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開著房車回大唐 作者:醉臥花間.CS (已完結)

 
mk2258 2017-12-17 10:33: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2 262455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4:36
340章:李浩的宏圖






    李承天答道:“他說自己複姓諸葛,自稱諸葛村夫。 ”

    “嗯?”李浩聞言雙眉一挑,“諸葛亮?逗我玩兒呢?”他說著就隨手撿起一根柴作勢欲抽李承天。

    李承天此刻已被解開手腳束縛,趕忙抬手來擋,口中連呼:“我說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李浩停下手裡的動作想了想,覺得這貨也不可能有膽子騙自己,便道:“好,那這個諸葛軍師長什麼模樣?多大年紀?”

    李承天搖頭蹙眉:“這個我也不知道,他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十分神秘,這也是為什麼一開始我們不願接受他的原因。”

    “哦?”李浩挑眉道,“和你們狼狽為奸了好幾年,你們都沒見過他的臉?”

    李承天道:“他每次出現都戴著斗笠,斗笠上還垂著黑紗,看不清臉,不過從他的聲音可以聽出來,他年紀不大,最多也就四十歲吧。”

    “藏頭露尾,必為鼠輩。”李浩低吟了一聲,又問,“這次他為何不在營地中?”

    李承天道:“他很少在營地的,一直在外奔走,我們曾問過他一直在外面做什麼,他說他在給大唐埋雷。”

    “埋雷?”李浩 言渾身一震,埋雷這個詞可不應該是這個時代該有的,他趕忙問,“你所謂的埋雷,作何解?”

    李承天道:“這是軍師說的,我也曾問過他埋雷這兩個字是何意思,軍師解釋說,就是將天雷一樣的浩劫埋在大唐的根基下,只要天雷浩劫一引動,大唐立刻崩解。”

    這解釋雖然有點牽強,卻也說得通,但李浩隱隱覺得不對勁,他眼珠連轉,腦中猜想:“難道說,這個軍師也是穿越過來的?等一下!師父所說的那個神秘人如果就是這個軍師的話……難道說……”李浩忽然雙目陡睜,面露震驚之色,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了。

    過了許久,李浩才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指著李承天,道:“將你所知道的一切關於你們軍師的事情全都告訴我,記住,是一切,你敢漏說一件事,我便立刻讓你斷子絕孫。”

    他雖說得輕緩,但言語之中透著森冷的寒意,李承天被他陰狠的模樣嚇壞了,趕忙開始努力回憶,將他對於軍師所知道的一切全都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同時,他也交代了,他們造反所需的錢糧,全部都是博陵崔氏提供,博陵崔氏已經暗中資助他們很多年了。

    這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這個軍師去過大唐周邊的許多國家,說服那些國家的國主,讓他們敵視大唐,與大唐開戰,至於他憑什麼資格受到哪些國主的接見,李承天不知道,其實李承天一直都以為他是在吹牛逼,國王哪那麼好見啊。

    還好這些年來大唐風頭正勁,兵鋒正利,那些國主也不傻,沒有做傻事,不過其中也有利欲熏心的傻逼受那軍師蠱惑,對大唐動手動腳,比如伏允和文泰,他們雖然沒有主動跟大唐打仗,但他們一直在侵擾大唐,不為別的,因為那個軍師在遊說這兩個傻逼的時候,誘之以利,對待不同的人,這個軍師有不同的說服方法,每每都能讓那些國主心動,要不是大唐實在太厲害,只怕現在早已八面受敵了,最後,李浩還得知,這次那個軍師之所以不在營地之中,是因為他去說服西突厥和薛延陀的可汗了,邀請他們和自己裡應外合,打李世民一個措手不及。

    李浩聽完李承天的敘說,脊背之上全是冷汗,他無法想像世上還有這樣的人,這是一門心思地想致大唐於死地啊,用心何其歹毒,他也知道這個人確實有本事說服那些國主,因為李浩可以確定,他是鬼谷門人,而且,此人就是他師父所說的那個神秘人。

    李浩為何確定他是鬼谷門人,因為他想起了陸雲的話,陸雲曾說過他的師父和至元真人一樣是一位高人,然而這樣一位高人,竟十分忌憚一個人,不用想,肯定就是忌憚這個軍師。

    這個軍師同時認識鬼谷派兩個隱士高人,他能跟鬼谷派沒關係嗎。

    同時,他還想到了陳松,因為陳鬆的劍法似乎出自鬼谷派,這是最重要的一條線索,鬼谷派的劍法一般是不會外洩的,那隻能說明,那軍師出自鬼谷派,而且陳松很有可能和梁鼎一樣,也是軍師的徒弟。

    一想到陳松居然是那個軍師的徒弟,李浩的額頭已經滲出汗珠,這一切簡直太可怕了,難道陳松是故意潛伏到自己身邊的?看著不像啊,畢竟當初是自己去找陳鬆的,總不至於那個軍師能未卜先知,知道自己會去找陳松吧。

    他已經下定決心,等這次回去後,一定要去一趟南陀山,向師父仔細詢問一下這個神秘人的底細,起碼得知道他叫什麼吧,不然自己兩眼一抹黑,根本無法對付他,畢竟自己在明,他在暗。

    鬼谷派在歷史上出過許多名人,比如張儀,蘇秦,這兩個是出了名的靠嘴吃飯,合縱連橫,他們最擅長的就是賣弄嘴皮子,說服那些國君,既然這個軍師也是鬼谷派門人,而且還敢去說服大唐周邊國家的君主,想來也有這樣的本事。

    穿越來這個世界十幾年了,今天這一晚,是李浩最震驚的一晚,他知道自己不能光是震驚,還得想對策,絕對不能讓這個軍師顛覆了大唐,大唐是中華民族歷史上最璀璨的一段光輝歲月,不能讓他毀了,李浩想要拯救的可不單單是大唐,大唐只是一個封建王朝,他要拯救的,是大唐百姓,還有民族榮耀。

    他的心中有一張宏偉的藍圖,他要以自己帶來的知識改變這個封建王朝,指引他們走向更加繁盛的時代,破除封建禮教,改革這個國家一切的落後製度,讓大唐蛻變成為一個新時代的大唐,他不能讓別人毀掉這一切。

    然而他沮喪的發現,銀狐就坐在旁邊,她只給自己三個月的時間,唉,想想就洩氣,這婆娘真是腦子一根筋,睡了就睡了唄,對你負責就是了,非要打打殺殺的,殺人上癮了?

    他暗暗決定,這三個月的時間,一定要追到銀狐,不然自己的所有計劃將會全部落空,萬一沒追到……到時候再說吧。

    吃完兩隻山雞,準備休息,由於李承天的手腕和腳腕已經被勒出紫痕了,李浩決定不綁他了,自己和銀狐輪流守夜,順便以防叛軍追來。

    然而李浩才誰兩個時辰不到,就從睡夢中驚醒,他做噩夢了,夢到一個斗笠黑紗遮面的神秘人帶領千軍萬馬攻陷了長安城,大唐土崩瓦解,外族趁機而入,中原大地烽火四起,民不聊生……

    “你睡吧,我來守夜。”李浩滿頭是汗,氣息有點粗重,他這句話是對銀狐說的。

    銀狐淡然道:“時辰還未到。”

    李浩轉頭看了她一樣,澀聲道:“讓你睡就睡吧,還怕我跑了不成。”

    銀狐沉默了片刻,冷冷問:“做噩夢了?”

    “嗯。”李浩點了點頭,順手往篝火堆中添了幾根柴。

    銀狐道:“我雖然殺了很多人,但我從來不做噩夢,因為我殺的都是奸惡之徒,你一定做了許多虧心事。”

    “放你娘個屁。”李浩隨口就罵了句,罵出口後就後悔了,說好的要追她的呢,怎麼還開罵了,這可遭了。

    沒想到銀狐沒有動怒,只是說了聲:“那我睡了。”說完便躺在乾草地上閉上了眼,沒過多久,便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李浩被她鼾聲吸引,轉頭望去,卻發現她翻了個身,胸口破裂的衣服露出雪白的鎖骨,李浩咂了咂嘴,無奈地脫下自己的外衣,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去蓋在她身上,然後回到火堆前繼續烤火,望著晃動的火苗,心思重重。

    李浩雙手交疊,撐著下巴,雙眉微蹙地望著火苗發呆,不遠處的銀狐忽然睜開眼,一雙明眸盯著李浩的側影看,都說男人認真的時候最帥,李浩此刻的模樣,確實很吸引人,銀狐竟感覺心頭悸動,如有鹿撞。

    其實她從躺下到現在一直都未睡,鼾聲只不過是裝出來的,她就是想看看,李浩是個什麼樣的人,最後李浩用行動證明,他是個好男人,雖然他只是簡單地替銀狐蓋上一件衣服,怕她睡覺著涼,但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她這輩子都沒享受過,這件衣服不僅溫暖了她的身體,更暖了她的心,有史以來第一次,銀狐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甚至連她自己都未察覺。

    身心俱安,暖意自來,銀狐很快便合眼睡著了,待她第二天早晨醒來坐起時,轉頭看到李浩還是那個姿勢坐在那裡,幾乎都沒動過,一旁的李承天在打鼾,篝火早已滅了。

    她緩緩起身,又發現蓋在身上的衣服不見了,再轉頭看李浩,原來他已經將衣服拿走了,她心中便開始猜想,他為什麼拿走衣服?不想讓我知道?還是他太冷了?

    銀狐緩緩起身走向李浩,快到他跟前時,李浩才驚覺,抬頭望向她,笑了笑道:“早啊。”

    “早。”銀狐輕輕點了點頭,這算是她對李浩態度最好的一次了。

    李浩倒沒在意,道:“今早只能吃野果了,白天不能生火,煙霧容易被叛軍發現。”

    “還是不吃野果了。”銀狐搖頭,“你不是說野果可能有慢性毒嗎?”

    李浩聞言一愣,沒想到她對自己的那句話上心了,便笑著點頭:“好吧,那就不吃了,反正缺了這一頓也餓不死,咱們往前再趕幾個時辰,然後找個好地方下山去,相信走出這麼遠,下山的話應該不會被發現了。”

    “好。”銀狐點頭道,“就今日下山。”

    李浩到現在終於感覺到今天的銀狐不一樣了,自己說什麼她都點頭,而且態度很不錯,再也不是已經冷冰冰的語氣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4:37
341章:玄甲奇兵的威力






    他雖然有這種感覺,卻也不好開口問,既然銀狐態度變好了,那是好事啊,說明她並沒有在意昨晚罵他的事,心中暗暗開心了一把。

    接下來,李浩弄來泥土和樹枝將篝火堆給埋了,然後叫醒李承天,三人繼續往前趕路。

    到了中午時分,李浩發現他們目前所在的地方山勢較緩,透過山林樹木可以望見遠處蒼涼的大地,李浩道:“就從這裡下山吧。”

    “嗯。”銀狐點了點頭,押著李承天轉向朝山下走去。

    就在李浩下山的時候,李治已經帶著大軍來到叛軍藏身的山坳外,陳松原本就有傷在身,而且連續奔波了三天三夜,早已虛弱不堪,然而他還是強撐著,指著前方已經結冰的水灘,道:“入口就在這水灘對面。”

    陸雲這時也點頭道:“灘邊發現許多雜亂腳印,災民們應該是進了這裡。”

    “過去!”李治有點激動,終於要找到李浩了,他能不激動嗎,立刻下令進軍敵人老巢。

    過了水灘冰面,他們很快就找到了山坳入口,進入山坳不久,關口的叛軍就發現有大隊人馬來襲,趕緊吹響號角,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因為他們的大軍全派出去搜山了,而且行出了很遠,根本並不到號角聲了,此刻大本營之中可以說是一片空虛,只有四五百守衛和十幾萬尚未訓練成軍的災民,災民就是災民,天生怕官,哪怕就是上百萬,也難成事。

    陳賓帶兵一路往前衝,連破兩道關口,通過長長的山洞,來到宮殿之前,宮殿前有岔路,那條岔路通往軍營,李治不認為李浩在軍營之中,先派人守住岔路,然後帶兵搜查宮殿和後院。

    沒過多久,忽然有兩道人影呼喝衝出,二人正揮舞著刀劍對拼,上躥下跳,眾人定睛一看,竟是陸雲和梁鼎。

    守在宮殿前的李治趕忙大喝:“上去幫忙!”

    “是!”十幾個玄甲軍領命就準備上前。

    陸雲忽然大喝:“都別過來!我一人對付他!”

    那十幾個玄甲軍聞聲看向李治,李治無奈,擺手說了聲:“罷了,好好守住這裡。”

    陸雲和梁鼎算是宿敵了,上次梁鼎破壞了他刺殺武媚娘的計劃,那一次讓陸雲很震驚,因為那時候陸雲隱隱感覺梁鼎的武藝還在自己之上。

    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段時間以來,陸雲苦練內功,武藝精進不少,此刻再對上樑鼎,竟信心倍增,二人刀來劍往,激戰許久都未分勝負,梁鼎也是暗暗吃驚,他明顯感覺到,陸雲比上次交手時厲害多了,自己與之交手頗感吃力,而且現在情勢不妙,他心中焦躁,叛軍營地被端了,他必須想辦法逃出去。

    很快,陳賓已經帶著眾將士押著許多人回來,足足上百人,李溫也在其中,此刻面如土灰,他知道,他們的造反計劃泡湯了,但眾將士並未找到李浩。

    李治從李溫的衣飾就看出來李溫在叛軍之中身份不低,便開始審問李溫,李溫作死不答,李治氣得一腳將他踹翻在地,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出手打人,他心念李浩安危,這老東西居然一句話都不說,他怎能不氣,怎能不急。

    接著李治又審問其他人,骨頭都挺硬,全都閉口不言,李治氣得把那些人全都踹翻在地,要不是他脾氣好,估計直接下令殺人了,就在他氣急無比時,他驚奇地發現這里居然還有兩個宦官,於是他審問宦官,宦官可沒那麼高的氣節,把事情一五一十地都交代了。

    當李治得知這支叛軍竟然打的是隱太子的旗號時,他吃了一驚,再得知李建成居然留下了一個遺腹子時,更加震驚,但當他聽說李浩劫持李承天逃進深山之中時,他開心了,心中暗忖:“先生就是先生,就算置之死地也能絕處逢生。”

    接下來,李治下令將此地所有反賊一律擒拿,然後派陳賓帶著兩百玄甲軍進山去救李浩,自己則帶著一千左驍衛去軍營釋放災民,安置好災民後,他會帶人去一起營救李浩。

    陳賓剛帶著眾玄甲軍走出山坳,準備進山,一個玄甲軍隊正忽然驚呼:“陳將軍,快看!”

    陳賓聞言順著他所指方向望去,只見遠處一大群人正一窩蜂似地向西北方向而去,足有好幾千人。

    陳賓趕忙道:“快過去看看!說不定是叛軍在追趕侯爺!”

    兩百玄甲軍紛紛策馬出動,火速往那群人影處奔去。

    銀狐和李浩正在奔逃,李浩的肩上還扛著李承天,李承天作為一個俘虜,當然希望自己的兵士們能追趕上來,所以他故意拖後腿,李浩沒辦法,只能扛著他。

    李浩此刻很鬱悶,他們都已經逃到另外一個山上了,沒想到山下居然還有敵軍在巡守,這些巡守士兵發現了李浩,趕緊吹響號角,通知搜山的叛軍,然後那些搜山的士兵紛紛追趕過來了。李浩只能逃,最蛋疼的是那些山腳下的巡守敵軍全都騎著馬,還好人數不是很多,離的近的也就十幾個。

    原本按照李浩和銀狐的武藝,要對付這十幾個騎兵似乎沒也不難,關鍵是他們在逃命啊,哪有空跟這些騎兵糾纏,這其實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沒兵器,赤手空拳跟騎兵打,就算能打贏,估計也得耗上很久,屆時後方數千叛軍一到,他們插翅也難逃了。

    陳賓他們策馬狂奔,離那些叛軍還有四里遠的時候,還是那個眼尖的隊正驚叫:“陳將軍,是侯爺!這些叛軍在追侯爺!”

    陳賓瞇眼一瞧,果然看到十幾個騎兵遙遙領先,距離此地有七八里遠,正在追趕兩個人影,不對,好像是三個,沒辦法,離得太遠,看不清。

    “快救侯爺!”陳賓大吼一聲,揮起馬鞭瘋狂地抽打馬屁股,其餘玄甲軍也紛紛如此。

    那群叛軍發現這邊有兩百騎隊飛奔而來,瞧那著裝和氣勢就不是自己人,帶頭的樊綱立刻高聲喝令:“季桐,帶五千人留下阻擊敵軍,其他人跟本將軍繼續追李浩!”

    “是!”一個英武不凡的年輕將領高聲領命,帶著五千人快速整隊,朝著兩百玄甲軍迎頭衝去。

    陳賓見狀雙眼一瞇,眸中凶光迸射,沉聲喝令:“李國成!你去救侯爺,我留下禦敵,你需要多少人?”

    方臉闊眉的李國成傲然大喝: “回將軍!十二人足矣!”

    “好!給你十二人!快去!”陳賓急聲長嘯,“今日,便讓他們瞧一瞧我們玄甲奇兵的厲害!”

    李國成帶著十二人火速分離大隊,繞開迎面衝來的敵軍,策馬前去馳援李浩。

    與敵軍還剩兩百米距離了,陳賓忽然大吼一聲:“列陣!”

    玄甲軍陣型陡然變幻,形成了一個“t”字的陣型,三個騎兵在最前面,就是“t ”字上面的一橫,而後面一百多人排成兩排,而且兩排緊靠一起,就是那一豎。

    這是玄甲軍的衝擊陣型,李浩稱之為“龍舟陣型”,用這個陣型沖鋒,宛若利矢尖矛,能有效地擊穿敵方陣型,前面三個騎兵負責策馬持盾開路,只守不攻,後面的兩排騎兵分別各顧左右,每人手持盾牌,無數盾牌形成一道堅實的盾牆,同時,將手中陌刀從盾牌間隙中伸出,任何敵人一旦靠近,都會被鋒利無比的陌刀割開身體。

    這種陣型若從空中俯瞰,便如一條長長的龍舟,而那些伸出的陌刀便如船槳,所以叫做龍舟陣型,這個陣型配合難度非常大,因為是在馬背上配合,不僅要求隊伍整齊,還要求將所有的盾牌持穩,形成盾牆,一般騎兵軍根本無法做到這一點。

    這種陣型最大的優點就是衝擊力強,能切割敵方陣型,而且防禦力極高,若是操作得當,零傷亡不是沒有可能,唯一的缺點就是打擊範圍太小,殺傷力不高,不過沒關係,因為玄甲軍可不只會這一種陣型。

    陳賓帶著玄甲軍如一柄長矛硬生生地從敵軍陣中穿過,竟無一人死傷,他們所過之處,留下一路的屍體。

    那個叫做季桐的叛軍將領有點傻眼,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詭異的騎兵衝陣,他也是第一次見到持盾的騎兵,而且還是這麼大的鐵盾。

    “再衝!”穿過敵陣之後,陳賓大喝一聲,整隻騎兵軍陣彷若蛟龍一般遊了個圈,轉頭再次朝敵軍陣中衝去,這下所有的敵人都傻眼了,一支隊伍能配合到如此程度,這是多麼可怕的一種默契,他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叛軍們想要反抗,揮舞這長兵不斷攻擊玄甲軍,然而才剛剛靠近,就被陌刀收割了生命,即便有人能攻擊到他們,也被鐵盾無情地擋住了攻擊,跟撓痒癢差不多。

    季桐試圖喝令諸軍蹲下身子攻擊馬腿,然而他又悲哀的發現,這些馬的馬腿都套著鐵皮護腿,唯有關節部位露出一點點,唯有恰巧擊中關節部位,才能擊傷馬腿。

    還好他們人多,一陣衝鋒之後,有八匹馬的馬腿被割傷,八個玄甲軍落馬,留在了軍陣中,其中一人落馬之時被長槍刺中,當場身亡,其餘七人火速聚攏到一起,用大鐵盾結成一個圈,同時將陌刀從盾牌間隙中伸出去,彷若一個帶刺的鐵甲烏龜一般,又像一個裝滿了鋒利刀片的鐵陀螺,這個陣型厲害了,這是玄甲軍的終極形態,李浩稱之為-“披甲龍龜”。

    這還不止,這隻鐵甲圓陣不斷旋轉,在敵軍群中橫衝直撞,所過之處,如收割機一般,只要被他們的陌刀碰到,不是缺胳膊就是短腿,所過之處,眾敵皆倒,而面對敵人的攻擊,只傳來敲擊盾牌的聲音,這簡直是免疫一切物理攻擊,也難怪李浩稱之為“披甲龍龜”,確實很像。

    “殺!”陳賓忽然沉喝,陣型隨著他的命令,忽然散開,整齊地排成一排,馬蹄隆隆,朝敵軍衝殺而去。

    騎兵入人群,宛若收割機入麥田,所過之處,片甲不留,面對他們的鐵盾和陌刀,叛軍感到無力和恐懼,他們甚至感覺這群騎兵根本不是人,他們簡直就像是來自地獄的冥騎。

    騎兵隊往前推進了將近百米,地上留了近千人的屍體,不過騎兵隊也停下了,因為他們的馬受傷太重,已經無法再推進了,而且他們也折損了三名玄甲兵。

    “下馬!結龍龜陣!”陳賓再次大喝,所有玄甲軍紛紛棄馬,然後組成一個又一個的圓形鐵烏龜,這些鐵烏龜快速分散,朝著敵軍人群中衝,同時不斷旋轉,長長的陌刀就是他們的收割之刃。

    轉眼之間,五千大軍只剩兩千了,反觀玄甲軍,到目前為止,只有五人受傷,四人陣亡,這簡直是堪稱神話一樣的存在,這就是李浩和薛仁貴合力打造出的玄甲軍。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4:38
342章:跪下!投降!






    陳賓帶著一百八十多人對陣五千人,殺得叛軍人仰馬翻,如果說這是奇蹟,那麼李國成帶出去的那十二個玄甲兵就更是奇蹟中的奇蹟了。

    李國成本身就武藝超群,而且他帶出的這十二個人原本就是他的手下,是他一刀一槍教出來的,現在又經過了魔鬼式的訓練,絕對是玄甲軍中的精銳。他們策馬上前想要去救李浩,樊綱發現了他們,派出一支百人隊來阻擊他們,李國成直接下令用一字陣型平線衝殺,只一個衝擊,百人隊只剩下八人站著了,這幫人望著遍地的屍體和倒地哀嚎的同伴,瞬間崩潰,無盡的恐懼充斥心頭,他們感覺自己對陣的根本不是人,紛紛丟盔棄甲而逃。

    百人隊幾乎沒有對李國成他們造成任何困擾,他們就彷佛是抬腳邁過一塊小石頭那樣輕鬆而又隨意。

    前方李浩已經被那十幾個叛軍騎兵追上,雙方開始拼殺,李浩很沒有節操地把李承天擋在身前,用他做擋箭牌,那些騎兵有所忌憚,頓時縮手縮腳,每次長槍都在快刺到李承天的時候收回,嚇得李承天啊啊連叫,然後只見他雙眼一翻,直接昏死了過去。

    李浩和銀狐已經被騎兵團團圍住,後方兩三千叛軍洶湧而來,李浩知道情勢危急,但也只能拼死一搏,轉手把李承天丟給銀狐,高叫一聲:“這盾牌交給你,用他保護自己。”他說完猛然大吼一聲,竟迎面朝著一個騎兵衝了過去,高高躍起直接踩踏著馬頭朝那騎兵一拳打下。

    然而那騎兵冷哼一聲,長槍一挺,直接朝著李浩胸口刺來,李浩身在空中,根本無法閃躲,眼看這一槍避無可避,就要刺穿李浩的胸膛,遠處銀狐見狀忽然臉色煞白,失聲驚呼:“不要!”同時右手一甩,一隻鐵菱飛鏢旋轉而出,直奔那個騎兵的咽喉而去。

    就在槍尖距離李浩胸口還剩三寸之時,李浩忽然一把握住槍桿,往旁邊一拽,然後一腳踹中那個騎兵胸口,幾乎就在同時,鐵菱飛鏢打進那個騎兵的咽喉中,血花飛濺,那騎兵倒飛而出,落地之後遠遠滑出一張多遠,而李浩則倒騎在馬背上,手中還倒提著長槍。

    這時,左右兩旁三個騎兵同時揮舞著刀槍朝李浩刺砍而來,李浩長槍猛劃,勢若驚雷,雖然他槍法不精,但一力降十會,李浩神力無敵,而且他的速度和反應速度遠超常人,只是簡單的一槍,就將三個騎兵的攻擊全部擋開,而且有個騎兵的單刀還被格飛,正好落向銀狐那邊,銀狐一把接刀在手,隨手一舞,撥開兩柄刺來的長槍,然後轉身用李承天去擋身後的攻擊,嚇得身後那群騎兵趕忙收手。

    “痛快!”李浩揚天長嘯,同時在馬背上快速轉身,改為正面騎馬,然後便揮舞著長槍跟那群騎兵戰做一團。

    說實話,李浩的槍法真不怎麼樣,甚至可以說得上是亂七八糟,但他勝在力大,速度快,對付這群騎兵已然足夠了。

    “纏住他!千萬別讓他們逃了!”後方樊綱見李浩居然搶到了一匹戰馬,大驚失色,趕忙出聲提醒,因為李浩若是策馬逃跑,他們這群步兵如何追趕,而此刻,他距離李浩這邊還剩不到一里了,只需騎兵再拖住李浩片刻,他們就能趕到。

    十幾個騎兵只剩下十個了,李浩越戰越勇,見後方敵軍追來,就準備讓銀狐上馬逃跑。

    然而,他忽然改主意了,因為他看到後方十幾個玄甲軍衝進了敵軍陣中,就像農民下田割麥子一樣,刀一揮,倒一片,絲毫不誇張,事情似乎有轉機。

    李浩一槍刺穿一個騎兵,抽空大叫:“銀狐,擒賊先擒王!”

    “好!”銀狐冷喝一聲,快速揮刀逼退兩個騎兵,然後搶了一匹空著的戰馬,帶著昏迷的李承天一起上馬,朝著叛軍衝去。

    見銀狐沒有逃跑,居然朝著他們迎面衝來,樊綱愣了愣,隨即大叫:“殺了她!救太子!”

    銀狐眸中寒光一綻,猛然揮手,一枚鐵菱鏢激射而出,樊綱還未來得及反應,只覺喉嚨一陣劇痛,他伸手摸了摸喉嚨,滿手都是血。

    “咳!咳!”樊綱咳了兩聲,每咳一聲,喉頭便噴出一陣血,他的眼神漸漸失去光彩,生命力正在飛速從身體中被抽離。

    “將軍!將軍!”一旁的近衛見狀趕忙扶住他,驚恐大叫。

    樊綱的生命裡快速流逝,往地上癱倒,大軍停住了,前面的人看到樊綱死了,全都震驚而又惶恐,後方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時間有點懵,再後面則是一片混亂,李國成正帶著十二名玄甲軍不斷廝殺,所過之處,盡是屍體,最後,他竟帶著十二個玄甲軍硬生生地擊穿了三千人的軍陣,留下數百屍體,直往李浩那邊奔去。

    李浩的對手還剩七個騎兵,銀狐負責自保,李浩負責攻擊,李國成宛若一陣疾風狂奔而上,直奔一個騎兵殺去,那騎兵還未來得及反應,直接被李國成的鐵盾拍飛,足足飛出了兩丈多遠才落地,落地後便手腳抽搐,口中直吐血。

    “好勇士!”李浩見李國成如此勇猛,不禁豪氣大增,手中長槍不停,高聲問,“你叫什麼名字?”

    “卑職李國成!”李國成的手也不停,大聲回了句,同時一記陌刀奇快無比地斬向一個騎兵,乾淨利落,快到無法閃避,將那騎兵連人帶馬劈成了兩半。

    李國成的勇猛嚇了剩下的那幾個騎兵一跳,眼看其他十二個玄甲奇兵也衝上來了,這五個騎兵哪敢戀戰,就想逃跑,李國成哪能讓他們如願,手掣陌刀就衝了上去,一刀一個,絕不拖泥帶水,那群騎兵未能逃出百米遠,就全部喪命在李國成刀下。

    李國成殺了那群騎兵後,策馬返回李浩面前,翻身下馬行禮:“卑職營救來遲,讓侯爺受驚了,卑職該死。”

    李浩抬手道:“大陣之前,莫拘虛禮。 ”

    他說完轉身望向身後的那群叛軍,此刻他們很迷茫,他們的人數遠遠多於李浩他們,按理說是可以一戰的,他們也想一戰,可他們的主將死了,沒人領導,而且十三個玄甲軍實震撼到他們心靈了,所以他們現在很迷茫,不知道到底是該戰還是該逃。

    李浩緩緩緩向前走了幾步,揚聲朝著那邊大喝:“你們的太子在我手裡,你們的主將也死了,你們若是頑抗到底,你們也會死!”

    一聲落下,後方陳賓正好帶著玄甲軍狂奔而來,捲起漫天塵土,五千叛軍已經被他們全部解決了。

    陳賓帶著玄甲軍停在那些叛軍的後方一里之處,整齊列隊,虎視眈眈地望著這群叛軍。

    有陳賓壓陣,李浩更加信心大增,猛然瞪眼高喝:“跪下!投降!”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4:38
343章:陸雲受傷






    “哐當”一聲,不知是誰丟下了手中的刀,這聲音彷彿會傳染,漸漸地,又有類似的聲音傳來,然後只聽見絡繹不絕的丟兵器的聲音,短短十秒,所有叛軍全都丟掉了兵器,紛紛跪伏在地受降。

    李浩滿意點頭,揚聲道:“看在你們主動投降的份上,本侯會幫你們向皇上求情,不過謀反可是大罪,你們雖然只是從犯,也別想輕饒,本侯只負責說情,不保你們生死。”

    “多謝將軍!”李浩雖然說不保他們生死,但李浩既然答應為他們求情,他們已經感激不盡,其實他們也知道,踏上了這條路後,腦袋就栓在褲腰帶上了,如今謀反失敗,大不了一死,如果真能法外開恩,那就是賺到了,不過知道,他們就算能逃過死罪,估計也是淪為奴籍,從此苟且偷生。

    李浩押著這群戰俘趕往叛軍營地,因為陳賓告訴他,李治還在那里安置災民呢,他必須過去和李治會合。

    剛準備進山坳,李浩就看到李治帶著人馬走出來,一見李浩,李治頓時激動得“哇”地一聲大叫,立刻翻身下馬,衝了過來,李浩也趕緊下馬,朝李治走去。

    李治上前一把抱住李浩的腰,淚水直流,激動大叫:“我就知道詩狂你一定會沒事,一定會沒事的,你可是李詩狂……”

    “殿下,你別這樣,成何體統啊,別這樣,唉,你別用我衣服擦鼻涕啊……”

    堂堂晉王竟然為了李浩而如此大失儀態,眾將士也是大跌眼鏡,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好羞恥好尷尬,於是許多將士開始仰頭看天,嗯,天很藍,萬里無雲,好天氣。

    好不容易推開李治這狗皮膏藥,他們返回叛軍營地,李浩一路詢問李治是否已安置好災民,畢竟聚集在此處的災民多達二十萬,必須妥善處理,不能馬虎,李治一五一十回答。

    其實這群災民也不怎麼需要安置,因為叛軍營地就是最好的安置地點,這里屯糧多達二十萬石,而且軍營那邊場地超級大,有住的地方,有吃有住,還要怎麼安置,李治需要做的,只是對他們進行安撫,同時宣傳吾皇教化,讓他們不要為造反的事情擔心,他會為他們說情的,有皇子如此擔保,災民們當然放心了。

    李浩聽完不禁對李治豎起大拇指,沒想到這小子平時呆萌呆萌的,辦起事來有板有眼,而且知輕重緩急,倘若李治將所有人馬派出救援自己,而置災民不顧,李浩將會對他很失望,感情用事的人,絕對無法成為一個好國君的,還好,李治向李浩交了一份滿分的答卷。

    李浩他們接手了這片叛軍營地,自然就暫時在此住下,畢竟這裡有二十多萬災民,一時間也無法轉移走,只能在此看著,不過李浩還是派人前往定州和恆州,一旦李世民聖旨到達,就派人帶他們來這裡。

    不過,很快,李浩發現了一個問題,自己的兩大高手一直都沒現身,他從進叛軍營地到現在就沒看到陸雲和陳松。

    李治聽了李浩的疑問後,帶著李浩來到後院的一個偏院,然後推開一間房門進去,只見床上躺著一個人,身上裹了許多紗布,紗布上還透著殷紅血色,竟是陳松。

    李浩見狀訝問:“他怎麼變成這樣了?”

    “噓……”李治豎指輕噓,示意他小點聲,然後帶著李浩返回到院中,道,“這次先生你能脫困,真的要多虧陳松。”

    李浩聞言疑惑問:“什麼意思?是他找到這裡的?”

    “對。”李治點頭,當即把陳松帶他們來這裡的事情說了出來,還特意強調陳鬆身受重傷依然強撐著兩天不眠不休帶他們趕路,幾欲昏迷,護主之情讓人感動。

    李浩聽罷心中劇震,忽然感到一陣羞愧,沒想到陳松竟對自己如此忠誠,而自己居然懷疑過他,他當真是慚愧萬分,不過現在陳松處於昏迷狀態,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等他醒來再說了。

    他隨即又想到了陸雲,問道:“陸雲呢,他去哪了?”

    李治道:“陸先生追趕一個武藝十分高強的年輕人去了,那個人當真厲害,好幾十人都沒能攔住他,竟讓他跑了,不過他受傷了,應該逃不遠,相信以陸先生的武藝,定能追到他。”

    話音剛落,院外忽然有人高聲報:“晉王殿下,李將軍,陸先生回來了。”

    李浩聞言一喜,趕忙和李治走出院子,問:“在哪裡?”

    “在太……那個殿。”太極殿三個字可不能亂說。

    李浩點了點頭,道:“以後就稱那裡叫做太殿,帶人將牌匾摘掉。”

    “是!”

    李浩和李治快步來到太殿,只見陸雲正坐在大殿左側的一張紅木椅上,雙眼微閉,臉色慘白,狀態似乎很不好。

    李浩趕忙上前,擔憂地問:“陸雲,你還好吧?”

    陸雲睜開眼睛趕忙起身,剛想行禮說話,忽然一張口,“噗”地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然後拼盡全身力氣說了一句話:“我沒事。”

    他說完身子一軟,就要倒下,李浩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他,卻發現他已經昏迷了過去。

    李浩沒想到連陸雲都受如此重傷,心中忽然產生一種很不安的情緒,皺眉沉思起來,李治早已連聲朝殿外叫喊:“來人!傳太醫!快傳太醫!”

    太醫很快就來了,先替陸雲診脈,診完之後說陸雲是被人以重力擊打胸口,受了內傷,現在氣血兩虧等等,反正很複雜,不過不會死,吃藥調理就好了。

    知道陸雲沒事,李浩就放心了,不過他的眉頭還是沒有展開,過了許久,他忽然湊到李治的耳邊低聲說了一些十分隱秘的話,李治不斷點頭。

    陸雲被安置在陳鬆的隔壁,這一對高手居然都受傷昏迷了,這可是難得一見的事情,李浩就住在陸雲隔壁,李治則住在李浩隔壁,這偏院的四間房就全部被佔用了。

    天色已晚,營地之中陷入一片黑暗,李浩他們居住的院子外面站著四個守衛,還有兩隊巡邏兵來回巡邏,防守的十分嚴密。

    忽然,一個人影從天而降,悄無聲息地落在院中,雙腳觸地竟無半點聲響,只見來人身穿青色大袍,頭戴斗笠,黑紗蒙面,正是那個傳說中的軍師。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4:39

344章:宿命之敵






    斗笠人落地之後抬頭望了一眼李浩的房間,然後往前走去,剛踏出一步,李浩房中燈火忽然亮起來。

    同時,不知從哪忽然湧出了二十多十名玄甲兵,手持刀盾攔在李浩門口,院外也湧進大批玄甲兵,還有無數左驍衛在院外戒嚴,屋頂之上也出現了兩排手持勁弩的左驍衛,全都箭矢上弦,瞄準院中的斗笠人。

    “軍師駕臨,李浩有失遠迎,請寬宥。”李浩的聲音從房中悠悠傳來,緊接著,只聽見“吱呀”一聲響,李浩房門忽然緩緩打開,李浩身穿白衫,頭戴綸巾,手持羽扇,緩步踏出房門,面帶微笑地望向院中斗笠人。

    “藍田縣侯果然聰慧絕倫,竟能未卜先知,料準老夫會來。”斗笠人聲音中正,語氣淡然,聽起來一點都不像奸邪之輩,反倒有一種很強的親和力,李浩從他的聲音可以判斷出來,此人年紀應該在四十到四十三之間。

    見來人竟絲毫沒有驚訝之意,李浩輕蹙了一下眉頭,隨即展開,道:“軍師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貴幹?”

    斗笠人淡笑道:“早就听聞李縣侯有不世之才,老夫始終未能一見,引以為憾,今日恰逢路過,聽聞李縣侯在此,特來相見。”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忽然又道,“你我皆是當世兩奇,既然來到了這裡,便該以超凡之能造福於民,李縣侯覺得老夫所言對或不對?”

    “軍師此言有理,不過……”李浩輕搖羽扇,忽然挑眉冷笑,“軍師,常言說得好,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但我今日覺得這句話有謬誤,軍師的嘴裡就能吐出象牙來。”

    李浩忽然罵人,斗笠人暗惱,聲音開始變冷:“李縣侯何出此言?”

    李浩道:“軍師說得好聽,造福於民,本侯做到了,那軍師你呢,你做到了嗎,你蓄謀已久,妄圖造反,你甚至還引外族入侵,行如此禍國殃民之舉,還 敢說造福於民之言,本侯當真不知道你的臉皮有多厚。”

    “呵呵。”斗笠人冷笑一聲,負手緩緩踅步,道,“凡是破而後立,大唐雖強,但也是封建王朝。”

    很簡單的一句話,讓李浩心頭一震,他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眼前這個軍師,他是要提早結束封建社會。

    李浩緩緩搖頭,社會制度是根據社會生產力而來的,強行改變,只會適得其反,況且,想要盡快的改變社會制度,只有推翻封建王朝,建立新的國家,但眼下是盛世,不是亂世,並不是好時機,戰火一起,盛世變亂世,遭殃的將是億萬百姓,這樣殘忍的手法,李浩不敢苟同,而且李浩認為,此人如此鐵石心腸,置百姓生死於不顧,當真會為了百姓而改變社會制度嗎,封建王朝為什麼會被推翻,就是為了解放百姓,讓他們翻身,讓他們自由,眼前這人當真會如此大公無私嗎。

    李浩也想改變社會制度,但他知道其中的艱難險阻,他心中有宏圖,他走的是柔和路線,通過發展科技,提升社會生產力,同時開化民智,破除禮教,弱皇權,增民權,改官制,田制等等,一步一步來,不過這需要時間,或許五十年,或許一百年,或許更久,但李浩有信心,他的計劃一定會成功,而且是在讓國民富強的同時完成這樣的變革,而不是在戰火中破舊立新。

    簡單來講,李浩和斗笠人的目的相同,但道路卻完全不同,斗笠人走的是暴烈路線,李浩走的是柔和路線。

    李浩不可能將自己的宏圖偉業告訴斗笠人,因為在場有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也有這麼多雙耳朵聽著,他的話若是說出來,李世民估計會剁了他。弱皇權?你弱一個給朕看看,弄不死你。

    李浩搖頭之後,冷冷道:“閣下的方法非常不妥,若是閣下信得過在下,在下也能做到,只是有點耗時而已,但結果一定比閣下的要好百倍。”

    “呵呵。”斗笠人冷笑,“李縣侯還真是自大,李縣侯也混跡長安十多年了,為何還不見你有何行動?”

    “你不懂。”李浩輕聲嘆道,“桃樹種下,你若每天看他,感覺不到它長大,但你忽然會有一天發現,桃樹開花了,結果了,你才猛然驚醒。”

    “你這比喻倒是很有意思。”斗笠人淡笑指著滿院玄甲軍,道,“老夫盛意拳拳邀請李縣侯共謀大事,沒想到李縣侯竟如此招待老夫,當真叫老夫心寒。 ”

    李浩道:“不好意思,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觸犯國法,而且玩弄百姓的生命,我必須拿你。”

    “你認為就憑這般飯桶,能拿得住老夫?”

    “或許拿不住。”李浩輕搖折扇,緩緩道,“但至少也能測出閣下的深淺。”

    “有意思。”斗笠人嘿嘿一笑,道,“可以看出來,李縣侯是個固執之人,巧的很,老夫也是。”

    李浩雙眼微微一瞇,眸中冷芒綻放,悠悠道:“那你我注定成為宿命之敵。”

    “好!好!好!”斗笠人笑著連說了三聲好,同時點頭三次,揚聲 ,“老夫來這個世界已經有很長時間了,自從出道之後,未奉敵手,今日能遇見你這樣一個宿命之敵,足慰平生,你放心,老夫會與你公平一戰,不會擾你或是你的家人,下次相見時,可能就是戰場之上了。”

    “那麼。”李浩手持羽扇緩緩指向他,傲然道,“戰場見。”

    “後會有期。”斗笠人淡然說了一句。

    李浩忽然冷喝:“放箭!”

    屋頂一排左驍衛立刻扣動勁弩機簧,二十多根箭矢盡數朝斗笠人射來,斗笠人猛然在身上一扯,不知從哪裡取出一張很大的牛皮,他旋身揮手,牛皮揚起,飛速轉動,快得看不清,將所有箭矢盡數包裹,以螺旋之力化解箭矢的衝擊之力,竟將所有箭矢全部包裹在牛皮之中,可以看到許多尖利的矢尖已經扎穿牛皮。

    李浩見狀震驚不已,見過高手,沒見過這麼高的,他趕忙從懷中取出袖珍手槍,對著斗笠人扣動扳機。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4:40

345章:劍指崔氏





當李浩手持袖珍手槍對著斗笠人的時候,斗笠人發現了他的動作,心頭劇震,很顯然,他認出了袖珍手槍,知道這東西的威力。

    就在李浩扣動扳機的前一瞬,斗笠人已經拔地而起,直接飛身上了屋頂,“啾”地一聲輕響,消聲器的管口冒了一陣白煙,然而子彈卻打在了牆上,居然被斗笠人提前躲過去了,沒辦法,斗笠人的動作實在太快了,連李浩都幾乎看不清。

    李浩剛想走出院子,再對著屋頂上的斗笠人來一槍,卻已發現屋簷不斷有左驍衛滾落下來,不用想也知道,他們是被斗笠人打下來的。

    李浩走到院中,只見斗笠人猛然一甩手中的大牛皮,無數箭矢飛速射下,宛若箭雨。

    “侯爺小心!”立刻就有許多玄甲軍衝到李浩身前,豎起鐵盾擋住箭矢,一陣乒乒乓乓的箭矢撞擊鐵盾之聲後,玄甲軍撤去鐵盾,屋頂上哪還有斗笠人的身影,不過李浩卻聽到一道悠長的聲音遠遠傳來:“李浩,你最終會輸!”

    李浩提聲對著天空大喝:“輸的那個人將會是你!”

    院中一片寂靜,李浩面色凝重地望著夜空,終於見到至元真人所說的那個神秘人了,沒想到對方武功竟如此高絕,簡直已出神入化。

    李浩也萬萬沒想到,此人不僅也是一個穿越者,而且跟自己居然是同一個目的,想要改變這個世界,其實說真的,李浩剛來這個時代的時候,並沒有想過要改變這個世界,一開始他只是想做一個有錢人,順便搞點發明,也算是對這個世界的貢獻吧,後來他漸漸地進入了朝堂這個圈子,然後他便被人妒忌,被皇帝猜疑,為求自保,於是他開始壯大自己的勢力,後來他經歷了很多事,對他觸動很大,他多次看到這個所謂盛世的百姓依舊有人困苦,他開始反思,他的心念也漸漸轉變,至元真人的警言,門閥世家這些毒瘤,讓李浩開始清醒,封建王朝就是封建王朝,哪怕國家再強大,百姓也是處於被壓迫的狀態,想要讓百姓真正過上好日子,想要讓這個世道變成真正的盛世,必須改制變革。

    李浩知道變革不是那麼容易的,因為國家製度的變革會觸碰到很多人的利益,歷史上不是沒有過改制變革的先例,王莽改制是其中最著名的,王莽就是漢朝那個發明游標卡尺的皇帝,思想無比超前,網絡上甚至懷疑這貨其實是個穿越者。

    李浩也不知道王莽是不是穿越者,反正自己是個穿越者,王莽身為皇帝,改制都失敗了,可想而知改制是有多麼大的阻力,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阻力,因為新制太突兀了,這個時代的人根本無法接受那些新穎的製度,這也與當前人的思想嚴重不符,而且這些制度還觸犯了門閥世家的利益,觸犯了文武百官的利益,觸犯了皇帝的利益,甚至還觸犯了百姓的利益。

    其他的都可以理解,觸犯百姓的利益該怎麼理解呢,舉個例子,田地制度,唐朝是均田制,不管什麼田制,古代的田地制度都是田地私有,而李浩如果要改田制,那肯定是改成未來世界的田地國有製,到時候,所有田地收為國有,然後再按每戶人口租給農民百姓,如此一來,可以杜絕土地侵占的事情發生,誰敢侵占國家的土地,不要命了。

    然而對於農民來說,原本屬於他們的田地,忽然就不屬於他們了,變成租來的了,他們能高興嗎,農民的眼光可沒那麼長遠,田地可是他們的命根子,倘若改田制,幾乎會遭到舉國上下的反對,然而,在李浩的計劃中,改田制卻是最重要的一步,因為大唐就亡在了土地侵占之上。

    對於改制變革,李浩是經過認真思考的,他不僅帶來了未來世界的知識和科技,他也結合眼下的情況做過評估,所以他知道,那個神秘人不可能成功,即便他推翻了大唐,重立新國,自己掌控天下,他也不會成功,未來世界的東西雖好,但不是所有的都適用於這個時代。

    其實李浩已經開始了自己的宏圖計劃,銀行和報紙就是他的計劃之一,銀行的建立,是為了對付商人,因為取消農稅徵收商稅是勢在必行的,而商人卻控制著大唐的經濟命脈,一旦徵收商稅,商人必然反對,如果所有商人團結起來,肯定會對國家經濟造成巨大影響,而到那時候,銀行就能起到非常大的作用。

    至於報紙,則起到了開化民智的作用,讓百姓知曉天下大事,接下來他還會開辦學校,傳播科學,當科學在這個時代盛行的時候,民智將開化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這些計劃李浩從未對別人說過,雖然他驚訝於那個神秘人的武功,但他知道,武功只是小道,連金庸先生都說過,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武俠”二字,“俠”永遠比“武”重要,因為那代表的是一種精神。

    “都退下吧。”李浩對著夜空望了許久,輕輕擺手。

    一眾衛士盡數退下,順便還將場地收拾了一下,只片刻工夫,只剩李浩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院中。

    “吱呀”一聲,李治的房門打開,銀狐走了出來。

    李浩轉頭看了她一眼,問道:“晉王呢?”

    銀狐淡淡道:“我把他打暈了。”

    李浩聞言一愣,剛想問她為何要打暈李治,銀狐便搶先答道:“他不安穩,一定要出來和你一起對付強敵。”

    李浩聞言咂嘴點頭:“打得好,那個人太危險,不是他能見的。”他頓了頓,又道,“多謝你替我保護晉王。”

    銀狐沒有說話,其實她此刻內心有點複雜,她明明很想殺了李浩,卻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他的請求,躲在晉王房中幫忙保護晉王,她開始懷疑,三個月後,自己真的還下得了手嗎?她又想起了李浩為他蓋衣服的事情……

    “你在想心事?”李浩見她輕蹙眉頭沉默不語,似乎是有心事,便好心開口問。

    “我去睡了。”銀狐沒有答話,扭頭就出了院子。

    望著銀狐離去的背影,李浩不禁嘀咕:“不知道又在瞎想什麼。”說完轉身走進李治的房中。

    李治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他上前給李治把脈,發現身體無恙,確實只是被打暈了,這便放心了,又分別去陸雲和陳鬆的房間查看一番,這二人傷情基本穩定,只是暫時還未醒。

    這一夜,李浩失眠了,坐在院中望著天空,就這麼呆呆地望了一夜,連續兩夜失眠,讓他很疲憊,雙眼已佈滿血絲。

    天亮之後,忽然有個左驍衛走進院中,行禮道:“將軍,銀狐姑娘留書離開了。”說著雙手舉起一封信。

    李浩聞言一怔,緩緩起身接過信封,拆開一看,只見信紙上寫著幾個字:“午陽崗,勿忘約-胡可。”

    李浩將信紙一把握成了紙團,仰頭輕嘆,人若倒霉,喝涼水都塞牙,銀狐還是走了,她還是要履行三月之約,雖說心裡早有準備,但他卻還是感覺一陣莫名失落,原本就愁亂的情緒此刻更加亂了。

    沒過一會兒,“吱呀”一聲響,李治房間門打開,李治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門,剛開門便看到李浩坐在院中,李治心情格外好,樂顛顛地就跑到李浩面前,道:“先生,你這麼早就起啦?昨晚那個軍師有沒有來?”

    “來過了。”李浩拍了拍石凳,示意李治坐下。

    李治一屁股坐下,隨即驚呼一聲跳起來,叫道:“好涼!”大冷天的,石凳能不涼嗎。

    不過他隨即還是強忍著冰涼的寒意坐在了石凳上,然後問:“先生,抓住那個軍師了嗎?”

    李浩搖頭嘆道:“讓他逃了。”

    李治聞言睜大眼驚呼:“咱們都布下天羅地網了,他怎麼逃得了的?”

    李浩無奈感嘆:“此人……太厲害了。”

    李治聞言有點怔忡,他不知道李浩所說的太厲害是個什麼概念,但既然李浩說那人太厲害,那就一定很厲害,李浩說的都是對的。

    他隨即又很好奇,問道:“先生,你是如何猜到那個軍師一定會來的?”

    “我其實也沒十足把握。”李浩淡淡道,“不過昨日陸雲負傷歸來,顯然是被人以重手擊傷,能打傷陸雲的人,當世沒有幾個,我猜到可能是那個軍師回來了,既然他回來了,而我又在這裡,他肯定會來見我,所以我便布下了天羅地網等他,沒想到最終還是讓他給逃了。”

    李治聞言不解地撓頭:“為何他一定要見你呢?”

    “我也只是猜測而已,沒有十足的把握的,完全是碰運氣。”李浩敷衍回答,其實他哪是碰運氣,他料定了那個軍師會來找他,畢竟他們二人同為穿越者,而且自己剛剛破壞了他的大計劃,他能不來找自己嗎。

    “哦……”李治若有所思地點頭,然後問,“先生,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這些災民也不能一直停在這裡啊。”

    李浩道:“災民不著急,就待在這里挺好的,眼下當務之急,乃是剿清叛軍餘黨。”

    李治聞言訝問:“叛軍不是都被剿清了嗎?哪裡還有餘黨?”

    “殿下。”李浩忽然轉頭鄭重無比地望著他,道,“行軍打仗,最重要的便是錢糧,叛軍敢蓄謀造反,他們的錢糧從哪裡來?”

    “這……”李治聞言忽然皺眉,隨即驚呼,“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暗中給這些叛軍提供錢糧。”

    李浩很認真地望著他,點頭道:“繼續說。”

    李治眼珠連轉,仔細推想,緩緩道:“這軍營之中已經有二十多萬石糧和兩萬多貫錢,這可不是小數目,一般人根本無法支撐得起,一定是十分龐大的勢力……”說到這裡,李治忽然頓住,然後瞪眼驚呼,“是博陵崔氏?”

    李浩肅然點頭:“沒錯,正是博陵崔氏,只要陛下旨意一到,咱們便可以對博陵崔氏動手了。 ”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8-7-20 18:17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4:40
346章:蓄勢待發






    李治聞言渾身一震,雖然他對政事知之甚少,但他卻清楚地知道,世家門閥是個什麼概念,即便是他父皇都對這些世家門閥忌憚三分,李浩居然想要對博陵崔氏動手,他怎能不震驚,他想勸李浩,可是一想到崔氏居然造反,而且是利用災民造反,如此卑劣行徑,實在可惡,他也想弄死崔氏,可問題是,崔氏的勢力太大,而且是大唐諸多門閥士族的代表,一旦對他們動手,將會引起軒然大波,說不定其他士族會因此皆起反心,李治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李浩見他滿面擔憂之色,淡然一笑,道:“你放心,崔氏再強,也抵不過你父皇的一句話,臨行之前,你父皇早就授我密旨,若是崔氏敢妄動,讓我蒐集證據,便宜行事。”

    “當真?”李治聞言雙眼一亮。

    李浩從懷中取出密旨和魚符遞給李治,李治展開一看,立刻激動起來:“河北道黜置使啊,太好了,先生可蒐集到崔氏謀反的證據了?”

    李浩微笑點頭:“李承天已經被擒,他對於謀反之事供認不諱,而且也供出了博陵崔氏,只要讓他寫出供詞,那就是鐵證如山,你父皇其實早就想對那些陽奉陰違的門閥世家動手了,只是一隻以來尋不到他們的把柄,畢竟他們太狡猾了,如今把柄在手,還用跟他們客氣嗎。”

    “太好了!”李治將密旨和魚符還給李浩,興奮道,“終於可以為那些災民討回公道了,我恨不得現在就帶兵去攻打崔氏!”

    “不急。”李浩緩緩道,“還是先等等陛下的旨意再說,同時你派人放出風聲,就說此次咱們成功擊潰叛軍,但卻讓叛軍首領和重要人物逃脫了,別讓崔氏起疑,我要打他們的一個措手不及。”

    “好,這個簡單。 ”李治 頭,又問,“還有什麼其他要做的?”

    李浩可以看得出來,李治這小子現在很亢奮,便笑道:“還有就是讓李承天寫供詞了,原本這件事我是打算自己去做的,既然你這麼積極,就交給你吧,畢竟你們也算是堂兄弟,你去與他見上一面也好。”

    “好。”李治拍著胸脯道,“這件事也包在我身上,還有嗎?”

    李浩想了想,道:“還有就是你每天早晚去災民營地去探望災民,對他們噓寒問暖,關心一下他們,問問他們有什麼需求,有沒有人生病,能夠幫他們的,盡量幫,不要推諉,不過你去的時候最好帶著高手侍衛防護,畢竟那里人太多,魚龍混雜,萬一還在其中藏有亂黨,你就危險了。”

    “嗯,先生說的是。”李治點頭道, “咱們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治災,災民們遭了難,心中一定不好過,咱們應該關心他們。”

    李浩微笑不語,李治果然天真,李浩的想法可不是這樣的,李浩之所以讓 治去關心災民,就是為了讓李治在災民的心中豎立起仁德形象,讓災民感念他,記住他,災民也是百姓,這裡有二十多萬百姓,當災患過後,他們又會重新生活,身為百姓,居然見過晉王,這是一個值得吹噓的事情,他們肯定會到處宣傳晉王仁德愛民,二十萬人的宣傳力可是非常可怕的。

    李浩這是在為李治造勢掙名聲,以便於以後他繼位,假如百姓們都認為晉王是個仁德之人,愛護百姓,那李治當上太子的話,必定萬民稱頌,歡歌鼓舞。

    不過李浩不得不承認,自己這樣的行為有點腹黑,這等於是利用百姓,雖然這並不會對百姓造成傷害,但還是利用,然而李浩無所謂,腹黑就腹黑吧,自己既然要扶持李治,那麼就要幫李治做一些灰暗的事,李治那麼單純,就讓他繼續善良下去吧,所有陰暗面的事,由自己來處理,畢竟李浩認為自己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接下來幾天,李治開始按照李浩的吩咐,先派人去定州、恆州和易州傳達消息:隱太子李建成餘黨叛亂,已被清剿,可惜敵首和重要餘黨逃脫,不過他們解救了二十餘萬災民。

    做完這件事後,李治便去禁閉室見李承天,還是上次關押李浩的禁閉室,不過他們對李承天很客氣,起碼沒有將他關在鐵籠子裡,但即便如此,李承天還是感覺要崩潰,四周一片漆黑,彷彿有無盡的壓抑之感,他感覺呼吸都困難,他開始詛咒軍師,為什麼要發明小黑屋這種東西。

    李治見到了李承天,並且跟他談了很久,李治很健談,而且兩人年紀差不了幾歲,剛開始有點生分,聊著聊著,就開始談彼此的經歷,李承天給李治講了這些年來自己的經歷,他現在很後悔,自然是後悔謀反的事,他直言不諱地表示很羨慕李治,可以做一個逍遙自在的王爺。

    李治勸慰了他一番,並答應回去之後替他向父皇求情,當然他不會傻到拍胸脯擔保他不死,只是求情而已,最終決定權還是在李世民那裡,畢竟李承天犯的是謀反大罪。

    最終李治很順利地便讓李承天寫下了供詞,沒用任何刑訊手段,當李治拿著供詞交給李浩的時候,把自己跟李承天嘮嗑的事情告訴了李浩,李浩聽完不禁感慨,真是傻人有傻福,這樣也能要到供詞,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雖然李承天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李浩,但那隻是口頭述說,無法形成證據,隨時都可以翻供的,然而一旦寫下供詞,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謀反之罪定下,無法更改,那也就直接宣判了李承天死刑,李浩原以為李承天不會輕易地寫下供詞,還打算用一點刑具呢,現在看來,似乎全免了。

    又過兩天,有快馬送來聖旨,革去定州刺史秦淼職位,拿入大獄查辦,定州刺史之位由李浩暫代,五萬石糧食已經離開長安,正在送往定州。

    接到聖旨後,李治歡呼雀躍,因為他們可以拿辦那個討厭的秦淼了,他能不開心嗎,李浩卻是波瀾不驚,甚至都沒有任何動作,因為這不是他要等的聖旨,他要等的聖旨,現在估計還在路上。

    而就在這天,陸雲和陳鬆一起甦醒了,這兩大高手昏睡了足足三天,可見他們傷得多重,不過這三天的休養真的非常重要,二人醒來之後精神非常好,而且同時求見李浩。

    李浩分身乏術,便將他們請到自己房裡,一起說事。

    李浩正坐在案前,陸雲和陳松進來了,由於他們大傷未癒,李浩一見他們進門就趕忙道:“快來坐下,莫要行禮。”

    陳松過來坐下了,然而陳松卻沒坐,而是垂著腦袋站在陸雲旁邊,滿面沮喪道:“少爺,我對不住你。”

    李浩聞言不解地問:“何出此言?你如何對不起我了? ”

    陳松聲音低沉,緩緩道:“我的師父,還有我的師兄,他們參與了這次的叛亂,這次你被劫走,也是我師兄和人合力而為的。”

    李浩聞言笑了起來,敢情這傢伙昏睡了這麼多天,還不知道事情已經發展到什麼地步了,他淡笑擺手,道:“這些我早就知道了,他們是他們,你是你,不能混為一談。”

    陳松聞言一愣,沒想到李浩早就知道了,而且居然絲毫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他更加自責,道:“是我沒用,沒能護住少爺,讓少爺犯險了。”

    “快別這麼說。”李浩上前扶他坐下,道,“這次若不是你帶著晉王找到這裡,只怕我真要一命嗚呼了,是你救了我,我欠你一個天大的恩情,以後只要你有所請,我會盡量答應你。”

    陳鬆有點懵,自己是來請罪的,怎麼變成受賞了,一旁陸雲捂著胸口輕咳幾聲,聲音沙啞道:“你愣什麼,少爺夸你呢,還答應你一個要求,仔細想啊,一定要想一個大要求,咱們家少爺可是有本事的人,你這要求提得太小了,就是瞧不起他。”

    “陸雲你真是……”李浩聞言笑罵,“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腹黑了。”

    陸雲咧嘴笑道:“近朱者赤嘛。”

    李浩再次拍了拍陳鬆肩膀,道:“以後你是我的人,跟那群反賊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好好跟在我身邊就是。”

    “是,多謝少爺。”陳松聞言只覺鼻子發酸,李浩雖說是他主人,但卻沒有一點主人的架子,感覺倒有點像親人,這次確實是他沒保護好李浩在先,倘若按照他師父的個性,估計直接弄死他,但李浩只是淡然一笑,反過來還安慰他,他自小孤苦,一生在練武和殺人中長大,是李 讓他感受到了陽光的溫暖,他已暗暗決定,終此一生,只服從李浩一人,至死不渝。

    接下來,李浩又問陸雲:“陸雲,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陸雲忽然雙眉蹙起,神色變得凝重無比,道:“少爺,我追殺一個叫梁鼎的反賊時,遇到一個高手,將梁鼎救走了,那人十分厲害,一掌便將我震傷,若不是我逃得快,只怕就回不來了。”

    李浩和陳松聞言對視了一眼,他們知道陸雲所說的這個人是誰,自然就是陳鬆的師父,那個戴著斗笠的神秘人。

    李浩沉默了片刻,緩緩道:“此人就是陳鬆的師父,他已經見過我了。”

    “啊?”陸雲轉頭驚駭地看了一眼陳松,復又看向李浩,震驚問,“他見過你了?在哪裡?”

    “就在這個院子裡。”李浩將當晚的事情敘述了一遍,當陸雲聽說神秘人竟在天羅地網般的圍困下揚長而去時,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是高手,所以他清楚地知道,想要在那種情況下脫困是何等之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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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章:出擊崔氏






    震驚了許久,李浩開口道:“你們該說的也說了,該問的也問了,現在換我問了。 ”

    二人齊齊點頭。

    李浩看向陳松,問道:“你跟隨你師父多久了?”

    陳松毫不猶豫回答:“十六年,三年前離開他的,所以最近這三年不算。”

    李浩點了點頭,道:“那應該知道他叫什麼吧?”

    陳松聞言無奈道:“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他叫什麼。”

    李浩聞言訝問:“跟了他十六年,你都不知道他叫什麼?”

    陸雲在一旁冷哼:“小子,到現在還想替他隱瞞嗎?他現在可是反賊!”

    “要你多嘴!陸王八!”陳松反唇相譏,朝陸雲翻了個白眼,轉頭看向李浩,解釋道,“一直以來,我和師兄都稱呼他為師父,從未問過他名字,不過我有一次見他會客,那位客人稱他為葛師叔。”

    “嗯?”李浩聞言忽然雙眼陡增,問道,“有人稱他為師叔?那人長什麼模樣,叫什麼名字?”

    陳松道:“師父會客從來不讓我們靠近的,我只是遠遠看了一眼那個人的側面,沒看清臉,不過那 一個道士,因為他穿著道服呢,師父也常穿道服,至於那人叫什麼名字,我就更不知道了。”

    李浩想了想,問:“那人多大年紀,這總該知道了吧。”

    陳松仔細想了想,回道:“鬍子挺長的,應該有四十了。”

    李浩不解地問:“四十了還稱呼你師父為師叔?你師父多大? ”

    陳松搖頭:“不知道,他沒說過,我也沒見過他的臉,他就算跟我見面,也一直戴著斗笠,用黑紗遮住臉,看不真切。”

    “竟如此謹慎!”李浩聞言不禁皺眉,連徒弟都沒見過這神秘人的長相,這是真的夠神秘了,他現在心中充滿疑惑,最大的疑惑就是那一聲師叔,李浩猜測神秘人是鬼谷派門人,按照年紀來算,他應該是跟自己同輩分,畢竟至元真人都那麼大歲數了,可現在有個四十歲的道士稱呼他為師叔,這就不科學了,難道說還有其他隱藏著的師兄弟沒挖出來呢?

    李浩想了許久也沒想通,最後決定不去想了,有空的話就回南陀山找至元真人問一下,他應該知道鬼谷派所有門人消息。

    問完話後,李浩讓陸雲和陳松回房去好好休養,畢竟他們兩個是自己的得力助手,早一日康復能讓他早一日安心,身邊沒有高手坐鎮,他心裡總是不踏實。

    送走了陳松和陸雲,李浩便來到院中開始練拳,依舊是那一套培元拳法,最近這些天,他只要一有空就練拳,他不想輸給銀狐,也不想輸給神秘人,神秘人武功那麼高,他壓力很大,所以他要盡量讓自己的武功再高一點,縮短雙方差距,不求克敵,但求自保。

    又過兩日,李世民的聖旨到了,而且是兩份聖旨一起到,李世民的聖旨是和李浩的奏報相對應的,上一次聖旨是回复李浩的第一封燒糧奏報,這一次的聖旨應該是回复叛黨作亂奏報,為何會有兩份聖旨,這讓李浩疑惑不已。

    接了聖旨後,李浩終於明白了,原來在自己失踪後,李治獨自一人發了一封奏報給李世民,第三份聖旨,原來是李世民發給李治的。

    先宣讀的是回复叛黨作亂的聖旨,內容大致意思是加封李浩為忠武將軍,領兵平定叛亂,同時,七千押送賑災糧款的大軍暫不回朝,留於定州,聽李浩調派,協助李浩平亂。

    第三封聖旨的接旨人是李治,沒想到一開篇就訓了李治一頓,當然,只訓了兩三句,後面內容則是告訴李治,李績已帶一万精銳前來定州,幫忙一起尋找李浩,讓李治暫且安心,先按照前面的聖旨執行聖意。

    李浩沒想到自己在李世民心頭如此重,竟為了自己失踪而斥責自己的小兒子,李治只是個不懂事的半大孩子,李浩可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將軍,他失踪了,李治能有什麼辦法,然而李世民訓斥他了,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李世民聽到這個消息後心情很糟糕,甚至想罵人,罵誰呢,就罵李治吧,誰讓他跟李浩一起去治災的呢,兒子嘛,罵幾句算什麼,程咬金還天天打兒子呢。

    手拿聖旨,李治尷尬地朝李浩笑了笑,道:“你失踪歸來,我太開心了,忘記告訴你,我已經把你失踪的消息奏報給父皇了。”

    李浩挑眉問:“那我失踪歸來,你有沒有奏報呢?”

    李治再次尷尬搖頭,乾笑不止。

    李浩無語,算了,他要的聖旨已經到了,再加上密旨和李承天的供詞,已經足夠了,接下來,該出動了。

    隔日一早,李浩帶著二十多萬人的龐大隊伍走出這片深山,然後一把火將叛軍營地燒個精光,前往定州城。

    由於隊伍之中有二十多萬災民,還要攜帶大量的錢糧物資,所以速度比行軍還慢,不足二百里的路,竟行了五日,五日之後,到達定州,城外忽然多了二十多萬人,嚇了秦淼一跳,若只有災民前來,秦淼是絕對不可能開城門的,但李治和李浩就在隊伍的最前面,他趕忙打開城門,親自帶人出城迎接李治。

    李治原以為李浩會立刻掏出聖旨,拿下秦淼的,誰知道李浩動都不動,完全沒有拿下秦淼的意思,李治那個著急啊,小聲提醒道:“先生,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李浩不動聲色道:“別急,還沒到時候呢。”

    李治聞言也不好多說什麼,他不認為自己比李浩聰明,既然李浩說沒到時候,那肯定有他的打算,於是選擇罷口。

    秦淼將李治迎入城中,李治還是住在驛館,災民們在城外,不過李治命令一千左驍衛幫災民扎帳篷。同時發書信去易州,讓易州派人過來接收來自易州的災民。

    對於押送賑災糧款的七千大軍,李浩沒打算動用他們,畢竟叛亂已經平定,沒理由讓他們來分功勞,對付崔氏,最大的難題是證據,而不是人馬,現在他有證據在手,還怕什麼。

    李浩在驛館安頓下來後,便和李治去刺史府找秦淼,掏出自己的密旨,亮出自己的河北道黜置使的身份,秦淼立刻嚇傻了,原來李浩竟然是黜置使,有便宜行事之權,他隱隱感覺到事情不好了。

    接著,李浩又亮出了李世民的第一封聖旨,直接拿下秦淼,然後將四個城門的城守都換上自己的人,嚴令閉城三日,除左驍衛之外,一切人等想要出入城門必須有李浩的手令,反正現在是治災期間,城門原本就很少開放,畢竟外面有大批災民呢。

    當天夜裡,李浩帶著左驍衛和兩百玄甲軍悄然出城,往西而去,那邊,就是崔氏所在,這一次,他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天剛剛亮,崔文泰還在睡覺,忽然被砸門聲驚醒,沒錯,就是砸門聲,而不是敲門聲,他非常惱怒,在他麼崔家,禮數是十分森嚴的,單是坐姿和行姿就十分講究,更別說是敲門了,現在居然有人“砰砰”砸門,他怎能不怒。

    崔文泰批上衣服,下床走到門邊打開門,只見管家崔寶義站在門前,他剛準備呵斥,崔寶義卻驚惶無比地搶先說道:“老爺,不得了啦,李浩帶兵堵在咱們家門口啦!”

    “什麼?”崔文泰聞言渾身一震,隨即雙眼一瞇,冷聲道,“快去通知老太爺,我在前院等他。”

    “是!”崔寶義起身倉皇就走。

    崔文泰一邊穿衣一邊細想,李浩竟然帶兵來冒犯他們崔氏,他到底有什麼憑仗,難道他已經發現崔氏參與謀反的事了?發現了又如何,崔氏只要抵口否認,李世民也拿他們沒辦法,他們崔氏在朝堂,商界還有士子界可是有相當大影響力的,只要李世民敢對他們崔氏動手,百官的阻力和輿論就能壓得李世民喘不過氣來,更別說其他門閥世家還在一旁看著李世民呢,李世民的聖旨不可能通過,沒有聖旨,李浩敢對他們崔氏動手?估計是這小子跑來犯渾了,一想到這裡,崔文泰安定了不少。

    崔文泰剛到前院不久,他的父親崔崇誌已經在管家的攙扶下過來了,崔文泰上前給崔崇志行禮,崔崇志擺手道:“我兒莫慌,李浩此子不能將我崔氏怎樣,他掀不起大風浪的。”

    “孩儿知道。”崔文泰點頭道,“父親放心,孩兒這便出門去打發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李浩。”

    “且不急!”崔崇志抬手止住他,道,“先不開門,看李浩如何應對,哼,老夫倒要看看,李世民到底借了多大的膽子給他。”

    李浩在門外已經等了二十分鐘了,崔氏的大門依舊緊閉,陳賓上前把門敲得震天響,依舊沒人回應,李浩實在沒什麼耐心了,雙眼微瞇,眸中冷芒迸射,高聲道:“陳賓,帶人將周邊所有崔氏人員全部緝拿,誰敢反抗,格殺勿論!”

    “是!”陳賓大聲領命,帶著一眾左驍衛就準備去逮人,那些遠遠看熱鬧的崔氏旁系全都嚇呆了。

    就在這時,崔府大門緩緩打開,崔文泰攙著崔崇志走出來,身後跟著許多人,全部都是崔氏直系人員。

    “我看誰敢!”老太爺崔崇志猛一跺拐杖,大聲呵斥,雙眼瞪得很大,他的目光橫掃全場,最後聚焦在李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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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8章:把晉王也殺了






    “喲!”李浩騎在馬背上冷笑,“這位想必就是崔氏的老太爺崔崇志吧。 ”

    “正是老夫!”崔崇志再次用力一頓棍杖,瞪眼冷喝,“李浩,你忽然帶兵圍堵我崔氏府邸,還揚言要逮捕我崔氏所有人員,還說什麼格殺勿論!哼!老夫問你,我崔氏到底犯了何等王法!又是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

    “崔老太爺又何必明知故問呢。”李浩咧嘴冷笑道,“你們崔氏犯了什麼事,你自己心裡清楚,就莫要再裝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一旁的崔文泰大聲叫起來,“李浩,你可看清楚了,這裡是崔家,我們乃是名門望族,傳承數百年久遠,對高祖陛下有從龍之功,你一個小小晚輩,也敢對我們無禮?”

    “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李浩無奈挑了挑眉,揚聲道,“再次向二位自我介紹一下,本官李浩,乃陛下聖旨親封河北道黜置使,加封忠武將軍,暫代定州 史之職。”

    “什麼?”崔崇志和崔文泰聞言紛紛一驚,才幾日不見,李浩什麼時候多了這三個官職,特別是河北道黜置使和定州刺史這兩個官職,最是讓他們心驚,倘若李世民真的封了李浩這些官職,說明什麼,意思很明顯啊。

    一旁的崔文靖怒道:“我記得定州刺史是秦淼吧,你說你是定州刺史,有何憑證!”

    李浩冷笑道:“不好意思,秦淼因為貪贓枉法,加上治災不力,有嚴重瀆職之嫌,昨日已被革職查辦,各位應該還不知道吧,至於憑證,嘿嘿……陳賓,過來!”

    陳賓來到李浩身邊,李浩從懷裡掏出三份聖旨遞給他,道:“念給他們聽聽。”

    陳賓恭敬無比地接過聖旨,將三遍聖旨全都宣讀了一遍,崔崇志和崔文泰聽完聖旨之後全都雙眉緊促,是真的,李浩真的是定州刺史加河北道黜置使。

    崔崇志低聲喃喃:“李世民太卑鄙了!”

    崔文泰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他當然不會懂,因為他根本不了解李世民的用意,李世民的用意很簡單,他想扳倒崔氏,卻又不想背鍋。

    李世民想弄崔氏,卻又不想背鍋,怎麼辦呢,找個背鍋俠唄,嗯,李浩似乎很適合,就是李浩了,正好李浩年少輕狂,做點狂事很正常,只要李浩把崔氏一鍋端了,然後回朝復命,必定會受到群臣彈劾,當然,也會有人抨擊李世民。

    李世民不怕,他可以甩鍋,到時候他可以這樣說:我啥時候要李浩去端掉崔氏了,我只是讓他去治災平亂,授了他幾個官職方便行事而已,是李浩這個愣頭青擅作主張端掉崔氏的,不關我事兒啊,別來找我。

    好嘛,李浩果然是背鍋俠,不過不要緊,李浩甘願背這個鍋,只要能弄掉這些毒瘤一樣的世家門閥,背十個鍋他都不怕,這就叫忍辱負重。

    崔崇志心念急轉,然後悄悄對崔文泰道:“李浩妄圖出其不意弄掉我們崔氏,我們如果束手就擒,崔氏就完了,只要撐上幾天,將消息散播出去,外界傳來壓力,我們才有機會。”

    “可是如何撐。”崔文泰雙眉緊蹙道,“他這是鐵了心的要致我們於死地啊。”

    “讓死士出動吧。”崔崇志低吟一聲,緩緩閉上眼。

    崔文泰聞言趕忙朝後方使了個眼色,後面的一個中年男子會意,悄然退進了院中。

    這時,陳賓已經將聖旨交還給了李浩,李浩收起聖旨,緩緩道:“二位,剛才聖旨也聽了,可還有疑惑?”

    崔文泰為了拖延時間,冷哼道: “沒錯,你是定州刺史,是河北道黜置使,那又如何,難道就可以胡亂抓人了嗎!”

    “崔老爺你演技不錯哦。”李浩挑眉坏笑道,“隱太子餘黨趁大災之際聚攏二十萬災民,意圖謀反,崔氏暗中資助其錢糧,崔老爺,你們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

    “一派胡言!”崔文泰瞪眼大喝,“我崔氏忠心耿耿,無恥小兒莫要信口雌黃,辱我門楣清譽!”

    “哎喲!我天!你這是演技大爆炸呀,不去演戲當真可惜了。”李浩滿面戲謔笑意,道,“崔老爺莫要緊張,也莫要發怒,本官說你們謀反,必定是有證據的,怎能信口雌黃,陳賓,請供詞!”

    陳賓手持一張黃紙上前,高聲念起來,他念的這張,就是李承天的供詞,李浩將他們謀反的事情供認不諱,還供出了崔氏資助他們錢糧之事。

    聽了供詞之後,崔崇志再也不能鎮定了,睜開眼和崔文泰對視了一眼,二人均都面如死灰,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看錯人了,他們見過李承天,李承天年紀輕輕便器宇軒昂,對於謀反之事,也頗有見識,只是年紀還小,尚需鍛煉,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李承天是這麼沒節操的一個人,居然全部招供了,他們想不通,把他們招供出來,到底對李承天有什麼好處。

    對呀,確實沒好處,但李承天就是將他們招供出來了,想知道原因啊,去問李承天唄。

    李浩又亮出了一本賬本,悠悠道:“這是在叛軍營地搜出來的賬本,裡面記錄著隱太子餘孽所有賬目明細,我看看啊……”

    李浩翻看賬本,找了片刻,眉飛色舞道:“啊,找到了,貞觀二年五月十八,收博陵崔氏錢千貫,糧三百石,哎喲,才千貫錢,三百石糧,這你們崔氏也忒小氣了吧,太少了,太少了。”

    他繼續找了片刻,又道:“貞觀三年六月初二,收博陵崔氏錢三千貫,糧五百石,嗯,還是太少,崔老太爺,你們崔氏不厚道啊,人家是反賊,又不是要飯的,你給人家這麼點錢糧也太敷衍啦,打發乞丐呢?”

    崔崇志和崔文泰的臉色很難看,非常難看,彷彿剛吃了兩斤熱騰騰的翔一樣,他們敢發誓,活這麼大歲數了,從沒見過像李浩這麼賤的人,有這樣擠兌人的嗎,有這樣瑟的嗎。

    還沒完呢,李浩繼續翻賬本,然後睜大眼,開心道:“啊,這次的數目比較多,貞觀四年七月二十,收博陵崔氏錢萬貫,糧五千石,嗯,這才像話嘛,這才是你們崔氏該有的格局嘛,哦,還有,貞觀八年七月初十,收博陵崔氏錢三萬貫,糧一萬石,嗯,越來越像你們崔氏該有的手筆了……”

    李浩一口氣把賬本上所有關於崔氏的賬目全都念了出來,最後總計了一下,隱太子餘孽一共收到崔氏錢十三萬貫,糧三十二萬石,這是多麼可怕的一個數字。

    錢的話,李浩不覺得怎麼樣,畢竟他很有錢,但三十二萬石糧可就恐怖了,而且以崔氏的狡猾程度,這麼多糧似乎並不是崔氏的全部力量,也有可能是九牛一毛,難怪都說這些門閥世家勢力龐大,富可敵國,原來傳言非虛,想要弄這麼多的糧,就得有那麼多的地,可想而知,門閥世家侵占了多少農田。

    雖說大唐是衰於安史之亂,亡於軍閥割據,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農田的緊缺,因為窮,為什麼農田會緊缺,為什麼會窮,因為錢糧都被那些士族給弄去了啊,不然他們怎麼配得上毒瘤的稱號。

    “啪”地一聲,李浩合上賬本,笑嘻嘻地望著崔崇志,問道:“崔老太爺,如今已證據確鑿,你們是要乖乖地配合我的逮捕工作呢,還是準備拒捕呢?”

    崔崇志面肌抖動,顯然已憤怒到了極限,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一旁的崔文泰瞪眼高喝:“那都是你一面之詞,你的證據都是假的!偽造的!”

    “喲,耍賴皮是吧!”李浩睜大雙眼,眉飛色舞道,“證據是真是假,到長安見到皇上後自然會有結論,你們目前只要好好配合本官的逮捕工作就行了,別忘了,本官現在是河北道黜置使,有便宜行事之權,你們知道什麼是便宜行事嗎,來,我來跟你們普及一下,這便宜行事啊,就是我可以先殺人,再奏報,也就是傳說中的先斬後奏,你們眼下只是有重大嫌疑,帶回去交由刑部審問後才能定罪,但你們若敢拒捕,那就是公然造反了,到時候我可要便宜行事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喲。”他說到最後連連挑眉,笑得好壞好壞。

    他雖然在提醒崔氏不要拘捕,但這語氣怎麼聽都像是在刺激崔氏反抗,一旦他們敢反抗,李浩立刻就可以下格殺令,當場解決,還查個屁呀,麻煩。

    “崔老太爺,說句話呀。”李浩神采飛揚地望著他們,瑟無比地問。

    崔崇志一言不發,他在等,等他們府上豢養的死士。

    終於,無數人影翻牆而出,宛若過江之鯽,好多好多,全都身穿黑衣,手持鋒利唐刀,最後竟將李浩他們一千多人圍了起來,粗略一算,約有兩千人。

    李浩一臉震驚地望著崔崇志,驚恐大叫:“崔崇志,你想幹嘛!”

    崔崇志忽然仰頭哈哈一笑,憋到現在的氣,終於可以釋放出來了,現在該換他瑟了,崔崇志指著李浩,大聲道:“只要今天你們全都死在這裡,誰還敢說我們崔氏謀反,只要不是謀反,其他罪名,我們都不在乎。”

    李浩臉上的驚恐之色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坏笑,李浩的表情變化讓崔崇志皺眉,崔崇志冷聲問:“死到臨頭了,你還笑得出來?”

    李浩嘿然一笑,忽然高聲道: “晉王殿下,你也看到了,崔氏已經公然造反了,我是不是可以行使我的便宜行事之權了?”

    一排手持鐵盾的玄甲兵往兩側散開,晉王李治騎著馬來到李浩身邊,滿臉憤怒道:“沒錯,崔氏公然謀反,本王親眼所見,李黜置使可放手施為!”

    “晉王!?”崔崇志和崔文泰見狀震驚莫名,原來晉王一直藏在人群之中,李浩為什麼要這麼做,用意已經很明顯了,他就是要行使那便宜行事之權,又不想落人話柄,坐實了崔氏造反的罪名,有晉王作證,比任何證據都有靠譜百倍,李浩之前咄咄逼人的表現其實是在演戲,就是在逼他們,在激怒他們,論演技,崔氏父子跟李浩比起來差遠了,論心機,他們也被李浩甩了八條街。

    崔崇志老臉之上忽然閃過一絲狠厲之色,咬牙冷聲道:“所有死士聽令,把晉王也殺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4:42
349章:崔氏之亡






    李浩聽到這句話後,雙眉一聳,轉頭看向身旁的晉王李治,晉王李治感覺到李浩在看自己,也轉頭看李浩,二人對視,晉王李治的表情很淡定,心中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尿尿。

    “那老癟三想殺你耶。”李浩挑了挑眉,道,“你就沒什麼感言要說嗎?”

    李治睜大眼望著李浩,茫然問:“我該說什麼?”

    李浩想了想,道:“如果實在沒什麼可說的,就說自己害怕唄。”

    李治想了想,問:“你會保護我吧?”

    李浩點頭:“那是當然。”

    李治:“那我還怕什麼?”

    李浩……

    李浩和李治的談話一個字不落地全都鑽進了崔崇志的耳朵裡,崔崇志快氣瘋了,這兩個傢伙都已經被包圍了,還這麼淡定,這不是他要看到的畫面,他希望看到李浩慌亂、驚恐、害怕之類的情緒,而不是在那風輕雲淡地聊天。

    “殺!把他們全都給我殺了!”崔崇志再也忍不住了,憤怒大喝,過度用力的喊叫,導致他捂著胸口咳嗽起來,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大火氣地大吼大叫,不岔氣才怪。

    那群死士倏然而動,揮舞這唐刀朝李浩他們的軍陣衝去。

    “下馬!結陣!”陳賓忽然大喝一聲,兩百玄甲兵紛紛下馬,跑到軍陣的最外圍,豎起盾牌,組成一個巨大的大圓圈,把一千左驍衛和李治李浩全部保護在裡面,長長的陌刀從盾隙之間伸出,在陽光下泛著森森寒光。

    滿場都是廝殺怒喝之聲,李治不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場面了,但臉色還是有點蒼白,玄甲兵殺人的畫面太慘烈了,簡直慘不忍睹,但他還是堅持要看,他要親眼看著這幫壞人伏誅,他覺得這樣才能對得起那些餓死的災民們。

    剛剛交鋒的時候,崔崇誌發現李浩只守不攻,不屑冷哼:“哼,想以區區一兩百的盾兵就守住我們崔氏精心培訓出來的兩千死士,簡直做夢。”

    然而,過了大概十分鐘,他發現不對勁了,因為那群死士根本就攻不進去,直到現在,李浩的盾兵似乎一個都未倒下,而他的死士已經死傷了五百多人了。

    “怎麼會這樣!”一旁的崔文泰瞪眼急叫起來,“這幫死士練了這麼多年,為何竟連區區兩百盾兵都打不過!”

    崔崇志皺眉沉吟了片刻,忽然道:“調護院,上弓手!”

    崔文泰朝後方高喝:“護院弓手們,上前禦敵!”

    一聲喊罷,院子偏門打開,從裡面衝出了三百多弓手,李浩騎在馬背上,越過眾人看到了弓手,皺眉冷聲道:“陳賓,他們出動了三百弓手!”

    陳賓點了點頭,揚聲高喝:“左驍衛出擊!”

    此言一出,所有盾兵全都拉開距離,盾牌與盾牌之間露出一米多的空隙,那群死士見有機可乘,全都往這這些空隙裡鑽來,然而左驍衛騎兵已經從無數空隙竄出,宛若洩洪之水,奔湧而出,一千騎兵忽然出擊,瞬間便將那幫死士沖得落花流水,騎兵出陣後,快速集合,直奔那幫弓手而去。

    那些崔氏的弓手們已經一輪拋射完成,無數羽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往李浩他們這裡落下。

    李浩早已拉著李治下馬,而無數玄甲兵則朝他們聚攏而來,有人豎著盾牌,有人舉著盾牌,形成一道堅實的盾牆,只聽見乒乒乓乓的聲響,數百羽箭被鐵盾全部擋掉,一支都未傷到人。

    崔崇志看到這一幕,頓時心頭一涼,李浩的這兩百盾兵太詭異了,那默契程度簡直驚人,然而他現在已經來不及驚嘆,因為左驍衛已經奔湧而上,將那三百弓手一陣衝殺,一個不留,遠距離,騎兵怕弓兵,如此近的距離,弓兵在騎兵面前跟稻草人沒啥區別。

    沒有了弓兵威脅,玄甲兵再次結陣,組成十幾個巨大鐵盾陣,衝入剩下的死士群中,橫衝直撞,形式完全就是一邊倒的屠殺。

    那群死士雖然抱著必死之心效忠崔氏,但人的內心總有恐懼,特別是看不到一點希望的時候,那種絕望的恐懼將會變得非常大,大到超過他們赴死的決心,於是死士開始四處奔逃,想要逃離這群魔鬼一樣的玄甲兵。

    左驍衛直接策馬追上那群逃跑的死士,全部殺死,一個不留。

    崔崇誌已經緩緩閉上眼,他知道,他們崔氏……完了。

    很快,兩千死士全都變成了屍體,死士嘛,本來就是用來作死的,不死怎麼叫死士。

    李浩翻身下馬,大步走到崔氏大宅門前,與崔崇志只隔兩米,崔崇志雙目緊閉,崔文泰和其他人則一臉憤怒地瞪著李浩。

    “不要有太多的情緒嘛。”李浩負手嘿笑,“你們當初參與謀反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的。”

    崔崇志緩緩睜開眼,冷冷道:“事已至此,你還來譏諷我們又有何意思呢?”

    “當然有意思啦。”李浩忽然斂起笑容,快速變臉,眸中凶光畢露,寒聲道,“因為你們該死!”

    “你…… ”崔文泰氣得想要說話。

    李浩卻搶先道:“謀反只是殺你們的一個藉口而已,我巴不得你們謀反,因為這樣我就能弄死你們。”

    崔崇志聞言雙眼一瞇,冷然道:“我崔氏好像與侯爺並無甚麼過結吧,為何侯爺如此恨我們。”

    “因為你們禍國殃民。”李浩冷哼道,“沒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的世家,你們這些世家又是怎麼壯大的呢,崔氏有多少田產,你心裡比誰都清楚。”

    崔崇志道:“那寫田產乃是我們崔氏數百年積累所得。”

    “放屁!”李浩冷冷道,“說這種鬼話,你自己信嗎,你們或許確實是積累所得,但田地傳承,哪有越傳越多的道理,你們強取豪奪,侵占田地,單憑這一點,我就不能不弄死你們。”

    崔文泰聞言瞪眼冷喝:“你這個瘋子,就為了一點田地,你就要致我們與死地,又不是佔了你家的田,你這個瘋子!”

    “呵呵,我若是瘋子,那你是什麼?吸血蟲?”李浩冷笑望著他,寒聲道,“一點田地?那是一點點嗎,農業乃國本,陛下為何實行均田制,為的就 讓大唐百姓都有田耕,都有飯吃,你們一個博陵崔氏就佔了萬頃良田,還有另外六個大士族各佔萬頃,再加上其他的士族,你們知道你們這些士族佔了多少田地嗎,大唐的田地都被士族佔去了四成,億萬百姓怎麼辦,喝西北風啊!”

    崔文泰被李浩一番搶白,氣得渾身直顫,然而他卻無言以對,李浩說的是事實。

    這時,崔崇志忽然冷冷道:“或許李縣侯你所說的是事實,不過李縣侯你別忘了,若沒有我們,就沒有大唐的今天。”

    “喲,這時候還想談功勞啊。”李浩挑眉道,“當初高祖起兵太原,確實是你們這些士族資援的功勞,你們不就是提供了點錢糧嘛,其實說白了,你們就是後勤,那些浴血沙場的將士們的功勞可比你們大百倍,你要比功勞,跟他們比去!”

    崔崇志冷哼:“大唐門閥士族何其之多,你今日動了我們崔氏,那便是與天下士族為敵。”

    “那又怎樣?”李浩挑眉傲然道,“他們能將我怎麼樣?”

    崔崇志咬牙冷冷道:“你會後悔的。”

    “是麼。”李浩緩緩抽出腰間的唐刀,悠然道,“我倒要看看我會怎樣後悔!”

    他話音剛落,刀鋒猛劃,崔文泰的人頭已經高高飛起,滾落在地,眼睛尚未閉上,眸中竟是驚恐和絕望之色。

    “啊……”後方崔氏之人見狀紛紛驚聲尖叫,嚇得全都縮進院中去了,偷偷往外看,均都面無人色。

    “文泰!”崔崇志失聲驚呼,丟開拐杖就跪伏在崔文泰的屍體旁,老淚縱橫。

    “你居然敢胡亂殺人!就算我們參與謀反,也該由刑部審理,你竟敢殺我孩兒!”崔崇志抬頭朝著李浩憤怒咆哮。

    “不好意思。”李浩挑眉冷冷道,“你們現在不是參與謀反,而是公然謀反,剛才你還要殺了晉王殿下呢,這裡有上千雙耳朵都聽見了,包括晉王自己。”

    崔崇志聞言一滯,無話可說了,李浩說的沒錯,他們對抗朝廷的緝捕,李浩有便宜行事之權,哪怕今日李浩將在場的所有崔氏人員全部屠殺,他都有辦法向皇帝交差。

    “你早就預謀好的,你故意讓我們公然對抗的。”崔崇志怒視李浩,咬牙切齒地說。

    “聰明,可惜明白的有點晚了,我就是想要親手殺了你和你的兒子,給你們這些門閥世家一個響亮無比的耳光。”李浩話剛說完,手起刀落,崔崇志的人頭咕嚕嚕地滾到了一旁,鮮血在府門前匯聚成流,那些躲在府門後偷看的崔氏人員再次發出一陣尖叫,許多人都被嚇哭了。

    李浩用力甩去刀上鮮血,還刀入鞘,轉身往回走,邊走邊道:“傳本黜置使令,將所有崔氏族人全部羈押,但有反抗者,就地格殺,查抄崔氏所有家產,匯總成賬,交由本黜置使過目。”

    “是!”所有左驍衛和玄甲兵齊聲領命,立刻開始行動,整個崔氏莊鎮到處都是哭嚎之聲,偌大家族一日崩塌,而所有人員都被誅連,如果不出意外,崔氏的直系成員都要被拉去砍頭,旁系的發配,女眷一律淪為官奴,這一點他們都知道,因為他們家族的人都讀過書。

    站在崔氏大宅門口,晉王李治激動得神情有點恍惚,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李浩竟真的以雷霆手段將崔氏給扳倒了,過了許久,他轉頭望向李浩,難以置信地問:“先生,傳承了數百年的博陵崔氏就這麼完了?”

    “嗯。”李浩點頭,“博陵崔氏完了,徹底完了。”

    李治愣了片刻,問:“那接下來咱們該做什麼?”

    “奏報陛下,肅清崔氏朝中黨羽。”李浩冷冷道,“他們在外面還有許多分散的族人,必須一併給解決了,斬草就要除根,這些門閥士族最是記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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