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開著房車回大唐 作者:醉臥花間.CS (已完結)

 
mk2258 2017-12-17 10:33: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2 262418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2:40
250章:潛伏的高手






    李浩在松州城外紮營一宿,隔日一早便起拔出發,率軍前往軌州借糧。

    就在李浩在松州城外過夜的時候,藍田縣侯府中,陸雲已經開始部署,準備按照李浩的要求殺了武媚娘。

    殺武媚娘很簡單,畢竟她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以陸雲的實力,輕輕鬆松殺她幾百次都不帶喘氣的,難就難在怎樣善後,從李浩出征至今已有二十天,陸雲天天都在謀劃善後的事情,現在,他已經有方案了。

    想要事後甩鍋,必須製造一場意外事故,在古代,還有很麼意外比失火更好呢,一把大火,燒毀所有證據,連屍體都給你燒得無法辨認,即便有人想查,從何查起。

    至於起火原因,隨便解釋,畢竟古代照明都是用明火,而且房屋結構還都是木頭的,失火不是很正常嘛,最重要的是李浩現在出征在外,家中失火,再怎麼扯也扯不到李浩頭上去。

    陸雲反复推敲多次,覺得自己這個計劃萬無一失,不過為防意外,他必須先殺了武媚娘,再放火,火要放大一點,讓別人無法進去救人,否則事情容易露陷,放火的事情,交給飛鷹,陸雲則負責殺人。

    一切安排妥當,當晚,陸雲穿上夜行衣,用黑巾裹住頭臉,手持匕首來到武媚娘的院中,此刻夜已深,武媚娘已然睡下,屋中一片安靜,為防武媚娘發出叫聲,陸雲繞到屋後,捅開窗戶紙,朝里面吹了一陣迷煙。

    過了片刻,陸雲用水弄濕蒙面黑巾,防止自己中迷煙,然後用匕首挑開門閂,進入武媚娘的屋中,走到床前,只見武媚娘正在安睡,此次殺人行動非同小可,陸雲行事也謹慎,所以必須確認自己親手殺了她。

    “武小姐,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今日出手殺你,實是出於無奈,得罪了。”陸雲雖然殺過許多人,但出手暗殺一個弱女子還是第一次,所以他心中有些愧疚,輕輕說了這麼一段話,這才抬起匕首朝武媚娘的喉部割去。

    “叮”地一聲脆響,陸雲的匕首忽然被什麼暗器擊中,蕩開一尺多遠,陸雲大吃一驚,沉喝一聲:“誰!”說著猛然轉身,以匕首護在胸前,目光四處橫掃,此刻房中一片黑暗,只有院門口處的兩隻燈籠余光透過窗戶傳進屋中,微弱無比。

    雖然屋中光線很暗,但陸雲的眼睛可是練過的,即便在如此黑暗的情況下,也能看清屋內的情況,他可以確定,房間裡沒有人。

    陸雲輕輕挪步,警惕地朝外間移動,踩到了一塊硬物,用腳尖一挑,硬物飛起,他伸手抓住,仔細一看,竟是一塊三兩重的碎銀塊,以如此小的碎銀竟然能擊開他的匕首,陸雲頓時暗驚,此人武藝或許不在他之下。

    陸雲側耳細聽了片刻,猛然抬手,碎銀飛擲而出,朝上方砸去,只聽得一陣輕微的衣衫飄動之聲,一個黑色身影從房樑上飄然落下,與陸雲對面對,相距六尺,也用黑巾蒙面,看不清長相,左手持著一柄帶鞘長劍。

    “你是何人?”陸雲沉聲問,“為何潛伏在侯府之中?”

    “你又是何人?”那人反問,從他的聲音可以聽出,年紀不大,不會超過三十歲。

    陸雲知道再問下去也是徒勞,直接揮舞匕首殺了過去。

    那人冷哼一聲,拔劍相迎,輕鬆挑開陸雲的匕首,長劍飛繞,切向陸雲脖子,陸雲大吃一驚,低頭堪堪避過這一劍,用匕首劃向那人胸口,這一招奇快,而且角度刁鑽,避無可避,那人索性也不抵擋,也挺劍刺向陸雲胸口,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但明顯陸雲吃虧,長劍貫胸那是必死無疑,而陸雲的匕首就算刮中他胸口,頂多只能讓對方受傷而已,陸雲暗暗悔恨自己沒有帶刀來,為了便於暗殺,他只帶了匕首,面對如此無賴的一招,他只能收手換招。

    陸雲和對方打了幾十個會合,房中偶爾傳來幾聲兵器交碰之聲,屋外正在等候放火的飛鷹察覺到屋內動靜,頓時一驚,暗想可能是出意外了,趕忙帶著幾個飛鷹隊員衝進了院裡。

    正好,陸雲和那神秘的黑衣人蒙面人闖出房門,來到院中,繼續纏鬥,陸雲兵器不趁手,漸處下風。

    飛鷹見狀趕忙低聲叫起來:“快幫忙!”說罷率先持著匕首衝了上去。

    飛鷹他們雖然是特種兵,但在家中時,一般不拿刀,因為那是違禁之物,所以他們都是隨身攜帶匕首,好在他們善用匕首,四人剛剛衝上去,便逼退了那黑衣人。

    “殺了他!”陸雲低喝一聲,飛鷹等人聞聲紛紛上前將其包圍在中間。

    那黑衣人蒙面人並不慌亂,冷笑了一聲,持劍殺向其中一個特種兵,陸雲和飛鷹他們趕忙從後方圍攻,那被攻擊的特種兵見他來勢兇猛,趕忙後撤,但對方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只見他衝上前來忽然撤劍,改為一腳踢踢向那特種兵的胸口。

    那特種兵揮手抵擋,誰知黑衣蒙面人,忽然又變換招數,躍至空中,左腳點在他手臂上,右腳在他肩頭猛地一蹬,然後竄上了屋頂,原來他竟是佯攻,上房頂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飛鷹見狀就準備掏弩,陸雲忽然一把按住飛鷹的手,急聲道:“不可!”

    飛鷹頓時醒悟,對方是個高手,此刻在房頂上,不一定能射殺得死,萬一殺不死,那麼連弩就會暴露了,李浩曾經交代過他們,沒有十足的把握擊殺對方,或者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千萬不可輕易動用連弩。

    那黑衣蒙面人跳上房頂後,回頭掃了他們一眼,冷笑道:“萬萬沒想到,藍田縣侯的爪牙如此鋒利,領教了,我不得不提醒一下各位,屋中的那個女人不能死,她若是出任何意外,第二天李世民的案頭上便會多一封信,至於信中的內容,嘿嘿,我就不多說了。”

    陸雲聞言一驚,此人武藝超凡,潛伏在侯府不知多久了,他竟一直沒有發現,似乎來頭不小,剛才他還以為是宮裡派來的,但從他直呼李世民的姓名來看,絕對不是,他實在想不出會是很麼樣的勢力會派出這樣一個高手來保護武媚娘這個毫無根基的女人。

    陸雲心中疑惑,凝眉沉聲問道:“閣下到底是何人,又是誰派你來的?”

    “你還沒資格知道這些。”黑衣蒙面人冷冷道,“你武藝不錯,下次帶件趁手的兵刃,咱們再打一場,後會有期。”他說完倏然而動,沖向旁邊的屋頂,速度奇快,只片刻工夫,便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

    望著黑衣人遠去的背影,飛鷹上前問:“陸先生,現在怎麼辦?”

    陸雲蹙眉沉吟了許久,道:“情況有變,暫且停手,此事需得速速告訴少爺,我去修書一封,你立刻派人給少爺送去。”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2:41
251章:侯君集的報復






    陸雲立刻回到自己房間寫了一封信,將暗殺武媚娘失敗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寫了出來,並請示接下來該怎麼辦,要不要繼續暗殺武媚娘。

    望著自己寫的信,陸雲沉吟許久後將其撕得粉碎,又重新寫了一份,寫完後便塞入信封,按上蜜蠟,還蓋上自己的私戳,走出房間。

    飛鷹已經在門外等候,陸雲上前拿著書信,欲言又止,飛鷹疑惑問:“陸先生,還有何事?”

    陸雲眉頭緊鎖道:“我又仔細想了想,此事非同一般,還是你親自去送一趟吧。”

    飛鷹聞言一愣,見他神色如此凝重,肅然點頭:“好,那家裡的事情,就拜託陸先生照看了。”

    “嗯。”陸雲將信交給他,沉聲道,“快去吧,一路小心。”

    飛鷹雙手接過信後放入懷中,輕拍了拍胸口,扭頭走出院門。

    李浩從松州出發前往軌州的時候,松州城都督府中,牛進達和執失思力來到侯君集的房間,二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侯君集見他們二人到來,起身道:“二位來得正好,我正想找你們商議一下這一仗該怎麼打。”

    “此事不急。”牛進達抬手止住他,冷冷問,“侯大總管為何不讓李浩進城,卻讓他去軌州借糧?”

    執失思力也道:“侯大總管,據我所知,城中還有糧草兩萬多石,並不缺糧,如今大戰在即,大總管調走李浩的一萬大軍去借糧,不知是何妙策?”

    侯君集聞言頓時陰沉下臉,掃了他們二人一眼,怒哼道:“你們是在責怪本帥嗎!”

    “不敢!”二人齊齊抱拳,雖然嘴上說不敢,但兩隻眼睛卻瞪著侯君集,態度很不友好,他們二人都是戰功無數的大將,對侯君集毫不畏懼。

    侯君集見他們依舊滿面不滿之色,頓時雙眉擰成了麻花,他也意識到,想要壓住他們很難,沉默了片刻後,他換了副臉孔,故作深沉道:“二位將軍,你們都是久經沙場之人,想必也聽過一句話,叫做'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如今天氣寒冷,糧草更是重中之重,入冬至今還未下過雪,說不定大雪什麼時候就到了,屆時想要運送糧草,那便千難萬難了,一旦城中糧草不繼,屆時吐蕃不必強攻,只需圍城月餘,便能困死我們。”

    不得不說,侯君集還是很有急智的,這一番鬼話扯得是如此逼真,如此義正辭嚴,牛進達和執失思力二人雖然覺得似乎哪裡不對,但卻又說不上來,畢竟他們只是武將,不是賣弄唇舌的文官。

    終於打發走了牛進達和執失思力,侯君集鬆了一口氣,剛想坐下,監軍劉蘭風風火火地闖進來了。

    侯君集趕忙起身相拱手相迎:“劉監軍,忽然來本帥這裡,是否有事?”

    劉蘭做過尚書員外郎,做過夏州都督府司馬,做過夏州刺史,現在是右領軍將軍,可以說是文武全職,他可不像牛進達和執失思力那麼好對付,侯君集剛問完話,他就板著一副臉問:“侯大總管,本監軍聽說你派李浩的一萬洮河道大軍去軌州借糧,可有此事?”

    侯君集聞言蹙了蹙眉,知道來者不善,冷冷點頭:“確有此事,劉監軍有何疑問嗎?”

    “自然有疑問。”劉蘭面無表情道,“你我都是行伍出身,軍中之事大家都清楚,如今大戰在即,侯大總管支走李浩的一萬大軍,不知是何用意?據我所知,城中糧草還有兩萬多石,足夠撐上很久了。”

    侯君集不慌不忙道:“如今松州城中有兵士四萬五千人,咱們唐軍驍勇,更勝吐蕃,即便吐蕃有十萬大軍來攻,也難有作為,李浩的一 萬人馬並不是很重要。”

    劉蘭聞言挑眉冷笑:“這就是你支走李浩的藉口嗎?”

    “不是,本帥也沒有故意支開李浩。”侯君集一本正經道,“如今我們雖然不缺糧草,但如此寒冬天氣,還是應該多備糧草,以策萬全,劉監軍也是打過仗的人,想必也知道糧草有多重要吧。”

    “糧草自然重要。”劉蘭冷冷道,“不過,調運糧草的事,你只需派兵傳達軍令,自有專人押運,何須動用如此龐大的戰力軍,侯大總管是第一次打仗嗎?”

    侯君集並沒有因為他的揶揄而生氣,反而很鎮定地回答:“糧草事關重大,不容有失,萬一吐蕃攻城不下,派兵截斷我軍糧草,那該如何是好?”

    “哦?”劉蘭挑眉冷笑,“如此說來,侯大總管似乎對我大唐的糧草隊頗沒信心啊!”

    “隨你怎麼說。”侯君集冷哼道,“本帥打仗,自有分寸,劉監軍何須指手畫腳,一切看最後結果說話,費再多口舌有何意義?”

    “好!侯大總管好大的威風! ”劉蘭冷笑之 意更濃,“你最好期待自己能打個漂亮仗,否則本監軍一定據實禀報皇上!可別忘了,你現在是戴罪之身!”

    “劉監軍慢走!不送! ”侯君集大聲送客,劉蘭用力冷哼一聲,甩袖出門。

    軌州在松州西北方向,距離松州兩百多里,並不算太遠,和松州一樣,軌州也是羈縻州,而且也是府州,不過有一點和松州不同,軌州的都督是党項人,叫做力布達比,李世民特賜其漢名,寇忠唐,意思很明顯,希望他能忠於大唐。

    四天之後,李浩帶兵來到軌州城外,由於吐蕃進犯,軌州城也是風聲鶴唳,遠遠看到李浩大軍前來,就已關上城門,一干將士全都在城牆上劍拔弩張,如臨大敵。

    李浩到了城下,派金立上前喊話,表明身份,說明來因,軌州都督寇忠唐親臨城頭,回复李浩,說軌州並無餘糧,讓他去別處借去,即便李浩出示了侯君集的手令,也不好使,寇忠唐依舊是那句話,沒糧。

    或許軌州真的沒有餘糧,畢竟吐蕃軍飄忽不定,而且軌州距離甘松嶺只有七十多里,那可是吐蕃進入大唐的要道,基本可以這麼說,吐蕃軍從甘松嶺一進入大唐國界,第一腳踏上的,就是軌州地界,為了防止吐蕃來犯,寇忠唐自然要多屯糧草,以防萬一,他四處徵糧都來不及了,又怎麼可能向外面借糧,那不是缺心眼嗎。

    缺心眼的是李浩,對於這種陰謀,他還是有點嫩了,其實侯君集早就猜到,寇忠唐是不可能藉糧的,因為那借的不是糧,很可能藉的就是命,就算有行軍大總管的手令也沒用,畢竟寇忠唐不歸他管。

    李浩在城下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勸說寇忠唐借糧,寇忠唐也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告訴李浩,他不能藉,一旦借了糧,吐蕃分兵來犯,或者吐蕃有援軍到來的話,那麼軌州就完了。

    李浩回到營中仔細一回味,然後又拿出地圖端詳了片刻,他終於知道了,自己被侯君集耍了,然而這是很無奈的事,侯君集身為行軍大總管,有節制諸軍的權力,所謂軍令如山,既然侯君集下達了軍令,他就必須遵從,否則被扣上一個謀反的大帽子,甩都沒法甩,就連李世民都保不住他,所以明知道這是個陷阱,他還是不得不往下跳。

    現在,事情進入死胡同了,借不到糧,無法回去交差,否則就被扣上一個辦事不力的帽子,唉,官大一級壓死人。

    李浩在軌州城外紮營一日,苦思破解良策,而就在這一天,飛鷹已經帶著書信來到了松州。

    長安距離松州兩千多里,而且路途崎嶇,飛鷹一路奔跑過來,四天的時間跑死了八匹馬,只睡了兩個時辰,吃喝都在馬背上,當真是披星戴月,風塵僕僕。

    到了松州城下,飛鷹叫喊城門,說是洮河道行軍總管李浩家部曲送來加急家書一封,請李縣侯親啟。

    然而城頭士兵卻告訴飛鷹,李浩不在城中,飛鷹不信,李浩明明就是來松州打仗了,怎麼可能不在城中,他賴在城下不走,就是要求見李浩。

    有士兵將此事傳至都督府,告訴侯君集,侯君集聽後一陣皺眉,凡是跟李浩有關的人或事,他都討厭,於是他親自登上城樓,看了一眼城下的飛鷹,只見此人雖風塵僕僕,滿面疲態,但目光堅毅銳利,不似普通人,侯君集喝問:“城下之人當真是李浩家部曲?”

    飛鷹高聲道:“確是,請將軍打開城門,放小人進去面見李縣侯。”

    “放你進城?”侯君集冷哼,“你說你是李浩家部曲,有何憑證?”

    飛鷹搖頭:“沒有憑證,只需見到李縣侯,便能證明小人的身份。”其實他在庭州的時候見過侯君集,只不過侯君集不一定記得他。

    侯君集冷笑道:“沒有憑證,那便可惜了,李浩並不在城中。”

    飛鷹見侯君集也這般說,估計李浩確實不在城中,便問道:“敢問侯大將軍,我家主人現在何處?”

    “大膽!”侯君集聞言忽然瞪眼大喝,“何方妖人,竟敢刺探重大軍情,定是敵軍細作,來人啊,開城門,放吊橋,捉拿此人!”

    飛鷹聞言一驚,趕忙調轉馬頭逃跑,侯君集大喝:“射馬!”

    他親衛隊中一人挽起一柄強弓,一箭射出,直接貫穿馬腹,飛鷹的坐騎嘶鳴一聲倒地,在地上掙扎,再也無法站起,飛鷹落地後趕忙發足狂奔,只聽見後方吊橋嘎拉拉地落下,城門也嘎拉拉地打開,一隊精銳騎兵奔湧而出,直朝他追來。

    飛鷹想要逃跑,可他太累,實在太累了,這些天趕路已經用去了大部分精力,現在的他早已疲憊不堪,還如何跟戰馬比腳力,他一摸腰間的連弩盒,瞅了瞅四周,趕忙沖向一片草叢,然後一下子撲倒,順手將連弩盒子塞入草叢之中,然後起身繼續跑,從後方看上去,他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無論如何,連弩不能暴露。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2:42
252章:機智的家書






    眾騎兵很快便策馬追上飛鷹,飛鷹趕忙雙手抱頭,示意投降,首先是打不過,其次是不能打,畢竟這只是一場誤會。

    飛鷹被押眾騎兵押回城樓上,侯君集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冷聲道:“說吧,你是哪裡來的細作?是不是吐蕃派來的。”

    飛鷹搖頭:“我不是什麼細作,我是藍田縣侯府上的部曲隊長,代號飛鷹。”

    他一開口便是濃重的關中腔,方才在城下的時候,眾軍士就听出來了,現在到了近前,聽得更真切,正好松州都督韓威也在場,小聲提醒道:“大總管,此人說話乃純正的關中腔,不像是細作。”

    侯君集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細作若看上去像細作的話,還怎麼刺探軍情!”

    韓威聞言趕忙訕訕閉口,不敢再言,侯君集揮手道:“來人!搜身!”

    兩個親衛上前搜飛鷹的身,飛鷹怕癢,被摸得扭來扭去,口中邊笑邊叫:“哎喲,哎喲喲,別摸,哎喲,癢死了……哈哈哈……”

    “笑個屁!”侯君集甩手就給了飛鷹一個大嘴巴子,扇得飛鷹一個踉蹌,臉上頓時多了 一個通紅的巴掌印,嘴角都開始溢血了。

    飛鷹頓時眉頭一蹙,他不開心,想殺人,可他知道不可以,侯君集是行軍大總管,一旦殺了他,形同造反,這樣會連累李浩,所以他只能忍了,他也可以看出來,侯君集針對自己,確切地說,是針對他的主人李浩,畢竟自己只是個小人物,沒什麼值得侯君集針對的。

    侯君集見他瞪視自己,剛想呵斥,這時,牛進達和執失思力急匆匆地登上了城樓,朝這邊走來,看到飛鷹,牛進達便問:“侯大總管,發生了何事?”

    侯君集指了指飛鷹,道:“此人行跡可以,本帥懷疑此人乃是吐蕃派來的細作。”

    飛鷹趕忙爭辯:“我不是細作,我是李縣侯府上的部曲隊長!代號飛鷹。”

    牛進達一時有點懵逼,執失思力聞言道:“關中腔,不是細作。”

    侯君集翻了個白眼道:“吐蕃培養個關中腔的細作又有何難。”

    牛進達瞪眼冷哼:“吐蕃想要培養一個關中腔的細作,當真難若登天。”

    牛進達這話說得有點誇張,但也有幾分道理,唐人都為自己的唐人身份而驕傲,誰會甘願去做蠻夷番邦的走狗,那簡直是腦子壞掉了,若是讓吐蕃人來大唐常駐,學習大唐的語言,也不是不可以,可吐蕃人和唐人的長相還是有點區別的,基本一眼就能分辨出來,飛鷹也確實不是唐人的血脈,鼻子有點高,眼睛有點凹,所以這是一個非常不利的證據。

    搜身結束,從飛鷹身上搜出了一柄匕首、一封信、一包乾糧和水袋,侯君集的目光落在信上,伸手拿了過來。

    飛鷹掙扎大叫:“那是李縣侯的家書!”言下之意是讓他別碰。

    “哼!家書?”侯君集冷笑,“只怕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吧!”

    他說著便要拆信,牛進達伸手阻止,皺眉道:“大總管,你私看別人的家書,這樣不大好吧。”

    侯君集瞪眼叱道:“軍中大事重要!還是家書重要!”

    牛進達頓時無言以對,執失思力冷哼一聲,喃喃道:“若是惹惱了李浩,某些人可要小心了,我聽說,上次李浩把東宮署官的腿給打斷了,東宮署官呀,他都敢打,嘖嘖嘖……”

    “你休要冷言冷語。”侯君集瞪了一眼執失思力,冷哼道,“小小豎子,老夫怕他不成,本帥乃為大軍安危作想,行得正坐得端!他若有怨氣,儘管來找本帥便是!”

    他說完“嗤啦”一聲,撕開信封,取出折疊的信紙,看了起來,此信是陸雲親筆所寫,裡面記錄了暗殺武媚娘失敗的事情,飛鷹見狀嚇得變了臉色,低低地垂著頭,他知道,李浩要倒霉了。

    然而侯君集看了大半天,氣悶地丟開信紙,鬱悶罵了聲:“寫的什麼東西,亂七八糟,不知所云!”

    牛進達一把撈住在空中飛蕩的信紙,和執失思力一起看起來,執失思力是突厥人,讀漢文的時候有障礙,習慣性地讀出聲:“少爺,傳此家書於你,便是要告訴你,家中一切安好,雞叉骨店已重新開業,生意尚可,上次於三泰投毒的之事,並未對生意有何影響,地裡收成不錯……”

    一封信近千字,全是家中瑣事,而且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確實如侯君集說的那樣,簡直不知所云,小學生作文都比這封信寫得好,飛鷹在一旁清清楚楚地聽執失思力讀完,他的眼睛亮了,不得不佩服陸雲,這封信寫得好啊。

    陸雲就是怕這封信落入別人手中,所以在寫信的時候故意寫了許多家中瑣事,以此來掩蓋他要說的事,至於暗殺武媚娘的事,他是這樣寫的:“少爺臨行前說家中那隻花斑母雞總是爭食,命小人宰殺,小人擒之磨刀,忽有云遊道士造訪家中,阻止了小人,說此母雞不能殺,一旦殺之,家中恐有霉運,小人不敢擅自做主,唯有等少爺回來定奪……”

    他硬是把暗殺武媚娘說成了殺雞瑣事,這樣一件家庭瑣事藏在其他的那些瑣事之中,任誰也發現不了端倪,飛鷹心中暗爽,偷偷給陸雲點了一個大大的讚。

    牛進達拿著信紙在侯君集面前晃了晃,笑呵呵道:“侯大總管,這是細作的通敵信件?”

    侯君集的面子有點掛不住,冷哼道:“就算這是家書,那又如何,此人身份可疑,恐有細作之嫌!”

    牛進達挑眉道:“好,那就請侯大總管將此人交給我看管。”

    “交給你看管?”侯君集冷笑問,“若是出了岔子,你擔當得起嗎?”

    牛進達瞪眼大聲道:“若是出了岔子,牛某人一力承擔,你可滿意?”

    牛進達以前和侯君集雖然交情不深,但也沒什麼梁子,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見面寒暄兩句,畢竟都是同殿為臣,而且還都是打過仗的戰友來的。

    但這一次出征,他明顯感覺到侯君集有意針對李浩,倘若只有他一個人有這種感覺,那倒罷了,可執失思力也有這種感覺,那就說不過去了,身為軍旅大將,他們深刻地知道,行軍打仗,最忌攜帶私人恩怨,容易出事,打仗耶,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所以現在牛進達和執失思力對於侯君集的行為十分不滿,二人已經做好打算,待回長安後,一定要聯合彈劾侯君集,讓他滾回刑部大牢去繼續蹲著。

    執失思力這時也高聲道:“此人交給我和牛將軍一起看管,若出了岔子,我和牛將軍合力承擔,侯大總管可滿意否?”

    侯君集見他們二人居然聯合起來擠兌自己,很不開心,但他也知道,現在外面強敵環伺,不宜鬧內訌,而且牛進達和執失思力又是重要將領,不能鬧得太僵,只能冷冷道:“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本帥還有何話可說,你們想怎麼辦便怎麼辦吧!”說完轉身氣呼呼地走下城樓。

    那些押著飛鷹的親衛頓時鬆開飛鷹,跟著侯君集走下城樓,飛鷹脫困,活動胳膊,兩條胳膊都快被拽麻了。

    牛進達將信紙折疊好,塞入信封遞還給飛鷹,道:“剛才委屈你了,不過還要委屈你一下,畢竟現在正在打仗,你可能要被禁足一段時間。”

    飛鷹接過信,塞入懷中,行禮道:“沒事,軍中大事,必須謹慎,多謝牛將軍,多謝執將軍。”

    執失思力眉毛扭了扭,提醒道:“本將軍名喚執失思力,這是突厥名字,不姓執,你喚本將軍全名即可。”

    “是!執將軍。”

    執失思力一陣無語,咂吧了一下嘴,道:“我之前還不能確定你是不是李浩的部曲,現在確信了。”

    飛鷹聞言疑惑問:“為何?”

    “沒什麼。”執失思力淡然一笑,擺手道,“走吧,下去吧。”

    執失思力和牛進達將飛鷹關進了都督府大牢,並各自派出三名親衛看守,這幾名親衛只聽他們二人的話,即便是侯君集親至,他們也不買賬。

    駐紮在軌州城外的李浩對著地圖研究了半天,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下令全軍起拔,開往西北方向的甘松嶺,那裡是吐蕃進入大唐的要道,吐蕃大軍遠征在外,必然要定時供給糧草,既然自己借不到糧草,那就去劫吐蕃的糧草啊,甘松嶺是吐蕃糧草隊的必經之路,想要劫糧草,還有什麼地方比這裡更合適呢。

    只不過,這種事守株待兔的事還得看運氣,萬一吐蕃糧草隊一個月不來,他不可能等一個月呀,畢竟自己隨軍所帶的糧草也只剩十幾天的用度了,他也是無奈之下去撞撞運,就當是買**彩了,萬一撞上了呢。

    就在李浩剛剛到達甘松嶺的時候,吐蕃大軍已經對鬆州城發動了全面進攻,五萬大軍齊上,所有攻城器械全都搬了出來,很顯然,吐蕃軍也沒什麼耐心了,畢竟是遠征在外,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士氣也會受影響。

    眾騎兵很快便策馬追上飛鷹,飛鷹趕忙雙手抱頭,示意投降,首先是打不過,其次是不能打,畢竟這只是一場誤會。

    飛鷹被押眾騎兵押回城樓上,侯君集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冷聲道:“說吧,你是哪裡來的細作?是不是吐蕃派來的。”

    飛鷹搖頭:“我不是什麼細作,我是藍田縣侯府上的部曲隊長,代號飛鷹。”

    他一開口便是濃重的關中腔,方才在城下的時候,眾軍士就听出來了,現在到了近前,聽得更真切,正好松州都督韓威也在場,小聲提醒道:“大總管,此人說話乃純正的關中腔,不像是細作。”

    侯君集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細作若看上去像細作的話,還怎麼刺探軍情!”

    韓威聞言趕忙訕訕閉口,不敢再言,侯君集揮手道:“來人!搜身!”

    兩個親衛上前搜飛鷹的身,飛鷹怕癢,被摸得扭來扭去,口中邊笑邊叫:“哎喲,哎喲喲,別摸,哎喲,癢死了……哈哈哈……”

    “笑個屁!”侯君集甩手就給了飛鷹一個大嘴巴子,扇得飛鷹一個踉蹌,臉上頓時多了一個通紅的巴掌印,嘴角都開始溢血了。

    飛鷹頓時眉頭一蹙,他不開心,想殺人,可他知道不可以,侯君集是行軍大總管,一旦殺了他,形同造反,這樣會連累李浩,所以他只能忍了,他也可以看出來,侯君集針對自己,確切地說,是針對他的主人李浩,畢竟自己只是個小人物,沒什麼值得侯君集針對的。

    侯君集見他瞪視自己,剛想呵斥,這時,牛進達和執失思力急匆匆地登上了城樓,朝這邊走來,看到飛鷹,牛進達便問:“侯大總管,發生了何事?”

    侯君集指了指飛鷹,道:“此人行跡可以,本帥懷疑此人乃是吐蕃派來的細作。”

    飛鷹趕忙爭辯:“我不是細作,我是李縣侯府上的部曲隊長!代號飛鷹。”

    牛進達一時有點懵逼,執失思力聞言道:“關中腔,不是細作。”

    侯君集翻了個白眼道:“吐蕃培養個關中腔的細作又有何難。”

    牛進達瞪眼冷哼:“吐蕃想要培養一個關中腔的細作,當真難若登天。”

    牛進達這話說得有點誇張,但也有幾分道理,唐人都為自己的唐人身份而驕傲,誰會甘願去做蠻夷番邦的走狗,那簡直是腦子壞掉了,若是讓吐蕃人來大唐常駐,學習大唐的語言,也不是不可以,可吐蕃人和唐人的長相還是有點區別的,基本一眼就能分辨出來,飛鷹也確實不是唐人的血脈,鼻子有點高,眼睛有點凹,所以這是一個非常不利的證據。

    搜身結束,從飛鷹身上搜出了一柄匕首、一封信、一包乾糧和水袋,侯君集的目光落在信上,伸手拿了過來。

    飛鷹掙扎大叫:“那是李縣侯的家書!”言下之意是讓他別碰。

    “哼!家書?”侯君集冷笑,“只怕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吧!”

    他說著便要拆信,牛進達伸手阻止,皺眉道:“大總管,你私看別人的家書,這樣不大好吧。”

    侯君集瞪眼叱道:“軍中大事重要!還是家書重要!”

    牛進達頓時無言以對,執失思力冷哼一聲,喃喃道:“若是惹惱了李浩,某些人可要小心了,我聽說,上次李浩把東宮署官的腿給打斷了,東宮署官呀,他都敢打,嘖嘖嘖……”

    “你休要冷言冷語。”侯君集瞪了一眼執失思力,冷哼道,“小小豎子,老夫怕他不成,本帥乃為大軍安危作想,行得正坐得端!他若有怨氣,儘管來找本帥便是!”

    他說完“嗤啦”一聲,撕開信封,取出折疊的信紙,看了起來,此信是陸雲親筆所寫,裡面記錄了暗殺武媚娘失敗的事情,飛鷹見狀嚇得變了臉色,低低地垂著頭,他知道,李浩要倒霉了。

    然而侯君集看了大半天,氣悶地丟開信紙,鬱悶罵了聲:“寫的什麼東西,亂七八糟,不知所云!”

    牛進達一把撈住在空中飛蕩的信紙,和執失思力一起看起來,執失思力是突厥人,讀漢文的時候有障礙,習慣性地讀出聲:“少爺,傳此家書於你,便是要告訴你,家中一切安好,雞叉骨店已重新開業,生意尚可,上次於三泰投毒的之事,並未對生意有何影響,地裡收成不錯…… ”

    一封信近千字,全是家中瑣事,而且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確實如侯君集說的那樣,簡直不知所云,小學生作文都比這封信寫得好,飛鷹在一旁清清楚楚地聽執失思力讀完,他的眼睛亮了,不得不佩服陸雲,這封信寫得好啊。

    陸雲就是怕這封信落入別人手中,所以在寫信的時候故意寫了許多家中瑣事,以此來掩蓋他要說的事,至於暗殺武媚娘的事,他是這樣寫的:“少爺臨行前說家中那隻花斑母雞總是爭食,命小人宰殺,小人擒之磨刀,忽有云遊道士造訪家中,阻止了小人,說此母雞不能殺,一旦殺之,家中恐有霉運,小人不敢擅自做主,唯有等少爺回來定奪……”

    他硬是把暗殺武媚娘說成了殺雞瑣事,這樣一件家庭瑣事藏在其他的那些瑣事之中,任誰也發現不了端倪,飛鷹心中暗爽,偷偷給陸雲點了一個大大的讚。

    牛進達拿著信紙在侯君集面前晃了晃,笑呵呵道:“侯大總管,這是細作的通敵信件?”

    侯君集的面子有點掛不住,冷哼道:“就算這是家書,那又如何,此人身份可疑,恐有細作之嫌!”

    牛進達挑眉道:“好,那就請侯大總管將此人交給我看管。”

    “交給你看管?”侯君集冷笑問, “若是出了岔子,你擔當得起嗎?”

    牛進達瞪眼大聲道:“若是出了岔子,牛某人一力承擔,你可滿意?”

    牛進達以前和侯君集雖然交情不深,但也沒什麼梁子,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見面寒暄兩句,畢竟都是同殿為臣,而且還都是打過仗的戰友來的。

    但這一次出征,他明顯感覺到侯君集有意針對李浩,倘若只有他一個人有這種感覺,那倒罷了,可執失思力也有這種感覺,那就說不過去了,身為軍旅大將,他們深刻地知道,行軍打仗,最忌攜帶私人恩怨,容易出事,打仗耶,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所以現在牛進達和執失思力對於侯君集的行為十分不滿,二人已經做好打算,待回長安後,一定要聯合彈劾侯君集,讓他滾回刑部大牢去繼續蹲著。

    執失思力這時也高聲道:“此人交給我和牛將軍一起看管,若出了岔子,我和牛將軍合力承擔,侯大總管可滿意否?”

    侯君集見他們二人居然聯合起來擠兌自己,很不開心,但他也知道,現在外面強敵環伺,不宜鬧內訌,而且牛進達和執失思力又是重要將領,不能鬧得太僵,只能冷冷道:“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本帥還有何話可說,你們想怎麼辦便怎麼辦吧!”說完轉身氣呼呼地走下城樓。

    那些押著飛鷹的親衛頓時鬆開飛鷹,跟著侯君集走下城樓,飛鷹脫困,活動胳膊,兩條胳膊都快被拽麻了。

    牛進達將信紙折疊好,塞入信封遞還給飛鷹,道:“剛才委屈你了,不過還要委屈你一下,畢竟現在正在打仗,你可能要被禁足一段時間。”

    飛鷹接過信,塞入懷中,行禮道:“沒事,軍中大事,必須謹慎,多謝牛將軍,多謝執將軍。”

    執失思力眉毛扭了扭,提醒道:“本將軍名喚執失思力,這是突厥名字,不姓執,你喚本將軍全名即可。”

    “是!執將軍。”

    執失思力一陣無語,咂吧了一下嘴,道:“我之前還不能確定你是不是李浩的部曲,現在確信了。”

    飛鷹聞言疑惑問:“為何?”

    “沒什麼。”執失思力淡然一笑,擺手道,“走吧,下去吧。”

    執失思力和牛進達將飛鷹關進了都督府大牢,並各自派出三名親衛看守,這幾名親衛只聽他們二人的話,即便是侯君集親至,他們也不買賬。

    駐紮在軌州城外的李浩對著地圖研究了半天,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下令全軍起拔,開往西北方向的甘松嶺,那裡是吐蕃進入大唐的要道,吐蕃大軍遠征在外,必然要定時供給糧草,既然自己借不到糧草,那就去劫吐蕃的糧草啊,甘松嶺是吐蕃糧草隊的必經之路,想要劫糧草,還有什麼地方比這裡更合適呢。

    只不過,這種事守株待兔的事還得看運氣,萬一吐蕃糧草隊一個月不來,他不可能等一個月呀,畢竟自己隨軍所帶的糧草也只剩十幾天的用度了,他也是無奈之下去撞撞運,就當是買**彩了,萬一撞上了呢。

    就在李浩剛剛到達甘松嶺的時候,吐蕃大軍已經對鬆州城發動了全面進攻,五萬大軍齊上,所有攻城器械全都搬了出來,很顯然,吐蕃軍也沒什麼耐心了,畢竟是遠征在外,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士氣也會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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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章:劫殺糧草隊






    吐蕃軍這次的進攻很猛烈,猛烈到超乎了唐軍的想像,早晨開始攻城,一出手就調動了各種攻城器械,對著三面城牆展開攻勢,發了瘋似地狂攻,完全不計損傷,沒人知道吐蕃大軍的主將是怎麼想的,或者他也很著急吧,急著攻下松州城。

    到了傍晚時分,城上城下遍地都是屍體,雙方戰損嚴重,吐蕃軍依舊沒有停手,繼續攻城,一刻都不停,那瘋狂的氣勢簡直嚇人。

    反觀唐軍這邊,在侯君集沒來松州的時候,八千人守城,倒也守住了,但那時候的天氣還沒這麼寒冷,而且吐蕃軍那時候攻城器械也沒運送過來。

    現在吐蕃軍有了攻城器械,頓時如虎添翼,越發生猛,唐軍一下子多了四萬兵馬,按理說也該實力大增,可問題來了,天氣太冷,四萬多唐軍,倒有三萬多人得了凍瘡,雙手腫成饅頭,有人甚至被凍得皮膚龜裂,連武器都握不穩,四萬多人竟連兩萬戰力都發揮不出。

    吐蕃連續攻城近十個時辰,唐軍的礌石滾木消耗殆盡,不得不拆房補充礌石滾木,吐蕃軍趁此機會大肆進攻,幾乎搶占了一邊城頭,侯君集親自督軍廝殺,將吐蕃軍又殺退了回去。

    戰鬥正激烈,一聲巨響傳來,松州西城門被破,西城沒有甕城,被破之後簡直就是康莊大道,侯君集大吃一驚,命執失思力立刻帶領八千大軍阻擊城門敵軍,雙方在甬道之中巷戰,屍體鋪滿了甬道,血流成河,吐蕃軍凶悍,而且數量佔優勢,宛若潮水一般湧入城中,侯君集見狀立刻傳達軍令,在城中放火阻敵。

    在城中放火是很危險的行為,這就和在自己家放火一樣,雖然能阻擋敵人,卻也會將自己家燒得面目全非,然而現在情勢危急,沒有其他選擇,執失思力立刻下令放火,頓時有許多油缸砸破在城中街道上,漫天都火油味。

    “點火!”執失思力咬牙喝令。

    “呼--”大火如火龍出動,從東往西,直奔城門而去,瞬間便吞沒了數百吐蕃兵士,然而也有不少正在廝殺的唐軍遭了殃。

    眼下正是天干物燥的季節,大火如凶狠猛獸,勢不可擋,瞬間便將西城門給封住,外面的吐蕃大軍再也不敢往城裡衝,而已經衝入城中的一千吐蕃大軍則成了孤軍,唐軍頓時如潮水一般猛撲而上,廝殺、慘叫、火光,松州城中頓時化作了修羅屠場,人間煉獄。

    黎明時分,吐蕃終於撤軍,留下滿目瘡痍的松州城和遍地的屍體,這一戰太慘烈,即便是身經百戰的侯君集和執失思力也是生平僅見,雖然守住了城池,但此刻城中早已一片狼藉,大火整整燒了一天,數千間屋舍被大火吞沒,數千的百姓死於非命,有人是被燒死的,更多的人則死於踩踏,當時大火四起,百姓慌亂逃竄,城中亂作一團,踩死踩傷無數,其中以老人和婦孺居多。

    四萬多人守城,差點沒守住,搞得如此狼狽,這種事自從大唐立國以來還是第一次,侯君集站在城頭上,望著被燒得面目全非的松州城,雙眉緊鎖,臉色陰沉如水,他萬萬沒想到吐蕃大軍竟如此凶悍,也沒想到唐軍在寒冷天氣下戰力如此低糜,經過這一戰,唐軍的士氣一落千丈,他身為三軍統帥,心中更七上八下,他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抵擋得住吐蕃大軍的下一次攻擊。

    就在吐蕃拼命攻打松州城的時候,甘松嶺的李浩通過望遠鏡發現了吐蕃運糧隊,正朝甘松嶺行來,李浩開心一笑:“肥羊來了,眾軍聽令,滅了火盆,去千松坡設伏,準備宰肥羊。”

    下午時分,一支龐大的糧草隊來到了甘松嶺,李浩帶人埋伏在千松坡兩側,大致清點了一下敵軍,約有六千人,糧草三萬石,這算是非常龐大的運糧隊了,果然是只肥羊。

    吐蕃糧草隊的領隊將軍是個光頭,生得高大威猛,闊口隆鼻,一路不斷朝兩旁山丘查看,十分謹慎。

    不過李浩他們隱藏得很深,千松坡上松樹又多,將李浩的大軍掩藏得很好,李浩放糧草隊的前隊和中隊過去,待到尾隊到達時,他忽然起身,彎弓搭箭,對著敵方領隊將軍射去,然而由於離得太遠,他的箭術又不高,射出的箭矢偏離兩丈多遠,扎在了地上,箭尾羽毛晃動不止。

    唐軍和吐蕃軍全都愣住了,李浩好尷尬,大吼一聲:“愣著幹什麼!殺呀!”

    唐軍和吐蕃軍這才反應過來,無數唐軍呼喝著從樹林中衝出,箭矢如雨,朝吐蕃糧草隊射擊,吐蕃糧草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數百人瞬間中箭倒地,亂成一團,陣中吐蕃將軍勒馬大吼,雖然說的是吐蕃話,不過從他的神態和動作可以看出,他在指揮將士們衝殺唐軍。

    果然,那吐蕃將軍一陣呼喝,頓時聚攏了大批吐蕃軍,朝兩邊的土坡衝殺過去。

    “繼續放箭!放滾木!”李浩大聲喝令,只見羽箭紛飛,將衝過來的吐蕃軍射殺數百人,接著便只見無數木段滾滾而下,剛剛衝上土坡的吐蕃軍立刻被這些滾木砸得東倒西歪,慘叫連連,有人甚至直接被巨大的滾木壓死,另一邊的土坡上,大致也是這種情況,李浩以有心算無心,而且還佔人數優勢,吐蕃軍又怎麼可能打得過他們。

    那個吐蕃將軍見勢不妙,立刻大聲下令逃跑,他騎的是一匹寶馬,帶頭往回逃,揚起一片塵土,李浩見狀翻身上馬,猛踢馬腹,獅子驄吃痛,嘶鳴一聲,撒腿狂奔,朝那吐蕃將軍追去,路過陌刀隊時,李浩大喝一聲:“借本將軍一柄陌刀!”

    一個陌刀兵聞聲趕忙扔了一柄陌刀給他,李浩接在手中,繼續策馬狂奔,獅子驄乃當世一等一的名駒,比那吐蕃將軍的馬還要快上許多,那吐蕃將軍身後跟著四騎,都是他的親衛。

    追出五里多遠,李浩距離那吐蕃將軍越來越近,吐蕃將軍用吐蕃話喊了一聲:“給本將殺了他!”

    四個親衛立刻勒馬停下,然後調轉馬頭朝李浩衝來,李浩見狀雙眼一瞇,握刀的右手緊了緊,瞬間便與第一個親衛交鋒,對方的動作對於李浩來說實在太慢了,李浩一刀挑開對方的兵刃,橫刀用力一拉,將那親衛攔腰切成兩段,大唐陌刀之鋒利,果然名不虛傳,當然了,李浩力氣大也是重要的原因。

    李浩剛殺了一個親衛,後面又有兩個親衛齊齊朝他殺來,李浩動作奇快,搶先一刀砍殺一人,用刀柄格開另一人的攻擊,然後單手朝身後一刀,斬下了對方雙臂,繼續向前,還有最後一個親衛。

    李浩瞬間連斃三人,手下竟無一合之將,一時威勢無兩,宛若神將,那最後一個親衛早已膽怯,硬著頭皮朝李浩殺來,李浩瞪眼大喝:“受死!”

    那親衛被他吼聲給嚇得一愣神,待他迴轉過神來時,頭顱已經飛至空中。

    那奔逃的吐蕃將軍正好回頭看到李浩擊殺自己四個親衛的畫面,頓時心中劇震,沒命地鞭打自己的寶馬,然而他的馬再快也沒有獅子驄快,二人一追一逃,又行了將近五里,李浩終於追上他,一刀朝那吐蕃將軍斬下,那吐蕃將軍武藝不弱,回身就是一鏜,格開李浩的陌刀,李浩一刀沒斬中他,卻斬在他的馬腿上,那吐蕃將軍的寶馬嘶鳴一聲跌倒,而他則猛然躍起,跳落在地,連跑幾步定住身子,由此可見,他的武藝確實不弱。

    “好身手!”李浩見狀豪氣陡增,猛勒韁繩,獅子驄停住,他翻身下馬,朝那吐蕃將軍一步一步走去,打算與他公平對決。

    那吐蕃將軍見李浩居然捨棄戰馬,打算與自己公平對戰,頓時目露敬佩之色,用吐蕃話說道:“阿帕恰(你很好)!”

    李浩聞言冷冷道:“免得你到時候說我們唐人欺負人。”他曾開著房車去過西藏,竟聽懂了這個吐蕃將軍的話。

    吐蕃將軍大聲道:“瞇但娜姆嗨穆拉贊,阿普卡納姆?”

    這句李浩也聽懂了,他說他叫穆拉贊,問自己叫什麼名字,李浩大聲道:“你聽好了,我乃大唐藍田縣侯,洮河道行軍總管李浩!”

    “李浩?”穆拉贊點了點頭,似乎能聽懂李浩的話,由於大唐太過強盛,許多國家都學漢語,所以穆拉贊能聽懂漢語並不為奇,只不過可能不太會說,因為漢語的發音實在有點複雜,而且還有各種各樣的方言版本。

    穆拉贊丟開手中的鏜,從腰間緩緩抽出彎刀,李浩見狀也丟開陌刀,抽出配在腰間的唐刀,二人森冷對視,尚未交戰,便已殺氣瀰漫。

    這時,馬蹄聲傳來,金立帶著七八個鋒刃特戰隊員策馬奔來,老遠便大叫:“將軍,我們來助你!”

    “都不許過來!”李浩目光一直盯著穆拉贊,冷聲高喝,“本將軍要親手那下此人!誰都不許幫忙,否則軍法處置!”

    金立等人聞聲一凜,紛紛勒馬停在十丈之外,金立悄悄取出連弩,握在手中,如果李浩遇到危險,他就打算出手,就算被軍法處置,他也認了。

    李浩這次有點衝動了,身為一軍主將,竟如此隻身犯險,實為不智,可不知道為何,他只要一開戰,便止不住心中的戰意,這次尤為突出,當他連斃穆拉讚的幾個親衛後,胸中彷若有烈血在沸騰,與穆拉贊這一戰,他必須要親自打,否則他估計自己連覺都會睡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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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章:一場大雪






    李浩和穆拉贊持兵對視了良久,忽然一起大吼著沖向對方,“當”地一聲脆響,二人兵器交碰,力量的對抗,穆拉贊雖然身材魁梧,但卻被震得倒退三步,在力量上輸給了看似瘦弱的李浩,心中震驚不已,李浩身手奇快,已再次持刀衝來,這次他單手持刀,顯然已經不打算硬撼了。

    穆拉贊趕忙迎戰,搶先攻擊,李浩側身躲過穆拉讚的彎刀,唐刀下垂,砍向穆拉贊左腿,穆拉贊趕忙撤退一步,李浩刀勢上揚,直刺穆拉讚的胸口,這已經有點像是劍法了。

    穆拉贊舉刀撥開李浩的唐刀,反擊一刀,劈向李浩面門,然而他的動作在李浩的眼中實在太慢了,李浩雖然只學過十幾天刀法,但他在庭州浴血奮戰過,實戰經驗還是有的,最重要的是,李浩足夠快,不是三秒男那種快,而是他的動作快,反應速度快,而且他力量非常大,正宗的力如巨熊,敏捷如豹,速度與力量的完美結合,他天生就是一個練武的料,可惜……就是太懶了。

    正是憑藉著力量與速度的完美結合,李浩很快便佔據了上風,揮刀如雨,壓得穆拉贊節節敗退,不出三十會合,穆拉讚的胳膊和小腿已被割開五處傷口,雖然傷得不重,卻明顯影響了行動,如此一來,穆拉贊劣勢更加明顯。

    “破!”李浩猛然大喝一聲,一刀當頭劈下,勢若開天。

    穆拉贊瞳孔猛縮,避無可避,只能雙手推刀抵擋,“當”地一聲巨響,穆拉讚的彎刀被劈成兩段,穆拉贊本人則被巨大的力量震得跪倒在地,雙手也被震得裂開,鮮血直流,這次單挑,李浩贏了。

    “投降?還是死?”李浩用唐刀指著穆拉贊,冷冷問。

    穆拉贊用生硬的漢語說道:“握甚平第宜此戰敗,尼是英雄,握投降。”

    李浩聽懂了,他說他生平第一次戰敗,說李浩是英雄,願意投降,李浩淡然道:“我們大唐比我厲害的大將有好幾百個,我只是最弱的。 ”他這是欺負穆拉贊沒見識呢。

    金立帶人過來,翻身下馬,開心行禮道:“恭喜侯爺武藝大進!”

    “別拍馬屁。”李浩還刀入鞘,道,“將他綁了,哼,劫了吐蕃的糧草,這回我看侯君集還有什麼法子來對付我!”

    金立趕忙上前將穆拉贊給綁了,然後跟著李浩回到大軍之中,這邊的戰鬥已經結束,朱瑞環正在帶人打掃戰場,李浩上前叫住朱瑞環,問道:“瑞環,戰果如何?”

    朱瑞環聞言興奮道:“回總管,戰果豐盛啊,哈哈,俘虜了一千三百人,其他的全部死了,一個都沒逃掉。”

    “嗯。”李浩點了點頭,看著一車又一車的糧草,道,“就地紮營,明日回松州。”

    “不可!”朱瑞環剛想領命,身穿道袍的裴渺忽然急匆匆跑來,遠遠便搖手高叫,“不可回去!”

    李浩轉頭見是裴渺,疑惑問:“為何不可回松州?”

    “去哪兒都不成。”裴渺道,“這幾天我仔細觀察天色,發現再過 兩日會有大雪,恐難行路。”

    “哦?”李浩聞言一驚,他知道自己的師父至元真人善於觀察天氣,在古代,這就是天文學的一支,聽裴渺的話,似乎至元真人將這本事傳給了他,於是李浩皺眉問,“裴先生,你有幾分把握?”他不願暴露自己和裴渺的關係,正好裴渺也穿著道服,所以李浩尊稱他一聲裴先生,對外宣稱裴渺是深山修行的煉氣士,因為駐顏有術,看起來很年輕,其實已經年近五十,沒想到這鬼話居然還有人信,李浩不得不為古人的迷信程度而感嘆。

    裴渺仔細想了想,道:“有八成把握。”

    李浩忽然雙眼一亮,似是想到了什麼好點子,然後朗聲道:“傳我將令,先把糧草運到坡上松林裡,在那里扎營,等兩天再說。”

    於是眾軍開始忙碌起來,搬運糧草。

    日落之前,紮營完畢,李浩命令在營中點起許多篝火,讓兵士們烤火,松林之中其他的不多,松枝很多,完全不用考慮柴火夠不夠,隔日起,李浩又找出一些會針線活的士兵,讓他們開始縫製手套,就縫一些厚布手套,或者獸皮手套,他們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天,打了不少獵物,皮都留著呢。

    夜幕降臨,李浩和眾軍士吃罷晚飯回到牙帳之中望著軍事地圖,眉毛時蹙時,漸漸地,他嘴角微微揚起,露出詭秘的笑容,每當他這樣笑的時候,就有人要倒霉了。

    李浩回到軍案前坐下,叫了聲:“來人!”

    守在賬外的金立和陳老三掀簾進帳,齊齊行禮:“侯爺有何吩咐?”

    李浩道:“金立你去將穆拉贊押來,本總管有話要問他,陳老三去傳喚通譯官。”

    “是!”二人齊齊領命退下。

    由於是征討外族,所以每一支軍中都會帶兩三個通譯官,也就是後世的翻譯,雖然金立也懂一點吐蕃語,不過只是略懂,離翻譯的距離還差很遠,所以李浩想要審問穆拉贊,必須得有個通譯官。

    過了片刻,通譯官來了,穆拉贊也被帶到了牙帳中,李浩揚聲問道:“穆拉贊,我問你,此次吐蕃進犯我大唐松州,你們吐蕃軍由何人掛帥? ”

    通譯官將李浩的話翻譯了出來,穆拉贊猶豫了一下,覺得這個問題也不算什麼機密,便答道:“此次出征的乃是中如元帥,戈達爾曼。”當然了,他說的是吐蕃語,通譯官將他的話翻譯成漢語給李浩聽。

    李浩又問:“這戈達爾曼厲害嗎?”

    穆拉贊聞言忽然面露肅色,道:“我們吐蕃的四如元帥都是吐蕃最厲害的人物!”

    “哦。”李浩點了點頭,看似漫不經心地問,“你多久之前收到他的調糧軍令的?”

    “奪麼嘿呢……”穆拉讚說了幾個字,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趕忙停口。

    通譯官已經告訴李浩:“總管大人,他說兩個月。”

    終於套出自己想要的信息了,李浩咧嘴朝著穆拉贊坏笑,穆拉贊很生氣,狠狠瞪了他一眼,嘀咕了一句。

    李浩轉頭問通譯:“他說什麼?”

    通譯官一陣尷尬:“回總管大人,他說我們唐人太狡猾。”

    李浩得意一笑,起身道:“你告訴他,這不是狡猾,這是套路。”

    通譯官按他要求翻譯了一遍,穆拉贊依舊瞪著李浩,李浩擺了擺手:“金立,帶他下去吧,好好看管,別出什麼岔子。”

    “是。”金立領命押著穆拉贊出了牙帳。

    李浩又打發其他人離開,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軍事地圖,淡笑自語:“兩個月,嗯,兩個月,差不多了。”

    又過兩天,果然如裴渺所言一樣,下起了鵝毛大雪,還好李浩早有準備,讓各營軍士在賬中生火取暖,連崗哨都不需要了,這種時候站在外面放哨,不被凍死才怪。況且這種大雪天氣,連行軍都成為問題,更加不用擔心有敵人偷襲。

    李浩披著毛絨絨的裘皮大衣,走出牙帳,望著漫天大雪,格外開心,這麼大的雪,即便是在雪域高原長大的吐蕃軍想必也不好受,現在自己又劫了他們的糧草,過不了多久,吐蕃大軍就會飢寒交迫,唯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條是攻下松州,以戰養戰;第二條就是退兵了。

    李浩經過了仔細推演,覺得吐蕃首先想到的應該是攻下松州,然而他們注定會失敗,畢竟現在松州城中有將近五萬兵馬,而吐蕃也只有五萬大軍,松州城高牆厚,易守難攻,即便唐軍因為天氣寒冷而導致戰力不濟,也不至於讓吐蕃軍攻下城池,除非侯君集腦子裡面有屎。

    而只要吐蕃攻不下城池,那麼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退兵,甘松嶺是吐蕃大軍回國的最近路線,李浩會在這裡等著他們,讓他們知道侵犯大唐的代價。

    李浩的推想還是非常準的,大雪連續下了兩天,終於停了,松州城中積雪達兩尺多厚,許多老舊的屋舍都被壓塌了,城中難民營中又多了數千名失去了房屋的百姓,而就在大雪停下第二天,吐蕃大軍再次出動,攻打松州城。

    由於天氣太冷,護城河早已結了厚厚的一層冰,跟平地無異,失去了阻擋敵人的功效,吐蕃軍頓時如虎添翼,直接舉盾冒著箭雨衝到松州城下,架上雲梯開始登城。

    由於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侯君集這些天一直注意讓兵士們保暖,以防凍傷,即便如此,現在外面將近零下二十度的低溫還是讓唐軍錶示吃不消,許多唐軍的手一碰到兵器便跟兵器粘在了一起,只要一用力,便扯破大塊的手皮,痛苦不堪。

    如此嚴寒的天氣讓唐軍戰力大打折扣,這次吐蕃軍並沒有瘋狂攻城,而是隔兩三個時辰攻打一次,有點像是襲擾,唐軍不勝其擾,又累又冷,苦不堪言,軍心漸漸開始渙散。

    執失思力見情勢不妙,突發奇想,讓兵士在城牆上潑水,水潑在城牆上,立刻便結成冰,不到兩個時辰,松州四面城牆上到處都是亮晶晶的冰塊,在陽光下閃閃反光,絢麗耀眼。

    執失思力的這個方法果然很妙,被冰包裹的城牆變得光滑無比,那些吐蕃士兵想要攀城便十分困難了,雲梯架那好好的,只要稍微晃動一下,雲梯便順著城牆滑倒,即便雲梯沒滑倒,那些吐蕃軍爬到雲梯的盡頭也上不了光滑的城牆,有許多吐蕃士兵是因為從城牆上滑落摔死,而不是戰死的。

    只是在城牆上潑了一點水,就收到如此奇效,侯君集忍不住對執失思力大加讚賞,這種時候,他就算對執失思力有意見,也只能暫且摒棄前嫌,畢竟他是行軍大總管,戰爭的勝利才是首要的。

    吐蕃軍連攻兩天,被滿牆的冰塊所阻礙,他們的主帥很鬱悶,他們能把唐軍大得如此狼狽,是靠了這嚴寒天氣的幫助,然而現在他們無法拿下松州,也是拜這嚴寒天氣所賜,這寒冷的天氣就像一柄雙刃劍,讓吐蕃軍又愛又恨,吐蕃軍主帥意識到他們是無法攻下松州城了,而糧草隊又遲遲未到,軍中糧草已然不多,他無奈之下只能選擇撤兵,整合軍隊往北而去,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否則必死無疑。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2:44
255章:褲子脫下來






    戈達爾曼很鬱悶,非常鬱悶,好好的咋就忽然下雪了呢,而且是這麼大的雪,害得他攻不下松州城,害得糧草隊遲遲未到,他認為糧草隊一定是被大雪阻礙了行程,現在他不得已之下只能退兵。

    經過跟唐軍的幾次戰鬥,吐蕃五萬大軍只剩三萬兩千多人了,而鬆州城中的唐軍也不好過,也損失了一萬五千多人,雖然戈達爾曼沒能攻下松州,但有這樣的戰績,已經足夠他自傲了,至少回國之後不會獲罪,還能好好地吹噓一把,畢竟那可是唐軍耶,天下無敵的唐軍耶。

    大雪還未完全融化,吐蕃軍行的很慢,十天之後,到達甘松嶺,李浩有望遠鏡相助,老遠便發現敵軍到來,布好天羅地網,就等著吐蕃大軍入套了。

    戈達爾曼也是沙場老手,特別謹慎,甘松嶺雖然不是高山峻嶺,但地形險要,是絕佳的伏擊之地,他特地派出兩支斥候隊去前方探路。

    然而這難不倒李浩,李浩早就料到他有這一手,全都躲在千松坡的松林裡,根本不會暴露,所有的吐蕃俘虜都捆得好似粽子一般,嘴裡塞得嚴嚴實實的,以防他們亂叫,暴露了行跡。

    戈達爾曼率軍緩緩進入甘松嶺,為了安全起見,他不走平路,而選擇翻越山嶺,雖然路會比較難走,但這樣安全,不過進入後半段,山路斷了,只能換官道,特別是千松坡這一段,只能從坡下的官道走。

    待戈達爾曼路過千松坡下時,李浩猛然大喝一聲:“殺!”說罷率先沖出松林,拉弓就射,他射弩很準,然而開弓卻不行,只能朝人群裡亂射,就看誰運氣差了。

    兩旁的山坡上忽然湧出大批軍馬,朝著山坡下一頓亂射,還有許多滾木骨碌碌滾下,砸得吐蕃軍人仰馬翻,甚至還把吐蕃大軍截成兩段,吐蕃軍頓時亂做一團,戈達爾曼大吃一驚,連聲呼喝,想要組織反擊。

    李浩怎能讓他如願,猛然大喝:“放火!”

    冰天雪地要放火,聽起來有點扯淡,其實一點都不扯淡,只見唐軍紛紛朝吐蕃軍中丟擲酒壺,每一個酒壺都有西瓜大小,這些酒壺中裝的不是酒精就是火油,頓時滿地都是酒精和火油的味道,戈達爾曼聞到這刺鼻的味道,頓時臉色大變,連聲用吐蕃語大喝,反正聽不懂他在叫什麼。

    而此時,唐軍陣中已經開始射火箭,無數火箭入陣,頓時燒起漫地大火,即便雪地上有雪水,也無法阻止大火的蔓延,火油和酒精漂浮在水面上一樣可以燃燒。

    吐蕃軍先開始還能反抗一二,但大火一起,頓時亂成了一鍋粥,戈達爾曼已經帶著將近兩萬人馬往前奔逃,他知道,軍陣已亂,肯定不敵,留下來只會全軍覆沒,必須逃跑。

    後方剩餘一萬多吐蕃軍被大火所阻,無法逃跑,李浩留下三千陌刀兵對付這些人,然後帶著其他兵馬去追趕戈達爾曼。

    一路狂追,戈達爾曼見李浩只有數千人馬,決定回頭反擊,然而兩軍士氣相差太大,唐軍只一個騎兵衝陣,便將吐蕃軍陣型沖亂,大唐騎兵天下無敵,七千唐軍悍勇如虎,將兩萬吐蕃軍殺得四處潰逃,戈達爾曼終於知道事不可為,再次帶著軍隊潰逃,李浩則繼續帶人在後方追趕。

    甘松嶺不足百里長,雙方一追一趕,便出了甘松嶺,進入白蘭羌的領地,三天三夜,李浩追擊吐蕃大軍三百里,數次血戰,殲敵上萬,已方僅折損一千多人,吐蕃軍早已潰不成軍,逃入高原之地。

    眼看僅剩了八千吐蕃軍進入高原之中,李浩止住大軍,下令撤回,眾人十分不解,眼看再追下去就能徹底殲滅敵軍,甚至還能擒拿地方主帥,那可是大功一件,但李浩知道,進入高原地帶,會有高原反應,他親身領教過,那種缺氧而導致的無力感,非人力所能抵禦,萬一深入高原,高原反應嚴重,到時候全軍覆沒的將是他們。

    李浩帶著大軍沿原路返回,五天之後,回到千松坡,這邊的戰事也早已結束,清點戰果,共殲滅敵軍一萬五千人,俘虜七千人,大勝。

    李浩很開心,下令修整一日,正好現在天氣稍微轉暖,而且積雪化盡,隔日一早,李浩率軍押運著俘虜和糧草,往松州城趕去。

    七日之後,李浩帶軍來到松州城下,這次他們的隊伍明顯龐大了許多,畢竟多了那麼多糧草還有八千多的吐蕃俘虜。

    當城守傳話告訴侯君集,李浩帶軍歸來,在城外求進城的時候,侯君集怒了,麻痺要他去借糧,他借了一個多月才回來,去長安調糧也沒這麼慢啊,於是他帶著眾親衛風風火火地來到城樓上,一看到城下李浩,便瞪眼大喝:“李浩!你違反軍令!還不速速下馬自縛領罪!”

    李浩看到了侯君集,冷笑一聲,高聲喝問:“侯大總管,你是屎吃多了嗎,一見面便滿嘴噴糞,我如何違反軍令了!”

    反正侯君集都跟自己撕破臉了,他還客氣啥,這句已經罵得算輕了。

    侯君集聞言氣得臉色發青,雙拳緊握,手指關節嘎啦啦直響,目光凶狠得似欲擇人而噬,只聽他咬牙狠聲道:“本帥讓你去軌州借糧草,你為何月餘才歸,你可知道,你耽誤了軍陣大事,松州城差點因為你而失守!”

    “哼!”李浩冷哼,“侯大總管,松州若是失守,只能怪你吧,休要往我身上潑髒水!松州城中明明糧草充足!侯大總管為何還讓我去軌州借糧!”

    侯君集瞪眼喝問:“你哪隻眼睛看見松州糧草充足了?”

    “是嗎?”李浩問道,“那自我離開後,侯大總管可有徵調糧草?”

    侯君集聞言一愣,頓時無言以對,徵調糧草都有記錄在案,無法撒謊,他自然無話可說,李浩見狀冷笑:“一個多月了,侯大總管都未徵調糧食,難道這一個月裡,侯大總管都躲在城中吃*屎嗎?”

    “放肆!”侯君集聞言怒不可遏,隨手從一個守城衛士手中搶過一柄長槍,猛地朝李浩擲來,他臂力過人,此刻居高臨下,長槍勢若奔雷,直奔李浩胸口飛來。

    金立和朱瑞環二人立刻驅身而上,擋在李浩身前,朱瑞環猛一伸手,一把抓住長槍,槍尖距離李浩胸口只剩半尺距離,驚險無比,李浩卻巋然不動,甚至連表情都未變化分毫。

    朱瑞環和金立復又退下,守在李浩身旁,李浩緩緩上前兩步,冷聲道:“侯大總管,廢話不多說,快開城門,本總管要進城!”

    “休想!”侯君集冷然高喝,“你怠慢軍令,延誤戰機,罪不可赦,本帥一定要奏報皇上,對你嚴懲不貸!”

    就在這時,牛進達和執失思力還有監軍劉蘭也登上了城樓,他們聽說李浩回來了,自然要來看看。

    “呵呵,愚昧真可怕。”李浩冷笑搖頭一聲,然後緩緩仰頭,傲然道,“侯大總管,你聽好了,本總管奉你軍令,去軌州借糧,軌州都督寇忠唐說軌州無餘糧,不肯借糧,正好吐蕃糧草隊經過,本總管劫殺吐蕃糧草隊,得糧草三萬石,全在這裡。”他說話間指向後方,果然只見後方有許多牛車馬車,雖然都蓋著布幔,但料想李浩在軍陣之前不敢撒謊,眾人都十分吃驚。

    這時,李浩繼續說道:“本總管劫得吐蕃糧草之後,想要回松州,卻被大雪阻礙,大雪之後,又遇吐蕃大軍撤退,本總管帶兵劫殺吐蕃大軍,追擊三百餘裡,大獲全勝,共殲敵一萬年五千人,俘虜八千餘人,俘虜和敵軍首級在此,請侯大總管檢閱!”

    此言一出,城頭眾人震驚無比,侯君集這才發現李浩的隊伍確實不止一萬人,中間部分有七八千人衣飾明顯和唐軍不同,應該就是吐蕃的俘虜,而軍陣最前排的騎兵馬脖子上,都掛著人頭,多則十幾個,少則一兩個。

    侯君集愣在了那裡,瞠目結舌,好像生吞了一隻雞蛋,半晌說不出話來,牛進達激動叫起來:“大勝,這是大勝啊!”

    劉蘭則開心點頭道:“李詩狂,不愧是我大唐英傑,此番打得吐蕃軍如喪家之犬,當真揚我大唐國威,侯大總管,快開城門吧。”

    侯君集無奈,李浩立下如此大功,他還有何話可說,只能無奈地下令打開城門,放下吊橋,讓李浩大軍進城,而且他還必須帶著眾人出城相迎。

    侯君集帶著眾人在吊橋前迎接李浩,李浩翻身下了獅子驄,朝他們拱手行禮,眾人還禮,牛進達將一封信遞給李浩,道:“李詩狂,這是你家中部曲隊長送來的家書。”

    “哦?”李浩挑眉接過信封,卻發現信被拆過了,頓時皺眉,“為何我的家書被拆過了?”

    牛進達聞言一陣尷尬,不自禁地看向侯君集,侯君集知道這事瞞不住,冷冷道:“是本帥拆的。”

    李浩聞言雙眉擰得更緊,先不急著與他斗口舌,因為他看到蜜蠟上陸雲的私戳了,陸雲送來的家書,定有大事,趕緊取出信紙看起來。

    看完之後,他瞬間就捕捉到了這封信中所說的重點,暗殺武媚娘失敗了,有高手阻攔,情況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忽然驚出一身冷汗,倘若陸雲沒有用這種隱秘的方式寫信,那這封信被侯君集看到的話,自己的下場可想而知,李浩忽然很憤怒,要不是侯君集還擔著行軍大總管的職務,他現在就想給侯君集一個大耳刮子。

    李浩強忍怒火,揚了揚手中信紙,冷笑道:“侯大總管,你可以啊,我的家書你也看,你憑什麼?”

    侯君集冷哼道:“你的部曲忽然到來,而且身份可疑,為防這封信有問題,本帥自然要拆開看看,合情合理。”

    “好個合情合理!”李浩冷笑之意漸濃,忽然一瞪眼,指著侯君集鼻子,瞪眼大喝,“老子現在合理懷疑你褲襠裡沒有小鳥,把褲子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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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章:賞罰






    李浩的一聲怒喝,讓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自大唐立國以來,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即便行軍總管和大總管之間有嫌隙,大家頂多也就是互相不說話,絕不會撕破臉,李浩這已經不只是撕破臉這麼簡單了,這是當著上萬大軍的面,羞辱行軍大總管侯君集,別說是唐朝了,往上追溯個一千年,也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李浩這件事做的……有點混賬,非常混賬,然而李浩不在乎,因為是個人都知道,他本來就是個混賬。

    侯君集臉上青紅交替,可見他已經出離了憤怒了,活這麼大歲數了,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羞辱,而且是當著一萬多大軍的面被一個弱冠少年如此羞辱,最重要的是這毛頭少年還是他的下屬,是可忍孰不可忍。

    “來人!”侯君集沉聲大喝,“給我把李浩拿下!”

    “我看誰敢!”李浩也是瞪眼大喝,他背後的特種兵們頓時紛紛拔出佩刀,虎視眈眈地盯著侯君集,那幾個準備上前捉拿李浩的親衛頓時嚇被這氣勢所迫,嚇得不敢動了。

    牛進達剛準備上來勸解,李浩大聲道:“你們都不要勸!”

    然後又瞪視侯君集,冷冷道:“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沒錯,你是行軍大總管大總管,算是我的上官,但我今天就在這裡指著你鼻子罵你了,你能把我怎麼樣,拿下我?來呀!反正老子經常坐牢,習慣了!”

    侯君集雙眼微瞇,目露狠厲之色,冷冷道:“洮河道行軍總管李浩,藐視軍法,蔑視軍威,於軍前辱罵長官,言行可憎,罪不可恕,傳本帥軍令,將李浩拿下!押入大牢等候聖裁!”

    幾個親衛聞聲再次上前,現在他們可是在執行軍令,李浩的部下若敢阻攔,形同造反,李浩的特種兵們蠢蠢欲動,李浩抬手高聲道:“大家都別動,讓他們抓,我倒要看看,他還能威風多久!”

    牛進達和執失思力趕忙上前勸侯君集:“侯大總管,千萬莫要意氣用事,李浩可是大敗吐蕃的大功臣,陛下那邊你如何交代!”

    劉蘭則大聲叫起來: “侯君集,你到底想幹什麼!”

    侯君才不聽勸,瞪眼高喝:“你們難道沒聽到他方才出言侮辱本帥嗎,若是輕饒了他,本帥以後還如何帶兵!陛下那邊,本帥自會陳明。”

    侯君集的親衛正在給李浩上手銬和腳鐐,李浩朝他冷笑,“帶兵?呵呵,從今以後,你再也沒有機會帶兵了,因為這將是你人生的最後一仗!”

    “哼!你以為你是老幾!”侯君集瞪眼冷哼,他雖然知道自己鎖拿李浩這件事做的有點衝動,可能會因為此事而引發一些不好的後果,但他不得不這麼做,因為李浩太讓他丟臉了,他這個人極好面子,怎能受這樣的侮,自己可是大元帥耶。

    況且,他認為李浩完全是說大話,自己可是開國功勳,戰功赫赫,怎麼可能會因為一點小事而獲重罰,還永遠也無法帶兵打仗?呵呵,癩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氣。

    李浩被鎖拿進松州大牢,居然就在飛鷹的隔壁,二人相見,有點意外,李浩挑眉笑了笑:“喲,飛鷹你在這呀,太好了,有人陪我聊天了。”

    飛鷹激動地上前抓住牢欄,急聲問:“侯爺,你怎麼也被抓進來了?還被戴上鎖鏈?”

    “別提了。”李浩咂了咂嘴,翻臉個白眼,道,“還不是侯君集那老王八犢子,從一開始就故意針對老子,還敢偷看我的家書,老子懟不死他,這老王八惱羞成怒,把我拿下了。”

    飛鷹道:“侯爺何必如此衝動,如今身陷牢獄,這可如何是好。”

    “放心。”李浩晃了晃雙手的鎖鏈,發出清脆聲響,滿不在乎道,“坐牢嘛,又不是第一次了,我有經驗,屁大點事,他不敢將我怎麼樣的。”

    李浩這點自信還是有的,畢竟這次征戰吐蕃大軍,他立下了大功,李世民肯定很開心,封賞是少不了的,侯君集如果在這個時候給李世民潑上一盆冷水,那就是自找不痛快了。

    過了一個多時辰,執失思力和監軍劉蘭雙雙來到獄中,探視李浩,李浩起身行禮問候,劉蘭嘆息道:“李詩狂啊,你今日太衝動了,怎能在軍前如此羞辱侯君集。”

    李浩嬉皮笑臉道:“劉監軍教訓的是,小子現在後悔了,可惜已然晚了。”都是場面話,他後悔個毛線,恨不得再懟侯君集一頓才覺得舒服呢。

    執失思力道:“詩狂放心,我與牛將軍還有劉監軍已將你的功勞如實奏報皇上,相信侯君集不敢將你怎樣,另外,你羞辱侯君集之事,我們也會替你求情,畢竟是侯君集公報私仇在先,你就委屈幾天吧。”

    “多謝劉監軍,多謝執將軍。”

    執失思力有點鬱悶,矯正道:“是執失思力,我不姓執!”

    李浩頷首:“好的,自私自利將軍。”

    執失思力聞言一愣,再次矯正:“是執失思力!”

    “自私自利。”李浩的發音明顯不飄準。

    “是執失思力。”

    “自私私力?”

    執失思力終於放棄,無奈擺手:“罷了,你還是叫我執將軍吧。”

    “好的,自私自利將軍。”

    執失思力:……

    三天后,四封八百里加急戰報送到了李世民案頭,這四封戰報分別來自於侯君集、劉蘭、牛進達還有執失思力,唯獨沒有李浩的。

    李世民看到這四份戰報的時候,首先就是一陣疑惑,接著便是一陣擔憂,為何沒有李浩的戰報?難道他出事了?一想到這裡,李世民趕緊拿起侯君集的戰報看起來,才看一會兒,李世民便激動得拍案大笑起來,從上次李浩擊破高昌後,他已經很久沒這麼開心了,大破吐蕃大軍,這可比擊破高昌的難度大多了,吐蕃雖然不如大唐強盛,但吐蕃軍也是十分兇猛,與大唐又過軍事摩擦,大唐都沒能占到太大的便宜,沒想到李浩一出手,就大敗吐蕃,不僅解了松州之圍,還讓吐蕃鎩羽而歸,當真是大快人心,揚大唐國威。

    奏報還沒看完,李世民接著看,但看著看著,他就皺起了眉,侯君集的戰報前面部分如實禀報了李浩的功勞,畢竟這是無法虛報的,中間部分吹噓了一下他們守衛松州多麼賣力,多麼艱辛,終於守住了松州城什麼的,多少也為自己爭點功嘛,後面部分,他就不厚道了,各種編排李浩,說李浩的壞話,特別是李浩辱罵他的事情,被他無限放大。

    看完侯君集的戰報,李世民眉頭緊鎖,又展開了劉蘭的戰報,劉蘭的戰報寫的很中肯,至於李浩怒懟侯君集的事情,他在戰報中寫明了原委,還說侯君集有公報私仇之嫌,給李浩穿小鞋,大戰從開始到結束,李浩都沒進過松州城,因為侯君集不放他進去,還有侯君集私拆李浩家書的事情,至於侯君集和李浩有什麼私怨,劉蘭表示他也不知道,反正侯君集在這次的戰爭中一直針對李浩。

    雖然劉蘭說得很中肯,但李世民覺得李浩做的不對,李世民也是軍旅出身,深知一軍主帥在軍中威望是何等重要,在軍前辱罵主帥,輕則軍棍處罰,重則以擾亂軍心罪處斬,即便李浩事出有因,但李世民覺得李浩的理由並不充分,最重要的是李浩這桀驁的性子讓李世民頗為擔憂。

    當然了,侯君集也不是什麼好鳥,在軍中公報私仇,這是非常忌諱的事情,身為一軍主帥,如此公私不分,也難怪下屬會如此不滿,李浩這次立了大功,李世民可以不責怪他,但侯君集可沒那麼好運氣,別人不知道侯君集和李浩之間的過節,李世民可是知道的,戴罪之身還犯如此大錯,必須懲罰!

    接下來李世民又看了牛進達和執失思力的戰報,基本和劉蘭的差不多,從中他得到了一條重要信息,侯君集督戰不力,公報私仇,差點因為此事而導致松州失陷,雖然最後拼死守住了松州城,但損失也非常驚人,這就讓李世民更加生氣了,嗯,回來之後,讓他繼續去刑部大牢蹲著吧,什麼時候知道自己錯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隔日一早,李世民在兩儀殿召集眾臣商討了這幾份戰報,李浩雖然犯了錯,但大功是無法抹殺的,眾臣以為必須封賞,雖然有幾個迂腐的人反對,但終究抵不過大家的呼籲,商量了半天,封賞結果確定下來。

    當天下午,封賞聖旨從長安出發,送往松州,十三日後,聖旨到達松州,這一聖旨封賞了牛進達、執失思力還有李浩,唯獨沒有侯君集,只是讓他釋放李浩,班師回朝,侯君集當場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這次對抗吐蕃的戰爭,李浩功勞最高,封賞自然也是最高的,聖旨上寫明李浩的封賞:升四品歸德中郎將,授勳從六品飛騎尉,晉科研寺卿職位至從三品,與大理寺、鴻臚寺同級,可參議朝政,加封食邑兩百戶,黃金千兩,帛千匹,李浩夫人李圖氏晉四品誥命。

    隔日一早,大軍從松州出發,開往長安,二十天后,到達長安明德門外,李世民再傳口諭,命李浩於朱雀門外獻俘。

    同時,還有一封聖旨,是下達給侯君集的,敕曰:當彌道行軍大總管侯君集,戴罪之身不思報國,於軍陣之前公報私仇,致使大軍折損過重,幾斤失城,現除去侯君集當彌道行軍大總管之職以及所有官爵,押入刑部大牢,未有聖諭,不得開釋,欽哉!

    聖旨宣罷,侯君集傻眼了,李浩的烏鴉嘴是開過光的嗎?自己真的獲罪了,又要回到刑部大牢了,而且這次明顯看出來李世民很生氣,難道真的要關自己一輩子?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2:46
257章:李浩上朝






    望著侯君集在大軍之前被鎖拿帶走,李浩心裡不要太爽,甚至暗暗唱起了:“咱們老百姓啊,今晚真高興……”

    上次征討高昌回來,李浩獲封賞,侯君集入獄,這次對抗吐蕃回來,李浩再次獲封賞,侯君集再次入獄,畫面驚人相似,侯君集感覺這個世界滿滿都是惡意。

    接著,李浩帶著三千兵士,押著一萬多的俘虜進城,前往朱雀門前獻俘,聲勢浩蕩,百姓夾道相迎,整個長安好似一鍋煮開的水,沸騰了。

    今天李浩穿著李世民賞賜的銀甲玉帶,背後一襲白色披風,正好他身材挺拔,面容俊朗,騎在高大的獅子驄上,簡直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而且還透著一身英武之氣,當然啦,前提是他不能說話,一說話就暴露了逗比的本性,無論官宦還是平民之家的閨閣少女,全都湧到街上,或是憑街推窗,一睹李浩風采,然後就開始發花痴……

    朱雀門前,人山人海,兵士加俘虜將近兩萬,百姓更是不計其數,長安刺史府和京兆都督府都派出兵士前來維持持續,用棍棒在街道兩旁組成柵欄,不然真不知道這裡會亂成什麼模樣。

    李浩也被如此盛況驚呆了,這是他第三次出征歸來,但前兩次歸來後,百姓雖然也熱烈歡迎,但並未像現在這樣激動,這一次只是擊退了敵軍,前兩次可是滅國之戰耶。

    其實他不知道,在老百姓的心中,他們不太在乎國家開疆拓土的事情,不過只要打了勝仗,他們還是會高興的,特別是打敗那些欺負過大唐的國家,保家衛國在老百姓的心中才是最重要的,李浩守衛庭州,百姓歡騰,守衛松州,百姓更加歡騰,因為進攻松州的是吐蕃人,他們都知道,吐蕃人非常凶悍,能打敗以凶悍著稱的吐蕃人,守衛了國家疆土,那就是大英雄,百姓們自然激動。

    古代禮儀太多,獻俘足足進行了兩個多時辰,等獻俘結束,已是傍晚,許廉親自出宮來找李浩,傳達李世民口諭,明日兩儀殿召開小朝會,讓李浩必須參加,李浩當即領命,這才打道回府。

    才剛進上河村,便見侯府眾人在村口打著燈籠和火把翹首以盼,足足好幾百人,李浩上前一一寒暄,這才回家,剛進家門,李浩就著急道: “快,替我解甲,穿了一天了,快捂死我了。”

    秦素趕忙和波斯姐妹上前替李浩解甲,圖蘭朵則拿著一見裘皮大衣站在一旁調笑:“這可是皇上賞賜的鎧甲,別人想穿還撈不到穿呢,你竟嫌捂得慌。”

    李浩見她們如此殷切,還滿面歡笑,頓時開心,畢竟自己走的時候,她們因為武媚娘的事情,都挺生氣,小別一兩月,她們的氣似乎也漸漸消了。

    終於解掉了鎧甲,圖蘭朵替他批上裘皮大衣,道:“一早就听說你到長安了,沒想到回來這麼晚,飯菜都熱了十幾次了,現在給你端上來嗎? ”

    “不急。”李浩擺手,“你們先去休息吧,我找陸雲談點事,放心,我在自己家裡難道還會餓著不成。”

    “哼!不領情拉倒。”圖蘭朵撅嘴耍起了小脾氣,扭頭甩發就走。

    李浩見狀莞爾一笑,他太了解圖蘭朵了,耍這種小脾氣只要五分鐘,氣就消了,這是她最大的優點之一。

    秦素叮囑道:“公子,一定別熬太晚,記得吃飯。”

    “知道。”李浩笑呵呵地點頭,被美女關心真的很舒服。

    古麗娜輕聲問:“公子今天洗澡嗎?”

    艾琳娜則接著道:“公子若是待會要洗澡,我們姐妹可以晚點睡。”

    意思很明顯,如果李浩要洗澡,她們就給李浩按摩。

    李浩笑著擺手:“今天不洗了,你們都去休息吧。”

    三女聞言只能退下。

    李浩叫了聲:“陸雲!”

    陸雲嘩啦一聲從邊側廂房的屋頂躍下,滿面肅色道:“少爺,你終於回來了。”

    “嗯。”李浩點了點頭,“去書房。”

    二人來到書房,李浩隨手將鎧甲丟在一旁,陸雲關上門,仔細聽了片刻,確認沒人,朝李浩點了點頭,李浩這才開口道:“將當時的情況仔細說與我聽,不要有任何遺漏。”

    “是。”陸雲頷首,開始講述哪天晚上暗殺武媚娘的事情,其實這件事飛鷹已經跟李浩講過,可在屋裡的那一段,飛鷹不知道,所以李浩要聽陸雲仔細地講一遍。

    李浩聽完後,雙眉緊蹙,在屋中來回踱步,他想了許久,抬頭緩緩道:“此人武藝竟不在你之下,你之前竟從未聽說過?”

    陸雲道: “從未聽說過,江湖之大,無奇不有,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李浩點了點頭,沉吟道:“他直呼皇上名字,應該不是宮裡派來的,難道,竟是師父所說的那個神秘人物?”

    “什麼神秘人物?”陸云不解地問。

    李浩猶豫了片刻,覺得陸雲還是很可信的,就將至元真人所說的神秘人物告訴了陸雲,陸雲聽後驚訝不已:“想要顛覆大唐?誰人能有這種本事?”

    “我也不知道。”李浩摸著下巴,喃喃自語,“難道那個神秘人物已經盯上我了,那可不妙,那個高手潛伏在我府中也不知多久了,倘若他想要殺我,不敢說是易如反掌,但卻也有很高的把握啊。”

    陸雲聞言渾身一震,道:“那可如何是好,以後我必須寸步不離地跟在你身邊。”

    李浩抬手道:“這倒不必,我有保命法寶。”其實他一直沒有告訴任何人,上次他讓他哥送一把槍過來,李成雖然在信息裡說李浩想多了,但轉念想想,李浩在這邊太危險,最後還是搞來了一把微型手槍,跟巴掌差不多長,加上微型消聲器也才比手掌長出三厘米而已,非常便於攜帶,他一直寸步不離地帶在身邊,就是怕再遇到銀狐刺殺,就算陸雲口中的那個高手很厲害,他就不信連子彈都能躲得過去。

    陸雲見他如此說,便也不強求,問道:“那接下來怎麼辦?要不要再試一次?”

    “不。”李浩搖頭,“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就沒了,倘若那人當真將此事捅到皇上那裡,我會有大麻煩,畢竟她曾是皇上的女人。”

    陸雲點頭:“我明白了。”

    李浩盯著路遠看了片刻,忽然問:“陸雲,你今年多大了?”

    陸雲愣了愣,回答:“三十六。”

    李浩又問:“三十六,不小了,有沒有收徒的打算?”

    陸雲道:“好師父難求,好徒弟也一樣難求,在找到徒弟之前,我就順便教教圖蘭朵,畢竟……我是他師叔。”

    李浩挑眉道:“你可不要再教她了,本來我就打不過她,最近我剛有了點長進,你再把她教厲害了,以後家裡還不是她說了算。”

    陸雲嘿嘿一笑,不置可否,李浩知道他憋坏心思,也懶得點破,道:“你看朱瑞環資質如何?”

    陸雲用力想了想,緩緩道:“ 朱瑞環資質不錯,而且經過了飛鷹和薛仁貴的調教,現在有了紮實的功底,不過你不是打算把他訓練成特種兵的嗎?”

    “沒有。”李浩擺手道,“我之所以訓練他,就是要磨一磨他的痞氣,至於他會成為什麼樣的材,還得看他自己。”

    陸雲聞言拍手道:“那就好,你明日將他正式交給我,不出一年,我讓他再脫胎換骨一次。”

    “好。”李浩挑眉坏笑。

    剛準備睡覺的朱瑞環忽然打了個冷顫,一旁金立疑惑問:“怎麼了?被子太薄?”

    “沒有。”朱瑞環皺眉道,“不知道是哪個龜孫在嚼我舌根,每次只要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我就會打冷顫,我爺爺告訴我,這是我爹娘在悄悄給我捎信。”

    “這種鬼話你也信。”金立笑著拉上被子道,“快睡吧,下半夜還要換獵豹他們值守呢。”

    朱瑞環鬱悶地蓋上被子,總感覺心緒不寧,他完全不知道,從明天開始,他又要倒霉了。

    第二天一早,天還未亮,李浩就起來洗漱,穿戴整齊,他這次穿的是一身白袍,頭扎綸巾,手持羽扇,他就準備這樣去太極宮參加小朝會。

    這麼冷的天還拿扇子,百分百是為了裝逼,其實他昨天在長安的時候,偷偷派了一個人去了神棍劉的卦攤,雙方一接頭,得到了最新的朝堂動向,三天前,倭國使者又求見李世民了,再次請求拜大唐為宗主國,而昨天李世民特地讓許廉傳口諭,叫李浩今天務必去慘叫小朝會,李浩覺得,他讓自己去,肯定是商量倭國求拜宗主國的事情,自己現在有參議政事的權利了,那麼打扮必須儒雅一點,這樣在跟人辯論的時候才有氣勢,羽扇綸巾多儒雅呀,多裝逼呀,諸葛亮再世有木有。

    來到兩儀殿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了,小朝會比大朝會晚一點,七點半開始,李浩到達兩儀殿外時,這裡已經聚集了二十多個大臣了,李浩一出現,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接著,李浩的這身裝束立刻引來了眾人的詬病與嘲諷,參加小朝會居然敢不穿官服,置大唐禮數於何地,還有,這大冷天的,還拿著一柄鳥毛扇子,裝逼給誰看。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2:46
258章:朝議倭國稱臣之事






    李浩根本不理別人嫌棄的目光,輕搖羽扇,自得其樂,就是有點冷,為了裝逼,忍了。

    這個時候,秦瓊和李績朝李浩走來,李浩趕忙朝他們兩個見禮:“秦叔叔好,李叔叔好。”

    二人笑著點頭,秦瓊笑瞇瞇道:“詩狂賢侄果然是豐神俊朗,一表人才啊。”他忽然又語風一轉,道,“只是,詩狂,今日兩儀殿朝聖,你如此裝束,只怕有失體統啊。”

    李績也淡淡問:“為何不穿官服來上朝?”

    李浩聞言淡笑道:“舊官服破了,新官服還未到,我只能如此來上朝了,順便催一催陛下,快點給我弄一套新官服。”

    “你這混賬。”李績聞言不禁笑了起來,李浩的科研寺卿等級由八品變成了三品,官服自然也要變了,不然不合禮數,但李浩的新官服還沒領到,舊官服又破了,這還真的是個無解之題,雖然李浩穿便服上朝有失禮數,但事出有因,想必皇帝不會因此上綱上線,頂多就是讓他回去,別上朝了,但他們也知道李世民特地讓李浩今日前來 參加朝會了,應該不會趕他走,那麼李浩很有可能是大唐立國以來第一個不穿官服來上朝的官員。

    被李績罵混賬,李浩一點也不來氣,他感覺到了長輩對晚輩的關愛,心里居然還有點開心,他轉頭看了看四周,並未見到程咬金,便好奇地問: “二位叔叔,程叔叔呢?”

    秦瓊聞言嘆道:“他前幾日飲酒大醉,掉進了自家院中的荷花池裡,還好現在是冬天,池中水不深,不過也因此著了涼,現在在家養病呢。”

    李浩聞言雙眼一陣亮,老殺才生病了,為啥我覺得這麼開心呢,滿滿都是報復的快感呀,李績在一旁看到了李浩的表情,皺眉問:“詩狂,聽到知節生病,你為何看似很開心?”

    “啊?有嗎?”李浩一秒變臉,裝出一臉痛惜模樣,雙眉緊蹙道,“程叔叔病了,我怎麼會開心呢,我很難受,這裡……”他用力地拍了拍心門,“這裡很難受。”這演技,嘖嘖嘖……太浮誇,不走心,也就騙騙耿直的秦瓊,李績一眼就看穿了,笑了笑,道:“那待會散朝後,咱們一起去知節府上探望探望,正好詩狂你精通岐黃之道,也幫他瞧瞧。”

    李浩趕忙搖頭:“不成不成,其實我今日也偶感風寒,若不是今日陛下特召,我也不會前來……咳咳……”說著還像模像樣地咳上幾聲,聽著好假。

    李績一臉笑意望著李浩,秦瓊卻被李浩刷新了三觀,臉上的表情格外精彩,他也看出來了,李浩在演戲呢。

    過了片刻,兩儀殿門打開,有黃門出來高呼:“眾臣入兩儀殿--”

    眾大臣分文武兩列,排隊走向兩儀殿,入殿站定後,李浩竟驚奇地發現自己所站的位置竟不是在最後,在隊伍的中間,想想也是,自己現在是正三品了,雖然沒什麼權力,但品階高啊,可有一點讓他不滿,為什麼自己是和孔穎達站在一起,這老傢伙不斷拿眼瞪自己,那目光中滿是憤怒之色。

    他要是只瞪一兩眼也就罷了,但他一直瞪,李浩就有點受不了了,總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不行,得懟回來,李浩也回瞪,於是乎這一老一少就在這里大眼瞪小眼。

    “皇上駕到!”許廉尖銳的聲音從後殿傳來,接著便只見李世民穿著龍袍從後殿走出,身旁跟著低頭彎腰的許廉,身後是兩個打著宮扇的宮婢。

    李世民剛踏入大殿,就擰了擰眉,因為他看到了一身白衣,羽扇綸巾的李浩,沒辦法,太顯眼了,李世民走到龍椅上緩緩坐下,眾臣跪地行禮,山呼萬歲。

    李世民讓眾人平身,眾人剛回到隊列,孔穎達就跳了出來,彈劾李浩:“陛下,李浩上朝不穿官服,實在目無禮法,望陛下嚴懲!”

    李世民皺了皺眉,李浩穿便服上朝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關鍵看李世民的態度,不過李世民已經決定當做沒看見了,這孔穎達跳出來整這麼一出,讓李世民不太開心。

    孔穎達都如此說了,李世民也不能裝作沒聽見,只能無奈地指了指李浩,問:“詩狂,為何不穿官服?”

    李浩緩緩出列,手持羽扇,拱手道: “陛下,實在不是微臣不守禮法,而是微臣實在無官服可穿。”

    “哦?”李世民挑眉問,“為何無官服可穿?”

    李浩一本正經道:“回陛下,微臣以前是八品,現在是三品,按照禮法,微臣應該更換新的官服,然而微臣並未收到新的官服。”

    李世民聞言恍然,緩緩道:“此事是朕的疏忽,新的官服明日便會送到你府上。”

    李浩行禮謝恩,剛要退下,孔穎達忽然又道:“陛下,李浩就是目無禮法,就算沒有新官服,那也該穿舊官服來上朝,怎可穿得如此隨意?”

    李浩立刻高聲道:“陛下,微臣的舊官服破了,如果穿著破的官服前來上朝,那才是真正的目無禮法。”他頓了頓,又道,“陛下,微臣懇請暫且告退,以免污了陛下龍目。”

    李世民擺手道:“罷了,孔祭酒就莫要糾纏此事了,詩狂也不必告退,開始議事吧。”

    李浩和孔穎達雙雙歸隊,孔穎達很鬱悶,不服氣地瞪視李浩,那小眼神彷彿在說:“小樣兒,算你運氣好,下次一定弄死你。”

    李浩回瞪,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來呀!互相傷害呀!”

    李世民忽然開口道:“諸卿也知道,前幾日,倭國使臣遞上國書,再次請求拜我大唐為宗主國,此事三天前並未議出結果,今日舊事重提,諸卿不妨各抒己見。”

    一聽果然是因為倭國稱臣之事,李浩就暗暗激動,自己終於能參與此事了,哼,倭國,老子不坑死你,老子就不信李,現在在老子能力不夠,先小坑你們一把,等老子羽翼豐滿了,慢慢整你們。

    李浩正在思索間,房玄齡忽然出列道:“陛下,臣以為倭國稱臣之事,不妥。”

    長孫無忌也出列道:“臣附議。”

    兩大重臣第一時間出來反對,眾臣一時間有點懵逼,有點搞不明白狀況,為什麼其他番邦來結宗主國的時候,都很順利,而倭國請求拜宗主國卻這麼難,上次倭國使臣才把國書念了第一句,就被挑出兩個大毛病,草草了事,一句押後再議,一押就是三年,如今人家使臣又來了,這可好,房玄齡和長孫無忌第一時間跳出來反對。

    其實李世民之前就召長孫無忌和房玄齡去通過氣了,對待倭國,依舊執行李浩當年的建議,反正李世民對倭國是沒什麼好感,長得醜就算了,還狂妄自大,自稱天皇,臭不要臉。為了防止孔穎達口才太好,李世民特地讓李浩前來參加朝會,李浩現在有參議政事的權利,可以在朝堂上發表言論,對付孔穎達的事,交給李浩了。

    雖然李世民和房玄齡還有長孫無忌通過氣了,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好的,李世民裝模作樣地問:“哦?二位為何覺得不妥?”

    房玄齡道:“上次倭國請求稱臣,奉上國書,國書第一句便冒犯我大唐兩次,可見倭國實有不臣之心。”

    “房僕射此言差矣!”孔穎達忽然高聲出列,行禮道, “陛下,老臣以為,房僕射此言差矣。”

    李世民微微蹙了蹙眉,道:“孔祭酒有何高見?”

    孔穎達緩緩道:“倭國上次所奉國書,確有對大唐不敬之言,然倭國偏安一隅,未通吾皇教化,此乃無心之失,並非故意冒犯,倘若我大唐揪住此言不放,有失上國君子風度。”

    眾臣聞言頻頻點頭,均覺得孔穎達所言在理,李浩撇了撇嘴,暗自嘀咕:“又拿這些虛無縹緲的名聲大帽子來壓人,他也就這點招數了。”

    孔穎達又道:“況且,倭國使臣拜見我大唐官員,朝見陛下,禮數頗盛,絕無不周之處,此可見,倭國對我大唐,敬畏無比! ”

    孔穎達所說的是實話,這個時期的倭國太弱小了,對大唐確實十分敬畏,此刻的大唐在他們眼中,就是天國一般的存在,這也跟他們的本性有關,他們向來欺軟怕硬,崇拜強者,大唐強盛,他們就來跪舔,很正常,等到大唐哪天沒落了,他們也會來捅一刀的。

    房玄齡和長孫無忌一時間竟無言以對,他們當然無言以對了,因為倭國使臣經過上次的教訓後,這次的國書是字斟句酌,唯恐冒犯大唐,而且他們到大唐後也是一路點頭哈腰地拜過來的,禮數上也挑不出半點毛病,房玄齡和長孫無忌抓不到倭國的痛腳,自然辯不過孔穎達。

    房玄齡和長孫無忌不得已之下,只能偷偷轉頭,二人同時望向李浩,李世民也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到李浩身上。

    眾人順著他們的目光望去,最後所有人都把李浩聚焦在李浩身上,李浩頓時渾身不自在了,只能尷尬傻笑。

    李世民見他不主動出列,頓時虎起了臉,點名道:“詩狂,今年日是你第一次參與議政,對於倭國稱臣之事,你有何看法?”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2:47
259章:舌戰群臣(上)






    李浩慢悠悠地出列,手持羽扇行了個禮,然後緩緩道:“陛下,微臣以為,這世上本就不該有什麼宗主國。”

    全場頓時一片寂靜,幾乎可以聽到雜亂的呼吸聲,李浩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眾臣都一臉震驚地望著李浩,很想知道李浩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李世民緩緩蹙眉,臉色不大好,雖然房玄齡曾把李浩的這個觀點告訴過李世民,李世民當初並不怎麼在意,沒想到李浩今天居然在這裡將這句話說了出來,也就是說他這個天可汗一直都做錯了,他能開心嗎。

    李世民剛想責問李浩,中書令岑文本就出列道:“陛下,科研寺卿李浩年幼無知,恐難參議朝政,臣請求陛下奪其參議朝政之權。”

    “臣附議!”孔穎達趕忙附議。

    “臣也附議!”褚遂良出列。

    “臣也附議!”蕭瑀出列。

    “臣也附議!”於志寧出列。

    ……

    在場的文臣十有**都附議,請求奪去李浩的參議政事之權,李浩面不改色,輕搖羽扇,彷彿這件事跟他無關似的。

    李世民也幾乎懷疑李浩的能力,但他還是說道:“既然詩狂有此言論,必有理由,詩狂,你且說說你的理由。”

    “遵旨。”李浩恭謙行禮,轉身面朝諸位反對自己的大臣,手持羽扇朝他們拱了拱手,緩緩道:“各位前輩,可敢與小子就此事辯論一番?”

    “有何不敢!”孔穎達最是激動,瞪眼傲然道,“與你相辯,何須如此多人,老夫一人足矣!”

    “先不要把話說得太滿。”李浩滿面微笑,如沐春風,道,“小子首先便要問一問諸位前輩,番邦稱臣,我大唐作為宗主,有何好處?”

    李世民聞言雙眼一亮,李浩個問題問的很好,很實在,所謂無利不起早,身為一國之君,處理國事時,處處當以國家利益為重,這樣一個國家才能強大起來。

    “自然有好處!”孔穎達高聲道,“番邦稱臣,我大唐揚名天下,威服四海,番邦進貢,我大唐國庫每年收穫頗豐。”

    “呵呵。”李浩搖了搖頭,冷笑道,“老夫子,你只怕還活在夢裡呢。”

    “你說什麼!”孔穎達聞言大怒。

    李浩竟敢在大殿之上如此譏諷於他,他怎能不怒,剛想讓李世民住持公道,卻聽李浩道:“番邦確實歲歲進貢,但我大唐每次也回禮,老夫子你每日沈迷聖人之道,遠離阿堵之物,應該還不知道吧,每次我大唐回禮之數目,都是番邦的兩倍不止,也就是說,咱們大唐其實每年都在散財給這些屬國番邦,而我們大唐呢,僅僅獲得番邦進貢的虛名而已。”

    孔穎達聞言一愣,他知道,李浩說得是實話,對於此事,他也略知一二,他覺得這沒什麼不妥的,在他看來,大唐強盛,多回點禮而已,就能獲得美名,沒什麼不好的,這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李浩緩緩踱步,輕搖羽扇,悠悠道:“回禮的錢財,都是從國庫出去的,國庫的錢從哪裡來,都是從老百姓身上來的,老百姓的錢又從哪裡來呢,都是從地裡一點一點刨出來的,老夫子,你種過地嗎?”

    孔穎達臉色有點難看,他從小衣食無憂,種地?別開玩笑了。

    李浩搖頭輕嘆:“老百姓為了一口吃食,每年要受多少苦,可他們的勞動成果,卻被大大方方地送給了番邦,餵養那些番邦蠻夷,運氣好的話,番邦聽話,那還好說,運氣不好,遇到像高昌,像伏允治下的吐谷渾那樣,他們還要拿著刀劍來殘殺我大唐的百姓,老夫子,你教教我,這是什麼道理?”

    李浩的一番話非常直白,跟那些不識字的平頭老百姓說話差不多,但其中的道理,卻振聾發聵,就連李世民都不禁震驚,仔細一想,當真是那麼一回事,滿朝大臣聞之也紛紛動容,李浩所說的道理是如此簡單,但他們卻從未想過。

    孔穎達被李浩的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呆若木雞,他只知什麼是君子之道,什麼是大國之風,卻不知道老百姓種田到底有多辛苦,邊疆的百姓到底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褚遂良沉吟了許久,緩緩道:“李縣侯方才之言或許有幾分道理,但像高昌和伏允治下的吐谷渾畢竟不多,李縣侯豈能以偏概全,我大唐坐擁萬里疆土,稱雄宇內,些許小國襲擾,何足道哉,我大唐仁義之名傳至域外萬國,美名滿天下,自會萬邦敬仰,不敢來犯。”

    “哦?是麼?”李浩挑眉一笑,“那還要千萬戍邊兒郎幹麼,將邊境防軍都撤了便是了,保家衛國之事,交由你們來,你們去說服那幫蠻夷,用聖人的道理去感化他們,看看他們聽不聽,下次若有哪國來犯,咱們也不必出兵,就由褚大人前去說服敵人退兵,如何?”

    “你……”褚遂良被李浩一言懟得啞口無言。

    眾臣聞言皆是一凜,李浩的言語看似胡攪蠻纏,但處處都暗藏道理,而且邏輯清晰,毫無破綻,簡直天衣無縫。

    高座之上的李世民一直在用心聽李浩的言論,聽到這裡,他忽然覺得李浩的話很實用,對於治國很有幫助。

    褚遂良被懟得沒脾氣了,岑文本忽然道:“李縣侯,我們大唐乃禮儀之邦,你莫要胡攪蠻纏。”

    李浩平攤羽扇,滿面微笑問道:“敢問岑相,我何時胡攪蠻纏了,我的言論可有不足之處?倘若有,請你指出。”

    岑文本沒有說話,很明顯,他找不出李浩言論中的漏洞,李浩的言論也確實沒有漏洞,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年代,跟那些蠻夷講禮儀,講仁義,本來就是對牛彈琴的蠢事,這些大臣反而很得意,簡直不忍直視。

    見岑文本不說話,李浩忽然一肅面容,高聲道:“我來告訴你們,什麼是禮儀之邦,禮儀之邦,是一個枷鎖,是我們漢人自己為自己戴上的一個枷鎖,被冠上禮儀之邦的名頭後,為了保住這個名頭,我們就必須處處遵循禮儀,遵循君子之道,聖人之道,但那些番邦蠻夷他們不遵守,他們就喜歡用刀劍解決問題,所以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襲擾我們大唐百姓,而我們大唐必須顧及禮儀之邦的名聲,你們一直洋洋得意的禮儀之邦,在蠻夷看來,就是天大的笑話!”

    李浩此言一出,徹底顛覆李世民和在朝眾臣的三觀,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被李浩驚世駭俗的言論震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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