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蜀山金須奴 作者:紫郢 (已完成)

 
li60830 2017-12-20 22:24:1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5 3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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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血河魔陣

金銘鈞的大五行滅絕神雷,未出弄時乃是團五米十煮“聯戲起的光氣。..初時只有乒乓球大到後來隨著五行真氣的注入,逐漸長到籃球大里面的光氣已經不見,轉而成了一團各種色彩夾雜一團。並且沸騰流竄的混沌球體,一出手便迅速擴大。晃眼間便把小鎮南面。讓坡周圍兩三里路方圓全部籠罩,轟隆隆炸得天翻地覆,草木土石盡成劫灰。不但把鐵妹所發的血河旗震碎。連崑崙道士餘恭的七星煉魔旗都一起撕碎成了灰煙。

此雷威力無與倫比,五行光氣迅速向周圍蔓延,觸碰到金銘鈞事先的佈置,四面八方五行神光所化光幢牆壁驟然亮起,上沖霄漢,下透地府,圍城一圈光牆,神雷光氣撞擊在上面。因是五行同宗,相互生剋反應,隻數秒間,便又如潮水一般,反著向內湧回,在正中央的地方再一次碰撞,發生比前一次更加猛烈密集的爆炸,連鎖飛迸,光氣洶湧。

金銘鈞在禁圈之內,渾身包裹著五色光幢,彷彿一個光人,靜靜地懸在空中,眼看著五行光氣摧腐拉朽一般將餘恭和鐵妹二人的佈置寶物全部碾成碎片,餘恭更是要被炸成粉身碎骨,因看出來他是崑崙鍾先生的嫡傳弟子,金銘鈞不好直接將他殺死,揚手落下一片五行神光,將餘恭罩住,手腕一翻,將他憑空拿去,重重摔在小鎮之內,兩肩琵琶骨上,已經是穿了一條五光四射的長虹索。

再說這鐵妹,原本也該被炸成粉身碎骨。只因她這次出來相助毒龍尊者,帶了一件赤身教中的鎮教之寶,名叫秘魔神裝,剛才搶奪魔胎不成。以秘魔晶球查看,只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雖只是個背影,又不真切,但也知道是個勁敵,便把秘魔神裝穿上。

那秘魔神裝只有兩件構造。分別是一個翠鳥羽毛和樹葉合織成的雲肩。色作深碧,光彩鮮明,後面露出脊背,前面僅將虛遮。下半身是一條同樣面料的短戰裙,略遮前陰後臀。

這秘魔神裝為赤身教鎮教之寶,神雷一起,四下里的五行光氣風湧而至。鐵妹身上自動浮起一片碧色光華,將她從頭到腳護住,吃外面五色光氣一沖,立即成了一咋小火樹銀花的光人,炸得彩光如雨,萬紫千紅。

金銘鈞本擬自己這一下,即使不將對方肉身毀去,也能讓她受了重傷,哪知道那秘魔神裝竟然如此神妙,連忙取出太乙清寧扇,想要藉寶扇煉魔。另伸手一指,微光尺所發千萬光圈彷彿魔幻氣泡一般,蜂擁聚散。四面八方包圍過去。

鐵妹雖未受傷,卻也驚嚇不已,只因這等聲勢。實在是她所難敵,如果不是秘魔神裝厲害,自己此刻早已經肉身破碎了,另外自己新魔未成,以前煉製的三梟神魔又未帶來,知道不是敵人對定主意逃走。

金銘鈞這邊太乙清寧扇陛拿在手中,鐵妹早已經驅使九個新煉成的魔女。嗚哇怪叫著飛撲過來,同時自己化成一道碧光,往西北方向逃竄,剛到空中,便遇到五行神光攔路。

而金銘鈞這邊以九嚇。光圈將魔女困住,只因這寶尺本來就有煉魔屬性,九魔氣候不足,一時間竟不能脫困,任她們如何變化大小形體,那光圈始終套在脖子上,並且越收越緊。

九魔見逃不脫,忽然又換了一番模樣,有的仰天嘆息,有的大聲嚎哭,有的嘿嘿邪笑,有的低聲嗚咽,有的悲愁喚兒,有的俏稱郎君。各種姿態紛紛現前,聽在人的耳中。嘈雜萬分,驚懼悲哀,歡喜全都湧現心頭。

這用諸天秘魔煉成的魔頭極具神妙。斑光尺也無法將其消滅,金銘鈞用太乙清寧扇連扇三下,九魔身上魔威立減,到了第三下,乾脆被迫顯出原形,一咋小咋。兇態畢露,獠牙利爪,紅眼白面,極為恐怖。金銘鈞掐了咋。仙訣,向前一指,九魔身上同時炸開,砰砰連聲。全都成了一團血霧,正中央飛起一片紫色神符。正是金銘鈞預先給九個產婦所服用的神符仙丹。此時發動,一舉將九魔炸碎。

魔身碎裂之後,化成兩部分小一部分血霧翻滾,最後又凝成一個紅彤彤的血色人影,另一部分是一團漆黑鬼魂。便是九個鎮中少女原來的靈魂,那血影此時還要反身向靈魂撲去,卻被紫色符光擋住。

金銘鈞說道:“你們快快轉世投胎去吧!”把袖一拂。九女靈魂,全被紫色符光托住,風馳電掣一般飛入漆黑夜幕之中,剩下九道血影因為沒了根本。兇威大減,又被潁光尺套住,太乙清寧扇只一下,便化成縷縷青煙,消逝於天地之間了。

從金銘鈞用尺光束縛住九魔。到以寶扇將魔徹底消滅,實際上也不過二十餘秒的時間,然而就是這麼一轉眼的功夫,鐵妹就已經仗著秘魔神裝和九天秘魔穿破了立於天地之間的五色神光所化成的禁圈光牆。

幸好金銘鈞另有七魔燈佈置小鐵妹網一突破五色光牆,便陷入燈中。

只見天空之中,距離地面數百米的高度。漆黑夜幕下,懸浮著一朵青色火焰,燃燒得雖不強烈,卻傳播極遠,天上地下,彷彿幾千里之內都能看見,並且靜靜燈火,彷彿能夠照進人的靈魂之中一樣。

金銘鈞料想這些鐵妹難以逃脫,哪知道還是低估了秘瑰蒜二凶神奇特異!外。他問飛卜來,正要以太不清中扇將默翻諷壓伏。這邊扇子還未舉起,便看到青色燈火之中砰地一爆,彷彿燭花崩裂,碎焰分迸。

火焰之中,鐵妹仗著秘魔神裝化成一道極細的碧色光芒,比閃電更急更快。倏地一閃,便射入黑暗星空之內,之後以秘魔,勾動借助諸天星辰之力。轉瞬之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踪。

金銘鈞微微嘆了口氣,撤了五行神光,收回七魔燈,只見青色燈焰之內。懸浮著一個布袋,他取出來一看,頓時眉頭一跳,原來這寶貝就是青海派鎮派之寶紅欲袋,打開之後,裡面卻是空無一物,黑漆漆一片。略微用法力催動,便顯出金光影像,種種鄉村城鎮,人來人往的畫面,全如海市蜃樓一般。

回到鎮上,撤了太陰地網,看到少年蔣飛澤正在鎮口看守著那已經被長虹索穿過琵琶骨的餘恭,旁邊還站著一個麻衣少女,一看到金銘鈞下來,便一起跪在地上:“弟子徒孫拜見師尊師祖!”

金銘鈞一愣,隨即看到那麻衣少女,便笑了。原來這位蔣飛澤的師父。所謂的麻仙姑,便是自己當初去無華氏古墓取昊天鏡時候在小小人國遇到的那位閏湘娃,當時自己收她做記名弟子,並且賜給她半部《純陽秘典》。還講解七天仙法。自己在跟鐵妹鬥法之初,就脫了仙魄嵐煙凝聚的假象,還了本來面目,是以被她認出來。

閏湘娃如今已經不再駐背。斷腳也已經接上,只是仍然是跪子,想必她沒有像邪教中人,直接將根骨好的少女活人截肢,走起路來一瘸一拐,身上穿著粗麻布的衣衫,頭髮簡單地紮成一個髮髻,背後背著兩口寶劍,手裡拿著一柄拂塵。金銘鈞看是她們也很意外。正所謂他鄉遇故知,便是人間喜事。更何況是自己的徒子徒孫。他笑道:“這裡不是說話之所,你倆跟我來!”他將真天宮取出,在鎮外化作一個小茅屋,然後帶著兩人押著那餘恭入宮。

徑直來到容天院坐下。金銘鈞讓小人侍者送來仙果仙露,那閏湘娃還好些。蔣飛澤簡直看得連眼睛都收不回來了。

金銘鈞問起閏湘娃近況,閃湘娃在樹樁木凳上躬身答道:“弟子自從有幸得師尊教誨,不敢怠慢,勤修純陽仙法,後來回到老家。就在湘西一帶落腳,於雪峰山上開闢了一間洞府,做修道之用。

因當地有“屍。“盅。二門,時常有教下弟子作亂害人,弟子數次下山折除妖屍,驅除毒盅,施藥救人,澤兒便是被一位妖道害的家破人亡。連他自己也差點被煉成甲屍,我被從棺材裡救出來的。”

蔣飛澤跪在地上,先把六枚白骨鎖心錘完璧歸趙,然後也不起來,垂淚道:“弟子蒙受恩師救命之恩,卻忘記恩師教誨,不該在人前賣弄法術,被恩師逐出師門。因看出這天劍子妖道表面上道貌岸然,實際上不是正經路數,便在他門前跪了七日七夜。拜他為師,暗中查看他是惡是善。現已經查明,他採補少女。搜刮民財,又以邪術害人,等十大罪狀,本想找機會將他除了。以做一點懲惡揚善的功德,懇請師父重新收我入門,”

金銘鈞笑著打斷他的話:“你查出這餘恭那麼多的罪狀,有什麼證據啊?”

蔣飛澤說道:“我跟著他輾轉千里,他的許多罪證我都有保留,其中最近一次,就是他在鎮上,棺材舖裡使邪法,使人成檢之後,三日之內死者詐屍,必須花許多銀錢請他去做一場法事方才算完。又如用法術使少女得難言之邪症,藉著降妖除魔的名義,強逼採補。每一家每一戶,我都有記載,決不會差的!”

“好!”金銘鈞說道,“這餘恭是崑崙派鍾先生的嫡傳弟子,他師父跟我是至交好友,我也不好代替朋友清理門戶,如今已經將他擒下,你如果能夠將他送至成都交給鍾先生,或是成都南川縣鎮金佛山金佛寺知非禪師,並且將你蒐集的證據呈上,請他們自行發落,辦好這件事,不但讓你重歸教下,連你師父我也一起收為正式弟子,進幻星神殿祭拜祖師!”

聽他這麼一說,別說蔣飛澤,就連閃湘娃也喜不自禁,要給師父磕頭,結果被金銘鈞攔住:“這是你們自己努力地結果。以你師徒二人品德作為,便是我現在收的幾個內門弟子也不如,我再不收你們入門,就真個偏頗了!”

閏湘娃忽然似乎有些猶豫地說出:“一次弟子為一個農家新婦驅除盅蟲時候。引來一位苗族少女。過來尋仇,手段極其凶狠,將農戶一家全部用毒盅吞食。弟子與她鬥法半日,才將她殺死。後來才知道。她是南疆盅仙天蠶仙娘門下,因此惹下了禍患,這次澤兒用信香相喚,我來遲了片刻,便是為躲避那苗女同門搜尋。弟子知道那盅仙教下也是大派,請問師父如何解決此事?”

“天蠶仙娘?”金銘鈞輕哼一聲,“驅毒蟲吃人全家,這種貨色,殺了也就殺了。”說著取出從布魯音加那裡收來的烏鴆刺和修羅刀。遞給閏湘娃,“這寶物是我從一個蠻僧布魯音加手上奪得,十分凶厲,一定要善用,回去用純陽真火重新煉過,降妖除魔,無往不利!那苗女同門再來找你麻煩,便用此二寶對待她們!如果

說完,又把透霧分光鏡拿了出來,給蔣飛澤:“你功力尚淺,又心性不穩。我也不給你大威力的寶物,以免徒造殺業。此鏡得自月兒島連山大師遺府,又經我用五行神光重新煉過數次,最是能夠分光破霧,無論正邪兩教的神光妖霧,吃他一照,立即消散,你耐心以純陽真火養煉。將來五行化生。可發神火,破除妖魔邪祟,易如反掌。”蔣飛澤大喜,連忙接過寶鏡,謝過師祖。

金銘鈞又給了他們師徒二人一些靈丹妙藥,然後起身道:“我還要去向那魔女鐵妹追回雪魂珠,就不在此多耽,你們去成都拜見鍾先生之後,便去莽蒼山兔兒崖,我已經讓你大師兄持我玉簡回紫雲宮了。到時候我會在那裡收我的關門弟子。也正式一併收你們入門。”說完收了真天宮,頓足飛天,繼續追趕鐵妹。

此時鐵妹使丹魔法,散入虛空,借助星辰月華光芒氣息隱匿化形,金銘鈞一時之間尋找不到她,又因為魔法飛遁神速,遲了這片刻原應再難追上,而實際上卻並非這般小只因為鐵妹最後以自己的一截小指,依托著紅欲袋作為替身,又用秘魔神光衝破了七魔燈逃走,沒了紅欲袋,便無法完全隔絕雪魂珠的感應。

原來剛出青螺的時候,是雪魂珠在紅欲袋裡面,之後又收入了六欲魔魂尺之中,方才徹底隔絕了金銘鈞和第二元神之間的感應,現在紅欲袋跌落燈中,落入了金銘鈞的手裡,單憑那一柄還未練成的六欲魔魂尺。便不濟事,雖然鐵妹又布下了許多魔頭禁制,但金銘鈞卻仍然能夠清晰地感應得到。

她先前完全隱踪匿跡,因有星辰光氣遮蓋阻擋,金銘鈞找不到她,現在她一動身逃走,便露了行踪,金銘鈞使出最快速的五行遁法在後面急追,接連數次都要追上,鐵妹不是用魔頭替身,便是星辰斂跡,或是投入下方村鎮集市,險之又險地躲過三次之後,終於來到了一片群山環抱之地。

此時已是喜馬拉雅山和崑崙山兩條支脈交匯之處,一座座雪山如林聳立。其中一座最高最大,雖未看見,卻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第二元神被鐵妹帶著投入雪山頂上,隨即感應又迅速模糊下去,心中頓時一緊。暗思鐵妹應該是回到了鳩槃婆魔宮老巢,雪魂珠已難奪回。

他在半空中,舌綻春雷,將聲音滾滾送出:“鳩槃婆教主,南海金銘鈞登門拜山。還請出來出來相見!,小連喊三聲,除了周圍枯枝岩石上撲簌簌落下來的雪花,再無一點回音,更別說鳩槃婆的回應了。

金銘鈞不甘心把第二元神和雪魂珠丟失。正盤算間,感覺到又有人用魔影晶球偷窺,他冷笑一聲,揚手放出七魔燈,七盞彩燈懸在頭頂,環繞紛飛,如此一來無論是鐵妹還是鳩槃婆,任是誰也再難查看自己。

他沿著雪山飛行一周。查看周圍地勢,心中已然有了算計。

因那鳩槃婆雖然是赤身教教主,魔法高強,但自己也並不怕她,就算是深入魔宮,因有真天宮在。也先立於不敗之地,只是若被困住。便成笑話。他便先在魔宮外面佈置,如果能夠將魔頭激出來。在外面鬥法那是最好,如果不能,等進去之後,一旦出現什麼意外,在外面也能留個後手。

他花了三個小時的功夫,凝聚了一百零八顆大五行滅絕神雷,以五行神光禁住,然後送到雪山周圍地下一百米的深處,如果到了最後魚死網破之際,只需要自己一個念頭,這百餘顆神雷同時爆炸,就能夠將這座雪山整個掀起,托到半空中炸成粉碎,到時候自己有真天宮,絕不至於受傷,而即使奪不回雪魂珠,也至少毀了對方的巢穴。

等一切都佈置好了,他方才飛上半空中。舌綻春雷,大聲喝道:“鳩槃婆,你若再不出來相見。我可要無禮了!”見仍然無人答話。這才把心一橫,伸手往下一指,七殺、破軍兩口仙劍齊聲長鳴,劃出漫天火焰,萬道寒光,從雲層之上落下,飛斬山頂魔宮,本擬先將外面魔宮毀去。

哪知雙劍落下去時,魔宮口處,如井噴一般,湧出萬丈紅色魔血,往上一迎,正與仙劍遇到一起,如果是旁人飛劍,只需品質稍差,也要被立即污染,失去靈性,金銘鈞這兩口仙劍卻不懼污染,血氣一噴,反而把烈焰寒光越發暴漲,雙劍一齊發出龍吟,二次發力,一舉將血柱斬開,只是無法再破魔宮,癬飛回來。

而與此同時,周圍空中一暗,金銘鈞頭頂上,一下子就出現了一大片滾滾血雲,全是暗紅血水,彷彿一個湖泊。懸在頭頂,將周圍幾座雪山全部罩住,下面血柱往上一噴,這血湖頓時天崩地裂一般,失去了依撐。萬噸血水,一齊傾瀉下來。

金銘鈞早把斑光尺彩圈佈滿全身,左手持太乙清寧扇,右手五指之間五行光氣狂噴,硬撐著向下緩緩降落,再看周圍,已經徹底換了一個世界,不再是外面的青天白日,而是彷彿九幽地底,漆黑一片,四面八方全是萬丈紅海,血水奔湧湍流掀起無邊巨浪。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1 14:56
051 黑暗地獄

血河魔陣,乃是鳩槃婆祖師,鐵城山脈的嫡傳魔法。

此陣共有四十九面主幡,皆高有十一二米高大,上面佈滿污血,隱現著無數魔鬼影子,一經催動,四下里血焰飛揚,幡上魔鬼俱是鳩槃婆和鐵妹師徒,平時捉來的修行人的元神,數百年來,共積攢十萬之數,他們生前便都是窮凶極惡之輩,死後被魔法祭煉得更加凶厲殘暴。

此時魔陣大開,魔幡搖動,這些魔鬼便紛紛從幡上飛下,彷彿水鬼海怪,催動起彌天血浪,推山趕岳,巨浪排空,期間夾雜著鬼哭神號之聲,一起向中央的金銘鈞衝擊而去。

金銘鈞身子懸空立於魔陣萬丈紅海污血之中,上不見天,下不著地,四面八方全是滾動沸騰的魔血,更有濃濃的紅霧翻湧飛騰,其中夾雜無窮魔鬼,呼號而來,其中有僧有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哭笑兼備,喜怒參雜。

他照舊用五行神光所化成一片光幢,將他從頭到腳罩在裡面,外面斑光尺所化億萬光圈,圍繞著他上下騰飛,彩光電轉之際,那些污血紅霧,乃至魔焰鬼火,凡是遇上,無不立時紛紛消散,紅雨飛灑,碎火流螢,俱都化成縷縷青煙。那些凶厲魔鬼,衝上來之際,也都被繞光尺光圈套住,一個個縮成一尺多高的小人,彷彿落入了夢幻泡影之中,奮力掙扎,只是不能逃脫。

金銘鈞雙手之間勇度凝聚那大五行滅絕神雷,剛剛凝結成形,忽然對面一聲厲嘯,鐵妹已經在血海上空現身。她渾身裹在一團黑煙之中,依舊穿著那秘魔神裝,左肩膀上另釘了九柄血焰,魔焰繚繞,右臂骨上另有六把尖刀,刀柄俱是魔鬼雕刻。碧火紛飛,活靈活現。右額上也釘著五把三寸來的金刀和七根銀針。

她頭髮已經完全披散,漆如黑瀑,發尖上打著好些環節,前後心各有一面三角形的晶鏡,腰間左插令牌,右邊懸著一個人皮口袋,左手的手背上,還咬著三隻魔頭。立在煙中,向金銘鈞怒喝:“不知死活的東西!如今你已經落入我血河陣之中,萬難逃脫,一會將你擒住,定讓你遍嚐三大地獄之中的酷刑!”

這鐵妹作為鳩槃婆的大弟子,向來凶厲好勝,又有她師父鳩槃婆為她撐腰。只因這鳩槃婆的師門中,有一位魔女公主嫁給了長眉真人的師弟鄧隱,是以跟峨眉派頗有淵源,稱長眉真人為師叔。當時赤身教男女全收,教徒眾多,大多是估惡不逡之輩。長眉真人曾經親自來警告過鳩槃婆。

鳩槃婆便把門下男弟子全部遣散,只留下幾個女弟子,並且重整門規,制定教令,不許濫殺無辜,便是收人魂魄,也要盡量找那作惡多端之輩。只是如此一來,也對剩下這幾個女弟子更加的寵愛,尤其是大幕子鐵妹,跟她合練九子母陰魔,親厚非比尋常,與人鬥法,一旦吃虧,必定出面相互。

是以鐵妹縱橫天下這許多年來,所遇敵人,不是鬥不過她,就是畏懼乃師,只是退讓逃避,還從沒有像今日這樣,被金銘鈞千里追殺,身上帶著的,多年苦練出來的神魔幾乎被破了個乾淨,幾乎狼狽喪命,心裡對金銘鈞已經是恨極,這時回宮重新取了幾件鎮宮之寶,回過頭來跟金銘鈞拼命。

只聽得一聲厲嘯,鐵妹左右肩臂上的魔刀、血又,連同頭頂上的金刀銀針一起從身體裡跳出,帶出來點點鮮血,立即就化成朵朵碧綠色的火焰,附在魔寶之上,隨著鐵妹素手一指,全部發出大幢碧火,無量紅星,一起向金銘鈞射去,同時左右血河如山崩海嘯一般,掀起無邊巨浪,往中央擁擠。

金銘鈞卻根本不把她這些魔寶放在眼裡,暗地裡繼續積攢神雷??右手持太乙清寧扇,信手扇去,那些魔寶表面上的碧火魔光紛紛散去,還原成本來刀叉模樣,隨後便被激光尺光圈套住,七彩流轉,驟然縮緊,咯嘣嘣一陣脆響,金刀、血叉,乃至銀針等物,一起碎成鐵屑流螢。

鐵妹萬沒想到,自己的師傳寶物竟然一出手便給破去,氣得面容更加慘白,已經是怒火向上,燒透了三寸靈臺,先一揚手,將手背上的三梟神魔放出,緊跟著一拍腰間,把人皮口袋裡面的九幽靈火也傾瀉而出,此二者與先前不同,皆是赤身教的鎮教之寶,威力非比尋常。

然而這時,也正趕上左右血浪湧來,金銘鈞把一顆大五行滅絕神雷放出,轟隆一聲,地裂天崩的其震,無邊紅浪彷彿血崩天塌一般,整個血河陣內一陣五光十色,閃亮耀眼,那混亂的五行真氣如熱湯決堤一般,一邊瘋狂地繼續瘋狂爆炸。一邊推著血浪,向四周飛散化滅。

金銘鈞便要趁著這咋小機會,破陣而出,哪知這血河陣深得魔道三味,血浪雖被神雷炸開,但卻依舊流轉化生,湍流不息,腳下形成一咋。漫無邊際地血海漩渦,生出巨大吸力,頭頂更有血雲血霧,其中跳動著粘稠的魔焰,若只是這些也還罷了,鐵妹的九幽靈火和三梟神魔也正好飛到。

那九幽靈火為鳩槃婆所煉,與魔道之中各派魔火俱都不同,發時先是三五點鬼火一般的亮光冉冉升起,飛行速度彷彿頗為緩慢,每朵鬼火下面,各有一團似人非人的黑影,輕輕一晃,

糊一色的火焰頃刻間便遍布整個血河大陣,不只漂浮在的聯連空中上下盡是一片幽藍。

這九幽靈火轉能攝人元神,燒人魂魄,只要沾上一點,非但身體立即化成白灰,連元嬰也難逃脫,歹毒非常。鬼火之下,另有三個背生雙翅,利爪獠牙的神魔,看上去彷彿死人古屍,有的地方長著腐肉,有的地方乾脆全是白骨,發出吱吱啾啾的悲鳴,一起帶著幽幽藍火,撲面而來。

鐵妹本以為九幽靈火和三梟神魔一出,對手必定立即束手就擒,她卻哪裡知道連山四寶的厲害,徽光尺所化光圈層層疊疊,環身佈滿,九幽靈火竟然尋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空虛可以侵入,常常稍一靠近,便被先,圈化去,無論她怎麼樣催動小都是無濟於事。

而那三梟神魔相對凶厲一些,簸光尺竟然降他們不住,雖被光圈套住,卻往往能夠震碎變化飛行,雖受阻礙,卻依舊得以近身。

金銘鈞自忖這三個神魔兇戾無比,自己雖然不怕,但是一時之間內難以將其消滅,身上能夠鎮住他們的寶物,也就只有限的幾樣,一會或許還有大用,不能因這三個魔頭拖累一件至寶。

忽然想起鐵妹所煉那九個魔嬰也是累贅,雖然被晶球禁住,但並非長久之計,久不餵食,他們就會自相吞食,到時魔焰兇漲,晶球便禁不住他們,如今正好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魔制魔!

他立即取出晶球,將裡面九個魔嬰放出,用手一指:“美食就在那裡,還不快過去享用!”用斑光尺所發光圈,把魔嬰托住,送至三梟神魔面前,隨後以五行神光和光圈四面罩定,不使其逃走。

那九個魔嬰皆是新生嬰兒,雖比普通嬰兒大些,也不過一尺來長,生得白胖可愛,若是平常時候,任誰看了也是心生憐愛,但是如今一旦遇到了自己同類之外的生靈,立即恢復了魔頭本色,兩隻小手小小腳上面,都長出半寸來長的血紅指甲小嘴裡也是滿口白牙,每三個一組。向三梟神魔撲去。

那三梟神魔也是凶厲魔鬼,立即反擊,也是要將九個魔嬰吞食,十二個魔頭分成三組,在空中翻騰撲咬,絞殺到一起,時而聽到三梟神魔的嘶吼,時而聽到魔嬰的怪笑,很快便浮起一層魔霧。

若論其魔頭等級,九個魔嬰要比三梟神魔高上一級,只是新生初始,體虛氣弱,雖然三個對付一個,也常常被三梟神魔擰下小胳膊小小腿,大吃特嚼,而這天魔也更厲害,無論失去什麼器官,哪怕眼珠子被摳出來,也能立取長出來,不顧死活地拼搏之下,也能趁機把三梟神魔身上的骨頭咯嘣嘣咬下一塊來。

鐵妹在夕小面看到自己辛辛苦苦,以九陰孕魔,從他化自在天之中引下天魔,借母體降生到這個世界上,天魔成功降世,自己再把雪魂,珠中的第二元神煉成第二化身,將來天劫臨頭也是不用懼怕,放眼四極八荒,任己縱橫,如今卻被對方反用來跟自己的鎮教之寶互相殘殺,心裡都要滴血。

她連忙發出一聲淒厲地尖嘯,使用魔法試目驅動三梟神魔和九個魔嬰,卻被金銘鈞看出意圖,先把七魔燈放出,排成一個圓圈,將十二介。魔鬼環繞其中,隔斷心魔感應,無論她怎樣掐訣驅使,甚至取出禁制三梟神魔的本命元牌,把心血一口一口地噴上去,都是無濟於事。

轉眼之間,雙方就分出了勝負,魔嬰雖然高級,卻是太小太弱,比不過三梟神魔久經祭煉,血食供養,甚至有的魔嬰都被攔腰撕成兩半,雖然能夠頃刻復原,但畢竟損失了許多神氣,天魔氣質屢屢受挫,九個魔嬰忽然一起放聲啼哭,轉頭向金銘鈞大喊父親救命。

金銘鈞知道這是天魔媚惑人的伎倆,也不應聲,只是看著他們互相吞食,反正兩邊都是魔鬼,管他西方壓倒了東風,誰把誰吞了對他來說都是好事,他只在外面利用微光尺和五行真氣將上下左右一起鎮住,無論鐵妹如何咬牙切齒地催動血河大陣,亦或是驅動九幽靈火,他都要看著這雙方分出個勝負來。

又過了片刻,九個魔嬰越發顯得氣弱,已經不在啼哭,只是幽幽嗚咽,極為傷心地哭泣著:“娘親不要我!父親也不要我!嗚嗚嗚”。彷彿真的是九個被拋棄的孩子,一邊不時地被三梟神魔咬下手指腳趾,把白嫩嫩的胳膊腿扯下來,當成蓮藉一般大嚼。

金銘鈞眼看三梟神魔越來越是強勝,暗思如果魔嬰被他們吞食了,恐怕實力更會上升厲害,所謂觀虎相鬥,扶小滅大,他舉起太乙清寧扇。向前扇去,青紅亮色濛濛光芒如水波一般滾滾而去,連扇三下,三梟神魔立時就弱了氣焰,九個魔嬰立時咯咯歡笑,兇威復起,發奮反擊。

如此每當三梟神魔佔上風的時候,金銘鈞便以太乙清寧扇壓利,魔嬰反據上風,連續過了十幾次,那三梟神魔便再難雄起,身上已經是被魔嬰啃食得殘破不堪,一個被咬去了雙臂,一個被啃掉了雙腿,整咋,半截身子都沒有了,還有一個腦袋都被啃掉,兀自雙臂齊揮,奮死拼搏。

兩大世間頂級魔頭的搏鬥,終於分出了勝負,在金銘鈞的不公平調節的情況下,三術”膩終幹被宗全吃掉。連一點血肉骨渣都不剩,今被敵人標召六九個小傢伙自從出生以來,總算吃上了一頓飽飯,收起手腳上的利爪,和嘴裡的尖牙,又恢復了原來的可愛相。

他們吃完三梟神魔,直接穿透五行神光和激光尺的光圈阻隔。飛到金銘鈞跟前,網喊了一聲父親,猛然間嗅到金銘鈞身上那股比三梟神魔更加誘人的血氣,頓時再度凶相畢露,飛撲過來。

“混賬!”金銘鈞五指間飛出五行真氣,連成一片光幕,同時舉起太乙清寧扇,迎面扇去,魔嬰畢竟火候太差,先被五行真氣阻礙,又吃寶扇當頭一下,立即把身子縮小了一圈,先前凶相全失,又成了九個小可憐,一邊咬著手指,淚眼汪汪地看著金銘鈞小心翼翼地哀求父親饒命。

金銘鈞取出激光尺,向九嬰喝道:“立即入尺,下次再敢噬主,我必用此扇,煉你們七七四十九天,化作飛灰!”說完尺上單獨飛出九個光圈過去,九嬰還要反抗,金銘鈞又舉起太乙清寧扇,九嬰無奈,被光圈套住,一副眼淚汪汪,慘遭遺棄的模樣,被收入微光尺尺身之內,封禁起來。

金銘鈞收了九個魔嬰,正要再思破血河陣之法,忽然之間周圍一暗,晦暗明滅不斷變幻,每一處陷入黑暗,再次亮起,便換了一種模樣,很快周圍的紅水污血便紛紛被換成了黑暗的焦土,血霧濃雲也便做漆黑煙霎,其中有一道道的電光,時隱時現,水聲漸止,而周圍景像大變

周圍已經再無一絲一毫的血水,只是依舊上不見天,下不見地,頭頂上是漆黑的穹幕,腳下是無數的濃雲黑霧,另有一塊塊的黑土組成的小島,漂浮在空中,似乎是在按照一定的規律飛轉運行,每一個里面都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簡直就是那種恐懼到了極點,並且痛苦到了極點的嘶吼。

金銘鈞知道對方已經調轉魔陣,將自己挪移到了另外一個所在,因不知其中到底有什麼凶險,他依舊以五行真氣護身,微光尺在外層,又唯恐魔法神秘難測,把七魔燈環身一圈,如此方才放心,先向一個就近的小島之上飛去。

那這裡的每一個小島都是焦土凝聚,大小不一,外麵包裹著濃濃的黑煙鬼火。

金銘鈞揚手一道神雷,將濃煙震散,然後就看到一幅觸目驚心的畫面。

只見幾咋,青面紅睛的夜叉,正抓著一個渾身的妙齡少女綁在一個鐵架子上,一個夜叉用鐵鉤塞進少女嘴裡,鉤住舌頭用力向外扯拉,另外一個用燒紅的大鐵軒從少女的左腮穿入,右腮透集,少女痛得發出世界上最淒慘的叫聲,繼而被第一個夜叉把舌頭生生扯下來。

過了大約三分鐘,兩個夜叉將刑具扯下來,少女斷舌破腮立即長好復原,然後再度重新挑舌穿腮。金銘鈞看出來,這夜叉和少女皆不是人身,而是魂魄鬼身,只不過極其凝煉,跟真人無異。只是就算如此,也是太苦太苦。在旁邊,還有一群也都是俊美的少年男女,皆被鐵鍊拴著脖子,夜叉看守,跪在旁邊等待。

金銘鈞一時之間著不透其中奧妙,不願貿然插手,轉而又去了另外一個小島,依舊用神雷炸開濃煙,觀看裡面景象。

這一回,比前一個更加的血腥,仍然是夜叉行刑,把一個少年手腳固定,綁在鐵架之上,用利刃剖開胸膛,然後把手一揮,黑煙之中飛來無數鐵鷹鐵雀,落下來啄食少年心肝脾肺,另有鐵狗鐵豬過來咬住少年腸子膀曉,撕咬扯拽。那少年拼命掙扎,發出比先前拔舌挑腮少女更尖利的慘叫,讓人聽了毛骨悚然。

金銘鈞再次退了出來,暗自盤算如何破陣,思忖著,如果在這裡放一個大五行滅絕神雷,炸他一個小島後果會怎麼樣。忽然心有所感,抬頭一看,七魔燈中那朵紫焰之中,現出一個身穿粉色紗衣的少女模樣,對著金銘鈞躬身失禮:“金道友,金道友。可還記得當年的桃花仙子李玉玉麼?”

金銘鈞凝神一看,那少女正是當年在莽蒼山有過一面之緣的李五小玉,知道她也是赤身教下,鳩槃婆的弟子,再加上心理對她的印象評價實在不怎麼好,又不知她在搞什麼詭計,表面上不動聲色地說:“一別經年,沒想到在種情況下相遇。”

李玉玉似乎極為謹慎,低聲說道:“道友莫要懷疑,我雖然也是赤身教弟子,跟那鐵妹卻是千年的對頭,如今我師父不在宮中,我才用師姊所煉七情燈與您七魔燈相互感應,暗中幻像聯繫,料鐵妹那賤婢也是不能察覺。只因當年我**不堪,我父親曾說我將來必在赤身教內不長,而且難以善終。

我前些年回去省親,我父兄見我,竟然大吃一驚,方知我因檀郎,早就把聳日里的惡習盡皆改去,氣運大轉,如今成就,皆道友昔日之功,今日說什麼要助道友出去。您且聽我說,鐵妹賤婢因見血河陣奈何您不得,兩件鎮教之寶也都無功,還毀了三梟神魔,如今拼著受我師父責罰,將您轉入黑暗地獄之中。”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7-12-21 15:07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1 15:06
052 赤身教主

鐵姝見血河陣困不住金銘鈞。三件鎮教之寶俱都無功,連三梟神魔都被毀去,無奈把金銘鈞轉到黑地獄裡面,金銘鈞正觀察陣勢之時,接到了昔日里有過一面之緣的桃花仙子李玉玉的魔相傳音:“那黑地獄是這魔宮之中五大地獄之一,我師父鳩槃婆仿造祖師鐵城山五百地獄所製,玄妙非常。
黑地獄之中,永不見天日,上下四圍全是黑暗,就連自身所發光芒也不能及遠,裡面暗有九幽靈火、地獄黑風、秘魔神砂和三毒苦水,俱都極細極小,充滿空間,人入其中,初時不覺,等一旦醒悟,已經身壞神損,被夜叉拿住,壓入三百六十五個黑島之上,受那殘忍備至的酷刑。

在黑地獄裡面,群鬼都能夠按照自己心中所執。變化形體外貌,您在其中所見,多是生前窮凶極惡之輩,死後依舊執著相好,所以看上去,皆是美貌俊俏的少年男女,雖然肢體斷裂,肚破腸爛,依舊保持美貌。殊不知生前如何醜陋不堪。他因得罪了赤身教,最少的也要在這裡將每種刑罰受夠三千遍,方有出期。”

金銘鈞點頭:“鳩槃婆如果回來,會不會有歸還我雪魂珠的可能?”

李玉玉搖頭:“可能性極小,我師父這些年來逐漸把《九天秘魔玄經》修煉完全,功力日益深厚,天魔感應,善能前知,因畏懼天劫,一邊嚴令門人,不許隨意濫殺,乃至放出所養神魔,任意害人,更不許跟以峨眉派為首的名門正道為敵,你如果是峨眉弟子,我師父當能寬宥三分。”

金銘鈞冷哼一聲:“不過是個吃軟怕硬的魔婦!李玉玉你私通仇敵,鳩槃婆回來定然饒不了你,咱們就此作罷!這黑地獄雖然我現在還沒有看穿其中奧妙,但那風沙水火皆奈何我不得。便是鳩槃婆回來我也不懼。如今,我便先把這三百六十五個黑島一起用神雷炸碎,看看他們師徒能耐我何!”

“道友萬萬不可!”李玉玉急道,“黑地獄裡面另有地水火風,雖然不能說是自成一個世界,也是差不多少,裡面變化萬千,奧妙無窮,道友稍安勿躁,我已經和檀郎還有師姐做好準備,趁著師父外出未歸,先絆住鐵姝,再接應您出來,只是還請您答應我,只拿回雪魂珠便走……”

金銘鈞說道:“你如此幫我,就不怕鳩槃婆回來懲罰你?”

李玉玉說道:“我父親金風老人與我兄長散花道人皆非常人,我赤身教中,尤其是修煉九子母陰魔必須女子童身,按照我先前作為,早就該被師父逐出師門多次了,只因顧及我父兄勢力。方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不然那鐵姝跟師父合練子母天魔,作為將來抵禦天劫替身,最為得寵,我惹上她,早就死上千百次了!”

略停頓了一下,李玉玉又說:“道友出來時,還請道友幫忙做一件事情。因我當年喜好根骨純正的美貌少年,雖然大多數都是採完便棄,但有幾十個根骨特別好的,又捨不得他們精盡而死,便把他們帶回這裡,傳授雙修法門,與我陰陽共修,兩月一個循環,共六十少年。

後來因檀郎相勸,我便棄了這門法術,本打算將這些少年送回各地,卻因鐵姝與我相惡,竟將他們盡都殺死,送入地獄之中,我這些年來或是懇求師父寬恕,或是暗中謀劃營救,已經將五十九個少年盡皆救出送去轉世,唯獨還剩下一個還在這黑地獄裡面,日夜受苦,還請道友一會出來時,將他一起帶出。”

“好吧。”金銘鈞點頭說道,“我承你的情。將那少年帶出去,

一會到了外面,我只拿回雪魂珠和第二元神,不毀壞這裡好了!”
李玉玉聞言大喜:“那少年名叫周楚明,生前本是一個道行粗淺的小道士,性子卻執拗地很,讓人又氣又愛,因他最後到來,又不願與我雙修,我將他關入冰窖,本想打磨他的銳氣,卻被鐵姝攝走,現正在剝皮島上日夜受那剝皮之苦,道友千萬將他救出,李玉玉感激不盡!”

李玉玉還要說什麼,忽然紫焰之中火苗一顫,便失去了踪影,金銘鈞不知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他也並沒有完全把希望寄託在李玉玉身上,能夠借她之手出去更好,不能那也沒什麼說的,直接炸了三百六十五個黑島,實在闖不出去。就引動外面埋在地裡的大五行滅絕神雷。

他以不變應萬變,先把心態擺正,然後開始在空中挨個黑島搜尋。

這黑地獄之中的空間,真彷彿無盡無邊,那一座座的黑島,有大有小,相距有近有遠,空中又充滿了魔煉地水火風,飛行目力皆受阻礙,他費了好半天的功夫,才找到了那座剝皮黑島。上面的情景,比先前所見,更加殘忍十倍!

一個個少年男女,皆赤身,吊在架上,四肢展開,有夜叉拿刀生生剝皮,從頭到腳整張剝下,剩下血淋淋的一條紅肉,還要吊在高處,被地獄黑風吹磨,而那人皮筒也要塞上蒿草,立於九幽靈火之中焚燒,須過半日,空中肉身和下面皮筒一起被風火磨淨,方算一次。

旁邊依舊用鎖鏈捆住許多靜待行刑的少年男女,雖然已經再次經受過千百次的剝皮酷刑,卻仍然戰戰兢兢,聽得頭頂上聲嘶力竭的哭號嘶吼,無不垂淚嗚咽,相擁一處,稍稍互做依靠。

金銘鈞用神雷轟開黑雲,立在黑島上方大聲問道:“誰叫周楚明?”

一句話,將群鬼鎮住,連問三遍,方才有一個看似十七八歲的少年微微站起,答道:“我是!”只是鎖鏈束頸,無法起身。

金銘鈞也不說話,伸手往下一指,一片彷彿月光的庚金真氣落下去,白茫茫將全島罩住,隨後五指一收,只聽咯嘣嘣連聲脆響,所有鐵鍊鐵鎖,乃至行刑的鐵架、刑具,全部碎成鐵粉。

那五個夜叉頓時怒道:“何人敢擾亂黑獄!”各取出一個金牌,輕輕一晃。便各有藍火、黑風、黃水、紅砂紛紛湧來,正是李玉玉所說的九幽靈火、三毒苦水、秘魔神砂和地獄黑風,魔煉四大齊出。

金銘鈞指尖射出五行真氣,將地水火風全部擋住:“不過是幾個為虎作倀的殘魂小鬼!”五行真氣暴漲,強推著魔煉地水火風向下,轉瞬之間便把五個夜叉全部罩住,連同那些金牌,全部絞成縷縷黑煙。

“你們全部到我神光之上躲避,我要滅了這座黑島。”

金銘鈞一句話頓時把群鬼嚇得一起跪在地上:“仙人饒命!可萬萬使不得啊。這黑地獄之中,到處都是魔煉地水火風,我們一旦遇上,立即禁住,所受苦難,比在島上所受刑罰,更加慘烈十倍!最後只剩殘魂,只有島上五丈以下的地方才能無事。”

金銘鈞想了想,確實這魔煉地水火風厲害陰狠,自己雖然不怕,這些鬼魂卻經受不住。他略一尋思,便把那紅欲袋給拿了出來,打開袋口:“既然是這樣,你們就先進入我這寶袋之中,躲避一番吧!”

群鬼一聽,仍然猶豫不決,恐怕再被鳩槃婆捉回來,受更加殘酷的刑罰。

金銘鈞怒道:“我這就要毀了這黑島,進與不進,你們自己決定吧!”

群鬼這才紛紛飛入袋中。金銘鈞收了紅欲袋,直接以一顆大五行滅絕神雷拍入黑島中心,然後轟然炸開,彷彿黑暗夜空之中,盛開的一朵超大型的煙花,狂暴的五行真氣,直接將那黑島撕裂碾碎成渣。

這魔宮五大地獄,都是用來懲罰折磨仇敵之用,平時須將人殺死,元神拋入其中,有魔煉地水火風打磨,便是地仙元神也經受不住,還從來沒有把活人高手直接送進來的。

那鐵姝也是氣急攻心,毀了三梟神魔,又怕金銘鈞衝出血河陣,被逼無奈,將他轉移到黑地獄裡面,雖然這黑獄另立地水火風,非普通魔陣可比,固然能夠將敵人困住,但是裡面辛苦設立的重重佈置,可就都要為人所壞,鳩槃婆回來,必定重罰。

只因九子母天魔另有玄機,必須兩個童貞女子方能修煉,鳩槃婆當年本來是要跟妹妹波旬婆一起修煉,怎奈波旬婆跟了乾鵲,她就只好和鐵姝修煉,並且把鐵姝當成將來應劫替身,與別的弟子不同,即使闖下了潑天大禍,也只是重罰。今日鐵姝恨透了金銘鈞,拼著挨上師父五百魔鞭,將他轉移到黑地獄裡面,自用魔法通知師父,快快迴轉。

金銘鈞炸了一個黑島之後,兀自覺得不解氣,索性在黑暗空間之內橫衝直撞,每遇到一個黑島,便用五行真氣將全島裹住,然後絞成灰渣,裡面受苦的群鬼,全部用紅欲袋收走,用了小半天的時間,把所有三百六十五座黑島全部碾碎,收了萬餘苦鬼。

然而,他雖然滅盡黑島,卻仍然沒有找到出去的辦法,忽然迎面空中紅光一閃,顯出一團紅雲,紅雲上面,站著一個十歲的少年,生得紅發紅眉,長身玉立,跟自己長得是一模一樣,只是長髮披肩,用九枚白玉環束住,脖子上帶著九龍嵌玉金項圈,身上穿著隻及膝肘的紅色短衣短褲,手腕足踝上,也帶著金龍盤璧還珠鍊。

雖然金銘鈞是頭一次看到這個少年,但是心中自然感應,知道他就是當年自己用九陽種魔,以九滴鮮血為李玉玉煉成的那枚彩貝,沒想到經過這麼多年,當初只是一團影像,如今竟然真的被李玉玉給溫養成功,徹底凝成實體,從彩貝上走了下來,從此脫了禁錮,真正成了一個生靈。

“你現在叫什麼名字?”金銘鈞輕聲問道。

少年微微躬身:“我無名無姓,玉玉喊我檀郎。”

金銘鈞笑道:“她倒是對你一往情深啊,怎麼,她讓你來接應我麼?”

檀郎點頭道:“鐵姝已經發現玉玉暗中傳音,與您匯合,現正在貪毒宮內跟玉玉斗法,我特地來接應您出去。”

“李玉玉能打得過鐵姝?”金銘鈞驚訝道。

“玉玉自然不是鐵姝的對手,不過她手上有浮雲師姊所煉七情燈,鐵姝失了三梟神魔,六欲尺又未煉成,一時之間,也奈何不了玉玉。 ”說完,又從懷裡取出一面紅色魔幡,輕輕一抖,裡面便滾出一顆珠子,以法力送了過來,“這是您的雪魂珠,第二元神已經被她分離出來,困在陰陽煉魔爐裡面,我也拿不出來。”

金銘鈞接過雪魂珠,只見上面已經被布下許多魔法禁制,他伸手一抹,將魔禁破掉,寶珠重放光彩,精芒四射,隨手收入琥珀之中:“謝了!既然如此,我們這就出了這黑地獄,去找那什麼陰陽煉魔爐吧!”

檀郎點頭,正要說話,猛然間聽的空中有一個蒼老的冷哼之聲,似乎能夠直接敲入人的心神最深處。檀郎頓時就是一口鮮血狂噴了出去,已經是受了重創,臉色大變:“不好,是教主回來了!”

金銘鈞揚手發出五行神光將他拉到自己身邊護住,怒道:“回來就回來,一個只知道欺軟怕硬的糟老婆子,有什麼好怕的?”話未說完,頭頂上便落下一隻巨大的魔手,看上去比血還紅,彷彿佈滿空中,往下便抓。

璇光尺立即化生數万光圈,往上迎去,二者相互一碰,那魔手便即向上飛回,彷彿不敢與璇光尺硬碰。雖然如此,金銘鈞知道這回是鳩槃婆親自出手,不比先前鐵姝,嘴上雖然藐視敵人,心裡卻不敢有絲毫大意,五行光幢依舊緊緊護身,外面光圈環繞,最​​外層上是七盞魔燈。

果然,那魔手剛退,周圍便有鬼哭之聲,若遠若近,慘不忍睹,讓人聽了悲慟莫名,更有無數聲音呼喚自己的名字,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知道的是魔教之中六賊攝魂之法。

金銘鈞冷笑一聲:“老乞婆,我原來還想找你好好談談,將我雪魂珠和第二元神歸還即罷,畢竟錯在鐵姝,我向來與人為善,日後即便不做朋友,也不用成為敵人。哪知道你如此妄自尊大,一上來便用這種魔法,今天不讓你看看我的手段,你也不知道天底下還有我金銘鈞一號人物!”

他說完便伸手一指,七魔燈上各飛出一道彩色煙線,輕輕一晃,便消失在黑暗之中,只過了數秒,隨後便聽到鳩槃婆一聲怒喝,一陣奔雷之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金銘鈞看一旁檀郎嚇得臉色慘白,瑟瑟發抖,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笑道:“老乞婆被我七聖天魔吞了六賊神魔,現在開始惱羞成怒了!”

話音剛落,便看到黑暗之中,有無窮烈焰魔火,金刀飛叉,鬼聲魅影,夾雜一起,從上下四圍,滾滾湧來。金銘鈞將億萬光圈,四下排開,布成一個長寬各有萬米的光圈世界,另有五行真氣充斥其中,火焰金刀只要靠近,便被消滅,手裡持定太乙清寧扇,大聲說道:“鳩槃婆,我向來不願與人平白結仇,這次雖然被你弟子奪了第二元神和雪魂珠,但其中陰差陽錯,緣因報果,也難說清,只要你將第二元神還我,我便既往不咎,還是那句話,你我即便不成朋友,也不用做仇人,如果你一定要執迷不悟,今天定成魚死網破不能兩立之局,到時月缺難圓,便真的後悔無及了!”

鳩槃婆的聲音冷冷傳來:“你有什麼本事?也配做我的朋友?今已經觸我忌諱,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看我如何炮製你!”周圍萬丈血焰立時合成一個圓圈,構成一個巨大的魔血深淵,燃燒著粘稠魔火,飛快地圍繞著金銘鈞打磨,並且不斷地向內收縮,將璇光尺所發出去的光圈淹沒碾碎。

同時,血焰之中,又飛來六個光圈,時大時小,五顏六色,晃眼之間,化生無數,在璇光尺所發光圈外面佈滿,雙方光圈碰在一起, 立即發出一陣令人牙酸嘴麻的聲音,雙雙炸成粉碎。

這些光圈一起,金銘鈞和檀郎耳中立即響起音樂艷歌,鼻腔內香氣注滿,口中甜香,身上也是舒爽不已,單看表象,竟然跟先前遇到智澄賜給滌塵老尼的六塵沙作用彷彿,藉著周圍萬丈血焰的聲勢,璇光尺竟然抵擋不住,所發出去的光圈,不斷被消滅破碎。

金銘鈞沉聲說道:“你既然想看看我的本事,那就讓你看個夠好了!”

他說話之時,心念之中便控制催發外面的大五行滅絕神雷。

因他當時佈置得時候,頭頂上懸著七魔燈,一切手段鐵姝都無法察覺,而鳩槃婆當時又不在宮中,等她接到鐵姝傳信,說是有人闖入魔宮,破了血河陣,又投入黑地獄裡面,將裡面的佈置全部毀去,又急又怒,風風火火地殺回來,也沒有察覺雪山下面已經被人埋了地雷。

此時金銘鈞一念而動,一百零八顆神雷同時炸開,霎時之間,真真地天崩地裂,大地巨震,群山狂搖,無量彩色光氣從地面數百米以下土層裡透了出來,雪山周圍立即就出現了一圈裂痕,略停頓了兩三秒鐘,下面五行真氣先被護山魔陣壓住,隨後相互化生反應,再次發出更加猛烈百倍的爆炸。這一下,就連下面禁錮山脈的魔陣都被撕裂,整座雪山被直接連根拔起,那麼大的一座山峰,下面被一團炸成一鍋粥般的五行光氣托著,飛速向天上飆升,很快便飛到了數百米的高空之上。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1 15:09
053 求借司徒

金銘鈞兩次提出和解。都被鳩槃婆拒絕,俗話說再一再二,可沒有再三再四,心中已經打定了要跟這位赤身教主拼個不相兩立之局,一出手便先把外面事先埋好的一百零八顆大五行滅絕神雷炸開,直接化成一片五行精氣布成的彩色雷雲,將魔宮所在雪山連根拔起,向空中急升,同時五行精氣不斷地生剋轉化,愈演愈烈,那雪山隻飛起不到三百米,就已經被雷雲將下面一大截打磨成了灰渣。
鳩槃婆頓覺一股怒火幾乎要將自己全身脹破,恨不得立即將仇敵殺死,卻也不能眼看著自己辛苦維持數百年的老巢被人毀去,她厲嘯一聲,喝止李玉玉,將鐵姝調回來看守主持中央法壇,繼續發動魔法,攻擊黑地獄中的金銘鈞,自己則是把身子一晃,飛遁到了外面。去消滅那團五行雷雲。

金銘鈞便趁著這個機會,迅速用五行真氣凝聚出來一副跟自己一模一樣的法身,高有十米,盤膝坐在一團五色祥雲之上,頭頂上垂下瓔珞金燈,通體都是五色豪光塑成,彷彿天神降世一般,立於無盡黑暗之中,那金燈瓔珞、祥雲霞光,全是五行真氣凝聚,將外面的萬丈血淵擋住,吸引住鐵姝的注意。

他的真身卻和檀郎一起用赤身教嫡傳的法門,借助檀郎手裡的那面小旗,飛出黑地獄,在檀郎的指引之下,徑直來到慾火宮,找到了那座關押禁錮著他第二元神的陰陽煉魔爐。

金銘鈞也不管什麼魔法禁制,直接凝聚出來一隻五光十色的大手,往前一抓,喀吧吧一陣急響,整個三間房大的魔爐轉眼成了一堆碎銅,裡面七竅中關押的神魔紛紛逃出,呼號著撲過來。

金銘鈞用太乙清寧扇將六個神魔,乃至數百陰魂厲鬼擋住,只把自己的第二元神收回。此時第二元神被鐵姝用諸天秘魔祭煉,已經沾染了許多魔性,回去之後必須重新祭煉方能使用。

他收了第二元神。然後也不再管那些魔鬼,直接帶著檀郎飛來貪欲宮找李玉玉:“你們幫了我,鳩槃婆不會放過你們的,我帶你們走吧!”

李玉玉搖頭:“我師父性格剛愎,我若走了,便注定成為仇人,她老人家法力無邊,我便是躲到天​​涯海角,也是無法善了。我乾脆就在宮中,拼著受一點責罰,向她老人家跪訴事情經過,講訴鐵姝罪行,如此她看著我父兄之面,最多逐出師門,必不會殺我。

只是檀郎在我身邊,我卻保不住他,我師父雖然不至於拿他撒氣,鐵姝那賤婢卻不能不防,再添油加醋說些閒話,檀郎便有性命之憂,所以懇請道友將他帶走。將來等我這邊或是取得師父寬恕,或是被逐出師門,再去尋他,到時永相思守,再不分開了!”

話剛說完,金銘鈞神色一凜:“鳩槃婆回來了!”把手一揮,直接將檀郎收入真天宮內,然後把身子一晃,便失去了踪影,緊跟著鳩槃婆就出現了,惡狠狠地看了李玉玉一眼,把鳩杖一擺,杖頭便飛出一道血影,將李玉玉禁住,“先讓你受點苦頭,回來再處置你!”說完二次隱身而走。

金銘鈞也不尋找路徑,直接以五行真氣破開魔法禁制住的山壁,強行飛出。

到了外面藍天之下,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看到鳩槃婆追上來,長嘯聲中,先是一溜黑煙,急如閃電而至,煙中有一個身材矮小,蓬頭赤足,身穿一件黑麻衣,手持鳩杖,相貌醜陋的老婦。還未到跟前,先把鳩杖一擺。便有無窮黑煙裹雜億萬金碧光雨,轟隆隆排空射來。

金銘鈞放出五行光氣,

化成一道橫亙天際的五彩長虹,將黑煙碧火抵住。
“鳩槃婆!此事皆因你徒弟鐵姝奪我雪魂珠,魔煉第二元神而起。如果你將我寶物元神歸還,帶她來向我配個不是,我們大可以化干戈為玉帛。你要知道,我也並非怕你,只是不願平白樹敵。只是你這老太婆也太凶悍,蠻不講理,如今仇既然結下,便再難消,今佔了地利,算是個平手之局,現與你立下三年之約,三年之後,我必定帶著新煉降魔七寶再次登門,不拆了你這王八窩,我便自廢道行,永無飛升之日!”

他大聲說完之後,也不給鳩槃婆還嘴的機會,張口噴出一道純陽真火,落在手心裡。用力抓爆,砰地一聲,散成漫天火星。

與此同時,就在黑地獄中,他留下那尊以假亂真的五彩法身,猛然之間四分五裂,裡面注滿的全是金銘鈞修煉千年的純陽真火,彷彿炸開了一個巨大的油罐,烈焰飛騰,火光四射,外面的血焰魔光頃刻之間被撕成四分五裂。這純陽乾明離火。已經被金銘鈞煉至大成,正是天下諸般魔物污穢的剋星,又有五行真氣助勢幫兇,所過之處,一切污血魔光金刀飛叉,連同地獄裡面本身九幽靈火、三毒苦水、秘魔神砂和地獄黑風,魔煉四大全被點燃,整個黑地獄裡面,霎時之間全成了一片火宅炎窟。

鐵姝畢竟道行不夠,無法掌控,慌忙之中連變七八種魔法催動,卻是無論什麼東西,進去便被焚毀,純陽真火有五行真氣助勢,又有金銘鈞用一個從無華氏古墓裡面得到的瓦器,盛著神油做火源,鋪天蓋地燒將起來,火勢已成,簡直就是見什麼燒什麼,她哪裡能夠滅掉。

魔宮急變,鳩槃婆哪裡還跟金銘鈞廢話,只是氣哼哼地冷笑一聲,晃身不見,急忙忙回宮去救火。因金銘鈞留下三年之後上門尋仇之語,鳩槃婆顧及身份,也不去找金銘鈞徒字徒孫的麻煩,後來得知他的傳聞,思及從此樹下一個大敵,雖然不怕,但天劫臨近,當在三年之後,憑添許多憂慮。將來二次開闢九盤山魔宮,重設黑地獄,金銘鈞還沒等來,卻先來了易靜以及峨眉派諸人,又有小寒山神尼忍大師與智澄隔空鬥法,天劫之下。一場好殺,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金銘鈞見鳩槃婆退回魔宮,便也一掉頭往莽蒼山飛來。

上次金銘鈞離開青螺峪的時候,曾經囑咐一門弟子,讓陸飛持自己的玉簡回紫雲宮見陸蓉波,提出來要收陸蓉波的兒子石生入門,然後一起在莽蒼山兔兒崖匯合,如今他到這里遠遠地就看到兔兒崖玄霜洞,昔年陸敏故居洞府前面,有一夥少年男女彷彿在互相爭執著什麼。

爭執雙方,一邊是自己的徒弟,包括王庚翼、司徒平、火孩兒、裘芷仙,還有靈奇、商風子和陶鈞。另一邊是峨眉派的小輩,仍然以齊靈雲為首,包括週輕雲、孫南、金蟬、朱文、秦紫玲、秦寒萼。另有一個長身玉立的英俊少年,卻是從未見過。

一見他下來,王庚翼連忙帶著同門參拜老師,齊靈雲也過來見禮。

金銘鈞笑道:“你們把這裡闢做臨時洞府了麼?既然有客人登門,為什麼不請進裡面去做客?還在這門口爭執,傳揚出去,豈不是顯得我們太沒有禮貌?”

=這些弟子之中,以王庚翼為長,他憤憤說道:“人家上門來搶人,咱們不拿飛劍招呼就不錯了!哪裡還有當成客人款待的道理!”

金銘鈞把臉色一沉:“修仙之人,哪有那麼多的怨氣牢騷?有什麼事情就一五一十說出來,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哪有跟師父也這麼陰陽怪氣的道理?”

王庚翼連忙躬身道:“師父,我們奉了大師兄的囑託,暫時在這裡落腳,等他從南海回來。本來聽說他們峨眉派的人在北面對付一個千年妖屍,說是還牽涉到一柄峨眉派的鎮派神劍,我還約束師弟師妹們,不許過去參與。哪知道'人在家中坐,是非找上門',人家主動找上來要藉人。”

“借人?”

“是啊!說是有一位天狐寶相夫人,需要一位寅年寅月寅日寅時生的人,去幫助天狐渡劫。本來若是仙友同道,或是即便從未相識,只要把話說清楚,計劃好前後風險,若要幫忙也不是不可。只是這天狐寶相竟然是當初用白眉針打傷五師弟的兩個惡女的母親,那白眉針就是用她的狐狸眉毛煉成的……”

那邊寒萼頓時不干了:“餵!你把嘴巴放乾淨一點好不好……”

話未說完,就被齊靈雲擺手止住:“上次打傷火孩兒師弟純屬誤會,已經解釋清楚,況且寶相夫人雖是異類,但向來不曾為惡,正邪兩道莫不尊敬。王道友即便瞧不起,她也畢竟是修行多年的前輩,還是要尊敬一些的好,如此即是仙人的德行,更是金師叔門下的教養。”

王庚翼被她一句話說得滿臉通紅,旁邊靈奇接口,連珠炮一樣地反問道:“既然談到教養,我倒是要問問,無緣無故以白眉針傷人算不算有教養?傷了人之後還傲慢無禮算不算有教養?傲慢無禮之後還惡口傷人算不算有教養?惡口傷人之後還要談論別人家的教養,這算不算有教養?不知道這算是那寶相夫人家的教養,還是峨眉派的教養?”

一番話說得眾峨眉弟子紛紛怒火中燒,秦寒萼更是怒道:“你那位什麼五師弟,紅發綠眼,彷彿夜叉魔鬼,上來便摸我的古神鳩,我招呼他一根白眉針,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靈奇冷笑道:“剛才說到尊重,難道峨眉派的人就是這麼以貌取人麼?我師弟再醜,卻也是個實實在在的人,而你們呢?自以為變化成了美貌人身,骨子裡的一半也還不是……”

“靈奇住口。”金銘鈞不溫不火地說道,“修行之人,心地清淨,看看你這樣跟潑婦罵街有什麼區別,還有一點仙人的氣質?”

“師祖說的是。”靈奇微微躬身,然後又說,“只是她們現在要用到四師叔幫助那寶相夫人渡劫,還說什麼天狐二女與四師叔天定因緣,有夫妻緣分,那個秦紫玲道友偏偏擺出一副一心向道的樣子,說什麼要跟四師叔做個名分夫妻,那個寒萼道友更是尖酸,一副我四師叔配不上她們的語氣。這位峨眉派的大師姊更是厲害,話裡話外,就是讓四師叔為她們冒著危險白出力,還彷彿佔了什麼天大便宜似的……”

寒萼急道:“我們什麼時候那麼說過,我們只說……”

靈奇反問道:“你們雖然沒有明著說,但就是這個意思!”

寒萼一跺腳:“我沒有!我說的是……”

“好了!”金銘鈞依舊笑呵呵地將雙方攔下,轉身問司徒平,“平兒,你是怎麼想的?願不願意去?”

司徒平老老實實地說道:“弟子從小便常聽師父教導,佛該有慈悲之心,仙應有濟世之德,又說修行路上,本就坎坎坷坷,多災多難,理應互相扶持幫助,共同精進。剛才齊師姐說得清楚,寶相夫人三劫,只須我幫助渡過第三次魔劫,只要守定本心,堅定意志,並無危險,實在是應該幫助的。”

聽到這裡,大家都以為他是願意去了,峨眉派眾人一起鬆了一口氣,王庚翼則是惱怒萬分,正要說話,便聽他又說:“只是那寶相夫人女兒曾經傷了五師弟,雖然事後登門道歉,卻也不見誠心實意。兩家即便不是仇敵,也並非朋友,而我同門上下一體,她們傷五師弟,便跟傷我一樣,如果好言相請,並先勸得五師弟歡喜,此事還有的商量。

可是她們又說什麼夫妻緣分,又說什麼玄門正宗,實在是對待旁門左道的口氣伎倆。況且弟子自幼失怙,身世淒苦,多虧師父將我從妖道手中解救,撫養成人,自小便立志跟師父循道修德,終生不渝,從不做什麼娶得美妻的幻夢,更不想做哪家大派的上門女婿。所以此事,一憑師父做主,二看師兄弟的喜怨,但看他們如何做派罷了!”

金銘鈞大笑,向齊靈雲說道:“齊大小姐可看到了?我向來不做徒弟的主,只是他們是兄弟之間的感情可不一般吶。這事情暫時就這樣吧。正好我也剛到,一起入內小坐如何?”

齊靈雲輕輕搖頭:“謝過金師叔美意,只是北邊妖屍將要出世,我們還要過去照應幾位師弟師妹。本來這件事不該這麼早便登門,只是上次掌教真人飛劍傳書與我,提起過此事,今天因在這裡遇上,便厚顏拜門,確實是冒昧了。上次打傷火孩兒師弟的事情,我也已經向掌教真人禀呈,只因他和兩位師伯在東海練劍,無暇他顧,故此一直沒有認真上門賠罪,還請見諒。”

金銘鈞大笑:“我很見諒的,我知道你們峨眉派小輩如果惹了禍,不被人家抓個現行,通常長輩都在家裡裝聾作啞的。”看峨眉諸人臉上皆有怒色,他心中嗤笑,只是為了給弟子多要好處,這個話還是要說的,“我也不跟你們計較,寶相夫人的事情呢,你們看著辦吧!”

說完便要帶著眾門人進入洞府,齊靈雲又說:“齊師叔且慢,弟子還有一言。那司徒平和秦家姊妹有夫妻之緣的事情,實非是晚輩胡說,乃是出自極樂真人之口,當年……”

金銘鈞擺了擺手:“我知道秦家姊妹是極樂真人弟子秦漁的女兒,只是既然是如此,你就讓極樂真人跟我說,他如果來說,司徒平跟秦家姊妹天造地設的因緣,必成夫妻,而且還必須不顧同門情誼,去幫著仇人的母親渡劫,那我也認了!”

說完,便帶著眾門人進入玄霜洞中,跟幾個弟子問詢別後經過,又講訴這玄霜洞和陸家的歷史,大家都對那位將要入門的小師弟、小師叔感到好奇,如靈奇之流,更是忍不住就要繞山尋找。

單說齊靈雲一夥,回到莽蒼山靈玉崖下,見了等在這裡的幾位同門,一說經過,俱都是愁眉不展,只因李英瓊這邊除妖屍也是不順,那谷辰乃是當年天陰教主弟子,天陰教主惡貫滿盈被天誅,灰飛煙滅,谷辰也被長眉真人仙劍誅心而死,只是當時長眉真人飛昇在即,無暇將他徹底治死,便用一條火雲鏈將谷辰鎮壓在此。

這谷辰神通廣大, 雖然肉身死了,元神卻依舊附在上面,還找到了靈玉崖下孕育出來的萬年溫玉,滋養肉身,如今已經成了氣候,把身體逐漸復原,將要脫困,本來峨眉派出動這麼多人,這次雖然無法將他徹底殺死,但是毀去他的身體,打落他的道行還是可以的,哪成想其中又有了變故!

這變故就是,紫雲宮冬秀和吳藩夫婦出來尋寶,結識了一位青羊老祖,通過青羊老祖聽說這裡禁錮著一位妖屍谷辰,是先前所擒天漏洞洞主鄢什的師兄,有一枚萬年溫玉,是個至寶,不遠處還封藏著峨眉派的鎮派之寶青索劍。不禁大動貪心,跟著青羊老祖跑來,明著幫助谷辰脫困,實際上把注意打在了寶物身上。

那谷辰千年前便縱橫天下,跟長眉真人、極樂真人較量的人物,眼毛都是空的,不但識破了她們的詭計,還用玄陰秘法將她們元神禁錮,當成奴役驅使。冬秀夫婦心中叫苦,不但每天要為谷辰捕捉惡獸,煉那玄陰聚獸幡,稍不順氣,或是完不成任務,都要被吊起毒打,只能暗中用秘法向三鳳求救。

三鳳當時正從青螺峪被金銘鈞打得抱頭鼠竄,聽說這位谷辰是百欲神魔鄢什的師兄,神通更加廣大,因自己所得《玄陰真經》不全,認定谷辰肯定有全本經書,便回宮求救,只因初鳳修煉魔功時候遭人暗算,走火入魔,慧珠和二鳳一起幫她用功,俱不能出來幫忙,只把隨身寶物借來,又帶上弟子,殺奔靈玉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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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玄陰教主

本來峨眉眾小弟子齊聚莽蒼山。一來幫助週輕雲收取本門另外一口跟紫郢劍齊名的青索劍,二來也要將當年被長眉真人誅心而死,如今又漸成氣候的妖屍再殺死一回,即便能將其形神俱滅,至少也要將其溫養千年,已具神通的妖屍肉身斬殺,如此,方不至於立即出山為害。
然而,其中又出現兩個變故,一個是秦氏姊妹母親渡劫,必須用到寅年寅月寅日寅時出生的人才行,然而這個生辰八字實在是稀有,如今普天之下,即是這個時辰初生,又有道行根基,能夠幫助渡劫的,也就只有一個司徒平而已,而為難的就是,司徒平是金銘鈞的四弟子,上次寒萼用白眉針所傷火孩兒的師兄。

而這一邊還只是令人為難,而另一邊。妖尸那裡,卻是平白添了許多危機。

只因三鳳帶齊了法寶來靈玉崖,本來也想像對付鄢什那樣,把谷辰也一併捉回去,然後關入天刑室中,逼問全本的《玄陰真經》內容。哪知道這谷辰還真的是神通廣大,與他那廢物師弟簡直就是雲泥之別,三鳳與之鬥法半日,不能取勝,而谷辰,也因為軀殼未癒,脖子上又帶著火雲鏈,無法將三鳳徹底殺死。

雙方如此僵持一日一夜,誰也奈何不了誰,最後冬秀靈機一動,提出讓雙方和解,因谷辰是前輩高人,而三鳳有紫雲宮無數資源,雙方合則兩利,分則兩害,又有共同的敵人峨眉派,不如互相聯手,一團和氣。

谷辰聽說了紫雲宮仙宮貝闕,修仙資源數不勝數,心中也是大動。因他被封存這地下無數歲月,不但難復當年兇威,反而被打落許多道行。況且如今外面已經物是人非,峨嵋派又佔了先手,現在外面就有一堆峨眉派弟子準備殺他。

而另一邊,三鳳骨子裡向來不肯服輸,爭強好勝,也想脫離大姐之外,做出一番事業,於是在冬秀的有心調和之下,先跟谷辰拜了乾兄妹,後來吃酒之時,又索性讓谷辰代師收徒,做了天陰教主的弟子。

既然成了一家人,又發願共創玄陰教,爭取恢復當年天陰教時候氣象。谷辰為玄陰教主,三鳳是副教主。谷辰一個新收的弟子莊易為開山大弟子,三鳳帶著他剩下的四個徒弟,也一起加入,冬秀為左護法,吳藩為右護法。

那冬秀當年在安了島上便鼓動三女留下做女王,她自己做丞相,獨攬大權。貫是會耍些小聰明的,一面先坐穩了教內三把手的地位,一面琢磨如何壯大教派,她好水漲船高。

於是,三鳳拿出紫雲宮中凝魂塑魄,易筋煅骨等各種珍稀靈藥仙丹,幫助谷辰枯骨生肉,死皮凝肌,修復身體,又派出弟子們齊出,漫山擒捉附近的馬熊,煉製那玄陰聚獸幡,而谷辰也開始傳授她更加高深的玄陰。

那莊易,本是紅花姥姥同輩劍仙可一子的唯一傳人,當年谷辰曾經偷走可一子一部道書,因有這段緣法,可一子兵解前讓莊易來投妖屍,做一個內應,實際上為峨眉派盜取萬年溫玉和斬除妖屍立下功勞,隨後好入峨眉。

莊易源源不斷把地底黑窟之內的情況匯報出來,李英瓊一說,齊靈雲聽了也是愁眉不展:“長眉真人當年將谷辰七劍誅心,並且留下神劍出世合璧斬屍的預言,而寶相夫人渡劫又是極樂真人親口所說,料必不會出錯,只是多些折磨罷了,咱們正好藉此機會,磨練自身道行功力。”

她略頓了頓,又說道:“對付妖屍還好些。畢竟即便他有天大的本事,也總抵不過咱們人多力量大,即便不能成功,

掌教真人也必不能坐視不管。唯獨秦家兩位妹妹事情卻還難辦,因那位金真人,不但跟嵩山二老關係匪淺,跟神陀乙真人夫婦,青螺峪凌真人夫婦更是至交,咱們小輩,萬萬不能失禮的。”
李英瓊忽然說:“金蟬師弟,你不是跟那火孩兒是好朋友嗎,為何不替秦姊姊說和說和?本來那次也只是誤會……”

不等她說完,金蟬便不悅嚷道:“你也知道火孩兒是我的好朋友麼?可惜有些人不知道,即便事後知道了,也全不當回事。當初傷人時,何嘗有人說過他是我的朋友?傷人之後,又有誰說起過?現在求人家不行,才想起我這個朋友來,可惜啊,我卻是沒臉去見朋友的。”

一句話,把李英瓊噎得滿臉通紅,幹嘎巴嘴,說不出話來。朱文在旁邊怨道:“你向來常說自己是個有擔當的,即便不是小丈夫,也是男子漢,如今秦伯母將要渡劫,生死垂危之際,你偏還抱著這些小肚雞腸的怨氣不放,即便那火孩兒與你從小相交,難道還親過同門師姊妹去?”

金蟬回頭看了她一眼,賭氣撅著嘴走到一邊,用腳不斷地踢著地上的石子:“既然是朋友,交得便是一個對性投緣。甚至或是知己,以命相陪,那也是正常。同門師姊妹自然是親近的,只是正所謂親戚有遠近,朋友有厚薄,我的同門師姊妹也多……”

“說的又是孩子話!”齊靈雲打斷他,“我知道你前世是我哥哥,這一世成了我兄弟,雖然未復前生記憶,卻是從小調皮搗蛋,最是不服我管。這次火孩兒的事情我也在場,你埋怨我沒有及時阻止,造成誤會,那也是應該。只是李師妹和朱師妹難道也得罪你了麼?只不過是大局當前,讓你出面做個說和,行便行,不行便罷,如何就讓你以命相陪了?難道除了那火孩兒是你知己,我們就都成了五福之外的遠親不成?”

金蟬被她說得滿臉通紅,氣得眉毛都立了起來,大聲怒道:“我不過是打個比方,火孩兒與我從小相交,雖然只在九華山相處時日不多,但卻互相以真心相待,可沒有什麼正派旁門,傷人救母的那些鬼心思,便說是知己,那也不為過。

你總拿我前世今生說事,凡是我做事不和你的意,你就說我不懂事,故意和你為難,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樣!彷彿錯的都是我,你永遠是對的。還什麼五福以外的遠親?我還就告訴你,我這一生里,可是姓李,川東李家人氏。

別說跟你是五福的遠親,便是八竿子都打不到!若細論起來。還真是跟我那知己更親厚些!我現在就找他去!本來這次跟笑師兄約好,他去天蠶嶺辦事之後,一起來此匯合,斬除妖屍,等他來了,你們就告訴他,我找知己去了!”

金蟬說完,一跺腳,平地飛起兩道紫虹劍光,托著他往兔兒崖玄霜洞而來,留下臉色粉白,氣紅了眼圈的齊靈雲,和神色尷尬萬分的眾女。

單說金蟬,來到玄霜洞外,只在崖外逡巡,卻又不進去,只因他雖然跟姊姊賭氣,跑了出來,說是來找火孩兒,到了這裡,又想起兩家現在的關係來,不好進去。

剛盤旋了三圈,想先去成都辟邪庵,玉清大師那裡小住,忽然南邊飛來三道劍光,到了崖前停下,正是金銘鈞的三個弟子,楊鯉、申若蘭和林寒。

看到金蟬,楊鯉笑道:“來看火孩兒麼?怎麼不進去呢?”

這時候,裡面靈奇等人一起迎了出來,火孩兒跑在最前面,向金蟬招手:“快下來啊,精靈姐姐做了最好吃的茯苓糕!”

原來,金蟬一靠近,玄霜洞裡的人就發現了,只是不知他的來意,打算觀察片刻再說,火孩兒後知後覺,聽說好友到此,卻沒有那麼多的心思,直接跑了出來,正好趕上楊鯉回來。

靈奇上前迎接恩師:“師祖在洞內相侯!”

楊鯉不敢怠慢,連忙整理衣冠,帶人進洞,而實際上,金銘鈞已經把真天空設在玄霜洞的最裡面,進入一個圓形的洞口,下一步就邁入了真天宮裡,此時,宮殿正南方的冷香閣已經初具規模,這段時間都是靈兒和玉儿,帶著一些學會了五行遁術的小人修建。因冷香閣是真天宮門戶,待客之用,樸實之中透著高雅,並不如何華麗繁複,小人們做好宮閣樓台,金銘鈞帶著眾弟子安設陣法禁制,如今已經完工大半。

金銘鈞就在冷香閣水仙榭內會見眾弟子。一看到楊鯉,金銘鈞就特有成就感:“怎麼樣?事情還算順利麼?”

楊鯉點頭道:“弟子幸不辱命!”說罷取出青蜃瓶,從瓶中倒出一粒珠子。

那紅珠一出,整個水仙榭內溫度瞬間上升,這還是楊鯉事先用紫府秘法,將其禁錮,否則火焰噴薄,流炎四洩,別說榭水沸騰,百花枯萎,整個冷香閣還未設下仙法禁制的地方也都要被焚毀。

金銘鈞接過寶珠,點點頭:“此火靈珠到手,我道可成!”先收進琥珀之中,然後問及楊鯉經過,“那文蛛可帶回來了?可有人與你爭奪寶珠麼?”

楊鯉說道:“文蛛被峨眉派笑和尚斬了一記無形劍,不過傷勢不重,我也收在青蜃瓶裡。當時那笑和尚和峨眉羅浮七仙中,萬里飛虹佟元奇佟真人弟子,黑孩兒尉遲火一起與弟子爭奪寶珠,被申師妹和林師弟攔住,那笑和尚深得東海苦行頭陀真傳,雖沒奪到寶珠,卻也斬斷了文蛛一隻後爪,而那尉遲火則是中了文蛛的毒煙,生命垂危之際,弟子給他一枚仙丹救命,最後被笑和尚帶回東海了。”

金蟬這時候在旁邊忍不住插話:“那笑師兄可受了什麼傷害麼?”

楊鯉笑道:“你放心吧,他的無形劍遁厲害非常,並沒受傷。”

金蟬這才鬆了口氣,繼續跟火孩兒吃裘芷仙做的茯苓糕。

金銘鈞說道:“你大師兄除了陸道友的事情之外,還要為我辦另外一件事情,恐怕還要耽擱一些時日,咱們門人難得這樣齊聚,便在這真天宮裡面,互相交流切磋專研道法,如此也算是一個修行之人正經的營生。我這次跟赤身教結仇,雖然用話語激住了那鳩槃婆,她顧及身份,不至於對你們出手,但那鐵姝卻勢必要與你們為難,秘魔法術,神鬼莫測,你們以後也要小心,我宮中資源豐富,多練幾件煉魔寶物防身。”

囑咐完,他自回精靈園容天院中,因思及這次從幻波池之後,到青螺峪,再到赤身教魔宮,自己一來缺少與高人鬥法生死相搏的經驗,二來也沒有一件大威力的攻擊寶物,太乙清寧扇和璇光尺雖然妙用無窮,但用來攻敵,便有些力道不足,他這次不但要重煉雪魂珠,還要再煉一件大威力的寶物,以作日後對敵之用。

他跟鳩槃婆定下三年之約,而隨著成都慈雲寺鬥劍開始之後,整個蜀山世界開始多事起來,再不能像當初那樣,動輒幾十上百年祭煉一件寶物了,所以只能從寶物原材料質量上,提高層次,或者乾脆就是用別的寶物改煉。現在他手上的材料,只有玄陰真水、天一貞水和雷澤神砂,再加上自己的本命真火,要在短時間內煉出一件威力巨大的寶物根本不可能。

金銘鈞檢點自身寶物,發現,若論攻擊威力,竟然還是七魔燈最厲害,而最有潛力的,便是那九子天魔,昊天鏡雖然至高無上,威力無邊,但是若單純論起對敵人造成殺傷性,甚至一擊斃敵的能力,都不如這兩件魔道至寶。

本來,他初得九子天魔的時候,還想這等凶厲之物,不應留在人世間,打算花上七七四十九日苦功,趁著魔頭還未長成,用太乙清寧扇將其煉化殺死,然而現在卻又有些猶豫不定,如果把這九個天魔養大成長,最後仗之縱橫蜀山世界,真不是一句空話,只是天魔厲害,難測難防,稍不注意,就要被其反噬。

但是如果不煉九子天魔,自己恐怕就要再出去尋找現成的寶物了,一般威力太小的對他無用,威力大的卻無不是深藏仙洞神府之中,禁制重重,幾乎都是沒有可能拿得出來。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利用自己所學仙魔兩道功法,先把這九子天魔煉出來,在魔道練法之上,進行大幅度的改進,就像白骨鎖心錘一樣,另走出一條路子來,雖然妙用會比原來少上一些,但是卻不用做那些吞食魂魄的事情。

按下他這裡煉寶,再說火孩兒和金蟬,兩個人在魔幻花園裡面坐了一會,火孩兒把自己認為好的東西都拿出來招呼朋友,金蟬卻是興致不高,數次詢問之下,金蟬卻說:“我在人前說我姓李,不但捲了大姐的面子,連掌教真人的面子也捲了。又想我一落地,便被抱上峨眉,不過是他們認為我前世為齊家傳宗接代,覺得虧欠我罷了,裡面到底有幾分親情,倒也真正難說……”

火孩兒說道:“那有什麼難過得?你不在峨眉了,可以來我們這裡啊,拜入我師父門下,以後我們就能天天在一起了,走走走,我帶你去找我師父…… ”

“我不去……”金蟬使勁掙開。

“你怕什麼!”火孩兒又把他手腕使勁扯住,“我師父可好了,還有精靈姐姐,最疼我了,回頭請她幫你做一個蘋果樹屋……”強拉著金蟬飛快往冷香閣跑。金蟬卻不肯,不斷地往回掙,兩人拉拉扯扯之際,正好看到楊鯉從幽蘭院出來,火孩兒便跑過去,問楊鯉,“二師兄,金蟬他爹娘不要他了,讓他拜咱們師父好不好?”

楊鯉聽得一頭霧水,連忙問是怎麼回事,金蟬小聲把事情經過說了,楊鯉聽完哈哈大笑:“齊真人夫婦把你撫養這麼大,怎麼就說沒有親情?不但這一世的感情在裡面,前一世的感情也在裡面,兩世父母啊,哪裡就會因為幾句話就不要你了?五師弟也是的,竟然要拉峨眉掌教的公子入門,這要是傳出去,可真真是笑談了!”

說完拍拍兩個小孩的腦袋,“別胡思亂想了,師父說,等收完小師弟入門之後,就送你回去, 或者乾脆給妙一夫人傳個信,讓她來接你,呵呵。對了,有件事我要問你們小哥倆,那秦紫玲又來了,說是要請求師弟你的原諒,你看看怎麼辦吧?”

“壞女人又來了?”火孩兒一聽,就先把波羅刀給拿在了手裡,問楊鯉道,“前幾次你都說他們是來說理的,不讓我動手,這次她可還是來說理的?我用刀砍她你們還管不?”一邊說著,就已經拽著金蟬往水仙榭跑。

到了水仙榭,果然秦紫玲略有些尷尬地站在地中央,王庚翼他們也都站著,冷冷地看著她,火孩兒一進來,便先見到秦紫玲,大喊一聲:“看刀!”波羅刀早化成一道金光,向秦紫玲胸前砍去。

“五師弟助手!”王庚翼揚手放出純陽仙劍,將波羅刀架住,那刀略一停頓,陡然發出嗡地一聲輕鳴,驟然飛速旋轉,灑下一蓬金雨,斜抹側削,瞬間砍出數百刀,王庚翼也施展開天遁劍訣中的精髓,用純陽仙劍拼死攔住,一邊大喊,“司徒,你們快點攔住五師弟!”

司徒平等人連忙過去解勸,別人也還罷了,唯獨裘芷仙,只輕聲一說,火孩兒立即把波羅刀收了回來,冷冷地對著秦紫玲哼了一聲。

秦紫玲向前走了幾步,很是誠懇地說:“火道友且聽我一言,前翻傷你確實出於誤會,紫玲在這裡向您道歉。”說完向火孩兒深深鞠了一躬,“我願拿出我母親所煉紅雲針,若論威力,比一般仙家飛劍都要好上不上,權做賠禮。”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1 15:12
第四卷或躍在淵
001 殛魔金環

秦紫玲為了取得火孩兒的原諒。將寶相夫人所煉紅雲針拿出來,送給火孩兒作為賠禮,火孩兒卻不買他的帳,收起波羅刀,白了她一眼,然後就又要拉著金蟬去精靈園。
“火道友請留步!”秦紫玲連忙叫住火孩兒,“前翻誤傷道友,實在是愚姊妹的錯,請求你且息怒火怨氣,真仙胸懷,可盛萬物,千萬莫要與我們一般見識,火道友……”

無論她怎麼說,火孩兒都根本不理他,一路扯著金蟬,出了水仙榭,紫玲緊緊跟隨,走在白玉街的路上,眼看就又要進入紅菱院,秦紫玲忽然一下子跪在地上,雙眼含淚道:“火道友!求求您吧。我母親第三次天劫,非司徒道友不可,只要您答應,紫玲便是粉身碎骨,也定然報答道友大恩!”

王庚翼他們從水仙榭追出來,本來看到秦紫玲竟然給火孩兒跪下,也都沒了言語,唯有靈奇聽到這話,冷笑道:“也不用你粉身碎骨報答,當初五師叔是因為動手了摸了你們獨角神鷲一下,就被你們群起圍攻,既是如此,我們師門自有寶物,也不要你的紅雲針,只把獨角神鷲送來,給我五師叔賠禮吧!”

秦紫玲霍然抬頭:“火道友,我把獨角神鷲送你,能否答應紫玲的請求?”

火孩兒不及說話,靈奇便道:“我五師叔最喜歡稀奇古怪的動物,你若把獨角神鷲送他,他自然就認定你是個好人,不再怪你了。是不是啊?五師叔?”

火孩兒點點頭:“你把那獨角大鳥給我,並且讓他聽我的話,我就不再怪你。”

秦紫玲站起身,擦了擦頰上淚水:“既然如此,我這便回去將靈鷲帶來,送給火道友。只是各位道友可要說話算數!”

靈奇笑道:“便是凡人也知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們說話自然是算數的!”

秦紫玲立即出宮,不久便回,身邊果然帶著一個大鳥,與雕相似,站在那裡,從頭到腳,竟有三米多高,人站在下面,還不及他的胸部,嘴如鷹喙而圓,頭頂上有一叢細長箭毛,剛勁如針。尾巴上又五色彩羽,彷彿孔雀,卻除了兩個五六米長的紅紫巨大長翎之外俱都較短。鋼爪鐵羽,額頭頂上一根彎曲獨角,其黑如漆,亮晶晶閃爍著金屬光澤,看上去比鋼鐵還要堅硬,高傲地立在玄霜洞門口。

秦紫玲珠淚漣漣,用手撫著神鷲脖頸。哭泣道:“當年母親兵解之時,曾說將來道成,度你飛仙,這些年來,你陪伴保護我們姊妹,又往來東海與黃山之間,不辭勞苦,傳書送信,對我家恩德匪淺。原本不該把你當成禮物送人,只是我母親天劫必須一人相助,否則千年修行便要毀於一旦,還望萬勿怪罪。況且新主人道法玄奇,別具一格,你跟了他們,日後前景也一樣遠大。”

那獨角神鷲只是冷冷地聽著,並不回應。秦紫玲說了一大氣,然後用手一指火孩兒,讓他投新主人而去。神鷲歲久通靈,已經懂得人言,聽得紫玲話中意思,卻不動步,待見火孩兒歡呼一聲,向他跑來,猛然間怪鳴一聲,揚起鐵喙就往火孩兒腦門上啄去。

火孩兒萬沒想到,這神鷲竟然如此凶厲,驚叫一聲,鎖陽鉤已經應念飛出,神鷲鐵喙啄在鉤上。噹啷一聲,炸起萬點豪芒,火孩兒同時向後連退,用神鉤護身,神鷲還想攆過來攻擊,忽然秦紫玲在旁邊,又給神鷲跪下:“求求你看在我母親與你多年相交的份上,就答應了吧!”

神鷲募然停下腳步,歪著腦袋看了她一陣,然後又咯咯怪鳴,雙翅急扇,

發出狂風,吹得靈奇他們紛紛後退,飛沙走石之際,整個洞穴裡面嗚嗚作響,如怒如悲,直過了好半天,彷彿發洩夠了,神鷲收了翅膀,邁步走到火孩兒身後,閉目不動,彷彿雕像,火孩兒再摸他。他也不再攻擊。
火孩兒歡呼一聲,就去宮裡把各種仙果取出來,餵給神鷲,那朱果、藍田玉實,都是神仙難得一求的東西,神鷲卻是愛搭不理,偶爾低下頭吞一個,然後繼續閉起眼睛,火孩兒討好地圍著人家轉,不斷地把各種珍藏吃食都拿出來,還軟聲軟氣地請神鷲跟他去精靈園裡玩。彷彿人家才是主人,而他成了寵物。

看著火孩兒要帶著神鷲走,秦紫玲連忙問道:“火道友可原諒愚姊妹了?”

火孩兒左手拉著金蟬,右手扯著神鷲,頭也不回地飛跑:“原諒了!原諒了!”

秦紫玲這才轉悲為喜,鬆了口氣:“這麼說,司徒道友也是答應了?”

“哎,話可不能這麼說!”靈奇又轉到司徒平前面,“那獨角神鷲只是給我五師叔的賠禮,就好像原來有過節,算是仇人,現在過節抹平了,咱們也是陌路,還不是朋友。雖然幫你母親渡劫,未必有多大的危險,但畢竟天劫之下,兇威難測,便是親朋好友,助人渡劫,那也是天大的面子,我們兩家之間的交情,好像還沒有到這份上。”

秦紫玲急道:“你們先前不是說……”

靈奇笑道:“先前是說,你把神鷲送給五師叔,五師叔就原諒你,現在他已經原諒你們了。但是你們要求的可是我四師叔,飯要一口一口地吃,賬也得一筆一筆地算……”

秦紫玲強壓怒火:“那你們到底想怎麼樣?難不成是在耍我?”

靈奇連忙搖頭:“我們可沒有那個閒情雅緻。嗯,我是說,請我四師叔去為你母親冒險幫她渡劫,你們難道也是跟當初登門道歉似地空口白牙麼?我昔年在北海時常聽人說,但凡有散仙求到峨眉派頭上,無不事先準備好些禮物,常常傾盡家財,千年收藏,還唯恐不夠,巴結你們老一輩、少一輩。怎麼你們峨眉常常號稱玄門正宗,做起事來。反倒不如我們這些旁門呢?”

秦紫玲說道:“那紅雲針……”

靈奇笑道:“且莫說你那紅雲針,雖然稱作是比普通飛劍強些,但我四師叔有師祖所賜,當​​年純陽真人遺寶純陽仙劍,還要你那紅雲針做什麼?”略頓了頓,才又說道,“我聽說寶相夫人當年兵解之前,留下過一枚修煉了三千年的金丹,而且還煉過許多寶物,當初兵解之初,曾經全部留給你們姊妹倆,你們請我四師叔,是否還要多拿出一些誠意來,除那金丹之外,再拿個三五件來?”

秦紫玲臉色已經氣得發白:“寶物金丹,現在都不在我的身上,此時我再回去找本門掌門商議一番,他日再行登門拜訪!”說完氣得轉身便出了玄霜洞,御劍破空而走。

看她走後,靈奇帶頭,眾人哄然大笑,齊罵靈奇刁鑽。

靈奇笑道:“他們峨眉派氣盛慣了,常對我們旁門頤指氣使,如今得此機會,怎能不好好落落他們的面子?況且四師叔修行呂祖金丹大道,那天狐金丹於四師叔有大用,甚至是將來成道關鍵,必要到手,另外當年寶相夫人名頭極大,就連我在北海也聽過她的名頭,知她煉有許多寶貝,當初打傷五師叔的白眉針,不過是九狐一毛,四師叔要去幫忙渡劫,怎能不狠敲她一筆?”

司徒平有些奇怪道:“我什麼時候同意去幫她渡劫了?你給我做的主麼?”

靈奇道:“當年寶相夫人迷戀諸葛警我,本想用法術迷惑,忽然知道他是東海三仙玄真子的大弟子,便不敢下手,反而數次幫助他採得真貴奇藥,還幫助諸葛警我渡過三災,與峨眉派結下香火之情,算起來是峨眉派欠她的。她兵解之後,這些年一直在東海釣鼇磯,峨眉派又收了她兩個女兒入門,如果最後寶相夫人死在天劫之下,那才是大笑話呢!

咱們跟乙真人、凌真人兩家交好,峨眉派只需請的他們之中的一位過來說和,師祖也不會不答應,所以四師叔去幫忙渡劫已成定局,咱們小輩的,就只有想著怎樣多為四師叔謀些好處,也算是我這個做師侄的,盡了晚輩的本分了!各位師叔即便不嘉獎我,也萬望莫要怪罪才好!”

“還在這裡耍貧嘴!”楊鯉忽然從真天宮裡面出來,對著空處笑道,“道友看了多時,也該夠了吧!”伸手一擺,洞內立即紫氣瀰漫,轉頭帶著眾人回真天宮,“你們幾個,被人偷看了還不知道呢!”又訓靈奇,“就你奸猾,貫好耍小聰明,為師當初對你的告誡你都忘了? ”

靈奇極怕楊鯉,連忙說道:“弟子不敢忘,是舒心爽快時不可得意忘形!”

說完就要跪下請罪,卻被司徒平拉住求情,又問:“師兄可知剛才是誰偷看?”

楊鯉搖了搖頭,王庚翼問道:“會不會是峨眉派中的長輩?”

楊鯉擺手道:“我也不知是誰,只不過可以肯定用的是魔道手法,絕不是峨眉派的,你們要記住,日後談論什麼事情,一定要注意周圍情形,如果自己法力不濟,便到真天宮裡面來說,在這裡談話,決計無人能夠偷聽偷看。”

眾同門一頭,楊鯉又說了靈奇幾句,然後向林寒道:“林師弟,師父讓我來喊你跟他一起祭煉一件寶物。”林寒連忙答應,跟著他一起趕奔容天院。

如此又過了二十餘日,峨眉派那邊一直沒有回音,大家都說靈奇獅子大張口把小狐狸給嚇跑了。

這天正是陶鈞在玄霜洞外當值,忽然北面飛來一片銀星劍光,瞬息之間到了跟前,現出一個白衣英俊,秀眉虎目的少年,在劍上向陶鈞施禮道: “在下峨眉弟子嚴人英,請問道友名號?”

陶鈞在崖上還禮道:“陶鈞。”

嚴人英說道:“我們看到有一跛女和一少年,被妖屍惡徒困住,本要救援,怎奈對方玄陰幡太過厲害,無奈看他們擄回洞中。在雙方鬥法之際,曾聽他們自稱是金真人門下弟子,因此所以特來傳報。”

陶鈞一聽,頓時吃了一驚,連忙稱謝,並且請他入宮詳談,嚴人英卻藉口不放心師兄師姊,告辭而去,陶鈞連忙入宮告知大家。

眾人一聽,俱都面面相覷,因同門之中只裘芷仙和申若蘭是女的,其餘再無一個女性,並且無論誰也從沒聽說過,金銘鈞另外收過女弟子。

王庚翼當場便說:“既然是這樣,我們還是趕快禀報師父吧。”

靈奇卻說:“師祖帶著師父和八師叔閉關煉寶,聽說是為了將來對付鳩槃婆的,我們不便輕易打擾。何況看人家峨眉弟子,都是小輩出去,就敢鬥斬妖屍,咱們凡事都靠師父,卻是太過廢物。我看不如這樣,咱們先去幾個人摸摸情況,如果真是同門被困,能救便救,若是不能救,那就回來如實禀報即可。”

大家一聽都覺得有理,全都自告奮勇,要去會會妖屍,這些人裡,以王庚翼為首,他想了想,說道:“咱們這次是去打探虛實,也不一定非要將妖屍斬除,所以也不用去很多人,我和司徒,帶著靈奇去便可,其他人都在這裡守著,如果師父出關,便向他禀報。如果峨眉派的人來,便讓他們等著。”

王庚翼帶著司徒平和靈奇剛走,容天院裡面,金銘鈞便將法寶煉成,乃是一枚指環,戴在左手食指上,通體漆黑深邃,彷彿一切光芒都要被其吸收進去,裡面隱隱可以看到點點密集的金星,此寶名叫殛魔環,乃是他煉來對付鳩槃婆的降魔七寶之一,雖然火候還差,但是每日以純陽真火溫養,久自功成。

他將指環戴在手上,外面的事情,他俱都一清二楚,向楊鯉和林寒說道:“我曾經收過一個記名弟子,叫做閔湘娃,上次追鐵姝時候遇到,曾經讓她們來這里相聚,等收了你們小師弟之後,共同開啟幻星神店,祭拜祖師,正式入門。只是現在妖屍谷辰將他們劫走,必要先救回來不可。”

楊鯉和林寒立即要出去救師妹,金銘鈞擺擺手:“因著要收石生入門,此地之事我已經反复推算過數次,如今所遇之事,皆不出我當初衍算範圍。本來那妖屍若是不惹我,我也犯不上替峨眉派除了他,只是現在他捉我弟子,卻由不得我不出手。

他現在雖然得到三鳳相助,但到底沒有完全復原,你們師兄弟二人去倒也可以,只是那妖屍項下有一顆莽蒼山地脈萬年孕育出來的溫玉,最是能夠滋養元神,溫暖,更是純陽至寶,如此,正好拿來煉成第二件降魔至寶。鳩槃婆有魔宮十四寶,我只煉七件,卻是要件件克她,將來以雪魔宮被困之恥!“

說完,便站起身往外走,到了外面,又囑咐眾弟子道:“我此去多則三天,少則當日便還,如果你們大師兄回來,讓他自己算著日子,如果到了正日子,便把崖上石峰移走,使瀑布干涸,然後帶著金蟬,去接你們小師弟進宮,等我回來,一起打開幻星神殿,祭拜祖師。”

眾弟子齊聲答應,他把身子一晃,便消失不見,使出隱身潛行之法,飛速趕來北面靈玉崖。

此時靈玉崖下,已經被三鳳的四大弟子開闢出來一個洞府,就在半山腰上,洞裡面向下連通著地肺,妖屍谷辰因為被火雲鏈鎖著,無法離開,不過好歹不用繼續在暗無天日臭氣熏天的地縫之中掙命,而且因為有了紫雲宮的靈藥,谷辰的肉身恢復速度加快數倍,再加上有專人為他外出擒捉血食,已經逐漸長出新鮮血肉,雖仍然醜陋不堪,但到底不像原來的死屍模樣了。

金銘鈞到的時候,正看到王庚翼和司徒平與三鳳如今的三弟子隨引,還有四弟子楊成志鬥法,此時靈玉崖通體被一團滾滾黑眚毒煞包裹,隨引跟楊成志就在黑煞邊緣跟二人鬥法。王庚翼和司徒平二人的劍術,乃是呂純陽真人所創,金銘鈞從小就開始教導的,基本功極為紮實,兩口純陽仙劍左右夾攻,雙劍合璧,威力竟然增加十數倍,隨引和楊成志練就的黑煞劍,不多一會便全被絞折。

那楊成志取出一面小幡,輕輕一晃,便噴出無數條黑眚絲,瞬間變成了一團黑雲,他伸手剛向二人一指,那黑眚絲還未來得及反應,王庚翼早把當年金銘鈞從岳琴濱手裡收來的五火驚雷釘打出,楊成志只看眼前電弧狂閃,帶著陣陣驚雷之聲,嚇得連忙掐訣遁走,肩膀上已被神釘打透,穿了五個血肉模糊的窟窿,同時雷電入體,腦袋一暈,當場昏厥倒地。

王庚翼正要一劍落下去結果了他的性命,洞中迎面又有一道黑光打過來,其勢甚急,他連忙收回純陽仙劍,往上崩挑,叮噹一陣急響,烏光倒飛回去,隨後看到一個宮裝少女和一名少年,彷彿神仙眷侶一般,聯袂而來,那女的收回烏光,抓在手裡,乃是一根小鐧,大聲向一直在旁邊站著的雷夙二人說道:“眼看著外人在自家門口欺負自己師弟,你們還不出手,仔細回去三宮主打爛你們的皮!”

她話音未落,王庚翼早把一道純陽真火凝聚的三陽火雷迎面打了過來,他認得這女的正是冬秀,男的自然就是吳藩,當年他在紫雲宮住過一段時間,知道這兩人都不是什麼好餅,甚至還聽說過當初師父煉形化體,受她暗算之事。金銘鈞雖然平時不說,這些弟子卻是個個對她恨之入骨,這時見面,哪裡還用得著說話,劈手一道神雷,之後又把五火驚雷釘打出去,隨後又和司徒平對視一眼,兄弟二人雙劍合璧,兩口純陽仙劍化作驚天金虹,橫貫劈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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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妖屍谷辰

王庚翼和司徒平兩個人。除了當年收岳琴濱的五火驚雷釘之外,就只有兩個口純陽仙劍傍身,但是這兩口劍,乃是呂純陽真人當年煉魔之寶,無往不利,萬邪不侵,兩人雙劍合璧之下,冬秀用自己飛劍往前一迎,二者觸碰,立即炸起萬點金星,喀嚓一聲輕響,飛劍便被斬斷。
冬秀萬萬沒想到,兩個十幾歲的後生晚輩,手上竟然有這樣的神劍,急忙噴出金色的菱形光芒,同時身子向後急退,那寶物也只把兩口純陽仙劍略阻了一阻,便又劈成兩半,冬秀連損飛劍法寶,氣得血貫瞳仁,怒喝一聲:“吳藩!雷夙。你們幾個小王八蛋,還不快點出手將敵人拿下!”

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雷夙,和三鳳的另一個弟子海風道人也一起出手,這兩個人都是帶藝投師,原本就都已經是修道多年的散仙,一出手便有莫大聲勢,那雷夙怒吼一聲,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怪嘯,口中噴出一團黑霧綠火,霎時之間,處處腥臭,令人聞之欲嘔。

王庚翼二人只覺得一陣陰冷,直透骨髓,知道妖法厲害,好在二人修煉純陽真氣,煉到極處,同樣萬邪不侵,再與純陽仙劍人劍合一,在黑煙碧火之中,往來縱橫,並不能受傷。王庚翼更是直接御劍,閃電般射向雷夙,要將這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先行斬殺。

雷夙呵呵一陣怪笑,身子裹在一團濃重的黑霧之中,等王庚翼飛劍射至,已經不知去向,只剩下三團碧綠色的黑色火焰。浮在空中。

王庚翼冷哼一聲:“管你什麼障眼法,我只純陽一劍!”正要合劍斬去,猛然間背後傳來司徒平的驚呼之聲,剛一轉身,便看到數百道黑線,密如雨絲一般飛來,正是隨引放出來的毒蠱,而前面三團鬼火,也迅速飄至。

王庚翼手指控劍,反斬三朵鬼火,同時張口噴出數百枚金珠,俱都帶著金色的火焰,狂噴飛射之際,撞入黑線之中。這三百六十五枚純陽如意珠,是他採集最少五百年氣候以上的海底火蚌所凝出來的珍珠煉成,平時就以純陽仙火養煉,發出時一枚枚俱都帶著金色火焰,可誅一切邪魅妖鬼。

隨引所發出來的那些黑線毒蠱與如意珠一碰,立即紛紛燃燒墜落,火星四射,焦臭刺鼻。隨引“哎呀”一聲,心疼蠱寵,連忙收回。

王庚翼反手一劍,竟沒有將那三多鬼火燈花斬碎,而是被其粘在劍上,不住地跳動燃燒,每一朵鬼火都是碧綠色的,在金色的劍氣只下,被壓縮得只有豆大。

王庚翼正要想辦法將鬼火滅了,忽然劍上五色豪光一閃,三朵鬼火一起消失,同時耳中響起金銘鈞的聲音:“靈奇自逞聰明,被妖屍困住,你和平兒在這裡拖住這些蝦兵蟹將,若是不敵,便向玄霜洞撤去。這三朵修道人魁首煉成的六陰真火我拿去以毒攻毒了!”

王庚翼一聽師父到了,頓時底氣便足,抖擻精神,和司徒平相互配合,且戰且退,對方人數雖多,他和司徒平單憑兩口寶劍,只守不攻,一時間竟也能屹立不倒。

再說金銘鈞拿了雷夙辛苦祭煉百年的屍火,隱身入洞。

只見裡面洞穴卻甚整齊,都是人工仙法開鑿出來的石室,裡面有不知從哪裡弄來的綾羅綢被等等,他感應到三鳳所居寢室,從旁繞過。徑直進入裡面,又見岔路,右邊是一個巨大的山洞,裡面煞氣瀰漫,黑眚翻湧,四壁上飄蕩著一面面小幡,地上禁錮著閔湘娃、蔣飛澤師徒,另外還有許多猩猩和馬熊。

右邊是一個偏小的洞窟,

裡面有一個連通地肺的陰穴,穴口不斷地向外湧出一股股陰冷刺骨的寒風陰煞,旁邊有一座石床,傳說中的妖屍谷辰就躺在上面。
因為有了三鳳的鼎力相助,谷辰已經不復當初剛從地底下爬上來的時候那樣,骨架腐肉,骷髏白毛的恐怖模樣,身上骨肉已生,雖然還是皮包骨頭,但是最起碼走出去,也可以當成飢荒難民來看,只不過他脖子上仍然掛著火雲鏈,而且每天還需要一段時間用萬年溫玉溫養軀體,有這麼一段回死的時間。

他的玄陰教的大弟子莊易,就侍立在側。

這谷辰不愧是千年前跟長眉真人掰手腕的人物。甚至李靜虛想要除他和七指老魅,都要再拉上三個至交好友,連同宇宙六怪之一的神尼心如,雖然這千年來被困地下,打落好些道行,功行大不如前,卻仍然具有無窮法力,金銘鈞剛一進來,就被他察覺。

谷辰摸不透來人底細,仍舊在榻上裝作假死,暗中準備玄陰聚獸斬屍。

金銘鈞還不知道自己隱身術已經被對方看破。只不過自從見識過毒龍尊者這個在原著中被熊血兒秒掉的魔教教主真正實力之後,他是不敢再輕視任何一個boss了,因見谷辰躺在榻上一動不動,胸口懸浮著一朵紫焰蓮花,知道那便是萬年溫玉。

金銘鈞見妖屍陷入假死狀態,思及他窮凶極惡,不但禍害滿山生靈,更是要用人生魂祭煉法寶,乃是天下大害,不如就此將他除去,雖不願代替峨眉受兵,如今遇上,卻正是緣法。

他打定誅殺谷辰的心思,知道這妖屍神通變化,不可小視,先取出太陰地網,將全洞封禁,然後左手化生五行神光,往下一落,便將妖屍連著下面的石塌一起罩住。

那神光剛往下一落,猛然之間,砰砰悶響,洞內驟然湧出大團黑煙,更有碧焰火光,在黑煙之中炸起,亂爆狂閃,飛出無窮光雨,一起向金銘鈞聚集過去,與此同時,黑煙之中彷彿有無窮惡獸凶神,張牙舞爪撲來。

黑煙一起,金銘鈞便覺得身上發冷,寒氣逼人,手腳冰涼,面上卻燒熱,暗道這地肺之中祭煉千年的黑眚煞氣果然厲害,右手指揮璇光尺。放出無窮光圈護身,左手五指一收,五行真氣立即將石塌連同上面的妖屍一起絞成灰渣。

金銘鈞毀了對方一個獸化分身,卻反被玄陰聚獸陣困住,暗藏斬屍,原本面積不大的石洞,竟然彷彿瞬間化作無邊世界,周圍皆是漆黑濃煞,並有無窮惡獸從黑暗裡飛撲而至。

金銘鈞很快看出陣勢蹊蹺,因對方斬屍,最擅毀人身軀,而且攻擊時了無痕跡,他一面用五行真氣和璇光尺護體,又取出七魔燈,還身飛繞,隔絕陰煞,另外伸手一指,飛出一串六個白骨骷髏。

這白骨鎖心錘中,其中兩個是他自練,變化較少,但卻更加兇猛,口噴純陽真火,正是各種陰物的剋星。另外四個是五鬼天王尚和陽所煉,威力雖差,但變化多端,七竅之中,黑煙亂湧,魔火狂噴,眼窩之中還有魔光射出,也是以魔制魔的手段。六枚骷髏聚散之間,焰火激射,谷辰所煉玄陰聚獸幡一來時日太短,二來精魂不過是熊、猩之屬,品質既低,威力也差,不但那些兇獸紛紛被骷髏驅散,更是被隨後的太乙清寧扇破開陣勢。

金銘鈞看到洞壁上懸浮著一面面的黑色小幡,直接把手一指,白骨鎖心錘一起飛過去,魔火過處,小幡盡皆焚毀。

谷辰痛心長嚎,身體倏現倏隱,洞窟之內,再暴起一大團碧綠火焰,火種射出萬道黑眚絲,鋪天蓋地而來。

這妖屍極為狡猾,表面上一團碧火,鼓盪噴湧,暗地裡真身卻悄悄繞到金銘鈞背後,化生百餘條十米多長的手臂,漆黑如墨,彷彿鋼鐵,破空抓來。

而實際上,金銘鈞的隱身術瞞不過他,他的隱身術也瞞不過金銘鈞,看他潛行環繞,便知詭計,表面上以璇光尺和太乙清寧扇破黑眚絲,暗地裡早凝出一枚豆粒大的大五行滅絕神雷,隱藏在璇光尺光圈下面。

谷辰所發手臂,每一條都比鋼鐵還要堅硬,便是地仙發出的飛劍,他也敢硬抓,此時眼看金銘鈞毫無防備,就要將他撕成碎片,正自高興,那百餘條巨手直接抓破璇光尺的光圈,猛然,眼前五色光氣狂暴,暗道一聲不好,急忙要收回法術,便聽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五行真氣噴薄爆出,直接將他那百餘條手臂,全部炸散成一團團的黑煙。

金銘鈞見誘敵成功,反手發出數百道庚金劍煞,把個妖屍射的全身都是孔洞,哀嚎叫罵,轉身要逃走,怎奈此地早被金銘鈞以太陰地網禁錮,他連鑽數次,都被神網隔斷,金銘鈞一手持定太乙清寧扇,無論他發出什麼法術,都是一扇破去,另一隻手,不斷發出五行真氣,追趕絞磨,谷辰似乎已經被他打怕,身體時大時小,繞洞疾飛,彷彿入了網的蒼蠅,沒頭亂撞。

金銘鈞和谷辰互相出手,原本都是極快,互相拼斗數個回合,也不過轉眼之間的事情,直到這時候,那莊易才反應過來,揚手放出一道烏金色的光芒,幫助谷辰斬向金銘鈞。

金銘鈞直接用數十道光圈飛過去,將對方飛劍攝住,搶收過來,拿在手裡,只見那劍成龜形,烏光晶瑩,鑑人毛髮,劍柄上還有兩個篆字“玄龜”,知道是峨眉派七修劍中的玄龜劍,隨手一抹,將之封禁,收入琥珀之中。

莊易見了不禁惶急萬分,比比划划,卻是說不出話來,原來他在可一子門下時候,誤食仙草,成了啞巴,咿咿呀呀,似乎想要表達什麼,金銘鈞也無暇理會,只是笑道:“站在那裡別動,我等收拾了妖屍,再處置你。”

說話之間,感覺到外面有人攻擊太陰地網,知道是三鳳察覺,過來幫助妖屍,他索性把太陰地網打開一條縫隙,將三鳳也放進來,之後再次把太陰地網合攏,將洞窟封禁。

三鳳一看是金銘鈞,不禁急怒交加,其中更是有些歡喜,大聲說道:“義兄須知,這孽障是我紫雲宮走出的奴才,吃裡爬外又弒主人,快幫我一起滅了他!”說完便施展魔法,和谷辰夾攻。

金銘鈞冷笑一聲,食指上新煉成的降魔至寶殛魔環自動飛出,到了空中化成一條黑色河流,漫天水幕之中,有億萬點降魔金沙破空飛射,每一顆金沙上面,都帶著金色的純陽仙火。

三鳳本來放出自己所煉的魔火,被那黑水一澆,立即紛紛熄滅,緊跟著火中立著的各種魔頭被黑水首尾相連,在空中化成一個黑圈,魔頭全部攝住,隨後億萬金沙,彷彿無窮無盡,排空穿射,群魔嘶吼慘嚎,身體都被金沙穿透,每一粒金沙,便帶走他們幾分魔威,數息之間,黑圈之內飛出數百萬點,這些魔頭紛紛嗚咽著化成縷縷血氣,被純陽真火一燒,立即全部成了灰燼。

金銘鈞輕易破了對方魔法,又用手一指,殛魔環再次分散,黑色水圈往下一落,立即將三鳳禁住,隨後億萬金沙當頭飛射,眼看就要將她打磨得粉身碎骨,忽然三鳳頭頂上飛起一藍一黃,兩個連環光圈,正是連山至寶龍雀環!

那龍雀環也是當年連山大師所煉,四件鎮山至寶之一,跟太乙清寧扇和璇光尺相同,妙用無窮,雖然三鳳手裡只有半副,卻仍然具有莫大威力,只見兩圈飛轉,頭頂上射下來的金沙,全被攝入環裡面去。好在金銘鈞這殛魔環轉為克制魔頭所煉,上面所發,全是沙影火氣,並非實體,雖然被龍雀環吸去,仍然能夠源源不斷,化生億萬,激射不止。

三鳳深知金銘鈞的厲害,大喊義兄救命,怎奈那谷辰被金銘鈞一扇子便扇成了飛灰。金銘鈞大笑:“你那義兄早在你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跑掉了,你還指望他救你性命麼?”

三鳳又是驚嚇,又是急怒:“你要殺我麼?”

金銘鈞淡淡笑道:“看在紫雲宮的份上,也看在你姐的面子上,我決定饒你三次,上次在青螺算是一次,今天這又是一次,下次你不惹我,我不殺你,你再敢招惹我或是我的門人,便是初鳳在場,我也必讓你形神俱滅!滾吧!”說完撤了太陰地網,又收了殛魔環,重新在手指上化成一個指環,然後把太乙清寧扇信手扇去,罡風送出,當場就把三鳳吹得飛出洞窟,不知到什麼地方去了。

卻說金銘鈞見谷辰逃走,卻仍然不急,因知道他頸上有長眉真人所煉火雲鏈,雖然他千年百煉元神,變化無窮,卻也無法逃脫,此刻定是順著地下陰穴,鑽入地肺之中去了。

金銘鈞送走了三鳳,然後全身依舊護滿五行光幢,加上璇光尺和七魔燈三層防護,手持太乙清寧扇,順著陰穴向下飛行。

地肺,顧名思義,就是大地的肺臟,所為天人合一,以天象人,以人像天,自然界依然有血管經脈,心肝脾肺,自然是一個像人一樣的整體,江河湖泊,山岳丘陵,以及上面生長的花草樹木,皆是自然身體器官,各有各的作用,圍湖造田,亂改水道,移山平嶺,濫砍濫伐,甚至過度開採地下礦藏,必使自然生病,到時洪水成災,地震不止,天坑地陷,海嘯頻頻,冷熱異常,自嘗苦果。

地肺乃是地殼下面的空處,裡面積攢億萬年以來的大地陰煞,凡人進入其中,片刻之間便要閉氣窒息而死,便是仙人在裡面,時間久了,身體元神也都要受損,甚至全部化去,成為陰煞的一部分,谷辰如果不是功力通玄,元神大成,也早就徹底消亡了,即便如此,也是道行大減,當年天陰教主大弟子,如今反要被峨眉派的幾個小輩欺負。

金銘鈞三層防禦,小心翼翼下入地肺之中,好在此處地肺,並無岩漿火流,太陰毒火,也無不斷進出的玄陰罡風,只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他迅速下到地殼以下,只見滿眼漆黑,陰煞黑眚,濃濃滾動,而谷辰,卻不知已經躲到哪裡去了。

在這地方,他可不敢隨便元神出遊,只是用七魔燈探查。

這七魔燈, 奧妙無窮,一點彩焰,彷彿並無強烈光芒,但是卻能夠印入人的靈魂,照射人的心間,甚至透射泥丸靈臺,懸在空中,遠在千里之外都能看到,而凡是看到、聽說,或是嗅到燈上香氣,或是心裡想著此燈,皆受起感應,在燈焰之中成相顯現,便是四極之外,有人有一個念頭想起此燈,或是此燈主人,這裡也有感應。

金銘鈞將七盞魔燈懸在空中,不住地飛轉搖動,暗處的谷辰自然看到,這邊剛入眼,那邊黑焰之中,便顯出了谷辰形象,這妖屍修行千年,也是極有感應,這邊七魔燈中一旦成像,也立即被他察覺,暗道一聲不好,連忙沿著地肺,向遠處飛逃。

金銘鈞找到他的去向,哪裡還肯放過,使出最快速的五行遁法,在地肺之中穿行急追,本擬此遁法速度奇快,天下能夠超越的只有有數的幾個人,若追谷辰,當不至於失手。哪知道這谷辰被人評為原著上壽數最長,又最狡猾的游擊隊長,所最擅長的,就是飛遁逃跑之術,要不然當年李靜虛為了除他,也不用約上那麼多高手,連神尼心如都要帶著了,就是因為他這遁法太快,幾乎是來無影去無踪,瞬息萬里。

他把速度全開,猛追妖屍,也不知追出了多遠,突然間迎面飛來一道青光,在這漆黑地肺之中,竟然彷彿一道青色閃電,剛一看到青光,下一刻便到了眼前!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1 15:29
003 萬年溫玉

金銘鈞在地肺之中追踪谷辰。哪知道這妖屍真不愧是蜀山世界裡面的逃跑專家,在危機重重的地肺之中也能跑的這麼快,他用最快速的五行遁法都追之不及,正不斷加速追逐間,忽然迎面射來一道形如青虯樣的光芒,在這漆黑的地殼之下,顯得越發清亮耀眼。
金銘鈞一雙火眼,雖於黑暗之中,亦看得真切,認出是一道通了靈性的仙劍,轉瞬便想起,這就是峨眉派長眉真人當年的佩劍,留在這裡,專門跟周輕雲準備,跟李英瓊紫郢劍齊名的青索劍!

當年長眉真人一共得到兩口仙劍,紫郢為雄,青索為雌,因紫郢馴服,便給師弟鄧隱佩戴,自己帶這口青索。這青索劍,比那紫郢劍不同。不但野性難馴,而且兇芒畢露,極難駕馭。長眉真人飛升之前,便將此劍封存在地底,受地水火風日夜不停地淬煉,直到今日,方才該著出世。

金銘鈞認出仙劍來歷,左手一伸,食指尖射出一道庚金真氣,迎著青色劍芒飛了過去,二者相碰,只略一遲延,庚金真氣便被從中剖開,金銘鈞二次又射出四道五行真氣,方才將那劍抵住。然而仙劍通靈,矯矯如龍,發出一聲聲劍龍吟鳴,青光大漲,金銘鈞單憑五道精氣竟然隱隱有些壓制不住的氣象。

金銘鈞雙手彩光大作,射出十股真氣,不住地圈禁崩掃,要將青索劍收服。

暗地裡谷辰也認出來,這仙劍的來歷,也是垂涎不止,他看金銘鈞全力對付仙劍,彷彿已經把他給忘記了,便又返回悄悄靠近。暗暗準備九地腐仙,以強大的法術,強搜周圍地肺之中千里之內的一切黑眚毒煞,連同那深埋地下的生靈魂魄,合成一絲絲的黑眚絲,彷彿深海水藻一樣,迅速長成,無聲無息,不但從腳下的地面往上生長,更有許多同頭頂上的底殼底部往下生長,每一根都比髮絲還細,隱在黑暗之中,密密麻麻,轉眼之間便將周圍方圓三百里之內的空間全部充滿,他只待黑眚絲佈置好,便要發動法術。

金銘鈞卻彷彿絲毫未察覺,全力收取那青索劍,十股真氣縱橫飛射,那劍卻如同腦海的蛟龍一般,上下翻騰,二者正較勁的功夫。上下四圍已經全部被黑眚絲充滿,一股股無形無色的煞氣,緩緩流漫,那些不斷擺動的黑眚絲上,更閃現出一團團的碧綠火焰,隱隱現出無數黑乎乎的鬼影,發出陣陣鬼哭狼嚎。

這九地腐仙一使出來,便暗藏無限殺機,不但能夠顛倒陰陽,倒轉五行,而且轉能夠損人仙體。七魔燈最先生出感應,七彩光焰,竟然瞬間全部成了黑色,眼看要滅,隨後搖動幾下,再次燃燒起來,已經變成了血紅色,如此這第一道防線便被突破,而璇光尺所化光圈也是抵擋不住,紛紛光輝暗淡,甚至消失,第三道防線便是金銘鈞用來護身的五色光幢,只一接觸,便徹底成了黑色,隨後金銘鈞整個身體都被禁住,身上皮肉骨骼開始以看得見的速度迅速腐爛。

那青索劍沒了製約,立即一掉頭,向左側飛了過去,谷辰看見大喜。鼓蕩起一大團黑煙將青索劍困住,煙中化生數百條手臂向青索抓去,仙劍劇烈反抗,急吟狂射,青芒爆閃,將谷辰的手臂斬斷數十根,怎奈那手臂俱是妖屍元神凝聚黑眚地煞生成,一念之間化生無數,最後終於有兩隻手握住劍柄,那劍仍然不肯屈服,劍氣越發壯大,一連聲的龍吟,谷辰連忙把脖子伸過去,一條火線往上一撩,立即跟青索劍絞成一團。

因谷辰脖子上帶著火雲鏈,

被禁錮在這裡,必須頂級的神兵利器才能削斷,三鳳也曾經給他找了許多仙家飛劍,俱都無能為力,今次遇到青索,正合谷辰心意,因他沒有峨眉派的劍訣,無法將劍順利收服。正好藉著這火雲鏈與之相鬥,等青索劍把火雲鏈磨斷,仙劍本身也能收服。
他心裡打得如意算盤,那火雲鍊是長眉真人所遺至寶,便是青索這等寶劍,也難斬斷,而且一遇外力,立即發出烈火,燒得谷辰皮開肉綻,吱吱怪叫,卻是越發的歡喜。不斷地把兩件寶物往一起絞弄,一邊用法術試著壓制困住青索,二者相持了三個多小時,那青索終於把火雲鏈絞碎,成了一流火星。

這妖屍正一聲歡呼,暢快地大笑,猛然間一轉身,正看到一身白衣的金銘鈞,正左手裡端著七魔燈,笑呵呵地看著他:“玄陰教主,太過得意忘行了吧?”

谷辰吃了一驚:“你如何能夠逃脫得了我的九地腐仙?你應該早已經被化成飛灰了!”說著左顧右盼。

金銘鈞右手向前虛抓,掌心瞬間變多了一面小幡:“你要找的,就是這個吧?想把我仙體毀去,收我元神,煉這玄陰聚獸幡,可惜啊,從你第一眼看到我的七魔燈的時候,便已經與此燈結緣,而你一動貪圖青索的念頭,便已經為燈中天魔所乘,之後你所看到的,不過都是天魔製造出來的幻想而已,被你用九地腐仙化去的,不過是一支珊瑚而已。”

“不可能的!”谷辰大驚失色,“什麼幻想能夠瞞得住我?”

金銘鈞笑道:“確實很難瞞得住你,所以剛才幻像九真一假,再加上你太過得意忘形,便入了我的套中。谷辰,只要你把青索劍交給我,我便放你一條生路如何?”

谷辰又驚又喜:“真的?只要我把青索劍給你,你就放了我?”

金銘鈞笑呵呵地點頭:“當然,只要你把青索劍給我,我就將埋伏在周圍的太陰地網撤了,放你離開。”

谷辰喜道:“那好,我這就把劍給你!”說完揚手將青索放了出來。

金銘鈞很是滿足地用璇光尺飛出七個光圈去收劍,剛與寶劍一碰,立即轟隆一聲。炸起萬道碧火,無窮黑煞,谷辰的聲音已經到了千米之外,大笑道:“你以為你那破網能夠困得住我麼?”

滾滾碧火,破天似地往金銘鈞身上撲來,與此同時,那青索劍一掉頭,又重新被谷辰收了回去,正囂張地大笑著,猛然間,戛然而止。

金銘鈞笑道:“太陰地網確實困不住你,可惜這次我用的不是太陰地網啊!”

手上靈訣立起,周圍霎時立起一道黑色的光圈,直徑超過三萬米,看似一條黑色河流,不斷地逆時針奔流而動,其中化成無窮吸力,谷辰第一次沒衝出去,下一刻頭頂上便落下億萬金沙,全都裹著純陽真火,漫天激射,谷辰那在地下經過千錘百煉的身體,瞬間便多了上萬點針尖大的小孔,純陽真火透入身體,循著經脈灼燒,把個妖屍痛得哇哇怪叫,連忙用法術遮擋金沙,到後來青索劍飛回手裡,方才穩定下來。

金銘鈞張口噴出雪魂珠,化成畝許大的一團光滑,灑下漫天寒芒,所照之處,氣溫急速下降。那殛魔環本來就是利用天一貞水和玄陰真水,兩大先後天神水煉成的至寶,所為先天為本,後天為用,此寶既有根源,方能化生不息,又有體用,方有無窮奧妙。此時生出漫天水汽,吃寶珠一照,立即結成冰渣,向下墜落,又被金銘鈞以庚金真氣所化狂風一吹,立時成了漫天寒潮,滾滾鼓盪。

谷辰拼命舞動十八面玄陰聚獸幡,在頭頂上凝成一片黑雲碧火,裡面有十八頭凶獸。這十八面寶幡,是他昔日還未被長眉真人誅殺之前煉成,所用都是千年多前的極兇惡獸,乃是當年天陰教中的鎮教之寶,威力遠非最近所煉新幡可比,那一頭頭的凶獸元神,都是極為凝煉,彷彿實體,絲毫怒吼著,將金沙、寒潮全部接住,不使其降落。

金銘鈞手持太乙清寧扇,但凡簡單谷辰要變化衝突出來的時候,便舉扇扇去,寶扇發威,便是那十八頭凶獸都給鎮住,每一次清寧二氣射出,都要減少好些凶焰,所凝出來的騰騰黑煞,也被破去好些,谷辰連使各種詭計,都沒能逃脫。

殛魔環禁錮範圍之內,溫度已經下降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拿一枚水果扔進去,等落到地面上,直接摔成滿地冰渣。金銘鈞一邊用清寧扇扇那雪魂珠,以放出更多的寒氣,一邊笑道:“谷教主,我這雪魂珠可是萬年冰雪凝成的至寶,就算你的元神不怕,這具肉身恐怕也要徹底毀了,到時候我還有更多的手段滅你元神。”說著,手上已經飛出一併排六個骷髏,皆從七竅之中噴出黑煙魔火, “你看看我這六件寶物如何?能不能滅掉你那百煉元神?”

谷辰雖然不認得尚和陽,但卻看出這是白骨鎖心錘的厲害,正是一切元神的剋星,若單是這六個還滅不了自己,但拿不准金銘鈞還有其他什麼手段。他也不敢真個將肉身失去。因胸口還有萬年溫玉,此寶不淨催動,貼在胸前,只能溫暖驅趕,手腳都要凍死,這時候見那雪魂珠真個厲害難當,他忙盤膝坐在地上,頭頂上飄懸十八面玄陰聚獸幡,化成畝許大的一片黑雲,將他一起罩住,然後方才放出萬年溫玉,化成一團紅紫色的光華,選在頭頂不到三十厘米處。

金銘鈞一雙火眼,看見那萬年溫玉灑落滾滾熱氣暖流,將他全身罩住,那麼厲害的雪魂珠,又有太乙清寧扇助威急催,所放寒光凍氣竟然全被隔斷,再不能傷害對方分毫,知道計策已經成了一般,又見寶物厲害,超出想像,不禁心中暗喜,朗聲道:“谷教主,你還不願意把青索劍交出來麼?那可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他說完揚手把七魔燈拋入陣中,繞著谷辰圍成一個圓圈,每一盞燈中都射出一道彩色光煙,一起往中央聚集,直接射入他頭頂黑雲之中,谷辰原本想自己這十八面神幡厲害,任是什麼寶物也難侵入,哪知道這七魔燈內七聖天魔來去無形,神通廣大,剛一進入,十八面寶幡便生滯礙,彷彿總有幾十雙手左右拉扯一般。

他這邊急忙想穩住玄陰聚獸幡,心中一起慌念,立即為天魔所乘,眼前又飛出六枚白骨鎖心錘,谷辰大喊了一聲不好,周圍禁錮竟然消失,那一圈黑色禁圈急速縮小,向頭頂上箍去,竟是要把玄陰聚獸幡一起禁錮收走,連帶著那七聖天魔一起帶著神幡向上急升。

他哪里肯把這鎮教之寶失去,急忙使出玄陰聚獸化神,身子迅速長高,一邊掐訣想要將幡收回,一邊直接化生許多條手臂直接去抓,甚至還舉著青索劍去砍那殛魔環所化黑圈。

那十八面玄陰聚獸幡本來就是與他元神相合的本命至寶,又是祭煉了千年以上,金銘鈞便是出動殛魔環和七魔燈也是無法奪走,也是谷辰關心太切,又為魔所乘,拼命收回寶物之際,六個白骨鎖心錘已經欺上身前,他張口噴出自己當年所煉的黑煞劍,化成一溜黑煙,環身疾飛,叮叮噹當,將白骨鎖心錘擋住。

便是在這麼個節骨眼上,金銘鈞不慌不忙,用璇光尺化成一個光圈,自將那萬年溫玉所化紫焰蓮花套住,拖起來飛快收回,谷辰一心三用,顧此失彼,眼見溫玉飛走,自己將來無法溫暖肉身,剛驚叫出聲,便被金銘鈞把那三朵從雷夙那裡收來的六陰真火發了出去。

那六陰真火是雷夙花費許多年苦功,煉成的三件至寶,轉能損人肢體,已經生出靈性,只要感應到血肉氣息,不用催動,便自動飛去,無論什麼寶物飛劍都難將其毀滅,當時多虧王庚翼用的是純陽仙劍,百邪剋星,又是金銘鈞及時趕到,否則無論王庚翼用什麼手段,只要燈火一離劍上,休說沾身,只要被吸入一點煙火氣,便要立即將全身焚毀,化成一堆白灰。

此時谷辰一面急於收回玄陰聚獸幡,一面用黑煞劍敵住白骨鎖心錘,更是心痛失去萬年溫玉,只叫出一聲,便被三團鬼火上身,他這身軀在這地肺之中埋了千年,又有他元神在側,小心孕養,與普通人的肉身自然不同,然而就算如此,也抵擋不住這三團鬼火。

只聽“吱哇”兩聲慘叫,谷辰全身瞬間爆開,三成漫天黑氣毒絲,惡臭撲鼻,裡面一點黃星閃電一般飛射而起,捲了青索、黑煞雙劍,連同寶幡一起飛遁而走,他逃命速度本就極快,如今拼死逃亡,金銘鈞更是追之不上。只是他元神力弱,又走得匆忙,十八面玄陰聚獸幡只帶走十一面,剩下七面被殛魔環死死箍住,飛回金銘鈞手中。

金銘鈞萬年溫玉既已到手,又得了七面玄陰聚獸幡,已經是意外之喜,大笑三聲,順著地殼原路飛回,很快便重新回到谷辰洞窟之中,此時谷辰、莊易都已經不知去向,金銘鈞徑直回到右洞,看到那些玄陰聚獸幡等都還在,他指尖飛出一道丙火精氣,將寶幡連同屋子裡飄蕩的黑眚絲全部燒去,又救下閔湘娃和蔣飛澤,猛然間心裡一動,想起靈奇來。

本來,他知道靈奇和王庚翼、司徒平一起來打探消息,到了這里之後,仗著小聰明,自以為有智慧,讓王庚翼和司徒平在外面大張旗鼓地正面攻擊,他卻仗著神符劍的隱身功能,偷偷入洞,哪知道一進來便被三鳳的天魔照骨鏡感應到,使用魔法引入自己的寢宮裡擒住,因看他資質根骨俱佳,想要收他為徒,靈奇自持聰明,表面上答應,暗使計策,卻被三鳳看破, 將他押在魔陣之中。

原本金銘鈞因他素愛賣弄計策,逞口舌之利,又時常顯擺,有心讓他在這裡吃點苦頭,挫挫銳氣,又一扇子扇走了三鳳,一時間也無人能夠奪他生魂祭煉玄陰聚獸幡,便想最後救他,卻忽略了妖屍谷辰這個變數,便這一會功夫,靈奇已經被谷辰元神附體,生魂禁錮在一面玄陰聚獸幡中,然後頂著靈奇的軀殼,大搖大擺地出洞去了。

金銘鈞救下閔湘娃和蔣飛澤之際,以元神搜地一掃,方知變故,連忙帶著二人迅速出洞,再找谷辰,早已經不知去向,而外面,冬秀、吳藩,以及三鳳的四大弟子,連同這些日子聚集過來的左道旁門,或是為了奉承谷辰,要入玄陰教的,或是為了盜取溫玉或是青索的,包括前文提到的青羊老祖在內,共有幾十號,正跟峨眉派眾弟子打成一團,而王庚翼和司徒平也在其中。

金銘鈞大聲喚回弟子,正要說話,忽然山那邊飛來一道劍光,落地化成一位白髮蕭蕭,一手拄著鐵拐,一手拿著一面黑色小幡的道婆,滿面嚴肅地向金銘鈞說道:“金道友請了!貧道華瑤崧。如今妖屍已經逃走,貧道追之不及,只落下這面小幡,因幡上困著一位小友元神,自稱是金道友門下弟子。”略頓了頓,又說,“我已知萬年溫玉為道友所奪,原救人不應講甚條件,只因那萬年溫玉關乎到三次鬥劍,正邪消長,貧道如今厚著臉皮,用此小友元神換回萬年溫玉?”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1 15:30
004 關門弟子

金銘鈞在地肺之中獨戰妖屍谷辰。經過一番鬥智斗勇,終於將莽蒼山靈玉崖下孕育的萬年溫玉拿到手,出來的時候,卻遇到青囊仙子華瑤崧,她拿著從妖屍谷辰手里奪過來的禁錮著靈奇元神的玄陰聚獸幡,想要以此換回萬年溫玉,說的話雖然婉轉,但是卻給人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
金銘鈞聽罷哈哈大笑:“華仙子說笑了,若細論起來,我跟峨眉派也大有瓜葛,本來這次從妖屍洞中得了一件峨眉派的鎮派之寶,衝著連山大師和嵩山二老的面子,本想事情完了之後,就送還給峨眉,卻沒想到,你卻代表峨眉派來跟我做買賣,那今天咱們就好好做一次買賣吧!”

他取出那把從莊易手裡收來的玄龜劍,笑呵呵地道:“你受長眉真人之託,在這裡看守青索劍和萬年溫玉,這麼多年可也真的算是鞠躬盡瘁,任勞任怨。如果要用靈奇的元神換萬年溫玉倒也說得過去。只是我手裡這柄玄龜劍乃是峨眉七修之一,異日轉破異派五毒,跟三次鬥劍關係更大,你就不想要么?”

華瑤崧沒想到玄龜劍竟然在他手裡,不禁吃了一驚。

那七修劍共是七口一套,模仿七種動物形狀,轉破異派之中的五毒法術法寶。長眉真人飛升之時,因火候還差些,便將其封在凝碧崖旁的地井洞穴之中,令其依照生剋,互相擊刺魔煉,直到前不久齊靈雲帶著大傢伙開闢凝碧崖,方才出世。

七劍之中,龍形為金鼉劍歸了秦紫玲,蛇形為青靈劍歸了剛上山不久的余英男、蟾形為水母劍歸周輕雲、雞形為天嘯劍歸齊靈雲、兔形為陽魄劍歸了李英瓊、蜈蚣形為赤蘇劍歸朱文,剩下一口玄龜劍自飛到莽蒼山,落到了莊易手中。

正如金銘鈞所說,這七修劍跟紫青雙劍同為峨眉派鎮派之寶,更是異日破五毒之用絕不容有失,如今落到了旁人手中,華瑤崧不禁是吃驚變色:“這口仙劍,你是如何拿到的?”

金銘鈞笑道:“剛才在山洞之中與那妖屍鬥法,有一個少年用此劍助妖屍向我夾攻,被我奪下。怎麼樣?華仙子,你是打算用我門人的元神換這玄龜劍呢?還是萬年溫玉?”

華瑤崧穩定心神,略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說道:“我觀道友不似邪魔一夥。更何況你自稱與峨眉淵源不淺。須知如今道長魔消之際,正道大興,興之所在,落在峨眉,三次正邪鬥劍,皆是峨眉率領群雄,力克萬魔,天下正道中人,莫不敬仰。依你所說,既然兩家是友非敵,不如將萬年溫玉和玄龜劍皆送還峨眉,貧道也將貴派弟子元神雙手奉還,如此還結成一段善緣,您看如何?”

聽了華瑤崧的話,金銘鈞再次大笑:“玄龜劍本來就是峨眉派之物,我還了也就是還了,萬年溫玉乃是莽蒼山地脈天生地養,如何也要還給峨眉?華仙子莫要再說笑話,

這位青囊仙子久居莽蒼山,根本就不知道金銘鈞的根底,更加不曉得他的事蹟。心中先入為主地認定他是一位覬覦寶物的旁門散仙,她當年受長眉真人之託,在此地看守寶玉和青索,如今不但青索劍被谷辰拿走,連萬年溫玉也落在別人手裡,她急愧之下,心裡早就升起一陣怒火,先前因看金銘鈞法力不弱,又不似邪魔,方才強壓怒氣,好言相勸,現在見他如此地不識時務,哪裡還能忍耐。

“道友如此執迷不悟,莫要怪貧道不客氣了!”華瑤崧身上陡然浮現一幢青光,霎時間周圍藥香大作。

金銘鈞也把臉冷了下來,身上也浮起一片五行神光,

從頭到腳罩住,立在那裡,冷聲說道:“那我今天倒是要開開眼界,看看你是怎麼個不客氣法!”
就在二人劍拔弩張之時,忽然天外飛來飛來兩道金色劍光,來勢極快,瞬息之間到了靈玉崖前,略一停頓,一道金光驟然向下面混戰的雙方降落下去,另一道來到金銘鈞二人跟前,落在一塊岩石之上,金光散去,化出一個矮個老頭。正是嵩山二老之一的追雲叟白谷逸,一落地便說道:“二位且慢動手,先聽我一言!”

金銘鈞二人氣勢稍緩,華瑤崧喝道:“白真人來的正好,貧道看管不力,有復長眉真人重托,青索劍被妖屍帶走,萬年溫玉也被這人奪了!”

金銘鈞冷哼一聲,轉向白谷逸施力道:“白真人你來得正好,快來評評這個理!”他散了五行真氣,一步就邁到白谷逸所立岩石之上,伸手抓住老頭胳膊,大聲叫屈,“若說起咱們兩家的交情,如果細論起來,反倒生分了,我也知道你們嵩山二老和峨眉派掌教也算是半個師兄弟,不過我知你素來耿直,向理不向情的,今天這事便找你主持個公道。

這玄龜劍本來就是峨眉之物,我得自妖屍洞穴之中,本來也是好心,還想著一會就派弟子給齊家大小姐送去。哪知道平地裡忽然冒出這麼一個青囊仙子,聲稱自己受長眉真人所託,在這裡看守青索和溫玉,若說青索劍是長眉真人當年配劍,該歸峨眉我也就認了,怎地這萬年溫玉天生地養之物,也成了峨眉派的了?

如此說來,我便指著小南極光明境,說那萬載寒炫是我養的寵物,那天外神山是我將來預定的別府,再委託我的好友乙真人去那裡看守。那神山將來便真的歸了我不成?如你說是,那麼我現在就把萬年溫玉奉獻出來,自承錯誤,再向華仙子賠不是,如果您說不是,白真人,可要為我做主!”

白谷逸聽完,笑嘻嘻地道:“幾百年不見,你竟得了這般好口才!”

金銘鈞道:“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

白谷逸擺擺手:“以你的道行,又是旁觀者清,更是認出玄龜劍是長眉真人所煉,難道看不出莊易是我峨眉弟子?此事莫要再說。”他向華瑤崧道,“這位金道友也是咱們的好朋友,萬年溫玉在他手裡,與咱們所得也是一樣。華道友還是先把金道友門人元神還回吧。”

華瑤崧不知金銘鈞的底細,聽白谷逸這麼說,略一遲疑,便把玄陰聚獸幡送了過去,兀自狐疑地看著他。

金銘鈞接過妖幡,純陽真火從指尖迸出,火苗一起便燒成灰燼,裡面靈奇元神飛落,站立在旁,有些委屈地喊了聲:“師祖。”

金銘鈞用手指著華瑤崧:“你被妖屍所害,軀殼被他奪去,元神也被收入玄陰聚獸幡裡,多虧了這位青囊仙子華仙婆將你從虎口奪下,你還不快謝謝前輩救命之恩?”

靈奇元神只是一團黑影,因受玄陰妖法禁錮折磨,此刻簌簌發抖,彷彿隨時都要散去的模樣,好不可憐,聞言在空中向華瑤崧虛跪拜謝。

華瑤崧道了聲:“慚愧!既然是一家人,倒是貧道得罪了!”說完從懷裡取出一個青囊,遞了過去,“我道號便有'青囊'二字。自從入道而來,便常在山間林裡採藥煉丹,時常下山行醫送藥,這青囊隨我數百年,裡面可盛裝百藥,裡面已經有我煉成的凝魂固魄的仙丹,對你將來轉世,培育胎氣皆有好處。”

白谷逸在旁說道:“小娃娃還不快謝謝華仙子,她那青囊一共只有七個,有好多妙處,得此一個,夠你百年受用了!”

靈奇卻不接,轉過來看金銘鈞。金銘鈞笑著點頭:“長者賜,不敢辭!”

靈奇這才雙手接過,然後孤零零立在一邊。

金銘鈞這時也拿過玄龜劍,遞給白谷逸:“今日難得遇到二位道友,我一會要收一位弟子入門,二位道友,連同那下面的朱真人,不如一起去觀禮?”

華瑤崧嘆氣道:“多謝道友盛情,只是我負了長眉真人所託,也沒臉下去見峨眉派的晚輩,萬年溫玉即不可得,貧道無論如何也要把青索劍追回來,還請白真人事後轉告齊道友,老婆子便是走遍千山萬水,也要追上妖屍,奪回青索,送還峨眉,這便去了!”說完把鐵拐一頓,平地光芒爆閃,只一晃,便化成一道精芒破空飛去,勁射北空而走。

白谷逸笑道:“朱梅跟那些峨眉弟子還有要事,便只我一人隨道友去觀禮吧!”

金銘鈞笑道:“請!”腳下升起五彩雲霞,帶著白谷逸和弟子一起回真天宮。

一回來,弟子們便興沖沖地迎了上來,原本說大師兄回來,結果一看靈奇,頓時全都驚呆住,陶鈞平時跟靈奇關係最好,當場就問是誰幹的。

金銘鈞擺擺手:“先不說這些,咱們先收你們小師弟入門,楊鯉,你先帶著靈奇下去好生安置。”在人群裡面找到陸飛,“事情可都辦妥了?”

陸飛拿出一封書信,遞了出來:“我姑姑說一切全憑師父處置。只是當初她飛升之時,曾囑咐小表弟,說必須等山崖前面的瀑布干涸,並且有一個峨眉派的金蟬過來接引,方才能夠出山。”

金銘鈞接過信,卻並不看,喚來金蟬和火孩兒,將信交給金蟬:“一會還請小友幫我一個忙,拿這信和火孩兒去接我那弟子出來。 ”

金蟬有些不解地接過信,金銘鈞又用手一指,飛出一片五行神光,將那瀑布罩住,片刻收回,瀑布便已經乾涸,不再湍流。他帶著大家來到後山,伸手一點,飛出一片青光,隨後那山壁就彷佛兩扇門戶一樣,向左右分開,然後示意金蟬和火孩兒進去接人。

金蟬和火孩兒拿著陸蓉波的書信進入山壁裡面,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裡面傳來一陣小孩子說說笑笑的聲音,金蟬和火孩兒一左一右,拉著一個小孩出來,比金蟬和火孩兒還矮了半個頭,生得面如凝玉,目若朗星,披肩長髮用一枚玉環束住,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煙火氣,彷彿天上下界的仙童一般。

一出來,男孩便先過來跪拜師父:“弟子得母親傳信,說是該入師父門下,弟子自當尊崇母命。只是自從當年母親飛升之後,弟子皆在山中枯洞,守著母親遺像,日夜思念,時常暗中哭泣。弟子想,即是能夠傳來書信,那必是也能見面,弟子也不知現在母親飛升到了何處,只求師父能帶弟子去見她一面,便是只於膝前磕幾個頭,聽母親喚我一聲,也是滿足了!”

金銘鈞嘆了口氣,這孩子便是陸蓉波當年誤嗅合歡蓮,感山石精氣受孕,所生下的孩子。當年陸蓉波和楊鯉採集花草裝點斷崖玩過家家,結果楊鯉誤採合歡蓮,被她嗅而受孕,楊鯉走後陸敏怪女兒不貞,就要將她殺了,當時陸蓉波差一點就死在老爹劍下,多虧了當年極樂真人留下來的一道靈符,破開石壁將她護住,才躲過一劫,後來陸敏得知前因後果,追悔不已,不久便於北海兵解。

陸蓉波在山中獨自修煉,懷孕二十一年,方才生下石生這個怪胎,之後在山壁之中教他識字修道,一直到了三十六年頭上,再加上未出世之前便有百餘年修行,如此總算功行圓滿。飛升之前曾經把給石生做的小衣服全都封存,以免他獨自外出,受人陰*墮入邪道,因算計將來此地將有妖邪出世,顛倒地面,門前瀑布斷流,另有峨眉派的一個叫做金蟬的人到此,除此之外,不許跟任何人相見。

金銘鈞欲收石生做關門弟子,事前將此地氣數因果反复推演,把金蟬會到此都算計得清清楚楚,卻在靈奇這裡另有漏洞,也算是百密一疏,人力終究難把天下事全部演算明白。

金銘鈞得了陸蓉波手書,同意石生入他門中,又斷了崖上瀑布水脈,讓金蟬去接石生出來,皆是應了陸蓉波當日所說。只是現在陸蓉波還在紫雲宮,被人禁制著元神關禁閉,若是讓師生看了,還不鬧翻天?欲待拒絕,看石生跪在地上,滿眼淚水,傷心地模樣,又有些不忍心告訴他真像。

這時候陸飛過去將他抱住:“表弟,姑姑現在……你還不能見,姑姑災難未滿,現在閉關修行之處,有師父先後天大五行禁法防護,外人決無法侵入,表弟無須擔心,等時機到了,表哥帶你去將姑姑接回來,日後再不讓你和她分開,好不好?”

石生在母親書信上看到,有一位叫做陸飛的表哥,連形貌都描繪得清清楚楚,他自從一出生就跟母親在暗無天日的山腹之中生活,後來母親走了就剩下他自己一個人,現在忽然又有了母親訊息,還多了一個表哥,一大堆同門夥伴,不禁悲喜交加,臉上掛著淚珠,看著陸飛,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石生還要問母親所在,陸飛只說話長,回頭再行細說,金銘鈞帶著大夥一起回真天宮,打開幻星神殿,帶領所有弟子,連同九龍塢裡面的龍乾,還有精靈園中的靈玉雙小,一起進入神殿之中。

那幻星神殿一開,放出萬道豪光,仙氣氤氳,美樂奏鳴,頭頂上五斗二十八星宿,爍爍放光,正中央懸掛昊天寶鏡,彷彿圓日當空,灑下片片金霞光雨。金銘鈞登上正中央幻星神座,下面有貔貅、睚眥、狴犴、饕餮、麒麟五隻五行精氣凝聚的靈獸伏在座下,其餘弟子分坐兩旁,特意給白谷逸和金蟬各弄了一個客座。

此時金銘鈞所有門人都已經到齊,先是九大弟子,陸飛、楊鯉、王庚翼、司徒平、火孩兒、裘芷仙、申若蘭、林寒、石生。陸飛弟子方瑛、元皓、商風子,楊鯉弟子靈奇、陶鈞。另外,金銘鈞四個記名弟子靈兒、玉儿、龍乾,和閔湘娃,以及閔湘娃的徒弟蔣飛澤。算起來也是滿滿登登一大家子。

石生再次叩拜,算是正式拜師,緊跟著四位記名弟子也過來正式拜師,連同蔣飛澤,一起收入自己門中。

隨後,金銘鈞走下幻星神座,使法力,在座前空中,幻化出五位祖師法像,他為眾弟子一位一位講解。正中央,為祖先人皇黃帝,左側是呂純陽真人和天一金母,右側是連山大師和合沙道長,先拜祖,後拜師,皆是三叩九拜,依足禮數,然後請回祖師法像。

拜師儀式過後,金銘鈞再次登座,弟子再一起拜他,齊聲祝愿老師萬壽無疆。

看著眾門人濟濟一堂,金銘鈞也有些“兒孫滿堂”的滿足感,更可貴的是個個根骨不凡,資質上佳,再歷練些年,放出去皆能獨當一面,轉眼又看到靈奇,心下微微一嘆:“今日在座,皆是同門兄弟姐妹,日後要互相友愛敬重,不可同門嫉妒,乃自自相殘殺。

陽數最大不過於九,我也只收九個弟子,石生便是我的關門弟子,日後不再收徒弟。你們九個,是內門弟子,收徒開府,皆要經過我同意,將來弟子支脈,也為我嫡系,所作所為,也皆要嚴守門規,為其他師弟後輩做個表率。龍乾四人,為外門弟子,收徒開府,我皆不管,只是要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福禍自招。”

又說:“閔湘娃,靈奇是為了救你們師徒倆,方才深陷魔窟,為妖屍所害,所以將來轉世重來的事情,還要著落在你們頭上,鯉兒,其餘的事情,因是你的弟子,你多看顧吧。

石生因是先天石氣成胎,可修煉《合沙奇書》,先向你大師兄和六師姊請教,本門之中,唯有他們二人修煉此門道法,等我閒暇時再來教你。”

眾門人齊聲答應,金銘鈞因說團聚不易,讓大家在真天宮內隨意遊玩,遇到仙果仙藥,除了已經通靈化成人形的皆可採摘,只是不可濫採。

然後封閉了幻星神殿請白谷逸到冷香閣茉莉園中,在藤椅上坐好,早有此園值守的小人們飛快送來小人國中的國茶“紫氤氳”,之後金銘鈞笑著向白谷逸問道:“白真人到此,可是為了寶相夫人渡劫一事?”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21 15:30
005 先天三卦

白谷逸聽金銘鈞開門見山地提出來。呵呵一笑:“正是為了此事!天狐寶相修行千載,初時雖也採補,但並不傷生害命,並且還採來仙藥,煉成仙丹,為對方培陰補陽,延年益壽,被她採補過的少年男子,常常能得享天年,並沒做過什麼惡事,此次三劫已過兩次,最後一回,非一個寅年寅月寅日寅時,四正時辰生人不可。前幾次紫玲跪門賠禮,又送出了獨角靈鷲,還望道友憐她一片孝心。”
金銘鈞端起茶喝了一口,笑道:“我向來不做徒弟的主,平兒年歲雖小,卻向來有一副俠義心腸,最是樂意助人的,這次之所以鬧到這步田地。還是因天狐當初傷了他師弟之故。況且,天狐二女,前程遠大,不但是異派中幾位道友的剋星,更是將來三次峨眉鬥劍的重要人手,她們心高氣傲一些也是應當,只是不該又說自己與司徒有姻緣,又不願下嫁,平白貶低作踐。”

白谷逸聽完哈哈大笑,擺手道:“姻緣之事,以後再提吧。上次紫玲回去,說了不能白請你們幫忙,特地準備了兩樣禮物。”說著,從懷裡取出一枚金紅色的丹丸和一個方寸小幡,上面畫著一顆人心,隱隱放出五色光華,不時變化,“這丹是寶相以千年道行凝成的一顆內丹,已具極大威力,平常散仙吞之煉化,立即就能夠增加數百年的道行。

這幡叫做彌塵幡,能納須彌於微塵芥子之中,使用時也無需掐訣念咒,只要心念一動,立即飛遁千萬里地界之外,乃是天狐當年所煉的旁門至寶。這次請你們幫忙,願意把這金丹和寶幡。一起送給你那小徒弟做謝禮,並且說,如果將來真的能夠幫助她母親渡劫成功,還有重謝。”

金銘鈞說道:“這兩件寶物自然是好的,只是到底去不去,還要問他自己的意思。”說完讓執事小人,去叫司徒平,很快,司徒平過來,拜見師父和白師伯,金銘鈞問他,“人家還是要求你幫忙,這次請了白真人來,還帶了兩件禮物,師父問你,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司徒平並不向那兩件寶物看一眼,只是肯定地說道:“一切全憑師父做主!”

白谷逸一直笑呵呵地看著金銘鈞。

金銘鈞也笑道:“你願意去,就把寶物收了,然後跟著白真人跑一趟東海,你不願意。就跟白真人說明白,這完全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替你做什麼主?”

司徒平說道:“師父若讓弟子去,弟子便是赴湯蹈火,粉身碎骨,也決不推辭。師父若不願讓弟子去,便是天仙下界,弟子也絕不會去。”

“你這孩子啊!自己得有點主見啊。”金銘鈞略帶惋惜地說道,“既然是如此嘛,嗯,當年我跟隨朱、白二位真人兩次去月兒島連山大師遺府取寶,對我其實有恩,更何況連山大師也是峨眉派的祖師,這次既然勞煩白真人親自來借人,你便跟他走一趟吧,也算是替師父償還當年的人情吧。”

“弟子遵命!”司徒平這才點頭答應。

金銘鈞拿起几上的金丹、寶幡遞過去:“此二寶一個能夠增長功力,一個能夠助你飛遁脫險,俱是極為難得,多為異派中人覬覦,你要好生修煉,運用由心之後方可人前顯示。”

白谷逸笑著站起來:“即是如此,我這就走吧,谷辰拿了青索飛往南海,凝碧崖也還有一場戰事。”

金銘鈞想了想:“平兒你這次,雖然跟著白真人去,他必保護你周全,但天威難測,多有事故,我還不放心。讓你三師兄和七師妹陪你一起去,

凡事好有個照應。”說罷,又把王庚翼和申若蘭叫了過來,讓他們陪同司徒平跟白谷逸一起去,準備幫助寶相夫人渡劫。
白谷逸更是把金蟬一併帶走,金光一起,帶著四人風馳電掣而走。

看著四人離開,金銘鈞隱隱覺出不妥,彷彿司徒平此去,隱藏著什麼危險,但具體怎樣,一時之間卻又推算不出,他又來找楊鯉:“靈奇之事,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正所謂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焉知此次他不能因禍得福?我剛才為他略為衍算,雖有波折,卻是大吉之像。”

楊鯉點頭:“只是谷辰可惡,弟子已經打算,去追那妖屍尋仇,一來報了靈奇的仇恨,二來也為天地間除一大害。”

金銘鈞微微皺眉:“那谷辰遁術天下無對。便是我,也難追得上他,而且他又得了青索,此次更是要在西方得一位道行法力相差無幾的幫手。更何況他百煉元神,極難消滅。誅他時機未到,恐白費心力。我知道元江之中有一件寶物,叫做歸化神音,是他的剋星,將來此寶出世,再持了去殺他不遲。”

楊鯉卻口氣堅決地說道:“弟子相信,人定勝天。即便不能將他殺死,也至少能夠隨時阻止,不令他害人。更何況那妖屍惡人無數,天怒人怨,萬一有甚機會,弟子定能將其誅殺!”

“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去吧!”金銘鈞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讓閔湘娃帶著蔣飛澤,護送靈奇去轉世投胎,再讓你八師弟和陶鈞也跟著,你去殺谷辰,我到底不放心,讓你大師兄帶著方瑛元皓,跟你一起去吧!”

“師父,這……”楊鯉急道,“弟子只為私仇,大師兄還要幫著師父積攢福德,以作將來開山立派……”

金銘鈞擺手笑道:“做不做一派教主也都無所謂,即使我不能開府,將來還有你們呢嘛,況且,你們去殺谷辰,也算是大福德啊!”

“師父!”楊鯉又要跪下,被金銘鈞攔住:“你們師兄弟互相告個別吧。”

原本熱熱鬧鬧的一大家子,轉眼間走得乾淨,弟子只剩下了火孩兒、裘芷仙、石生和龍乾,三代弟子中剩下一個商風子,諾大的真天宮裡不禁顯得有些冷清,金銘鈞看周圍因妖屍出世,正邪鬥法,弄得方圓近百里之內,精製皆毀,便帶著真天宮,順著莽蒼山脈一直向南。直進入雲貴地區,才尋了一處群山環繞,飛瀑深潭的所在,用法力在瀑布後面的崖壁上開闢出一個洞穴,名字便喚作水簾洞,把真天宮安置進去。他每天讓弟子們各自修煉,自己進了真天宮北面的玄冰閣裡面,閉關煉寶、煉丹。

他這次不但要好生祭煉三顆寶珠,還要把萬年溫玉煉成第二件降魔寶物,另外還要參考從幻波池得來的毒龍丸,為神農苑和九龍塢裡面的異類生物,煉製可以脫胎換骨,煉體化形的丹藥。而且他當初所得《合沙奇書》裡面共是兩塊碧玉,裡面各有一冊道書,現在已經把其中一部修煉完畢,可以修煉另外一部。

匆匆光陰,一晃而過,這天火孩兒和石生要在潭水里游泳,偏偏不知從哪裡學來的,要採集花瓣來放在水里,乘坐獨角靈鷲飛出三百里之外,採集各類鮮花回來泡在水里,哪知道在空中飛行之時,卻被下方一個山洞中的兩個道人看到,頭一眼看見獨角靈鷲神異,這等修行千年的靈物,必已經成就內丹,如果能夠奪來,對自己修行大有裨益,第二眼看見靈鷲身上坐著兩個小孩,俱是根骨靈秀,天下少有。

其中一人生得滿臉疤瘌,黑紅扭曲,醜陋不堪,手裡拿著一柄拂塵,向旁邊一人說道:“羅道友且看那兩個孩子,我若將給他們攝下來,收做弟子,日後能跟那半邊老鬼抗衡否?”

另一個道人冷笑道:“若論這兩個孩子,確實比半邊老賊那七個小娘們好多了,只可惜,這兩個孩子的師父,比那半邊老賊更加兇惡,休說是你,便是我師父也要讓他三分!”

先前道人頓時吃了一驚:“羅道友認得他們的師父?”

那位羅姓道士咬牙切齒道:“不但認識,更有深仇,我當年被他師父接了白骨陰風箭,反打回來,射透肢體,如果不是師父即使救護,就免不了要受兵解之厄,而我師兄龍飛,更是被他師父擒去,現在生死不知。我屢次向師父提起,師父卻只推說師兄該有此厄,不肯去找人報仇!”原來,這位羅道人便是當日在慈雲寺,用白骨陰風箭打金銘鈞,結果被他空手接住,反擲回來,釘穿四肢的碧眼狒狒羅梟。

另一個醜陋道人,名叫魔臉鬼道李琴生,本是武當派五位長老之一,因當年心明神尼見武當日衰,有心整頓,跟師弟靈靈子合煉九口太乙分光劍,然後將眾門人一起叫道祖師座下,言說厲害,當時便有一位長老願意改邪歸正,在祖師向前懺悔罪過,帶著門人遠走北海,剩下兩位長老,一命林莽,另外一個就是這位李琴生,不但不肯改正,反而和二人翻臉。

當場動起手來,武當山上大開殺戒,林莽,以及和李琴生眾門人,當場就全都死在九柄太乙分光劍之下,唯獨這李琴生,原本也是該死,卻因金銘鈞昔年的一個大對頭將他救下,勉強逃得一條性命,當場拜入那人門下,卻只做了個記名弟子,這些年一直躲在南疆苦苦修煉,本來當時心明神尼坐化,他還想上武當山,殺了靈靈地,奪取掌教之位,哪知心明神尼臨坐化之前,把自己生前至交半邊老尼請上武當山,執掌門戶,跟靈靈子分別管理男女弟子。

李琴生不怕靈靈子,卻不敢去捋半邊老尼的虎鬚,這些年一直忍氣吞聲,伺機報復,今日本想奪了靈鷲,捉了兩個小孩,如果能夠收為弟子那是最好,如果不能,那便攝了生魂,祭煉從鳩槃婆那裡學來的一件魔門至寶,現在聽羅梟一說,卻又有些惴惴。

而羅梟卻是深深記著當年仇恨,緊盯著獨角靈鷲載著兩個小孩遠去,已經是快要把鋼牙咬碎:“今日撞見,也是天賜機會,讓我報仇!”

火孩兒和石生,還不知道已經被人盯上,把鮮花運回去,灑在潭中,弄得水面上到處都是花瓣,兩個小孩脫光了衣服,跳在水里互相打著水仗,玩得不亦樂乎。

如此又過了數日,金銘鈞已經將雪魂珠、玄牝珠和火靈珠全部祭煉成功,只是還需要日後溫養,萬年溫玉本身就是至寶,如今也成粗坯,化成一條紫蓮挂墜,戴在脖子上,另外就是參悟毒龍丸發明新藥,他已經有了初步的設想,只是另需要十幾種並不甚名貴的輔藥,神農苑裡沒有,需要到外面去採,他便叫來商風子,說出藥名藥性,讓他去周圍山間採藥。

商風子走後,金銘鈞便一直有些心神不定,因現在自己這些徒弟,外面分作三處,陸飛和楊鯉去追殺妖屍谷辰,想來這兩個弟子皆有極深道行,手上更是有許多至寶,即便殺不死妖屍,也絕不至於有失,靈奇那裡有林寒跟著而且只是去轉世投胎,又不是殺人報仇,也不應該有什麼危險。

只是天狐渡劫,就在東海三仙眼皮子底下的釣鼇磯上,更有嵩山二老在旁幫襯,有這五大高手在場,即便沒有別的幫手,也絕不至於有失。只是為何還這樣心神不安呢?

他在玄冰閣內,焚香沐浴,斂氣凝神,為三處弟子分別卜算了一卦,第一卦為陸飛和楊鯉,顯示中吉,即便不能成功殺死妖屍,也是一切順利,更有些意外收穫;第二卦為靈奇,仍然是上上大吉之象,不但靈奇日後成就非小,就連林寒、閔湘娃、蔣飛澤三人也受福澤;第三卦給司徒平卜算,卻是大凶之兆,卦像上顯示,會有昔日的三個大對頭上門。

他又把先天神卦仔細推衍,以觀三個對頭名稱,第一個顯示出來是東海大鵬灣鐵笛坳翼道人耿鯤,這也還罷了,畢竟自己一百多年以前就能憑著太乙清寧扇將他身上的翎毛一把一把地揪下來;第二個推算不出名字,只不過能夠略微看出一點跡象。西方、青海、柴達木河畔——藏靈子!

金銘鈞驚呼出聲,這位青海派掌教可是非同一般,三仙二老一子七真,其中的一子說的就是他!即便是自己對上,也未必能夠獲得全勝。他又知道此次東海三仙只在洞中修煉,外面全憑嵩山二老照應,未必能夠擋得住這位大宗師的搗亂。

然而這還不是最令人著急,更可怕的是,第三個人,竟然一點跡像也推衍不出來,只知道是來自東海。比藏靈子更加強大的對頭,會是誰呢?莫非是枯竹老人,怪自己收了方瑛元皓?他正猜測之時,忽然心中一動,感應到外面有變,連忙把身子一晃,化成五色神光飛起。

水簾洞外面,卻已經是濃煙滾滾,碧火焚天,那碧眼狒狒羅梟洋洋得意地說道:“你們那位醜師侄已經被我擒住,攝了生魂,置於煉魂燈裡,日夜受苦,你們若要救他,便來闖我火陣!”說話之際,雙手一擺,周圍八十一面黑色大旗所化門戶,同時翻轉,彷彿門戶不斷開合,從裡面噴出萬道碧綠色的火焰,山石遇上,立成灰渣,瀑布水流稍一接觸,也都蒸發一空。

裘芷仙以五行真氣抵禦碧火,默不作聲,石生卻站在神光之內,用小手指著羅梟罵道:“妖道休要瞧不起人,你那火陣,我早就看得清楚,看我打爛你的旗門,再捉了你換回商師侄!”說完腳下劍光一起,化成一道銀虹,立地飛去。

裘芷仙大聲喊道:“師弟小心!”

話音未落,石生已經闖入旗門火陣前面,他所用那口飛劍,乃是極樂真人所賜,名叫太白分光劍,此時身劍合一,劍芒逼開毒火,作勢就往火陣裡面闖,羅梟立即打開陣門,想要放他進去,哪知他卻猛然頓住,反手打出三道極細的紅線,直射入旗門陣旁,一塊大石後面的角落裡,隨後便聽見一聲慘叫,憑空現出一個黑衣道人,兩眼中間,胸口膻中,以及小腹丹田,各有一個小孔,上中下三個丹田被一起刺破,洩了精氣神三寶,當場死亡。

石生大笑:“你們這些鬼蜮伎倆,也想暗算小爺我麼?”揚手將先前寶物收回來,乃是三根子母飛針,名叫三才子母降魔針,是陸蓉波當年隨陸敏一起修行時候所煉,當時還沒完成,就封入石壁之中,後來石生出世,陸飛曾經指導過他煉法,這些天來,裘芷仙和火孩兒更是跟他一起,將神針煉成,今日首次出手,便結果了一個妖人。

就在他得意大笑之時,羅梟怒吼一聲,將二十七面旗門一起調轉過來,對准他各噴出一條碧焰火龍,在空中結成一團碧綠色的火焰雲團,頃刻間便要將石生淹沒,與此同時,瀑布下的兩外兩個角落裡,又同時顯出兩個黑衣漢子,一個搖幡一個放劍,同時從背後向石生攻去。

山石上裘芷仙輕叱一聲,揚手打出五道神光,落地化成青紅白黑四道黑煙,從四面八方將二人困住,略一飛晃,立即化成巨木烈焰,金戈洪水,一起往中央湧去,同時下方飛起萬重黃沙,頭頂上更有云霞降落,往中央一擁,兩個妖人連慘叫也未來得及喊出一聲,就被這件出自萬妙仙姑之手的五遁神樁,連人帶寶碾成劫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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