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開著房車回大唐 作者:醉臥花間.CS (已完結)

 
mk2258 2017-12-17 10:33: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2 262439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4:08
300章:遊俠陳松






    第二天一大早,李世民忽然駕臨東宮,嚴厲訓斥李承乾,並將那些陪李承乾飲宴嬉鬧的宮女和宦官杖斃,讓李承乾跪在那裡看著那群宦官和宮女被杖斃,以此來震懾李承乾,李承乾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宦官和宮女被打死在自己面前,這些人都因他而死,他卻無能為力,他沒有被震懾,他憤怒,他恨李世民,更恨張玄素,因為他認為這件事只有張玄素知道,肯定是張玄素不守承諾,去向李世民告密了。他恨李浩,所以要殺了李浩,他恨張玄素,他也想殺了張玄素。

    李世民將所有宦官和宮女的屍體都帶走了,威儀天下的天可汗也有草菅人命的時候,其實,宦官和宮女身在奴籍,在這個時代人的眼中,已經算不上是人了,即便是富戶人家打死了奴隸,交點罰款就能完事,更何況是李世民,這就是時代的製約,這也是李浩對大唐最不滿的地方。

    李承乾望著滿院的鮮血,臉色慘白,那些宦官和宮女的慘叫和求饒聲彷彿魔音一般在他腦海中繚繞,久久不絕。

    “殿下,你沒事吧。”稱心以為李承乾嚇壞了,過來替他批上衣裳。

    “張玄素!”李承乾咬牙切齒,面目猙獰地低吼,“你竟不守信諾,枉為人師,既然你不仁,就休怪孤不義了。”

    “殿下!你怎麼了?你不要亂來啊!”稱心見李承乾滿面猙獰之色,忽然覺得李承乾好陌生,好可怕,被他嚇到了。

    “放心!我有分寸。”李承乾叫來一個心腹侍衛,冷冷道,“讓賀蘭楚石來見我。”

    “是!”那個心腹侍衛領命而去,李承乾也返身回到房中。

    很快,賀蘭楚石來了,李承乾讓他進房,坐在書案前冷冷道:“賀蘭,你是我最信得過之人,今日之事,想必你也看到了。”

    “屬下……都看到了。”賀蘭楚石低頭,他知道李承乾現在心情很糟糕,所以也表現出一副默哀之相。

    李承乾緩緩道:“此事皆由張玄素而起,張玄素早已答應孤,不將此事上奏父皇,沒想到他竟出爾反爾,如此毫無信義之人,還配做孤之師嗎? ”

    賀蘭楚石順著他話,道:“回殿下,他不配,他該死。”

    “他的確該死!”李承乾忽然咬牙,面露獰色,道,“你不是說你認識很多江湖遊俠嗎,你找一個江湖遊俠去殺了他,記住,千萬不要露出馬腳。”

    “啊?”賀蘭楚石聞言驚呆了,他沒想到李承乾還真的要殺張玄素,震驚道,“殿下,他可是您……”

    “是孤的什麼?”李承乾目光陰冷地望著賀蘭楚石,道,“方才孤已說了,他不配做孤之師,你是耳聾了?還是想違逆孤的意志? ”

    “下臣不敢。”賀蘭楚石趕忙躬身道,“只是,殿下,若是此事敗露,後患無窮啊。”

    “所以!”李承乾冷冷道,“一定要做的干淨點,決不可露出馬腳,一旦出事,這 罪責,你來扛。”

    “啊?”賀蘭楚石再次驚呆,沒想到李承乾竟然如此直白地讓他去背鍋,這……太不要臉了。

    “殿……殿下……”

    “你怕了?”李承乾目光如炬,盯著賀蘭楚石,道,“孤之所以這般說,就是想讓你盡力將此事做到盡善盡美,張玄素一介腐儒,手無縛雞之力,殺他又有何難。”

    賀蘭楚石想想也是這麼回事,張玄素確實很好殺,只要派一個擅長刺殺的遊俠去,十拿九穩,不過,他還是害怕,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啊,事情若是敗露,他可是要掉腦袋的。

    李承乾這時忽然又道:“倘若當真人算不如天算,事情敗露了,你抗罪責,孤不會保你,但你的家人,孤會悉心照料,你有兩個兒子,將來等你的兩個兒子成人了,孤差不多也坐上皇位了,屆時孤會讓他們位列三公!光耀你賀蘭家門楣!”

    賀蘭楚石聞言渾身一顫,激動不已,李承乾開出的條件實在太優厚了,優厚到讓他無法拒絕,古人重名輕生,許多人投軍拋灑熱血,就是為了搏軍功光宗耀祖,然而最後成功者寥寥無幾。

    李承乾開出的這個條件太大了,一門雙公,那是什麼概念,即便是讓賀蘭楚石現在去死,他也心甘情願。

    “殿下,下臣一定將此事辦妥!”賀蘭楚石不再猶豫,慷慨應下,雖然李承乾給出瞭如此優厚的條件,但他還不會愚蠢到故意送死,換取那一門雙公的榮耀,自己作為李承乾最信任的心腹,只要熬到李承乾登基,他不僅會位封國公,還很有可能拜相,那將不僅僅是榮耀,還能大權在握,所以他要努力辦好這件事。

    賀蘭楚石從東宮出來後,直接去了永陽坊,永陽坊在長安城的最西南的角落裡,是長安城最蕭條的地方,雖說蕭條,但這也是對於長安而言,至少這永陽坊就比藍田縣城熱鬧一些。

    賀蘭楚石來到永陽坊後,進了一家客棧,叫做江湖客棧,這名字取得很不錯,江湖客棧,多有韻味,而這家客棧之所以叫江湖客棧,因為這家客棧只接待江湖遊俠,進門先露一手,不露一手免進,規矩很特別,也很有意思。

    江湖客棧還有一個很有意思的規矩,就是每月都會選出一個棧主,棧主在江湖客棧吃住全都免費,怎樣選棧主呢,自然是比武了,自從第一屆棧主出現後,每月的月末三天,棧主必須接受別人的挑戰,贏了繼續做棧主,輸了就換棧主,江湖客棧至貞觀元年開店,至今已有十五個年頭,棧主換了一個又一個,每一個棧主最多連任三個月,從沒有人連續做過四個月棧主,這也證明了江湖之大,才俊輩出,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不過,自從去年七月開始,江湖客棧來了一個二十四五歲的騷年,很拽,當場就挑翻了上一屆棧主,然後在江湖客棧住下,每天醉生夢死,一住就是一年,這一年裡,先後有四十多個高手前來挑戰,全部被他打敗了,而且從未有人在他手上撐過二十招,他也成了江湖客棧的神話,這人名叫陳松,不喝酒的時候看上去酷酷的,拽拽的,喝醉了之後,誰都不服,就扶牆,基本就是一灘爛泥,他要么不喝,要喝就爛醉。

    陳松每次喝醉,都會說一些囈語,說什麼:“我六歲練功,十五歲出任務,從未失手,為你赴湯蹈火這麼多年,就因為喝一次酒,誤了事,你說趕我走就趕我走,我是什麼?你的一條狗?我連狗都不如吧……”

    客棧的人聽了他的囈語後,都知道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從今年四月開始,已經沒人來找他挑戰了,因為大家都知道,那是自取其辱,客棧老闆更是將他奉若上賓,有求必應。

    賀蘭楚石剛進江湖客棧,就看到一坨爛泥似的陳松躺在大廳的板凳上睡覺,在他方圓一丈之內都沒有客人敢坐。

    見賀蘭楚石進門,老掌櫃趕忙迎了過來,道:“楚石,你來啦。”掌櫃叫做林銘,是賀蘭楚石的娘舅,賀蘭楚石經常到他這兒來。

    “舅舅。”賀蘭楚石很隨意地行了個禮,然後望向陳松,他不敢靠近,因為陳松太詭異了,就算爛醉如泥,睡得再死,也不能靠近,因為他在睡夢中也會本能地保護自己,一旦有人靠近,直接缺胳膊斷腿,他的劍從不離手。

    “他喝了多少?”賀蘭楚石問。

    “兩斤仙人釀。”林銘輕嘆道,“一大早就起來要喝酒,喝了兩斤後就在這裡睡到現在。”

    “能弄醒他嗎?”賀蘭楚石問。

    “弄不醒。”林銘搖頭,然後問,“你有事找他?”

    “有點小事。”賀蘭楚石道,“既然弄不醒他,那我就在這裡等吧。”他說完到一旁尋了個座位坐下,要了些酒菜,慢慢吃,慢慢等。

    而在客棧的外邊,此刻也有一個人在等,他就是陸雲,按照李浩的猜測,太子如果想要出手,肯定會尋找遊俠,因為他身邊無人可派,想要做的干淨利落,只能找遊俠出手,而想要聯絡遊俠,肯定要找賀蘭楚石,因為只有賀蘭楚石認識遊俠,所以就讓陸雲專門盯梢賀蘭楚石,然後就盯到這裡來了。

    陸雲在外面一等就是半天,實在無聊,就在對門的茶館坐下喝茶,順便要了點糕點,將近傍晚時分,陸雲看到賀蘭楚石面帶微笑從客棧出來,知道他估計已經選好遊俠了,便回去複命。

    接下來,李浩派陸雲穿上夜行衣去守在張玄素家,他估摸著那個刺客可能今晚就會行動,然而陸雲等了一夜,卻不見任何動靜,清晨時分,陸雲回來,將事情報知李浩,李浩不禁蹙眉,讓陸雲去休息,派朱瑞環喬裝一下,繼續去張玄素家盯著,保護張玄素的安全,一定不能讓張玄素被殺,畢竟李浩對於張玄素還是很看好的,感覺他跟魏徵有點像,很剛直的一個人。

    朱瑞環來到張玄素家盯著,很快,張玄素出門前往東宮,朱瑞環無法進去,只能在皇城外等著,張玄素在東宮一待就是一整天,直到日落時分才出東宮,等到他出皇城的時候,已經夜幕低垂,華燈初上。

    朱瑞環緊跟張玄素的轎子,不緊不慢地走著,忽然,朱瑞環看到前方有銀光晃動,心頭一驚,猛然加快腳步朝轎子衝過去,就在這時,一個玩具攤前竄出一個戴著鬼頭面具的人,身若疾風一般挺劍刺向張玄素的轎子,其速度之快,簡直驚人。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4:09
301章:肖像畫






    朱瑞環此刻距離張玄素的轎子約有一丈多遠,而那柄劍已經到了轎子跟前,他根本來不及阻擋,情急之下,他拔出唐刀,猛然朝對方擲出,唐刀好似利矢一般,朝對方激射而去。

    “當!”地一聲響,火星四射,對方為求自保,揮劍擊開唐刀,然後又要揮劍去刺轎子。

    而就在這時,屋頂之上忽然飛下一人,揮刀就向刺客砍落,招式簡單大氣,勢若開岳,來人是陸雲,不過他此刻黑巾蒙面,只露出兩隻眼睛,原來陸雲怕朱瑞環經驗不足,所以睡了一覺後就來悄悄地跟著張玄素,沒想到還真讓他趕上了,他若不出手,轎中的張玄素定無活理。

    “師父!”朱瑞環見狀興奮大叫,陸雲雖然臉上蒙著黑巾,但陸雲的武功路數他太熟悉了,一眼就認了出來。

    “當!”又一聲巨響,刀劍交碰,火花四射,在夜晚之中格外顯眼,陸雲和那刺客各自震退兩步。

    陸雲心中震驚,沒想到這個刺客的武功竟如此之高,自己方才忽然出手,力度和速度都十分完美,對方竟能接得住,而且還將他震退兩步,他如何不驚。

    “好功夫!”鬼面刺客讚了一聲。

    四個轎夫終於反應過來,嚇得驚叫四散,轎子被丟落在地,震得里面張玄素七葷八素,張玄素還不知道他已經從鬼門關前逛了一圈,氣惱地走出轎子,然後就看到周圍行人散盡,兩個人持兵對視,一個人黑衣蒙面,一人青衣鬼面。

    “何方妖人!竟敢在天子腳下作祟!”張玄素雖然是文弱之人,但身有浩然正氣,遇到如此場景,不僅沒有害怕,反而瞪眼呵斥。

    不遠處朱瑞環看得一陣狂汗,心想:“老頭兒,你剛剛差點死了你知道不,還叫個屁!”

    陸雲和鬼面刺客凝望對方,一動不動,張玄素叱聲喝叫: “城守何在!此處有賊人!”

    就在張玄素喝叫之時,陸雲已和鬼面刺客同時沖向對方,時間緊迫,城中守衛片刻將至,他們必須盡快解決對方,否則想要脫身便難了,不管是陸雲還是這個刺客,都不能暴露身份。

    刺客身份不能暴露,這可以理解,但陸雲的身份為何不能暴露呢?因為很多人都知道陸雲是李浩的人,一旦陸雲的身份暴露了,那麼就說明李浩參與了太子殺師事件,雖然是救張玄素,但沒有用,參與了就是參與了,李世民有足夠的理由懷疑這件事是不是李浩策劃的,所以陸雲在這次的行動中不能露臉。

    “乓乓乓……”刀劍交碰,聲音急促得好似鬧鐘鈴聲,這個比喻雖然有點搞笑,但他們的出劍和出刀的速度實在太快了,短短十秒的時間,二人竟各自出了二十多刀和二十多劍,而且他們都用出了自己的殺招,因為若不快速解決對方,城中守衛就要趕到了。

    “噗,噗”兩聲,血花飛射,陸雲在刺客持劍的右臂上狠狠割了一刀,劃開一道三寸多長的傷口,而與此同時,那刺客也一劍刺中了陸雲的大腿,入肉三寸多深。

    陸雲強忍疼痛,趁著對方右手受傷之際,一刀擊飛長劍,那刺客到底因為右手受傷,長劍拿捏不住,被彈飛出去,正好長劍飛向朱瑞環,朱瑞環伸手接住。

    那刺客丟了長劍,見陸雲揮刀攻來,立刻快步撤退,還好他退得快,陸雲一刀貼著他臉劈下,刀尖帶出的凌厲之風直接將面具切成了兩半,露出了他的臉,真是江湖客棧的棧主-陳松。

    陳松連退數步,蹦上了屋頂,陸雲想追卻發現右腿疼痛難忍,而這時,不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喝聲,城中守衛已然接近這裡了,陸雲氣悶咬牙道:“你去追他!我先回去!”說完猛地一竄,在一堵牆上用力一踏,飛起一丈多高,越過一道圍牆,消失不見。

    朱瑞環早已按照陸雲的吩咐去追趕那個刺客,就留下了瞠目結舌的張玄素站在那裡,很快,一大隊守城士兵衝了過來,看到驚愣的張玄素,一個校尉模樣的將軍上前問:“張大人?發生什麼事了?”

    張玄素也有點懵逼,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出轎子後只看到兩個人在那打鬥,後方還有個戴著大斗笠的人,還好他看清了陳鬆的臉。

    這時,那些原本逃散的轎夫都回來了,一個矮壯的轎夫滿面驚恐道:“兵爺們,不得了啦,有人要刺殺張大人!”

    “什麼?”張玄素和那個校尉聞言都大吃一驚。

    張玄素難以置信地問:“你確信是有人要殺老夫?”

    “大人,我明明白白地看到了!”那個轎夫叫道,“有個帶著獠牙鬼臉面具的人,拿著一柄劍朝轎子刺呢,幸虧天上跳下個拿刀的黑衣人,阻止了拿劍的,然後拿刀的就跟拿劍的打起來了……”

    這個轎夫口才有點差,不過他們勉強能聽懂,張玄素此刻的臉色很不好,想想自己剛才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有點後怕,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生平從未做過什麼虧心事,到老了還會遭人暗殺,而且是在長安城中遭遇暗殺,他先開始有點後怕,然後越想越氣,天子腳下竟有宵小作祟,他決定立刻就去太極宮奏報李世民。

    朱瑞環一路飛簷走壁追趕刺客,那刺客的輕功竟十分了得,追了許久之後,朱瑞環竟追丟了,他震驚了,自從他學藝以來,歷經了地域般的訓練,原以為自己已經十分了得了,然而這次他被打擊到了,對方負傷之下還能將他甩了,可見雙方差距還是很明顯的。

    但他轉念一想,此人幾乎和師父打成了平手,自己跟丟了似乎也不算什麼,於是朱瑞環釋然地回去了,朱瑞環這一點跟李浩很像,心大。

    朱瑞環回到太白樓的時候,李浩,陸雲還有林定坤都在房間裡,剛進門,李浩便問:“追上刺客了嗎?”

    朱瑞環搖頭:“跟丟了,對方輕功太厲害,我追不上。”

    李浩聞言震驚,賀蘭楚石這是從哪裡找來的殺手,居然這麼牛逼,不僅跟陸雲打了個平手,連朱瑞環都追不上,要知道,朱瑞環的輕功雖然還未大成,但放眼江湖之上,許多一流高手的輕功都比不上他了。

    “這殺手什麼來路?”李浩怔忡叫起來,“你們兩個人都沒抓住他?”

    陸雲腿部的傷已經包紮好,他伸腿坐著,蹙眉道:“對方來頭不簡單,我瞧他的劍法,似乎與我師父的劍法同出一脈。”

    “哦?”李浩聞言一驚,忙問,“他也是鬼谷派的?”

    “不知道。”陸雲嘆道,“據我所知,我師父只有一個師兄,那就是你師父,而我師父只收了三個弟子,分別是於師姐,我,還有胡師妹,至於你師父有幾個弟子,我就不太清楚了。”

    “難道是我師父的徒弟?”李浩聞言一陣懵逼,那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嗎?不過他想想又覺得不對,如果是自己的師兄,那麼至元真人應該告訴自己的,嗯,看來得把那個刺客逮住,親自問一問,反正鬧出這麼大動靜了,李世民肯定會命令全城戒嚴,那個刺客逃不出長安城。

    張玄素深夜造訪太極宮,被太極宮守衛攔住,張玄素硬闖,鬧出很大的動靜,然後負責戍守長安城的秦瓊也來求見李世民,他和張玄素的目的自然一樣。

    太極宮守衛見秦瓊居然來了,知道事情不小,立刻派人去通報,過了許久,李世民傳令,讓秦瓊和張玄素於甘露殿覲見。

    二人來到甘露殿後,將張玄素遇刺之事說了出來,李世民聞言震怒,立刻命令秦瓊帶領右武衛戒嚴全城,同時傳來畫師,讓畫師按照張玄素的描述畫出刺客的肖像,全城通緝。

    隔日一早,長安城的所有城門還有告示牌都貼上了通緝令,還配有陳松畫像,李浩對李世民的反應速度很滿意,帶著林定坤去看通緝令,看到通緝令後,他臉直抽抽,這特麼也叫肖像畫,太特麼抽象了,估計跟本人能有三分相似就不錯了。

    李浩回到太白樓,取出畫紙和鉛筆,讓陸雲描述陳鬆的模樣,他則開始速寫,速寫完畢,給陸雲看了看,陸雲驚嘆,沒想到李浩還有這麼一手神奇本領,這畫的太好了,不過,還是不大像,陸雲又指出了臉型鼻子和眼睛上的幾個不同點,李浩改了改,完美,至少跟陳松本人有八分相似了。

    李浩拿起速寫肖像看了看,然後拿出打火機點燃,燒掉,陸雲見狀驚呼:“畫得這麼好,為何燒掉?”

    “因為……”李浩嘿嘿一笑,“我要在皇上面前將他畫出來。”

    下午時分,李浩入太極宮求見李世民,李世民宣見,李浩行禮之後,緩緩道:“陛下,微臣聽聞昨晚左庶手張玄素大人遇刺了。 ”

    “你消息還挺靈通啊。”李世民心情不大好,抬眼看了看李浩,問,“說吧,來找朕有何事?”

    “微臣給陛下送一件禮物。”李浩說著拿出一張紙,舉過頭頂。

    許廉過去接了過來,轉呈給李世民,李世民看了一眼,頓時渾身一震,雙眼睜得陡圓,失聲驚呼:“這是你畫的?”

    只見這張紙上畫得竟是一張李世民全身像素描,畫上的李世民手持一柄已然出鞘的寶劍,目光專注地望著手中的寶劍,旁邊還配有詩文:“英明神武天可汗,拔劍四顧心茫然。”

    沒錯,這是一張拍馬屁的畫。

    “沒想到啊。”李世民激動道,“詩狂你竟還擅長畫道,像,畫得太像了!”

    “陛下。”李浩拱手笑嘻嘻道,“微臣也是看到通緝令上的畫像後,忽然技癢,臨時畫了一幅畫,贈與陛下,順便拍拍陛下的馬屁。”

    李世民聞言忽然眸中靈光一閃,高聲道:“來人,速傳左庶手張玄素甘露殿覲見!”

    李浩一聽這話,低頭得意一笑,成了,這就是他此次來的目的之一,另外一個目的嘛,就是要提醒一下張玄素,最近得罪了誰。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4:10
302章:廢儲之言






    “詩狂。”李世民道,“既然你如此精通畫道,那待會等張庶手來了後,讓他向你描述刺客的長相,你畫出來,可行?”

    “微臣遵旨。”李浩暗喜一揖,就等你這句話呢。

    李世民大喜,趕緊派人搬來畫案和筆墨紙硯,李浩卻道:“陛下,筆墨紙硯可以撤去,微臣自帶了紙筆。”,他說完取出一個黃紙包和一疊白紙,放在畫案上。

    李世民見狀疑惑問:“紙是有了,筆呢?”

    “回陛下,筆在這紙包裡。”李浩說著打開紙包,露出一堆黑乎乎的東西,竟是七八塊木炭。

    “這是筆?”李世民離得太遠,看不清,只看見那東西黑乎乎的,跟小煤塊一樣,反正絕對不是筆。

    “是的,陛下。”李浩道,“這是木炭,可以做筆,微臣稱之為炭筆。”

    “哦?有意思。”李世民聞言露出滿臉笑容,道,“看來詩狂又要向朕展示新奇的東西了,這木炭還能做筆?朕倒是第一次聽說。”

    李浩想了想,道:“陛下若是不信,微臣可立刻作畫一幅。”

    “好,立刻就畫一幅,就畫……”李世民轉頭四處看了看,指著許廉,道,“就畫許廉吧。”

    許廉趕忙激動跪下:“老奴叩謝皇恩浩蕩。”

    “起來起來。”李世民心情大好,催促道,“詩狂,現在就畫吧。”

    “遵命。”李浩鋪開畫紙,放在畫案上,開始畫起來,由於沒有畫板,低頭作畫比較累,所以他選擇了速寫,免得畫太久脖子累。

    僅僅幾分鐘,李浩丟開木炭,拱手道:“陛下,微臣畫好了。”

    “這麼快?”李世民原本還想打個盹的,沒想到李浩這麼快就畫好了,趕忙讓許廉呈上來。

    許廉走過去時低著頭,不敢看畫,這是規矩,呈遞東西,一定要讓皇帝先過目,然後他才能看,否則就是大不敬。

    許廉高舉著李浩的畫來到龍案前,將畫呈給李世民,李世民接過來一看,頓時雙眼一亮,哈哈笑道:“好你個李詩狂,你到底還私藏了多少技藝,這果真畫得惟妙惟肖啊!來,許廉,你看看。”他說著就把畫遞給許廉。

    許廉接過來一看,頓時渾身一顫,畫得果然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而且就是他剛才站在李世民身邊的那副模樣和神態,一絲不差。

    “這……這……”許廉驚訝無比,脫口讚道,“簡直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陛下!”

    李世民笑呵呵地捋鬚點頭:“許廉此言甚妥,就是神乎其技。”

    李浩趕忙頷首道:“陛下謬讚了,畫技小道,不足掛齒,況且,微臣的這種畫法頂多算是技,還算不上藝,畢竟匠氣太濃,毫無意境可言,難登大雅。”

    “哈哈,詩狂謙虛了。”李世民笑呵呵地擺手,其實他也感覺李浩說得對,畫作並不是越像越好,要有意境,不過,李浩的畫,單從技術這方面來講,放眼天下絕對是無人可比的。

    許廉準備把自己的畫像還給李世民,李世民不接,道:“你自己的畫像,你留著吧,找個精工巧匠裝裱一番,以後傳與你侄兒,等詩狂死後,這幅畫說不定就價值連城了。”

    李浩聞言眉毛直抽抽,他發現李世民真是越來越不會說話了,說話的時候能過一過大腦嗎,就算不過大腦,過一過小腦也好啊,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好嗎,什麼叫等我死了,咒我呢?

    過了將近一個時辰,張玄素終於屁顛屁顛地來了,進殿山呼拜禮之後,李世民率先開口道:“張庶手,此次傳喚你來,是讓你再次描述出那個刺客的模樣,李浩會按照你的描述將刺客畫出來。”

    “啊?”張玄素轉頭疑惑看了李浩一眼,滿面狐疑道,“李浩會作畫?”

    李世民笑了笑,擺手道:“不要疑惑,詩狂的畫朕見識過,畫得非常好,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你快點描述吧。”

    “遵命。”張玄素雖然不太相信李浩會作畫,但李世民既然這樣說了,他也不好違逆,只能向李浩描述起來。

    李浩並沒有急著作畫,而是仔細聽他全部說完,這才拿起木炭畫起來,很快,畫成了,李浩拿起畫展示給張玄素看,問:“張大人,刺客可是這等模樣?”

    張玄素看到畫後,目瞪口呆,愣了片刻後激動地指著畫,道:“對,就是他!就是這個人!一模一樣!”

    李世民聞言趕忙道:“快,呈上來讓朕瞧瞧。”

    許廉將李浩做的畫呈給李世民,李世民接過來一看,畫的是一個年輕人,看起來不會超過二十五歲,樣貌十分普通,屬於那種掉在人群裡半天都找不出來的那種。

    李世民拿著畫看了片刻,忽然抬頭問:“詩狂,可否多畫幾張?”

    “遵命。”李浩頷首領命,伏首又連畫十幾張,脖子和胳膊都酸痛了,沒有畫板果真不行啊。

    李世民見李浩不斷地揉脖子和肩膀,也知道李浩累了,等李浩畫完第十五張的時候,李世民抬手道:“詩狂,可以了,就這麼多吧。”

    “是,陛下。”李浩拱手。

    “許廉,待會你將這些畫送到大理寺,讓他們將這些畫張貼於長安各大城門之上,多出來的幾張貼在城中,朕就不信,那刺客此次還能跑得了,哼!”李世民忽然面色轉肅,冷冷道,“竟敢在長安城中行刺朝廷命官,膽子不小,朕抓到那刺客後,一定讓刑部嚴刑拷問,揪出幕後指使之人。”

    李浩這時忽然道:“陛下,查案之道,微臣雖然不精,但也略知一二,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不妨試著從其他方面著手,縮小嫌疑範圍。”

    “哦? ”李世民聞言雙眼一亮,攤手道,“詩狂有何高見?”

    “高見不敢當,愚見倒是有一個。”李浩不急不緩道,“既然暫時無法抓獲刺客,那我們不妨從殺人動機去考慮,張大人為何被刺殺?”

    “這個朕何曾沒想過。”李世民鬱悶道,“可張庶手一向廉潔剛直,從未做過什麼虧心之事,自然也沒什麼仇家,根本不可能 仇殺,若是其他因素,就更不可能了。”

    李浩搖頭道:“殺人不是小事,殺朝廷命官更是大事,會有相當大的風險,歹人派刺客冒著巨大風險刺殺張大人,一定與張大人有莫大之仇,否則這一切根本說不通。”

    李世民聞言蹙眉沉吟了片刻,問:“張玄素,你老實交代,自己當真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回陛下。”張玄素撲通跪倒在地,慷慨激昂道,“微臣這些年來一直任職東宮,與朝中同僚素無來往,何來仇家?”

    李浩皺眉問:“張大人,你在東宮任職期間,有沒有得罪東宮裡的人?”

    “絕對沒有!”張玄素聞言堅定搖頭,道,“老夫任職東宮,一向言行從禮,從不與人發生糾葛,唯有前幾日……”

    他差點就說漏嘴,把前幾天罵李承乾的事說出來,還好及時止住了,李世民聞言卻是知道他要說什麼,忽然,李世民神色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麼,但他內心瘋狂抑制這個念頭,不讓自己去想,但越是如此,他越覺得自己的猜想是對的,張玄素對於秦瓊告狀的事情不知道,但李世民卻一清二楚。

    李浩觀察到了李世民的表情變化,心中暗喜,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雖然沒能提醒到張玄素,但卻提醒了李世民,不錯不錯,這就是他的最終目的。

    “朕忽感身子不適,二位卿家都退下吧,朕要歇息片刻。”李世民忽然扶著額頭,揮手讓他們告退。

    張玄素和李浩無奈,紛紛告退。

    李浩和張玄素剛出甘露殿,李世民忽然對許廉招了招手,許廉會意,湊到李世民跟前,李世民低聲道:“你派隱元衛去東宮探一探,朕懷疑……這次的刺客,是承乾派的。”

    “啊?”許廉聞言震驚了,身子有點發顫,太子派人刺殺自己的老師?這尼瑪要出大事啊。

    “還愣著做什麼。”李世民瞪眼低叱,“快去!”

    “是!”許廉趕忙頷首領命,屁顛屁顛地退下了。

    皇城之外,林定坤在不遠處等著,李浩走了過去,林定坤問:“侯爺,成了嗎?”

    “嗯。”李浩微笑點頭,“走,回太白樓等好消息吧。”

    林定坤大喜,待李浩翻身上馬後,林定坤牽馬往太白樓走去。

    當天下午,許廉來找李世民匯報:“陛下,據隱元衛密探奏報,這次刺殺張玄素的行動,果然是太子策劃,這是太子親口說出來的。”

    “混賬東西!”李世民聞言目露凶光,咬牙切齒地將一隻琉璃盞直接砸得粉碎,高聲道,“傳朕旨意,命衛國公,趙國公,梁國公,鄭國公,翼國公,英國公,盧國公……即刻進甘露殿覲見!”

    小半個時辰後,李世民所傳喚的諸位國公全都來了,在甘露殿中分文武兩排站立。

    眾人山呼行禮後,李世民滿面陰雲道:“今日傳喚諸卿來,乃為商議一件關係到我大唐江山社稷的大事,前日,東宮左庶手張玄素遇歹人行刺,朕派人查探,最後得知,策劃此次刺殺行動的人,竟是太子。”

    此言一出,滿殿皆驚,所有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即便秦瓊程咬金還有李績早就預料到,但還是吃驚不已,他們沒想到李浩的計劃竟真的成功了。

    見眾臣不言,李世民繼續道:“太子近年來背行離德,屢教不改,越發昏聵,如今還弒殺恩師,天理難容,所以朕打算廢去李承乾太子之位,諸卿有何意見,儘管說來。”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4:10
302章:廢儲之心






    “詩狂。更新最快”李世民道,“既然你如此精通畫道,那待會等張庶手來了後,讓他向你描述刺客的長相,你畫出來,可行?”

    “微臣遵旨。”李浩暗喜一揖,就等你這句話呢。

    李世民大喜,趕緊派人搬來畫案和筆墨紙硯,李浩卻道:“陛下,筆墨紙硯可以撤去,微臣自帶了紙筆。”,他說完取出一個黃紙包和一疊白紙,放在畫案上。

    李世民見狀疑惑問:“紙是有了,筆呢?”

    “回陛下,筆在這紙包裡。”李浩說著打開紙包,露出一堆黑乎乎的東西,竟是七八塊木炭。

    “這是筆?”李世民離得太遠,看不清,只看見那東西黑乎乎的,跟小煤塊一樣,反正絕對不是筆。

    “是的,陛下。”李浩道,“這是木炭,可以做筆,微臣稱之為炭筆。”

    “哦?有意思。”李世民聞言露出滿臉笑容,道,“看來詩狂又要向朕展示新奇的東西了,這木炭還能做筆?朕倒是第一次聽說。”

    李浩想了想,道:“陛下若是不信,微臣可立刻作畫一幅。”

    “好,立刻就畫一幅,就畫……”李世民轉頭四處看了看,指著許廉,道,“就畫許廉吧。”

    許廉趕忙激動跪下:“老奴叩謝皇恩浩蕩。”

    “起來起來。”李世民心情大好,催促道,“詩狂,現在就畫吧。”

    “遵命。”李浩鋪開畫紙,放在畫案上,開始畫起來,由於沒有畫板,低頭作畫比較累,所以他選擇了速寫,免得畫太久脖子累。

    僅僅幾分鐘,李浩丟開木炭,拱手道:“陛下,微臣畫好了。”

    “這麼快?”李世民原本還想打個盹的,沒想到李浩這麼快就畫好了,趕忙讓許廉呈上來。

    許廉走過去時低著頭,不敢看畫,這是規矩,呈遞東西,一定要讓皇帝先過目,然後他才能看,否則就是大不敬。

    許廉高舉著李浩的畫來到龍案前,將畫呈給李世民,李世民接過來一看,頓時雙眼一亮,哈哈笑道:“好你個李詩狂,你到底還私藏了多少技藝,這果真畫得惟妙惟肖啊!來,許廉,你看看。”他說著就把畫遞給許廉。

    許廉接過來一看,頓時渾身一顫,畫得果然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而且就是他剛才站在李世民身邊的那副模樣和神態,一絲不差。

    “這……這……”許廉驚訝無比,脫口讚道,“簡直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陛下!”

    李世民笑呵呵地捋鬚點頭:“許廉此言甚妥,就是神乎其技。”

    李浩趕忙頷首道:“陛下謬讚了,畫技小道,不足掛齒,況且,微臣的這種畫法頂多算是技,還算不上藝,畢竟匠氣太濃,毫無意境可言,難登大雅。”

    “哈哈,詩狂謙虛了。”李世民笑呵呵地擺手,其實他也感覺李浩說得對,畫作並不是越像越好,要有意境,不過,李浩的畫,單從技術這方面來講,放眼絕對是無人可比的。

    許廉準備把自己的畫像還給李世民,李世民不接,道:“你自己的畫像,你留著吧,找個精工巧匠裝裱一番,以後傳與你侄兒,等詩狂死後,這幅畫說不定就價值連城了。”

    李浩聞言眉毛直抽抽,他發現李世民真是越來越不會說話了,說話的時候能過一過大腦嗎,就算不過大腦,過一過小腦也好啊,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好嗎,什麼叫等我死了,咒我呢?

    過了將近一個時辰,張玄素終於屁顛屁顛地來了,進殿山呼拜禮之後,李世民率先開口道:“張庶手,此次傳喚你來,是讓你再次描述出那個刺客的模樣,李浩會按照你的描述將刺客畫出來。”

    “啊?”張玄素轉頭疑惑看了李浩一眼,滿面狐疑道,“李浩會作畫?”

    李世民笑了笑,擺手道:“不要疑惑,詩狂的畫朕見識過,畫得非常好,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你快點描述吧。”

    “遵命。”張玄素雖然不太相信李浩會作畫,但李世民既然這樣說了,他也不好違逆,只能向李浩描述起來。

    李浩並沒有急著作畫,而是仔細聽他全部說完,這才拿起木炭畫起來,很快,畫成了,李浩拿起畫展示給張玄素看,問:“張大人,刺客可是這等模樣?”

    張玄素看到畫後,目瞪口呆,愣了片刻後激動地指著畫,道:“對,就是他!就是這個人!一模一樣!”

    李世民聞言趕忙道:“快,呈上來讓朕瞧瞧。”

    許廉將李浩做的畫呈給李世民,李世民接過來一看,畫的是一個年輕人,看起來不會超過二十五歲,樣貌十分普通,屬於那種掉在人群裡半天都找不出來的那種。

    李世民拿著畫看了片刻,忽然抬頭問:“詩狂,可否多畫幾張?”

    “遵命。”李浩頷首領命,伏首又連畫十幾張,脖子和胳膊都酸痛了,沒有畫板果真不行啊。

    李世民見李浩不斷地揉脖子和肩膀,也知道李浩累了,等李浩畫完第十五張的時候,李世民抬手道:“詩狂,可以了,就這麼多吧。”

    “是,陛下。”李浩拱手。

    “許廉,待會你將這些畫送到大理寺,讓他們將這些畫張貼於長安各大城門之上,多出來的幾張貼在城中,朕就不信,那刺客此次還能跑得了,哼!”李世民忽然面色轉肅,冷冷道,“竟敢在長安城中行刺朝廷命官,膽子不小,朕抓到那刺客後,一定讓刑部嚴刑拷問,揪出幕後指使之人。”

    李浩這時忽然道:“陛下,查案之道,微臣雖然不精,但也略知一二,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不妨試著從其他方面著手,縮小嫌疑範圍。”

    “哦? ”李世民聞言雙眼一亮,攤手道,“詩狂有何高見?”

    “高見不敢當,愚見倒是有一個。”李浩不急不緩道,“既然暫時無法抓獲刺客,那我們不妨從殺人動機去考慮,張大人為何被刺殺?”

    “這個朕何曾沒想過。”李世民鬱悶道,“可張庶手一向廉潔剛直,從未做過什麼虧心之事,自然也沒什麼仇家,根本不可能 仇殺,若是其他因素,就更不可能了。”

    李浩搖頭道:“殺人不是小事,殺朝廷命官更是大事,會有相當大的風險,歹人派刺客冒著巨大風險刺殺張大人,一定與張大人有莫大之仇,否則這一切根本說不通。”

    李世民聞言蹙眉沉吟了片刻,問:“張玄素,你老實交代,自己當真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回陛下。”張玄素撲通跪倒在地,慷慨激昂道,“微臣這些年來一直任職東宮,與朝中同僚素無來往,何來仇家?”

    李浩皺眉問:“張大人,你在東宮任職期間,有沒有得罪東宮裡的人?”

    “絕對沒有!”張玄素聞言堅定搖頭,道,“老夫任職東宮,一向言行從禮,從不與人發生糾葛,唯有前幾日……”

    他差點就說漏嘴,把前幾天罵李承乾的事說出來,還好及時止住了,李世民聞言卻是知道他要說什麼,忽然,李世民神色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麼,但他內心瘋狂抑制這個念頭,不讓自己去想,但越是如此,他越覺得自己的猜想是對的,張玄素對於秦瓊告狀的事情不知道,但李世民卻一清二楚。

    李浩觀察到了李世民的表情變化,心中暗喜,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雖然沒能提醒到張玄素,但卻提醒了李世民,不錯不錯,這就是他的最終目的。

    “朕忽感身子不適,二位卿家都退下吧,朕要歇息片刻。”李世民忽然扶著額頭,揮手讓他們告退。

    張玄素和李浩無奈,紛紛告退。

    李浩和張玄素剛出甘露殿,李世民忽然對許廉招了招手,許廉會意,湊到李世民跟前,李世民低聲道:“你派隱元衛去東宮探一探,朕懷疑……這次的刺客,是承乾派的。”

    “啊?”許廉聞言震驚了,身子有點發顫,太子派人刺殺自己的老師?這尼瑪要出大事啊。

    “還愣著做什麼。”李世民瞪眼低叱,“快去!”

    “是!”許廉趕忙頷首領命,屁顛屁顛地退下了。

    皇城之外,林定坤在不遠處等著,李浩走了過去,林定坤問:“侯爺,成了嗎?”

    “嗯。”李浩微笑點頭,“走,回太白樓等好消息吧。”

    林定坤大喜,待李浩翻身上馬後,林定坤牽馬往太白樓走去。

    當午,許廉來找李世民匯報:“陛下,據隱元衛密探奏報,這次刺殺張玄素的行動,果然是太子策劃,這是太子親口說出來的。”

    “混賬東西!”李世民聞言目露凶光,咬牙切齒地將一隻琉璃盞直接砸得粉碎,高聲道,“傳朕旨意,命衛國公,趙國公,梁國公,鄭國公,翼國公,英國公,盧國公……即刻進甘露殿覲見!”

    小半個時辰後,李世民所傳喚的諸位國公全都來了,在甘露殿中分文武兩排站立。

    眾人山呼行禮後,李世民滿面陰雲道:“今日傳喚諸卿來,乃為商議一件關係到我大唐江山社稷的大事,前日,東宮左庶手張玄素遇歹人行刺,朕派人查探,最後得知,策劃此次刺殺行動的人,竟是太子。”

    此言一出,滿殿皆驚,所有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即便秦瓊程咬金還有李績早就預料到,但還是吃驚不已,他們沒想到李浩的計劃竟真的成功了。

    見眾臣不言,李世民繼續道:“太子近年來背行離德,屢教不改,越發昏聵,如今還弒殺恩師,天理難容,所以朕打算廢去李承乾太子之位,諸卿有何意見,儘管說來。”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4:11
303 章:收服陳松(上)






    整個甘露殿一片安靜,只剩李世民的聲音在迴響,最後連迴響聲都沒了,靜得落針可聞。

    “怎麼都不說話了?”李世民皺眉沉聲,“都說話啊,啞巴了嗎?”

    眾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把目光全都聚在了魏徵和長孫無忌的身上,為啥眾人都看向他們二人,因為他們二人牛逼嗎?並不是。

    魏徵是錚臣,看到李世民做錯事了,噴兩句,看到太子做錯事了,噴兩句,膽子很大,連李世民都敢罵,可以這麼說,他是在場官員之中膽子最大的,所以大家覺得這種敏感問題,應該由魏徵帶頭髮表意見。

    至於長孫無忌,他是太子黨,這個滿朝野的人都知道,他還是太子的親舅舅,他跟太子的關係根本不是什麼秘密,他也該第一個發表意見。

    不過魏徵卻沒有說話,站在那裡盯著長孫無忌的後背看,一動不動,面無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其實魏徵不傻,相反,他很聰明,對於朝事看得透徹,儲位之事,不是他能參與的,這是李世民的逆鱗,不能碰。

    李世民可以為了一個明君的名頭而忍受著被他罵,但絕不容許別人參與爭儲,誰敢越雷池一步,迎接他的將是雷霆之怒。

    不過李世民今日一反常態,主動提出廢儲,在別人看來,李世民是把雷池的防線給拆除了,但魏徵知道,並沒有,李世民只不過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而已,待他清醒過來的時候,肯定會後悔,到時候估計會拿個小本本把所有支持廢儲的人名記下來。

    其實李世民現在狀態跟魏徵猜想的差不多,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他既想廢儲又不想廢儲,很矛盾,強大的怒意不斷告訴他自己,一定要廢儲,為了堅定這個決心,他招來這些重臣,問詢他們的意見,希望他們能堅定自己的決心,不過這些重臣個個都是老狐狸,一聽說要廢儲,全都不吭聲了。

    李世民等了半天,見沒人答應,便開始點名:“輔機,廢儲一事,你如何看?”

    長孫無忌緩步出列,躬身道:“陛下,臣想問,太子殺師一事,可有確鑿證據?”

    李世民虎著臉道:“沒有確鑿證據,朕會決定廢儲嗎?”

    “那臣想看看證據。”

    李世民懵逼,皺眉道:“此事乃密探聽太子親口所說,是人證,但密探身份不可透露,所以無法讓你看證據。”

    長孫無忌聞言沒有多說什麼,默默歸列,李世民又點名:“魏徵,你平常話最多,今日怎麼不說話了?”

    魏徵出列道:“陛下,儲君乃一國之本,不可輕言廢之,望陛下三思。”

    李世民又蹙眉,尼瑪,老子是讓你們來給我堅定廢儲信心的,怎麼都幫著太子說話,繼續問:“房喬,對於廢儲一事,你有何高見?”

    房玄齡道:“陛下,臣以為茲事體大,當從長計議。”

    得,一個個都是老狐狸,各種耍太極。

    李世民不開心,又連問數人,差不多都是這樣的回答,包括秦瓊李績還有程咬金三人,他們也沒有支持廢儲,但也不說反對,反正就是不明確態度,畢竟李績和程咬金可是很聰明的,秦瓊雖然比較耿直,但看到大家都是這種態度,他又怎麼會當這個出頭鳥呢。

    眾位老狐狸,阿不,眾位朝中重臣都不表態,李世民也很煩躁,偏偏日後還要倚重他們,又不能對他們發火,只能讓他們都回去了。

    就在李世民召見眾臣的時候,李浩已經帶上朱瑞環和林定坤來到了江湖客棧。

    現在長安城全面戒嚴,只許進,不許出,就連剛準備回國的吐蕃使者都被擋了回來,可見守衛是多麼森嚴,不過李浩也知道,這可不是長久之計,時間長了,必會導致民怨,不過現在李世民正在氣頭上,也沒人敢去勸。李浩之所以主動去給李世民畫刺客肖像畫,就是想把陳松困在長安城裡,這樣他就有機會拿下陳鬆了,這樣的一個高手,他必須想辦法招攬過來。

    李浩知道賀蘭楚石來過江湖客棧,猜想那個刺客應該就在江湖客棧內,所以就來江湖客棧轉轉,李浩並不知道陳鬆的具體信息,甚至連陳鬆的名字都不知道,但他有肖像畫啊,進去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剛進門就受到了阻攔,一個長得又高又壯的彪形大漢擋住了他們,這大漢是真的很彪形,身高將近一米九,那胳膊,估計得有李浩的大腿粗,胸口全是黑乎乎的胸毛,要多彪有多彪,在這個時代,簡直就是小巨人。

    李浩抬頭看了他一眼,露出友好的微笑:“這位鐵塔一般的仁兄,別擋道。”

    彪形大漢發出破鑼一般的聲音:“江湖客棧,只接待遊俠。”

    “嗯?”李浩挑眉,“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是遊俠?”

    彪形大漢道:“你滿身綾羅綢緞,穿的不像遊俠。”

    李浩呵呵一笑:“誰規定遊俠不能穿綢緞的?”

    “那就請三位露一手。”彪形大漢懶得與他爭執,直接讓李浩他們露一手。

    李浩笑嘻嘻問:“如何露一手?”

    彪形大漢道:“推動某三步。”

    李浩聞言連連挑眉坏笑:“我手勁有點大喲。”

    “用你最大的力氣推某。”彪形大漢拍了拍胸脯,自信滿滿道,“看你這麼瘦弱,能推動某一步,便讓你們入客棧。”

    “好吧。”李浩咂了咂嘴,原本想讓這大漢吃個虧的,但想想還有正事,就別惹事了,伸手在大漢胸口隨意一推,那大漢連退三步。

    大漢一臉震驚地望著李浩,李浩聳了聳肩,道:“正好三步,我們可以進去了。”說完就準備帶著林定坤還有朱瑞環往裡走。

    “等一下!”彪形大漢一移身,又擋在了他們面前。

    李浩見狀皺眉,不悅問:“還有啥事兒,不會還有什麼考驗吧!”

    “不是。”大漢黝黑的臉有點發紅,道,“剛才某沒準備好,你重推一次。”

    “啥玩意兒?”李浩瞪眼高叫,“逗我們玩兒呢?”

    “抱歉,請重推一次。”大漢低下頭,估計他也很少做這種違心的事。

    “好吧好吧。”李浩不耐煩擺手,問,“現在準備好了嗎?”

    彪形大漢趕忙紮穩了馬步,點頭道:“來吧!”

    李浩抬手用力一推,這一次他用出了不小的力氣,只見那大漢噔噔噔直退,根本止不住身體,最後重重地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悶哼,然後他就流鼻血了。

    這一次,他的眼神變得更加震驚,當初陳松入客棧的時候,也沒這麼大的力氣,沒想到這看起來年輕文弱的少年郎竟有如此神力,他怎能不震驚。

    此刻客棧裡的其他客人也看到了這一幕,也紛紛吃驚不已,正好今天是二十七號,明天就是挑戰棧主的日子了,眾人紛紛猜想,這三人會不會是打算來挑戰陳松的。

    掌櫃林銘是個活泛人,自然看出了李浩他們是高手,趕忙樂顛顛地迎了上來,一疊聲道:“抱歉,抱歉,怠慢客官了,怠慢了,不過這是小店的規矩,進門露一手。”他說話間指向一個牌子,李浩轉眼望去,果然看到一塊大木牌上面寫著幾個字-“進門露一手”。

    “還真有這麼奇怪的規矩啊。”李浩睜大眼睛,隨即卻露出笑容,道,“不過我喜歡,很有武俠風。”

    “客官喜歡就好。”林銘道,“我乃本店掌櫃,姓林,三位可喚我為林掌櫃,不知三位是要住店還是打尖?”

    李浩想了想,道:“住店吧,嗯,先吃一頓再說。”

    “好嘞。”林掌櫃聞言大喜,又問,“三位要三間房嗎?”

    李浩搖頭道:“兩間房吧,先住十天。”

    林掌櫃點頭:“好,兩間房,十天,定金一百文。”

    李浩取出一枚銀珠遞給他,很裝逼地說:“不好意思,沒帶銅錢,只有銀子。”

    “額……”林掌櫃愣了片刻,為難道,“客官,銀子不太好使啊。”

    確實,唐朝並不時興用銀子為貨幣,只有上流社會人群之間才用白銀和黃金,百姓交易還是以銅錢為主,當然啦,如果是黃金,百姓也認可的,因為黃金在任何時代都是好東西。

    李浩見他居然不喜歡銀子,很不高興,又抓了三枚銀珠塞給他,問:“這下好使了嗎?”

    “好使了,好使了。”林銘連連點頭,這四枚銀珠加起來有一兩多了,怎麼說也好使了。

    李浩挑眉:“那就安排酒菜吧。”

    “好嘞,三位客官隨我上樓。”林掌櫃說著就將他們往樓上引。

    二樓大廳沒什麼人,李浩隨便尋了一張桌坐下,道,“把你們店最好的菜每樣來一份就好了,酒也要最好的。”

    “好嘞!”林銘聞言開心得直點頭,就準備離開。

    李浩叫了聲:“等一下,有件事想向你打聽一下。”

    林銘趕忙道:“客官有話儘管問。”

    李浩從懷裡取出一張紙,展開示與掌櫃看,問道:“林掌櫃可認識這個人?”

    林掌櫃看得一愣,他之所以愣,是被畫技給驚到了,這是一張素描,已經接近黑白照片的水準了,他怎能不驚訝,畫上畫的正是他們客棧的棧主陳松。

    李浩見他發楞,打了個響指,道:“魂兮歸來!”

    林掌櫃果然回魂了,笑瞇瞇道:“我知道了,三位是來挑戰我們江湖客棧的棧主的,是不是? ”

    李浩他們三人一臉懵逼,棧主?啥玩意?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4:12
304章:收服陳松(下)






    看到李浩他們滿面懵逼之色,林掌櫃又是一愣,訝問:“三位不知道嗎?”

    “我們該知道什麼?”李浩眨巴著眼望著林掌櫃。

    “那我與三位說說咱們客棧的另一個規矩。”林掌櫃頓時來了興趣,道,“咱們客棧呀,自設立時起,便只接待江湖遊俠,但凡第一次進客棧之人,必須露一手,以證明自己的武藝,咱們客棧另一個規矩便是,每月都會選出一位棧主,棧主可以在本店免費吃住。”

    “哇,還有這等好事!”朱瑞環聞言頓時蠢蠢欲動,“我要做棧主。”

    “做棧主不是那麼容易的。”林掌櫃道,“選棧主的方式很簡單,既然都是江湖兒女,當然是比武決定,每一任棧主,在月末三天的時候,必須接受來自其他遊俠的挑戰,最後贏了,便連任棧主,若是輸了,則退位讓賢。”

    “那這跟我畫上這個人有什麼關係?”李浩問,“莫非他是你們的棧主?”

    “正是。”林掌櫃不急不緩道,“此人名叫陳松,連任我們客棧的棧主已經一年了。”

    “哦?陳松?連任一年的棧主?” 浩聞言頓時來了興趣,“看來此人武藝非凡啊。”

    “自是不凡。”林掌櫃道,“在陳松之前,從未有人連任過四次。”

    “這麼難?”李浩驚嘆一聲,忽然發現話題扯得有點遠,趕忙問,“那陳松現在在客棧中嗎?”

    “在的。”林掌櫃道,“不過他這兩天沒出過房門,即便是飯菜,也是我送到他房門口。”

    “有點反常呀。”朱瑞環聞言摸著下巴沉吟。

    “是有點。”林掌櫃緩緩道,“這陳松嗜酒,以前每日都喝得醉醺醺的,酒不離手,不過最近已經有三天沒跟我要酒了。”

    李浩微蹙眉頭,若有所思道:“你再仔細跟我說說這陳鬆的具體情況,事無鉅細,把你所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這個……”林掌櫃聞言露出為難之色。

    李浩見狀掏出一塊青銅令牌,在林掌櫃眼前晃了晃,冷冷道:“大理寺查案,請配合調查,不然你這客棧恐怕開不久了。”

    “啊!”林掌櫃聞言嚇了一跳,趕忙諾諾連聲,“小人說,小人把知道的全說出來,官爺息怒,息怒。”

    李浩暗暗得意,他這令牌,其實是鴻臚寺的令牌,跟大理寺令牌很像,但上面的字不同,李浩用手指擋住鴻臚二字,難道還怕林掌櫃扳開他手指查驗不成。

    林掌櫃老老實實地將他所知道的陳松情況都告訴了李浩,包括陳松喝醉後的酒後話也說了出來。

    李浩聽完後輕聲嘆道:“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啊。”

    林掌櫃小心翼翼地問:“敢問官爺,這陳松……犯了什麼事?”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李浩擺手道,“今天傍晚時分,你找個機會將他趕走,本官要帶人捉拿他,你也不想你的客棧被波及吧。”

    林掌櫃聞言臉色陡變,道:“官爺,若是他賴著不走,那可如何是好?他武藝如此之高……”

    “這個你不必擔心。”李浩緩緩道,“你只需告訴他,就說大理寺派人來查他了,他定不敢再住在這裡了,之後的事情,就與你無關了。”

    “多謝官爺,多謝官爺。”林掌櫃說著從袖袋裡掏出一枚小金稞子,塞到李浩手中,滿面堆笑道,“官爺拿好,別嫌少,官爺們當差辛苦,買點小酒喝喝。”

    “這怎麼好意思呢。”李浩還是第一次被別人行賄,有點小激動,嘴裡說著不好意思,手上已經把金子收進了袖中,蒼蠅腿也是肉啊,不貪財怎麼當首富呢。

    李浩他們在客棧中一頓吃喝,然後便出了江湖客棧,並沒有在此住宿,因為沒那必要了,林定坤回去喊陸雲,李浩和朱瑞環就在客棧對面的茶館裡等,太陽落山之前,陸雲來了,看他走路穩健,渾然不像腿部受傷的樣子,不過只有李浩才知道,陸云其實是硬扛著而已,他親自替陸雲處理的傷口,自然清楚,那麼深的劍傷,不休養十幾二十天是不可能痊癒的。他這次之所以喊陸雲來,是要震懾陳松,免得雙方動武,又要一番周旋,到時候若是被城中守衛發現,那就麻煩了,李浩堅信,能靠嗶嗶解決的事情,盡量不動手,多累啊。

    陸雲剛進茶館坐下喝了一口茶,朱瑞環忽然興奮低叫:“出來了,出來了。”

    李浩他們趕忙閃身來到茶館的門邊,悄悄朝江湖客棧門口望去,果然發現陳松背著行囊從客棧大門出來,戴著一個大斗笠低頭向北行去。

    “二逗眼力不錯,戴著斗笠都能認出來。”李浩誇了朱瑞環一句,道,“二逗你去跟著他,記住,別跟太近,免得被發現。”

    “好嘞。”朱瑞環興奮應了聲,便快步走出門去。

    陸雲忽然道:“我也去吧。”

    李浩聞言蹙了蹙眉,擔憂地問:“你的腿……”

    “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陸雲淡然說了聲,邁開大步便去追上朱瑞環。

    望著他們二人離去,林定坤問:“侯爺,我們幹嘛?”

    “先喝茶。”李浩笑了笑,道,“等天黑了再說。”

    夜幕降臨,夜市已起,不過永陽坊的夜市並不怎麼熱鬧,夜市才進行了半個時辰,茶館便只剩李浩和林定坤兩個客人了,這時掌櫃過來微笑歉然道:“二位客官,實在對不住,我們要打烊了。”

    “好,我們也該走了。”李浩說著朝林定坤使了個眼神。

    林定坤摸出幾枚銅錢遞給掌櫃,二人走出茶館,一路循著陸雲留下的標記尋去。

    夜半時分,陳松睡在白雲客棧的柴草房裡,旁邊就是馬厩,很臭,但他並不在意,身為一個劍客,一個殺手,他經歷過許多非人的磨難與訓練,這點臭味對他來說真的算不了什麼。

    夜已經深了,但陳松毫無睡意,他在想自己該怎麼辦,如今長安城戒備森嚴,一隻蒼蠅都別想飛出去,想要逃出去,是不可能了,既然只能待在長安城中,那麼該如何隱藏下去,一直隱藏到風頭過去。

    就在這時,陳松忽然驚坐而起,他聽到外面有動靜,有人進後院了,趕忙拿起行囊衝出柴房,院牆腳下站著一個青衫少年,正咧著滿口白牙對著他笑,笑得有點壞,還有點賤。

    陳松二話不說,趕忙縱身躍上屋頂,剛上屋頂,腳還未站穩,一柄唐刀迎面斬下,勢大力沉,而且迅疾如風,他趕忙將整個身子往後仰去,頭朝下,往地面落去。

    李浩見狀也是一陣驚呼,這樣摔下,必然是頭先著地,就算這屋子很矮,那也死定了。

    然而李浩真的低估陳鬆了,只見他快落地之時,雙手猛然撐地,用力一彈,人已躍起,穩穩站定,不過,他右臂的衣袖卻已被血水染紅,顯然剛才用力過猛,傷口崩開了。

    陳松面朝李浩,右腳緩緩退後一步,白天來到這裡的時候,他已經仔細觀察過了這裡的環境,後方有一株樹,通過那株樹,可以上酒樓的屋頂,但他忽然又收住了腳,因為他聽到後方也有人走來了。

    陳松緩緩轉身,只見一身黑衣的陸雲和林定坤從兩個方向走來,在距他一丈之處停下了腳步。

    “是你!”陳松看到陸雲,一眼就認出來是那晚跟自己對拼的蒙面人。

    “是我。”陸雲淡然點頭,攤手指著李浩,道,“我家侯爺想見你。”

    “侯爺?”陳松轉頭蹙眉看向李浩,渾身處於警戒狀態。

    李浩沒有立刻跟陳松交談,而是望向陸雲,問:“陸雲,酒樓裡的人都睡了嗎?”

    “都睡了。”陸雲道,“每個房間都吹了迷香,睡得比豬還死。”

    “那就好。”李浩滿意地點了點頭,往前走了幾步,在陳松面前四尺處站定,滿面微笑道,“自我介紹一下,我乃藍田縣侯李浩,字詩狂。”

    “你就是李浩?”陳鬆的語氣有點驚訝。

    “喲,你還聽說過我呀!”李浩聞言眉飛色舞道,“怎麼樣,我的名氣是不是很大。”

    李浩這賤兮兮的模樣讓陳松直皺眉,他絲毫沒有放鬆警惕,冷冷問:“你為何要抓我?為了領賞嗎?”

    “領賞?笑話。”李浩冷笑,“皇帝的那點賞賜,說實話我還真瞧不上,還有,我要糾正一點,我不是來抓你的,我是來招攬你的。”

    “招攬我?哼,就憑你?”陳鬆的語氣很輕蔑,讓人很不爽。

    不過李浩本著禮賢下士的原則,笑道:“先不要這麼瞧不起人嘛,來,咱們打個賭,你若贏了,我放你走,你若輸了,你以後做我的手下,聽我差遣,如何?”

    陳松也無路可選,便問道:“要如何打賭?”

    李浩轉頭四處看了看,發現院牆腳下有兩塊青磚,大的是一塊完整青磚,小的只有小半塊,他走過去將兩塊青磚拿過來,笑嘻嘻道:“咱們就用這兩塊青磚打賭,你猜,這兩塊青磚同時從同樣的高度丟下,哪一塊先落地?”

    “自然是大的先落地了。”陳松毫不猶豫地回答。

    李浩一臉坏笑地問:“你確定?答錯了可要愿賭服輸喲。”

    陳松冷冷道:“自然確定,你休想詐我。”

    “好,那我可要丟了喲。 ”李浩雙手拿起青磚,高高抬起,保持兩塊青磚一樣高,依舊一臉坏笑地望著陳松。

    “丟!”陳松沉喝。

    李浩兩手同時鬆開,只見兩塊青磚同時落下,“噗”地一聲,同時掉落在地,連落地的聲音都只有一聲。

    “這……怎麼可能!”陳松目瞪口呆。

    李浩笑呵呵地撿起青磚,丟給陳松,道:“你檢查一下,免得說我做了手腳。”

    陳松伸手接過青磚,翻來覆去的查看,發現沒有任何異樣,就是最簡單的青磚,他也學著李浩的模樣,把兩塊青磚舉起到同樣的高度然後丟開,“噗”,依舊是同時落下,他不信,再試,還是同時落下,他一連試了七八次,每次的結果都一樣,陳松忽然都有點懷疑人生了。

    “怎麼會這樣!”陳松失魂落魄地望著手中的青磚。

    李浩笑瞇瞇地問:“怎麼樣,是要愿賭服輸還是要耍懶皮?要不……咱們這次打賭不算,重新打一次賭。”

    “不必了。”陳松丟開青磚,神色漸漸恢復如初,淡淡道,“我愿賭服輸,以後做你的手下,替你奔走。”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4:12
306章:吐蕃再次求親






    巴蘇陀回到明德門前,見到葛爾東贊,葛爾東贊問:“國師可探得消息了?”

    巴蘇陀的面色不太好,沉聲道:“大相,咱們好像被騙了。”

    “被騙?”葛爾東贊蹙了蹙眉,問,“為何忽然這麼說,誰騙我們?”

    “李浩。”巴蘇陀咬了咬牙,氣憤道,“那根本不是什麼唐皇特使,我親耳聽到他稱呼李浩為老大,應該是李浩的人。”

    “什麼?”葛爾東贊聞言渾身一震,腦子快速翻轉,過了片刻後,他忽然揮手,“走,回四方館。”

    吐蕃使者去而復返,鴻臚寺卿汪寧接到這個消息後立刻報與李世民,李世民雖然困惑,卻也沒多留意,道:“他們願意留,便讓他們留下吧。”

    葛爾東贊在房間中閉目靜坐,巴蘇陀和他面對面地坐著,過了許久,葛爾東贊忽然睜開眼,沉聲道:“此事當火速禀報贊普,雖然我們誤中李浩奸計,不是什麼光彩事,但不能耽誤了 普的大事,重新提親勢在必行,不過需要贊普的國書。”

    “大相所言甚是。”巴蘇陀點頭道,“實在不行的話,咱們便將李浩欺騙我們之事告訴唐皇。”

    “萬萬不可。”葛爾東贊抬手道,“萬事講證據,咱們沒有證據,不可輕言此事,否則惹怒了唐皇,求親之事就難了,需知,李浩可是唐皇寵臣,咱們只不過是外人,孰輕孰重,唐皇心中自然清楚。”

    “還是大相想得周到。”巴蘇陀扺掌點頭稱讚。

    李浩他們順利地出了長安城,在城南十里處的柳樹坡等了將近兩個時辰,程咬金終於帶著一眾親隨來了,見面之後,程咬金一巴掌就重重地拍在李浩肩膀上,笑哈哈道:“哈哈哈,臭小子,有你的,我果然沒看錯你,說讓太子殺師,他果然就殺師了,嗯,我現在很期待你什麼時候扳倒太子啊。”

    “快了,快了,最多兩年。”李浩一臉嫌棄地撥開程咬金的鹹豬手,使勁地揉肩膀,其實他現在已經不太怕程咬金的重手了,不過每次拍得雖然不太疼了,但總會發麻,他揉肩的動作有點誇張,就是在暗示程咬金,別特麼再拍我了,不過程咬金似乎不太懂他的暗示呢。

    這時,陳咬金身後的一個親隨走了過來,滿臉的絡腮鬍子,皮膚黝黑,臉上還有兩道刀疤,但李浩從他的眼睛就可以看出,是陳松。

    “少爺。”陳松行了個禮,取下頭盔,摘去滿臉的絡腮鬍子還有假刀疤。

    “出來了就好。”李浩滿面微笑地拍了拍陳鬆的肩膀,一定要裝作一個好領導的模樣嘛,人心就是這樣收買的。

    然而陳松卻撥開李浩的手,撣了撣肩膀,李浩瞬間石化,尼瑪,這嫌棄的動作幾個意思,為何如此熟悉?好像幾秒鐘之前自己也做過差不多的動作呢。

    程咬金在一旁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起來:“臭小子,你新收的這個手下……嘿嘿,很有性格啊。”

    “要你管。”李浩朝他翻了個大白眼,鬱悶轉身,高聲道,“走,回家!”

    陳咬金滿面笑容地目送李浩離開,望著李浩的背影,他的眼中充滿了期待,李浩再一次向他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他現在已經為自己當初的選擇而感到慶幸了。

    “將軍,咱們現在回城嗎?”一個親隨上前問。

    “回啥城?”陳咬金瞪大眼道,“咱們說是出來打獵的,不打點獵物回去,我老程這張老臉往哪擺,改天就要有人笑話老子了,說老子箭箭虛發,打獵空手而回!走!打獵去!”

    李浩回到家後,一家人都出來迎接,其熱融融,李明達最是開心,上前恭敬地朝李浩行了一個禮後,就緊跟著李浩,李浩到哪,她便到哪,李明達跟一般的孩子不同,她不會耍脾氣,不會鬧性子,不會撒嬌,她看上去就像個小大人,特懂事,李浩也喜歡她跟著,左手拉著李明達,右手扶住圖蘭朵,就要回屋。

    “扶我幹什麼,我武功那麼好還用你扶?”圖蘭朵還是那麼不解風情,甩開李浩的手,大咧咧地往大廳走。

    回到大廳,李浩堅持要聽胎聲,這才三個月,哪有什麼胎聲,圖蘭朵不肯,李浩堅持要聽,最後圖蘭朵沒辦法,只能讓他聽。

    得知家中一切安好,李浩這才放心,特地讓杜洪請了兩個郎中,長住府上,每天替圖蘭朵診脈,以防萬一。

    處理好了家中事,李浩便將自己關到書房裡開始想事情,自然是想如何對付吐蕃使者的事情,按照他的猜想,葛爾東贊得知事情真相後,必然大怒,他這種聰明人,應該有點自負,知道自己被騙了,怎能不生氣,估計會將此事捅到李世民那裡,屆時李世民肯定大怒,估計會懲罰自己,畢竟自己影響了李世民的計劃,在李世民看來,這次的聯姻是國策,誰都不可以阻擾,否則就是他的敵人。

    根據自己的猜想,李浩準備了一系列的自救措施,最好的方法,就是要立功,如何立功,獻寶啊,李浩喚來杜洪,問他雜交水稻的成長情況,杜洪的匯報讓他驚喜,雜交水稻剛剛收割完,二次留種並沒有影響產量,一畝田產了將近八百斤(相當於現代的1280斤)。

    “看來是變異成功了,已經突破留種的限制了。”李浩興奮地搓了搓手,趕忙道,“趕緊挑選二十斤精良稻種出來,我有大用!”

    “是!”杜洪趕忙領命而去。

    這雜交水稻的稻種來得太及時了,只要將這玩意獻給李世民,李世民還會責怪他嗎,明顯不會,這是什麼啊,糧食啊,巨額產量的糧食啊,關中的水土和氣候不適合種水稻,都能有如此高的產量,若將這稻種傳至嶺南道,那不得逆天!大唐乃農業國家,以農為本,這個時代的科技如此落後,百姓沒什麼追求,能吃飽穿暖就足夠了,就安穩了,雖說現在的大唐已經蠻強盛的了,但還是會有掙扎在溫飽線上的特困戶,只是多少的問題罷了。哪位君王會嫌自己的國家太強盛呢,越強盛越好,以防後代出現不爭氣的敗家子孫,咱底子厚,足夠他們多敗上一段時間,況且,也不可能代代都是敗家皇帝吧。

    至於李屏被封公主的事,李浩壓根都不用愁了,吐蕃都已經悔婚了,難道還有臉再次求親?就算再次求親,李世民能答應?那不是拿天可汗消遣嘛。

    李浩這次注定猜錯了,事情並沒有按照他猜想的方向發展,李浩在家中等了大半個月,他一直派人盯著長安的動靜,始終沒聽說吐蕃使者求見李世民,他忽然覺得事情有點不大對勁了,沒道理啊,葛爾東贊怎麼可能沒動靜。

    李浩坐在家中又苦思了好幾天,忽然驚覺,他知道葛爾東讚的計劃了,拍桌大叫:“大事不好,快備官服!我要上朝!”

    今天是小朝會的日子,平常李浩基本不會去的,但這次不同,他錯誤地估計了葛爾東讚的反應,已經錯過了二十天的時間,現在,他一定要搶在葛爾東讚的前面向李世民求親,現在李屏掛著文成公主的名頭,李浩必須向李世民求親,而不是李道宗,而他也知道葛爾東讚為何一直沒有反應了,因為葛爾東贊正在等松贊乾布的國書。

    就在李浩騎著獅子驄進入長安城的那一刻起,小朝會已然開始了,先商議兩件國事,然後黃門來報,吐蕃大相祿東贊求見。

    李世民聞言擺手:“宣!”

    “宣吐蕃大相祿東贊覲見!”

    未過多久,葛爾東贊快步走進兩儀殿,站在殿心向李世民躬身行禮:“吐蕃大相葛爾東贊拜見大唐皇帝聖顏!”

    葛爾東贊連聖顏二字都用上了,顯然已經抱定了死不要臉拍馬屁的決心,一定要求親成功。

    “吐蕃大相免禮。”李世民見這次祿東讚的語氣格外恭敬,挺開心,揚聲問,“大相此次未經鴻臚寺通報,忽然求見朕,不知是有何要事? ”

    祿東贊躬身謙卑道:“回陛下,葛爾東贊受讚普所託,代贊普向陛下賠罪。”他說罷就跪倒在地,深深叩首,以頭觸地。

    李世民驚訝莫名,趕忙道:“大相快請起,貴國贊普為何忽然又要請罪?”

    祿東贊並沒有起身,而是跪著說道:“回陛下,葛爾東贊剛剛收到贊普來信,說他所請的那位測算國運的異士乃是一個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贊普被他妖言迷惑,向大唐悔婚,此乃大錯之舉,特命葛爾東贊代他向陛下請罪。”

    不得不說,祿東贊確實是個人才,辦起事來章法分明,他明明就是來再次求親的,但他先不提求親,進門先下跪請罪,放低姿態,他也知道,李世民身為天可汗,最重虛名,虛榮心強,讓他虛榮心小小地滿足一下,事情就好辦了。

    “竟是這般……”李世民聞言不禁嘆道,“貴國贊普當真太不小心了。”

    葛爾東贊附和道:“誠然如此,贊普年輕,不及陛下眼光深遠,倘若贊普有陛下這等如炬神目,任何妖人都會無所遁形。”

    得,葛爾東贊是徹底打算不要臉了,這馬屁拍得……太明顯了,一干朝臣聞言紛紛嗤之以鼻,沒想到堂堂吐蕃贊普之下第一人居然如此不要臉,太沒節操了。

    倘若李浩在此,他會非常佩服祿東贊,果真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難怪葛爾東贊能在歷史上留下如此濃墨重彩的一筆。

    李世民明知道祿東贊是在拍馬屁,但還是很開心,抬手道:“大相請起,朕不怪罪便是了。”

    “多謝陛下!”葛爾東贊緩緩起身,從懷裡取出國書,道,“皇帝陛下,葛爾東贊特帶來贊普國書,我吐蕃贊普為了彌補過錯,願加十萬貫聘禮,請求迎娶大唐文臣公主為後。”

    眾臣聞言紛紛驚呆,李世民也愣了,他們現在知道了,原來這才是祿東贊此次覲見的真正目的,沒錯,吐蕃就是想再次求親。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4:13
307章:祿東讚的計策






    殿中一時間很安靜,靜得有點可怕,眾臣紛紛看向李世民,只見李世民的臉色不斷變幻,最後他雙眉緩緩皺起,怒容滿面道:“松贊乾布……是在拿朕消遣嗎?”

    稱呼直接由“貴國贊普”變成了直呼姓名,可見李世民確實生氣了,而且很生氣。

    “皇帝陛下息怒。”祿東贊躬身道,“贊普絕無消遣陛下之意,當我家贊普得知自己被江湖術士欺騙時,比陛下此刻還要憤怒千萬倍,因為迎娶大唐公主乃是讚普畢生夙願,贊普因此將那江湖術士千刀萬剮,讓其受盡折磨而死,以此來彌補他對吐蕃和對大唐犯下的過錯。”

    祿東讚的口才很贊,明明就是他們自己的鍋,他卻編造出了一個江湖術士,把鍋全甩給一個不存在的人,最後還把他們自己說成受害者,當然啦,大唐也是受害者,如此一來,兩個受害者不是更應該親近親近嗎。

    祿東贊在吐蕃朝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靠的不僅僅是他的權勢,這一張嘴更是無人能敵,此刻李世民聽到他這番話,竟也神奇地神色轉和了幾分,道:“將國書呈上。”

    近侍趕忙過去接過祿東贊手中的國書,呈遞給李世民,李世民展開看了一眼,又遞給近侍,道:“念吧。”

    “是。”近侍接過國書,朗聲誦念起來。

    國書中,松贊乾布深刻檢討了自己所犯下的錯誤,誠心向李世民賠禮道歉,姿態放得很低,並表達了欲與大唐和平共處的美好願望,最後提出迎娶大唐公主的請求,加五萬貫聘禮。

    可以說,為了迎娶文成公主,松贊乾布也是蠻拼的,既道歉,又追加聘禮,五萬貫對吐蕃來說可不是小數目,自從上次從國庫之中取出五十萬貫後,吐蕃國庫已經所剩無幾了,這五萬貫已經是松贊乾布的老底了。

    李世民的心情好轉了許多,能讓松贊乾布這囂張的傢伙發國書道歉,這還是第一次,要知道,松州之戰時,松贊乾布的國書怎麼寫的,說要殺了李世民,然後霸占他的國土和公主,這一前一後簡直天壤之別啊。

    “貴國贊普的誠意,朕已知。”李世民沉默了許久緩緩開口,“貴國贊普的再次求親,朕會與眾臣好好商議……”

    祿東贊聽到李世民說話的語氣,心頭一鬆,李世民的氣終於消了,就在這時,黃門忽然來報:“啟奏陛下,藍田縣侯李浩太極宮外求見!”

    祿東贊聞言頓時心頭一緊,李浩這個時候來幹什麼,又來破壞他的娶親計劃?

    “哦?詩狂來了?”李世民聞言雙眉一挑,露出滿臉微笑,同時,他心中也很好奇,李浩中途忽然來面聖,肯定是有事,於是他沉聲道,“宣!”

    “宣藍田縣侯李浩覲見!”

    過了許久,李浩穿著一身官袍大步走進兩儀殿,在殿心站定,朝李世民躬身行禮:“微臣李浩拜見吾皇天可汗聖顏,願吾皇千秋萬載,一統天下。”

    眾臣又是一陣鄙夷的眼神,來了一個比祿東贊更不要臉的,祿東贊也是一臉懵逼地望著李浩,他以為自己拍馬屁已經很厲害了,但沒想到李浩更厲害。

    李世民是第三次聽到李浩這句話了,愣了愣後,笑呵呵道:“詩狂免禮,詩狂此次見朕,定是有事求朕吧?”

    李浩頷首:“陛下英明睿智,如皓日當空,微臣的任何心思在陛下面前都無所遁形,微臣對陛下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祿東贊已經目瞪口呆,活這麼大歲數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不要臉的人,太特麼不要臉了,自己跟他比起來簡直弱爆了。

    “好了好了。”李世民聽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抬手打斷李浩,道,“詩狂你有什麼事就說吧。”

    “是。”李浩拱手道,“陛下,微臣想向陛下求親,迎娶文成公主。”

    “什麼!”此言一出,李世民闃然一驚,眾人也是目瞪口呆,原來李浩是來截胡的。

    祿東贊內心狂叫:“果然!他果然是來破壞我們迎娶公主計劃的!”

    不待李世民回話,祿東贊便搶先道:“大唐皇帝陛下,凡事都該講究先來後到,這親事,是葛爾東贊先提的,而且國書此刻就在陛下手中。”

    李浩淡然一笑,道:“陛下,微臣也有求親婚書。”他說罷忽然從懷中取出一張折疊好的紙,高高舉起。

    李世民給了近侍一個眼神,近侍下去將李浩手中的紙呈遞給李世民,李世民展開一看,頓時雙眉擰起,這是一張婚書,而且是李道宗和李浩雙方簽訂的婚書,上面有他們二人的親筆簽字,而且日期是八月二十四,正好是吐蕃悔婚後的幾天,這是李浩前段時間和李道宗補籤的一份婚書,就是為了防止李世民腦子一發熱,把李屏嫁給其他的什麼什麼國主。

    李浩想用這份婚書告訴李世民,論先來後到,老子在前面。

    李世民的臉色漸漸變得很難看,抬眼看了看李浩,李浩可以看到他目光像要吃人,因為李浩居然敢阻礙他的計劃,上次李浩只是勸勸,這次居然直接想來截胡,李世民怎能不惱火,還好李世民沒發作,強忍怒火沉聲道:“朕已經打算將文成公主嫁給吐蕃贊普松贊乾布了,詩狂你就莫要摻和了。”

    李浩聞言皺了皺眉,看來這婚書對李世民來說沒什麼制約力啊,沒關係,李浩淡然道:“陛下,微臣為了迎娶公主,有聘禮要獻上,此聘禮很大!很大!很大!”他一連說了三個很大,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李世民聞言心中一動,李浩曾獻過許多次寶,每一次都能讓李世民震驚,而且每一次都是利國利民的好東西,李浩這次居然用了三個很大來形容,可見這次他又要獻寶了,而且還是一件大寶。

    他終於忍不住心中好奇,問:“詩狂,你的聘禮有多大?”

    李浩道:“比微臣以往所獻的……都要大!而且大很多。”

    李世民聞言頓時心動了,比以往所獻的都要大?而且大很多?這是什麼概念,反正他現在還沒答應祿東贊呢,先看看李浩的寶物再做決定也不遲呀,不過可不能在這裡看,寶物啊,怎麼能讓祿東贊這種外人知道呢。

    於是李世民道:“你們二人當真讓朕很為難,此事暫且不議,容日後再議吧。”

    祿東贊聞言一驚,他是個聰明人,一眼就看出來李世民是被李浩所說的聘禮打動了,他心中也很好奇,李浩所說的聘禮到底是有多牛逼,連坐擁萬里河山的李世民都會心動,但他現在也沒空去想這些,他已經感覺到危機了,想要再爭取一下,可李世民已然揮手道:“詩狂,祿東贊,你們都退下吧。”

    祿東贊無奈,只能和李浩雙雙退下。

    二人出了兩儀殿,對視了一眼,李浩滿面微笑,自信滿滿,祿東贊神色淡然,雖說李浩的忽然截胡讓他有點措手不及,但他打定了主意,既然自己不能成功,他也絕對不能讓李浩成功,你愛攪和是吧,那就把這潭水攪得更渾吧。

    祿東贊回到四方館,擺下宴席,邀請天竺、格薩、大食、霍爾、真臘五國使者前來進宴,吐蕃國力強盛,祿東贊又盛名遠播,他的邀請,五國使者自然不會拒絕,全都欣然赴宴。

    宴至中途,祿東贊見氣氛挺好,舉觴道:“各位,葛爾東贊今天很開心,沒想到我們贊普悔婚之後,今日再次求親,唐皇居然應下了,許諾將文成公主嫁給我們吐蕃贊普。”

    眾人聞言頓時不開心了,因為他們也是受各自的國王差遣,前來求親的,因為大唐現在是最強大的國家,那些邦國認為唐人的血脈都高人一等,於是為了混到大唐血脈,並且為了在其他國家面前顯擺,娶大唐公主就成了一種時尚,許多國家紛紛派使者前來求親,眼前這個五個國家的使者,都是來求親的,然而李世民卻全都婉言拒絕了,這讓他們很沮喪,求親失敗,哪有臉回去見他們的國王,於是他們就一直賴在大唐,公款吃喝玩,反正長安這麼好玩,比在他們國內有意思多了。

    可祿東贊這貨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人家因為沒求到公主而沮喪呢,他來往人家傷口撒鹽,壞人!

    沒想到祿東讚說完那句還不夠,繼續說道:“今日葛爾東贊還看到了大唐文成公主的畫像,啊呀,那簡直彷若聖女一般聖潔,不似人間姿色,你們一輩子都不可能見過如此傾國傾城之姿,而她將成為我們吐蕃贊普的女人,哈哈……”

    嘚瑟兩個字怎麼寫,看現在的葛爾東讚的樣子就知道了。

    五國使者紛紛拉下了臉,他們看出來了,祿東贊這次邀請他們赴宴,就是為了在他們面前顯擺,故意氣他們呢,根本沒安好心。

    祿東贊繼續氣他們:“葛爾東贊聽說諸位向唐皇求親都未成功啊,哈哈,沒關係,再接再厲嘛,多去求幾次,說不定就成了呢,哈哈……”

    “啪”地一聲,黑黝黝的天竺使者忽然把筷子往案上一拍,瞪眼怒喝,“不吃了!告辭!”說罷起身就走。

    其他使者見狀也紛紛起身離去,都不向祿東贊打招呼,祿東贊樂呵呵地高叫:“諸位慢走,恕不遠送啊!”

    待眾使者走出門後,葛爾東贊忽然斂起了笑容,滿面肅色地朝一旁的巴蘇陀使了個眼色,巴蘇陀會意,叫了聲:“扎哈!”

    “在!”一直默默守在角落裡的一個守衛上前低頭拱手。

    巴蘇陀淡淡道:“去跟著他們。”

    “是。”扎哈聞言領命而去。

    一群使者氣呼呼地走出了吐蕃使者居住的大院,天竺國使者憤懣道:“祿東贊欺人太甚了!”

    “沒錯!”大食國使者也憤憤道,“求親成功就算了,還特地將我們請去奚落一頓,簡直混賬!”

    真臘國使者鬱悶冷哼道:“要是唐皇現在忽然改主意,不把文成公主嫁給吐蕃,那就好了,我們就可以好好地嘲笑一下祿東讚了!”

    格薩使者聞言忽然雙眼一亮,咧嘴笑起來:“我有個好主意!”

    “什麼主意?”眾人齊聲問。

    格薩使者道:“眼下天色還早,咱們一起去太極宮求見唐皇,全都向唐皇求親,就求唐皇將文成公主嫁給我們,只要我們當中有一人成功,祿東贊就等著被嘲笑吧!”

    “好主意!”

    “好主意!”

    ……

    其餘四人紛紛叫好。

    扎哈回到廳中,將五國使者交談內容告訴禀報給祿東贊,祿東贊聞言得意一笑,冷冷:“嘿嘿,好,他們果然中計了,本相倒要看看,六國使者同求文成公主,唐皇還敢不敢偏袒李浩!”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4:13
308章:六國爭公主






    下午時分,李浩再次入太極宮,面聖於甘露殿,李浩見禮之後,李世民直接攤手問:“詩狂,你這次到底要獻何寶物?”

    李浩從懷裡取出一隻小錦囊,捧在手中道:“陛下,這就是微臣所獻寶物。”

    李世民看到只是一個小小的錦囊,頓時蹙眉,狐疑道:“這小小錦囊中的物事,竟比你以往所獻的寶物都要好?”

    李浩點頭:“回陛下,是的。”

    “比鹽田還好?”

    “是的。”

    “比瘟疫藥方還好?”

    “是的。”

    ……

    李世民越問越好奇,終於忍不住了,道:“呈上來,讓朕瞧瞧。”

    許廉走下去接過李浩手中的錦囊,轉呈給李世民。

    李世民解開錦囊看了一眼,頓時愣住,然後伸手進錦囊中摸了一會兒,拈出幾十粒稻穀,他又將錦囊口朝下,將裡面所有東西倒出來,只見案上多了一小堆稻穀,別無其他。

    李世民不甘心,伸手又在稻穀堆裡撥找,找了半天,確認沒有其他任何東西,李世民雙眉一擰,怒聲問:“李浩!寶物呢?”

    李浩拱手道:“陛下,這些就是寶物。”

    “什麼?”李世民抓起稻穀瞪眼問,“你所說的寶物就是這些水稻?”

    “回陛下,是的。”

    李世民大怒,一把將稻穀撒向李浩,怒不可遏大喝: “水稻算什麼寶物!你不知道關中不種水稻嗎!”

    面對李世民的怒火,李浩臉色不改,非常淡定道:“陛下,這水稻不是一般的水稻,在關中也可以種。”

    “嗯?”李世民微微一驚,隨即又惡狠狠道,“那又如何,這就是你說的寶物?你可知道你這是欺君大罪!”

    “陛下。”李浩緩緩道,“這水稻產量很高。”

    “哦?”李世民一聽說這水稻產量高,冷著臉問,“這水稻畝產多少斤?”

    李浩道:“這水稻名叫高產水稻,畝產700斤。”他給雜交水稻另取了個名字,還故意報低了產量。

    “什麼?”李世民聞言一愣,隨即再次瞪眼怒喝,“李浩,你是不是認為朕不通農事!竟敢如此胡說八道欺騙朕!”

    李浩的表情一直很淡定,因為他早已成竹在胸,緩緩拱手:“微臣不敢欺君。”

    “不敢欺君?”李世民冷笑,“哼哼,那你還胡說八道,竟敢說這水稻畝產七百斤,你知道咱們大唐嶺南道的水稻畝產是多少嗎,最多都不會超過三百斤!你竟敢說你的水稻畝產七百斤,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李浩道:“陛下,微臣願以人頭擔保,這水稻確實畝產七百斤,而且一年兩熟。”

    “什麼!”李世民這下震驚了,畝產七百斤還一年兩熟?這是什麼概念,現在的農民如果是四口之家,家中至少要有三到四畝地,每年才能勉強吃飽,而如果這水稻當真畝產七百斤,一年兩熟的話,四口之家只需一畝地,每年不僅吃得飽飽的,還能有很多餘糧。

    李世民不太相信李浩的話,可李浩信誓旦旦,還以人頭擔保,這讓他有點懵,他回想起以往李浩每次獻寶時帶給自己的震驚,忽然覺得李浩說的可能是真的,趕忙道:“許廉,快將這些稻種都撿起來!”

    許廉聞言愣了愣,然後苦著臉應了聲,彎腰在殿中四處撿稻種。

    李世民則目光凌厲地盯著李浩看,李浩微微低著頭,一動不動,連表情都未有太大的變化。

    “當真畝產七百斤?一年兩熟?”李世民問。

    “回陛下,是的。”李浩點頭道,“這水稻微臣今年已經種過兩季了,不然絕不敢跟陛下說大話,咱們關中的氣候和水土不適合種植水稻,所以只能一年兩熟,微臣猜想,嶺南道若是種植這種水稻,或許可以一年三熟。”

    “一年三熟!”李世民再次震驚,愣在那里許久,終於緩緩道,“倘若這一切是真的,那麼此乃潑天之功,從此天下百姓再也不用為糧食擔憂了。”

    李浩頷首道:“誠如陛下所言,這也是微臣獻此稻種的初衷,微臣稱之為高產水稻,陛下不妨為此稻種取名,以紀念此稻種。”

    “這個……等朕派人親自種植後再說吧。”

    李浩道:“陛下所言甚是,微臣其實在家中已經為此水稻想了一個名,可稱之為貞觀水稻,從此以後,哪怕是過千百年,百姓吃到這水稻的稻米,都會感念吾皇聖恩。”

    李世民聞言雙眼好似燈泡,直放光,李浩的這個 議太特麼讚了,要是這水稻當真高產,而且一年兩熟,取名為貞觀水稻的話,以後老百姓只要一吃飯就想到他天可汗李世民,這是要流芳萬古啊,哪怕自己的唐王朝被子孫敗沒了,那又怎樣,自己的名字會被世代稱頌,虎死留皮,人死留名,這可比讓史官不斷美化歷史來的更有效啊。

    李世民暗暗激動了許久,點頭道:“嗯,貞觀水稻?好名字,倘若此水稻當真如你所說的那般神奇,那就叫貞觀水稻又何妨,哈哈。”

    李世民現在好開心,好開心。

    李世民見李世民終於開心了,也得意一笑,拱手道:“陛下,微臣求娶文成公主之事……”

    李世民一聽這話頓時斂起了笑容,忽然道:“你不提這事倒也罷了,你既然提起了,朕問你,你和李道宗訂下的婚書是怎麼回事?”

    李浩不慌不忙道:“陛下,江夏王其實也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嫁到外邦去,但陛下有命,他不得不從,可前段時間,吐蕃悔婚,江夏王趕緊找到微臣,說願意將女兒嫁給微臣,為的就是怕陛下又將文成公主許配給其他番邦。”

    “嗯。”李世民點了點頭,又蹙眉問,“那他為何找你,不找其他人?”

    李世民這是懷疑李浩和李道宗關係不簡單,李浩早就想到這一點了,咧嘴嘿嘿一笑,反問道:“陛下,敢問放眼大唐,還有哪位後輩能比得上微臣?”

    李浩這句話很裝逼,非常裝逼,而且他居然在李世民面前裝逼,太囂張了,李世民聞言愣了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用手連指李浩:“你呀你……果然還是這麼混賬!這李道宗倒真 是會挑女婿啊。”

    李浩順便拍馬屁道:“不是江夏王有眼光,而是陛下有眼光,是陛下對微臣青睞有加,稱微臣是大唐英傑,江夏王覺得陛下不會看錯人,所以才選了微臣。”

    “好好好。”李世民道,“詩狂,雖然你獻上了水稻,不過你與文成公主的婚事,必須等朕派人種出這高產水稻後才能答應你,至於吐蕃的求親,朕暫且也不推了,此事先拖著,如何?”

    李浩抽了抽嘴角,這老狐狸,還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老子都用人頭擔保了,還是不相信老子。

    既然李世民這麼說了,李浩也無奈,剛準備答話,忽然殿外有人高聲傳報:“啟禀陛下,天竺、格薩、大食、霍爾、真臘,五國使臣太極宮外求見!”

    “嗯?”李世民聞言眉毛一挑,露出滿臉疑惑之色,“他們來幹嘛?”

    疑惑歸疑惑,他還是宣見了這五國使者。

    過了許久,五國使臣排成一排整齊進殿,見禮之後,李世民攤手問:“五位使臣忽然請求見朕,所為何事?”

    天竺使者躬身行禮道:“天可汗陛下,天竺使臣阿莫爾受國王所託,向天可陛下求親,請求迎娶大唐文成公主。”

    李浩和李世民聞言紛紛驚訝瞪眼,而這時,格薩使者也躬身道:“天可汗陛下,格薩使臣受可汗所託,向天可汗陛下求親,請求迎娶大唐文成公主。”

    李浩和李世民對視了一眼,他們看出來風向似乎不大對了。

    接著另外三國使臣也紛紛發言,每一個使臣都是請求迎娶文成公主,好嘛,李世民和李浩看出來了,沒錯,他們是來搞事情的。

    李世民很生氣,要不是因為李浩剛剛給他帶來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他估計現在就要怒叱這幫混蛋了,五個人結伴來求親,而且還是求娶同一個公主,有這麼辦事的嗎!

    李世民滿臉慍色,久久不言,他在想怎麼回絕這幫傢伙,李浩則也動起了心思,他看得出來,這事情明顯是祿東贊搞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給自己添堵,不得不說,祿東贊這招還真不錯,用外交來施加壓力,李世民想要拒絕,必須有個非常好的藉口,否則這五國都被拒絕的話,再加上一個吐蕃,一共六國,到時候在邊境之上,六國一起給大唐添堵,老百姓又要遭殃了。

    這就像一個農夫家裡養了六個兒子,但過年只做了一件新衣服,給誰穿都不合適,全都不給吧,也不合適,李世民頭疼了。

    李浩沉思了半晌,忽然走到殿心,道:“陛下,微臣也求娶文成公主。”

    李世民見狀愣了愣,立刻會意,李浩應該是有主意了,於是他很配合地道: “詩狂,你莫要攪和。”

    李浩道:“陛下,微臣是真的愛慕文成公主殿下,請求陛下恩准,倘若陛下不願,微臣願與五國使者比試一番,哦,對,還有吐蕃使者,微臣願與這六國使者進行一場公平比試,各憑本事爭奪公主。”

    其餘五國使者聞言紛紛贊同,認為這是個好主意,他們就不信了,六個人還比不過一個祿東贊?

    李世民見狀暗喜,李浩這方法不錯,來個比賽,把其他人都刷掉,愿賭服輸,沒脾氣了吧,沒藉口了吧,便點頭道:“好,就如此辦,你們且先回去,朕與眾臣商議一番,這比試該如何進行,商議好後,朕會發旨意告知你們。”
mk2258 發表於 2018-2-25 14:14
309章:殿前鬥智(上)






    這些使者自然沒有異議,他們也猜到李世民和李浩可能會暗箱操作,不過沒關係,讓李浩娶文成公主也挺好,起碼可以讓祿東贊丟人,他們的目的是針對祿東贊,而不是李浩。

    打發走了五位使臣,李世民道:“詩狂,你說這次比試該如何進行?”

    李浩道:“比試自然分武試和文試兩種,不過武試太過野蠻,難登大雅,而且吐蕃國師武藝高絕,微臣自知不是對手,還是進行文試吧。”

    “嗯,朕也是這麼想的。”李世民點頭道,“你回去準備準備,朕好好想想該如何出題,到時候朕會派人透露給你。”

    “陛下!”李浩道,“陛下可千萬不要出什麼詩詞文章的題目,那樣只怕祿東贊不服,說陛下偏袒微臣。”

    李世民聞言蹙眉:“那倒讓朕為難了,該如何出題呢?”

    李浩道:“陛下可出一些智計方面的題。”

    李世民擔憂道:“祿東贊號稱吐蕃第一智者,考智計… …你有把握贏他嗎?”

    “微臣有十成把握。”李浩淡笑點頭,開什麼玩笑,他領先祿東贊一千三百多年,這還比不過的話,直接一頭撞死算了。

    “好。”李世民開懷點頭道,“反正朕也會透露試題給你,可保萬無一失。”

    隔日,聖旨下達四方館,讓六國使者於十月初一大朝會覲見,與李浩一起參與殿前比試,爭奪文成公主,六國使者紛紛領命。

    吐蕃使者團的院中涼亭下,巴蘇陀和祿東贊在喝茶,他們對李浩發明的茶愛不釋手,喝了片刻,巴蘇陀問祿東贊:“大相,此次的殿前比試,恐有貓膩啊。”

    祿東贊淡定喝茶,道:“此事本相自然知曉,李浩此子,奸計百出,如果不使詐,那便不是他了。”

    巴蘇陀擔憂問:“倘若唐皇偏袒李浩,徇私舞弊,那該如何是好?”

    “這個你不必擔心。”祿東贊擱下茶杯,自信一笑,“你以為本相這吐蕃第一智者的稱號是浪得虛名嗎,本相自有應對妙法,那李浩也就能耍耍陰謀詭計而已,若論智計,他又豈是本相的對手。”

    巴蘇陀見狀坦然一笑,道:“那某家就要提前恭喜大相了,此次殿前比試之後,大相將不再是吐蕃第一智者,而是天下第一智者了。”

    祿東贊繼續喝茶,微笑不語,顯然是默認了巴蘇陀的話。

    十月初一,大朝會如期舉行,這一次的大朝會,許多久不上朝的人都來了,就連魏王李泰,吳王李恪都來參加了,他們也很想見識一下這殿前比試。

    李浩早已收到了李世民派人送來的試題,李浩看過李世民的試題之後,淡然一笑,除了九曲穿珠之外,其他的試題都是小兒科。

    大朝會開始,群臣入殿,拜禮,然後李世民道:“宣吐蕃、天竺、格薩、大食、霍爾、真臘六國使者覲見。”

    黃門高聲重複:“宣吐蕃、天竺、格薩、大食、霍爾、真臘六國使者覲見!”

    六國使者大步入殿,祿東贊走在最前面,沒辦法,誰讓吐蕃在這六國之中最強呢。

    進殿行禮後,李世民道:“今日朝會的頭等大事,便是要進行殿前比試,由你們六國使者和大唐藍田縣侯李浩七方參與,最後勝出者,方能迎娶文成公主。”

    “遵命!”

    “藍田縣侯李浩何在!”李世民喊李浩。

    李浩出列行禮:“微臣在。”

    李世民道:“既然七方已到齊,那麼朕說說今日比試的方法,今日比試,不比武藝,不比詩文,比的乃是智計,朕出五道難題,能解開最多題者,便算勝出,各位可有異議?”

    “臣等無異議!”李浩和五國使者齊聲應答。

    祿東贊卻忽然道:“葛爾東贊有異議。”

    李世民聞言眉頭一蹙,不悅問:“吐蕃大相有何異議?”

    祿東讚道:“陛下,既然是考智計,葛爾東贊覺得,應該由參與者每人出一道題,一共七題,能解開題目最多者,算作勝出。”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李浩瞇眼看了一眼祿東贊,暗暗佩服祿東贊果然聰明,為了防止李世民暗箱操作,居然提出由參賽者各出一題的絕妙方法,那麼如此一來,絕無作弊的可能了,看來他也對自己的智商很自信啊,不過沒關係,李浩也很自信,參賽者出題就參賽者出題。

    李浩自信,但李世民擔心啊,他擔憂地望向李浩,李浩微微閉目,向他點了點頭,意思很明顯:“沒問題”。

    李世民便道:“好,那就按祿東贊所言,由參賽者每人各出一題!”

    祿東贊忽然又道:“陛下,為防有人串通,葛爾東贊建議,將七位參賽者都分隔開。”

    其餘五國使者聞言紛紛變色,面面相覷,他們的那點小心思全被祿東贊識破了,倘若當真公平比智計,他們根本沒那自信跟祿東贊比。

    李世民再次向李浩投去一個詢問的目光,李浩還是點頭,李世民便高聲道:“來人,抬屏風!”

    一聲令下,眾宦官開始忙碌,過了好一會兒,殿上用屏風隔出了七個單間,宛若小房間一樣,每個小單間之間隔開兩尺,中間還站著金吾衛,以防有人傳聲作弊。

    李浩望著這比試場地的佈置,搖頭暗嘆:“祿東贊在吐蕃做大相真是屈才了,他應該去做監考老師。”

    祿東贊終於滿意了,李世民卻不太開心,皺著眉頭問:“祿東贊,這下你可滿意了?”

    祿東贊拱手道:“回陛下,葛爾東贊沒有異議了,可以開始了。”

    “好!”李世民高聲道,“七位,入場吧。”

    七人紛紛入場,葛爾東贊就在李浩旁邊那間,單間中有書案,案上有文房四寶,供他們寫答案用的。

    看到他們入場坐定,李世民給了許廉一個眼神,許廉高聲道:“比試開始!請沙漏!”

    只見一個宦官捧著一個小型沙漏過來,遞給了許廉,許廉接過來放在李世民案頭,這沙漏是李浩家的玻璃作坊產的,雕工精細,十分別緻,價格也是不菲,現在李浩的玻璃作坊可不只是做鏡子和玻璃杯那麼簡單了,為了賺錢,還是要不斷創新啊。

    李世民將沙漏翻轉過來,細沙頓時便開始往下漏,十分快,李浩測過,細沙全部漏完要五分鐘,也就是古代所說的一盞茶的工夫,最大誤差不會超過十秒。

    見李世民翻轉了沙漏,許廉再次高聲道,“按順序來,由天竺使者最先出題,出題內容不可有疆域之分,一盞茶時辰內不出題,視為放棄出題權。”

    所謂的出題內容不可有疆域之分,就是說,不能把自己國家的一些偏僻的知識拿出來問,比如,天竺使者可以問,大象的鼻子有多長,畢竟古代交通不發達,其他幾國的使者估計這輩子都沒見過大象呢,誰特麼知道大象的鼻子有多長,出題考智慧,不是考常識。

    黑黝黝的天竺使者絞盡腦汁在那想,想了許久之後,哭喪著臉道:“我沒有準備,不出題了。”

    他居然主動放棄了出題權,李浩有點驚訝,但他仔細一想,立刻釋然,這個比試的方法是祿東贊臨時提出來的,他們當然沒準備什麼難題,一緊張,更會將以前曾經遇到過的難題給忘了。

    接著便是格薩國的使者出題了,格薩國使者也沒想出什麼好題目,最後放棄。

    接下來是真臘國使者出題,真臘國使者想了想,道:“一支竹竿,一丈長,一人將其拿在手中,問如何在不截斷竹竿的情況下,通過三尺寬七尺高的門?”

    李浩聽到這個題目頓時驚呆了,尼瑪,這算什麼難題?小學生都能輕鬆回答呀。

    李世民一翻沙漏,許廉高聲宣布:“開始答題,限時一盞茶的時辰!”

    李浩無奈,題目雖然簡單,感覺智商被侮辱了,但還是要答,在紙上寫道:“門朝南北,橫持竹竿,頭南尾北,縱竹竿千丈,亦能過門。”

    同時,祿東贊也拿起毛筆開始寫答案,他的答案是:“竿若矛,門若盾,矛擊盾穿,僅留一孔。”

    李浩和祿東贊雖然表述手法差異很大,但他們都很清晰地描述出了方法,這是正確答案。

    至於另外幾國的使者,還在苦思冥想,有人甚至還用筆在紙上畫圖,其實這一題真的很簡單,為何能難住這些使者,因為這一題有陷阱,陷阱就在於竹竿的長度和門的寬度和高度,這些數據具有很大的迷惑性,會將答題者不經意地引入二維世界,跟這些數據去較勁。

    霍爾國使者想了好久,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終於想出答案了,然後提筆準備寫,然而他的筆卻凝在空中落不下了,因為他不知道怎麼寫,倒不是說他不會寫大唐的文字,而是他壓根不知道怎麼描述,寫橫著拿竹竿?不對,雖然事實是橫著拿,但應該怎麼橫,他原本就緊張,現在答題時間已經不多了,就更加緊張,越緊張就越不知道怎麼描述。

    就在這時,許廉忽然道:“時間到,請各位擱筆,否則將被視為答錯。”

    霍爾使者近乎崩潰,明明知道答案,卻沒辦法寫出來,那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

    然後許廉親自去將所有人的答題紙拿在手中,展示給眾人看,看完之後,許廉問真臘國使者:“此題何人答對了?”

    真臘使者道:“藍田縣侯和吐蕃使者答對了。”

    李世民聞言開心,默默持筆寫下李浩和祿東讚的名字。

    接下來,輪到祿東贊出題了,李世民頓時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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