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開著房車回大唐 作者:醉臥花間.CS (已完結)

 
mk2258 2017-12-17 10:33: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2 262311
mk2258 發表於 2017-12-17 10:42
10章:太極宮外


         


    在唐朝,每逢朔(初一)望(十五)之日,皇帝均會等臨太極殿,視听朝政,稱為早朝,也叫朝會或朝參。

    恰好李浩是三月十四到的長安,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朝會上面聖,早朝之所以叫早朝,是因為它真的很早,一般是早上七點開始,雖說七點才開始,然而這不是上班打卡,身為臣子不能踩著鈴聲進殿,特別是在講究禮制的古代,所有臣子必須提前半個時辰(1小時)甚至一個時辰(2小時)到達太極宮外等候。

    而且去參加早朝必須梳洗整齊,加上路上的時間,又是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的時間,仔細算算,想要參加早朝,那麼半夜4點鐘就得起床了。

    這對于喜歡睡懶覺的李浩來說簡直是噩耗,太喪心病狂了,他大清早四點就被驛館舍人給叫起來,李世民還特地派了個太監來接他,畢竟李浩只是個布衣白身,對于早朝規矩一概不知,當然要有人指引了。

    李浩努力撐開眼楮,半死不活地梳洗完畢,跟著那個接引太監走出懷遠驛,一路來到太極宮承天門前。

    承天門此刻還沒開,不過門前已經三五成群地站滿了身穿官服的大臣,百分之**十都是胡子一大把的,這些就是大唐目前的頂流階層了,李浩挽起袖子看了看手表,六點還沒到呢,不禁仰頭發出一陣哀嚎︰“我的天哪,要是天天讓我這麼早起來朝參,就算給我做宰相我也不做。”

    一旁的接引太監趕忙小聲道︰“你莫要胡說八道,當心被人听到參你一本。”

    李浩撇了撇嘴,我特麼是個白身,誰閑的蛋疼沒事做跑來彈劾我。

    他剛生出這個念頭,就听到身後一個威嚴冷哼聲︰“哼!就你這副憊懶模樣,也配做宰相!你若做了宰相,那大唐江山豈不是要亡了!”

    李浩聞聲虎軀一震,我剛才那叫胡說八道嗎?這猛人才是胡說八道好吧,居然敢在太極宮外公然說大唐要亡國,而且還說的這麼大聲,這是吃了雄心大象膽的節奏啊。

    李浩猛然轉身,只見一個身穿紫色官服的人站在離自己一丈多遠的地方,他舉起燈籠照了照,發現這人五十多歲,面目威嚴,不苟言笑,一綹花白胡子垂在胸前,正瞪著一雙死魚眼望著自己。

    李浩研究過唐朝官制,穿紫色官服的人,至少三品,那也就說這人的官位很高,不過再高也沒皇帝高啊,居然敢在這種地方公然說出大逆不道的話,李浩想不明白這人為什麼還能活著,李世民那麼喜歡殺人,應該早把他大好頭顱割了當球踢的啊。

    李浩不知道對方身份,所以也不敢輕易冒犯,擺出自己的招牌笑臉問︰“老頭你貴姓?”

    那官員見他言語無禮,更加惱怒,瞪眼高喝︰“老夫門下省侍中,魏征!”

    李浩一听魏征二字,嚇得往後一跳,趕緊跟他拉開距離,仿佛看到了瘋狗一樣,在他印象中,魏征可是比瘋狗還可怕的,逮誰訓誰,看皇帝不爽照樣訓皇帝,誰敢比他牛,他敢指著李世民大罵昏君,愣是能完完整整的活著,大好頭顱沒有被人當球踢,就是這麼牛掰。

    李浩可不想還沒見到李世民就被魏征給惦記上,趕忙一揚頭︰“啊呀,今天月色不錯,真是個賞月的好時候。”

    魏征面色陰沉︰“今天看不見月亮。”

    李浩好尷尬︰“啊呀,星星也不錯,一閃一閃的,真淘氣。”

    魏征冷哼︰“漫天濃雲,哪有星星?”

    他這是跟李浩懟上了,李浩好捉急,感覺自己被瘋狗盯上了,索性道︰“啊,今天的烏雲不錯,滿天都是。”

    “哼!”魏征無話可說了,只能冷哼,似乎還覺得不夠,又補上一句,“巧言令色之徒。”

    李浩一听這話忽然好開心,“巧言令色”這個詞他還是知道的,巧言是說人擅長辭令,令色嘛,就是說人長得漂亮,這個詞是個貶義詞,意思是指用花言巧語和媚態偽情來迷惑取悅他人。

    然而到了李浩這里,他就只听出兩個意思︰1會說話,2長得帥。

    他趕忙朝魏征拱手一拜︰“多謝魏打人夸贊。”

    魏征愣了愣,再次怒哼︰“不知廉恥。”說罷一甩袖走開了,那嫌棄的模樣,就像看到了一坨粑粑,避而遠之。

    魏征剛走,接引太監慌忙湊到他身邊,急聲道︰“哎喲,你可真能闖禍,這還沒覲見呢,你怎地就把侍中魏大人給得罪了,待會你上了殿可千萬莫要亂說話,否則領賞就變成喪事啦。”

    李浩敷衍地點了點頭,一直盯著魏征的背影看,忽然發現一個有趣的事情,只要魏征走到哪里,哪里的官員就一哄而散,所有官員都離他遠遠的,就好像魏征剛從茅坑里爬出來的一樣,可見他很不招人待見。

    “看來魏大人在朝中人緣不咋滴啊,跟瘟神一樣,人人都躲著他。”李浩微笑喃喃。

    接引太監著急連聲︰“慎言,慎言啊,被魏大人听到,可不肯與你甘休……”

    太監正說著呢,李浩忽然听到背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心中訝然︰“誰這麼牛逼,敢在太極宮前策馬狂奔?”

    馬蹄聲來的賊快,他剛轉身,就看到一匹高頭大馬朝自己沖來,離自己還有不到十米的距離,他瞬間就被嚇傻了,那接引太監反應挺快,早就一縮腦袋遠遠躲開了。

    “⺪!賣隊友啊!”李浩心里狂喊,他很想躲,然而兩條腿怎麼也使不上勁,不停地打顫。

    來人策馬到了李浩面前,猛拉韁繩,一聲嘶鳴劃破黑夜,駿馬人立而起,在李浩面前兩米的地方停住,李浩額頭兩顆汗珠滾落下來。

    “哇  ,這是哪里來的小子,定力不錯,定力不錯。”馬背上的人影翻身下馬,發出魔性的笑聲,朝李浩走來。

    當他走到面前時,李浩看清了他的樣子,身材像狗熊,絡腮胡子,環眼豹頭,分辨率有點低,糙漢子一枚,要多糙有多糙,已經熟讀唐史的李浩不用想也知道,這貨肯定就是傳說中的混世魔王程咬金。

    程咬金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浩,點頭贊許︰“嗯,不錯,生得一表人才,而且膽量過人,老夫在戰場上沖殺之時,敵軍見老夫馬至,早嚇得落荒而逃了,小娃兒你小小年紀居然絲毫不懼,有前途。”

    “有你妹的前途啊!”李浩心中大叫,“你眼瞎啊!老子是被嚇得不能動了,差點就尿了!”

    程咬金似乎想起了什麼,驚奇道︰“咦,不對啊,今天朝參,你一個布衣小孩來太極宮外做什麼?”

    接引太監這時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點頭哈腰地朝程咬金行禮︰“好叫盧國公知曉,這少年就是獻藥方平瘟疫的李浩,今日特奉聖旨上殿听賞的。”

    李浩裝模作樣地朝程咬金拱手行禮︰“晚輩李浩,拜見程叔叔。”

    “哎喲,小子還挺懂禮貌,不錯不錯。”程咬金咧嘴大笑,露出滿口黃牙,同時伸出蒲扇似的大手在李浩左肩連拍三下,拍得他骨頭都快散架了,果然這副狗熊身材不是白長的,力氣真大。

    李浩齜牙咧嘴地受了程咬金三巴掌,強撐著笑容道︰“程叔叔力氣真大,呵呵。”

    “那是當然!哇  !”程咬金再次發出魔性的笑聲,“想當年,老夫縱橫沙場,一柄八八六十四斤的鑌鐵槊舞得密不透風,千軍萬馬取敵將首級那叫一個輕松,跟玩兒似的……”

    程咬金齜牙咧嘴地開啟了吹牛逼模式,李浩目光呆滯地望著他,假裝在認真听,其實心中卻在想︰“演義中說程咬金用宣花斧,原來是假的,這貨的武器原來是槊啊。”

    程咬金吹了半天,可能覺得口干了,砸吧了一下嘴,停了下來,望著李浩︰“小子,怎地听了老夫的英勇事跡,你卻沒有半點反應?”

    “啪啪啪……”李浩趕緊鼓掌,違心大叫,“精彩,太精彩了,程叔叔果然是我大唐第一神將軍!”

    這一句夸得過頭了,程咬金不禁老臉一紅,擺手道︰“當不起,當不起,老夫雖然英勇,但大唐第一神將軍的名頭確實當不起,且不說別人,單是我那義兄便比老夫厲害百倍。”

    “義兄?”李浩心念一轉,立刻知道是誰了,他說的肯定是秦瓊,秦瓊確實是員猛將,可惜玄武門之變後身子就差了,一直抱病,李浩查過他資料,應該是嚴重貧血所引發的各種並發癥。

    程咬金再次將李浩從頭到腳看了個遍,滿意點頭︰“嗯,你小子長得很討喜,嘴巴也甜,老夫很喜歡,來,跟老夫到一旁,老夫親自交代你幾句話。”說完就拽著李浩的胳膊往一旁城門腳走去。

    李浩只能無奈地跟著他走,二人來到城門甬道下,程咬金壓低了聲音,緩緩道︰“小子,似你這般年紀就能上殿听賞,當真是天大的福分,不過老話說的好,禍福相依,你可千萬莫要得意忘形啊。”

    李浩沒想到他竟然正兒八經地關照自己這樣的話,頓時心生感激,頷首道︰“小子明白。”

    程咬金繼續道︰“某也是瞧你順眼,才生愛才之心,叮囑你幾句,待會你上了殿後,千萬別要抬頭瞧皇上。”

    “為什麼?”李浩瞪眼訝問,自己就是來面聖的,卻不讓自己抬頭看皇帝,那如果回去人家問︰“李浩,皇帝長啥樣兒啊?”自己回一句︰“不知道,我也沒看見。”唉,想想都丟人。

    程咬金咧嘴嘿嘿一笑︰“咱們的皇帝脾氣不大好,你只是一介白身,能夠上殿听賞已是格外殊榮,若是瞧見了皇上龍顏,皇上自然也不好當庭發怒,然而會記在心上,認為你是一個膽子很大的人,你若一輩子庸庸碌碌倒也罷了,假如哪一天你當了官了,陛下一提到你,便會想起他第一眼看到你時的情景,將會影響你的一生。”

    “啊!”李浩聞言瞪眼驚嘆,不得不佩服程咬金,這貨看起來粗莽,原來腦子比誰都精,他剛才說的,就是先入為主的道理,大致可理解為,“你第一次見面就敢看朕龍顏,可見膽子很肥,那以後豈不是敢覬覦朕的皇位?”

    李浩整理了一下衣衫,肅然無比地朝程咬金長身一揖︰“多謝盧國公教誨,浩銘記于心。”
mk2258 發表於 2017-12-17 10:43
一十一章︰金殿封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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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咬金見狀卻是忽然一仰頭,發出魔性笑聲:“啊哈哈,某剛才說啥了,某剛才什麼都沒說,哇  ……”

    李浩頓時滿頭黑線條,感覺他們兩個人大部分時間不在一個頻道上,自己誠心誠意道謝,換來的卻是裝瘋賣傻和如此摧人肝腸的笑聲。

    就在這時,城樓之上傳來一聲高呼:“卯時四刻!開承天門!”

    話音剛落,就听見轟隆一聲想,巨大的城門噶喇喇地緩緩打開,李浩和程咬金兩人正好就在甬道里,離城門最近,李浩開心說了聲:“啊,終于開門了。”說著就準備往里面跑。

    程咬金上前一把抓住他衣領,將他拉了回來,罵罵咧咧道:“不懂規矩的小子,你算老幾,也敢第一個進承天門,當後面這群朝廷大員是死人嗎!”說著隨手往後一扔,就跟丟垃圾一樣。

    程咬金的臂力很大,直接把李浩丟出三米多遠,李浩慘叫一聲,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然後趴在了地上,摔得七葷八素。

    “哎喲……”李浩在地上掙扎好久,也沒能起身,太疼了,感覺手腳都不能動了,好在接引太監屁顛屁顛跑過來將他扶起,替他撢去身上塵土,李浩抬頭再看時,哪還有程咬金的身影,只看到群臣已排隊從旁邊魚貫而入,進入承天門。

    “這老混賬!”李浩氣呼呼地罵道,“下手也太重了。”

    “慎言,李公子慎言啊……”貌似這小太監很喜歡“慎言”。

    李浩跟在隊伍的今後混進了承天門,進承天門後,向前直走,過了半柱香的時候,就到了一片廣場,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太極廣場,廣場北邊有座宮殿,那就是太極殿了,太極廣場和太極殿之間隔著許多漢白玉石橋,只要通過那些石橋,就能進太極殿了。

    此刻太陽才剛剛升起,晨光沐浴偌大的廣場,場面頗為壯闊,然而隊伍到了這里卻停了下來,各位大臣再次三三兩兩散開,又開始各種閑扯,沒辦法,朝會時間還沒到,他們只能在殿外等,李浩最慘,就算朝會開始了,他還要在外面等,直到李世民宣他進殿了,他才能進殿。

    李浩在殿外耐心地等著,終于,太極殿方向傳來太監的叫聲:“朝會開啟,眾大臣進殿——”

    大臣們排成兩排越過漢白玉石橋,走向太極殿,李浩在橋邊苦逼地望著,身後跟著接引太監,場面好淒涼。

    李浩在太極殿外又等了半個小時,終于听到太極殿方向傳來高呼:“宣滄州李浩入殿覲見——”

    李浩趕忙整理了一下衣服,踏過石橋,走上太極殿的石階,來到太極殿門外,只見正中高位上坐著一個身穿明黃龍袍的人,離得太遠,看不清長相,反正就看到胡子挺多的,不用說,那肯定是李世民,殿中兩排立著好多文武大臣,李浩低下頭,踩著小碎步進入大殿,在殿中跪下拜禮:“草民李浩叩見文成武德天可汗聖顏,願吾皇千秋萬載一統天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此言一出,文武嘩然,這是從哪里跳出來的馬屁精,一見面就把馬屁拍得震天響,文成武德?千秋萬載一統天下?這馬屁拍的,嘖嘖……不過皇上是聖明之尊,不愛听馬屁,這小子只怕要被訓了。

    李世民听到李浩的話後先是一愣,隨即笑問:“你就是李浩?十四歲?”

    李浩直起腰來,垂頭回答:“回陛下,草民正是李浩,今年十四歲。”

    李世民又問:“方才那番話是誰教你的?”

    李浩回答:“沒誰教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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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草民自己想的,文成武德,乃是事實,千秋萬載一統天下,乃是草民的期許。”

    眾大臣這下不得不服了,能把馬屁解釋得如此正大光明,這也是一種本事啊。

    李世民微笑點頭,心情不錯,他雖然不愛听馬屁,不過那僅針對于大臣,對于百姓的話,他還是很愛听的,他更喜歡听百姓稱贊自己,因為那樣就證明自己是個明君,每個人都有虛榮心,天可汗李世民也不例外。

    李世民笑著看向魏征,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一個簡短的眼神交流已經足夠傳達很多信息,李世民的這個簡單動作就是一句話:“看,田舍翁(鄉巴佬),老子不是昏君,是明君來的。”

    魏征輕輕冷哼,斜睨了一下李浩,不屑喃喃:“溜須拍馬,無恥之徒。”

    他雖然說得很小聲,但大殿很安靜,而且還有回音混響效果,于是乎,這個聲音就被放大了,放大到每個人都能清楚听見,李世民很尷尬。

    李浩也很尷尬,魏征!我和你什麼仇什怨!你干麼老是擠兌老子!

    “咳咳!”李世民輕咳一聲,掩飾尷尬,岔開話題,道,“給眾卿介紹一下,此少年姓李名浩,滄州文德人,三年前因滄州瘟疫逃荒到了許州臨北縣,這次河南道大疫,來勢凶猛,四州齊現瘟疫,朕原本以為河南百姓又要遭遇一場浩劫了,沒想到李浩獻出一紙藥方,藥到疫除,前日朕已接到河南道各州府文牒,此次瘟疫,只有三百三十三百姓遭難。”

    李世民說到這里,忽然停住,只見朝堂之上眾臣議論紛紛,交頭接耳,均都認為死的人太少了,這是實話,通常按照這種瘟疫的幅度,死上萬把人那都是小菜一碟,沒想到最後只死了三百多人,絕對算是破紀錄了。

    眾臣低聲議論了片刻,房玄齡出列道:“陛下,李浩大義獻方,救萬民于水火,功在當代,利在千秋,陛下以鐵律治國,向來有過必罰,有功必賞,臣以為李浩功勞甚大,不得不賞。”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點頭,其實他說的算是廢話,不賞賜李浩的話,那要李浩上殿來干嘛,不過任何事都講究一個過場和儀式,朝堂上的事更加講究表面文章。

    “嗯。”李世民點頭問向李浩,“李浩,你要何賞賜啊?”

    李浩知道,自己的賞賜早已內定,自己就算說了也沒用,李世民這是在試探他呢,好在他早有準備,從懷里取出一張紙條,緩緩道:“陛下,草民乃大唐子民,怎敢見大唐的子民陷水深火熱而熟視無睹,所以才獻出治療鼠疫的藥方,陛下只要將那藥方傳至各縣,以後就算鼠疫再犯,也不足為懼。”

    李世民見他答非所問,有點困惑,又見他手中捧著一張紙條,便問:“這便是那治療鼠疫的藥方?”

    “不是。”李浩搖頭,“這是預防天花的妙法。”

    “嘩——”此言一出,滿場嘩然,眾朝臣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就連李世民都震驚不已。

    古代最常見的瘟疫有兩種,一為天花,二為鼠疫,死亡率極高,傳染性極強,李浩剛獻出了一個治療鼠疫的藥方,現在又說自己手里的紙條上寫著預防天花的妙法,這怎能不讓人吃驚。

    若是其他人說出這樣的話,李世民肯定不信,然而李浩不同,因為李浩已經獻出一個神奇的藥方了,現在再獻出一個方子也不奇怪,趕忙對身旁的近侍道:“快!呈上來!”

    近侍太監踩著碎步來到李浩面前,小心翼翼地雙手接過紙條,宛若捧著珍寶一般走回李世民身旁,雙腳雖然在走,然而雙手卻絲毫沒有顛簸,減震效果極佳。

    李世民從近侍手中接過紙條,展開一看,兩條眉毛頓時飛了起來,嘴巴一咧,“嘶”地倒吸了一口長氣,這字……太爛了!

    “這字是你寫的?”

    “回陛下,是草民親手所寫。”

    “你這字……”李世民望著紙條上的字,表情很精彩,本想擠兌他兩句,想想對方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最後還是作罷,輕嘆一聲開始看紙條上的內容。

    過了許久,李世民合上紙條,望著李浩,問:“李浩,這所謂的種牛痘疫苗法當真可以預防天花?”

    李浩坦然回答:“回陛下,是的。”

    “倘若不行呢?”李世民問,問出口後他就後悔了,自己這是逼他立“軍令狀”呢,這麼一個俊朗少年,還于國有大功,萬一他立了“軍令狀”,再萬一種牛痘的法子有問題,那一個剛立了救民大功的少年就要殞命了,然而皇帝金口以開,說過的話不好收回,他也只能看李浩怎麼回答了。

    李浩一直按照程咬金的吩咐,垂著頭,不敢看李世民,听到李世民的話後,他也很不爽,雖說他對種牛痘的方法有信心,可這畢竟是在古代,技術和設施都跟不上,自己一次試驗都沒做過,怎麼敢打包票,只能無奈地回答:“倘若不行,陛下似乎也沒什麼損失。”

    這話一出口,整個朝堂都安靜了下來,就連李世民都愣愣地望著李浩,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听到這樣的答案,真是……膽子太大了,不對,是膽子太小,李世民忽然感覺看不透眼前這少年,若說他膽小,他敢這樣回自己的話,難道不怕殺頭嗎?若說他膽大,連立個“軍令狀”都不敢,膽子都被狗吃了?

    李世民將手中紙條遞給身旁的近侍太監,轉頭問李浩:“李浩,你識字嗎?”

    李浩:“回陛下,草民讀過幾年書。”

    “回去多練練字。”李世民還在為李浩的爛字糾結。

    “是!陛下。”李浩心想,“老子字爛關你毛事,老子就是不喜歡用毛筆,怎麼了!”

    “李浩听賞!”李世民忽然抬高了聲音,滿面威儀地道,“滄州李浩,獻方救國,忠心可嘉,朕予厚賞,封李浩為從九品太醫院醫正,賞良田五十畝,錢千貫!”

    這賞賜挺不錯,官,田,錢全有了,李浩倒不在意官和田,他最在意的是錢,一千貫錢,相當于一千兩銀子,李浩好失望,跟他預想的賞金差太遠了,自己一個方子可是救了上萬人的性命呢,看書 nsnt才給一千貫錢,李世民好小氣,還天可汗呢,簡直就是守財奴。

    其實一千貫錢不算少了,唐朝的物價很低,銅錢購買力很高,一文錢相當于現代的一塊錢,一貫錢是一千文,那一千貫就是一百萬,一百萬啊一百萬。

    不過李浩這次的功勞確實太大了,他不僅平息了這場瘟疫,以後就算再出現鼠疫,也完全不用怕了,而且只要種牛痘的方法普及全國,天花將會絕跡,這樣的功勞,幾乎比得上滅掉一個小國家的軍功了,所以李浩才認為賞金太少。

    听到這個封賞後,房玄齡忽然朝長孫無忌拋了個媚眼,這是他們二人長年練就出來的朝會專用技能,叫做“眼神交流法”,不用說話,只要一個眼神,就能傳達出自己意思,房玄齡的這個眼神意思很簡單:“不對啊,昨晚商量的不是賞田三十畝,錢五百貫嗎?”

    長孫無忌回了一個眼神,附帶信息:“沒看到他又獻出了一個預防天花的方子嗎?”

    房玄齡點了點頭。

    李世民說完賞賜後,意猶未盡,望著一直沒有抬頭的李浩,忽然覺得這少年很好,有忠君報國之心,似乎還有點才,這正是他喜歡的人才類型,他開科舉制度時曾說過,要讓天下英才盡入吾彀中,李浩不就是可以培育的人才嘛。

    他猶豫了許久,忽然又開口道:“另外!加封李浩為藍田縣男,賜宅一座。”

    此言一出,眾臣再次嘩然,房玄齡又朝長孫無忌拋媚眼了:“昨晚跟陛下商量的時候有說封爵嗎?”

    長孫無忌回個白眼:“你問老子,老子問誰?”
mk2258 發表於 2017-12-17 10:44
一十二章︰君臣罵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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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立國,功臣太多,李淵還是比較厚道的,給許多功臣都封了爵,不像某些暴發戶皇帝,喜歡誅殺功臣。

    可等到李世民上位後,他忽然發現問題了,大唐的爵太多了,你也是爵,他也是爵,好嘛,大家都是爵,這下李二不開心了,爵位這玩意是身份的象征,可以世襲,朝廷要負責養著他們,養完本人還要養他們兒子,養完兒子養孫子。

    做過父親的人都知道,養孩子好累的,同時養很多個孩子更累,李世民的玻璃心碎了一地,于是他決定,以後若不是絕大戰功,不輕易封爵,許多朝臣們也紛紛點贊,為啥,因為爵位太多的話那些已經封爵的大臣就沒有優越感了。

    就好像愛瘋手機,當人人都有愛瘋手機的時候,你還能拿出來裝逼嗎,答案是不能,因為那已經是大街貨了。

    李世民對于封爵十分苛刻,而且還制定了爵位削減制度,就是爵位每世襲一次,就削減一級,對封爵吝嗇無比的李世民今天忽然要給李浩封爵,大家都很吃驚,就連李世民說完之後都有點後悔:“唉,我特麼嘴怎麼這麼快。”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魏征忽然越眾而出,站在大殿正中,中氣完足地高聲道:“啟奏陛下!臣以為此舉不妥!”

    李世民看到魏征出來反對,好開森,正好沒辦法反悔呢,只要魏征給自己找個台階,自己立刻就下來,他裝模作樣地問:“魏卿家因何反對啊?”

    魏征義正言辭地道:“臣反對封李浩爵位,原因有三,第一!李浩年方十四,尚未成年!陛下若在他這個年紀給他封爵,是溺非寵。”

    “嗯,魏卿家言之有理。”李世民很配合地點頭,心中暗喜,“說得好啊,不愧是魏征,這就給朕找到一條台階了。”

    他剛準備撤銷自己剛才的封爵賞賜,魏征卻搶先說了:“第二,陛下曾于貞觀二年當庭說過,以後封爵只封戰功卓絕者,其他一律不予爵位,陛下現在又要給李浩封爵,豈不自相矛盾,有食言而肥之嫌

    李世民一听這話頓時不開心了,說好的給我台階下的呢,怎麼突然打我臉了,他皺了皺眉,不滿地道:“魏卿家此言說重了吧。”

    “一點都不重,老臣所說乃是事實。”魏征一點都不給李世民面子,繼續滔滔不絕,“臣反對封李浩為爵的第三個原因,便是因為李浩為人懶散,生性跳脫,一旦封爵,難免會成為大唐的一條蛀蟲,啃食社稷精髓,倘若朝堂之上多幾個這樣的人,那麼大唐離亡國便不遠了。”

    “夠了!”李世民大聲打斷了魏征,怒道,“魏卿家,你難道便這麼盼著朕的大唐亡國嗎?”

    魏征一躬身,不卑不亢的道:“陛下說錯了,大唐乃是百姓的大唐,不是陛下的,陛下只是暫管天下而已,民亦載舟,民亦覆舟。”

    李世民氣得臉都變了顏色,這些大道理魏征早已跟他說過,他都懂,也一直盡力這麼去做了,但現在不是這些道理的問題,而是面子的問題,李世民是誰,天可汗耶,天底下最強大的男人,沒有之一,魏征幾次三番地甩他臉子,他能不生氣?最重要的是,今天有外人在場耶,誰是外人?李浩就是外人。

    李浩只是個布衣百姓,不屬于朝堂,他要是回去後跟村民百姓們說:“啊呀,我在朝會上看到魏征當庭給皇帝甩臉子,好威風,好厲害,魏征真是咱們大唐的第一賢臣,國之柱石……”

    魏征的名聲上去了,李世民卻成了他的墊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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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是甘心做墊腳石的人嗎,很明顯,他不是。

    李世民理了理思緒,開始反擊魏征:“魏卿家,你危言聳听的功夫又見長進了,朕只不過是要封李浩一個爵位而已,你卻說要亡國,當我……當我們辛辛苦苦打下的大唐江山是泥捏的嗎!”

    李世民還是很有辯論策略的,他之前說“朕的大唐”被魏征抓住了把柄,他就對此避而不談,把話題扯回到之前的問題上,來,魏征,咱繼續談談亡國的問題。

    論打架,魏征自知不是李世民的對手,說到辯論,魏征就沒怕過誰,慷慨激昂地回答:“陛下殊不知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千里之堤毀于蟻穴乎,封李浩此等蛀蟲為爵,便是在長堤之上掘坑,此等不智之舉,實乃昏君所為。”

    “混賬!”李世民一听昏君二字,再也忍不住了,什麼?辯論,去他娘的辯論,我這暴脾氣。

    李世民站起身來,指著魏征,瞪眼大喝:“田舍翁(鄉巴佬),你三番四次于朝堂之上公然羞辱朕,真當朕不敢殺你嗎!”

    魏征沒想到李世民居然跟自己翻臉,立刻開啟撕逼模式:“我魏征頂天立地,所言所行,皆為大唐江山社稷,若有昏君要殺魏征,魏征何懼!”說著昂首挺胸,瞪著一雙大眼跟李世民對視,那神情仿佛在說:“來啊!互相傷害啊!”

    眾大臣十分淡定地望著他們君臣二人對罵,好像早已對此見怪不怪了,然而李浩是第一次見,他傻眼了,懵逼了,這是一個什麼情況,魏征和李世民撕逼了,撕逼的原因竟然是為了自己這個毛頭小子,不對,他仔細想想,引發這次朝堂罵戰的導火索不是自己,而是驢蛋。

    先是因為驢蛋要下山找翠花開房,然後就遇到了瘟疫,自己順手解決了瘟疫,一不小心就立功了,一立功就面聖了,面聖後,李世民要封他爵位,魏征反對,然後開撕,哇,這就是胡蝶效應啊,驢蛋好厲害,將這些環節串聯起來,可以用一句話概括:一場因驢配種而引發的朝堂罵戰。

    沒有人會想到李浩的思維會如此跳脫,居然想到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魏征和李世民已經罵得臉紅脖子粗了。

    “田舍翁,若不是長孫皇後多次勸阻,朕早就一刀砍了你!”

    “昏君,魏征大好頭顱在此,有種拿去!”

    “你真當朕不敢殺你!”

    “死有何懼!昏君!”

    ……

    畫面太美不敢看,李浩忽然想起一段搞笑視頻,兩幫人約架,見面後,互相對罵,對罵的內容只有兩句“你愁啥!”“瞅你咋滴!”,現在這君臣對罵的場面,一樣一樣的。

    李浩把這場面跟搞笑視頻一對比之後,忽然就想笑,但他知道現在不能笑,李世民正在氣頭上呢,指不定會因為自己笑一聲而把自己腦袋給剁了,于是他使勁強忍,這一忍不要緊,忽然感覺肚子中一股熱流直往小腹沉去。

    “糟糕!”李浩心中暗叫,念頭剛起,就听到“噗——”一道悠長的屁聲在大殿之上回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包括魏征和李世民。

    “完了完了完了。”李浩縮著腦袋,心中開始猜想李世民會把自己切成多少片了。

    李世民停止和魏征對罵後,終于冷靜了下來,想想自己剛才太沖動了,多虧李浩放了個屁,不然今天不殺了魏征的話,自己這皇帝的面子往哪擺。

    他腦中飛轉,忽然想到把這個難題丟給李浩,便坐回到寶座上,開口道:“李浩,朕想給你封爵,你以為如何?”

    李浩當然也猜到了李世民的用意,趕忙道:“草民年紀尚幼,恐難承受聖恩。”

    “嗯。”李世民滿意地點了點頭,覺得李浩實在太上道了,簡單一句話就給了自己一個台階,比魏征那個愣頭青懂事多了,他順水推舟擺了擺手,“既然如此,那便不封爵了。”

    魏征得到了自己像要的答案,也就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時,李浩忽然主動開口:“陛下,看書nsne草民年紀尚幼,恐怕也難勝任太醫院院正的職位。”

    “嗯?”李世民左眉一挑,你不想當官?

    李浩心中暗忖:“老子想當宰相,你給老子當嗎?”

    這種話他當然不可能說出來,不然會死得很難看,其實他剛才想過了,做太醫實在不是一個好路子,自己雖然跟著至元真人學過點醫術,也看了點醫書,但那是遠遠不夠的,他所學的只是點皮毛而已,頂多能治個頭疼腦熱,再大一點的病他就兩眼抓瞎了,若是把李世民的哪個妃子給治死了,李世民不把他腦袋剁下來壓壓驚才怪,還有一個原因,太醫想要升官太難了,簡而言之,工資低,油水少,風險高,還沒有發展前途,不干!

    面對李世民的提問,李浩垂著頭坦然道:“陛下,方才魏大人也說了,草民生性憊懶跳脫,難堪大任,此話不假,草民確實是這種性子,醫正之職,實難勝任。”

    “既然如此……”李世民蹙眉沉吟起來,“你所立功勞不小,不能平白無故地便少了你的賞賜,你說說,將醫正之職換成什麼賞賜。”

    這次不是試探,而是真心實意地問李浩了。

    李浩想了想,問:“陛下,這醫正之職,折現的話能值多少錢?”

    眾臣又嘩然了,唉,他們今天吃的驚比這幾個月來吃的飯都多,李世民听到這句話後,表情變得十分精彩,他望著李浩,忽然覺得太監黃安說得不錯,這李浩確實是個混賬,他當皇帝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問一個官職折現了值多少錢的,混賬,太混賬了。
mk2258 發表於 2017-12-17 10:46
一十三章︰藍田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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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神情變幻了數次,深吸一口氣,終于開口:“你想把從九品醫正的官職換成金錢賞賜?”

    “是的,陛下。”既然已經說出口了,李浩也就不要臉了,坦然承認。

    李世民好奇地問:“朕不是已經賞你一千貫了嗎?”

    李浩嘴角抽了抽,他很想說:“你給你太少了,這是一個皇帝拿得出手的嗎,也不嫌寒磣。”

    然而他沒那膽子,只能無奈地說:“回陛下,草民……比較貪財。”

    在場所有官員都愣住了,李世民也愣住了,見過貪財的,沒見過貪財貪得這麼不要臉這麼光明正大的,他忽然感覺好無語,開口想要說什麼,然而嘴巴張合數次,愣是沒說出一個字來。

    一旁的長孫無忌見狀趕忙越眾而出,朝李世民一拜,然後道:“陛下,臣有一個提議。”

    李世民仿佛看到了救星,攤手道:“輔機有何提議?”

    長孫無忌道:“不如賞賜李浩一座宅子。”

    李世民聞言雙眼一亮,對啊,宅子啊,有田必須有宅啊,而且宅子也是要花錢買的,這跟直接賞錢沒啥區別,而且……賞錢太俗氣了,有辱斯文,送宅子多好,高端大氣上檔次。

    他轉頭看向李浩:“李浩,你以為如何?”

    李浩當然願意啦,他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那個時代講究三樣東西,房子車子票子,房子可是好東西,他能不要嗎,趕忙謝恩:“臣謝陛下隆恩。”

    問題解決了,李世民很開心,宣布道:“那就賞李浩藍田縣宅子一座,良田也劃在藍田縣吧。”

    “藍田!”李浩傻眼了,“特麼的不是長安啊,那房價差的太遠了吧!老子被套路了!”

    他還沒來得及多想,李世民便讓他退下了,李浩郁悶啊,垂頭喪氣地走出太極殿,剛過石橋,接引太監就屁顛屁顛跑上來,樂呵呵地問:“李公子,陛下給了你什麼賞賜?”

    李浩一臉悲愴地抬頭看了看天,長聲嘆道:“長安套路深,我想回農村。”說完甩手就走,頭也不回,接引太監一臉懵逼。

    李浩剛回到驛站不久,戶部的賞賜就到了,這次戶部來了五個人,四個小吏,一個主事,主事姓王,很年輕,最多不超過二十五歲,在戶部負責度支,這次他帶來了兩輛馬車,每輛馬車里都裝著滿滿的銅錢,兩輛馬車的錢加起來共一千貫。

    度支王主事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短路了,交割銅錢的時候居然習慣性地說了一句:“請當面清點一下,確認無誤。”

    沒想到李浩真的當街數起了銅錢,這下弄得王主事好尷尬,李浩的舉動頓時引來了好多人圍觀,然而他樂此不疲,錢啊,好東西啊,世界上還有比數錢更美妙的事情嗎,至少李浩暫時還沒發現。

    先開始李浩是一枚一枚地數,數了好半天才數到第三貫,等他數完一千貫,估計天都黑了,王主事在後面看得臉部肌肉直抽抽,最後,他實在忍不住了,用力咳嗽一聲,催促道:“李公子,麻煩你快一點,我們接下來還要去藍田縣幫你選宅子和丈量田地呢。”

    李浩一听說選宅子,頓時來勁了,雖然沒能在長安弄套宅子,但那也是房子啊,就好比在未來世界,買不起北京的房,那在天津弄一套也是不錯的。

    于是他便加快了速度,一貫一貫地數起來,其實他知道,戶部絕不敢克扣他的賞金,因為他對唐朝的歷史研究過,唐朝的人比較有節操,鄙視一切不道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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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看不起貪財的人,然而他就是喜歡錢,就喜歡數錢的那種感覺,被鄙視就鄙視吧,只要自己有錢了,隨便別人怎麼戳脊梁骨都無所謂的,反正節操這東西沒有真金白銀來的實在。

    過了半柱香的工夫,李浩終于數完了一千貫銅錢,然後跟著王主事前往藍田縣挑宅子。

    戶部的賬簿上記載,在藍田縣,目前有七處宅子,六座在城內,一座在郊外,王主事先帶著李浩在藍田縣城里逛了一圈,把每一處宅子都跟他介紹了一遍,然而李浩悲哀地發現,每個宅子的故事都不大美好,因為這些宅子的主人不是被滿門抄斬的就是全家發配的,要麼就是宅子鬧鬼,沒人敢住,總之都是很不吉利的宅子。

    李浩雖然不信鬼神,但他畢竟是中國人,喜歡好兆頭,然而他總歸要挑一個吧,難道現在跑回去找李世民折現,李世民不抽死他才怪。

    眼看都已經快到傍晚了,還有田地沒丈量呢,王主事又開始催李浩了,李浩想了想,然後問:“王主事,請問這些宅子里,哪一座最大?”

    他決定拋開這些亂七八糟不吉利的說法,挑最大的,房子嘛,當然越大越好了,這是最實在的辦法了。

    王主事翻了翻簿子,抬頭回答:“城東郊外十里處上河村的宅子最大,五進院,佔地九畝。”

    “哇!五進院,佔地九畝!”李浩雙眼都冒光了,也不管是在鄉下,直接拍板,“我就要這個了!”

    古代大戶人家的宅子是很講究的,宅院的大小稱為“進深”,是以縱向大廳的數量來計算的,比如,三進院的宅子,由縱向的門廳,正廳還有後廳這三個廳組成,大廳兩廂的稱為廂房,而橫向的院落則稱為偏院,一般作為次要家庭人員的起居場所。

    王主事見他終于拿下了主意,終于松了一口氣,眼看天色快晚了,他提議先去驛館休息,明天一早再去看宅子,李浩點頭同意,就跟他去驛館了。

    一想到自己就快要擁有五進院的宅子了,李浩心里那個激動啊,激動得一夜都沒睡著,第二天早上起來,頂著一對黑眼圈就跟王主事出城去了上河村。

    上河村附近有條河,名為清水河,因為上河村處于清水河的上游,所以叫做上河村,上河村還挺大,畢竟是靠近縣城的村子,在籍三百多戶,總共八百二十多人。

    李浩的宅子就在村子西邊的楊樹坡,是整個村子地勢最高的地方,周圍好多樹,品種很雜,其中楊樹居多,李浩一看到這些樹,就覺得親切,畢竟他在山里待了四年,所以對樹木感覺格外親切,況且,在未來世界,他從14歲開始就一直住在城里,整天面對鋼筋混泥土的高樓大廈,所以對大自然格外向往,這宅子周圍的環境,他很滿意,心中不禁對自己的宅子充滿了期待。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宅子前,破落的門頭好像隨時都會倒塌,斑駁的院牆似乎用手一推就能推倒,李浩看到後直接傻眼了,這是自己的宅子?沒搞錯吧?

    王主事的一句話打消了他的疑問:“李公子,這就是你選的宅子了。”

    “昨天選的不算,重選!”李浩果斷說了一句,扭頭就走。

    王主事眼疾手快,一把就把他拽了回來:“李公子,別鬧,我很忙的。”

    “誰跟你鬧了?是你跟我鬧吧!”李浩指著破落的院門大叫,“你瞧瞧!你瞧瞧!這破爛院子像是能住人的地方嗎!”

    話音剛落,“嘎吱”一聲,院門開了,走出來一個須發花白的老頭。

    王主事挑了挑眉:“誰說不能住人?你瞧,這不是人嗎?”

    “額……”李浩好尷尬,遲疑了片刻,忽然道,“這里已經有主人了,我重選!”

    說完又要離開,再次被王主事拽了回來,王主事拍了拍簿子,笑眯眯地說:“你運氣不錯,這宅子雖然空了二十幾年,不過好在有個人看守,里面應該不會太破,這就是那個看守宅子的人。”

    那老頭看到王主事的官服,听到他們的對話,隱約猜到是有人來接手宅子了,趕忙上前行禮:“老僕杜洪拜見各位官爺。”

    王主事擺手道:“不必拘禮,向你引薦一下,這位李浩李公子以後就是這座宅子的主人了,陛下已經將這宅子賞賜給他了。”

    杜洪聞言一喜,趕忙轉身又向李浩李浩行了個禮:“老奴拜見小老爺。”

    李浩趕忙搖手否認:“我不承認啊,我要重選,這宅子不是我的,房契地契我一樣沒拿,這宅子不是……”

    “咦,我手里怎麼多了兩張紙?”李浩震驚地發現手中多了兩張紙,展開一看,房契,地契,齊活。

    “王主事!”李浩咆哮一聲,看書憤怒地望著王主事。

    王主事一臉壞笑地望著他:“現在房契地契都在你手里了,你賴不掉了。”

    李浩忽然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太坑人了,從太極殿到上河村一直被坑,唐朝人太壞了,各種套路。

    “小老爺,你為何流淚?”杜洪驚訝地發現李浩站在那里兩眼淚嘩嘩。

    “沒事,今早起來水喝多了。”

    杜洪:……

    房契地契在手,李浩已經無法拒絕這破爛院子了,只能跟著他們進去觀察一番,不看還好,看了之後他更想哭,這是宅子嗎,每一間屋子的屋頂都能看到藍天白雲,簡直就是無死角天窗,嗯,夏天應該很通風很涼快,睡覺還能賞月,美的很,美的很。

    李浩已經絕望,他暗暗決定,如果自己要住進來,先把這里重建,麻蛋,房子太爛沒關系,咱可以重建,建那種現代古代混雜風格的,保證大唐獨此一家,然而……這需要一大筆錢。

    看完房子,已經快中午了,唐朝人沒有吃午飯的習慣,李浩在山里卻一直保持著每天三頓的好習慣,一頓不吃餓得慌,他找杜洪要了一碗白開水,吃了兩個自帶的胡餅,肚子飽了。

    等他吃完,王主事來找他去丈量田地,李浩對田地一竅不通,好在杜洪是此中老手,李浩就讓杜洪幫忙把關,劃了五十畝良田,離他的宅子也不遠,就三里多路吧。

    田契到手,王主事終于完成任務,開心地跟李浩道別,李浩瞪著一雙死魚眼,目送他離開,對著他的背影一直詛咒:“出門被車撞,出門被車撞…
mk2258 發表於 2017-12-17 10:46
一十四章︰是時候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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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洪見他一直碎碎念,湊過來好奇地問:“小老爺,您念叨啥呢?”

    “沒啥。”李浩面無表情地回了句,然後道,“以後別叫我小老爺,要叫我少爺。”

    “是!少爺。”

    李浩轉頭盯著他看了許久,忽然很好奇地問:“你叫杜洪?守在這里二十年了?”

    “二十二年。”杜洪恭敬回答。

    “二十二年啊。”李浩不禁感嘆,“這破宅子有什麼好守的。”

    杜洪無奈嘆道:“這宅子原本是很好的,只是年久失修,這才變成這樣。”

    李浩為他可惜:“二十二年啊,全都獻給了這破宅子,人生能有幾個二十二年。”

    杜洪被他一言觸動心事,神情轉哀:“老僕身在奴籍,無處可去,能有這麼個地方安身,已是天大的恩惠了。”

    李浩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二十二年前大唐還未立國,不禁問:“這宅子是前隋時候留下的?”

    杜洪頷首:“是的,原主人姓丁,是上河村的第一大戶,整個上河村的村民都是他的佃農和莊戶,主人丁勉在長安和藍田城里還有十幾家綢緞莊,這宅子只是其中的一處產業,老奴二十八歲的時候逃荒至此,差點餓死,幸被原主人看中,招入府中做了馬夫,這才保住性命,沒想到才過兩年,煬帝听說丁家有個女兒丁蔻生得很美,就命丁蔻入宮,丁蔻早已心有所屬,不願入宮,百般逼迫之下,懸梁自縊而亡,煬帝大怒,將丁家老小全部拿入獄中,發配各地,府中僕役也紛紛逃散,老奴無親無故,無處可去,又想到老主人的恩情,便留在了這里看守宅子,沒想到這一過,就是二十二年。”

    李浩听完不禁唏噓,這杜洪還是很忠義的,同時,他心中暗忖:“想要在大唐混得好,必然要有人肯為自己做事,不可能事必躬親,而自己秘密太多,手下的人必須忠心可靠,眼前的杜洪便是個不錯人選,雖然他年紀有點大了,不過這年紀剛好能夠做管家。”

    一念至此,他伸手拍了拍杜洪的肩膀,緩緩道:“這些年你辛苦了,有倒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現在我來了,你解脫了,以後你就做我的管家吧,好好打理這個宅子。”

    “管……管家!”杜洪聞言激動得渾身發顫,還以為自己听錯了,管家可不是一般人能當的,必須是家主的心腹之人才能勝任,而且,身在奴籍的人一般沒有當管家的可能,只能做僕役,李浩讓他做管家,絕對是格外的提拔了。

    “老奴願為少爺效犬馬之勞。”杜洪激動得老淚縱橫,就準備給李浩跪下磕頭。

    李浩一把將他托住,嬉皮笑臉地說:“別跪呀,跪著聊天多不舒服,你還會用成語?念過書?”

    杜洪老臉一紅:“小的時候念過兩年,唉,那時候太貪玩了,由著性子來,最後爹娘也知道老奴不是讀書的料,便沒讓老奴讀了。”

    李浩笑著擺手:“沒事,你做的對,年輕就該任性,美好的童年才是最重要的。”

    “老奴離開學堂後就回家跟爹種地了。”

    李浩忽然感覺這杜老頭很喜歡嗆自己,之前自己說“這個宅子是人住的地方嗎”,他就從宅子里出來了,現在自己說童年最重要,他就說自己的童年只有書本和種田,鬧哪樣,會不會聊天!

    杜洪見李浩忽然尷尬地對著天空欣賞個不停,感覺自己說錯話了,趕忙賠罪:“對不住,少爺,老奴不大會說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李浩轉頭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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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速眨了一會兒眼楮:“要不你還是做馬夫吧,其實管家這個職位不適合你。”

    杜洪:……

    李浩最終還是讓杜洪做了管家,對于李浩來說,忠心是第一要素,能力不夠,可以慢慢培養嘛。

    杜洪住在西偏院的小屋里,旁邊就是馬廄,整個宅子也就這間小屋能住人了,李浩不得已,跟他一起在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他把那一千貫錢丟給杜洪,讓他招人來修葺房屋,起碼要讓宅子能住人嘛,還很裝逼地說了一句:“不差錢!”

    杜洪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再次激動得老淚縱橫,信誓旦旦要為李浩效死,李浩拍了拍他肩膀說:“我只要你活著,好好幫我做事,別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以後咱們還會有更多更多的錢,放心,不差錢!”

    他說完就離開了,騎著驢蛋回南陀山,自從帶驢蛋下山配種到現在,已經將近二十天了,加上回去的路,那就是一個月,師父一定很想念自己,李浩是這樣想的。

    李浩回到靜雲觀的時候,正是中午,至元真人和裴渺正在院中吃飯,李浩躲在門外驚訝地看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雖說裴渺和至元真人受自己影響,養成了吃午飯的好習慣,然而他可從來沒見至元真人來前院吃過飯,唐朝人吃飯跟現代人不同,現代人吃飯是一家人圍著一張大桌子,大家其熱融融地吃飯,而唐朝人吃飯不用桌子,是用案幾,而且是每人一個案幾,分開吃,裴渺受自己傳染,已經養成了用桌子吃飯的習慣,至元真人這老古板卻一直不接受,沒想到自己才離開一個月,他竟然一改常態,跟裴渺湊到桌上吃飯了,這太讓李浩吃驚了。

    “裴渺,今天的蘑菇炒得不錯。”至元真人明顯心情不錯,稱贊裴渺菜做的好吃。

    裴渺開心道:“那師父就多吃點,這都是師弟教我做的,若是師弟親自下廚,一定更好吃。”

    “別提那小混賬。”至元真人沒好氣地說,“下山給驢配個種,居然跑去長安領賞了,這次他不帶幾千貫飯錢回來,瞧我不抽死他。”

    李浩听得眉毛直抽抽,敢情他們都知道自己去長安領賞了,也難怪,瘟疫的動靜鬧那麼大,只要下山一打听就知道自己的事跡了。

    不過至元真人的話讓李浩很傷心,這貨不擔心自己也就罷了,一張嘴就要幾千貫飯錢,呵呵,老子總共也就領了一千貫賞錢,要不要順便買一柄鋼刀去做剪徑強盜,這樣或許能湊夠幾千貫,唉,這老家伙比老子還貪財。

    “師父,你別這麼說。”裴渺甕聲甕氣地說,“師弟平定了瘟疫,救了很多人呢,這是大功德,他可不是為了錢。”

    “唉,還是師兄靠譜啊,真愛啊。”李浩感動得不行。

    然而,裴渺又接著說:“要是師弟真的帶幾千貫回來就好了,那我以後再也不用去采藥了。”

    李浩撲通一聲跌趴在地,不是夸張,他是真的跌趴了。

    “咦,是師弟,師父,師弟回來了!”裴渺發現了跌趴在門口的李浩,開心叫起來。

    至元真人翻了個白眼,淡淡道:“我眼楮又沒瞎,自己看得到。”

    李浩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塵土,牽著驢蛋走進院子,滿臉都是尷尬的笑容:“啊,師父師兄在吃飯呢啊?”

    “不吃飯難道吃屎麼?”至元真人沒給他好臉色。

    李浩撇了撇嘴,才一個月不見,這老頭不僅不會聊天了,連話都不會說了,吃飯的時候說這種話,也不嫌惡心。

    李浩被他這一嗆,也不知道怎麼搭話了,只能尷尬地站在那里。

    裴渺趕忙上來解圍,笑呵呵地問:“師弟,吃了嗎?”

    “還沒。”

    “來,一起吃。”裴渺拉著李浩坐下,李浩驚奇地發現桌上居然擺了三副碗筷,而且多出來的那只碗里盛滿了米飯,他不禁好奇地問:“你們兩個人吃飯怎地擺三副碗筷?”

    裴渺笑著解釋:“師父讓擺的,他說你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回來了,隨時給你備著。”

    簡單的一句話,讓李浩差點感動得熱淚盈眶,在他印象中,能這樣做的人,似乎只有他的父母,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體驗到了家的感覺。

    他還沒感動夠,看書 nsne 至元真人就冷冷地問:“臭小子,這次去長安領了多少賞錢?”

    “賞錢?”李浩忽然選擇性失憶,“哪有賞錢?”

    “裴渺,去將為師的藤條取來……”

    “一千貫!”李浩忽然又恢復記憶了。

    至元真人也不多說什麼,將左手伸到李浩面前挑了挑,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兩個字——“拿來”。

    李浩很不開心地說:“師父,這是我的賞錢。”

    “為師知道。”至元真人雙眉一揚,“你放心,為師只是替你暫時保管,怕你亂花錢。”

    “等等,這台詞為何如此熟悉?”李浩忽然想起來,小時候他老媽就是這樣騙他壓歲錢的,所以他從記事起一直到初中畢業都沒存過一分壓歲錢,全都進了他老媽的兜里,然後……貌似沒有然後了。

    “師父。”李浩一臉黑線地問,“你自己相信自己說的話嗎?”

    “為何不信?”至元真人完全不知羞恥為何物,再次挑了挑手,“拿來吧。”

    “沒帶來!”李浩地起身,轉了一圈,一臉光棍地說,“你認為我像帶了一千貫錢的樣子嗎?”

    “嗯,確實不像。”至元真人也不生氣,忽然問,“李世民賞你宅子了?”

    李浩聞言一驚,這貨居然敢直呼李世民的名字,膽子好肥!驚完一次又驚一次,因為他居然猜到李世民賞自己宅子了,瞪眼訝然:“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至元真人喝了一口野菜湯,緩緩起身,忽然滿面肅然地望著李浩,道,“李浩,你是時候下山了。”
mk2258 發表於 2017-12-17 10:47
一十五章︰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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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山?”李浩聞言渾身一震,從至元真人的神態中,他知道了這句“下山”是何意思,絕不是以前下山玩個一兩天就回來的那種。

    “師父,我……”

    李浩剛想說話,至元真人抬手止住他,緩緩道,“世間之事,皆講緣法,你生性歡愉跳脫,本就不適合隱居深山,不如趁此機會下山入世吧。”

    李浩聞言一怔,至元真人說得不錯,他的心不在這里,他喜歡過好日子,過不慣山中清苦的日子,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心里酸酸的,有點難受:“弟子……知道了。”李浩輕輕頷首,神色有點怏怏。

    “塵世不比深山。”至元真人輕聲嗟嘆,“藍田離長安不遠,我若推測得不錯,你終究會踏入朝堂之中,長安的水很深,你平常又不學無術,為師的一身本領,你連一d沒學到,你一人在外,萬事要小心,莫要強出頭。”

    “弟子謹記。”李浩听著至元真人的叮囑,想到即將于這位嚴師離別,忽然心中酸楚,眼眶濕潤。

    至元真人又道:“咱們鬼谷派有個規矩,但凡入世者,必須脫離門派,以後不可再以鬼谷門人自居,也就是說,從你下山的那一刻起,你便不再是我徒弟了。”

    “這……”李浩渾身一震,他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這些年來,他早已和至元真人產生了深厚的師徒之情,還有裴渺,李浩雖然懶散,但他卻很重情。

    至元真人淡笑道:“莫要驚慌,即便斷絕了師徒名分,但情分還在,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我的徒弟,靜雲觀的大門也永遠為你而開。”

    李浩聞言心中百味雜陳,緩緩跪倒在地,朝著至元真人深深磕了一個頭,哽咽道:“多謝師父。”

    “為師有點累了,先回房休息了,你們慢慢吃。”至元真人說著轉身穿過三清殿,回房去了,寬大的道袍左右輕擺,清矍的背影飄逸中透著幾分滄桑。

    “師弟,你才剛回來又要下山啦。”裴渺扶李浩起身,不舍地望著他,懵懂的模樣完全不像一個二十歲的青年。

    李浩強擠出一絲笑容,故作老氣橫秋之態,抬手拍了拍他肩膀,輕聲嘆道:“人生沒有不散的筵席,這次的離別只是為了下次的相聚。”

    裴渺眨了眨眼,問:“你這是開啟裝逼模式了?”

    李浩:……

    他已經被李浩給帶壞了。

    李浩在靜雲觀住了最後一晚,隔日一早,當他坐在床上望著住了四年的房間,忽然感覺好留念。

    “其實住在山里也挺好的。”李浩生出了這樣的念頭,但僅僅片刻,就被無情滅殺,“不行,我身為一個未來人,怎麼能在山中碌碌無為老死一生,外面的世界還有大把的金子和銀子等著我去賺呢,大把的美女等著我去調教安慰呢……”

    唉,他也就這點出息了。

    第二天一早,李浩背著一個巨大的迷彩背包,牽著緩緩走出靜雲觀的大門,裴渺走在他身後,神色怏怏,顯然舍不得李浩離開。

    裴渺一直送他下了山,分別在即,李浩笑嘻嘻地說:“好拉,師兄,就送到這里吧。”

    裴渺點了點頭,從懷里取出三只紫色錦囊,遞給李浩,道:“師弟,師父不肯來送你,並不是不關心你,他只是怕見這種離別的場面,他特地叫我將這三只錦囊送給你,讓你一到藍田就打開第一只錦囊,若是哪一天,你領軍打仗了,打開第二只錦囊,這第三只錦囊,倘若你遇到一個十分詭異的人的時候再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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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十分詭異的人?”李浩怔忡接過錦囊,果然發現三只紫色錦囊上面都標了序號,至元真人身為鬼谷傳人,他給出的錦囊妙計,應該還是很有用的,李浩鄭重地將這三只錦囊塞進懷里,用手拍了拍胸口,笑道:“好了,妥妥的。”說著取下腰間的軍用水壺,擰開蓋子遞給裴渺,道,“師兄,古人送行都要喝酒,咱們以水代酒,你說點送別辭吧。”

    裴渺接過水壺,撓頭為難:“我也沒學過什麼詩詞啊。”

    “沒事,我教你,你跟我說。”李浩笑眯眯地吟道,“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啊,好詩啊!”裴渺聞言歡喜稱贊,雙手捧著水壺,遞到李浩面前,擺出敬酒的動作,學著李浩的口吻吟道,“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李浩接過水壺喝了一口,嬉皮笑臉地說:“送個別你還吟詩,真能裝逼。”說完轉身就走。

    裴渺一臉懵逼地望著李浩離去的背影,半晌才反應了:“我好像又被他套路了。”

    李浩背著巨大的行囊,騎著驢蛋一路向前,很快便到了胡柳村,舊地重游,李浩頗為感慨,當初要不是帶驢蛋來胡柳村配種,自己估計還在山上繼續種田呢,一想到那次的瘟疫,李浩便想去看看胡家的兩個兒子怎麼樣了。

    他坐在驢背上想著事情,驢蛋卻自作主張地進了胡柳村,等他回過神來時,正巧一個村民看到他,那村民頓時開心大叫起來:“小李道長來啦!小李道長來啦!”

    胡柳村本來就不大,他這一喊,小半個村子的人都听到了,只片刻工夫,家家戶戶的人都跑了過來,圍著李浩七嘴八舌,有人道謝,有人夸贊,還有人問他皇帝長啥樣。

    大家這麼熱情,弄得李浩尷尬癥都快犯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先跟誰說話。

    就在這時,救星出現,胡老漢來了,胡老漢本名胡二牛,在家排行第二,由于長年在田間勞累,受盡風霜日曬,所以長得比較著急,大家戲稱他為胡老漢。

    胡老漢身為胡柳村的村正,說話還是有點分量的,他來了之後制止了村民們的熱情行為,然後自己熱情地把李浩請到了家里,殺雞宰羊招待他,畢竟李浩對他們家有再造之恩,這點熱情不算什麼。

    李浩跟他們也算熟絡了,就沒客氣,老老實實地等飯吃,胡大山和胡小海兄弟二人圍著李浩不停問東問西,讓他講講長安的情形。

    李浩自己在長安也就走馬觀花地路過了一遍,只能各種瞎編:“長安街上,到處都是賣糖葫蘆的,到處都是賣糖人的,到處都是玩雜耍的,一條街上有好幾十個茶樓,每個茶樓里都有人說評書……”

    他盡挑小孩子喜歡的東西說,胡家兄弟二人被他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李浩每說出一個好東西,胡小海都會嘀咕一句:“啊,我好想去長安呀。”

    胡大山則比較含蓄,他只是跟在後面應和:“我也想去。”

    李浩听到他們的話,忽然生出了個想法,他此去藍田,最缺的就是人手,胡家兄弟雖然年幼,不過正是可以培育的苗子,加上自己對他們有再造之恩,對自己絕對忠心,嗯,真的太合適了,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吃過飯,已是傍晚,李浩拉了一張凳子和胡老漢坐下聊天,似乎不經意間提到自己在藍田那邊缺人手,表現出苦惱的樣子。

    胡老漢是個耿直人,恩公有煩惱,他怎能不竭力幫忙,趕忙一拍胸脯:“缺人手麼,俺去幫你,俺有一把子力氣,田地里的活樣樣都在行……”

    李浩撇了撇嘴,看書s一臉嫌棄地問:“你識字嗎?”

    胡老漢頭搖成了撥浪鼓,李浩輕嘆一聲,依舊滿臉苦惱地自語:“唉,我就想找兩個識字的人,哪怕年紀小一點也沒事,可以慢慢培養。”

    胡老漢眨了眨眼,問:“你瞧大山和小海行不?”

    “嗯,他們兩個倒是可以的。”李浩展了展眉,很快又恢復愁苦模樣,“可我若將他們帶走了,你們夫妻二人怎麼辦,大山他們的娘親舍得麼?”

    “她一個婦道人家,有什麼舍得不舍得的!”胡老漢瞪大眼,底氣十足地道,“這個家里,俺說了算,這兩個刑子,你盡管帶走,替俺好好管教他們,該抽的時候就抽,該罵的時候就罵……”

    “打人是不好的。”李浩抬手止住他,笑眯眯地說,“我帶他們去藍田,是去發財的,等到他們回來的時候,一定穿綾羅綢緞,騎高頭大馬,讓四里八鄉的人都羨慕你們二老。”

    “那敢情好,美的很,美的很……”胡老漢眼楮都笑得眯起來了。

    就這樣,李浩成功地拐走了胡老漢的兩個兒子,路過金水鎮的時候,特地給他們租了一輛馬車,順便放自己的背包,這背包太重了,足足有四十多斤,總是背在背上勒得肩膀都酸了。

    這背包里裝的可都是他的寶貝,里面全是從未來世界帶來的東西,各種農作物的種子,十字弩,軍用夜視望遠鏡,一整套彈弓和魚鏢,電擊棒,三十幾只雞蛋,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反正都是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東西。

    有了這些東西,他相信自己能在長安混得風生水起。
mk2258 發表於 2017-12-17 10:48
一十六章︰我的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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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浩帶著兩個拖油瓶上路,行程很慢,四天的時間才到洛陽,還沒走出河南道地界,進洛陽城的時候已是下午三點多鐘了,李浩心想若是繼續趕路,只怕要錯過宿頭,就在洛陽找家客棧住下,打算明日再繼續趕路。

    剛走到一家客棧外,李浩發現客棧對面牆角有兩人蹲在那里乞討,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還有個瘦弱的婦女,三十歲出頭,二人衣衫破舊,滿臉泥灰,看上去甚是可憐,女孩依偎在婦人懷里,瞧她們二人的模樣,應該是母女。

    現在的大唐生活條件已經很好了,雖然還沒達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程度,不過街上已很少看到乞丐,這對母女居然在此乞討,瞧模樣還挺可憐,李浩的同情心又泛濫了,轉身走過去,在婦人腳前的破瓷碗中丟了七八枚銅錢。

    婦人趕忙抬頭感激道:“謝謝,謝謝公子施舍,公子真是好心人,菩薩一定會保佑你的。”

    “我不信菩薩。”李浩挑了挑眉,露出自認為很友好的笑容,問,“二位是哪里人?”

    婦人回答:“奴家母女是許州人。”

    “許州?”李浩聞言一愣,一旁的胡大山插嘴道,“巧了,我們也是許州的。”

    婦人雙眼一亮,激動地問:“你們也是許州的麼?”

    胡大山用力點頭,生怕對方不信似的。

    李浩緩緩問:“既然你們是許州人,為何會在洛陽?”

    婦人聞言不禁眼眶泛紅,隱有淚光,她神傷了片刻,解釋起來:“前段日子,許州鬧瘟疫,雖說瘟疫最後平定了,但孩子他爹還是走了,誰知瘟疫剛平定沒幾天,孩子小叔居然叫來官府,搶走了田和房,奴家無奈,只能帶著孩子離開了許州,來到了這里。”

    李浩聞言驚訝:“小叔子搶了你的田和房子?還是官府幫忙搶的?怎麼會這樣?”

    婦人無奈抹淚:“沒法子,誰讓俺肚子不爭氣,生不出男孩來呢。”

    李浩一听這話頓時恍然,又是一個被古代禮教坑害了的母女,唐朝的禮教還不像宋明時候那般森嚴,但在家產繼承方面還是差不多的,這婦女的丈夫死了,膝下沒有兒子,那麼他的家產就要全給能繼承香火的兄弟,畢竟妻子和女兒都是外姓人,古代禮法將祖宗姓氏什麼的看得極重,女人的地位太低太低。

    對于古代森嚴的禮教,李浩一直不怎麼喜歡,現在听了這對母女的故事,他心中對封建禮制充滿了厭惡,然而厭惡歸厭惡,他也沒有辦法,禮教是戴在封建人民頭上的一道枷鎖,足足持續了幾千年,無論王朝如何更迭,禮教偶有更改,然而那也只是換湯不換藥而已,李浩這個未來人對于封建禮制只能望而興嘆。

    短短一會兒的工夫,李浩心中已轉過了許多的念頭,這時,那婦人又說話了:“俺帶著女兒離開許州後,路上還不小心丟了盤纏,一路乞討來到洛陽,本想尋個活計糊口,可人家看俺是個婦道人家,根本就不願讓我做工,俺無奈之下,只能帶著女兒沿街乞討了。”她說到這里,再也忍不住心中酸楚,眼淚撲簌簌直落。

    小女孩見她哭泣,乖巧地替她拭淚:“娘,別哭,別哭,別哭……”

    李浩瞧這對母女可憐,頓時動了惻隱之心,正好他現在身邊也缺人手,便道:“既然你們現在無處可去,不如便到我府上做活吧。”

    “啊!”婦人聞言驚喜不已,趕忙跪倒在地磕頭,“多謝,多謝恩公收留,多謝恩公收留,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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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謝謝恩公。”說著就拉著小女孩一起磕頭。

    李浩身為一個現代人,對磕頭這種事是十分抵觸的,說實話,他當初金殿面聖的時候也不大想給李世民磕頭,然而不磕頭估計腦袋就要搬家,他只能屈服于皇權淫威,況且給李世民磕頭也不算太丟人,畢竟人家是千古一帝,天可汗!此刻他見這婦人磕頭不止,趕忙伸手將她止住,用力拉她們母女站起來,道:“不要磕頭,我不喜歡別人給我磕頭。”

    婦人雖然站起來了,但還是連道了好幾聲謝才停住,李浩問:“你在娘家的時候閨名叫什麼?”

    婦人恭敬地頷首回答:“金巧雲。”

    “你女兒呢?”

    “她叫史曉雲。”

    “兩朵雲啊,敢情好。”李浩呵呵一笑,看了看她們二人髒兮兮地模樣,道,“瞧你們髒的,以後跟著我,必須穿得體體面面,打扮得干淨利落,別給我丟人,走,先跟我去客棧,把你們這身泥給洗掉。”

    說完轉身徑直走向對面的客棧,胡家兄弟和金巧雲母女緊跟其後。

    李浩要了三間房,自己獨住一間,胡家兄弟一間,金氏母女一間,然後又讓店伙計準備熱水和澡桶給金巧雲母女洗澡,自己則去街上給他們母女買了幾套換身衣裳,請一個女客幫忙送到金氏母女的房間里。

    等了一個多小時,這對母女終于洗完了,穿著新衣服走出房門,李浩定楮一瞧,發現這金氏長相還挺標致,算得上是美女了,雖已三十出頭,但仍舊美艷動人,至于她女兒史曉雲,嬌小可愛,兩頰還有兩個淺淺的小酒窩,一雙大眼撲閃撲閃地望著李浩,水靈靈的。

    李浩微笑點頭:“嗯,這才像樣嘛,以後可別要再弄得髒兮兮的了,我可是有潔癖的。”說到自己有潔癖的時候,他自己都有點臉紅了,前世的時候,他其實在生活方面很邋遢,穿越之後有至元真人調教,改進了許多,但還是本性難移,糾其原因,一個字-“懶”。

    金氏也是臉頰一紅,低著頭道:“乞討的生活怎能不髒,俺也是故意把臉弄髒的。”

    李浩點頭,明白她的意思,畢竟孤兒寡母的在外面流浪,偏偏母女還生的這麼漂亮,不弄髒一點只怕早就被人玷污了。

    此刻天色已晚,李浩便讓客棧準備晚飯,先讓這對母女飽餐一頓再說。

    隔日一早,李浩又租了一輛馬車,讓金巧雲母女乘坐,金氏死活不肯,說他們是李浩的僕從,將來是要入奴籍的,怎麼能坐馬車,李浩無奈,自己先上馬車,然後喊他們進來,說是服侍自己,給自己捶腿,其實就是個借口而已,金氏這才順從,乖乖上車。

    多了一對母女,趕路的速度更慢了,好在李浩也不著急,身上的錢也足夠,一路游山玩水欣賞風景,一個月後,終于到了藍田縣。

    當他們到上河村的時候,李浩震驚地發現自己的那個老宅不見了,確切的說不是不見了,而是大變樣,變得他都認不出了。

    站在門口,只見從院牆到門頭再到大門全都修繕一新,門額上一塊亮紅大匾額,隸書二字“李府”。

    金氏看到這麼豪華的宅子,嘴都合不攏了,沒想到李浩年紀輕輕,居然有這麼大的身家,難以置信地問:“少爺,這是您家?”

    李浩自己都有點發愣,從失神狀態回過神來,干咳一聲,點頭:“對,沒錯,這就是我家,以後你們就住在這里了。”

    史曉雲開心叫喚:“哇,這房子這麼大這麼漂亮,我感覺像做夢呢。”

    李浩笑了笑,上前敲門,須臾,門開了,露出一個陌生的面孔,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頭戴布帽,青年人看了看李浩,問:“你找誰?”

    李浩驚訝地望著他,問:“你是誰?杜洪呢?”

    青年人回答:“杜管家忙著修花草呢,你認識杜管家?”

    李浩道:“我是這宅子的主人李浩,你讓杜洪來見我。”

    青年人聞言一驚,趕忙道:“好,你稍等,我這便去通知杜管家。”說完關上了門,里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不一會兒,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大門吱呀一聲打開,杜洪氣喘吁吁地出現了,一見李浩,杜洪驚喜大叫:“少爺,你可回來了。”說完激動地上來給李浩行禮。

    李浩指了指修整一新的院牆門頭,一臉懵逼狀地問:“這是你修整的?”

    “俺哪有那本事哦。”杜洪咧嘴笑道,“是俺請的工人修的,不知少爺滿意嗎?”

    李浩蹙眉點了點頭:“滿意是當然滿意了,只不過……其實隨便修一修便好了,何必修的如此豪華,額……這個要花很多錢吧?”李浩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變得特別愛財,還吝嗇,可能是因為在山里過夠窮苦的日子了吧,讓懶惰無比的他種了四年的地,他心中還是很怨念的。

    杜洪一本正經地道:“少爺你可別疼惜錢呀,門臉是身份的象征,一個宅子最重要的便是門臉。”

    李浩點了點頭,隨即又搖頭:“不對呀,本少爺我一介白身,哪有什麼身份?”

    杜洪依舊一本正經地說:“對呀,正是因為知道少爺是白身,老奴這才將門口的石獅子訂做得很小。”

    李浩一腦門子黑線,發現自己跟這老頭壓根不在一個頻道上,既然提到石獅子了,李浩順便看了兩眼,看書 nsne 表情忽然變得好精彩,只見大門兩旁果然立著兩只三尺高的石雕,至于刻的是什麼,他真的看不出來,因為……分辨率太低了,粗制濫造這四個字都不足以形容這對石獅子。

    “這對石……玩意,多少錢?”李浩隨口問了句。

    “不多不多,才十貫。”杜洪一臉微笑地回答。

    李浩聞言眉毛一抽,十貫!要知道一個百姓家一年的收入也就五六貫,這一對完全看不清是什麼怪物的石獅子居然要十貫,他忽然感覺心好疼。

    就在這時,李浩忽然發現一個問題,瞪大眼望著杜洪,激動地問:“里面也修整了?”

    “修整了。”杜洪咧嘴傻笑,似乎在等著李浩夸獎呢。

    李浩一陣風似地沖進院中,入眼所見,花木整齊,房舍一新,簡直跟新砌的差不多,李浩這個院子跑到那個院子,來來回回亂竄,就想找個遺漏掉的,因為那樣自己就可以少花點錢了,其他人跟傻子似地跟在他後面跑,沒辦法,誰叫他是少爺呢。

    “完了,完了……”把院子逛了遍後,李浩已經有點呆滯了,一屁股坐在走廊石階上,問,“你……一共花了多少錢?”

    杜洪從話里掏出一疊紙,遞給李浩,道:“修整宅子一共花了八百五十六貫,這是賬單。”

    李浩听到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心口似乎被捅了一刀,顫抖地接過一疊厚厚的賬單,一張一張地看,每換一張賬單,就哀嚎一聲:“我的錢啊。”全程就听到他在那念“我的錢啊,我的錢啊,我的錢啊……”那悲傷的模樣,簡直是見者傷心,聞者流淚。
mk2258 發表於 2017-12-17 10:49
一十七章︰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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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氏見李浩如此失魂落魄模樣,很是不忍,上前勸慰:“少爺可是心疼錢?”

    “能不心疼嗎,八百多貫啊……”李浩繼續哀嚎。

    杜洪也意識到李浩是個守財奴了,但他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因為這房子本來就要修整,這麼大的宅子,全部修整的話,自然要花很多錢。

    他以為李浩是個土豪,有的是錢,因為李浩臨走的時候一甩手就丟了一千貫錢給他,沒有幾萬貫的身家能這麼大方嗎,而且李浩當時還說了句:“不差錢。”

    其實那是李浩在裝逼,在家僕面前,家主偶爾裝一裝還是很必要的,然而他裝過頭了,杜洪差點沒把他所有錢都花光。

    “杜洪啊。”李浩耷拉著眼皮地喊了聲。

    “老奴在。”杜洪躬身應答。

    李浩失魂落魄地說:“其實你真的不是個做管家的料。”

    杜洪:……

    杜洪的這個管家職位居然保住了,李浩當時太傷心了,過過嘴癮,讓自己心情好一點,其實他哪里還能找到更合適的管家人選,還好杜洪手下留情,給他留了一百多貫,杜洪也終于知道,李浩其實不是什麼土豪,他全部身家就只有那一千貫,杜洪好懊悔,主動跟李浩承認了錯誤。

    李浩還是很慶幸的,慶幸他沒買上幾十個僕役,只請了一個門房,叫做王三,不然自己剛進駐新宅就直接宣布破產。

    李浩漸漸地收起了傷心情緒,在這個宅子里住了下來。

    當晚,他在自己的房里拆開了至元真人送給自己的第一個錦囊,錦囊里有一張折疊的小紙條,展開一看,上面寫著一行字“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李浩看完之後沉默了許久,緩緩合上紙條,輕聲吟念數遍完全理解了至元真人的意思,至元真人是叫他先穩妥地補刀發育,慢慢打怪刷經驗,別太鋒芒畢露引得朝堂種那些大佬的猜忌,槍打出頭鳥嘛。

    不得不說,至元真人叮囑絕對不是多余的,李浩可以想象,今年自己才十四歲,倘若過早地進入朝堂,以自己的能力,恐怕要不了幾年,李世民就沒啥官職好封他了,到時候,呵呵,別說朝臣妒恨,就連李世民估計都會容不下他,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

    揭開燈罩,將紙條點燃,燒得一絲不剩,李浩心中暗暗決定:十八歲之前,不入朝堂。

    藍田縣大宅的第一夜就這麼安靜地過來了,接下來就開始過日子了,既然要過日子,那便要錢,雖說李浩現在家里人少,還有五十畝良田,但每天的開支也不小呢,總不能過著緊巴巴的日子吧,這個李浩不接受,在山里過苦日子就算了,搬到大宅子里怎麼還能過苦日子,這絕對不行!賺錢!要賺錢!。

    李浩早已在心里想好了賺錢計劃,首先,種田,五十畝地肯定不能自己去種,他也沒那能力,他讓杜洪請了十戶佃農,把四十畝地租給他們種,李浩收租的方式也跟別人不同,他跟那些佃農商定,地里收獲的稻麥他一粒都不要,只要這些佃農幫自己種十畝玉米地就行,當然,這些玉米歸李浩所有,其實這有點像是請他們做長工。

    佃農們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奇怪的事,一听說地里收獲的糧食不用交租,他們可開心了,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李浩要玉米是有原因的,這跟他賺錢計劃的第二步有關,那就是養雞。

    他穿越的時候,冰箱里有十幾只雞蛋,他在靜雲觀的時候已經用人工孵化的方法孵出了幾只小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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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運氣不錯,其中有一只公雞,然後就這樣雞生蛋,蛋孵雞,現在靜雲觀里養了不少的雞。

    這些雞的品種可跟大唐的草雞不同,這些都是三黃雞和洋雞,然後混合配種,就形成了新品種雞,李浩取名為“三洋雞”,這三洋雞非常給力,成年後重量是草雞的三到四倍,而且成熟期非常短,40天就能出欄,成長速度堪比激素喂養的雞,只要營養足夠,45天到50天就開始下蛋。

    神奇的是這麼短的生長周期並沒有使雞肉的口味變差,相反,三洋雞的雞肉十分細膩可口,就連李浩這麼挑食的人都挑不出毛病來,簡直就是絕佳的肉雞。

    李浩曾經仔細想過,覺得三洋雞之所以生長得這麼快,估計跟穿越時空有關,或許穿越時空的時候那些雞蛋跟自己一樣,發生了變異,所以孵出來的雞也與眾不同。

    李浩準備大批量飼養肉雞,而喂雞所需的最佳飼料,就是用玉米碾成的糠,所以他才會種十畝玉米。

    李浩讓杜洪招人砌了一個簡易的人工孵化廠,專門用來孵化雞蛋,這個時候,他帶來的溫度計就派上用場了,不過當他第一次提出來要人工孵雞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他瘋了,這個事情傳遍村子,李浩一時間成為全村的談資,然而李浩才沒空理他們,賺錢才是大事,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

    其實養雞並不是他的終極計劃,他的最後一步計劃才是重點,那就是賣油炸雞叉骨!

    現代人喜歡吃油炸食品,雖說這玩意吃多了對身體不大好,然而肯德基的生意依舊很好,李浩在前世的時候很喜歡吃,他爸爸是星級廚師,他從小就是吃美食長大的。

    他雖然不喜歡吃肯德基,但他喜歡吃他們家附近的一家雞叉骨,他的舌頭非常靈敏,能嘗出菜里的配料,他吃了那家超贊的雞叉骨後,自己慢慢研究,竟然真的研究出了人家腌制雞叉骨的秘方,現在,他就要用這個雞叉骨的秘方在大唐開一家自己的油炸雞叉骨店,唐朝的烹飪水平很低,嚴重缺少美食,李浩堅信,自己的雞叉骨生意一定會很火爆的。

    想要叉骨,準備工作還是很多的,養雞只是其中一步,還有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準備調料,以現在的條件,他的調料還是缺了幾樣,好在重要的調味料他都有,于是他在後院中開闢出好幾處菜地,專門種植自己帶來的調味食材。

    第一批小雞崽成功地孵出來了,全村人都驚呆了,終于意識到李浩不是猴子請來的逗比,人真的能孵出小雞,一時間,李浩又成了全村的熱點人物。

    這群小雞,李浩讓金氏細心照料,自己則每天去田里查看自己的玉米地,他怕那些佃農偷懶,隨便糊弄自己的玉米地,到時候胡亂交差,然而他發現自己的擔心有點多余,唐朝的百姓還是很樸實很有節操的,對他的玉米地照顧的很好。

    他所帶的這些農作物在經過時空隧道的時候似乎都經過了或多或少的變異,這玉米也是變異過的,這些玉米成熟周期非常短,只需要60天便可成熟,而正常的玉米成熟周期一般在100天到130天之間,而且他的這個玉米耐寒耐熱,耐旱耐澇,基本除了臘九隆冬,其他季節都能種植,生命力旺盛得堪比野草,不僅如此,看書這玉米的產量也高,他在南陀山試種過,一畝地能產1000千克玉米粒,也就是前世的2000斤(唐朝一斤等于16兩),要知道,就算在前世,有化肥和農藥的前提下,玉米的最高產量也就1500斤而已,可見這個基因突變的玉米突變的比較厲害。

    不過他這個玉米也有不足之處,那就是不好吃,味道有點苦,而且磨出來的面粉很粗,基本跟谷糠差不多,難以當成口糧來食用,喂豬喂雞倒是不錯,營養方面應該沒有什麼折損,反正那些雞吃了玉米糠之後都長得很快。

    又過了五十天,李浩的那群小雞長大了,開始生蛋了,地里的第一批玉米也收割了,十畝地,足足產了10噸玉米,把李浩家糧倉都堆了一小半,那些佃農都驚呆了,紛紛問李浩這是什麼農作物,居然有如此高的產量,而且成熟得這麼快,李浩告訴他們,這是專門喂雞用的谷物,人不能吃的,那些佃農一听說是喂牲口的東西,頗覺失望,頓時沒了興趣。

    李浩現在整天算著錢過日子,好煩惱,錢不多了呢,萬一等自己一大群雞養起來了,卻悲哀地發現資金鏈斷了,那後果他簡直不敢想,這個時候,他忽然又想撤去杜洪的管家職位了,都是這貨害的。

    又過了一個月,養雞場建起來了,里面已經有了兩百多只小雞,而他的全部現金資產只剩40貫了。

    自己心中盤算的計劃居然因為缺錢即將面臨難產,這真是太尷尬了,李浩坐不住了,他決定出去尋找商機,看看有什麼辦法能盡快掙到錢,起碼要讓自己先渡過這個難關再說。
mk2258 發表於 2017-12-17 10:50
一十八章︰坐地起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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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做就做,第二天一大早,李浩就騎著驢蛋去了藍田縣城,藍田縣隸屬長安轄區,雖說只是個縣城,但因為離長安這座國際大都市很近,所以也十分繁華,比一些偏遠的州城還要牛上幾分。

    李浩在城里四處閑逛,同時尋找商機,然而讓他失望的是這里的商貿大多都不適合自己,要麼利潤太小,要麼就是投資太大。

    辛辛苦苦轉了大半天,腿都走得抽筋了,一點收獲都沒有,李浩很喪氣,滿腔的苦楚只能對著驢蛋訴說:“喂,蠢驢,你說我怎麼這麼悲催,擁有一身來自未來的本事,愣是被資金給拖了後腿,唉,再這麼窮下去,看來我只能把你宰了賣驢肉叉燒賺錢了。”

    驢蛋一听這話頓時不開心了,瞪著一雙死驢眼鄙視李浩,那表情仿佛在說:“你再給老子說一遍試試。”

    “好吧,開個玩笑而已,不要那麼較真。”李浩摸了摸驢頭,忽然感覺肚子餓了,“喂,蠢驢,餓不餓。”

    驢蛋把頭扭到一邊,根本不屑理他,李浩熱臉貼了冷屁股,絲毫不覺尷尬,因為他已經習慣了,正巧看到一旁有個酒樓,看起來還挺有檔次的,他來這個世界後還沒去酒樓吃過飯,按照他原本的計劃,等自己有了足夠的資金後,打算開個酒樓,以他帶來的烹飪技術,開酒樓的話生意絕對火爆,日進斗金跟玩似的,然而現在他還沒這麼多資金。

    雖說這個計劃有點遠,不過他還是要先去酒樓嘗嘗大唐的酒樓菜品如何,于是就牽著驢蛋走向酒樓。

    到酒樓門前,店小二滿臉堆笑相迎,並沒有因為他身穿布衣而狗眼看人低,李浩讓他把自己的驢牽到馬廄去喂點谷子和草料,然後就直接登上酒樓的二樓。

    這家酒樓一共就兩層,一樓是大廳和普通包間,二樓是小廳和高級包間,也稱雅間,至于怎麼個雅法,李浩不知道,等有錢的時候再進去見識一下吧。

    此刻不是飯點,客人很少,二樓只有兩桌人,李浩選了個雅間旁邊的座位坐下,店小二來替他點菜,菜名全都寫在菜牌上,雖說古代人喜歡吊文,但給菜取名卻很直白,只見菜牌上全是些:水煮羊肉,紅燒羊腿,紅燒鯉魚,炖雞……

    每個菜名下面都標了價,最便宜的只要五文錢,最貴的是烤全羊,八十文一斤。

    這樣的菜價完全在李浩可承受的範圍內,他點了四五個特色菜,要了一壺三勒漿酒,接著便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店小二剛為他點完菜下樓,樓梯就傳來一陣咚咚的腳步聲,接著便看到另外一個店伙計領著五個少年走上二樓。

    這五個少年最小的估計十六歲,最大的也就二十出頭,個個衣衫華麗,穿金戴玉,一看就是些不務正業的富家公子哥。

    李浩現在正缺錢,看到有錢人自然免不了多看上幾眼,只見年紀最小的那個少年看了看酒樓的環境,不滿地問:“杜荷,長安那麼多大酒樓,你為何非要拉我來藍田縣這麼個小酒樓?”

    李浩一听杜荷二字,心頭一驚,杜荷在歷史上沒什麼名氣,幾乎很少有人知道,但李浩早已將唐朝名人的資料熟記于心,自然知道,杜荷乃是杜如晦的兒子,杜如晦是大唐的開國二十四功臣之一,封蔡國公,乃一代名相,可惜命不長,貞觀四年的時候就病逝了,李世民為此廢朝三日,追封杜如晦為司空,謚“成公”。

    歷史上杜如晦有兩個兒子,都是嫡出,大兒子杜構,二兒子杜荷,杜構為人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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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沒多大本事和作為,卻能守住杜如晦的家底,然而二兒子杜荷就有點不堪了,杜荷完全就是個紈褲子弟,整天跟一幫紈褲走犬斗馬,逛煙花柳巷,各種不靠譜,最後因為參與太子李承乾謀反,被賜死。

    就在李浩驚訝之時,身穿紫色錦衫的杜荷笑呵呵地說:“遺愛,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這醉香樓雖然不大,可名氣不小,他們家的烤全羊那是京兆一絕,沒有絲毫羶味,據說廚子是從高昌那邊過來的,最擅長此道,就算是長安,也沒有一家酒樓敢說羊肉做的比這醉香樓好吃的了。”

    李浩听到“遺愛”二字時又是一驚,敢情那個年齡最小的家伙就是房遺愛,歷史上的綠帽子王!

    房玄齡的長子叫房遺直,次子叫房遺愛,這房遺愛也是紈褲公子哥,不學無術,從小就被李世民賜婚高陽公主,高陽公主性情跋扈,跟房遺愛成婚後不守婦道,竟與和尚私通,紅杏出牆就算了,還跟和尚紅杏出牆,這綠帽子就有點大了,所以李浩才稱房遺愛為綠帽子王。

    房遺愛听了杜荷的話,驚喜道:“此話當真?那我今日可要好好嘗一嘗……”

    談話間,一行五人進了包間,包間的隔音效果一般,而且他們說話聲音也不低,李浩隔著牆還能隱約听到他們的談話。

    大唐開國功臣很多,而這些功臣的繁殖能力都不錯,這就導致了長安的官二代和爵二代也很多,杜荷和房遺愛無疑是爵二代中排名最靠前的一批,沒辦法,人家老爹牛啊。

    然而杜荷和房遺愛也是爵二代中最不爭氣的一批,他們都不是嫡長子,沒有繼承爵位的權利,還都被李世民封了散官,什麼是散官,就是光拿薪水不做事的那種,他們好勇斗狠,不學無術,整天無所事事,偏偏還心比天高,于是就三個成群四個結黨地成天胡混,只要不算太出格,朝廷和官府都懶得理他們。

    今天杜荷做東,請一群狐朋狗友來這里吃飯喝酒,除了房遺愛之外,還有三個人,都是關隴門閥子弟,反正都是游手好閑之徒。

    李浩對這些二世主不感興趣,他現在一腦門子心思就想賺錢,然而這幾個家伙在包間里說話太大聲了,談話內容一句不落地全都傳進了李浩耳朵里,他本來心里正煩著呢,如此一來更加煩躁。

    過了一會兒,就看到店小二陸陸續續地朝包間里端菜,李浩頓時不開心了,自己先點的菜,一個還沒上桌呢,杜荷他們點的菜卻先到了,李浩拉住一個店伙計責問這是為什麼,店伙計給的解釋讓他無力反駁:人家是貴賓,有優先權。

    “不就有錢嘛。”李浩不忿嘟噥,也不再與店伙計糾纏。

    又過片刻,李浩的菜來了,酒也到了,嘗了嘗,味道一般,烤全羊果然做的不錯,非常美味,前世的時候他也就在新疆吃過這麼贊的烤全羊,看來杜荷沒有吹噓。

    美味的羊肉終于讓李浩的心情好了許多,唉,就在這時,他听到包間里的杜荷忽然提議行酒令,每人吟詩一首,吟的最差或者吟不出詩來就算輸,輸的人不僅要罰酒,還要負責買單。

    房遺愛一听這話就不爽了,今天說好了是杜荷請客,他忽然整這麼一出,這不是明擺著想賴賬嘛,他剛想反對,另外三個關隴門閥家的子弟紛紛拍手叫好,這三人都讀過不少書,雖然不能出口成章,但即興編幾首爛詩還是可以的,至于杜荷,他雖然不學無術,但他畢竟早有準備,唯獨房遺愛兩眼一抹黑,他也意識到了,杜荷這是在故意坑自己。

    他們這群紈褲之間的感情其實很脆弱,偶爾小坑一下自己的隊友實在太正常了,然而房遺愛對杜荷的這次行為很反感,倘若只是被坑一頓飯也就算了,他不在乎,但吟不出詩來就丟人了,他的父親可是房玄齡耶,文官之首耶,他身為第一文官的兒子,吟詩輸給別人,這讓他以後在紈褲圈還怎麼混!

    對于這狗屁的吟詩行酒令,房遺愛的內心是拒絕的,然而情勢比人強,四個人都贊同了,他一個人也不好反對,只能黑著臉接受了,同時暗暗搜腸刮肚,看看能不能想起一兩首詩來。

    然而書到用時方恨少,房遺愛平時疏于學習,都快把腸子刮破了,也想不出半首詩句。

    就在他苦想詩句的時候,三個關隴子弟已經先後吟了一首詩,現在輪到杜荷了,杜荷早有準備,把在家就背熟的詩句吟了出來,還獲得了三個關隴子弟的吹捧。

    李浩在外面听得想吐,這都什麼瘠薄玩意,惡心得老子飯都吃不下了,還敢說這是詩!難道把文言文的字詞湊到一起就算詩了!

    杜荷得意洋洋地接受著關隴子弟的吹捧,口中連呼:“慚愧慚愧,在下才疏學淺,這首詩也是偶然所得,偶然所得。”這逼裝得很耀眼。

    接著,杜荷就開始向房遺愛發難了:“遺愛兄,咱們四人已先後吟詩一首,現在輪到你了。”

    房遺愛捉急啊,他腦子里半個字都木有,哪來的詩,這不是伸手跟大姑娘要孩子-難為人嘛。

    房遺愛也不蠢,眼珠一轉,靈機一動,忽然捂住肚子:“哎喲,方才吃羊肉吃得太猛,這都鬧肚子了。”

    杜荷干笑兩聲,已然知道了他的套路,“廁遁”嘛,老招數了,他又不是沒用過,便道:“無妨,正巧我也要去茅房,陪你一起去就是了。”

    “啊?”房遺愛傻眼了,這不對啊,杜荷這小子是要趕盡殺絕呀?

    在他們紈褲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你可以讓別人下不來台,看書 sne 但只要人家廁遁,就說明認輸了,大家適可而止吧,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杜荷這次明顯壞了規矩。

    房遺愛心中暗罵杜荷,然而也不好多說什麼,和杜荷一起去了茅房。

    李浩在外面將一切听得清清楚楚,腦中忽然就冒出了一條生財妙計:房遺愛不會吟詩,我會啊,我可以把詩高價賣給他呀!

    于是,等到他們下了樓,李浩也跟了下去,轉到酒樓院里,角落就是茅房,院子空曠,茅房自然也挺大,此刻杜荷就守在茅房外面,並未進去,他這是防止房遺愛屎遁呢。

    李浩大搖大擺走了進去,只見房遺愛正在廁所里團團轉。

    李浩滿面微笑地走上去,拍了拍房遺愛的肩膀,房遺愛正煩著呢,抬手撥開他的手,沒好氣地說了句:“干嘛!”

    李浩做了個噤聲姿勢,在他耳邊低聲到:“我這里有一首詩,絕對是好詩,你若想要,我可以賣給你。”

    房遺愛聞言激動得雙眼發亮,趕忙小聲問:“多少錢?”

    李浩豎起三根手指頭,房遺愛問:“三貫?”

    李浩微笑搖頭,房遺愛又問:“三十貫?”

    李浩再次搖頭,也不讓他猜了,主動報價:“三百貫。”

    “你……”房遺愛瞪眼,想要大叫,想到杜荷還在外面,壓低了聲音怒叫,“你搶錢啊!,一首詩怎麼可能值三百貫!”

    李浩微笑不變,然而忽然又翹起一根指頭:“現在四百貫了。”

    “你……你這是坐地起價!”房遺愛氣急,偏偏又不能大叫,好痛苦好著急。
mk2258 發表於 2017-12-17 10:51
一十九章︰玉佩風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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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浩聞言咧嘴笑了笑,又豎起了大拇指,房遺愛瞬間懵逼了,見過坐地起價的,沒見過這樣死要錢的。

    “已經五百貫咯。”李浩飛快眨眼,很好心地提醒他,“再不決定還要繼續漲喲。”

    “好!”房遺愛咬牙低聲道,“五百貫就五百貫,就當打發乞丐了。”

    小樣兒,還會阿q精神,李浩一點也不生氣,平白無故賺了五百貫,他怎麼會生氣呢,開心還來不及呢,他忽然覺得房遺愛掏錢的動作好可愛。

    然而房遺愛伸手進懷里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五百貫錢啊,那就是五十萬枚銅錢,自己怎麼可能帶這麼多錢在身上。”

    李浩見他沒掏出錢來,頓時黑下臉來:“咋?沒錢?”

    房遺愛一臉晦氣地說:“出來得急,忘帶了。”

    “再見!”李浩扭頭就走。

    “別……別走!”房遺愛上前一把拽住李浩的胳膊,開玩笑,李浩可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怎麼可能放他走。

    李浩轉頭瞪了他一眼:“撒手。”

    房遺愛乖乖撒手,果然跟歷史記載的一樣,是個軟柿子。

    房遺愛囁嚅了片刻,道:“要不,我給你打個欠條?”

    李浩眯了眯眼:“不好意思,你的信用度不足,概不賒欠,我只要真金白銀。”

    房遺愛急得團團轉,他轉動的時候,腰間雪白的玉佩可晃眼了。

    李浩雙眼一亮,他雖然不太懂玉,但絕對可以看得出來,這塊玉佩絕非凡品,便指著玉佩道:“要不,就用這塊玉佩抵五百貫吧。”

    “那可不行!”房遺愛捂住玉佩,瞪眼低叫,“這玉佩可不能亂給人。”

    “那再見!”李浩再次轉身,又被房遺愛拖住了。

    房遺愛內心好掙扎,他本來就是個沒主見的人,此刻一急,更加不知所措,李浩催了他兩聲,他猛一咬牙:“好,玉佩押給你,不過你可要好好保管,最遲明天中午,我就找你贖回來。”

    “廢話真多。”李浩伸手,“拿來。”

    房遺愛依依不舍地解下玉佩,放在李浩的手心,叮囑道:“你可千萬別弄壞了,我明天中午就給你把錢送過去,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

    李浩眨了眨眼,隨口胡謅:“我叫趙錢孫,家住涇陽縣南河村。”

    “好!”房遺愛迫不及待地道,“玉佩已經押給你了,快把詩給我吧。”

    李浩湊到他跟前,低聲道:“這首詩,叫做《風入松》,一春長費買花錢,日日醉湖邊。玉驄慣識西湖路,驕嘶過、沽酒樓前。紅杏香中簫鼓,綠楊影里秋千。暖風十里麗人天,花壓鬢雲偏。畫船載取春歸去,餘情付、湖水湖煙。明日重扶殘醉,來尋陌上花鈿。”

    房遺愛听完之後雙目放光,連連點頭:“好詩,好詩,果然好詩!”

    李浩聞言挑眉賤笑:“怎麼樣,物超所值吧。”

    “值!值!就算是我爹……”房遺愛剛想說就算是他老爹也吟不出這樣的詩來,但轉念想到不能輕易地透露自己的身份,不然讓別人知道房玄齡的兒子吟不出詩的話,房家的臉往什麼地方擺。

    “你滿意就好。”李浩拍了拍房遺愛的肩膀,問,“背下了嗎?”

    房遺愛在心中默念了兩遍《風入松》,確認無誤後用力點頭:“嗯,背下了。”

    “那我走了,以後有機會再合作。”李浩說罷轉身就走,從後院進入酒樓,直接到櫃台結賬走人,至于房遺愛怎樣用那首詩裝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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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他的事了。

    牽著驢蛋離開酒樓,李浩開始尋找當鋪,他打算把這枚玉佩給當掉,至于房遺愛說要贖回玉佩,別開玩笑了,到手的玉佩還想回頭,不知道姓李的是屬貔貅的嗎。

    藍田縣當鋪還挺多,李浩沿著街道走了一會兒,就找到了一家當鋪,進去後把玉佩遞給掌櫃,心頭有點打鼓,他倒不擔心這玉佩不值錢,如果不值錢,房遺愛干嘛跟寶貝似的不肯給他,還說要用五百貫贖回去,可見這玉佩絕對不止五百貫。他怕的是無良奸商欺負他這個外行,推說玉佩質量不好,使勁壓價,他心中暗暗決定,低于七百貫絕對不賣。

    當鋪掌櫃是個山羊胡子小老頭,拿起玉佩看了片刻,忽然表情變得格外驚悚,沒錯,是驚悚,不是驚喜,也不是驚訝,老頭驚悚了片刻,狐疑地望著李浩,問:“你這玉佩從何而來?”

    李浩笑眯眯地回答:“你放心,來路很正,不偷不搶。”

    “你家的?”掌櫃問。

    李浩懶得解釋,索性點頭:“對,傳家寶。”

    “你貴姓?”

    “姓李,有問題嗎?”李浩不爽了,當個玉佩而已,這貨還查起了戶口。

    小老頭一听說他姓李,頓時放下了心,道:“姓李就可以了,你準備當多少錢?”

    李浩見他要自己開價,索性決定開高一點,留點還價的余地,開口道:“八百貫。”

    “好,就八百貫。”小老頭一口就答應了這個價。

    李浩傻眼了,麻蛋,這麼爽快,糟糕,老子被坑了,這玉佩絕對不止八百貫,一想到這里,他趕忙堆起笑臉:“老先生,我不當了。”

    “這怎麼行。”小老頭聳起眉,一本正經地道,“做生意要講信用,你都開了價了,我都沒還價,怎麼能反悔。”

    李浩扁了扁嘴,算了,反正是意外之財,少賺點就少賺點吧,八百貫不少了,作為啟動資金已經足夠了,接下來就坐等養雞場里的那些小雞崽長大了。

    這時,小老頭又道:“對了,小店沒準備這麼多錢,這樣,我先給你五百貫,剩下的三百貫給你打個欠條,你留下地址,明日我遣人將錢送過去。”

    李浩眯眼狐疑地望著他,道:“你不會想坑我錢吧。”

    老頭被他氣得發笑:“你這小娃,從小被人騙多了嗎,我這可是老字號店,從未發生過欺客之事,倘若老夫明日不還錢,你拿著欠條去縣衙告老夫便是。”

    李浩知道唐朝的商人雖然油滑,但還是很講信用的,便點頭同意:“好,我家住藍田縣上河村,我叫李浩,上河村最大的宅子就是我家。”

    老頭用筆記下了李浩的住址和姓名,然後打了個三百貫的欠條給李浩,又用大布袋裝了五百貫錢給他,還特地幫他租了一輛馬車,幫他送回家。

    李浩到家後讓杜洪和王三把錢全都搬到自己隔壁的空房里,放在大箱子里,滿滿一箱子錢,看著好有成就感,杜洪對李浩佩服不已,沒想到李浩年紀不大,賺錢卻是很有本事,今早空手出去,晚上回來的時候就帶回了五百貫錢,這簡直跟奇跡一樣。

    現在有錢了,李浩讓杜洪擴大養雞場,同時再孵化一大批雞蛋,第一批肉雞的數量他決定先養三千只。

    杜洪對于李浩養雞的行為是拒絕的,為什麼,因為李浩的養雞場就設在宅子里,兩個偏院剛修整好,居然被他用來養雞了,杜洪能不心疼嗎。但李浩才是家主,既然他發出命令了,自己只能照辦,著手開始人工孵雞。

    房遺愛從廁所出來後,回到飯桌上就吟了一首《風入松》,裝逼成功,杜荷吃癟了,他實在鬧不懂,跟自己一樣不學無術的房遺愛什麼時候居然會吟詩了,而且還吟了一首好詩,這一點都不科學。

    房遺愛表面風光,從酒樓出來後就開始四處借錢了,別看他爹是國公就以為他很有錢,他每個月的零花錢只有四貫,就這麼點錢,根本不夠他花銷的,要他一下拿出五百貫,呵呵……

    房遺愛的人緣似乎不大好,找了好幾個紈褲朋友,答案很統一,沒錢,房遺愛好苦惱,一宿都沒睡著覺,那玉佩對他很重要,乃至對整個房家都很重要,他必須贖回來,兔子被逼急了還會咬人,房遺愛這次也被逼急了,他惡向膽邊生,決定不去贖了,而是去搶。

    既然要搶東西,自然要叫點得力的幫手,看書s他這次幫手叫的很給力,程咬金的嫡長子-程處默。

    程處默頗有乃父程咬金風範,為什麼這麼說,因為長得像唄,他跟他老爹除了臉長得不像,身材那是一樣一樣的,虎背熊腰,一把子蠻勁,還學過拳腳本領,去搶一個十四歲少年那還不是跟玩兒似的。

    程處默也是個混賬東西,一听要去搶劫,頓時跟打了雞血似的,呼朋喚友,帶著自己的兩個混賬弟弟跟房遺愛出發了。

    然而他們到了涇陽縣一打听,根本沒有什麼狗屁的南河村,更別提什麼趙錢孫了,房遺愛懵逼了。

    房遺愛懵逼不要緊,程處默卻很不開心,他們程家兄弟們屁顛屁顛跑來了涇陽縣,居然跑了個大空腿,換做是誰都不開心,程家家風彪悍,尚武成瘋,注意,不是錯別字,是“瘋”,不是“風”。程咬金一向認為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拳頭解決不了的,如果一拳解決不了,那就再來一拳。

    程處默和他的兩個混賬弟弟很好地繼承了程咬金的優良傳統,然後一群人圍著房遺愛一頓暴揍,揍完各自上馬,瀟灑回長安。

    房遺愛回到家的時候正好遇到房玄齡,他知道事情鬧大了,再也不敢藏著掖著了,撲倒房玄齡的腳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自己的玉佩被人偷去了。

    房玄齡一听頓時炸毛了,那可不是一般的玉佩,那可是李世民給房遺愛賜婚的時候送的,是房遺愛和高陽公主定親的信物,這玩意居然被偷了,那還了得,如果找不回來,李世民必然大怒,婚事黃了那是小事,只怕房遺愛估計要蹲大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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