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章:李浩的反擊(下)
李浩坐在床邊,剛準備脫衣睡覺,李元忠忽然在房門外報告,林定坤求見,李浩趕忙起身來到前院,林定坤單膝跪地行禮,激動道:“大人,成了!”
李浩雙眼一亮:“曹田果真派人去燒糧了?”
“大人神算!”林定坤用力點頭,“一共來了十五人,其中十四人被殺,為首之人被擒,陸統領審問了幾句,這廝嘴硬的很,什麼都不肯說。”
李浩開懷一笑:“走!帶我去看看!”
李浩帶著一群右驍衛來到隆昌糧倉的大院中,隻見院子躺著十四具屍體,全都穿著夜行衣,僅有的一個活口也受了傷,五花大綁地跪在那。
陸雲見李浩到來,上前行禮道:“少爺,我這條胳膊保住了。”
李浩淡然一笑,沒有多說什麼,而是上前黑衣人一腳踹翻在地,那黑衣人痛叫一聲,咬牙道:“狗官,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有種便殺了我!”
李浩挑了挑眉:“我不殺你,我也不讓你說,因為我知道幕後主使是誰,曹田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完全將老子的話當作耳旁風,我很不爽啊,陸雲,你說我改怎麼辦呢?”
陸雲微微一笑:“少爺吃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吃虧,他要燒糧,咱們燒回來便是。”
“孺子可教也。”李浩笑眯眯地在陸雲肩膀上拍了一下,道,“你去曹田家放火,燒大點,不然他記不住教訓,要多少人便帶多少,不用向我匯報。”
“是!”陸雲一聽可以去曹田家放火,可別提有多興奮了,他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麼開心過,要是能把曹田一起燒死,那就更好了。
陸雲隻帶了金立他們六人,就去曹家放火了,李浩又將目光停留在那黑衣人身上,笑嘻嘻地問:“你不怕死?”
“自然不怕!”黑衣人梗著脖子,一臉的傲氣。
李浩又問:“那你怕什麼?”
“老子什麼都不怕!”
“這不可能。”李浩負手慢悠悠地踱步,緩緩說道,“沒有人是什麼都不怕的,有人怕水,有人怕高,有人怕蟲子,有人怕毒蛇……雖然這一切的最後結果都是致死,但有人明明不怕死,就怕這些東西,過程和結果往往是兩回事。”
黑衣人冷哼一聲,滿臉都是不屑之色,李浩也不著惱,轉頭對一個右驍衛說道:“押下去,派人嚴加看管,好吃好喝地供著,嗯……每天去滿意樓找個姑娘來給他享用。”
“啊?”眾人聞言一陣懵逼,還以為聽錯了呢。
“不用懷疑你們的耳朵。”李浩挑眉淡然道,“照我說的去做。”
“是!”數名右驍衛領命押著黑衣人下去了。
半夜醜時,庭州城中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銅鑼聲,接著便聽到有人大聲喊叫:“走水啦!走水啦!曹府走水啦……”叫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城中各家各戶的燈盡數亮起。
隻片刻工夫,庭州城中曹府大院已然火光衝天,街道之上到處都是百姓,紛紛朝大火方向望去,還有人往那跑,想去瞧個熱鬧。
忽然,有大批人馬從刺史府衝出,朝曹府衝去,沿途百姓紛紛避讓,他們也知道這些士兵是去救火的,耽誤不得。
三百右驍衛圍堵在曹府門口,但卻並未上前救火,曹府麵已經忙得不可開交,都在救人救物,喊聲衝天,不斷有人衝出府門,曹田的兒子曹青雲正好衝出院門,見門口站著大批人馬,卻不進去救火,便上前質問:“你們為何不進去幫忙救火!”
為首的彭海冷然道:“刺史大人未至,沒有他的命令,我們不可擅作主張!”
“你們……你們來瞧熱鬧的嗎……”曹府的人被氣得半死,堆在門口不斷辱罵彭海,彭海全當沒聽見,連眼皮都懶得夾一下。
等了許久,李浩終於慢悠悠地騎馬過來了,一到門口便挑眉道:“喲,好大的火呀。”
正好曹青雲見李浩過來了,大聲呼喝:“刺史大人,讓你的兵士進去幫忙救火吧。”
李浩看了看院中熊熊的大火,一臉為難地反問:“這庭州城中打一口三丈深的井都不一定有一滴水,沒水怎麼救火?”
曹青雲聞言一愣,李浩說得沒錯,庭州地處古爾班通古特沙漠邊緣,常年幹旱,少有雨水,在這發生火災,還真的沒有水可以撲救,所以現在曹府的人都在搶救財物,而不是救火。
但曹青雲太著急了,他才不管有水沒水,大聲道:“那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大火燒嗎,你們進去救人也行啊!”
“這可是你說的喲。”李浩挑了挑眉,露出狡黠笑意,就準備揮手讓右驍衛們進去了。
這時,曹田忽然大步走了出來,高聲道:“不必了!”
李浩轉目看向曹田,隻見他頭發和眉毛都被燒了不少,衣服也被扯破了,滿臉滿身都是汗水,模樣甚是狼狽。
李浩一臉狡黠笑意望著曹田,問:“曹別駕,當真不需要幫忙嗎?”
曹田臉色陰沉如霧,說實話,他現在恨不得上前咬死李浩,猶豫了片刻,他忽然道:“李大人,倘若您當真想要幫忙,就請派人去西城的坤月湖中汲水,送來卑職家門口,幫忙救火。”
坤月湖在西城的一片荒地上,占地約有五畝,還挺深,整個庭州百姓用水都靠這個湖,隻不過坤月湖距離這邊有點遠,少說也有五路,從那麼遠的地方汲水來救火,怎麼聽都讓人感覺“遠水救不了近火”。
李浩也看出來了,曹田壓根就不想讓自己幫忙,由此可以證明,曹田家中果然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說,巨額的財寶或者大量的米糧什麼的。
既然曹田都這麼說了,李浩自然要配合他,點頭微笑:“好!”然後轉身高聲道,“所有人聽令,提著水桶,去坤月湖汲水!”他說完還偷偷向彭海使了個眼神,意思很簡單“做做樣子就行了,別當真。”
於是彭海帶著三百右驍衛慢吞吞地去坤月湖汲水,到了坤月湖邊,彭海下令讓所有人坐下休息,順便跟那些在這守衛玉米地的右驍衛們聊聊天,李浩的玉米地就在這,日夜有右驍衛守衛。
休息了小半個時辰,彭海感覺差不多了,讓每個人提了半桶水往回走,每走一路歇上一會兒,他要嚴格貫徹李浩的指令,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別太當真。
等他們提著水桶回到曹家門外時,已是一個時辰之後,大火也燒得差不多了,曹家雖大,卻也禁不住如此大火吞噬,又過了半個時辰,火焰漸漸變小,東方天際泛紅,太陽緩緩爬出地平線,當太陽完全躍出地麵的時候,曹府內再也不見火光,隻剩到處都在冒白煙的廢墟。
李浩依舊守在曹府大門外等著,沒過多久,曹田帶著家人和數百家丁走出院門,整理了一下狼狽的形容,然後行禮道:“多謝李大人為卑職操心了。”
“客氣,客氣。”李浩滿臉堆笑回了一句,然後低聲問,“曹別駕,可否借一步說話?”
曹田愣了愣,點頭道:“自然可以。”
“隨我過來。”李浩帶著他越過眾人,往街道東邊走,離人群近百米遠才停下,然後轉身笑眯眯地望著曹田,曹田看到他這笑容,就知道沒有好事,冷著一張臉問:“大人有何吩咐?”
“我哪敢吩咐你啊。”李浩咧嘴嘿笑,“我怕你又在我背後捅刀子。”
曹田皺了皺眉,裝糊塗道:“大人說什麼,卑職不太懂。”
“是麼!”李浩挑眉瞪眼道,“李掌櫃的兒子難道不是你抓的?昨晚去隆昌糧鋪放火的人不是你派去的?”
曹田見他都撕破臉了,便也懶得再裝,冷冷道:“卑職家中的這場大火,想必是大人的傑作吧?”
李浩擺手笑嘻嘻道,“談不上是傑作,說小意思又有點裝逼,就中等意思吧。”
曹田額頭青筋直跳,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憤怒,這麼想殺一個人了,他雙拳緊握,發出嘎拉拉的聲響,李浩見狀挑眉輕笑:“怎麼?生氣了?”
“卑職不敢!”他咬牙瞪視李浩,嘴上雖說不敢,但他的表情卻在告訴李浩,他非常生氣。
“你以為就你會生氣?”李浩忽然斂起笑容,瞪眼直視他,冷冷道,“你以為本官沒有脾氣嗎,本官說過,讓你乖乖地待著,別給我搞什麼小動作,你似乎將本官的話當做耳旁風了,不過沒關係,本官有的是手段對付你,想必你也認為,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怕跟你明說,管你明槍暗箭,本官都接著,隻不過……下次你若惹惱了本官,可不是燒房子這麼簡單了。”
李浩說完便甩袖回到右驍衛隊伍前,揚聲道:“走,回府!”說完帶著三百右驍衛浩浩蕩蕩地回刺史府去了,曹田望著李浩囂張而去的背影,額頭青筋顫動不止,咬牙切齒道:“李浩,你等著,我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當天,隆昌糧鋪恢複營業,而且米麵的價格還降了兩成,庭州糧價比關中高出很多倍,打八折可是很大的優惠了,庭州百姓聞訊盡都歡喜不已,紛紛前來購買糧食,隆昌糧鋪因此生意大盛,隻一天便賣出了八百多石米麵,生意太好,李掌櫃不得不親自到鋪幫忙。
城中有位朱宿老,是城中出名的老者,今年已經七十多歲,十多年前,曹田還隻是個庭州司馬,朱宿老的兒子任庭州刺史,後來因為三個馬賊團聯手夜襲庭州城,朱刺史親自帶兵據敵,一番惡戰後終於擊退了馬賊,而朱刺史也因此受傷,後來因為傷口感染,亡故在任;朱宿老也是飽學之士,在庭州開辦學堂,教授學子,若遇家寒學子,不收分文學費,為大唐的建設燃燒自己最後的生命,所以他在庭州城中備受百姓尊敬,可以說是德高望隆。
朱宿老今天也來買糧了,李掌櫃見他到來,親自迎接,二人閑聊幾句,朱宿老便責問道:“李掌櫃,你無緣無故為何突然關門歇業,可害得城中百姓虛驚一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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