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主宰江山 作者:漢風雄烈 (已完成)

 
regn13 2017-12-21 23:58: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0 55886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03
第九百一十五章 西地中海風雲
    拿破崙是巴拉斯最好的選擇有著突出的軍事才能,在督政府中卻根基淺薄到完全沒有,還是個不名譽的退職將軍!這樣的年輕人太容易被他掌握了。

    巴拉斯命人將拿破崙找來,問他能否把巴黎的叛亂鎮壓下去,拿破崙只考慮了幾分鐘,就給除了肯定的答覆。他耐心的等待,為他最終贏來了一個完美的時機。取得了巴黎五千革命衛隊兵權的拿破崙,就如同一隻久縛的雄鷹再次準備展翅高飛了。

    在平息叛亂的戰鬥中,拿破崙首先想到的是如何運用大炮,因為保王黨分子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他們手中或許有火箭彈和大炮,但絕對不會完美的運用他們。

    但當時,督政府的駐地杜伊勒裡宮附近沒有炮兵,也沒有彈藥。火箭彈是有一些,可大炮絕對沒有。而在巴黎西北的薩布隆營房卻閒置著40門大炮。拿破崙知道這個情況,於是他立刻指派自己的朋友騎兵隊長繆拉帶領200名士兵,把大炮拖運到杜伊勒裡宮周圍。

    戰鬥中,拿破崙前所未有的才採用了在城市中使用大炮轟擊暴亂分子的手段。在拿破崙著名的『一陣輕風似的葡萄彈』打擊下,叛軍被打的血肉橫飛。只以為勝券在握的保王黨空有大炮和火箭彈,卻完全沒有發揮任何的作用,叛軍完全沒有料到拿破崙會在巴黎城市內使用大炮,他們被炮火轟得措手不及,只能用步槍還擊,然後戰鬥只持續了一個多小時便結束了。

    督政府得救了。

    拿破崙又一次成為了革命的英雄,他的人生迎來了新的轉機他被任命為巴黎衛戍司令,他成了勢力強大的共和國督政官巴拉斯的密友及作戰部隊獨立指揮官的候選人。他的社會地位在迅速上升,錦繡前程在他面前展開。

    到了新的一年來臨,拿破崙已經就將成為意大利軍團的司令官了。

    雖然這支軍團只有40000多人,但這是拿破崙第一次在法國的戰略大局上發出自己的聲音。

    為了徹底打敗英國為首的反法聯盟,完全解除外來的軍事威脅,法國督政府決定在新的一年裡展開積極的軍事行動,主要進攻目標對準實力雄厚的奧地利軍隊。為此,法軍統帥部提出了一個鉗形突擊的作戰方案,計畫派出兩路大軍,分別由儒爾當將軍和莫羅將軍統率,在萊茵河一線展開,同時向東推進,矛頭指向奧地利首都維也納。

    但就當法國革命軍隊積極準備北線作戰的時候,作為巴黎衛戍司令的拿破崙卻提出了南線作戰計畫,即首先殲滅奧地利和撒丁王國的聯盟軍隊,奪取北意大利富庶的皮埃蒙特和倫巴第地區,然後再把奧軍逐出整個意大利,將戰場推向提羅爾和奧地利本土。

    這樣,既可解除法國東南部地區所受的威脅,又可避開奧地利的主力軍團由奧地利第一名將卡爾大公指揮,從南面迂迴奧地利的首都維也納。

    鑑於拿破崙的軍事才能及其建議的實際價值,督政府同意了拿破崙的作戰方案,並任命他接替原意大利軍團總司令舍雷爾將軍的職務。拿破崙有陳漢駐歐辦的支持,當然早就清楚了意大利軍團是個什麼破爛德性,可他立功心切,還是決定走馬上任。

    這是拿破崙獨自統兵作戰,馳騁疆場的開始。就是不知道在此後的20年中,他是否還能真的如原時空位面裡的自己那樣,親自導演了大大小小50多次戰役,創造了人類戰爭史上一次又一次奇蹟。

    陳漢駐歐辦的眼線很廣泛,所以通過他們,人在巴黎的拿破崙就已經非常清楚駐地在法蘭西東南角尼斯的意大利軍團的真實狀況。

    這是一支半飢餓的、衣衫襤褸的軍隊,炮兵、騎兵嚴重不足。士兵們簡直像一群土匪,巴黎供給這支軍隊的微乎其微的物資,很快就被士兵們肆無忌憚地偷盜一空。43000人沒有軍餉,沒有軍糧,沒有飼料,沒有鞋襪,沒有衣服,沒有營帳,沒有紮營家具,沒有運輸工具,物質生活極為睏乏。

    拿破崙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到任意大利軍團之後,要真正嚴肅軍紀,制止偷盜行為,單靠槍斃一些人是無濟於事的,必須使自己的軍隊有衣服鞋子穿。而要得到這些東西,一是必須鼓勵士兵用武力向敵人索取,二是需要他自己的『努力』,而不是等待政府的供應。

    拿破崙的努力朝向何方?那顯然是中國了。

    在他二次崛起之前,中國人每年提供給他的『經費』是一萬皮司托爾,但在他成功的二度崛起成為巴黎的衛戍司令之後,成為巴拉斯的親信之後,拿破崙所獲取的經費金額已經變成了五萬皮司托爾。

    拿破崙一次性揮霍了1796年自己所有的『經費』,並且把1795年和1794年的剩餘『經費』,全部貢獻了出來。

    於是在朱濆帶領著這支中國訪奧艦隊還沒有使出西非幾內亞灣的時候,就接到了駐歐辦發來的緊急通知,駐歐辦要他們必須加快速度進入地中海,然後去到法國東南部的尼斯港一趟。將運載的槍炮和軍需物資卸下來一部分!

    朱濆很清楚駐歐辦的地位,不僅是因為揭陽王的存在,更因為他在出發之前就收到過指示要聽從駐歐辦的指示。

    是的,駐歐辦的權限還在他這位帶領艦隊的指揮官之上。

    當然,駐歐辦也詳細的為朱濆解讀了『拿破崙』的意義,這的確是一位值得中國大手筆投資的大紅股,拿破崙的兩次崛起都太具有『奇蹟』的意味了。

    雖然這次的意大利軍團之行才是他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獨立帶兵,但駐歐辦願意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支持他。

    這可不僅僅是皇帝的示意,而是鎮壓巴黎保王黨之戰的影響力。這個個頭不高的年輕人有著大氣運。

    他的兩度崛起都具有『神奇』的味道。

    而剛剛打定了要謀求意大利軍團司令官的主意之後,急需要軍需物資支援的他,立刻就迎來了朱濆船隊的抵達。這真的是大氣運!

    何況就法蘭西的這種政治態勢,支持一位手握兵權的將軍,遠比一個巴拉斯這樣的鑞槍頭要強。

    再說了,拿破崙也不是項羽、呂布那樣的莽夫,他還是很有政治智慧的。

    就在拿到意大利軍團司令官的位置之後的短短時間裡,他就敲定了自己與約瑟芬博阿爾內,這個年輕的寡婦比拿破崙大了足足六歲,傳聞中他還是好色的巴拉斯的情婦被拋棄的那種。可是拿破崙似乎真的喜歡上她了,整個人沉浸在了甜蜜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的表現就是如此。

    為了讓兩人的年齡顯得不那麼突兀,他把約瑟芬的年齡改小了四歲,把自己的年齡增大了一歲。

    如果一切都如計畫一樣,拿破崙婚後一個星期都不會有,他就回立刻趕去尼斯意大利軍團駐地。

    這樣的一個『將軍』,真的如此那樣的愛著自己的夫人嗎?

    拿破崙可是一個情路坎坷的人。

    試想有哪位姑娘願意將自己的終生託付給一個身材矮小、面黃飢瘦、性格陰沉且當時並沒有顯出有多大前程的年輕軍官呢?拿破崙先遭到克拉里德濟雷的拒絕,繼而又遭到佩爾蒙夫人的女兒的冷遇。拿破崙經常對人說:「約瑟夫那傢伙真走運。」因為他哥哥約瑟夫很順利的同一個富裕而有身份的馬賽商人的女兒克勒裡小姐結婚了,他非常羨慕他哥哥的鴻運。

    但不管怎麼說拿破崙都踏出了他人生至關重要的一步他不再滿足於巴黎的豪華生活,也不再習慣於在巴拉斯等督政官手下做個馴服的助手,他的心中熾烈地燃燒著施展軍事才能的**追求成為偉大統帥的**,像他的偶像凱撒那樣,這個**終於驅使著他去幹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

    駐歐辦對拿破崙這兩年多來的支持,可以說是盡心盡力,眼看著就要開出美麗豐碩的果實了。駐歐辦的人可不會在這個時候掉鏈子。

    所以,朱濆是必須帶著艦隊走一趟尼斯的。

    而朱濆要走了這麼一趟,那就真的很危險。

    尼斯在法意分界線上,南面就是拿破崙的老家科西嘉島,而科西嘉島的南面緊挨著的就是撒丁島,撒丁王國可是此次反法聯盟的參與國之一。那麼撒丁王國跟西班牙肯定會有聯繫啊。

    小小的撒丁,自身的海軍實力有限,但他們距離西班牙很近啊,且西班牙的地中海艦隊本就有一支分艦隊停靠在撒丁。

    西班牙人既然在直布羅陀開了火,那麼美洲的這場中西戰爭就一定會打響了,他們的地中海艦隊也肯定不會吝嗇的捨不得出動,將朱濆帶領的這支艦隊一口吞吃了。

    西班牙的地中海艦隊可是有22艘三級以上的風帆戰列艦的,其中光一級風帆戰列艦四艘,除了之前露過面的聖特立尼達號戰列艦,其他的三艘一級風帆戰列艦裡有兩艘就在撒丁以北海域,總數16艘主力艦的規模要吃掉朱濆這支小艦隊,那是輕而易舉。

    朱濆現在只能在西地中海上打游擊。

    而且他們靠近法國尼斯的行為極可能還會引發英國人的抗議,後者的地中海艦隊才是地中海真正的霸主,他們都不需要親自出手,只要適當的透漏消息給西班牙人,一切就可以輕鬆結束。

    但朱濆還是要向著尼斯靠近。

    拿破崙是皇帝陛下要求關注的人物,現在又確確實實有著崛起的希望。意大利軍團有四萬多人呢。

    朱濆想到這個數字的時候,內心裡禁不住生出一種『法國人胡鬧』的感覺。

    四萬多人,放到國防軍中那也兩個整編師了,要統轄如此人馬必須是資深的上將軍以上者。那會可能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年輕?

    當然,拿破崙如此的年紀就能走到眼下這一步,本身有沒有強勢的家勢,不得不說他是具有大氣運的。但朱濆內心裡總是有種法國人不著調的感覺,太不成體統了。

    就算是陳漢建立期間,二十來歲就統帶千軍萬馬的主兒,也只有當今的皇帝陛下。其他的人,陳啟、陳永生、高平山、黃捷,走到這一步的時候哪一個不是三十朝上?

    而且拿破崙的『崛起』還是那般的迅捷,也就是兩場戰鬥!

    固然意義重大,但就如此輕率的將一支軍團交到這麼年輕的一個人手中,這也絕對是督政府不負責任的表現。

    朱濆帶領的艦隊從直布羅陀向東出發後,航行了兩天就掉頭向北。

    他沒有帶著軍隊直奔撒丁島的東岸,從撒丁島和意大利本土間的第勒尼安海北上尼斯,而是從撒丁島的西側巴利阿里群島的東側西屬,直接向北。

    這一路上他們碰到了很多打著西班牙旗幟的船隻,英國人的船隻也有很多,不僅僅限於商船,還有零星的軍艦,後者往往會跟蹤朱濆艦隊一段後轉而消失。

    還有少量的意大利船隻,打著各自不同的旗號,要不是隨船的有駐歐辦的人指點,朱濆都分不清了。當然也有西班牙人的軍艦,大門對方一看到這支懸掛著青天白日滿地紅旗幟,且規模龐大,擁有十多艘軍艦護航的船隊後,立刻便躲得遠遠的,再也不敢靠近。而朱濆船隊此時也是一心趕路前往尼斯,對於這些小魚小蝦也懶得去管。

    但朱濆他們上上下下的人卻都心裡清楚,戰鬥終究有一日會來臨的。

    這地中海這麼一個大洗澡盆裡,想要徹底的避開一支艦隊並不是沒有先例,可要是限制在意大利以西海域裡,那就真的是很難很難了。

    因為這一塊太小太小了。

    朱濆他們現在沒有遭遇阻攔只是因為西班牙艦隊來不及阻攔。再小的海域也不是湖泊,西班牙人就算知道的消息很迅速,等到他們調集軍艦,組隊前來圍堵,朱濆也已經帶著船隊離開了。

    但是西班牙人不會放棄的,因為還有尼斯不是?

    西班牙人是不知道朱濆船隊的目的地,可是朱濆的方向是北邊,是法國,那麼這支中國船隊中運輸的貨物很可能就有一部分是法國貨,他們只要在港口停下了,那就多少要耽擱幾日的時間,那麼西班牙人的艦隊就完全可以趕上了。        (.)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03
第九百一十六章 乞丐軍團
    拿破崙已經來到了尼斯,他在新婚的第三天就離開了巴黎。

    久違的自由,和內心燃燒的熊熊的野望,讓他整個人顯得是那麼的迫不及待。

    在來尼斯之前,他還非常細心地落實了意大利軍團的參謀長路易斯亞歷山大貝爾蒂埃。一個四十二歲的陸軍准將。

    他在早年是一位繪圖員,曾以參謀的身份參加過美國獨立戰爭。他在一年前才被提升了軍銜,擔任意大利軍團司令克勒曼將軍的總參謀長。在他堅持下法軍佔領博爾格托一線,使敵人暫時停止了進攻。

    貝爾蒂埃對於濱海阿爾卑斯山區瞭如指掌。他非常勤勞、仔細,他能陪從主將作任何的搜索和觀察而不耽誤日常公務的處理。當他又不適合單獨的領兵作戰,他很缺乏果斷,不適合獨立的指揮工作。而這並不耽擱他卻具有一個優秀參謀長的一切素質。工程師出身的他善於識圖,瞭解一切搜索方法,能十分銳利地判斷地形的特點,擅長以簡明的語言報告最複雜的軍事行動;他經驗豐富,十分機智,在戰鬥時知道應該向哪裡下達命令,並且能夠親自監督執行這些命令;在戰場上,總能準確無誤地頒發命令,他對最複雜的部隊調度極為內行,讓軍隊運轉自如。

    之前的意大利軍團之所以在那麼困難的條件下還能維持著,貝爾蒂埃功不可沒。

    如此的一位認真負責而又缺乏決斷力的參謀長,這對為人強勢,往往是一人拍板決斷的拿破崙來說,無疑是最最最理想的參謀長。

    在駐歐辦的介紹中,貝爾蒂埃是一名合格的、天才的參謀長,拿破崙的指揮能力與貝爾蒂埃的勤勞、仔細相配合,極有可能使他們成為戰場上一對最佳搭檔。

    所以,對駐歐辦十分信任的拿破崙在一年後讓貝爾蒂埃的軍銜再度提升了一格,變成了陸軍少將。

    除了貝爾蒂埃這名搭檔以外,拿破崙還敲定了兩名副官,那一個是他之前招攏的舊部土倫戰役中選拔出來的青年炮兵軍官馬爾蒙上尉,另一個當然是他的忠實朋友和下屬朱諾上尉了。另外,他還將繆拉和他的幼弟路易帶在了身邊。

    拿破崙一行匆匆的趕到達意大利軍團的駐地尼斯,在這裡建立了司令部。三天後,拿破崙檢閱了自己的部隊,然後他就看到了一支跟駐歐辦為他描述的軍風軍貌一般無二的軍隊。

    這真的是一支物質生活極為睏乏的乞丐軍團。就在拿破崙到來的頭天晚上,一個營就因沒有靴子穿而

    拒絕執行向另一個地區轉移的命令。飢餓的軍隊到處搶劫和偷盜,反抗和開小差不時發生,不僅在尼斯當地造成了極壞的影響,自身的士氣也十分低落。

    拿破崙第一件要做的事兒就是立即著手整頓軍紀。

    在中國人答應的『支援』還沒有送到之前,他也不能對一切都無動於衷,他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到中國人的身上。

    按照那駐歐辦的說法,支援是有一定可能抵達不到尼斯的。因為西班牙人和英國人。

    拿破崙更該依靠和相信的是自己!

    但年僅27歲的拿破崙要想控制這支軍隊並非易事。這裡的軍官們只服從年長的或功績更大的長官,對於眼前這個身材矮小、不修邊幅、說話還帶有難聽的科西嘉口音、並非十分有名的年輕司令,根本不放在眼裡。他們經常與拿破崙發生爭吵,甚至在背後詆毀拿破崙的名譽。因為拿破崙崛起靠得是巴拉斯的大力支持,而同時他剛剛成婚的妻子又是很多人口中巴拉斯的情婦,於是不少人都說拿破崙的新婚妻子現如今正躺在巴拉斯的床上呢。

    這樣的流言會很大的挫傷拿破崙在軍中的威嚴。但拿破崙並不認輸,他在一次激烈的爭吵中,曾仰頭看著個子很高的查爾斯奧熱羅將軍說:「將軍,你的個子正好高出我一頭,但假如你對我無禮的話,我就會馬上消除這個差別。」拿破崙不能容忍在他的軍隊中有任何反對他的思想,誰膽敢和他作對,不論其職位高低,腦袋必須搬家,這是他一直遵守的原則。

    當然,拿破崙也清醒地認識到,要想真正嚴肅軍紀,制止偷盜行為,單靠槍斃一些人是無濟於事的,必須使自己的軍隊有衣服、鞋子穿。

    拿破崙可以靜靜地等待著中國人把他所急需的軍需物資送上門,當他不願意如此。之前已經說了,他不會把自己全部的期望寄託在外人身上,哪怕是非常讓他信任的駐歐辦中國人。

    而且說真的,他更願意依賴自己的能力讓意大利軍團擺脫現在窘迫的困境,他真的不願意暴漏自己與中國人之間密切的聯繫。

    甚至於他都想盡快的鼓勵士兵用武力向敵人索取,而不是等待『政府』的供應。

    在於駐歐辦的聯絡員敲定了最後的日期後,那裡迅速做出了一個突破意大利通道、變敵方最富饒地區為戰場的大膽計畫。在司令部的軍事會議上,他發表了極富煽動性的動員演說。他說:「諸位將軍,還有你們手下的士兵們,你們缺吃少穿,共和國虧欠你們很多,但是國家還沒有力量保障所有的軍隊供給。我們不能把希望寄託在巴黎,而要把希望寄託在我們自己的雙手上,我要帶領你們打進意大利最最富庶的平原去的。

    當你們的軍靴踏在皮埃蒙特豐饒的土地、富裕的城鎮鄉村上的時候,所有的一切全都任憑你們處置。將軍們,你們面臨這樣的前景,能不鼓起勇氣堅持下去嗎?帶領你們手下的士兵,革命政府忠誠的衛士,改變一切的困境。」

    這應該是拿破崙第一次對自己的部下講話。士氣日益低沉的意大利軍團的指揮官們,聽了這位年輕無畏的帶頭人的一番演說後,並沒有立刻就滿懷希望和信心。極度缺乏的物質條件讓他們提不起任何精神。

    「報告司令官,意大利軍團現有41300人,目前實有長槍35600只,下發32500只,庫存3100只;實有短槍5500只,下發4200只,庫存1300只;實有各類12磅、9磅的火炮、與騎戰炮以及臼炮共計40門,全部下發,無庫存;實有火藥」

    「財政方面,目前師團還有300利弗爾,以及50000利佛爾的指券,沒有金銀幣」

    拿破崙至今還記得自己來到尼斯的當天,貝爾蒂埃為自己匯報時的情況。整個意大利軍團竟然只剩了500枚火箭彈,而且是輕型居多。

    軍團的賬面上有的只是該死的指券,利佛爾只有區區300個,這還沒有繆拉這個超級大花瓶的私人家當多。在拿破崙的私人財政狀況好轉了之後,他籠絡的這幾個人手裡,繆拉是開銷最大的一個。

    在督政府撤消了最高價格行為法案之後,指券這玩意兒雖然還是共和國的法定貨幣1790年法國政府破產,新的法國政府為了擺脫財政困境,於是將大量的沒收教會的財產,將其充公,從此開始發行以債券的形式來發行指券。這些債券曾經成功地大大降低了公共債務,因為這些債券已經逐漸演變為一種法定貨幣而流通。但法國政府並未意識到這一點,而是繼續將它當作債券而大規模發行,於是從1792年開始,這些紙幣大多就已經失去了其票面價值,這直接導致了惡性的通貨膨脹。

    連遙遠的南京城裡,陳鳴都知道這玩意兒的存在。所以,法國人是不可能還貸的,但是他們到現在也沒有乾淨利索的把印度那五塊非武裝殖民地的所有權轉交給中國。

    在陳皇帝的眼中,指券這玩意大概能與1948年的果黨在大陸發行的金、銀元卷相互媲美了,朱明的寶鈔都沒有它那麼的水。完全是無用的垃圾。

    1794年,法國由於持續的戰爭與封鎖,國內的生活物資嚴重匱乏,伴隨著物價上漲的通貨膨脹壓力不斷遞增,指券的價值徑直跌到了面值的035%。五萬利佛爾指券的實際價值只有175塊利佛爾。

    四萬多軍隊只有500利佛爾不到的軍費,紅軍都沒有他們這麼慘。

    另外還有儲備糧,軍團總部的倉庫裡已經只剩了不到200000法磅的小麥。這點糧食只能正常供給整個軍團四萬多官兵四天的口糧,當然各師團中也有部分儲備軍糧。但意大利軍團的物資匱乏無疑已經達到了赤貧的程度。

    拿破崙如今就一邊做著進軍意大利的準備,一邊等待著中國人的到來。他打算率軍從阿爾卑斯山沿海山脈有名的『天險』處翻越阿爾卑斯山。儘管沿岸巡邏的英國艦隊對他們不斷地進行炮火轟擊。

    但皮埃蒙特就是他的戰略目標,不把這裡拿下,他在巴黎說過的那些話就全部是放屁。而這個時候駐守在皮埃蒙特境內的軍隊有兩支,一支是由約翰彼得博利厄元帥率領的奧地利軍,一支是由科利率領的撒丁軍隊,共計80000人,並且配備強大的騎兵和壓倒優勢的炮兵。

    而拿破崙的軍隊只有敵人的一半,且炮兵、騎兵嚴重短缺。

    面對敵我力量的巨大差距,拿破崙並未感到沮喪。他非常自信地認為:迅速調集兵力可以彌補人數不足的缺陷;靈活性可以彌補炮兵不足的缺陷;選擇適當的陣地可以彌補騎兵不足的缺陷。

    拿破崙憑著對這個地區地形的熟悉,迅速作出了判斷:在蒙特諾特附近的一片楔形山區,是奧撒聯軍陣地易受攻擊的弱點所在。所以他打算集中兵力首先從這裡打擊敵軍,把奧軍和撒軍雙方切斷,從而使自己一開始就獲得主動地位。他計畫著把兵力分為三部分:前衛19000人,由對金錢和女人瘋狂喜愛的馬塞納少將指揮,據守蒙特諾特和代戈以擋住奧軍。主力12000人,由奧熱羅少將指揮,從西面向切瓦發動進攻。左側衛10000人,由讓-馬蒂厄塞律裡埃少將指揮,從南面向切瓦進攻。這樣部署的目的就是先擊敗切瓦及其附近的撒丁軍隊,再來對付奧地利人。

    拿破崙就在等待中國人援助的時候,他在自己的參謀長貝爾蒂埃的配合下,已經完成了對下一步作戰策略的敲定。

    不過拿破崙和朱濆誰都沒有想到,或者說駐歐辦的頭頭腦腦們也沒有想到,就在朱濆帶領著船隊向著尼斯行進的時候,就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內,一個突發事件險些打亂了拿破崙的部署。

    「督政府的督政官們就是一群豬!」

    「愚蠢到上帝都會嗤笑他們。」

    原來,巴黎督政府由於財源短缺,曾派人前往熱那亞借貸,但遭到了熱那亞人的拒絕。督政府決定給熱那亞人施加壓力,迫使其同意貸款。於是,督政府命令防守薩沃納的軍隊向距離熱那亞只有10公里的沃爾特裡推進。

    熱那亞是意大利傳統的商業中心和貿易大港,幾乎是地中海沿線僅次於馬賽的第二大港口。

    法軍的這一行動震驚了奧地利軍,他們誤認法國人要進軍熱那亞,因而急忙敦促博利厄元帥領兵迅速南下,增援熱那亞。對於這個突發的意外變故,拿破崙開始十分惱火,因為這樣一來,不僅打亂了他的全部計畫,而且破壞了熱那亞的中立國地位,使法國遠征軍喪失了一個重要的補給港口。然而,拿破崙很快發現,對熱那亞可以吸引大量奧軍,從而分散了皮埃蒙特敵軍的兵力和注意力,這反倒有利於他的作戰計畫的實施。

    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先等到中國人的來到。

    意大利軍團竟然連火槍都配不起全,更不要說大炮和火箭彈了。

    如今的世界可跟原時空位面不同了。打進攻戰和防守戰,並不一定要全依仗著火箭彈,但沒有那玩意兒卻也不行。只一個翻越阿爾卑斯山的時候,英**艦的騷擾,那就必須有足夠的火箭彈來保障。

    四五百枚火箭彈是真心不夠用的。

    一片風帆從碧藍的海平面上冒出。

    這是朱濆船隊的先導船一艘千噸級的飛剪艏船。

    如利箭一樣在海面上躥飛。

    經過十一天的航行,從直布羅陀海峽出來的朱濆船隊總算是抵達濱海阿爾卑斯省的首府,這座法國東南角的濱海城市尼斯了。        (.)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03
第九百一十七章 地中海海戰(一)
    朱濆帶領的船隊在尼斯港停留了整整四天,法國人搬空了兩艘商船的貨物,卸下了大堆的軍需物資,還有50門五斤炮和20門八斤炮,各種型號的火箭彈也卸下了三千枚。

    整整四天才把這一切搞定,因為尼斯港的起重機不是被燒了,就是被拆了,一切運輸都是靠著人力。並且碼頭也有損壞,伸入海中的棧橋都斷了。土倫之戰的時候,聯軍海軍也炮轟了尼斯。現在突然來了這麼多艘大商船,運貨送貨的速度自然就慢了。

    在這期間,朱濆只是同拿破崙見了一面,其他時間,他都在帶著水師戰船巡哨周邊海域,也的的確確跟西班牙人碰了兩次。

    只不過拿破崙在拿到火炮之後立刻就在海邊佈置了炮兵陣地,同時還整理了原有的海防工事。西班牙人不敢逼得太緊。

    艦載炮射程比不得岸防炮,不是因為火炮有問題,而是因為射擊角度。艦載炮的射角很小,沒有岸防炮的大,自然射程也就不會有岸防炮遠了。

    尼斯港有了炮兵陣地,商船、戰船都能得到良好的保護,西班牙人也就不敢直接出擊了。但是西班牙人的地中海艦隊主力就在外頭逡巡不去。

    朱濆很清楚自己即將面臨的事情。

    他決定在夜裡,趁著天黑,突圍而去。

    四天的時間,隸屬於國防軍的水兵和隨行的陸戰隊就沒有下岸一步,倒是一些跟船的商人把尼斯逛了一圈,但他們對法國的印象普遍不怎麼好。

    法國人的軍隊太像乞丐了。

    城市裡也亂哄哄的,髒得很。

    隨船的商人幾乎全部都來自陳漢的港口城市,這些沿海的港口城市可是整個中國最乾淨的城市之一,這些人看慣了自家的地盤後,再看高盧公雞的雞窩,那就有點無法接受了。

    再說了,商人們麼,手中的財富和自身的生活質量,那都不是一般的平民階級可以比美的,就算這些人不是什麼巨商富賈,那生活水準也是遠遠高出一般階層的。生活質量突出,那乾淨整潔程度自然更高。

    再看法國這污水橫流,屎尿遍地,臭味熏天的城市街道,那就真覺得不堪入目了。

    拿破崙也沒有對中國的這支船隊表示出太多的親熱感,雖然他知道,經過了這麼一回後,他的背後有中國人在插手的事兒,就瞞不過有心人了。

    雅各賓派剛倒霉的時候,拿破崙窮困潦倒,但沒倆月他就過上了富裕的生活,而且還有閒錢來揮霍。這在巴黎並不是什麼秘密,有心人要去查證很簡單的。

    但拿破崙還是不願意跟中國人表現的太過緊密了。

    而事實上,他現在跟中國也無法太過緊密。

    歷經了這麼一回『交易』後,下一次中國商船能夠再在法蘭西的國土上停靠,還不知道會是猴年馬月呢。就連駐歐辦都直白的點名了這一點,拿破崙能及時的獲得這批物質的補充,這完全是碰巧了。

    雖然這讓陳瞻都不得不感嘆拿破崙的好運氣,可從另一個側面也確實說明了事情的唯一性。

    朱濆帶領船隊從尼斯港離開了。拿破崙自始至終都沒有向朱濆說一聲,多給兄弟留一下東西吧。矮子也是有尊嚴的,拿破崙的自尊心更是比阿爾卑斯山都高。

    部隊這幾日士氣大漲。那麼,趁熱打鐵,現在就是他帶著軍隊翻越阿爾卑斯山的做好機會。

    下午的五點鐘,西下的太陽還懸在半天空。

    尼斯港口,第一艘中國商船升起了船錨,起航了。

    當最後一艘商船也張滿風帆駛出尼斯港口的時候,天色已經臨近黃昏,血紅的夕陽將自己最後的餘光鋪撒在藍色的海面上。

    船隊駛出尼斯港的最初時刻是一段寧靜的時光,所有人都欣賞了一段海上的黃昏美景。但是在天色就將暗下的時刻,先導船桅盤上的瞭望手敲響的警鐘打破了一切的寧靜。

    「一艘一級風帆戰列艦,一艘二級風帆戰列艦,八艘三級風帆戰列艦,四艘四級風帆戰艦,還有十艘以上的雙桅戰艦」這些軍艦大部分懸掛著西班牙海軍的旗幟,但小部分似乎是撒丁王國的戰船。

    「將軍,情況看起來不妙啊!」

    朱濆的分艦隊參謀長,端著望遠鏡,有些憂慮地說道:「西班牙人的準備很充分,不僅有大船,還有那麼多的小船。要是被近身了,可就糟糕了。」

    「那也要打。咱們來不及回尼斯了。」朱濆舉著望遠鏡,仔細觀察著西班牙人的陣型。

    西班牙人玩的是兩路縱隊,似乎想要把他們從左右夾住。打頭和殿後的都是主力艦,另外撒丁王國的小船五級風帆戰船和六級風帆戰船為主徘徊在側後。

    朱濆臉色很難看,他知道西班牙人這是不打算放過一艘他們軍艦,撒丁王國的中小型軍艦更是攔截商船的最好『輕騎兵』。因為海上交戰,沒有任何花巧之處可取,比的就是雙方誰的船多、炮多,誰的戰鬥意志更頑強,誰的船隻性能更出色!

    商船的個頭是比中小型軍艦強,可戰鬥力就差遠了。

    「將軍,咱們現在已經避無可避了。唯一的機會,就是擊敗面前的西班牙人,或者至少是殺開一條血路,掩護沒什麼戰鬥力的運輸船隊離開。」商船的艦載炮少,並且口徑小,打在戰艦上就跟撓癢癢一樣,但是商船裝備的都有火箭彈,保證敵艦不能靠近到五百米距離內,也不能直接跳幫登船、搶船,這就很大程度上保障了他們的『安全』。

    「只要他們通過了突尼斯海峽,進入到了伊奧尼亞海域,克里特島上自然會有奧斯曼的海軍接應。除此之外別無他途!」

    朱濆思索著參謀長的話,然後默默地說道:「西班牙人的素質很差,就算他們有軍艦和數量上的優勢,咱們也不至於一定就要敗。再說了,這天色已晚,咱們有的是突圍的機會。」

    朱濆很清楚自己已無退路,他選擇在下午五點的時候出港,也是打的夜間夜幕掩護的算盤。有著黑夜作掩護,西班牙人炮手的水準又有些堪憂,他們雖然在數量上處於絕對的下風,但未嘗就沒有生機。

    要是真的有死無生的話,朱濆也不會這個時候領艦隊出港了。

    已經參加過大小多次海戰、經驗豐富的艦隊司令立刻進入了戰鬥狀態,開始發號施令。

    伴隨著朱濆條條命令傳達下,中方船隊立刻變幻了隊形,整個軍艦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六艘主力艦和兩艘四級風帆戰艦。

    六艘主力艦中有四艘是奧斯曼人的軍艦,奧斯曼一世號和二級風帆戰列艦一艘,三級風帆戰列艦兩艘,只有最後兩艘三級風帆戰列艦才是陳漢水師戰船,其中一艘還是朱濆的旗艦李廣號。

    另外兩艘奧斯曼人的三級風帆戰列艦和一樣是他們剩下的兩艘四級風帆戰艦,以及陳漢方面隨行的兩艘四級風帆戰艦,以及兩艘千噸級的飛剪艏戰船,還有四艘五級風帆戰艦陳漢方面一艘,大小12艘軍艦,作為運輸船隊的護航艦隊。

    朱濆的旗艦李廣號升起了戰鬥旗。

    任何一支東方世界的軍隊都沒有投降的傳統和慣例,更不要說如今國勢昌隆的陳漢了。

    早在運輸船隊停靠在尼斯的時候,朱濆就已經同手下的各艦管帶、統領統一了思想。

    寧願艦毀人亡,也決不投降。

    列席的奧斯曼海軍帕夏恩維爾表示奧斯曼人一樣會戰鬥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如今朱濆的旗艦上在升起了戰鬥旗的同時,奧斯曼一世號上,恩維爾帕夏也升起了自己的戰旗。

    上頭還掛著兩撮馬尾。

    這是在表明恩維爾帕夏的級別,帕夏也是有分級的。

    在奧斯曼帝國,蘇丹及其附庸赫迪夫都有權授予帕夏官銜。這官銜本來獨指軍事長官,但後來卻可用於任何高級官員以及法庭要求授予的非官方人民。

    帕夏的地位在貝伊及阿加之上,在赫迪夫及維齊爾之下。帕夏又分為三個等級,以所持有的牛或馬尾區分(三撮、兩撮或一撮,這是突厥-蒙古的傳統),有時會用孔雀尾。

    在戰時,持有者會展示在他們的軍旗上,以展示其軍事權力。只有蘇丹可持有四撮馬尾,象徵具加王身份的軍事指揮官。

    恩維爾帕夏可以在象徵著自己的旗幟上掛上兩撮馬尾,這是『法歷克』的標誌在奧斯曼語言中,erik,就是『中將』的意思。

    西曆1796年的3月28日,晚八點20分。

    隨著一馬當先的李廣號戰列艦船艏12斤長管加農炮發出的一發校正彈始,陳漢帝國奧斯曼一行護衛艦隊與西班牙海軍地中海艦隊的一部分之間,終於拉開了海戰爆發的序幕。

    「轟!轟!轟!」

    威力巨大窮的20斤長管艦炮發出了令人顫抖的轟鳴聲,朱濆帶領著六艘主力艦和兩艘四級戰艦以巨大的勇氣,直接向著西班牙人分開的裂痕中鑽去。

    對比艦隊可能遭受的重創,朱濆更希望自己手下的軍艦能徹底的發揮出自身的火力來。

    這又不是一二百米的『貼身肉搏』。水準再差的炮手也有很大的幾率把炮彈送到敵人的軍艦上,如今彼此的間隔都在六七百米西班牙海軍的左右間隔在三華裡左右,彼此考驗對方的可不僅僅是軍艦的火力密度,這還考驗的有軍艦炮手的射術水準。

    西班牙海軍的水兵訓練不足是朱濆正面迎戰的信心之一,另一點是,西班牙海軍的炮手有一個很大的毛病跟法國人學的。

    他們喜歡把炮口對準敵人的風帆。

    這是戰術傳統上的差異。

    誰讓火箭彈被發明後,這個時代的海戰更加漫長而又缺乏殺傷力了呢。

    在如今這個年頭,海戰對於交戰雙方而言都是一樁煩心事。由於火炮主要分佈在船舷兩側,指揮官也常常會把戰艦排成一線長列,以利於發揚舷側火力。這樣的作戰對艦船的適航性和火力的要求壓倒一切。可是這個時代的炮彈還是實心球形炮彈為主,少許的開花彈,也爆炸力有限,戰鬥往往長時間難分勝負,多數情況下戰鬥力比較強的一方會把對方擊退。因為炮彈形成的破口較小,軍艦上都帶有木匠,一旦漏水立即修補,除非運氣好,否則擊沉一艘戰列艦其實相當困難。

    在之前的七年戰爭和美國獨立戰爭中,交戰雙方要想俘虜對方的軍艦,跳幫戰依舊是一個強力手段。那就像是陸地上的刺刀戰,殺傷力巨大,戰果也會輝煌。

    法國人對海戰有著跟別的國家不同的理解,自從路易十六以來,法**艦在航速上佔有了優勢,因此奉行機動戰術,發明了專門攻擊對方索具和風帆的鐵屑彈,法國炮手瞄準時通常選擇較高彈道,以加強破壞力。這種戰術實際上是弱者的選擇,因為失去索具的艦船也就失去了機動力,法艦就算戰鬥不利也可從容逃跑了。

    而與法國只隔著一道海峽的英國人,還有陳鳴建立起來的中國水師,那戰術是都著眼於擊沉敵艦,因此艦炮的彈道較低平,主要攻擊水線處,以求造成嚴重的破壞。

    西班牙人師從法蘭西海軍,法國人的習慣他們也有,但是法國人的堅毅和鬥志他們卻沒有。

    別看法國海軍在近代歷史上似乎就沒有打贏過與英國人的海戰,但就算革命後的法蘭西,流失了大批的海軍精英之後的法國海軍官兵的鬥志也是非一般的頑強。原時空歷史上的阿布基爾海戰就證明了法國人的勇敢和堅韌。

    海軍司令布律埃斯頭部受傷後不久,又有一顆彈片打在他身上,接著一發炮彈炸斷了他的左腿,侍從想把他扶回艙內,但被布律埃斯拒絕,他說:「一個法國海軍上將應該戰死在後甲板上。」彌留之際的布律埃斯依舊繼續指揮各艦抵抗,雖然他的愚蠢佈置讓法國海軍幾乎全軍覆沒,但就個人來說,這位上將是一名真正的軍人。

    旗艦東方號周身燃起大火,5艘英**艦展開圍攻,東方號的主桅落入水中,後桅也被打斷,周身千瘡百孔,但它仍拚死抵抗。軍艦的甲板上躺滿了燃燒著的屍體,軍艦的前後都在燃燒,火炮快燒到發射24磅炮彈的大炮邊了,但是36磅大炮邊,炮手好像對危險全然不知,他們繼續全力奮戰。

    法國人的勇敢是真正的勇敢,就算在絕望中,他們也會奮戰到最後。但西班牙海軍卻不是這樣。

    西班牙人在戰鬥之初,往往也會很勇敢。

    但是當局勢轉變為對他們不利的時候,西班牙人鼓舞起的勇氣就會迅速的一洩如注。

    32磅、24磅、18磅炮彈如雨點般落下,期間更夾雜著一些熾熱彈、鐵屑彈。

    中方這邊一馬當先的李廣號在西班牙多艘戰列艦的輪番蹂躪下也傷亡慘重,上層建築多處被擊中,艏樓、艉樓更是分別被直接命中了十多發炮彈。        (.)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03
第九百一十八章 拚命!
    西班牙人想的是全殲朱濆船隊,而不是兩者擺開架勢,打上一輪,然後彼此交錯而過,讓朱濆船隊逃之夭夭。

    所以,就在李廣號馬上可以『重見天日』的時候,西班牙人兩路縱隊的殿後船隻兩艘三級風帆戰列艦和兩艘四級風帆戰艦,橫著西南、東南交叉合來,形成一『關門』之勢,攔截而來。

    但是地中海再是一個大澡盆,這裡也是有季風和洋流的。夏季風的方向不需要多說,而洋流則是由西向東。

    地中海的夏季炎熱乾旱,蒸發旺盛,降水稀少,海水水面相對較低一些。而在大西洋上,海洋性強,冬不冷,夏不熱,海水蒸發量遠遠小於地中海,海水水面相對較高一些。如此,地中海海面相對較低,大西洋海面相對較高,水往低處流,於是表層洋流流向就是:由大西洋流向地中海。

    洋流和季風的緣故,這就決定了西班牙兩路縱隊的軍艦是無法做到配合如一的。

    朱濆站在李廣號的甲板上,高聲叫喊著『向前、向前!』

    主力艦隊是絕對不能被包圍的,他們必須引導著西班牙人向著東南方向的撒丁艦隊撞去。必須把在場的所有敵人全都拖入戰團了,後頭的運輸船隊和護航艦隊才能伺機突圍。

    或許護航艦隊還能回馬一槍,而至於剩餘的商船船隊,就能跑多遠是多遠了,能撐多久撐多久,能跑幾個是幾個了。

    反正西班牙大張旗鼓的來找場子,朱濆他們這細胳膊細腿的,還有大批的運輸船隊拖累,扛不住是正常。至於這樣做會不會顯得陳漢失信他們當初答應奧斯曼人的,可是保準把軍艦送到的。

    一樣在船隊中的恩維爾帕夏是一點也不擔心,他相信伊斯坦布爾也不會擔心。

    就訂購軍艦的這點小錢還不值得陳漢帝國去搭上自己的信任。這一次運送砸了鍋,奧斯曼人也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值得信賴的中國人會在下一次運輸中更加『努力』的補償自己,是絕不會讓自己吃一點虧的。

    西班牙艦隊沒有繼續向著運輸船隊和掩護艦隊攻去,而是徑直調轉了方向,向後方兜回,要圍攻吃掉朱濆帶領的主力艦隊。

    一艘一級風帆戰列艦和一艘二級風帆戰列艦,外有四艘三級風帆戰列艦,這塊肉太肥太肥了。

    西班牙人捨不得。

    跟這支主力艦隊相比,護航艦隊和運輸船隊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只是西班牙人想要一口吞吃掉獵物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陳漢的戰船上,絕大多數裝備的有短管的大口徑火炮,35斤重的炮彈可以把堅實富有韌性的橡木板砸開一個一人那麼大的窟窿。

    對比法國人的軍艦上安裝的12磅、16磅、24磅、36磅長身火炮,35斤的短管炮彈,射程或許不如法軍的長遠,但破壞力絕對是巨大,射速也快捷不少。

    再短再短的35斤短身管火炮,有效射程也是能達到七八百米的,恰恰可以滿足海戰的間隔距離。

    這些沉重的短身管火炮本身就被安置在了最上層甲板,射角比之中、下層甲板要強得多,所以在戰鬥中多是能發揮出作用的。

    強大的單艦火力,配合上水兵炮手們高出一等的素質,朱濆帶領的主力艦隊雖然是以寡敵眾,可也不能小覷。他們的火力也很兇猛的。

    雖然是黑夜,可是各艘軍艦上的探照燈,讓它們彼此都那麼的顯眼。況且李廣號上還發生了一場很快就被撲滅的火災。

    戰鬥當中,朱濆帶領的主力艦隊的炮擊水準明顯比直布羅陀海戰時遜色了一截,這只能是他們精神緊張的結果。

    但就算如此,炮擊效果也比西班牙人要強許多平均來說。

    李廣號以大無畏的勇氣直衝向前方的一艘西班牙三級風帆戰列艦。

    這是西班牙人關門打狗的一部分。後者時毫不示弱,一排排的炮彈向著李廣號砸來。

    雙方距離迅速縮短,從一海里迅速變成了一公里,從一公里再度變成了七八百米,而且距離還在不斷地縮短。

    「沖上去,沖上去。準備火箭彈」朱濆眼睛都紅了。本來就處在劣勢,要是還沒有拚命的勇氣,那就全完了。

    他之前開會要求所有官兵做好與艦共存亡的準備,那麼他自己自然也有決死的決心。

    在直布羅陀海峽跟西班牙打第一戰的時候,他的心態就迅速進行了調整。

    在此之前,朱濆和下屬的官兵們一致認為,西洋人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來捋中國的虎鬚。可是西班牙還就來捋了,不僅如此,他們還準備把老虎的鬍鬚給直接剪了。

    那麼,這一次任務就馬上變了性質。從一開始的『長途旅行』,變成了危險重重的闖關遊戲。

    「準備射擊」戰艦間的距離已經只剩下600多米了。

    要知道,間距進入到500米的時候,火箭彈就可以發射了。

    這年頭的海戰軍艦火箭彈對射,那是真正的拚命。一個運氣不好,一發火箭彈就能引爆半個甲板層。

    西班牙軍艦膽怯了,它退縮了。

    戰場上的西班牙海軍佔據著絕對的數量優勢,雙方主力艦比是2:1。

    西班牙人可不想這麼早去見上帝。

    所以那艘西班牙的三級風帆戰列艦退開了。

    這就是突然變故了。

    在戰鬥開始前的佈置中,作為關門打狗的四艘戰艦,西班牙人也是要求他們務必完成任務的。結果這艘戰艦關鍵時刻掉鏈子。

    它這一退不要緊,整個『大門』就敞開了。

    八艘主力戰艦從『大門口』直直的鑽了出來,箭頭是直直撒丁艦隊。這個時候,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

    所以說,這個年代的海戰廢時長呢。

    一場戰鬥打下來,就算進程再順利,沒有五六個小時也白搭。

    光是艦隊排成一線走一個來回,那就要半個小時、一個小時的。

    朱濆靠著拚命的精神,成功的把撒丁艦隊給拖下了水。然後後頭的運輸船隊和護航隊伍就可以走人了。西班牙人沒有攔阻,或許他們真的很看重包圍圈裡的八艘戰艦吧。

    畢竟有一艘是一級風帆戰列艦,這玩意兒在哪個國家都是一寶貝。如果能一口吃掉,西班牙海軍臉上也有光彩了。

    雙方三四十艘戰艦在海面上展開了一場你死我活的爭鬥,一時間交戰海面被火炮發射所產生的濃煙所覆蓋,即便有著海風吹拂,但能見度依舊很低。而這種局面顯然對朱濆很不利,因為那樣各艘船之間失去聯絡,陷入混戰。

    時間走到10點20分,戰鬥打響整整兩個小時的時候,又一個突如其來的變故扭轉了這場海戰的進程。

    已經離開的護航艦隊掉頭殺了回來。

    後者的實力並不強大。就算他們傾巢而出,力量也相當有限。更別說他們還留下了兩艘速度相對緩慢的三級風帆戰列艦。

    也就是說,回頭殺來的只有四艘四級風帆戰艦,兩艘千噸級的飛剪艏戰船和四艘五級風帆戰艦。

    十艘軍艦掉頭殺回來了,而且是全部熄燈,所有軍艦都是閉著眼睛在黑夜中摸索的。

    夜間航行,彼此間不掛著信號燈,那是很有可能走失或彼此相撞的。

    但就像朱濆讓人逼近了西班牙人玩命一樣,護衛艦對也很清楚今夜的凶險,要是不抱著拚命的信念來打這一仗,到了明天天亮,那就真的有死無生了。

    幸運的是,他們一路行來,平平安安的靠近了戰場。

    ……

    「轟……」

    又一發炮彈打中了「聖-帕德羅」號的艉樓,零碎的木頭嘩啦啦地碎了一地,船長室裡滿是狼藉。

    但對於這艘巨艦來說,這根本不影響什麼。

    「司令官閣下,閃電號已經退出了戰鬥,船隻吃水線部分正在進水,情況看起來比較艱難。」一個聲音焦急的報告在西班牙海軍上將唐‧胡安‧蘭加拉的耳邊響起,經歷過一場場殘酷的海戰的上將閣下緊緊抿著嘴唇,沒有說什麼。

    事實上也不需要他再說什麼了,中國人的炮手水準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這些炮手的訓練水準比西班牙炮手高多了。總之在這場戰鬥中,西班牙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佔盡一切上風。

    他們佔據上風的只有軍艦。

    明明只有八艘敵艦,西班牙~撒丁的聯合艦隊數量是敵人的四倍,艦炮數量也是他們的兩到三倍,可兩個小時過去了,是西班牙~撒丁聯合艦隊就只能佔據上風,而取不到贏面。

    中國人的旗艦被打的很慘,但就是這艘被打的很慘的三級風帆戰列艦,卻頻頻逼的西班牙、撒丁軍艦狼狽後撤。

    蘭加拉並不主張無謂的犧牲,尤其是己方佔盡優勢的情況下。可是他現在卻寧願自己乘坐的「聖-帕德羅」號能在下一刻出現在那艘可惡的中國三級戰列艦的正前方,他一定不會後退。哪怕「聖-帕德羅」號是一艘昂貴的一級風帆戰列艦。他的艦長伊格納西奧‧阿拉瓦海軍少將也一樣不會後退躲避。

    強大的「聖-帕德羅」號會用火炮和火箭彈將這艘中國的軍艦徹底送入海底。

    而如今頻頻後撤的西班牙軍艦已經不是在避免無謂的犧牲了,而是一種怯懦,而是一種恥辱。

    不可否認,唐‧胡安‧蘭加拉的注意力完全被朱濆帶領的主力艦隊給吸引了。當兩艘飛剪艏戰船從黑夜中鑽出來,對著一艘三級風帆戰列艦發出一顆顆火箭彈的時候,他真的沒有注意。

    他以為那些中國的船隻已經逃之夭夭了。

    蘭加拉一直考慮的是殲滅了眼前的八艘敵人的主力艦後,再如叢林中狩獵一樣,一點點吃掉實力銳減的中國船隊。

    現在,被兩艘飛剪艏戰船集火的是聖安東尼奧號三級風帆戰列艦。他的艦長在兩艘飛剪艏戰船靠近之前到已經注意到了他們。

    聖安東尼奧號也選擇了後退,但它的速度哪裡比得上飛剪艏戰船啊。

    然後在飛剪艏戰船的火箭彈命中他們的時候,聖安東尼奧號上發射的火箭彈也命中了它們。

    聖安東尼奧號爆炸了,悶雷式的轟鳴讓十幾公里外海面上的運輸船隊都能聽到,爆炸聲中,一團巨大的火球升起在海面上,船帆和屍體被拋到半空中,爾後落入海中,四週一片死寂。

    非常不幸又偏偏具有很大可能性的一幕發生了,聖安東尼奧號發生了殉爆。

    這個時代的軍艦甲板炮位旁往往會擺滿了火藥桶,而火箭彈的穿透力雖然不強,但爆炸後的覆蓋面積卻超級龐大。

    而哪怕是一顆小小的火星,都能輕易地點燃一桶火藥,然後一桶接著一通。摧毀半個甲板層是輕的,重的就是徹底瓦解一艘龐大的軍艦。

    聖安東尼奧號就是後者。

    「轟轟……」的爆炸聲中,槍魚十一號,年輕的管帶整個人都被威力巨大的火箭彈爆炸所產生的衝擊波給掀了起來,就像有一支無形的巨手,拎起他這個人甩撞到了艙壁上。

    整個指揮台裡一片人仰馬翻。

    當管帶從爆炸中恢復過來,額頭不住流血的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若風暴摧殘過一樣的指揮台,而爆炸的後甲板上更是還有火光燃起。

    他的通信兵和侍從等,被衝擊波掃垃圾一樣被掃到了牆角。

    「醫生,醫生?」

    管帶高聲叫喊著,指揮台的人都是『甩傷』,一樣在後甲板的大副卻在剛才的爆炸中胳膊被一塊碎木片掃過了,就如同被刀子劃過一般,鮮血淋漓。鮮血把衣服都染成了紅色。

    大副看到管帶後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兩個人相互攙扶著,踉蹌的走到一處缺開了一個大口子的船舷處,一腳把一桶封閉著的火藥桶從船舷的缺口處踢進了大海裡。

    這裡本來是一門12斤炮的炮位處,現在這裡的所有人,連同大炮都不見了,只剩下一個火藥桶。而不遠處就是熊熊火焰。

    火藥桶沒有殉爆已經是萬幸了。

    後甲板燃起的明火已經有人在撲救了,但這麼一桶近距離的火藥桶也一樣是威脅。而從他們這兒去看剛剛的聖安東尼奧號的時候,呈現在他倆的眼前的就是濃濃的黑煙。

    兩艘飛剪艏戰船,只有一艘挨了炸,另一艘是毫髮未損。

    挨炸的飛剪艏戰船挨的還不是一顆火箭彈,而是兩顆,艦艏處也被啃了一口。濃濃黑煙升騰,還隱隱有一片火焰繚繞。

    槍魚十一號上的水兵已經在用水泵抽取海水救火了。

    忙碌和黑煙在這一刻成為了艉樓甲板和後甲板上的主題。

    管帶並沒有為損失感到痛心,他只為自己的好運氣和敵人的倒霉悲催的感到慶幸。一樣是挨了火箭彈炸,自己這邊就沒啥事兒,敵人那裡就一下子爆炸了一艘三級風帆戰列艦。

    這輕木做的火藥桶和船甲板,結實不結實暫且不提,只說這隔火隔熱,那的確是有些作用的。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03
第九百一十九章 英國人的驚訝!
    李廣號帶著滾滾的濃煙從西班牙人密集的彈雨中衝了出來。

    護航艦隊殺來的那一記回馬槍讓西班牙人的整個艦隊隊列產生了混亂,尤其他們先聲奪人一舉點爆了聖安東尼奧號,更是增添了西班牙軍艦和薩丁軍艦的惶恐。

    朱濆不會放過這個良機的,立刻就帶領著艦隊向著敵人艦隊兵力最雄厚的東方衝撞過去。

    奧斯曼一世號緊隨其後。

    雙方軍艦間的彼此距離在接下的半個小時內拉近了很多很多,火箭彈不時炸響。

    但最終李廣號他們還是從包圍圈中衝了出來。

    雖然八艘主力艦隊的戰艦全都傷痕纍纍,每一艘戰艦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尤其是四級風帆戰艦張飛號,本來就被炮彈打的挺慘的,在突圍中又被一顆火箭彈給命中,整個後甲板都給炸飛了。風帆受損嚴重,人員傷亡更是慘重。

    管帶、大副、帆纜長悉數陣亡,二副、航海長重傷昏迷,只剩下水手長代理指揮。

    全艦中奧官兵330人,人員損失高達百人,其中有各階軍官近十人,傷亡不可謂不重。

    只不過西班牙人和撒丁人也沒佔到便宜,特別是西班牙人,一艘三級風帆戰列艦的殉爆就讓他們一舉付出了560人的代價。再加上其他戰艦的人員傷亡,那總共損失能接近800人。

    兩邊誰也說不上佔便宜。

    但是,海上的硝煙熄滅了之後,西班牙人和撒丁人卻誰也沒有輕易說出向東繼續追擊的話來。

    因為這一戰告訴他們,中國人是真的敢拚命地。

    那李廣號還是一門的旗艦呢,竟然在戰鬥中第一個試圖逼近500米,火箭彈射程。不管那指揮官是不是真的那麼勇敢,可他在戰鬥中卻真真的做出了那樣的舉動。

    奧斯曼一世號上的恩維爾帕夏就十分佩服朱濆的勇氣。

    火箭彈這東西的殺傷力實在太大了。

    聖安東尼奧號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槍魚十一號那真真是受到了神的祝福,同一時間挨了兩顆火箭彈竟然安安生生的活了下來,看看張飛號的下場。如果這樣的爆炸發生在槍魚十一號的身上,那麼,槍魚十一號就可以宣佈從艦隊中除名了。

    不沉,也要立馬棄船。

    所以,這一戰沉沒艦船的數量以及雙方傷亡的數字,並不能恰如其分地反應出中西地中海上的格局。這場夜中的戰鬥劃上了一個句號,但這只是整個戰爭中的一點,在朱濆船隊沒有通過突尼斯海峽,進入到克里特島海域之前,他們依舊要面臨著西班牙軍艦的瘋狂攔截。仍然艱險重重。

    只是萬幸的是,西班牙海軍沒有英國人『逢敵必戰』的傳統。而英國皇家海軍的賞金制度真的很令人瘋狂。

    馬耳他島的瓦萊塔港碼頭,喬治‧漢密爾頓正沉默地看著一支依次通過馬耳他海峽的船隊。

    這支船隊規模龐大,其中更是有難得一見的一級風帆戰列艦,上頭更飄揚著奧斯曼帝國的星月旗幟。

    馬耳他騎士團可是奧斯曼人的老對頭,對於那面星月旗,他們記憶猶新。

    朱濆帶領艦隊再一次突破了西班牙人的阻攔後,剛剛從突尼斯海峽衝出來的船隊,掉頭轉進了馬耳他海峽。

    朱濆並沒有向馬耳他騎士團請求靠岸,而是在馬耳他海域停留了兩天的時間,然後直接穿行而過。

    突尼斯海峽之戰是朱濆與西班牙人的第三次戰鬥了,他們也第一次損失了船隻,而且一次就是兩艘。

    再一次拚命的槍魚十一號沒有上一會老天爺庇護的好運氣了,它被三枚火箭彈擊中,艦上發生了可怕的殉爆,管帶、大副、二副等都當場陣亡,全艦二百五十人,只有七人逃脫了生天。

    但是槍魚十一號的拚命也讓西班牙分艦隊的主力艦一艘二級風帆戰列艦受損嚴重,然後在奧斯曼一世號的持續攻擊下,船隻側舷被擊穿,進水嚴重,已然是處在了棄艦的邊緣。

    但是這艘二級風帆戰列艦最終還是逃出了當場沉沒的命運。

    當戰鬥結局愈發明顯,西班牙人的這支分艦隊並不是朱濆船隊的對手。前文中已經交代了,西班牙人的地中海艦隊主力艦總共才有22艘三級以上的風帆戰列艦,其中一級風帆戰列艦四艘,除了之前在直布羅陀海峽露過面的聖特立尼達號戰列艦外,其他的三艘一級風帆戰列艦裡有兩艘就在撒丁以北海域。

    西班牙海軍在撒丁以北海域總數有16艘主力艦,而尼斯港外的那一戰中,西班牙只出動了10艘主力軍艦【三級以上】。一艘一級風帆戰列艦,一艘二級風帆戰列艦,八艘三級風帆戰列艦!

    西班牙海軍另外的六艘主力艦就都集中在了突尼斯海峽。這裡有一艘一級風帆戰列艦、一艘二級風帆戰列艦,和四艘三級風帆戰列艦!

    自從主力艦的數量上來看,這支西班牙分艦隊還沒有朱濆船隊多呢。朱濆船隊好歹也有八艘主力艦,還有六艘四級風帆戰艦。

    所以突尼斯海峽這一仗,中方水師是正兒八經的打贏了。西班牙人在海面上堅持了七個小時,可最終還是沒有等到『援軍』的抵到。

    尼斯之戰後的西班牙~撒丁艦隊可沒有緊跟其後的追過來。

    當這一戰結束的時候,朱濆才猛然發現,中彈至少有100發,還挨了槍魚十一號捨命一擊的那艘二級風帆戰列艦居然拖著殘軀不知所終了,這令在場的中奧官兵無不大呼遺憾。

    這場戰鬥中國訪奧艦隊一共擊沉了西班牙人三艘軍艦,其中三級風帆戰列艦一艘,四級風帆戰艦一艘,還有一艘只有一層火炮甲板的單桅縱帆軍艦。

    而中國方面損失的另外一艘船隻是一艘運輸船,突尼斯分艦隊的主力艦是沒有陳漢的多,但是他們的小型軍艦可不少,七個小時的戰鬥力中還是讓他們瞅到了漏洞,通過小船,登上了一艘中方運輸船。

    但是他們的軍艦隨後一艘陳漢四級風帆戰艦的猛烈轟擊下,不得不調轉船頭朝相反方向逃竄,已經登上中國商船的西班牙士兵見狀破口大罵,在殺死船員並引燃船甲板上的易燃物後,他們分乘十多艘小艇,朝遠離交戰區的方向瘋狂划去。

    整艘商船就此湮沒在了熊熊的烈火當中。

    這是行動以來第一艘被焚燒的商船,船上的二百多名船員都隸屬於後勤部,可都是軍人。在西班牙人不斷地用大炮轟擊,然後通過小船靠近,爬上船甲板的過程中,他們的抵抗十分激烈。當然損失也很大。

    上層甲板沒有一個活人,剩餘的船員都縮回到了下層甲板。

    最後西班牙人縱火燒船,選擇撤離,他們才從底層跑出來,瘋狂的跳海。而最後統計,一艘船二百三十六名官兵,只活下了一百零三個。

    經歷了又一場海戰後的朱濆船隊在馬耳他海域停歇了兩日,各艦船紛紛進行自我修補。旗艦李廣號和奧斯曼一世號受創都比較重,尤其是前者,船身、帆布、桅杆多次受損,只是能勉強航行。水手們在軍官的指揮下抓緊時間更換帆布、修理容易更換的船板、桅杆。

    而西班牙人始終沒有追過來,這多少讓隊伍裡的氣氛輕鬆了一些。

    但隊伍裡的氣氛並不高漲,雖然他們打贏了海戰。因為他們對於之前的一戰並不滿意,船隊雖然拿下了三艘敵人的軍艦,卻讓槍魚十一號用『生命』換來的熟鴨子從鍋裡飛走了,這讓很多人悶悶不樂。

    但事實上他們卻不知道,那艘二級風帆戰列艦並沒有逃離戰場多遠,就不得不選擇向著海岸衝去漏水越來越嚴重,它必須選擇擱淺。

    但是在沖岸的時候,這艘二級風帆戰列艦卻再次遭遇了觸礁,雖然西班牙海軍在隨後一個月裡想方設法的對其進行修護,但始終沒能讓軍艦重新漂浮起來。在一個月後的一次強風暴中,這艘二級風帆戰列艦徹底宣告完蛋。

    毫無疑問,這算是陳漢水師在此戰中最大的戰果了。

    喬治‧漢密爾頓是一個英國人,他雖然是馬耳他騎士團的一員,可他更為倫敦服務。他知道眼前的這支艦隊是中國人的船隊,他們的目的地是前往奧斯曼帝國的伊斯坦布爾進行交易。而在此之前,他們已經和西班牙海軍的地中海艦隊,先後進行過三次交鋒。

    以眼下的情況下,中西艦隊交戰的過程還是很激烈的,而結果應該是以中國人佔據上風而告終。這令許多人跌破了眼鏡,漢密爾頓就是其中的一員。

    漢密爾頓實在無法想像,在他記憶中實力強大的西班牙地中海艦隊居然會『敗』在一支實力弱小的,遠離國土幾萬里之遙的中國艦隊手裡,這甚至令漢密爾頓感到了一絲不真實。

    西班牙海軍擁有近五十艘的主力艦,其中大部分部署在了美洲和大西洋,而地中海裡也有22艘之多,其中還有四艘一級風帆戰列艦。

    西班牙人捨不得拿一級風帆戰列艦在大西洋中跟別國的三級風帆戰列艦,甚至是四級風帆戰艦比拚。

    這支地中海艦隊可不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對手。

    就連實力強勁的英國地中海艦隊,也要對其保持著極大地關注度。

    可就是這樣的一支讓英國人都感受到威脅的強大艦隊,在連續的交戰中,竟然被一支實力還不及其一半的護航艦隊給佔到了便宜,這是多麼的匪夷所思啊。

    但事實就是如此,那中西最後一次的突尼斯海峽一戰,戰鬥就是在一艘英國六級風帆戰艦的旁觀注視下進行的。事實上,喬治‧漢密爾頓現在都已經知道了那艘受創頗重的二級風帆戰列艦,在脫離戰場後,進行搶灘沖岸的時候,直接觸到了礁石。可以說是倒霉悲催的。

    西班牙人發起的這三場海戰,只是讓中國人損失了一艘無傷大雅的飛剪艏戰船和一艘運輸船,而自身卻擱淺了一艘二級風帆戰列艦,沉默了兩艘三級風帆戰列艦,可以說賠了血本了。

    這不得讓英國人感慨中國人的好運和勇氣。

    英國人是一直都很關注中國水師的建設和真實戰鬥力的。

    只可惜他們能夠清楚知道的只有前者,中國人一艘艘軍艦如同下餃子一樣落水建成的『模式』,讓倫敦也感覺著亞歷山大。

    中國人現在的軍艦總噸位並沒有大不列顛王國強大,但是中國人的軍艦集中啊。就在太平洋裡頭,近期才悄悄地窺視印度洋。而大不列顛王國強大的海軍艦隊卻是『四分五裂』,這是倫敦最大的劣勢。

    而中國海軍的實際戰鬥力,又真的無從說起。

    他們成軍之後,也就跟西班牙人動了動手,那是大人在打小孩,根本看不出來什麼。

    以至於在英國皇家海軍內部,不止一個聲音叫響著:中國人就是個花架子。再強大的艦隊放在他們的手中,也是無用的。

    但是眼下的這三場戰鬥,在細節被公佈之後,喬治‧漢密爾頓相信,一定是會讓英國皇家海軍裡的那些盲目自大的嘴巴閉上的。

    朱濆帶領船隊在馬耳他海域停泊了兩天,一些消息就已經通過英國人極其快速的聯絡方式,送到了一些人的手中。那包括尼斯海戰的一些細節!喬治‧漢密爾頓也算是其中的一員。

    這三場戰鬥,直布羅陀一戰是開胃小菜,尼斯之戰是正牌大餐,突尼斯海峽之戰是飯後的甜點。

    中國人的指揮官敢在戰鬥中帶領旗艦始終衝在最前面,敢第一個讓旗艦逼近500米距離,玩火箭彈。不管這個指揮官是不是有勇無謀,他本身一定是極其勇敢的。

    就像那些迎著密集的葡萄彈,帶領著士兵衝鋒的軍官一樣。

    而他的下屬裡,如那艘沉沒的飛剪艏戰船,艦長在前後兩場間隔極短內的戰鬥中,指揮軍艦逼近敵艦五百米距離發射火箭彈,這膽量也是大的可以單挑巨龍了。

    中國人的海軍戰術很中規中矩,但是海軍官兵的鬥志和勇氣,不容忽視。

    如果所有的中國海軍官兵都是如此這般,那麼中國人至少會是一個放大版的法蘭西海軍。

    這對於倫敦,對於英國的皇家海軍來說,可都不是一個好消息。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03
第九百二十章 國舅爺的無能為力
    上海港區碼頭上,李琨沉默地看著一支依次使出泊地的船隊。這支船隊規模龐大,其中更是有難得一見的七桅大船。如果是兩年前,毫無疑問,這是一直隸屬於移民局的移民船隊。

    可是現在就說不準了。

    如此規模的一支船隊不僅可能是屬於移民局,還可能屬於美洲藩王的。後者的發展相當快速。

    ……

    天南造船廠作為一個新創的造船廠,在過去的六桅大船的基礎上,再接再厲,造出了七桅大船,從而一炮打紅了自己的名頭。然後這門技術很快就『被擴散』了。

    雖然天南造船廠背後有九州商會和粵省政府的撐腰,但是那些收益的造船廠們背後的力量又哪裡會比天南造船廠小了?

    何況九州商會本身就不可能全力的支持天南造船廠,這說的就跟其他地方的一流造船廠裡頭就沒有它的股份一樣。

    但就九州商會的利益而言,天南造船廠需要的並不是獨門技術,而是一個噱頭,一個讓社會各界都知道天南的造船工藝並不比別家差的噱頭,這就足夠了。

    第一艘七桅大船是出現在天南不是?

    所以到了近幾年,越來越多的國內商團、商幫把目光投向了海外。這不是說國內的投資就不掙錢了,而是沒有過去投資那麼容易,那般的暴利了。

    以九州商會和粵省政府的能耐,要捧紅一家造船廠,要掀起一波浪潮,都要費那麼大的勁。這國外的一些東東就開始變得吸引眼球了。

    就像美洲各藩國發行的『發展債券』,雖然年限長久了一些,但利息高啊。還能用這東西去換地。

    一些對藩國未來的前景瞧好的商幫商團是紛紛『慷慨解囊』。

    李琨自己主導的李氏集團當然不會分散資金於美洲的發展上,可是他能完全做主的也就李家自個。李氏在發展壯大的過程中,交往的那些朋友、夥伴,他們是支持大皇子黨,但也絕不可能什麼都聽李琨的。

    各藩國發展債券可以更換的可不僅僅是田地,還有礦山,甚至是單獨的小島。

    這東西對於大家族和商業集團來說,那就是底蘊。

    而且還有一點,國家稅收部門現在還沒有敲定,在海外藩國所擁有不動產,是不是要在國內交稅呢?稅率又是多少?

    這也進一步的讓某些人對著債券大肆的揮灑鈔票。

    李琨現在看到的就真不是移民局的船隊,而是人家徐王的國家船隊,人家用國內的資金來跟李氏財團做生意,把鈔票留了下來,卻也帶走了海量的物質,包括這支很上規模的船隊。

    李琨是多麼想把這些資金留下來啊。

    把這些資金用在慈善上,用在助學和贍養孤寡老人上,這能給他外甥拉攏多少的人氣啊。用在投資建設上,這能讓大皇子黨的官員們出多少的政績啊,多少人可以再往上邁一步?

    可是李琨沒能力把這些資金留下來。不然他得罪的會是一大票人。

    美洲天府之國的稱號如今已經被政府報紙吹噓了十好幾年,那麼在天府之國立國的藩國會沒有前途嗎?趁著現在人家創業之初撘一把手,留一個情面,日後人家發達了,這也好往來麼。

    更有甚者,把如此的人情投資都當成了為子孫後輩留下的一張『翻身牌』。反正李琨要是真的攔阻,他的名聲會立刻就壞掉。這是壞規矩的!

    陳漢的場面上,還沒人這麼玩的。

    現在爭龍奪位的局面上,陳鼎是有著一定的優勢,但他的幾個小兄弟碰撞中又有聯合以對,以至於形成了一個僵持不下的局面來。這情況一旦有了僵局,有了穩定的對峙,那麼在碰撞之中就難免會形成一些無形中的默契,這也就是規矩。

    李琨背靠著陳鼎,可他也不能壞了規矩。不然他自己聲譽受損是小,影響了他寶貝外甥的行情就事兒大了。

    「大勢已成,大勢已成。」

    美洲藩國那就像是改開後的中國,美好的前景和超級低廉的『成本』,吸引著大筆大筆的『外來』資金的投入。這股潮流那是擋都擋不住的。

    所以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陳鳴這六個小兄弟的藩國,雖然還要經歷一連串戰爭的考驗,但是他們也有自己的利益啊。

    現在不僅僅是那些懵懵懂懂的商人們要大手筆投資美洲,就連朝堂上的勳貴重臣,為了儘早的在美洲有個立腳點,也紛紛投資美洲。

    這藩國的地盤比東京和漢津兩地方便很多,就像下佳州半島的蔡國,陳喣這傢伙是直接拍賣地盤可以使港口,也可以說成片的大塊土地,還能是島嶼。

    只要交錢,使用權就歸你們了。

    明白人不說暗話,在朝廷徹底拿下美洲之前,這些人就可以隨心所欲的使用那塊地盤。他們可以在這裡修建一座又一座的物資倉庫,可以練兵演武,可以耕田種地,甚至建立軍校,培養自己的山地雨林和海軍軍官。

    這些便利是東京和漢津所不能允許的。

    但藩王國度裡卻是小菜一碟。

    目前他們地盤裡的移民數量有限,大片大片的空地,空著也是白空著。如此拿來利用,那叫不浪費。而各國裡頭,地盤最最搶手的國家不是別的,正是最最靠南的蔡國。

    因為蔡國的地盤最最靠近南美麼。

    李琨看著漸漸消失在海天相接處的艦隊,內心裡不得不承認自己失算了。

    之前他都沒有把美洲藩國看在眼裡,那地方自然條件再好,也是一片荒涼的野地。想要建成真正的天府之國,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呢。

    所以他沒有把這幾個藩國放在眼中,在李琨的眼裡,這幾個藩國甚至都是皇帝拋出來當替死鬼的。

    別看佔了先機,可是戰爭一打起來,再大的先機也要全完蛋。

    不提被打擊報復了,只說是軍用耗費,那就能把這六個藩國的家底全部榨乾。

    可是李琨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現下這一步。

    因為藩國的發展債券,直接影響到了『大局』了。

    他哪裡知道,這種情況無形中正給了陳鳴一個非常好的『思路』如何處理未來的宗藩關係,債權國。

    在正常的國際交往中,債權國並不意味著絕對的優勢和利益,可是美洲的藩國是大華夏勢力範圍,他們可不存在單獨的貨幣運營體系,那都算是華元區。

    有了這個羈絆,再加上債權國的關係,這就能很大程度上保持著中國對於藩國的經濟干涉能力了。

    當然,更多的還是相互依託,相互交織。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在未來的相當一段長的時間裡,美洲藩國肯定會成為中國商品的一大市場,中國是美洲各藩國的最大債主。美洲各個藩國可以維持中國的經濟發展,中國也可以反過來維持藩國們的物質消費。

    藩國要盡快的發展,那就離不開中國的支持。而中國要持續發展,那也離不開美洲豐富廉價的原材料供給和廣袤的市場。

    等到未來,這些藩國各自發展到一定地步的時候,他們將要面對自身的巨額債務的時候,卻又能給中國帶來巨額的利益回報。

    可要是中國內部發生了什麼變動,有了這麼一場債務關係,那國內就不得不考慮藩國們的反應了。

    反正是挺有建設性的。

    陳鳴覺得這條路線可以這麼走一走,看一看。

    就像改開的時候說的麼,摸著石頭過河。不試試怎麼能知道沒有好處呢?

    國內不少商人、商會、商團在過往的經營中都積累下了很多的財富,這些鈔票一直存在銀行裡,或是一下子消費起來,對於經濟的發展都有著巨大的影響。

    之前他們還有國家國債可以投入,可現在中國的稅務改革之後,陳漢的財政就再也不缺錢了。就算是戰爭之中,民生、教育和基礎建設也依舊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於是,新興的工商階級他們手中的財富就沒有了用武之地,再擴大產業也不能無限制的去擴大啊。跨行也不是說跨就能跨的。

    而現在藩國國債的發行,卻是給他們尋找到了新的一門『生意』。

    說真的,也就是李氏沒什麼資金積壓的情況,因為但凡有點多餘的資金,李琨就立刻『捐獻』了。

    這種時候,陳鼎怎麼可能讓錢在哪兒白白放著呢?

    倒是九州商會的資金出現了積壓情況,拒人透漏,九州商會總部的空閒資金已經超過了5000萬,這是除了保障資金以外,多餘出的錢財。

    在中國這個遼闊的土地上兇猛掠食了二十年的九州商會,現在也到了找不到獵物的時候了。

    二十多年的發展,國內的利益劃分已經相對穩固,很多地方已經是有主兒的人了。哪怕那些行業並沒有徹底的、充分的發展。九州商會也不能隨隨便便的就伸出手去。

    而股市也渡過了最初時期的超級牛市。

    如今再上市的公司,老天爺也不敢保證他們就有賺無賠了。

    所以,九州商會也向各藩國投入了上千萬的空閒資金。

    而據李琨所知道,下一步九州商會就會大力發展遠洋船隊,還準備大力進軍印度地區,這會摻和到印度地區即將爆發的戰爭中的。

    英國人現在雖然主要精力在對付法國,可是在印度,約翰‧肖爵士也不願意看到邁索爾王國的實力逐漸壯大,不願意看到馬拉塔人再度跟邁索爾的鐵普蘇丹結合。

    是的,中國的勢力在強勢進入印度。

    喜馬拉雅山脈的廓爾喀人和不丹人都在抓緊時間編練新軍,而他們的教官和背後的靠山全是中國人。

    另外盤踞在阿富汗南部和德里西北旁遮普的錫克人,近幾年也頻頻在跟中國人接觸,還有拉達克這個小國。

    整個印度北部是一片烏雲壓頂。

    英國人自己也說不清楚,中國人什麼時候就會對德里發作。而就加爾各答現在的實力,他們還真不太可能是中國人麾下的這群鬣狗的對手。

    就算不連上馬拉塔人,只是邁索爾人和廓爾喀人,就夠英國人喝一壺的了。

    中國是答應保全英國人在印度地區的既有利益了。可是如何的去保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像英國人不去動法國人的那五塊比蛋卵大不了多少的非武裝殖民地,那也是一種保全。

    可要臉面的大不列顛王國是決不能忍受如此這樣的恥辱的。

    所以英國人要『振作』一下,約翰‧肖準備趁著馬拉塔人在跟逐漸對北印度構成威脅的廓爾喀人相互牽制的時候,對邁索爾王國進行懲罰。

    他心中有一種隱隱的預感,大不列顛本土會在法蘭西的戰爭中越陷越深,因為法國人在向外傳播革命,同時也在向著歐陸霸權的寶座上邁進,倫敦是決不允許真正的歐陸霸主出現的。

    那麼,趁著歐洲的戰爭還沒有徹底的進入白熱化,加爾各答這邊先動一動,儘可能的維持著大不列顛王國在印度地區的顏面。

    九州商會現在要插手印度,那就是跟英國人的東印度公司奪食。

    「朝廷的發展債券的利率已經降低到了1%的地步,國內資本嚴重過剩,看起來美洲是一個較好的投資對象啊。」李琨的身後響起了一個中年人的嗓音,只聽他繼續說道:「目前國內各地商幫普遍存在資金積壓的情況。鄭之倫【中原銀行】告訴屬下,目前中原銀行總部和各地方的銀行網點的儲備資金已經多達兩萬萬七千萬華元。銀行都不知道拿這些錢怎麼辦。投資美洲?那裡的回報週期太長,而且還有將來的戰爭考驗他們,投資也是有風險的。」銀行的資金可不比私人資金,那鈔票更追求短期內的回報,就算長期,也頂多是三五年。

    而美洲投資的回報週期是三五十年。

    范衷在告訴李琨一個事實,國內的可供投資的地方真的不多了。那些銀行不敢對美洲進行長期投資,但他們絕對敢對國內進行短期投資,現在連手眼通天的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花錢了,可見國內經濟已經達到了一個瓶頸了。

    除非爆發一場大戰,要麼是蒸汽機、冶金之類的重要技術取得了突破性進展,不然,短期內中國的經濟真的要進入平緩發展期了。

    所以,大筆資金的外流就也是必須要面對的一個潮流。

    除非他們願意把大把大把的財富投入到土地和教育上去。但那就是一個不可笑的玩笑。

    那些由軍人合作社轉化來的軍民股份制公司倒是需要大筆的資金,可是他們的回報已經很低很低,早就沒有當年的高回報率了。自然的,行情就變差了。

    李琨是陳鼎的親舅舅,是皇后的親哥哥,正牌子的皇親國戚,當然知道很多普通的富商巨賈所不知道的消息了。

    朝廷近期想要在美洲動手了,而且還想要在埃及的西奈半島開挖一條運河,溝通紅海和地中海,溝通印度洋和大西洋。

    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現在就有大筆的資金外流了,當美洲的戰爭爆發,這些資金的對美洲流入必然會驟停。如果那條運河不盡快開挖,這些資金掉頭就會流入印度也說不定。然後當蘇伊士運河正式被公佈的時候,國內的資金會瘋了一樣湧入蘇伊士,湧入埃及。

    李琨想要把越來越多的資金綁在大皇子系的身上,可他發現自己真的無能為力。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04
第九百二十一章 重新激活的間諜
    承天二十二年,四月,日本大阪。

    這座歷史悠久的城市位於日本的中西部、近畿地方的中央,很久很久之前就是日本的商業重鎮。

    豐臣秀吉時代,就以大阪作為豐臣政權的統治核心城市。到了江戶時代,大阪和京都、江戶並稱為日本的「三都」,是當時日本經濟活動最為旺盛的商業都市。

    這個地方是日本集散全國物資的「流通據點」,對外貿易如今也很是發達,堂島稻米市場的行情被作為全日本糧米行業行情的標準。

    只是作為日本『米市』的大阪城,本身也盛產稻米的大阪城,自身的糧價卻居高不下。

    身為日本米市,就像中國的無錫、蕪湖、九江、長沙四大米市一樣的地方,自身食用的糧食卻多來自外國的輸入。這也是一個很奇特的現象了。

    再一個就是,這座城市裡充斥著操各種中國方言的商人或水手,建築也多有中國情調。曾經有人挖苦說道:「與其說大阪是一個日本的港口,不如說她和長崎一樣是一個中國港口。」這句話說的就是城市裡大量存在的來自於中國的商人和水手。

    日本開國之後,橫濱、神戶、名古屋、江戶等多座城市,都沒有大阪如此立場鮮明的親近中國。這也讓大阪城迅速的成為繼長崎之後的第二座被大批中國商人湧入的城市。

    這座城市的各個行業都與中國外貿商人迅速的合流。

    雖然就根基來說,這裡還沒有長崎那般的中國化程度高,但大阪本身就是日本的商業之都,這個優勢卻是偏居西南一隅的長崎所不具備的。

    而大阪城作為一個商業化和商人文化流行的城市,利益、金錢之下,迅速的向中國靠攏這也是無可非議的事情。

    楊德望已經來到這裡快半個月了,當時他帶著數名隨從從上海搭乘一艘商船來到了大阪港,然後便聯繫上了江南貿易公司在本地的一位商品代理商此人是田沼家族的親戚。楊德望雖然已經從外交部退了下來他病休了,他這類人,天花板太明顯了,有一個發展前景更好的高類思在就足夠了。楊德望已經被官場鬥爭傷透了心,在高類思在外交部站穩腳跟之後,他就選擇了病休。

    但病休是病休了,但楊德望還是能用到一些關係的,至少江南貿易公司就要賣他的面子。

    楊德望就此安頓了下來,他要細細觀察一下日本的市場經濟,然後再做決斷。不料就在他休息了一陣子,剛剛準備再度啟程從陸路前往京都,然後再去名古屋的時候,一個神通廣大的不速之客找上了門來。

    這個人就是日本鼎鼎大名的三野平北。早年楊德望與他在上海還見過一面。

    作為日本第一個正面挑戰中國製造的商人,當年的三野平北不僅在日本名聲顯赫,在中國也擁有著一定的知名度。

    只不過,日本紡織業在先天上受著限制,而且德川幕府又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偏向三菱紡織,最後三野平北雖然抵抗了一次又一次親華聯盟的進攻,為自己在日本刷足了聲望,可最終還是因為資本和原材料雙雙受到限制而宣告失敗。

    是的,在戰爭當中,三野平北一度佔據了上風,因為貿易銀行的大力支持,三菱紡織不僅資本充足,原材料的問題也得到瞭解決。可是當中國國內的壓力讓貿易銀行自己也支撐不住的時候呢,三菱紡織又能如何呢?

    要知道,三野平北之前跟住友家族為代表的親華聯盟鬥得不可開交,還屢屢壓制住友家族,那純粹是因為他的背後有財力雄渾的貿易銀行的支持。

    如今貿易銀行的支持不僅沒有了,反而還成為了催還貸款的壓力,三菱紡織就也只能一敗塗地了。

    三菱紡織的幾期工廠廠房變成了貿易銀行的『不良資產』,然後又成為了住友家族為首的幾個日本商業家族的產業,可以說三菱紡織被完全瓜分一空。

    三野平北的資產大把的縮水,人也就此沉寂了下來。

    以楊德望的『目光』,他都看不到三野平北的身影了,也聽不到他的任何消息。

    楊德望並不知道,三野平北在完成了之前的任務後,整個人就進入了冬眠期

    本來他都要『悄無聲息』的死掉,然後在中國他的祖籍地復活一個叫王平北的人呢。可是沒有想到,他人在承天二十年的夏天又被重新激活了三野平北的新任務勾搭上日本皇族,掏空菊花家族的最後一個小判金,再給菊花家族潑上一盆洗都洗不乾淨的污水。

    所以,三野平北在『潛伏』了多年之後,最近又逐漸的在日本商海中復出了。

    他最近的商業活動就是在大阪港口裡吃下了一批中國產的高檔奢飾品,據說是賣往京都的。

    楊德望沒想到三野平北會聯繫自己,而且還是他主動的找上門來。這讓楊德望很驚奇的同時也有些暗自嘀咕:這傢伙想幹什麼呢?

    以三野平北在日本的高聲望,就算他手頭裡一日圓都沒有,他也能輕易地召集起一筆不小的資金。

    只不過三野平北的表現再一次讓楊德望失算了。主動找上門來的三野平北並沒有立刻就透漏出自己的打算,而是主動陪著楊德望在大阪這座日本商業城市中閒逛了兩天,期間很是聊了一些商業問題,三野平北只是在楊德望跟前表露了一下自己在日本商業圈裡的聲望。

    那真的是叫刷臉。

    三野平北把自己的名頭向外邊一打,就這兩天的時間,楊德望落腳這地兒都不知道熱鬧了多少倍。

    他光是收到了請帖就有厚厚的一摞,而整理了一下看,大阪本地的日本商業家族那是幾乎全有了。

    到了第三天,三野平北才露出了一點口風。不外乎就是對美洲有那麼一點投資的意向,這令楊德望有些猶豫不定。其實如果對方直接提出當中國商品的代理商,利用他本人在日本的聲望,楊德望還真就一口答應了。

    他直接就敢在上海成立一家貿易公司,然後專門跟三野平北做生意。

    可現在三野平北提出的卻是去美洲做生意,搞投資,這就讓楊德望有些舉棋不定了。

    美洲那地方太偏僻,他和高類思的能量也太小,手可伸不了那麼遠。

    三野平北也看出來了楊德望的『不方便』,然後他就說了:「我們這裡有著大批的工人,都是擁有多年技術經驗的工人。如果在美洲辦廠子實在為難楊先生了,那麼我們可以將工人借出去啊。只要價格上合適,什麼都可以談。」

    楊德望本人在美洲真的沒有什麼影響力,就算高類思也一樣。但是他們卻偏偏跟移民局的官員交好,不管是土鱉出身的葛明,還是窮酸秀才出身的羅芳柏。

    不然,三野平北怎麼會來找他呢。他上線把一切都給三野平北交代清楚了。

    三野平北此刻用儘量平靜的語氣說道,他中國官話說的非常好,楊德望聽著甚至感受到了一股獨特的韻律。『楊德望』這個人是上面為他指定的線路,但是這事情是瞞著楊德望本人的,為了保守三野平北的秘密。後者的身份至今可都是軍情局的絕對秘密。

    「鄙人在日本有著很強的人脈關係,只要楊先生打通了美洲的關節,我們雙方聯合在一起,那想要賠錢都很難啊。」

    前文裡已經說了,日本不比朝鮮,現在在日本販賣勞動力,那不是在坑人,發國難財,而是救人的大善人,活菩薩,而且成本低廉到幾乎沒有。

    楊德望心裡頭無數個念頭在碰撞,一時半會兒的不能給出答案出來。他來日本的確是準備做生意的,可他本來瞧中的生意跟人口販子那是完全的不同。

    楊德望本來是準備從日本走紅銅的。

    在滿清的中前期,中日之間的銅料貿易是極其繁盛的。因為那個時候中國極度缺銅,雍正年間,一兩白銀兌換銅錢多則八百五十枚,少則八百二十枚。每年都有大量的日本紅銅被運入中國,比例在中國的年銅料消耗中佔據60%。

    康麻子晚年,日本的銅生產達到高峰,每年由中國商人運出的數量達400—700萬斤。

    然而,銅畢竟是一種非再生資源,輸出的數量越多就意味著日本銅的產量下降越快,為了抑制銅的大量外流,日本政府不斷地採取限制措施,至「正德新令」發佈後,日本銅的出口量即明顯下降。

    在乾隆年間,日本向中國輸出的銅料一年就只有200萬斤了。

    而且這個數量還在持續下降中。

    直到最近這些年,日本的農業遭受天災,政治上也出了人禍,農業經濟遭受了重大打擊。為了盡快的振興日本經濟,或者說是為了儘可能的擴大出口產業,賺取華元以購買糧食,拉低日本國內的糧價,平穩日本的政治環境。

    德川幕府被迫加大了銅料的對華輸出。

    雖然南洋的銅料主要來自呂宋產量上已經遠遠超過了日本,基本上已經滿足了中國對於銅料消耗的需求,但日本的紅銅在大陸上依舊不缺乏買主。

    中國至今都還有傳言再說,日本的冶金技術不行,他們的紅銅當中有白銀和黃金。

    可是現在這門比較起銅料貿易完全是暴利的生意卻主動找上了門來。楊德望的思想境界還不足以讓他主動把送到懷裡的金子往外面推。

    就像三野平北說的那樣,他與楊德望人脈關係的結合,讓這種『對外勞力輸出』的生意有賺無賠。

    三野平北有足夠的人脈在日本收攏到大量的難民,而楊德望也有關係讓這些難民運到美洲去。六個藩國的建設也的的確確需要大量的勞動力。

    以楊德望和三野平北的地位,他們現在還都不知道美洲即將爆發戰爭和蘇伊士運河的挖掘。

    後者已經準備了一兩年時間,在奧斯曼人的積極配合下,地形地理的勘測十分順利,可以說蘇伊士運河的技術難度不大。

    在軍情局的後手準備中,楊德望要是真的遲疑了,不準備跟三野平北合夥了,軍情局就會出面『說服』楊德望,這樣的手段雖然會有一些首尾留下,但務必要保證三野平北的這家勞務輸出公司的開張。

    這家勞務輸出公司圖謀的除了菊花家族的私房錢外,還有他們現有的名聲、民望。

    當日後這家勞務輸出公司爆出大醜聞的時候,三野平北這個棋子縱然犧牲了,菊花家族也一定要被洗不清的墨水給染得烏黑。

    「三野先生是紡織業的魁首,此次復出,為何不在紡織上尋找門路呢?」楊德望提出了問題。就他所知,日本這兩年的生絲產業發展的挺不錯的。

    「日本生絲的質地和產量比之中國相差的太多太多。就像那波斯、意大利的絲綢一樣,自己用都還不夠,根本做不成出口規模。而棉紡織業則已經完全被貴國的紡織巨頭給控制,我雖然不認為貴國紡織業當年以本傷人的手段有多麼高明,卻也不會再去自尋死路。」

    「我現在只想著賺錢,給自己的子孫留下一筆寶貴的財富。」當年的『意氣風發』,當初的宏偉壯志,在三野平北身上已經一去不復還了。

    三野平北說這句話的時候,一臉的滄桑,一臉的平靜。整一個看透了『世道』的高人形象。

    但楊德望卻覺得三野平北這是『識相』了。

    想想看,連掌權日本的德川幕府都沒那個心豎立日本自己的紡織企業,保全日本自己的市場,三野平北依靠著中國銀行的力量做大做強,反過頭來抗拒中國紡織業的入侵,這『大』和『強』能真正的持久嗎?

    只要是腦子清晰的人都能看出來,三菱紡織可以爆紅一時,卻不能長青不衰。

    跟中國比,日本的先天不足太要命了。

    而就算如此,中國人如今也不再在對外貿易上設置障礙了,只要有錢,多麼高檔的瓷器、絲綢、工藝品都能運出來。

    中國的那些高檔瓷器和高檔絲綢,不僅歐洲的貴族、暴發戶們趨之若鶩,日本人也張大眼睛盯著瞧。

    比如說南京的雲錦,亳州的萬壽綢。前者是精美至極的工藝品,過去都是皇家專用的,量低而價高。但後者也是貢品,但萬壽綢是可以大批量採購的名貴綢緞,單位價格遠沒有雲錦高,可貨量卻比雲錦要大出許多倍。

    「日本的情況您是清楚地,雖然態勢在好轉,但想要召集一些勞工也不難。難得是把人送到美洲。」三野平北一口氣說完,然後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楊德望。

    而至於楊德望憑什麼跟他做買賣,那是因為三野平北讓出的利益勾搭。

    利潤三七分,三野平北三成,楊德望七成。

    上頭的人跟三野平北打過招呼,這個分成也就最近一兩年時間,很快事情就會有轉變的。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04
第九百二十二章 被陳鳴盯上的佛羅里達
    事實上,軍情局現在都沒有讓三野平北迴歸的打算了。這傢伙在之前的商戰中賺足了民望,要不是中日之間的矛盾沒有持續的惡化下去,反而在近十年來不斷地貼近、親近,三野平北簡直就可以成為日本的民族英雄了。

    而就算現在,他在日本民間和商業權力的威望也是很高的。

    日本人那股尿性麼。要是三野平北在三菱破產日子,破腹自盡了,他都可以成神了。但是三野平北沒有破腹自盡,因為他不是武士。

    而不是武士的三野平北在之前與中國製造的抗爭出卻表現出了一個真正的武士的堅毅、勇敢品格,這讓他贏得了太多日本的尊敬了。

    大阪是日本經濟實力最強的城市,有著對於日本來說很強大的絲織產業。他們從中國進口生絲、棉花等原材料,然後加工成精美的各種款式的絲綢、布匹,再銷往日本各處。

    雖然這利潤,日本人,準確的說是大阪人,還需要跟中國同行進行分潤,可是大阪的繁榮絕對有這項新興產業的貢獻。

    如今日本的勞動力價值低廉,很多紡織工人累死累活一天,也賺不夠一家人果腹的糧食。這事兒從側面上就足以反映出如今日本要干勞力對外輸出的成本了,那根本就不需要成本。

    日本的紡織工人對比中國同行的收入來,那低的太多了。有點20世紀早期,美國工人和中國工人的對比感。

    楊德望眼珠轉了轉,考慮了下利弊得失,然後說道:「這事兒,我需要時間考慮。但是對於三野先生的信任和誠意,我個人是很滿意的。只是這事兒三野先生你也清楚,這不是我一個人答應下來就算完的事情。我能表示的只是認可您的誠意。」楊德望要把事情敲定,那必須跟高類思,以及他們在移民部的關係合計合計。

    只不過三野平北給出了3:7的利益分成,這讓楊德望很動心。

    日本人開價都開到了三七分成,那麼真正要談的話,二八分成也不是不可以啊。且楊德望相信,依著三野平北在日本的關係和人望,『貨物』方面是絕對不成問題的。

    哪怕是勞工在『勞動』過程中損傷大了那麼一點,人家也能輕鬆兜住。

    楊德望有些心動,不過他此時終究不敢擅專。

    下一步他還是要去一趟江戶的。

    勞動力輸出公司,並不怎麼佔據資金,如果他們自己不搞移民船的話,那所需要的本錢根本就寥寥無幾。所以楊德望還是要走一趟江戶,先把他之前就盯上的銅料貿易給詢問詢問。本來除了這紅銅,他還準備再瞅一瞅其他的門路的,現在也不需要了。

    三野平北對楊德望去江戶進行外交活動的動因很清楚,但他對此不是很感興趣,作為一個靠著外貿發家的人來說,他對江戶這座城市是在不看好感。

    不管是最早時候干大貨商的時候,還是後來倒騰紡織的時候,江戶都給他添了不少亂子。

    別以為當初德川幕府就窮盡全力的支持他了,那住友家族的背後也能通到幕府將軍呢。

    他覺得那座城市裡居住的都是一群愚蠢自大的混蛋,有的時候,京都的那群死而不僵的老古董都比他們聰明。

    不過他還是應楊德望的邀請,和他一起上路,因為楊德望要先去一趟名古屋,那裡是德川家族御三家之一的尾張藩藩主居城。而且陸上經過京都,京都這座古老的城市雖然政治上越發的暗淡了,可是經濟上依舊是整個日本的重心之一。京都的那些公室貴族們,實力上自然不具備威脅江戶的資格了,但在私人情誼上,就如三野平北認為的那樣,多多少少可以給楊德望一些幫助。

    懵懵懂懂的楊德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如今陷入了怎樣的一個計畫中。陳皇帝對德川幕府的進程有那麼一些不滿,後者對菊花家族的攻擊,這些年裡雖然不成斷絕過,可是力度也太弱了。

    陳鳴現在應該轉變了態度,不再被內心裡對菊花家族的仇恨所左右,不再堅持要將菊花家族搞掉了。

    只要菊花家族還存在,德川家族就不敢用武力的手段統一整個日本,因為地方大名們在受到重大的危險的時候,是可以舉起『尊王』這個很有號召力的旗號,共同面對幕府。

    雖然在平常時候,天皇一族對於地方大名而言也就是一面幌子。

    可是這面幌子還真的很有必要存在,就像那尿壺,不用的時候當然是有多遠扔多遠,可是等到要用的時候呢?沒有它,還真的很不方便。而只要日本不實現真正意義上的統一,那日本就連威脅中國的資格都沒有,它就只能給中國永遠永遠的當一條狗。

    但是陳鳴不允許菊花家族戴著『天皇』的帽子始終在他眼皮底下晃蕩。

    陳鳴不準備徹底搞垮菊花家族了,但他要真真的摘掉菊花家族的帽子。天皇這倆字犯他的忌諱。

    所以三野平北就擔負著拉菊花家族下水的重任,等到時間允許了,三野平北還會親自把一杯杯的墨水倒進水池裡,從而讓菊花家族洗都洗不乾淨自己身上的污痕。

    然後德川幕府伺機的把事情挑出來,陳漢就可以藉著大義把『天皇』這頂帽子從菊花家族的頭上一舉踢到海溝裡了。

    丟掉了天皇這頂帽子的菊花家族,還可以是日本國王。他們依然可以作為一面旗幟,引導著全日本各地方的強藩大名,威脅著日本幕府的統治。日本還是無法實現真正意義上的統一!

    但或許日本會比中國還更早一步走進『君主立憲制』的東方國家呢。

    ……

    士麥那【伊茲密爾的古稱】港內,檣櫓如林、風帆蔽日。來自地中海沿岸各地的船隻在這個天方世界的重要港口內彙集。

    雖然這當中大部分的船隻都是噸位偏小的小型單桅或是雙桅帆船,其中更有一些技術落後、式樣偏舊的槳帆船,難得出現的大船除了奧斯曼本國的戰艦外,一般都是來自意大利的運輸船,幾乎看不到打著英國旗幟和法國旗幟的商船了。

    法蘭西與奧斯曼人有著很傳統的友誼波旁家族,一百多年前兩國還正式結盟過,那時候在歐洲範圍內引起了軒然大波,只是驕傲的法國人不在乎別人的目光,依舊我行我素。

    以至於波蘭—立陶宛聯合王國的約翰三世都不得不放棄了即位以來與法國的同盟關係,為了打擊奧斯曼帝國,轉而與奧地利為首的神聖羅馬帝國結盟,對抗太陽王所主導的法—土聯盟。

    但是伴隨著波旁王朝的倒台,英國人對法國展開了海上封鎖,法蘭西的商船也就再也不能頻頻往來地中海東西了。

    不過在今天的士麥那港內,最吸引人眼球的既不是滿載貨物而來的埃及商船,也不是那些代替法蘭西人,開始承攬奧斯曼帝國地中海航運業務的意大利城邦的商船,而是一支似乎剛剛從海戰中歸來的船隊。這支船隊的規模很大,看數量多達30艘之多,除了幾艘小型戰船外,那全是大船。雖然小型的五級風帆戰艦也有著七八百噸的排水量,這在地中海這個大澡盆裡也不算是小船了。

    除了這些小型船隻外,最令人震撼的當屬那些雙甲板和三夾板的風帆戰列艦了。

    自從二十五年前,當時還是第五次俄土戰爭期間,葉卡捷琳娜二世為了擴張俄國在黑海的勢力範圍,派遣俄國波羅的海艦隊從海上遠征愛琴海,切什梅一戰,奧斯曼帝國的地中海艦隊被徹底消滅。

    擁有著16艘戰列艦的強大艦隊啊。

    這麼多年了,奧斯曼人也沒能徹底恢復自己的地中海艦隊。

    倒是將壓力不斷增大的黑海艦隊不停地加固再加固。

    可就算如此,戰爭開啟之後,奧斯曼帝國的海軍也是一場敗仗接著一場。

    以至於連自己家門口的一畝三分地都被英國人給惦記上了。

    萬幸幾年前的第六次俄土戰爭,奧斯曼帝國獲勝了,北方的壓力減輕了許多。這才真正的抽出精力來照看自己家門口的愛琴海,照看東地中海。

    此次他們從中國訂購的軍艦,那就是要全部補充到地中海艦隊的。而士麥那是東地中海沿岸不遜色於亞歷山大港的大港口,也是奧斯曼人的軍艦駐地之一。

    大大小小十多艘軍艦停靠在港口,這些戰艦的炮窗數量是如此的密密麻麻,讓人看了頓時為之膽寒。而更讓奧斯曼人心裡震驚的是這些強大的戰艦身上的傷疤。

    在馬耳他海域,包括李廣號在內的所有艦船,全都是大致的修補一樣,想要所有的軍艦完好修整,那必須是要進專業修理廠的。

    當年奧斯曼人的地中海艦隊有16艘主力艦,其中最大的軍艦載炮84門,也就是一艘二級風帆戰列艦。可現在抵到的艦隊裡,奧斯曼一世號那一級風帆戰列艦的身影無疑是要比先前大出許多的。

    這樣強大的戰艦,歐洲的海上強國又能有幾艘?

    但也正是因為這些軍艦的強大,如此強大的軍艦都遭受了這樣的創傷,他們在抵到士麥那港的旅途上都遭遇了什麼樣的困難險阻啊?

    這個船隊的船隻,包括那些商船在內,幾乎每艘都帶了一些傷痕,最嚴重的一艘三級風帆戰列艦似乎能航行到這裡都已經很勉強了,急需更換破損的桅杆和船殼。

    在幾艘奧斯曼帝國引水船的指揮下,船隊船隻緩緩停靠在了一個專用泊區內。那裡有一座大型的修船廠。戰船直接進入進行緊急修理,而運輸船隊在停靠到岸上後,就立刻開始卸貨,卸完貨後就也開進修船廠內進行修理。

    特別是那些艘戰艦,它們是重點修理對象,這些軍艦稍後的時候還要駛向伊斯坦布爾呢。當它們抵達到伊斯坦布爾的時候,那外表必須是光線漂亮的。

    奧斯曼帝國的船舶技師們拿著工具爬到船甲板上,然後用船上的滑輪吊車將很多沉重的船板吊上來,以便修理的時候進行更換。而船上的國防軍水軍士兵和奧斯曼官兵們,則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員外,全都一窩蜂的下到港區碼頭,吃喝玩樂了。

    奧斯曼一世號和李廣號首先得到了優先照顧,她們被安排在第一批進行修理。

    前者是未來奧斯曼地中海艦隊的旗艦,後者是中國運輸艦隊的旗艦。都有著重要的代表意義。

    中西兩國已經正式開戰了。

    雖然這個時候的南京還不知道地中海裡發生的戰鬥,兩國間也根本沒有宣佈開戰。但戰爭從艦隊在直布羅陀海峽遭遇到西班牙人的截擊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可宣告開始了。

    奧斯曼人按照與中國的協約,他們自然也要對西班牙宣戰。

    所以,今後的地中海就要徹底的沸騰起來了。

    中方的護航艦隊在恢復了戰鬥力之後,他們可以從克里特島出發,襲擊突尼斯以西的西班牙艦隊。

    西班牙人的分艦隊在突尼斯呆不長久了,因為突尼斯這個地方那就屬於奧斯曼帝國,在奧斯曼帝國對西班牙宣戰之後,西班牙人的軍艦肯定會撤出突尼斯海峽。

    那裡的海軍力量也就剩下英國人了。

    雖然這個時候的英國地中海分遣艦隊的主要精力,肯定在封鎖法國沿海和應對北意大利戰爭上,但是奧斯曼帝國也沒有資格在地中海裡劃下一條線,說從這兒往東的地盤都是我做主。

    陳鳴是一直到了這一年的秋季時候才收到了駐歐辦傳來的緊急消息西班牙海軍襲擊了訪奧艦隊。

    毫無置疑的,再一次的中西戰爭就此便打開了。

    陳鳴清楚馬德里為啥會讓海軍襲擊中國的艦隊,他們已經忍受不了中國在美洲做下的那些小動作了。

    或許在馬德里的權貴們看來,中西再一次的戰爭早晚要爆發。

    那麼他們還不如先下手為強呢。

    陳鳴下達了開戰的指令,然後他的目光就聚集到了墨西哥。

    乾清宮裡懸掛起了老大一副美洲地圖,美洲的各方勢力在上面都清晰的被標註起來。

    剛剛獨立沒幾年的燈塔國如同智利的翻版,存在於北美的東海岸。

    當然,他們比智利要寬上不少。

    而北美整個的西海岸已經全部被紅色給渲染,中屬美洲的地形圖就像一條腿踢出的一腳,從祥州【阿拉斯加】開始算起,一直到墨西哥,那踢出的一腳從北美的西海岸一直延伸進了墨西哥灣。

    如今美洲的土地上,西班牙人的地盤依舊最大,但是他們就像一個虛弱的大胖子,塊頭很大,力量卻很弱小。就連剛剛獨立的老美,都比西屬美洲的力量要強。

    趁著英國人和法國人都顧不上美洲的時候,陳鳴要狠狠地從西班牙身上扯下一塊肉來。陳鳴的目光盯向了佛羅里達,這也是一塊風水寶地,但距離燈塔國太近太近了,要是被燈塔國趁虛而入了,可就不美妙了。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04
第九百二十三章 美洲天空上的陰雲
    農曆五月,氣息緊張的美洲上空『烏雲密佈』,戰爭的陰雲在近兩年中越積越厚。很多地方的西班牙殖民政府已經在『趕絕』中國貨了。旦有發現走私者,那是直接把人吊死,而不僅僅是沒收走私貨物了。

    所以,西屬美洲各地的反抗此起彼伏,內部矛盾日趨激烈,而美洲南端的戰火依舊在燃燒。

    但是也有『平靜』的地方,比如鄧國與西屬佛羅里達的交界處。

    那裡本來有一個歐裔的小鎮,裡頭生活著英裔、法裔、西班牙裔、德意志裔、意大利裔等等,連同外圍的幾個小村落,總共有一千五六百人。

    在這個時代的美洲,非繁華地帶,能夠有一千多人居住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可是就在去年,一下子超過三千名的東方人湧入了進來,這讓當地的鎮議會和居民們亞歷山大。

    他們從沒有想過武力去反抗,因為三千名湧入來的東方人群裡,至少有五百人配了槍,他們還拖著四門火炮,還有一支騎兵隊。

    這直接讓小鎮上下所有的人變成了啞巴。

    幾百槍炮對著一個人口不到千人的小鎮,對著人口只有一二百的村莊,是個人都要軟腳。

    而在這些槍炮的保護下,一群穿著統一帆布工作服、留著短髮的小個子勞工揮舞著鐵鍬、鐵錘,在小鎮千八百米外的一處小山下開了一處採石場。這裡的石料是正經的花崗岩,雖然在現在的美洲賣不上啥價錢,但絕對有必要。這可以起防禦工事,不管是碉堡、城牆還是堡壘、炮樓,花崗岩都能起到永久性工事的效用。甚至比眼下的劣勢土水泥都要堅固。

    以如今這個年代的大炮和火箭彈的威力,想要對付一座完全用堅硬的石頭壘砌的堡壘的話,那還真的不太容易。

    採石場裡的破碎石子也有用處。大塊大塊的岩體被黑火藥炸開後,大塊的石頭被運走,小塊的碎石這可以用來鋪路,但這還需要人力來破碎。

    至於說國內大型工地上已經普遍使用的蒸汽式空氣破碎錘,很對不起,這麼高級的設備是根本不會來到這個地方的。眼下這地兒不安全,有戰爭的危險,所以啊,一切從簡。

    這些日本人多半在登船的時候就已經剃了發,不剃沒辦法,剃了發的一天兩頓飯:一干一稀,偶爾還能混點帶著碎肉沫的咸餅吃。不剃髮的也是兩頓飯,卻全部是稀的。

    日本人也很重視髮型的,滿清入主中原後,去日本做生意的華商就因為金錢鼠尾和馬褂長袍而被日本人嗤笑和歧視,尤其是日本武士。月代頭在日本是『統治階級』的象徵,很多下層武士,肚子都吃不飽,月代頭卻打理的異常齊整,跑去給商人打工的時候都要把頭髮給包住。

    但現在他們在飯食的誘惑下,堅持一天兩天還行,十天半月已經到極限了,一兩個月根本不可能的。很多人堅持不住就都陸陸續續剃了短髮。再多的講究,也大不過肚皮。天大地大,肚皮最大。

    這些日本人就是勞工苦力,他們在美洲充當的角色也就是原時空位面裡被當做豬仔買賣的華工們的角色。只是中國人對待他們要比歷史上的美畜對待華工要好得多。

    甚至這些人為什麼來到萬里之外的美洲討生活,那原因也都跟原時空的華工相似。

    在國內混不下去了,窮的一無所有了。來到美洲,不管幹活再苦再累,總會有一口吃的吧?還有一份對於日本來說並不低的工錢。

    德川幕府在做了第一筆的勞工對外輸出的生意之後,看到好處的他們就會做第二筆、第三筆。

    中國移民局在日本搞的更多是女人,這勞動力還是要日本人自己出面組織。那些地盤裡難民、流民眾多的地方大名,現在普遍搞起了勞務輸出。只是他們的公司搞起來很容易,做成生意了也的確賺錢,但就是生意不多。

    他們可不是有內閣買單的移民局,可以先囤人,然後再向美洲運送。這些地方大名搞得勞務輸出,那都是有了訂單後才再揮舞著糧食組織男丁,而且方向不僅僅是針對美洲。對於環境甚是惡劣的庫頁島和外東北的生意,他們一樣接單。

    彭薩科拉的這批日本勞工是去年臘月裡抵達鄧國的,3月裡才替換走了之前的一批人,他們來到彭薩科拉這塊臨海的天然深水港灣區,那就是打算在戰爭爆發之初,大軍就直接席捲了這一帶地盤,然後兵鋒直接殺入聖布拉斯角,佛羅里達的北部就被打開了大門了。

    如果不能搶先動作,讓西班牙人搶先在彭薩科拉小鎮周邊部署海陸軍設防,那還真是有的麻煩呢。

    陳鳴很擔心中西戰爭爆發後,西班牙人會學兩千年前的韓國上黨郡守馮亭,用禍水東引之計,把佛羅里達教給美國人。

    只要西班牙人在彭薩科拉稍微的拖延幾天時間,這個買賣就能達成。

    雖然陳鳴根本不把這個時候的燈塔國放在眼裡,但現在他的主要目標是西班牙人,大大的肥肉擺在眼前,可顧不上去瞧老美,這個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

    只是陳鳴對老美的開國元勛不放心,那裡面可不敢確信就沒有一個平原君。

    這個時候美國地方州政府的權利大的驚人,保不準費城都還沒有答應呢,南方的地方州政府就已經派出軍隊進入了呢。【1790-1800年,在華盛頓建市前曾是美國的首都。】

    再說了,彭薩科拉也是一個非常適合作為軍港的地方,天然的深水港灣不說,從右邊橫著伸入大海的半島就像一個大茶蓋,把彭薩科拉前的水域蓋著了大半截,那完全是天然的海堤。

    只不過北美一直是西班牙人勢力範圍的邊緣地帶,說真的,彭薩科拉單單一個海港地理優勢,真的吸引不起西班牙人的興趣。漫長的美洲東海岸,有太多太多的優良港灣了。西班牙人的開發是從中選出一個擁有著最好的區位優勢,可以為自己帶來最佳的經濟效益的地方,然後重點投入、經營。

    所以,彭薩科拉到現在也只是你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小鎮子。港口碼頭也是一個民用的小碼頭,大的軍艦都停靠不上,更不用說維修廠、造船廠等等了。

    如今彭薩科拉的東方人種一共有四千上下,其中一半人是移民2000移民,四百戶,力度很大了。另外兩千來人呢,一個營的民兵,這是軍事力量,剩餘的就全是日本勞工。

    日本人別看個頭矮小,但是服從命令,馴服聽話,幹活兒也賣力。是很好的奴工人選。

    勞動力比二十年前的朝鮮人都要強,比之南洋的土著們更是高出許多。

    而民兵營是鄧國等美洲的六藩國自己『整出』的一支軍隊。實際上是他們僱傭的原美洲派遣軍。

    作為未來的大小藩國藩軍的根基,這些部隊照理說是要他們的主家一直養活下去的。現在被租出去,這些派遣軍的士兵也沒有覺得自己被買了,被不尊重了,他們倒是很欣喜於自己能領三份工錢。

    一份是基本工資,一份是訓練補貼。是的,如今即將爆發的戰爭對於派遣軍/藩國民兵來說,那就是『訓練』。

    還有一份是各藩國給予的『訓練』補助。

    三份薪水加在一塊,這數額是真的不低的。比埋頭賣苦力的日本勞工,高出太多太多了。

    現在,兩千名鄧國移民已經在在彭薩科拉鎮的對面建立起了一個鎮一級據點和兩個村一級據點。

    防禦工事都來自彭薩科拉鎮不遠處的這個採石場。

    足足四個生產隊/400人的日本勞工在採石場內外忙活。

    剩餘的日本人還需要負責的有磚窯,伐木場,建築隊等。

    前者攻擊修築村鎮的原材料,後者在最初的局勢據點的基礎上擴建城區、修建城牆、平整碼頭貨場、修築道路,總之工作量是很大的。據說東邊馬上還會給這裡再調撥五個日本生產隊和三百印第安人過來,修建、擴大位於港灣南方的港口。

    很顯然,被擴大後的港口就絕對不是僅僅限於民用了。而肯定有防禦工事和炮台、炮壘。

    今天的天色不是很好,陰了大半天,四點多鐘的時候就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到了第二天早上,雨勢雖然停了下來,但空氣依然很潮濕。

    費爾南德斯先生很討厭下雨的天氣,他來自葡萄牙的西北部,那裡是整個葡萄牙最陽光明媚的地方。他為什麼來到北美那就不需要多說了,反正費爾南德斯的腿跛了一條,而且他似乎感情傾向了西班牙。

    反正打他跛著一條腿來到北美以後,每到下雨的時候費爾南德斯的腿關節總會有些疼痛,所以他從最初登陸的古巴哈瓦那,轉到了智利。只不過智利在上一次中西美洲戰爭中遭受了很大的破壞,費爾南德斯被迫離開了那裡,他來到了彭薩科拉。

    彭薩科拉並不是一個缺風少雨的地方,這裡的年降雨量超過了1000毫米。

    但費爾南德斯在這裡尋找到了自己人生的真諦,他在距離中國人最近的地方,又一次觸摸到了他心愛的大炮。雖然那只是一門口徑小的可憐的三磅炮,並且『服役』時間超過了一百年。

    費爾南德斯在年輕的時候曾經是葡萄牙軍隊的一名炮兵軍官。他還在韃靼帝國的軍隊中效過力,在被中國人俘虜之前,他非常勇敢的幫助韃靼軍隊儘可能的給中國人以殺傷。也因為此,葡萄牙人遭受了慘痛的損失,他們這些被大人物送去幫韃靼軍隊的士兵軍官們,在中國人的戰俘營裡遭受到了地獄般的待遇。

    只不過費爾南德斯瘸掉的那條腿跟中國人沒什麼關係。但他痛恨中國人,痛恨葡萄牙,也似乎不是全無道理的。

    只是面對著眼下的這種情況,他束手無策,絕對的實力面前,個人的努力顯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甚至於他在雨季的時候,還必須借助他所痛恨的中國人的『膏藥』才能舒服一點龍虎壯骨帖,這東西本來1塊鷹洋,也就是1比索就能買一盒。一盒裡面有五帖,可現在就只能買到兩帖了。

    這是費爾南德斯偶爾中發現的寶貝,那天他的腿實在是疼得厲害,結果碰到了前來醫治的中國醫生。中國人當中,只有這些醫生是好人。

    他們每個月會來彭薩科拉鎮進行一次義診,如果碰到急症,彭薩科拉鎮也有兩名西班牙醫師,可是他們的水平是那麼的糟糕,除了放血以外,他們會用的就是烙鐵、斧頭和鐵鋸。

    對比起那麼可怕的東西,中國人的醫術雖然像是巫婆的巫術,靠著一大堆草根樹皮治病,但總是更讓人相信的。

    因為中國人自己被這般治病,已經好幾千年了。不管是尊貴無比的皇帝,還是一般的平民,染上的疾病都是被這些『草根樹皮』給治好的。

    那名醫師來是為給一個在雨水中被受驚的牛踢斷了腿的少年治療的,看到他那樣痛苦的模樣,無償贊助了一帖龍虎壯骨貼。

    費爾南德斯意外的發現,中國人的這種黑乎乎的藥膏,竟然真的有用。粘貼上了後效果很不錯。

    所以,費爾南德斯就成為了龍虎壯骨貼的忠實用戶。

    只是伴隨著中西的再次緊張、對立,中國人在四個月前對彭薩克拉鎮關閉了大門,之前一個鷹洋可以購買五帖的壯骨帖,現在就只能買到兩貼了。

    雖然這種藥物的療效確實不錯,但它的價格實在太坑人了。不管是一個銀比索買五帖,還是兩帖,這都是魔鬼的價格。貪婪已經完全吞噬了他們!

    窗外響起了一陣陣的軍號口令聲,那是對面中國人的民兵在進行軍事訓練,下雨天也不間斷。與西班牙陸軍的士兵們空閒的時候賭錢喝酒睡覺打架不同,中國人的民兵看起來更像是一支真正的軍隊。

    這些人不管是精氣神,還是對嚴格軍紀的遵守,對自身職業的榮譽感,作為一名曾經的軍官,費爾南德斯都敢負責人的說:那是要遠超過西班牙本土軍隊的。

    他在伊比利亞半島,哈瓦那,在智利,都看到過不少的西班牙軍隊,那真的不能算是一支強兵。

    尤其是美洲的這些,對比本土的軍團,夾雜著土生白人和混血兒的殖民地軍隊,那就更加差勁了。

    本來便是身為敵人,一劑藥膏和醫生大夫的小恩小惠,收買不了費爾南德斯這名堅定的戰士。

    尤其是現在他從鎮長先生哪兒聽到了一個噩耗般的統治,這讓他對中國人的觀感降到了最低:為了防止不必要的衝突,中方建議彭薩科拉鎮撤掉對準西面的大炮,並將之交由中方代為保管。

    美洲的藩國和督軍府,本身就擔負著挑起事端、激化矛盾的責任。但是他們不能輕易地開啟這第一槍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04
第九百二十四章 戰前的準備!
    彭薩科拉鎮對面的中國小鎮,名字叫安勝。

    而在安勝的北部,從那裡往北走,也有一個華人移民構成的小鎮叫安平。

    這個小鎮的人口沒有安勝那麼多,不僅日本生產隊只有六個,民兵也才二百來人,鎮子上的正式居民更是剛剛一千出頭。

    自從去年對本地的印第安土著進行了一番仔細的清理過後,目前的安勝、安平一帶已經看不到頭上紮著鳥毛,手裡拿著火槍的印第安酋長了,環境安定了許多。曾經一度很活躍的印第安游擊部隊也消失不見了蹤影。這些人本就是外來者這一代的印第安部落,七八十年前就開始向著大陸內部遷移了,密西西比河的河口地帶和沿海地帶,在隨後的幾十年裡分別被西班牙人、法國人、英國人給佔據,但就是沒有印第安人的份。

    至於當初一度『興盛』的印第安部隊來自何方,他們有事如何長時間的維持『游擊』狀態的,那真像是顯而易見的。

    西班牙人在背後給印第安人撐腰,甚至美國人參與了進來沒有,都是兩說。

    任何一支部隊都不可能在得不到有效補給的情況下長期的堅持作戰的這是常識問題。就算富有野外生存經驗的印第安人也不行。再加上陳漢與西班牙之間爆發的激烈矛盾,印第安人也不是白痴,他們也知道『敵人的敵人是朋友』這個道理,開始主動地跟西班牙人接觸,甚至還向英國人和美國人打報告。

    有著佛羅里達的西班牙人做『靠山』,這些印第安隊伍自然會非常活躍了。

    這就跟原時空is與土雞的關係一樣。只是他們共同的敵人實力異常強大,西班牙人是體會不到土雞養虎為患的感覺的。

    但印第安人也不會死硬的硬抗一個點。

    中國人綿延幾千上萬里的邊界線,處於『攻擊範圍』的村莊據點實在太多了,碰到硬骨頭了,印第安人也是知道打道轉移的。尤其是密西西比河流域還沒有被中國人侵入。

    很多印第安人在最初的憤怒過後,就也消氣了。這一情況的具體表現就是,很多印第安游擊隊伍在打了幾天後,環境一艱難,人員死傷一多,或是撤到後方了之後,那隊伍就不再是隊伍了。

    人心散了,人跑了,隊伍就帶不起來了。

    伴隨著安平鎮的『太平』,後者轉而進入了大建設狀態。

    在鎮長為首的領導階層以因傷退伍的老兵外加行政類學員為主,就將一個個村鎮的政府領導機構撐起來了。每天組織大夥建房、打井、砍樹、挖溝、種糧食,忙得不亦樂乎。而在大家的努力下,原本一片荒野的安平鎮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如今已經大變了模樣。

    大部分的木頭房屋變成了厚實堅固的磚房,高三米,厚達兩米的城牆將鎮子徹底包裹,鎮子外圍還聳立著一座座磚石堆砌的炮樓,還有每隔個兩里地就拔起而起的一座哨所,總之這裡已經有了一個定居點應有的模樣了。

    唯一有些欠缺的可能就是農業種植了,至今這裡的糧食依然無法自給,去年印第安人的威脅才得以掃清,但種植的時間已經被耽擱了。今年上半年還沒有完,糧食還沒有成熟。春小麥要等到六月中下旬才能收穫。

    那個時候,整個安平鎮都會戒嚴不是防盜,而是防火。

    要是被哪個遭瘟的放上一把火,安平鎮百姓辛苦的勞作可就全完了。

    中國的老百姓對於糧食最為看重,能夠移民到萬里之外的『天府之國』的人,也近乎每一個都是種田務農的好手。上千人,只要給他們足夠的時間,那下一年就能多出幾萬畝農田來。如果徹底的沒有了外來因素的干擾,就安平鎮現在的人口數量,十萬畝良田是不太可能的,但五六萬畝良田卻是板上釘釘的。

    等到安平鎮這『邊區僻地』的移民,家家戶戶都有了積余,賣了馬匹,認識到了農牧結合和馬耕的便利後,華人在美洲才算是真正的站穩腳跟。

    「安平鎮的第一批移民都是來自山東,其中有十三戶傷殘軍人,鎮上的民兵建設搞得不錯,自身有著一定的自衛能力,也有這方面的傾向。他們的農業技術還算可以的,之前因為印第安人搗亂,讓農業生產進度受到了較大的限制,但經過去年的奮鬥,他們驅逐了印第安人,有著半年的平穩時間來做工作,已經開墾了一萬五千二百畝地,打算在下半年把鎮上的田畝數量擴大到三萬畝,以力爭盡快做到糧食自給。」只要印第安人不再來搗亂,一倆月後收穫的糧食大概就夠安平鎮食用的了。新開墾的田地雖然會有些生,可到底是人均十五畝的,達到糧食的自給自足,還是很有把握的。

    剛剛被任命為北美洲墾殖銀行鄧國分行行長的鄭彥,站在地勢起伏的田野上,聽著身後的秘書說話。他是來視察的,這些移民手中的貸款全都轉移到了墾殖銀行了,作為從母體上剝離出來的新生產兒,墾殖銀行究竟能發展到哪一步,他拿個做了中原銀行十年總裁的老爹也說不準。

    鄭彥已經三十四歲了,可能做到眼下的位置,可不是完全依靠著他爹的面子,他自己也想在美洲這片空白的白紙上留下自己的一番大作。

    先前他在貿易銀行任職,負責的是樂浪省某府的貿易信貸,連續三年獲利100萬華元以上,讓鄭之倫臉上大有面子。這一次墾殖銀行的誕生,鄭彥就靠著自己的業績和他老爹的人情網絡,走上了鄧國分行一把手的位置。

    安平鎮在鄭彥走訪的一系列邊境村鎮中,情況算是好的了。要知道這裡攏共居民也不到1100人,一萬五千二百畝田地,人均都十五畝了。這真的是很多『邊區』所達不到的水準!

    雖然這個人均田畝數量比起東京、漢津的移民來還差很遠,但不要說他們下半年還準備再開闢一萬五千畝耕地,只說眼下的這一萬五千二百畝土地,只要照料的好,到明年,土地再生,也能種出一千來號人吃上一年的糧食。

    只是,讓移民們吃飽肚子只是各國最最基本的追求,長遠一點的目標是讓他們富裕起來。

    依照美洲六藩國的自然條件和人口數量,這地方的農民真的沒有不富裕的理由。

    因為地廣人稀啊,因為人均土地多啊。除了屬於他們自己的土地外,還有公家的官田可以租種,不僅簽約年限長,田畝數也大。

    而且美洲這裡已經在慢慢推廣諾福克輪作制了,就連本土的大小農場,還有那一個個軍民股份公司,那都開始運轉這種制度。

    因為這種打洋人那裡傳來的方法,對於農業的發展的的確確有重大的推進作用。

    在西曆的16世紀末和17世紀初,隨著英國同歐洲大陸貿易往來的日益頻繁,蕪菁、忽布、三葉草以及甘藍、花椰菜等作物紛紛自歐洲大陸傳入。蕪菁是中耕作物,它便於消滅雜草,在一定程度上可代替休閒地的作用,它還可以為牲畜提供重要的冬季飼料。三葉草和其他豆科牧草,既可用其根瘤固氮培養地力,又為牲畜提供優質飼料。這些新作物的推廣種植在英國傳統輪作制下的敞田內是困難的。例如把收穫後的田地當作全村牲畜放牧地的傳統,就不利於冬季牧草的栽培。而隨著英國圈地運動的開始,大範圍內的敞田變為圈田,新作物的種植面積愈來愈大,從而促進農作制的變化。

    到了18世紀初,一種稱作諾福克輪作的四田輪作在英國境內迅速的推廣開來,逐步替代了原先的三田或兩田輪作。在諾福克輪作制下,田地第一年種小麥,第二年種塊根作物,主要是蕪菁,第三年種大麥、燕麥等,大麥等作物收穫後秋季種植三葉草或其他豆科牧草,以便在第五年再種小麥前,地力得以恢復。

    這種制度對於保證耕地肥力、提高糧食產量具有重要的意義。

    陳漢內閣為什麼會這般堅定果決的推行諾福克輪作制?那是因為這種制度在英國已經給出了完美的答案。諾福克輪作制的推廣給英國農業帶來深遠的影響。首先,它大大提高了英國農作物產量。以英國的小麥為例,到1735年前後,每英畝產量提高到20蒲式耳。

    這1蒲式耳約等於45斤【600g】,1英畝有比六華畝稍微的大上一點點,也就是說英國人的農業水準,一華畝也就150斤。這個數據還真的有些難堪。

    可是就這麼一個有點寒酸的數據,比之英國人舊式的莊園制下的單位小麥產量都足足提高了一倍呢。在17世紀60年代以後的 100 多年間,英國小麥不僅可以自給,而且出口量逐漸增加,從18世紀初的每年約6000噸,增加到七年戰爭士氣的每年超過5萬噸。

    其次,這種輪種模式還促進了種植業和畜牧業的有機結合。蕪菁和三葉草等作物的種植,使牲畜有了比較可靠的冬季飼料來源,為牲畜過冬創造了有利條件,從而可以避免以前那種在秋季大量宰殺牲畜的做法。種植業與畜牧業的有機結合,同時促進兩者的發展,形成「更多的牛,更多的肥料;更多的肥料,更大的收成;更大的收成,更多的牛」的良性循環。

    種植業與畜牧業的有機結合,促使農業結構發生變化,即從種植業為主轉變為種植業和畜牧業並重。歷史上英國第一次工業革命以後,工業迅速發展,城市人口大大增加,對農產品的需求不斷增長,則更進一步推動農業技術的改進。

    陳鳴需要學習的自然不是英國人那超低的畝產量,他只是要學英國人的這種耕種方式。

    在歐洲那種相對粗糙的農業生產方式下,這種輪種制度都能讓之的糧食產量大大提高,那麼沒道理換到中國更加精細精心的農業生產方式了,就不管用了。

    這種方式的優點是讓村民們在保證糧食收穫的同時,可以飼養為數不少的牲畜,以儘量獲取更多的經濟收入,畢竟牛羊可比小麥之類的糧食作物更賣得上價。中國本土的官府在征農稅的時候,如今已經是以收取現金為主,基本上不再收取實物稅收了。這對農民是有益的。

    而且就像英國人流傳的那句話一樣,在這個農業肥料基本上靠積肥的年代,喂養更多的牲畜也可以讓要他們獲得更多地肥料,使得明年種植穀物時土壤變得更加肥沃。對於較為貧瘠的土地,這種輪作制度的優越性比肥沃的土地還要高,農作物的產量提高比率也會更高一些。而且,平日裡收穫的農作物秸稈和牧草之類的,比如上文提到的蕪菁、三葉草和國內已經大面積種植的苜蓿,這些東西都可作為牲畜的飼料,配合上青貯技術,在冬季的時候也不至於出現草料短缺的狀況了,更不至於用寶貴的糧食來喂養牲畜,以免牲畜們在冬季時節掉膘太多。

    雖然戰爭已經快要開始了。

    鄭彥的耳朵還是很靈敏的,更不要說他爹鄭之倫了。朝廷準備在美洲跟西班牙人再打一場,這消息在陳漢高層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了。

    但他不覺得西班牙人有大規模反攻的可能性,特別是鄧國所接壤的佛羅里達。

    要是蔡國、徐國,這還有可能被墨西哥的西班牙人反推,可是鄧國,佛羅里達這兒的西班牙力量太弱太弱了。

    說真的,鄭彥都不怎麼理解西班牙人的選擇。

    難道就因為吃飽了,所以對北美沒有太大的慾望了?佛羅里達多麼好的地方啊,放眼望去,僅是平地,氣候溫暖,土壤肥沃,水源充足,完全是發展農業和殖民的天然福地。可是西班牙人愣是拿到手裡那麼多年了,都沒有正兒八經的好好開發一次。

    就連著密西西比河口地帶的法國人,也是在這個世紀初才來到這兒。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這麼優越的條件,這麼好的土地……

    鄭彥這一次出來走走,就是要確切的瞭解一下鄧國的『地方』狀況。等到接下來戰爭打響了,這軍事上的物質需求必然會進一步刺激這裡的農業、畜牧、漁業和果林等方面發展,不管移民們能不能把確切好處拿到手,至少他們的欠賬、貸款會被抵消。

    鄭彥在考慮著自己是否能讓墾殖銀行活躍活躍,多放些款子下去,讓底下的人『未雨綢繆』,以便在未來的戰爭時期,爭取到更大的好處?

    只是這事兒他還需要跟鄧王好好地商量商量,鄧王現在也很缺錢的。

    戰爭就要來臨了。戰前的『準備』,鄧王也要有所表示,只是鄭彥這裡是墾殖銀行,不是母體中華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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