第二百三十章 痊癒
劍晨還是低估了蕭莫何需要對金剛石造成的消耗。
蕭莫何曾經問郭傳宗能堅持煉塵砂多久,郭傳宗認真地給了他半刻鐘的回答。於是,在半刻鐘後,就在郭傳宗面色扭曲到差點面癱,再也堅持不住時,蕭莫何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
此刻他的手裡,連一片金剛石的殘渣也不剩,不僅如此,就連煉塵砂,也一粒沙子也沒了。
空空的手掌上,通紅一片,甚至還冒著幾縷輕煙,彷彿一隻被烤得火候剛剛好的豬蹄。
滿頭大汗的郭傳宗捧著豬蹄,長長鬆了口氣,然而劍晨,一顆心卻正好提到嗓子眼。
金剛石沒了,蕭莫何手中的劍鞘已然純黑如墨,那麼接下來……
「小子,將她的手按住了,半分也不可移動!」
蕭莫何閉眼默運了一口真氣,再睜開時,雙目精光璀璨,口中厲喝的同時,刷的一下,瀝血劍鞘帶起一片黑色扇面,劍尖所觸分毫不差,正是被劍晨割了一道血線的想蓉手腕。
「嚶——!」
沉睡昏迷中的想蓉陡然嬌軀直躬而起,秀眉也在一瞬間深深地皺在一起,長長的睫毛劇烈地顫抖著,面色顯得痛苦至極。
劍晨一見,不敢怠慢,連雙手齊上,死死按著想蓉掙扎不已的右手臂。
陡然之間,從想蓉的頭臉、脖頸、手臂等等裸-露在外的肌-膚下,泛起無數極細微的凸起,彷彿一條條細長的幼蟲般,在她皮肉之下不停蠕動。
想蓉的掙扎更加劇烈了,額頭上只一瞬便香汗淋漓,雖然仍未甦醒,但她嬌顏上的痛楚已是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唔,唔——!」
無意識的痛哼接連不斷,眼見得嘴唇以極快的速度被她生生咬破,劍晨大急,生恐她劇痛中傷了自己,連一隻手加勁按住手臂,另一隻手騰了出來,往想蓉的下頜兩側一捏,趁她張嘴的剎那,小臂頂在她上下兩排皓齒中間。
「唔——!」
頓時,他也皺眉發出一聲痛哼,小臂處已有鮮血汨汨流下。
「起——!」
隨著蕭莫何一聲暴喝,純黑的劍鞘陡然黑光大冒,一明一暗間,彷彿有了呼吸一般。
而在黑光一呼一吸中,想蓉皮肉下的蠕動明顯劇烈了起來,並且,所有的細小凸起都沿著同一個方向,緩緩地,而又極堅決地,往右手腕上那處血線移動而去。
每移動一分,想蓉身軀的顫抖,便劇烈一分,到得後來,她身下的**單竟被浸濕了好大一塊。
劍晨小臂上被想蓉緊緊咬住的那一塊,鮮血奔湧如泉,在此刻大傷未癒的情況下,一陣陣昏眩感頓時沖刷著腦海。
只是,他卻也沒時間關心自己小臂,因為,那些細小的凸起有些離右手腕上傷口處近的,此刻已經蠕動到了終點。
一點白芒從割開的血線裡鑽了出來,才一冒頭,便急速往黑光吞吐不定的劍鞘上爬了過去。
待露出全貌,劍晨便立可見,正是當日從唐子昱那柳絮天涯中飛射而出的天隕寒芒!
有一便有二,隨著第一柄天隕寒芒從想蓉體內排出,越來越多的細微髮絲一根根冒了出來。
不大一會兒,蕭莫何手中的純黑劍鞘,便有一小截被包裹成了白色。
想蓉的嬌軀,也因為天隕寒芒越出越多,而慢慢緩下了劇烈的顫抖,呼吸也開始平穩了不少。
「嘿——!」
蕭莫何暴喝開聲,已然由黑轉白的瀝血劍鞘被他往上一撩,切斷了劍鞘與想蓉的。
此刻再往那劍鞘上細看時,便可頭皮發麻的發現,那劍鞘現下彷彿已變成了一塊吸力強勁的磁石,無數密密麻麻的天隕寒芒正牢牢吸附其上,任蕭莫何如何動作,也不落下一根。
「好了。」
隨著蕭莫何淡然的聲音響起,**榻上,想蓉竟如同聽到了召喚一般,小口中又嚶嚀一聲,睫毛輕顫,一雙鳳目竟緩緩睜了開來。
入目第一眼對上的,正是劍晨驚喜交加的臉龐。
想蓉茫然了一會,用虛弱至極的聲音不確定地喊道:「夫……君?」
話音落下,只聽砰的一聲,劍晨腦袋一歪,身體軟軟往後便倒。
「夫君!」
「大哥!」
……………………………………………………
黑,好黑!
不知過了多久,劍晨的意識模模糊糊地醒來,頓時發覺,無盡的黑暗將他包裹。
好在這情況,他也算熟悉至極了,既然醒了,既然黑,那就……睜眼吧。
「夫君……!」
他的雙目才只睜開一條微微的縫,迷迷濛濛中什麼也沒看見,一道清脆而又熟悉地驚呼已經在他耳邊響起。
是……蓉兒?
劍晨的心鬆了鬆,同時,又有種莫名的失落感湧上心頭。
想蓉能夠叫他,那自然便是好了,可是……為何只有想蓉一人的聲音?
安安……呢?
帶著這樣的疑問,他的眼睛終於睜了開來。
眼前的環境很熟悉,不用多想,便知現下仍在蕭莫何那間簡陋的竹屋裡。
身下的堅硬木板**,想蓉躺了月餘,如今,又輪到他來躺,只是不知,他又躺了多久?
剛剛醒來,神智還迷糊著,已見想蓉那張驚喜中帶著擔憂的嬌顏出現在眼前。
「夫君,你感覺怎麼樣?」
想蓉伸出玉手往他額頭上摸了摸,鬆了口氣,自語道:「還好燒已經退了。」
又沖劍晨道:「夫君你等等,我去叫蕭前輩!」
轉身就要走,手臂卻被劍晨一把抓住。
在渡過了最初的茫然之後,劍晨的神智清醒了不少,阻止道:「不用去了,我沒事。」
是的,沒事。
甫一醒來,他便發覺,此前因傷勢太重而產生的虛弱感,竟然在他從昏迷中醒來時,消散一空。
就連原本還隱隱作痛的經脈,此刻竟全然感覺不到一絲痛感,還有,體內本已枯竭的混沌內力,竟然在周身經脈裡奔湧不息,那綿延不絕的澎湃感渾厚無比,令劍晨感覺周身有使不完的力氣。
他的傷勢,竟然全部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