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主宰江山 作者:漢風雄烈 (已完成)

 
regn13 2017-12-21 23:58: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0 55883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04
第九百二十五章 渾水摸魚的葡萄牙人
    李偉東隱蔽地接過葡萄牙水手放在他手心的幾塊金幣,然後慢吞吞地帶著身後的檢查小組,登上了剛剛下錨在停泊在潤州【休斯頓】港口的葡萄牙籍商船阿維拉號,開始檢查船艙內裝載的貨物。

    中西矛盾現今愈演愈烈,整個美洲都被戰爭的陰雲所籠罩著,但是同頭疼的西班牙人不同,巴西的葡萄牙人可是很樂意看都中西戰爭的再度爆發。

    中葡之間商貿的頻繁往來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例子麼。

    在中國於西屬美洲殖民地間的走私生意越來越難做的時候,巴西卻主動的對中國打開了一絲門縫。

    以東海岸的潤州【休斯頓】和欣泰【新奧爾良】為兩大中心,中葡之間的商貿得以迅速的發展。

    葡萄牙在美洲的殖民地主要是巴西。巴西是一個有著農牧業傳統的殖民地,這裡的糧食和奶製品、肉類,在大量供給歐洲的同時,也為葡萄牙人提供了大量的收益。

    同時葡萄牙人也從歐洲運輸來了大批的手工業產品和器物。巴西這塊殖民地一直以來就都是這種『簡單』的商貿循環。

    但是就在這種簡單的商貿周轉中,巴西卻積累了巨大的財富。

    伴隨著英國和葡萄牙對葡萄牙殖民帝國的進攻,遠東殖民地的大面積喪失,讓巴西在葡萄牙內部體系裡的地位越發重要。時到今日,這裡已經成為葡萄牙殖民帝國的中心,就像之前的東印度對於荷蘭一樣,巴西積存了來自葡萄牙大量的黃金、寶石、甘蔗、咖啡和穀物等。葡萄牙更在此進行了黑人奴隸的貿易,為巴西貢獻了不少混血兒的同時,也讓巴西的開發進度大大的加快了。

    它就如同一頭巨大的奶牛,不斷地為葡萄牙王國提供著寶貴的**。

    只是這個時候的葡萄牙人還不能感受到中國的威脅,至少在中國奪取墨西哥之前,葡萄牙人是不會正視來自中國的威脅的。中國雖然收回了日本,還近乎用強搶的手段奪走了他們在東印度群島的殖民地東帝汶。

    如今葡萄牙的很大精力更是都留在了歐洲,西班牙王國這個老對頭竟然跟一直來的敵人大不列顛人結盟了,如此的變化讓葡萄牙人很警惕。

    而為了減輕這種壓力,葡萄牙人就萬分期待著中西戰爭的再一次爆發,那麼這樣一來,西班牙人就再也不是威脅了。

    就在幾年前,巴西內部爆發了一次起義,很難說這場起義是受了法國的影響,還是受燈塔國的影響,雖然起義被鎮壓了,首領人物都被送上了絞架,但葡萄牙的統治階級還是很受震動的。

    要知道,隨著東方殖民利益的丟失,葡萄牙人殖民地的經營重心就改向了巴西的,巴西的優越生存環境也吸引了大批葡萄牙人前去定居,在本世紀初期,葡萄牙為了防止本土人口不斷流失流失,約翰五世都下令禁止葡萄牙人移民。

    這麼深厚的根基,巴西依然爆發了起義,這不得不讓葡萄牙本土的上層統治階級警醒。所以他們都萬分希望周邊爆發戰爭,這樣葡萄牙的外界威脅和壓力必然大大降低,他們也可以趁機審視一下自身。

    「上好的銅塊、鉛塊和錫料,這全是免稅的戰略物資。好吧,巴爾德斯先生,請去管理處辦理手續,然後在碼頭等待著卸貨吧。我得恭喜你做了一筆好生意,現在這些物資的行情非常好,你這次賺大了。」李偉東小組的人隨便抽檢了一些貨箱後,立刻朝一名年約四十的葡萄牙商人笑著說道。

    強大的執行力是保障、遵循制度要求的最大依靠。

    在陳漢本土,如此之受賄的情況根本不可能發生,但是在美洲,在潤州,這種情況不僅發生了,而且相當的普遍。

    一句話,李偉東不僅自己下水了,他還把自己伸手的檢查小組給拖下水了。

    在陳漢本土,因為海關人手充足,檢查小組的人員配置都是不定的,今天你和張三、李四一組,明天就會跟王五、趙六一組,這在很大程度上就制約了受賄貪贓的可能性。

    但是美洲這邊就不同了。首先,這裡的海關人手就不夠。

    人手不夠,制度就只能簡約化,那麼出現漏洞的地方就會很多,可供鑽營的漏洞也會很多。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上頭管的不嚴。

    這些海關上的大小人物那全都是從本土海關總局中分流出來的,他們在本土的時候敢不敢這樣呢?嚇死他們。可是到了美洲,這麼快就沾染了如此習性,這可絕不僅僅是人的貪婪。那東京和漢津的海關人員作風可還都保持如一呢,潤州就已經壞了?

    一大原因就是上頭約束的不嚴。

    上頭的人自己帶頭就將一些規定給破壞了。那下面的人自然就有樣學樣了。

    美洲的六藩國國王的威望、權勢,可跟他們的老大哥陳皇帝不一樣。陳皇帝是一言而決人生死的主,可美洲這六個藩王的下屬中就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利益和關係了。而當政治制度中摻和進了人情和利益,那就別像『制度』再完美如初的進行下去了。

    『人情』這個東西先天上就腐蝕了藩國高層,底下的人這麼幹也就不為過了。只要不明目張膽的,一些小馬虎也就馬馬虎虎了。

    「我倒希望上帝能夠給我更多的一些好運氣,讓我能在戰爭開始之前,多跑幾趟你們這兒。」巴爾德斯的臉上滿是笑容,這是一種一番『辛苦』勞動後終於得到了令他滿足的回報的笑容。

    銅料、鉛塊、錫塊,不僅在中國人這裡是戰略物資,就是在歐洲都是緊俏貨。他在里約熱內盧張羅這麼滿滿一船東西,可是費了好一番精力的。只是中國人給出的價格值得他這般絞盡腦汁。

    銅、鉛、錫是美洲的中國人急需的戰略物資,常年高居零關稅貿易品目錄的第一頁。港口管理處的官員將這些物資計重稱量完畢後,很爽快地開了票讓巴爾德斯先生船長到貿易中心內提貨。

    這是一種以物易物的票據。只能在潤州港使用,不遠處的欣泰都不能用。

    上面寫著持票人的貨物價值,等於是說巴爾德斯的這批貨是被潤州海關給官方吃掉了,而憑著管理處出示的票據,照著上頭的金額,巴爾德斯既可以在貿易中心選貨、提貨中國製造,也可以在那裡兌換成金銀幣。

    這樣的票據不是每一個來到這裡交易的歐美商人都可以得到的。

    但只要有這種票據,潤州開港這幾年裡,就沒碰到過有人把票據兌換成金銀幣的。因為這是一張特殊的通行證,靠著這種票據,巴爾德斯可以購買到一些用錢買不到的東西。

    比如大口徑的火炮,火槍,高檔的絲綢、毛料和瓷器,和在歐洲已經被傳的神奇的東方藥物。

    中醫藥實在是趕上最後的好時候了,在西方的現代醫學還在萌芽之際,來自東方的中醫以自己兩三千年的成熟果實,在中國大肆的『進入』西方一神世界之際,順利的侵入了西方。

    如今歐洲來華的學者,都有些人在專門的研究中醫藥。

    陳鳴就是不清楚這種領先地位在未來現代醫學高速發展的時代中,還能持續領先多久。

    這種東西和大口徑的火炮,高檔絲綢、瓷器一樣,都是『稀缺貨』。只有同樣給中屬美洲運來一樣稀缺的東西的商人,才可憑票無限量的購取那些貨物。

    只不過巴爾德斯不想廢那麼大的力氣的話,他實際上也可以很簡單的,比如向潤州和欣泰運輸上一二百噸的小麥,鹹肉,奶製品等等,這些東西陳漢也是極度需求啊。

    中屬美洲剛剛開發,戰爭一旦打響,軍隊的糧食補給問題那就是一個大難題。所以先從歐洲人和美國人那裡購取一些糧食、肉類和奶製品是很有必要的。

    當然巴爾德斯先生船長帶來的金屬和小麥並不等價,他跑三趟小麥也沒有一趟金屬賺的利潤多。

    在潤州,只有最愚蠢的人才會帶著一船金銀返回南美,或者是歐洲。巴爾德斯先生當然不是蠢貨了。所以他採購了大量的緊俏貨物,同時他還決定就地採購一些中國人的制式金屬農具、工具,然後返回巴西售賣。

    這些金屬農具、工具在世界哪個地方都不是管製品,雖然它們也是金屬。但這卻是農民、手工業者所必不可少的東西,在巴西、阿根廷、美國都是暢銷貨物,當地的農夫或農場主們很樂意為一把優質的金屬農具、器具而掏錢。

    不過巴爾德斯先生最想要的還是中國藥物,畢竟在這個年代,無論是巴黎還是馬德里、倫敦,對於中國的金瘡藥都是極為需要的。就算留在巴西,等到中西開戰的時候,他也可以把這東西高價賣給西班牙。

    中國的金瘡藥並不能絕對的避免傷口的發炎,但它在大規模的應用中,的的確確能在一定程度上減輕傷病員術後發炎的幾率。同時,受中國醫院的影響,西方的軍醫院和民生醫院的衛生程度都大大的提升,這本身在一定程度上就縮小了傷病員手術後發炎的幾率。

    至於金瘡藥在期間扮演的角色,究竟發揮了多麼大的作用,這真的很難說得清。

    但是牛痘、醫院為代表的醫療『成果』,已經用『事實』證明了中國醫藥學上的成果,對比西方可憐的現代醫學萌芽,中醫藥所取得的成果是那般的璀璨。

    而金瘡藥又是中國醫藥學千百年來對付刀劍外傷的成果結晶,對待傷口止血、癒合,又確確實實有些療效。

    畢竟三七【田七的古稱】這玩意兒,全世界就只有雲南、廣西的深山老林中有,在沒有人工大規模的種植之前,這東西的珍貴程度還是相當高的。

    後世大名鼎鼎的雲南白藥裡頭的主藥就有田七,還有片仔癀的主藥也有田七。

    大名鼎鼎的《本草綱目》當中甭管是不是有封建迷信和錯誤記載,可李神醫在書中對三七的記載,後人就可瞧出一二來,書中記載三七【田七】產於南方深山,既稀又貴。而且此藥(三七)近時始出,南人軍中用為金瘡要藥……

    軍隊中的金瘡藥所用藥物,乍然一看那藥量肯定不少,不見得是野生所能供給的。但就明朝中晚期那個年代,還是南方的軍隊當中,那時候的明兵還算是人嗎?

    這種田七做配藥的金瘡藥怕是只有軍官才有資格用吧。

    李時珍的年代已經處於明朝中晚期了,到承天年間也才二百年。而田七的主產地雲南文山的田七種植史,在明朝以前根本未見記載。

    可見這東西的珍稀程度。

    到了陳鳴一統天下的時候,陳皇帝固然不知道雲南白藥的配方,但他從滿清的太醫院裡找到了片仔癀的配方,同時他也清楚田七這味藥材的名字和作用。

    當初起兵的時候,軍需物資當中他點名要的就有田七,也因此知道了田七的產地主要是雲南文山縣,還知道雲南之外的地方除了廣西產少量的田七之外,其他的地方根本沒有。

    所以,在復漢軍的兵鋒席捲了雲南之後,陳鳴就吩咐下去,大力推廣田七的人工種植。只是到現在,全中國田七的九成產量還在文山。

    現在田七的種子跟茶葉種子在陳漢是一個保密級別。

    歐洲人能在歐洲種植大黃,卻沒辦法種植田七。

    可是產自中國的金瘡藥有的的確確對槍傷、刀傷等外傷有效用,這就造成了外貿市場上金瘡藥的搶手和珍貴。尤其在歐洲大戰的時候!

    巴爾德斯在來潤州港的時候,除了滿滿的一船貨物外,還裝了兩箱子金銀幣,因為他很清楚就自己的那些貨物的價值,用來購買高檔絲綢、瓷器和搶手的中國藥物的話,根本就裝不滿船,甚至半船都不夠。所以他額外準備了兩箱子的金銀幣,可以用來購買布匹。金屬器具、農具等等。

    這些東西就算巴西賣不上高價錢,轉手賣給去歐洲的商船,也能小有斬獲。

    「糧食,奶製品?我可不願意上政府的黑名單。你要知道,除了北邊的那些粗鄙的美國佬外,沒人願意公開的賣糧食給你們。不然西班牙人會發瘋的。」

    「他們現在可不再是法國人的盟友了,而是倫敦的強力助手。」

    巴爾德斯對李偉東的提議毫不猶豫的給拒絕了,他可是一個很熱愛祖國的葡萄牙人,里斯本也不願意中國人儲備下足夠多的糧食,或者說所有人都相信,當中西戰爭開始的時候,中國人會用更高的價格來購買小麥和肉乳的。現在還不是出手的好時機!

    只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戰爭會來臨的那麼快,就在巴爾德斯還沒有離開潤州的時候,從歐洲發來美洲的船隻就帶來了西班牙海軍襲擊中國艦隊的消息。

    中西又一次美洲戰爭開啟了。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04
第九百二十六章 藩國不容易啊!
    「我們連小麥的定價權都沒有,真是恥辱!」潤州貿易中心內,主任駱德剛對著身邊任職鄧國戰略物資管理局局長的大哥駱德義,鬱悶地說道:「春天裡的小麥的收購價還二百五六十塊一噸呢,現在一下子就升到了三百二三,這增幅太大了。

    美國人真不是什麼好鳥。

    皇帝說他們是白眼狼,這怎麼『白眼』的我還不知道,但他們是怎麼趁火打劫的,我可看到了。」

    駱家兄弟是鄧王母妃一族的人,倆人的職位看似不高,但對鄧國來說絕對十分重要。

    潤州的貿易中心能當海關半個家,而戰略物資管理局更是在很多方面都能插上一手。

    而糧食問題,鄧國的戰略物資管理局也能挨的到邊。這糧食也是管理局所關注的對象之一的。

    「美國是現在美洲地區唯一公開對我們出口糧食的國家。除了糧食,他們還對我們出口馬匹。開罪不得的。」駱德義由儲備糧的價格猛增而聯想到了如今的鄧國財政:

    「最近國內金銀幣流出速度過快,很多物資的進口量猛增,進口價格猛增,財政部的金庫快見底了。二叔都和我打招呼,看能不能讓管理局出面,找個理由叫停某些貨物的交易。不然怕就要動用殿下的儲備金了。」

    「要知道,這戰爭爆發之後,殿下是要對大軍進行表示的。多的沒有,五十萬塊墨西哥鷹洋總是要有的吧?還要買好海軍,讓他們給咱們守好家門。不然就憑殿下手裡的那點人船,【海岸線】顧此失彼都是輕的。

    這兩筆錢加一塊就要一百萬鷹洋。」

    「二叔怕到時候財政部賬目上已經見底,耽誤了大事。」駱德義對於財政部的細節狀況瞭解比駱德剛更充分,更清楚。「唉,說實話,殿下手裡的儲備金也頂多應付過今年這一年,等到明年戰爭要是還繼續呢?現在殿下的形勢不好受啊,國家財政困難的很。」

    美洲商人很少有帶著金銀幣帶回家的,但是潤州/鄧國這兒,除了正當得貿易商人外,還有諸多的走私商人,這些人可不會持有華元,他們的通用貨幣是墨西哥銀元,是鷹洋。

    而對比來港口貿易的正當商人來說,走私貿易似乎才是陳漢對於西屬美洲地區的主要貿易模式。

    海關那針對的是英國、美國和葡萄牙船隻。

    「今年外貿形勢肯定不如去年。」駱德剛用很肯定的語氣說道,歐洲的戰爭已經開打了好幾年,中西矛盾尖銳,局勢緊張也的的確確製造了一定的影響,中屬美洲的總體貿易額是持下降態勢的,但內需卻在不斷地擴大。

    而鄧國的財政收入在持續減少的同時,軍費支出卻鐵定要一年比一年高,而且估計還會多不少。畢竟鄧國的海軍又要添加幾艘輔助艦隻,還有兩艘主力艦開始製造,陸軍也增添了一個整編團和一個騎兵營,這軍費支出還不得飛天上去啊。

    「就是這個問題啊!」駱德義有些煩躁地說,他是國家戰略物資管理局的一把手,很清楚鄧國的幾處倉庫中儲備了多少東西,那是很佔資金的。而且就算到時候轉手以更高價格賣給了國防軍,本土的內閣、大都督府也的確認下了這筆賬,但什麼時候資金能到位,那也難說啊。

    可這些東西很多都是大都督府直接下命讓美洲六藩國收集儲備的,他們不可能對著本土討價還價的。

    戰爭爆發後,本土撥來的資金來的再快,也要等到下一年才可能送到美洲。

    而鄧國的財政真的已經有點緊張了,儲備庫裡的東西佔據了他們相當一部分的資金,這對整個鄧國的財政都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但現在又是舉國一致準備進行對外戰爭的時候,這時候誰跳出來指責戰略物資儲備費用過高那就是其心可誅,大都督府也是能殺人的!

    為了進口戰爭和儲備戰略物資,國內的金銀幣流出速度加快很多,如果這『準備階段』再持續個一兩年,鄧國財政可能會破產的。

    李琨最早時候想美洲的六藩國不足為懼,那真的有一定道理的。戰爭的影響無處不在,外人誰能想到一個戰略物資儲備,就快要掉鄧國的小命了?

    「再不想想辦法恐怕就支持不下去了。」

    「難道殿下要……挑起戰爭?」駱德剛還真敢猜,好在他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這樣的大事不是駱家這幾個人頭子能惦記的。哪怕是提議,也必須是鄧王自己主動說出來。

    「殿下可沒這麼大的膽量。」駱德義搖頭。

    「雖然那是一勞永逸的最好辦法盡快的開啟戰爭。」後一句話駱德義說都沒有說出來。

    ……

    「局座,局座,大板鴨開戰了,他們的軍隊越過了邊界線,攻入了徐國。」

    駱德剛微微的感到喪氣,但他也理解,他腦子裡鑽出的這個念頭實在膽肥了一點。但是被他大哥毫不猶豫的給否決的時候,駱德剛還是有點小小的沮喪。

    可是,現實就是這般的具有戲劇性。

    駱德剛的情緒剛剛陷入低沉,駱德義的秘書就急匆匆的跑來報告了一個超級火爆的大消息。

    駱德剛的情緒本來是低沉的,現在驟然的被這個消息刺激的直上雲霄,整個人就如同一隻被卡住了脖子,打不出咯的公雞,眼睛圓睜,脖子上青筋暴露。

    駱德義也給狠狠地閃了一下,不敢置信的抓住自己秘書的手:「你說什麼?」

    「大板鴨主動進攻了?」

    「局座,大板鴨真的主動進攻了。」秘書也是知情人,清楚自家管理局的一座座在那略儲備倉庫給鄧國財政造成了多麼大的壓力。

    對於鄧國來說,這是一個絕對絕的大好消息。

    …………

    農曆六月十三。正是北美天氣炎熱的時候。

    然而火辣阻斷不了西班牙殖民軍的攻勢。從墨西哥出發的西班牙殖民軍在六月中兵分兩路,一路正北猛攻徐國,一路東北進攻鄧國。

    匯聚於兩國邊境的國防軍和藩軍當然不怕對面的西班牙殖民軍,他們有堅固的永久工事,有修築完備的堅固陣地。

    以正北的徐國為例,西班牙殖民軍團在包圍了一部分國防軍和徐軍後,強攻猛打只持續了三個晝夜就嘎然而止。因為西班牙人發現,自己若是堅持剷除這些邊境的絆腳石,他部【西班牙殖民軍】將要為此付出慘重的無法承擔的代價。

    所以西班牙人就迅速調整了之前制定的作戰計畫。對邊境的中方守衛部隊改猛攻為包圍、牽制。集中兵力向更深處進攻。

    實事求是的說,西班牙殖民軍在北線的進展並不緩慢,因為徐國的移民根本就沒往那邊界線上湊,徐國的發展策略是以沿海地區為根本,然後逐漸向內陸眼神。所以西班牙人縱然後腿上被拴著了一根腳鏈,被包圍的國防軍和徐國的邊防軍始終在不停的擾對面的西班牙殖民軍,在一定程度上小小的影響了西班牙人的安全。

    有著前期的戰事不順利,西班牙人的攻勢受到了一定的影響,但是他們的目的堅定不移。火熱的太陽也不能讓殖民軍的將軍們有絲毫的顧及。這是夏天,又不是冬天,沒有沒過腰深的大雪,陽光對西班牙殖民軍的影響並不很大。

    為了這一次戰爭,西屬美洲殖民當局在確定自己不能依靠本土之後,很多半島人和支持西班牙的白人後裔,紛紛慷慨解囊,特別是墨西哥地區。因為他們清楚西班牙只要再敗,他們的土地很可能就是中國人的了。殖民當局也從地方上壓榨出了一筆巨大的財富,從而建立起了一直人數多達十萬人的機動部隊。

    是的,這十萬人是機動部隊,西班牙在拉美廣闊的土地上依舊有著數量不小的駐軍。很多西班牙人還自信的說,如今的這支部隊要比之前的那一支『十萬人』強大很多。

    至少他們已經正視了中國人的強大。

    七月中旬,本該在後方坐鎮徐王陳喅出現在了索爾頓盆地。

    站在陳喅身後的是現任美洲第一軍團軍帥的高平山,他還兼任著美洲駐屯軍的副都督。

    「勝負就在今後的三五天裡分曉了!」望著眼前索爾頓盆地一望無盡的戈壁荒野,高平山沉思著。

    ……

    雖然只隔著一個索爾頓盆地,可事實上西班牙人對於國防軍的動作一無所知。他們只知道中國的軍隊在盡快的調動著,可是中國的軍隊很大部分集中在西部沿海地區,這是中國人的一種姿態。

    至少在西班牙人看來是這樣的。

    中國人就沒想著打防禦戰。他們在雙方邊界線上也建立了一些碉堡、要塞和防禦工事,但他們紮根就不想在邊界線上擺開陣勢開打,他們是準備著從墨西哥西部沿海地區登陸,是尋找到西班牙殖民軍的薄弱地帶至少沒有那麼多的永久性防禦工事,然後在他們的優勢海軍戰艦的掩護下輕鬆登陸,然後想著墨西哥肆無忌憚的展開進攻。

    這也是西班牙人在得知本土的海軍打響了第一炮之後,自己也主動的搶先發起陸路進攻的原因。

    事實上,中屬美洲六藩國受到中西海軍開火交戰的消息也就比西班牙人慢了兩天而已。

    但這就是個『時間差』!

    現在,西班牙的進攻部隊就在索爾頓盆地的南側,那裡本來還有一些中國的移民村落,但後來政策轉變,很多已經開闢和站穩腳跟的居住點被放棄,大量的移民返回到了索爾頓盆地西北方向。

    「尊敬的桑蒂亞戈將軍,中國人的戰艦已經南下了,但是那些軍艦上並沒有讓我們擔憂的中國士兵,您已經可以考慮與中國的陸地會戰了……」

    殖民地後方送來的信報讓西班牙北線指揮官桑蒂亞戈大鬆了一口氣,他真的擔心中國人與他玩一場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戰鬥。

    桑蒂亞戈很清楚,中國的村鎮沒有那麼容易被佔據,如果中國人的陸軍主力伴隨著戰艦南下,游擊墨西哥西海岸或中美洲的話,那麼最後承受不住壓力的很可能是西班牙人。

    如果桑蒂亞戈在前線收到了總督閣下寄來的撤退命令的話,那麼這一場戰爭,西班牙人就已經再一次走在通向失敗的道路上了。而現在看,中國人也舍不得他們的基業,就像他們在戰前估計的那樣,中國的大皇帝很愛惜他的子民們。桑蒂亞戈的自信心猛地爆漲了一大截。

    「西班牙殖民軍總兵力被確定為3.7萬人,先頭部隊已經到了29號區域。」

    「西班牙殖民軍偵察騎兵已經開始試圖越過我警備【12號】區域。」

    「西班牙殖民軍開始降低行軍速度。」

    「西班牙殖民軍偵查騎兵進入了25號區域。」

    「西班牙殖民軍的後衛部隊被確定為一個旅,4500人。」

    西班牙殖民軍沿著索爾頓盆地向西運動,他們沒有橫著穿越整個索爾頓盆地,他們的整體兵力是三萬七千人,而不是三十七個人。

    偵察兵就把消息一條條的傳了進來,前線指揮部裡頭的空氣也彷彿緊張起來。在大地圖,標著西班牙殖民軍的標誌背在不斷的被挪動到新的位置,大家一抬頭就可以看到形勢的最新變化。

    「軍帥,可以開始了麼?」軍團參謀長沈世英問道。

    戰爭前的計畫與現在的具體形式有很大的變化,高平山一度認為得靠前線的防禦工事能夠堵住西班牙殖民軍的北上勢頭。這些要塞據點不拔掉,怎麼可以放心大膽的北上呢。但西班牙殖民軍的軍隊比預計的要多出不少,北線軍隊至少有六萬人。

    西班牙人在打了兩天後,分兵包圍、牽制了前線守軍。然後大部隊進到了索爾頓盆地,一路建立兵站和建立後衛陣地,那都還能剩下小四萬人呢。這真的出乎高平山的預料。

    西班牙人把總兵放到了北線,而不是更容易進攻的東北。

    要知道,徐國這兒挨著東京和漢津,可是美洲駐屯軍的主要盤桓地區。

    在駐屯軍的參謀部推演中,西班牙人如果率先發起陸路進攻當時推斷這種可能性很小,有點驕傲自大的國防軍認為,中西要開戰開打,那也是陳漢對西班牙宣戰,完全不認為西班牙還有膽子主動招惹中國的威嚴。

    那時候覺得,西班牙會把主力投入到東北方向的鄧國,留下部分兵力牽制徐國。可結果正相反。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04
第九百二十七章 六角炮+米尼步槍=什麼?
    西班牙殖民軍沿著索爾頓盆地向西移動,高平山既沒有發出阻擊命令,也沒有下令南下部隊出擊。

    按照一軍團參謀部的計畫,己軍是完全具有地理優勢,可以坐視西班牙人主動送上門來。

    不管是他們沿著荒蕪缺水的索爾頓盆地向西運動,還是直接穿越索爾頓盆地直接向北,一軍團都可以輕鬆自如的應對他們。

    比如現在這個態勢,國防軍就可以在索爾頓盆地的西部邊緣打阻擊,延遲西班牙人的行軍,然後派出一支精銳部隊穿越索爾頓盆地,攻擊西班牙人的後路。

    這股精銳部隊不能多,但要是真正的精銳。在一個團左右。

    因為索爾頓盆地惡劣的自然環境真的無法讓一支大規模的步兵部隊安然橫穿,尤其是他們穿過索爾頓盆地之後,還要去進行一場艱苦的長期戰鬥。

    「世英,如果我想讓西班牙人遭遇麻煩,但又不至於原地不動。你有什麼建議麼?」高平山問。

    「軍帥是怕西班牙人產生警覺?」

    「我害怕南下部隊不能及時穿過索爾頓盆地,堵住西班牙人退路呢?」

    這一次的美洲戰爭,陳皇帝是非常重視的。手下的幾個大將都被他派來了美洲。

    美洲駐屯軍也分兩個軍團建制,一軍團是高平山,二軍團就是黃捷,坐鎮後方的是陳啟。

    軍中的幾個冒頭的少壯派,比如魏寶成、鄧雲、陳威、董威、潘昶、沈世英等等,那是都被編入了美洲駐屯軍中,後頭的這些人才是未來二十年陳漢陸軍的脊樑,陳鳴是不會讓他們長時間的離開戰爭的。

    現在高平山口中的』世英』,就是沈世英。

    他能名列少壯派名錄,靠的可不是他爹,而是他自己在參謀策劃上的本事。沈世英有點像貝爾蒂埃,有著旺盛的精力和縝密的心思,謹慎的態度,和在一團亂麻中濾清頭緒的天賦。

    對面西班牙殖民軍雖然戰略搞得很冒進,但限於國防軍在國界線上展示出的力量,桑蒂亞戈對自己的偵查和行動是非常重視跟小心的。他命令騎兵部隊不停歇的四處偵查,包括後方位於索爾頓盆地邊的幾個軍事據點。這下不僅讓國防軍的偵察兵大大的為難,還讓國防軍的南下部隊達成目標的難度大大的增加。

    沈世英還沒說什麼話,高平山又先一步搖起了頭。「按計畫行事吧!」畢竟整套作戰計畫是經過整個參謀部精心設計和推敲的,高平山的顧慮參謀們都想到了,制定的策略也是n多次考慮之後的結晶。他自己的腦子在短時間內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的。

    距離定南鎮南三四十里的位置,西班牙騎兵部隊們打馬從道路上飛奔。

    那是如今的徐國最南端的一個定居點,本來是西班牙人開闢的一處小鎮,名字叫賽德,現在則變成了一個半軍事化的『邊疆』重鎮了。

    西班牙殖民軍距離定南鎮的距離還有七八十里地,但騎兵把自己的偵查範圍外放個三五十里,是很正常的。這些人的活動範圍和密度一直都很大,桑蒂亞戈是一個在執行上很謹慎的人,這同他在戰略上的大膽大大的矛盾。

    桑蒂亞戈就是這麼的一個人。

    騎兵的人馬都相當疲憊,但是這些嗅覺靈敏的西班牙騎兵精銳已經迅速察覺到了不對的苗頭。

    他們面前的道路邊兩邊全是樹林,這是一片草木叢生的地方。

    幾名隱蔽在草木叢中的國防軍偵察兵,一雙雙眼睛盯著奔馳而來的西班牙人。把頭的西班牙騎兵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在隊伍即將踏入陷阱的那一刻,猛地拉住了韁繩。

    一片『希律律』的戰馬叫聲中,一個二三十人的騎兵小隊半數人翻身下馬,半數人兜回馬頭,向後退開了一段距離。

    就見一個西班牙騎兵從馬背上拿出一根一米多長的棍子,在地面上插了一下,再插了一下,然後一聲悶響後,前方的道路上有著一個半米方圓的陷進,周邊還有五六個手掌大小的陷馬坑。

    西班牙騎兵迅速朝著周邊架起了火槍,但是樹林深處早埋伏好的國防軍偵察兵,已經對著近在咫尺的騎兵搶先開槍。

    他們的人數明顯很少,因為槍聲很稀疏,可是他們的射擊準度超高,一槍一個,很快五名騎兵部隊被當場擊斃,另兩人被打傷。

    「是來復槍。該死的,我們撤,快離開這裡。」

    一個西班牙少尉高聲的叫吼著,他很清楚這片地勢的生態環境,這裡已經脫離了索爾頓盆地,水流變的密集,草木叢生,脫離了眼下的這條道路,那就是一片樹林。在這種環境下去對付幾個拿著燧發槍的敵人,而他們自己拿的僅僅是燧發槍,這種行為無疑是去送死。

    撤退才是最好的選擇,哪怕他們付出了挺慘重的代價。

    而自打『獵兵』的槍聲響起之後,桑蒂亞戈幾乎本能的選擇了比較保守的策略,加強警戒,同時派出更多的偵查騎兵。他要等到騎兵部隊們把確切的消息帶回來,然後再決定作戰。

    這是一個還算合格的指揮者。

    桑蒂亞戈沒有妄自行動向前或是後撤。不過他根本不知道中國人打算用什麼招來對付他們。他的加強警戒,除了停滯了他們自己的行軍速度外,並不能給他帶來什麼利處。

    當然,他也讓偵查騎兵做出了一些細微的改變,比如他們手中的武器換成了線膛槍。同時,這些騎兵也給他帶來了新的發現幾顆變形了的鉛彈彈頭,這跟往常他們使用的鉛彈似乎有些不同。

    只是西班牙人的騎兵部隊使用線膛槍和國防軍的偵察兵、狙擊手對射,那完全是業餘在懟專業,後果除了送菜還是送菜。西班牙人的傷亡人數很快就突破了一百,騎兵部隊士氣低落。

    桑蒂亞戈被這麼一輪外圍的騷擾給弄的精神緊張了。襲擊不僅僅來自前方,他試圖派人去向後連續,派出去的士兵竟然也同樣遭到了伏擊。他們這支西班牙殖民軍部隊突然間就被『前後夾攻』了。桑蒂亞戈要是這種情況下還能神態自若,他要不是傻逼,那就是戰神了。

    戰爭在國防軍作戰地圖標記的24號區域打響了。

    這塊地區是國防軍為桑蒂亞戈部西班牙殖民軍預備的墳墓。各種設計諸元都早有計算。桑蒂亞戈展開部隊,佈置陣地,雖然很迅速、正規,可擋不住這塊戰場就是國防軍預設的。

    戰爭根本沒有出現大炮對轟的場面。當西班牙殖民軍的大炮肆意開火,轟擊著阻擊陣地的時候,國防軍炮兵正在做著飽和打擊的準備。

    要知道,在今年年初的時候,美洲駐屯軍就完成了新的換裝,現在的他們手握的步槍全部是先進了燧發槍一個時代的米尼步槍,他們的大炮也有一部分是價格昂貴,噸位也重的六角炮。

    西班牙人比俄羅斯人都有面子。

    為了對付他們,陳鳴把自己在美洲的武裝力量全部升級了。他現在手裡除了一個進展不怎麼順利的後膛針擊槍外,那真的是再沒有任何後手了。

    如今的美洲駐屯軍已經是陳漢,也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強大的一支軍隊,雖然他們的人數總共還不到五萬人馬。

    高平山手裡只有三十門六角炮,45炮佔據了六成,60炮只有可憐的四門,剩下的八門是口徑最大的75炮。是的,六角炮的統計方式已經不能全看炮彈的重量了,而是要看口徑的大小。

    所謂的45炮就是口徑45mm,也就是一寸三左右,可是炮彈就足足超過了四磅,非常接近三斤。

    而傳統的球型炮彈火炮,只是一磅炮的口徑就達到了2英吋,也就是近5公分,50mm。

    這兩者間的差距實在太大太大了。

    六角炮的炮彈是一個扭曲的圓柱形,帶尖角,比一個純粹的圓彈要大的太多了。

    但是六角炮的射程和精準度比之傳統的前裝滑膛炮超出的實在太多了。後者的規矩套不上前者的身上,陳鳴就索性拍板決定,就計口徑大小。

    於是陳漢軍工系統裡,打最小的20炮開始,30炮、45炮、60炮、75炮,一系列的炮型相繼而出。而陳漢現今最大口徑的六角炮也就是75炮。

    高平山手中有足足三十門的六角炮,那麼他們能完全壓制對手。

    在校射氣球的指揮下,西班牙人的炮兵陣地設置的再漂亮,柳藤框堆砌的再多,也是白搭。

    圓柱形炮彈的穿透力比之傳統的球型炮彈高出太多了。

    西班牙殖民軍這邊則什麼都還不知道,他們還在努力的挖著戰壕。同時,西班牙殖民軍的大炮還在不停的對著國防軍轟擊,一顆顆鐵彈打的原木攔腰折斷,打的陣地上塵土飛揚

    但是事情在六角炮和米尼步槍被運送美洲的那一刻就決定了。

    小米加步槍打贏飛機大炮的例子是建立在後者強勁有力的領導和無數人的熱血奉獻上的,要是說連西班牙的殖民軍都能做到這一點,在歐洲軍界比之西班牙陸軍強大了一個等級的俄羅斯陸軍,早就應該反推到烏魯木齊,反推到東北、華北了。

    中西美洲戰爭這一仗,陳鳴最大的目的當然是掠奪西班牙的財富。但是在完成這最大的目標的同時,他也是在為米尼步槍和六角炮打廣告,告訴全世界所有的人,陳漢的武器是多麼的先進,武力是多麼的強大。讓西方人腦子裡全都確定一個不容更改的事實米尼步槍比滑膛槍牛逼多了。

    讓西方人不敢再窺視中國,讓他們從心底裡懼怕中國。

    同時,米尼步槍的先進性、戰鬥力得到驗證之後,它的重要性也就無需多言了。那麼,竊取中國先進的武器技術的俄羅斯帝國,他們又該作何交代?

    陳鳴很期盼著聖彼得堡的回話的。

    所以,美洲的這場戰爭,陳鳴要求的是碾壓。

    美洲駐屯軍和美洲的所有軍事力量,打西班牙人的時候,就必須打出徹底碾壓對手的無敵氣勢!        (.)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04
第九百二十八章 『碾壓』式戰爭
    國防軍的炮擊乾淨利索。三十分鐘的炮擊時間結束,西班牙殖民軍的上百門火炮已經殘破不堪,他們精心修築的炮兵陣地上一片狼藉,剩下還能繼續發射的火炮怕是連一半都沒有了,而還活著的西班牙炮手則全都跑的一個不剩。

    桑蒂亞戈的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他終於意識到事情的不對了。中**隊有了自己意想不到的變化,他們現在的武器完全是火箭彈一樣的bug。

    他的眼前放著幾發大小不一的圓柱形炮彈,這種炮彈的樣子實在超出了他的大腦天際。而且敵人的炮群距離他們的炮兵陣地很遠,西班牙人也帶著有熱氣球,從上面他們的觀測員可以清晰的看到被中國人佈置在防線後撤的炮兵陣地。

    可就是那麼遠的炮兵陣地,敵人不僅能打到他們的炮兵陣地之上,精準度還真的高。

    桑蒂亞戈可不會愚蠢的認為是中國人的火炮受到了上帝的祝福,所以才打的這麼遠這麼準,這分明是中國人發明了新式武器。就像之前的火箭彈一樣,他們發明了一種新的大炮。

    而現在桑蒂亞戈擔憂的是,中國人要幹什麼?

    他們是不是要全殲自己?

    明明擁有這麼厲害的新式武器,卻一步步的把自己放到了索爾頓盆地的西北,現在他們的位置距離南部的邊界已經至少有二百公里,桑蒂亞戈反射性的就意識到中國人如此做肯定有著大圖謀。而全殲他部顯然就非常非常的大。

    被六角炮摁著狠揍了一頓的西班牙人意識到了形式對己方的不妙。

    沒有了大炮,西班牙殖民軍就沒有了利齒。火箭彈是五百米距離上才能用得到的武器,沒有大炮的掩護,陣線上前凸的散兵【線膛槍】都能讓火箭兵飲恨當場。而且只靠步兵手中的火力和火箭彈,能夠擋住中**隊的反撲嗎?

    中國人連這種奇葩的炮彈就製造了出來,誰敢說他們就沒有別的武器了?

    桑蒂亞戈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軍人,依照他的目光看待這些炮彈,可以大致確定對面的新式火炮是一種成熟了的線膛炮。

    這種大炮不要說西班牙人,歐洲的很多很多國家都打過它的主意,可惜沒有一個成功的。那麼現在,中國人成功了嗎?

    事實上中方也沒能依照現在的技術造出成熟的前裝線膛炮,六角炮的內鏜是六角形,那是取了巧勁。陳漢軍工系統實驗的前裝線膛炮擁有著跟歐洲同行所遇到的同樣難題,線膛不好拉,壽命超級短,非常容易磨損。

    桑蒂亞戈心裡滿滿的擔憂,對方手中這強大的炮群對於戰爭的影響實在太大了。

    國防軍繼而就發起了進攻。炮兵轉移炮口,把目標對準了西班牙人的步兵陣地。中**隊開始組織起一支又一支的小規模突擊部隊。

    同時間,滑膛炮和臼炮也趁機向前移動陣地,在距離西班牙殖民軍陣地七百米的距離上,開始對著敵人猛烈開火。工兵部隊也在抓緊時間挖掘塹壕,等到塹壕挖掘妥當,填裝著黑火藥的火箭彈和發射開花彈的臼炮,必會流星雨一樣的打向西班牙人陣地。

    大批的狙擊手和偵察兵,拿著米尼步槍凸出陣線,也開始對西班牙人展開射擊。他們的殺傷力也不容小覷。

    在這個國防軍預設的戰場上跟國防軍交戰,就是桑蒂亞戈部西班牙人最大的悲哀。遠程打擊力量被拔除的西班牙人,在攻防戰開啟的第一時間就落入了絕對下風。

    當傍晚黃昏降臨,國防軍的攻勢暫停了下來。但西班牙人並沒好過。他們發現對面中國人的線膛槍多的令人難以置信,在後者的掩護下,中國人的火箭彈已經朝著西班牙的步兵陣地打了上百發。而他們的炮兵也依舊在開炮,同時在逐漸暗下來的夜幕掩護下,國防軍的小股部隊開始了騷擾作戰。他們打槍,扔手榴彈,還在鐵桶裡放鞭炮。

    後者當然是西班牙人被俘虜了之後才發覺的。

    一夜的時間,炮聲一響,騷擾就暫停。炮聲一停,騷擾就繼續。每一輪國防軍的進攻當中,都有西班牙人的士兵被擊斃,被打傷。雖然不多,可傷員的慘叫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響亮。

    於是西班牙人就下意識的往後縮,誰也不肯釘在前頭送死了。

    整個夜晚,西班牙人連睡一會兒的時間都沒有。他們本來就處在連續行軍作戰當中,國防軍則只有少許的偵察部隊在不停的奔跑,餘下的部隊可都是以逸待勞。西班牙殖民軍的體力已經消耗很大,白天被人摁著胖揍了一頓不說,晚上一整夜的都又被騷襲,中國人不停歇的折騰,不管是大炮的轟鳴,還是槍聲的清脆,都讓他們所有人都沒辦法真正的放鬆休息。

    當第二天大早上太陽升起之後,西班牙人士兵、軍官們一個個眼睛腫的跟桃兒一樣,被陽光一照,各個覺得眼睛痠痛,淚水忍不住嘩嘩的往外流。

    桑蒂亞戈很心裡很清楚,自己手下的部隊如此一副糟糕的態勢,這不僅僅是因為外界的打擾,更因為他們內心的恐懼。

    中國人有了威力巨大的新式火炮,己方的大批火炮被摧毀和徹底的被壓制,所有人都明白未來的戰爭會是多麼的麻煩。稍有不好,他們都有可能整個交代在這兒。

    這裡距離邊界線至少有200公里啊。

    也就在此時,一聲沉悶的響聲響起來。

    一枚超重型火箭彈被國防軍射到了西班牙人的一線陣地上。在清晨的陽光中,那些冒著赤火白煙的火箭彈劃著一道道曲線飛進了西班牙人的陣地。

    如今的火箭彈為了增強那麼一丟丟的爆炸威力,包裹火藥的那一部分都被白花花的絲綢代替被絲綢纏成了發射藥包一樣的存在,這樣可以增大爆炸威力,但耗費也加大了不少。絲綢對於美洲來說是絕對的『舶來品』,它不像火藥可以自行生產,在美洲桑蠶養殖業發展起來之前,這耗費就低不下去。

    現在全世界大小『現代』國家,都已經統一了認知絲綢這東西不僅是高檔的紡織布料,更是一種軍需品。大炮的發射藥被絲綢包裹了之後,那效果是很明顯的。特別是對於大口徑的岸防炮。

    而火箭彈這種威力巨大,製作簡單的武器,到現在為止也是很多國家對付地表下工事的殺手鐧。甚至為了讓火箭彈的爆炸威力變得更大一些,一些國家還會不惜成本的將絲綢應用到火箭彈爆炸藥部分。只是火箭彈的缺陷是很明顯的,作為特大號的開花彈,無法摧毀堅固式防禦,甚至是半永久性的工事有時都會顯得力有不逮。可是西班牙人也不可能在眼下的戰場上修築起半永久性的防禦工事,對於他們賣力挖掘的一道深溝,能否有效的抵擋火箭彈的爆炸威力,藏身在其中的西班牙殖民軍是很有發言權的。

    每一次劇烈的爆炸都會掀起漫天的土砂,或者是一場腥風血雨,爆炸中心的西班牙殖民軍官兵運氣不好的都直接變成了骨肉混雜的碎塊和一蓬蓬的血霧了,也有的人被重重氣浪與衝擊直接推倒在地,更有七竅流血者,或只是嘴角鼻孔裡頭有少量出血的,這種人的內臟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震傷,那些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內臟給完全震裂了也不是不可能。更有被高速飛行的各種零碎給打傷打倒的。

    魏寶成在遠處的一個高地上用望遠鏡打量著戰場。西班牙殖民軍陣地上的一幕幕在望遠鏡裡頭清晰可見。魏寶成半點胃部收縮的感覺都沒有,有的只是暢快淋漓。雖然距離夠遠,魏寶成聽不到慘叫聲,煙霧中也讓他看不清西班牙殖民軍臉的表情,但看他們把身子深深地埋在戰壕裡當縮頭烏龜,或是狼奔豕突的樣子,也完全能夠想像到他們此時的恐慌。

    眼前的這支西班牙殖民軍的整體素質確實比上一次戰爭中有所提高,但他們的成員成分就決定了這支軍隊的天花板,這是瘦子跟矮子的一場比較,強也強的有限。

    魏寶成帶領的是一軍團的主力,兩萬出頭的一軍團那就是一個整編師的力量,魏寶成在來美洲之前帶的本就是一個整編師。

    他現在需要考慮的已經不是怎麼擊敗當面的西班牙人,而是要如何徹底的黏住西班牙人。別讓桑蒂亞戈給短尾求生了。

    別以為洋人就多麼的笨蛋,在必要時候,短尾求生是任何一個將軍的本能反應。

    炮彈、火箭彈轟擊個不停。從清晨轟到中午,光六角炮的炮彈就打空了二十多車。而西班牙人的建制和組織在如此猛烈的攻勢下,已經有些混亂。

    最主要的當然是他們的鬥志動搖了。

    西班牙人的炮兵完全去見上帝了。沒有了炮兵,火箭彈對射上完全屈居下風的他們,對於戰爭的前景已經持悲觀態度了。

    魏寶成在黃昏時候下令部隊對著混亂的西班牙人直接發起小規模進攻,這場衝鋒中的殘酷可想而知。西班牙人不是木頭人,他們手中也有火槍、刺刀和火箭彈,雖然整體上講他們吃虧在自己信心動搖,而且連續的得不到良好休息,讓他們的體能倒退極大。可這就好比一隻受驚的老母雞,反而會是全力以赴的掙扎,頂多是『它』掙扎的不得要領罷了。

    而對面的國防軍呢,每一個士兵都經過充分休息,並且更重要的是他們士氣高昂。在歐洲的戰場上,士氣高昂的法國革命衛隊的士兵是敢迎著火箭彈衝鋒的。

    現在出擊的國防戰士們也絕不會對西班牙人手軟的,雖然他們的進攻一開始也很小心謹慎,也遭受到了雨點一樣的火箭彈的反擊,但他們一點也不覺得畏懼。等到夜幕降臨,到了夜間,那就更開放很多了,攻擊力度也大了很多。而到了夜晚,信心動搖的西班牙人抵抗卻是更無力了。

    老母雞的體力是有限的,前頭瘋狂的掙扎必會消耗掉它們極大地體力。要不是桑蒂亞戈還有那麼點能力,在國防軍白天打炮的時候就讓人在後面有利位置修築了防禦陣地,節節抵抗,層層防禦,說不定西班牙殖民軍在這個夜裡就會全軍崩潰呢。但就算如此,西班牙殖民軍也是一點點的『減輕自我負擔重』。

    被留下打阻擊的西班牙殖民軍一部接著一部崩潰,而國防軍用的招數卻很簡單,就是正面牽制進攻,側面迂迴包抄。可是西班牙人就像反應不過來一樣,一次又一次的被這種簡單的戰術打的稀巴爛。

    戰鬥中凡是來不投降或是稍微遲疑的西班牙人士兵必然被毀滅。

    魏寶成一點『憐惜』的念頭都沒有。雖然現在國防軍已經有資格對西班牙戰俘施行人道慈善了,可魏寶成覺得死掉的西班牙人和其支持者,才是好的西班牙人及其支持者。

    後者與陳漢的矛盾是無可彌補的。兩者間的戰爭是絕對的死戰,這樣一來眼前的西班牙殖民軍,眼前的半島西班牙人和其在美洲的支持者,那就有化解不開的矛盾。

    現在你放了他們,日後他們可能還會反過頭來要陳漢士兵的命。

    世間從沒有任何事情能夠不付出代價。西班牙人想要保住美洲,保住殖民地,保住自己的利益,他們就要付出代價。魏寶成內心裡對於大板鴨是一點婦人之仁都沒有的。

    就這麼一念間,隨著衝鋒號尖銳的響起,又一個黎明就要到來的時候,黑壓壓的國防軍士兵發起了最後的進攻。

    就在一軍團主力進攻桑蒂亞戈部的時候,董威帶領一個四千人的加強團也走出來荒涼的索爾頓盆地。警衛員從水源地取來了滿滿一壺水,董威揚起脖子一口氣幹了半壺。

    他手頭就四千人,魏寶成調用了一軍團大部分的軍隊,陳啟手中又握著一點警戎兵力,能留給董威的就只有四千人了。

    「副座,咱們往哪裡打?」董威現在是一軍團的兩個副帥之一,兼職的麼,另一個是領著一軍團主力的魏寶成,這就像高平山領著一軍團的正位帥印之餘,還把握著美洲駐屯軍副帥的位置。

    蔣魁從來沒想過大板鴨會有好打。他們都穿過整個索爾頓盆地了,西班牙人的影子都還沒見,之前偵察兵匯報的可是有西班牙人的騎兵在索爾頓南部地區活動的,而且活動還很頻繁。

    他哪能知道,索爾頓南端的西班牙殖民軍現在正人心惶惶呢。他們跟前方主力的聯繫,都已經斷了。中國的偵察兵和狙擊手掐斷了桑蒂亞戈部與後方的聯繫。大板鴨自己都慌得不行了,也就放鬆了索爾頓盆地南端的偵查。

    蔣魁也算是軍中的老人了,但他吃虧就吃虧在自己的文化課上了,所以到現在他還只是個團正。

    董威思索了片刻,說道:「咱們去找7號、8號和9號區域去。切斷索爾頓盆地的西班牙人和邊界附近的西班牙殖民軍的聯繫。」

    蔣魁張大了嘴,「跑那麼遠?路上被發現了咋辦?」

    「被發現了就打唄,撞到了誰打誰,目標確定是七號地區。咱們害怕他們不成……」

    董威對這場戰爭信心滿滿,有了六角炮和新式火槍,這場戰爭的主體就是碾壓。徹徹底底的碾壓!8)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04
第九百二十九章 齷齪的法子
    西班牙殖民軍對徐國的進攻事態不利,對於鄧國的進攻同樣局勢艱難。

    成功奪佔了一處被國防軍放棄的小鎮之後,休整了後的西班牙人從鎮子裡出發。他們的指揮官,西班牙陸軍中將安東尼奧‧班德拉斯的臉色沒有了原先的輕鬆。這兩天的遭遇讓他傷透了腦筋。神出鬼沒的中國人實在讓他感覺到頭疼。班德拉斯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是為了自己的榮譽,他不能在部隊還沒有遇到中國『大部隊』的『頑強』抵抗之前,就帶領部隊調頭逃跑。

    從越過邊境線東路西班牙殖民軍也留下了小半的部隊,分割包圍了邊界線上的幾座國防軍軍事據點和防禦陣地,然後他們就受到了跟桑蒂亞戈部一樣的遭遇了。

    打頭的西班牙騎兵被零零碎碎的打掉了一二百個,騎兵部隊士氣低落,甚至都不願意再頂在最前面。而改調步兵充當先頭部隊後,先頭隊伍就開始時不時的會遭遇到小規模的接觸戰了,不再是來復槍射手的冷槍,而是營連一級的小規模戰鬥,還有就是白天黑夜鬥不帶停歇的騷襲。

    很值得注意的有一點中國人似乎全部都裝備了線膛槍。

    這讓西班牙殖民軍感覺很不好受,安東尼奧‧班德拉斯也一樣沒什麼好的法子。就跟桑蒂亞戈一樣,他也覺得中國人的線膛槍多的有點超乎尋常,而純線膛槍部隊的想法讓他想到了英國人的來復槍團。但他還是不願意就此打道回府,這會讓他被人恥笑的。

    「這是另一種模式的戰鬥。」安東尼奧‧班德拉斯還是能清醒的認識到戰爭的。中國人的這種戰術,看似很沒格調,就像卑鄙的小偷一樣,但戰果卻不小,累計數據讓他看了心驚肉跳。所以他沒有為國防軍的作為所激怒,反而還很正確的給與了不錯的評價。

    「中將閣下。西班牙軍隊不需要學習這種齷齪的法子。學習這種戰術只會降低我們軍隊的鬥志、組織性和士氣。」班德拉斯身邊的西班牙殖民軍高官們很是有些人不怎麼贊同他的這個觀點。

    沒人願意面對死亡。這種看似效果不菲的騷襲戰,實際上卻打亂了軍隊的結構架層,陳漢可以這麼玩是因為陳漢軍隊打一開始就不是一支『排槍擊斃』模式的軍隊,現在更已經徹底拋棄了『排槍擊斃』模式施加在自身身上的少許限制,雖然他們還沒有尋找到新型軍隊的定義和模式,但比之後排槍擊斃時代的歐洲軍隊可領先了整整一大步。

    一樣的事情如果普及在後排槍擊斃時代的西班牙殖民軍中,對於軍人之前所受的組織性、紀律性、士氣和榮譽感真的會有反作用,真的會有一定得衝擊。

    東西兩大文明在一些事情的理解和認知上是很大相逕庭的,對於現在的這種戰鬥模式,沒有深深落下排槍擊斃時代痕跡的中國、軍隊,顯然比歐洲人更加適應。

    伊戈爾‧卡西利亞斯‧托雷斯少將的話語並沒贏來安東尼奧‧班德拉斯鄙視的目光。「是的,少將。這種戰術並不適合西班牙陸軍。」怎麼說班德拉斯也是一個有著三十年軍隊生涯的老將,輕易地就能看出這種戰術與西班牙陸軍現在的格格不入。

    歐洲軍隊也正在擺脫排槍擊斃時代的束縛和影響,但『排槍擊斃』對他們的影響實在太大太大。

    如今的歐洲軍將,那每一個人都是從排槍擊斃時代走過來的人,甚至這個範圍可以包括拿破崙。相比較而言,法國大革命讓大批的貴族軍官逃離了軍隊,由大多數的民眾組織起來的革命自衛隊,先天上在紀律、列隊等方面就比不上其他各國的正規軍隊,倒是先一步讓法國人在擺脫舊日軍事束縛的道路上前進了一段。

    安東尼奧‧班德拉斯繼續囈語說道:「如果俄羅斯的哥薩克們願意下馬作戰。這種戰術簡直天生就是為他們設定的。只需要東西南北的埋設地雷,配備小股的來復槍射手進行阻擊的方式,就能讓敵人分辨不出外頭到底有多少兵力,讓敵人遲遲不敢有大動作。」而西班牙的問題是,他們沒有勇敢的哥薩克啊。

    美洲的西班牙殖民軍中倒是有一些當地徵召來的騎兵,這些人在訓練和紀律上都不如正規的西班牙騎兵,跟俄國的哥薩克倒是很類似,可惜他們沒有哥薩克的血勇無畏。而少了這一點,這些南美騎兵和墨西哥騎兵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正說話間,遠處傳來了一聲沉悶的爆炸聲,以及一連串的槍聲,卻是從東南傳來的。

    安東尼奧‧班德拉斯甚至一聽那聲爆炸聲,就知道這不是炮聲、手榴彈爆炸聲,而是中國人生產的地雷爆炸了。

    是的,地雷,這又是一種新鮮玩意兒。

    雖然這種武器在中國的歷史上和歐洲的歷史上已經早幾百年就出現過了,但那時候的地雷跟現在的地雷完全就是兩碼事。有了雷管和導火索後,中國製造的地雷爆炸率高多了,而且敏感度也很高。

    恐怖的武器並不複雜和多麼的精巧,威力也不算多大,最大的地雷也就跟一個小西瓜大小差不多麼。但一次爆破頂多炸倒挨著的四五個人,雖然其中真正被炸死的可能一個都沒有,就連踩中地雷的哪一個可能都只斷一條腿。

    但這種武器很讓人心生恐懼,它們爆炸的太防不勝防了,且製造傷員的能力著實讓人厭惡。要知道行軍之中,每一個傷員可都需要三分之一到一半的馬車,或是兩個士兵的『負擔』。

    「懦夫,懦夫,無恥、卑鄙的懦夫!」何塞‧布加拉爾上尉對著消失在黑暗中的國防軍騷擾部隊破口大罵。

    「上尉,我們應該追上去。踢這群可惡的黃皮猴子的屁股。」一個老兵叫囂著。

    反正是黑夜裡,只要離開了火堆,線膛槍也不比滑膛槍的精準度高多少了。

    「對的,上尉,就該這麼做。狠狠地踢中國人的屁股。這群該死的懦夫不停的騷擾應對太被動了。」連隊中的西班牙軍官七嘴八舌的鼓噪起來。

    很快,一隊七八十人的西班牙殖民士兵就什麼都不帶的從警備陣地裡頭跑出來,順著國防軍騷擾士兵離去的方向追了去。他們所要對付的人並不多,不然他們連就不會只倒下四個人了。可是他們很快,還不到一刻鐘,他們就進入了國防軍偵察兵預先設定的地雷陣中。

    地面上突的噴出了一道小火花,這是地雷的雷管導火,有些地雷埋得淺,火花直接噴到了地面上。

    遠處埋伏的一個國防軍偵察兵,就看到地上猛地爆出一團火光,接著就有好幾個黑色的人影被火藥推倒在地上,淒厲的慘叫聲緊接著就響起了。

    堅硬的陶瓷球體彈殼在燒製的時候,就在外面專門留下了網型刻線。裡面還有鐵砂、鐵片,伴隨著氣浪,無數碎片在空中四處飛射。或深深刺入人體,或者削掉人一大塊肉,更有乾脆就穿透了身子。殺傷力比之單純的爆炸還要更大,雖然當場要不了人命,除非倒霉的咽喉、下體、動脈受創,可以後這傷員能不能在西班牙人的野戰醫院中活下來,可能卻很低。

    那些鐵砂、鐵片很多都是生鏽或是浸泡過尿液、糞汁,沾染了太多不乾淨的東西,傷口發炎率極高。

    西班牙殖民軍根本沒想得到會遇到這樣的襲擊,黑燈瞎火的,中國人就不怕把自己誤炸了?一顆地雷炸翻了五六個人。真被炸死了,倒也安靜了;可是他們都沒死,那就慘了。諸多沒有受傷的西班牙殖民軍士兵也心驚肉跳,中國人真是膽大包天啊。

    其中些許人嚇得魂飛魄散,就跟沒頭蒼蠅向後亂跑,結果又觸發了另一顆地雷。

    之前他們走過來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的,那一刻地雷沒有被觸發,可現在這地雷爆炸了。

    在一聲巨響之後,國防軍的幾個偵察兵是趁機開槍,反正就對著人影處打。給亂攪的西班牙殖民軍更添了一把火。

    在這樣突然起來的幾下子打擊,這隊七八十人的西班牙殖民軍是狼狽不堪。連死帶傷的足足有十人。區區幾個偵察兵,配合著兩顆地雷和幾槍射擊,就解決掉了一支人數遠比自身數量要多的敵人,這樣的戰績來的不要太輕鬆。

    沒人去打掃戰場,不管是混亂中被打到的殖民軍士兵,還是那些受傷的殖民軍士兵,不管他們死了活了,不管他們是重傷還是輕傷,全留給西班牙人。而且那一片的地雷真心不是只兩顆,黑夜當中別不小心自己踩中了,就笑話人了。

    安東尼奧‧班德拉斯很快就知道了何塞‧布加拉爾上尉的下場。這夜間值哨的部隊都是他從兩萬來軍隊中挑選出的精銳。結果這支精銳連隊一半的兵力衝出去,兩刻鍾不到就被打的一塌糊塗,狼狽的逃回。這讓他很傷心。

    正在此時,宿營地的外面又傳出了槍聲。這些中國人只躲在黑暗裡一個勁的放槍,西班牙殖民軍打著火把出去,必傷亡甚重。不打火把出去,連影子都找不到。這夜間實在是被動!

    到了白天,西班牙殖民軍的形式好了很多。國防軍的騷擾部隊更多的是與西班牙的騎兵和殖民軍先頭部隊照面,對於居中的主力並沒大的影響。

    而且就自身情況而言,安東尼奧‧班德拉斯在這支軍隊裡的威望真心是不錯的。

    整齊的隊列意味著部隊的紀律性,除了腳步聲沒有別的話語聲音,也意味著部隊嚴格的軍紀。而且人不是放在那裡就不會動的木樁子,士兵們要是沒有足夠的精力與體力,是沒法長時間維繫隊列的整齊的。而士兵足夠的精力和體力意味著訓練水平,士兵們目光中所蘊含的那種堅定意志,意味著軍隊的士氣和軍隊的鬥志。這點上做不好,做不到位,士兵們就會想的多,目光自然也就變得散亂和複雜,那麼精氣神也就沒有了。

    只有軍隊士氣高昂,士兵對戰爭充滿自信心,眼睛中剩下的就只有極為單純凝聚的目光。

    作為在鎮壓七年戰爭中嶄露頭角的將軍,然後歷經了北美戰爭和第一次中西美洲戰爭,班德拉斯雖然不算什麼威望高隆的名將,但就像一員老將,他經歷了這支殖民軍從建立到成軍的全過程,安東尼奧‧班德拉斯在部隊士兵心目中還是有著比較高的地位的。

    西班牙殖民軍開赴鄧國的時候,一開始軍隊行進,那嘩嘩的腳步聲聽的只令人精神亢奮,汗毛雷擊一樣樹起來。軍隊的精氣神全都頂頂的充足。

    這就是一名好的、合適的指揮官對於一支軍隊的作用。就像陳鳴當初統帥下的復漢軍,戰場上勇往直前,士兵根本不去考慮失敗的可能。

    那戰爭剛剛開始的時候,精神的作用貫穿每個西班牙軍官的身體,他們有著一種發自內心的對勝利的追求。

    而且班德拉斯在鄧國的邊界線上是根本沒指揮部隊猛攻強打,而是一開始就讓人分割包圍,留下小半的部隊包圍工事和陣地上的國防軍和鄧軍,然後主力繼續向前。

    可是如今呢?在連續的騷擾當中,西班牙殖民軍是一點點靠近鄧國的移民局。而他們越接近移民區,他們的士氣就越低落,日子過的就越難熬。

    因為很簡單,有移民的地方就有農業和經濟,而農田多了,糧食就多了;糧食多了,人口就增加了;人口增加了,城市便更加繁榮了。這塊地盤更加繁榮了,也就更能支撐眾多的軍隊駐防了。

    這就像俄國人在西伯利亞。沒有城市做基礎,沒有良好的農牧業做基礎,那就不可能長久的屯駐太多的兵力。中國人的經營水準比西班牙人好的太多了,西班牙人也有自己的情報來源,他們知道,鄧國這兒才幾年的時間,就已大變樣了。

    安東尼奧‧班德拉斯作為殖民軍的東路指揮官,他對現在的鄧國是知道很多事的。中國的殖民政府大力鼓勵興修水利,開墾農田,他們給本土遷移來無地的貧民劃分土地,貸款給他們展開新的生活,農業上鼓勵馬耕。鄧國腹地的變化真是中國人這些年裡一點點幹出來的。

    往日的時候,安東尼奧‧班德拉斯還會對『興修水利』保持輕視。在他眼睛裡,美洲的印第安人就跟非洲的那些黑鬼一樣愚蠢透頂,是不可教化的。

    他們就應該在西班牙人的種植園裡任勞任怨,聽從西班牙人的吩咐,在西班牙人的指導下,埋頭苦幹,創造著西班牙人的財富。

    可實際上卻是西班牙人在美洲進行殖民統治,他們跟印第安人的矛盾太尖銳,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而西班牙人本國的移民又很難現在就大規模的在美洲鋪展開來,『基礎』遠沒有中國人在北美夯的紮實,那麼純潔,他們還引入了大批的黑奴,那策略就要完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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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05
第九百三十章 脆弱的城市
    中國在美洲立足的時間遠遠少於西班牙人,但是中國有自身龐大的人口基數做後盾,政府出面大力組織移民,移民力度之高是讓歐洲人目瞪口呆的。加之他們對印第安人的態度,不比早期的歐洲殖民者還要去特意的交好,乃至討好,自身資源厚實的中國人是一直都以碾壓姿態面對印第安部落的。

    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中國人在美洲的做法就很符合他們民族的這一句名言,所有不服的印第安部落全部打跑,全部剷除,所有臣服的印第安人,全部打散了分插安置,從根本上就解決了『民間種族』問題。

    而且不比西班牙人、英國人、法國人他們,殖民地上除了本國的移民外,還有諸多來自別國的移民。這些人初來乍到的時候當然老實,但當他們人在當地紮下了根以後,當他們的族群匯聚的人數變多以後,那可就產生無可避免的不安因素英國移民跟法國移民是很難尿到一個壺裡的;西班牙裔和荷蘭裔、葡萄牙裔,也是先天的不對付;意大利裔更是抱團成風,他們自己人之間都能打出狗腦子來。

    反正歐洲人的殖民比之中國的『殖民』是差了很多的。

    可以說打根本上,兩遍就具有定義上的差錯。前者為的是利益,後者要的是擴張。這根本就不一樣。

    也正是這種理念上的差異,讓歐洲人最初對中國在美洲的擴張慾望估量嚴重不夠。

    連續的行軍,自始自終不見一個人,路過的幾個居民點完全是被中國人放棄的地方。聯想到他們不間斷的騷擾,時不時的小規模接火,這就未免太令人擔心了。

    騎兵配合著先頭部隊繼續在向著北方挺進,然後不斷向安東尼奧‧班德拉斯回報情況。

    先頭部隊在道路上碰到了一座被國防軍丟棄的中轉站,那是一座很不錯的防禦工事,但是中國人把它放棄了。

    安東尼奧‧班德拉斯的臉色越發的嚴峻起來。他看也不看騎兵風馳電掣而去的背影,目光炯炯的看著四周……

    他心中有種感覺,中國人的底牌就要漏出來了。因為他部距離鄧國與墨西哥的邊界線已經足足二百公里了。就算他現在要帶著部隊往回撤,那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撤回到邊界的。

    只是班德拉斯根本不知道己方的背後正在發生著什麼事情。

    比東路軍要先行動一陣的西路軍已經被打成了滿頭包,後路都已經被掘斷了。而在遠離雙方邊界線的墨西哥中段,比之曼薩尼約還要朝南的阿卡普爾科港,這座在過去的二百多年裡,為墨西哥與菲律賓進行大帆船貿易的主要港口的地方,一場圍攻戰正在進行。

    當曼薩尼約港被陳漢始終佔據著不歸還的情況下,因為呂宋問題而沒落的阿卡普爾科港在中西和平的年代裡微微恢復了一點元氣,但是很顯然,西班牙人此後明顯是拿阿卡普爾科港當做了一個防禦性質的軍港,而不再是一個重要的貿易港口。

    墨西哥城處於一片高原山谷之中,那不是平坦的沃野,東西南北任何一個方向都能到達,墨西哥的西部海岸線雖然廣闊,可是能以最快的速度,最簡短的距離抵到墨西哥城的地方,卻寥寥無幾。

    西班牙人在墨西哥經營了二百多年,也才『走』出了寥寥幾條線路。

    曼薩尼約港是一個,但是它現在道路是不通的。西班牙人在前路上佈置了好幾個要塞,把這條路堵得死死地。

    阿卡普爾科港是另外一個,它也被西班牙人重點防守。

    西班牙人從法國招來了歐洲最頂尖的軍事工程師,在上一次中西美洲戰爭剛剛結束,就籌劃在這個西海岸線上很重要的港口的防禦。工程師將自己的設計方案交給西班牙人來負責執行。一年後,阿卡普爾科港最初的海岸防禦工程完成。

    此後,該港的駐軍少將又加固了海岸炮兵陣地,修築了坑道和內陸配套的防禦碉堡。但他在構建阿卡普爾科港第二期的瀕海永久性防禦工事的時候,法國大革命爆發了,西班牙全部的精力轉移到了歐洲問題上,阿卡普爾科港的駐軍都要被迫裁剪,就更別說駐軍少將打算構建的二期防禦工事了,他自己都被西班牙調回國內了。

    這一擱淺,工程就直接擱淺到了現在。

    完全被歐洲大陸的變化所吸引的西班牙是精疲力竭,不僅沒能派遣軍隊增援美洲,反而從美洲壓榨更多的財富來支持自己在歐洲的戰爭。西屬美洲的殖民當局也根本籌措不出資金給阿卡普爾科港。後者眼下就就靠著一條濱海的防線和海岸炮兵堡壘來支撐自己的防禦了。

    當戰爭爆發的時候,陳漢水師美洲艦隊的主力軍艦立刻從東京起航,過曼薩尼約港而不入,直接來到了阿卡普爾科港外海,並沒有費太大的力氣,就把西班牙人停留在港口的幾艘小船給掃蕩一空。

    動手的是四艘飛剪艏戰船為首的驅逐艦隊,它們的船甲板上都裝備上了75口徑的六角炮,隔著兩千米距離就把西班牙人自己建造的幾艘小船,都送入了海底。還有碼頭邊的造船廠,那裡應該是這幾艘西班牙小船的出生地,也被砸的一塌糊塗。

    對比這個時代的前裝滑膛炮,六角炮那就是一個bug。雖然六角炮的炮彈依舊是實心的,甚至連炙熱彈這種招數都不能應用到六角炮上,萬一出事兒了呢。

    可是圓柱形的扭曲炮彈對付起船隻和建築,那效果是剛剛的。

    就是那港口的炮台都在六角炮的持續打擊下搖搖欲墜。

    能扛著球型實心彈的防禦工事,面對著六角炮的炮彈卻並不見得能化作銅牆鐵壁。

    那磚石壘砌的胸牆,還有教堂一樣的石料建築,在六角炮的打擊下,很難說它們比之紙糊的樣子貨強上多少。圓柱形炮彈的穿透力比球狀炮彈的穿透力強的太多了。西班牙人渾身都是力氣也使不上半點來,六角炮的超遠射程讓他們沒有一丁點的還手之力!

    所以在陳漢陸軍的攻擊面前,三天時間剛剛過,阿卡普爾科港這座匯聚了墨西哥西海岸整個濱海地區一半防禦力量的城市,就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天亮了。海上的飛剪艏艦群,無數門大炮對準廢墟樣的阿卡普爾科港再次開始了猛轟。一艘艘戰船上騰起了一股股地黑煙。

    伴隨著塵柱四起,炮彈掉落的阿卡普爾科港城內。六角炮的有效射程至少可在3000米以上,如城市這樣的大目標,都可以把它們放到火炮的最大射程距離4000米到5000米。

    阿卡普爾科港內斷木棟樑直飛,石塊磚頭『嘩啦嘩啦』作響。中間夾雜著的慘叫就代表著西班牙人、土著人流淌的鮮血。

    整個阿卡普爾科港都在轟擊中破碎。單薄的建築在六角炮面前顯得無比脆弱,房倒屋塌,滿城嚎啕,整個城市都完全裹卷在了團團的塵煙之中。

    阿卡普爾科港的軍事長官岡薩雷斯少將痛苦的閉上了眼。這讓他怎麼抵擋中國人?

    他們的新式大炮太變態了。

    能夠打那麼遠,精準度還那麼的高,滑膛炮與之一比就是垃圾。

    面對著無法戰勝的對手,面對著不可戰勝的敵人,還有什麼比這更讓軍人鬱悶的呢?岡薩雷斯現在只是死撐,過一日少三頓,什麼時候他手下的陸軍、民兵都撐不下去了,那他就可以選擇撤退或則保持尊嚴的投降。

    岡薩雷斯少將的腦子裡可不存在著戰死,作為一個馬德里貴族,他熱愛國王陛下,熱愛西班牙,可他毫無疑問的更愛自己。

    所謂的指揮已經不存在了。阿卡普爾科港現在的抵抗完全是自發的,或者是機械的。

    三千多枚炮彈又給阿卡普爾科港來了一次完完全全的洗禮。

    前天才抵到阿卡普爾科港的美洲艦隊的運輸船隊,為陸軍運送來了最後一趟補給和軍需。這已經是它們在戰爭開啟後轉運的第二批資了,縱然之前的那次陸軍和水師陸戰隊都還沒到位。

    而在兩天前,在美洲艦隊的水師陸戰隊第一天正式向著阿卡普爾科港發起進攻的那一天,然後他們在阿卡普爾科港的碼頭西北搶得了一塊登陸地,那天夜裡有上千西班牙殖民軍士兵和當地的半島後裔,對陣地發起了反撲,然後二百多人當了俘虜。

    剛剛離開的運輸船隊運走了所有的戰俘,同時一塊運走了還有上百個被俘虜的西班牙農民。

    這些人跟他們的祖先來美洲時候的表現一樣,哭,痛哭;嚎,哀嚎。但這半點作用都起不到。反而是其中一些表現突出的人會被美洲艦隊的水兵用鞭子狠狠地教訓一通,或是被直接提溜到了一邊留在戰場當苦工。

    阿卡普爾科港的脆弱城牆早被炮彈生生撕裂,水師陸戰隊奪得了一塊登陸點後,沉重的六角炮被一門門的運上了岸,然後整個阿卡普爾科港的城牆就都遭受到了最直接的考驗。

    阿卡普爾科港口的防禦的確挺堅固的,到不是美洲艦隊啃不動,而是要啃挺長的一段時間。所以水師陸戰隊就撇開了港口那一段,登陸上岸後,轉運物資固然困難了許多,可進攻的前途上也通暢了啊。

    炮擊一停,一個左校尉把手一揮,一個營的步兵戰士就勇敢的衝向了前方的小鎮。

    這個小鎮處在阿卡普爾科港的正北位置,跟水師陸戰隊的登陸地點,還有阿卡普爾科港正好形成了一個等腰三角。

    在對阿卡普爾科城發起進攻之前,這個小鎮必須拿下。

    岡薩雷斯不是一個很勇敢的人。雖然他知道自己此刻要是出現在戰線上會給堅持反抗的士兵們莫大的鼓舞和勇氣。但在炮聲停下的那刻,他立刻就睡覺了。

    倒是他的參謀長,科爾達達上校領著自己的衛兵趕往城北走去。

    從指揮部到城北前線距離很短暫,算上街道房屋的拐彎路途也才最多五六百米,阿卡普爾科是一個很重要的港口不假,但這裡最繁榮的時候也不過一萬人,這是一個不大的城市。可就是這短短的屋裡百米,科爾達達愣是走了一刻鐘還多。

    整座城市已經完全變了樣,真的。在阿卡普爾科港生活了五個年頭的科爾達達真的認不出眼前的城市了,炮擊給阿卡普爾科帶來的是不可彌補的損害。堅固的樓房被砸成了廢墟,只剩下殘破的一面牆壁還立著。往日熱鬧的街道現在很難再找到一棟完整的房屋,地面上到處是大大小小的彈坑。雖然並不大,也不深。

    聖瑪麗教堂完全是石頭搭起的建築,它在阿卡普爾科挺立已經超過了二百年歷史。這是阿卡普爾科每個人都熱愛的地方。現在呢?整個建築就像是重重挨了一拳的豆腐渣,糜爛倒塌。

    少校拉斐爾正在城市北面的小鎮裡指揮著手下士兵和民兵組織防線,抵抗中國人的進攻。槍林彈雨中只有最勇敢的人敢修補防線的缺口。

    西班牙人也有勇士,他們的骨血中也透著剽悍,不然西班牙人不會打下這麼個大大的殖民帝國。如今是他們面臨危機的時候,一些半島移民和後裔拿起了火槍和軍刀,和西班牙殖民軍站到了一起。

    雖然這當中有七七八八的原因,但民族主義還真的有可能在燃燒。

    「轟轟轟……」

    熱氣球飄起,停歇了一陣的中國火炮似乎發現了什麼,繼續鳴響起來。

    城北小鎮的進攻部隊撤了回來,這只是今天的第一輪試探性攻擊。因為打炮,所以草草結束了。左校尉命人清點部隊,戰死了十二人,還有二十人受傷。

    「小鎮裡還有敵人在反抗。我們應該繼續轟擊,轟到他們徹底喪失戰鬥力為止。」左校尉讓人向身後的指揮部傳話。

    對比炮彈和火藥,他更珍惜手下士兵的生命。

    美洲艦隊有著大批的軍火彈藥,運輸船隊的運載能力也比陸地上的馬車給力很多。每一個國防軍軍官的心中,戰士的生命價值要遠高出彈藥的價值。

    只要條件允許!

    拉斐爾見城外的中國軍隊停止了進攻,連忙也讓手下也去幫忙加固殘破的工事,並且清點傷亡。可是才過了片刻,他們就又被炮兵陣地突然回轉的炮擊給重重打擊了一頓。

    「好在它們又向城裡打去了。」

    拉斐爾心中很不負責任的如此嘀咕著。他手下的士兵傷亡了不少,但是阿卡普爾科卻始終沒有派出援兵增援,拉斐爾都不止一次的在內心裡詛咒岡薩雷斯快快死去。科爾達達比他更像一名軍人!

    拉斐爾已經招呼著人幹活了,利用倒塌房屋的材料,比如磚頭和石頭、原木來加固零散的工事,和壘砌一個個可以抵擋槍子的掩體。

    第二次進攻跟第一次進攻沒什麼區別,眼下的小鎮已經不存在什麼重點打擊目標了。這就是一塊大大的廢墟。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05
第九百三十一章 火車和輪船!
    說起來也可笑。

    美洲的戰爭已經打得熱火朝天了,陳鳴這個時候卻還根本不知道中西又一次的戰爭已經打響了。

    二百二十年前的時代,東西方的消息傳統,那就是怎麼緩慢到以『月』來計算的。運氣好的,五六個月,消息也就傳到了;運氣不好的,十個月也保不準。

    所以,陳鳴還不知道直布羅陀發生的戰爭,這個時候的他正著眼於皇家遊樂場的小火車建設。

    嗯,這皇家遊樂場就是陳鼎當初『集資』建立的那一個。經過這些年的發展,已經成為一個真正的遊樂園了,光是佔地面積就擴大了十倍還多,還跨上了一個不大的小湖泊,開展了水上自行車、腳蹬船等項目。

    很多陳漢權貴家的孩子都喜歡這裡。

    而現在眼看著就該到中秋節了,陳鳴決定給自己的孫子孫女送一份禮物,也順帶著讓陳漢的高層權貴的子孫們,都好好的開開眼界。

    他集中精工巧匠,精心打造了兩台最先進的蒸汽機,要縮小化的。然後建造兩個小上幾號的火車頭,拉著五六節車廂,可以打圈的在遊樂場轉悠。

    陳鳴生出這樣的想法來是因為他想到了小時候在公園裡坐的小火車,決定拷貝一份出來。他覺得自己的孫子孫女們一定會喜歡的。

    保不準那幾個小兒子、小女兒也會喜歡上。

    如果反應好了的話,下一步陳鳴會把蒸汽船也拿出來。

    這事兒瞞不住百姓,報紙也會一點點放出消息,等到影響力積蓄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再把這兩樣東西拿到南京城和秦淮河。雖然不知道這還要有多麼長久的時間,可是輪船已經敲定明輪,火車轉向的難題也有了突破性的進展,事實上並不怎麼難以解決。

    這是未雨綢繆,也是在給將來的變革打廣告。

    火車不能像汽車一樣由方向機的操縱而自由的轉向!它的轉向是由軌道的設置而定的,火車的行動必須受到軌道的主控,不能獨立行駛的。鐵軌的作用之一就是引導列車方向,只要改動火車的車輪,在其內側加上輪緣,就可以靠輪緣來保證火車行駛在鐵軌上一樣的道理還可以應用到有軌馬車上。

    火車輪對的之間的距離略大於軌距,這樣就能保證火車在轉彎的時候不至於掉下來。在轉彎的時候,外側的輪緣緊緊卡在軌面上,所以會聽到嗤嗤的響聲。另外由於火車沒有差速器,所以輪子的踏面不是平的,呈現錐形,就是為了保證通過彎道時,消除內外速差。

    這一問題得到瞭解決,火車向前的道路上也就要一馬平川了。

    雖然技術的發展是永無止境的,但就現在的技術,整合一下,火車已經可以拿出手來跟世人見面了。

    就此,輪船、火車這兩項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水陸交通工具,已經算是研製成功了。

    陳鳴雖然還為接下來跟大板鴨的戰爭牽腸掛肚,但他工作的真正重心,已經轉移到了內政上。

    伴隨著火車、輪船的研發成功,中國國內的經濟和運輸必然會掀起一場滔天巨浪。這股波浪,利用得好的話,它可以成為中國經濟向前發展的又一波助力;而要是應用的不好的話,那反而會成為阻礙中國經濟進一步發展的阻力。

    陳鳴雖然不知道歷史上的火車、輪船遭遇到的阻礙和打壓,可他早已經是政治上的老油子,當然知道交通工具的變革對於經濟的影響,對於一些人利益的影響。

    不說別的,就說現在陳漢興旺蓬勃的海運、河運,還有路上興旺發達的車馬行,那些既得利益者心裡頭肯定恨死這兩種發明了。

    這事兒必須要擺平了,不然,鬧出亂子了,有麻煩不說,影響還不好。陳鳴臉上更會覺得沒面子。

    ……

    秋意漸濃,北方已經顯出幾分蕭瑟。鋪滿街道的枯枝落葉更增添了這種肅殺的氣氛。

    南京的市井街面則依舊的繁榮如故,丁點沒有受秋日的影響。夏天時候的統計表明,南京城的居民總數已經達到了百萬人以上,常住人口更是超過了一百五十萬,再加上短期的流動人口,南京這座中國的政治中心,擁有著二百萬規模的龐大人口群。

    這樣的一座城市,每天光是糧食消耗就在兩萬石以上。偌大中國,南京的人口數量已經超越了新興的上海和老舊的廣州,也遠遠地將近來幾年觸底反彈的燕京拋在了身後。

    天氣漸涼,夜色籠罩下,街上的行人也是漸少,偶爾幾個熟人在路上碰了面,嘮兩句嗑也很快散了。

    只有街道拐角處的餛飩攤還掛著燈籠。

    在這有點小冷的天裡面,喝一碗熱乎乎的餛飩,不僅是為了暖一暖手腳,有時也是為填一填肚皮。

    長安居大不易。

    千年前的古人都知道的道理,沒理由不會在現在的南京城上重演。

    隨著陳漢政局的穩定,和國內經濟市井的快速發展和迅猛恢復,南京城裡的物價也打滾兒的向上升。一些還沒成家立業的年輕人,特指大學、學院畢業以後剛剛工作,或是還沒找到合適工作的年輕人,他們現在可沒有二十年前自家前輩時那麼遭搶手了。二十年的發展,中國的大學生、高等院校生、職業學院畢業生、專科生等等,數量是幾何式的猛增。固然比不了原時空的80年代到兩千年頭十年的誇張瘋狂,但陳漢如今的經濟規模也遠不能跟21世紀頭十年的中國相比不是?

    反正高等教育畢業生遭遇的就業問題,是一個正在逐漸浮出『社會』這一口深不見底的大水潭水面的現實問題,無數人都要認真去面對的。

    據說文教部已經有所決議,下一步要嚴格要求高等學府的入學資格,從根源上縮小高等學府的生員。

    陳鳴對此沒什麼意義的,這是一個社會經濟發展的潮流麼。

    在艱難在需要的時候,國家就要擴大高等學府的畢業生人群,讓社會發展儘可能多的獲得高素質人才的參與。而等到這個情況已經趨於飽滿的時候,那就縮小高等學府流向社會的畢業生數量,這樣也可以讓『高等教育』這四個字實現保值不是?

    至於發展到高等教育普及或者是21世紀歐美那樣的階段,陳漢還要走很遠很遠的路。現在他們剛剛邁出第一步。就不要想的那麼長遠了。

    一些待就業的應屆生,或者是找到了工作的應屆生,人已經從學校裡搬了出來,但夜裡頭肚子餓了,他們的兜裡可沒餘錢去下館子。而且夜裡還依舊開門的館子,價格那都不便宜。

    作為一個兜裡沒什麼錢,也不怎麼講究吃喝的人,此刻王清任就坐在一個很普通的的餛飩攤前,捧著一碗熱乎乎的餛飩,正喝得痛快。旁邊坐著他的朋友李銳,也是捧著海碗大口的喝著熱乎乎的餛飩。

    王清任現在還不滿十八歲,但他已經是南京醫學院的二年級學生了。而他的老師王之政十分的看重王清任,這絕不是因為王清任跟他五百年前是一家,而是因為王清任有鑽研外科的刻苦精神和超級強悍的心理素質。

    當然王之政是不知道自己這個小徒弟在原時空中比他的名氣可大的多了。

    而讓王之政很感到欣喜的『心理素質』王清任是他教學多年以來唯獨覲見的一例,在開學第一天第一次上人體解剖課的時候,沒有絲毫不適反應的人。

    王清任並不嗜血,王之政可以清楚的看到王清任也是在強忍著噁心,事實上很多人都在強忍著噁心。

    開學第一天就搞這麼猛的課,那就是讓學生們心裡好有個準備。

    可區別是,有的人能忍住,如王清任,這樣的人是極少數的。但當初王之政自己都做不到。而其他的學生卻都吐了,那麼沒吐出漿糊來也吐出了酸水來。

    王清任就此在他王老師眼中『一炮而紅』。

    然後在一學年後的暑假裡,王之政就正式的給王清任找了一個工作,給他當助手王之政在任職南京醫學院的同時,他也是醫學院附屬醫院的第一把刀。

    王清任童鞋用事實表明,自己真的很有搞外科的天賦,然後他也不得不在學校外找了一間房子。

    如今開膛破肚這種程度的手術,王清任已經看得心如止水了。

    可王之政哪裡知道,歷史上的王清任,在當時那種保守的社會環境下,就多次赴刑場觀察行刑。嘉慶四年奉天府一少婦被凌遲處死,因其非男子,不便近前,在旁俟「行刑者提其心與肝肺,從面前過,細看與前次所看相同」。

    那大尺度可比現今『外科手術』不絕於耳的社會裡的開膛破肚大膽多了。

    只不過王清任他一個學醫的,跟輪船、火車是完全搭不上邊的,真正能搭上邊的是他身邊合租房子的室友李銳。

    李銳,蘇州人,年紀比王清任還要小一歲,可人家家學淵源,來頭比王清任都大。在進太學大學數學系之前,他就已經是錢大昕的入室弟子了。

    是的,錢大昕,錢大師。

    錢大昕可是陳鼎早期的家庭老師之一。如今雖然沒有步入官場,卻一直在京城的多座大學裡輪流轉,名頭比之官場路線走的不甚順利的紀曉嵐還大很多。

    儼然有中國第一文人的架勢,同時他還是鐘山自然科學院的副院長之一。

    這李銳小小年紀能得錢大昕的親睞,天資聰慧到何等地步,就可想而知了。不過李銳學業上最最突出的卻不是跟著錢大昕所擅長的古文,而是數學。

    錢大昕雖然有些失望,可必要的含量還是有的,在李銳十五歲的時候就推薦他去了太學大學。一經考試,那分數是非常喜人的。所以他跟比自己大一歲的王清任是同一年來的南京。

    而王清任和李銳倆人能租到一處,不得不說,他們住的這個地方那也算是一塊風水寶地了。保不準幾十年後還是一段佳話的見證了。

    李銳的年紀別看還小,但就像王清任被王之政拉上了手術台一樣,李銳也被他的老師拉近了火車小組當中。這個火車小組不是當初的研究組,而是如今的火車研究所下屬的一個製造小組,專門負責的對象就是皇家遊樂場裡的那個小火車。

    能工巧匠們製造兩個小型的蒸汽機,那一個被裝載了火車上,另一個留做備用。實際上所謂的備用是火車頭備用。沒有蒸汽機裝上後出了毛病再卸下來替換的。

    而一條小鐵路還有小型火車頭、車廂等等的建造,那全離不開數學。

    錢大昕倒不是這個小組的負責人,但以他的面子,要塞進來一個徒弟是小菜一碟。而這對於已經被敲定了人生路線的李銳來說,未來進入自然科學院後,這就是資歷。

    不過,不管是上了手術台給的王清任,還是進了工作小組的李銳,那是都沒有薪水的。而錢大昕本人也不是熱衷富貴的人,不然他去走官路,絕對會比紀曉嵐、袁枚順利的多。

    錢大昕是也給滿清當過官,但人家洗白洗的很徹底,比之紀曉嵐、袁枚褲襠上還沾著屎的樣子可好看太多了。

    所以,李銳在工作小組是白幹活的,每天早上一起來就是數字、測試,他還要兼顧上學,晚上還要帶著一堆圖紙、數據回到『家裡』繼續搞。而王清任呢,他在抓緊每一分鐘的學習知識,充實自我,這倆人夜裡10點、11點不睡覺是正常的事。

    每天工作/學習完事兒之後,出來喝一碗熱混沌,這已經是兩個長身體的年輕人的必備項目了。

    李銳的眼睛很銳利,只是周邊一圈濃濃的黑暈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跟特別的沒精神。

    今天他從回來開始,就一頭紮進自己的小屋裡忙活到現在。連話也是在手上的事情計算結束後才開始說道了兩句。

    「小火車的試運行在初十。你哪天要是沒事兒,就去遊樂場門口,我帶你進去坐火車。」

    到底還是一個十七歲的孩子。

    在工作小組白幹了這麼多天,腦子裡想的卻是小火車試運行的時候,帶著朋友上去兜兜風。

    不想他的老師,錢大昕現在所在的自然科學院,已經連續召開了好幾次的領導層會議,而這會議的主體卻只有一個如何把火車製造和輪船製造的專利握到手裡。

    那倆研究組成員雖然是從科學院分離出去的,但現在人家已經自立旗號了,就算跟科學院還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也不可能把銀子白白的送給科學院。

    而這倆研究組是這兩項劃時代技術的天然擁有者。

    科學院對那兩大項專利可是垂涎欲滴啊。

    之前的蒸汽機專利就讓他們吃的肥腸滿肚,科學院作為陳漢科技的領頭羊,這些年看多了發明創造,更是清楚一項重要的發明專利可以帶來的利潤。現在他們就看重了火車和輪船!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05
第九百三十二章 英國人躺槍
    南京皇城裡,陳鳴正很舒服的泡著熱水澡。今天下午他帶著再一次代表英國來到中國的羅伯特在中央軍校裡轉了一圈,沒別的啥意思,就讓羅伯特看到現在中國的中央軍校裡有多少外國的留學生。

    這些人來自日本、暹羅、萬象、金邊,來自邁索爾、廓爾喀、不丹,來自蒙古四汗國,來自哈薩克三汗國,還有奧斯曼人和波斯人……

    陳漢每年給友好國家培養的軍官多了去了,那可全是按照中國的戰爭思維和策略在培養,陳鳴在表達自己的不滿。

    你們英國人在邁索爾王國身上吃了虧,這不能怪中國啊。

    邁索爾拿著一把劍殺了個英國人,你英國人不能放著眼前的凶手不聞不問,一門心思的找打製那把劍的鐵匠的麻煩吧?

    現在印度的英國人跟邁索爾已經見仗了,打的很熱鬧,英國人總體態勢上還是有點優勢的,他們的海軍不是邁索爾王國可以媲美和抵擋的,但是邁索爾有著陸軍數量的優勢,雖然鐵普對加爾各答的進攻被打退了,但英國人對邁索爾王國陸地上發起的攻勢也被鐵普打退了,英國人的英印殖民軍損失很不小,固然邁索爾軍的損失也挺大的。現在英國人是不願意了,嚷嚷著說是中國人在背後搗鬼,在無限制的支持邁索爾,這不是扯淡麼。耍無賴啊?

    在收到英國人的抗議之後,陳鳴已經下令廓爾喀和不丹的軍隊向南前進一步了。英國人想要不講道理,陳鳴會比他們更蠻橫。

    要知道,在印度戰爭爆發之後又一次邁索爾和英國人之間的戰鬥,陳鳴為了避嫌,他下令撤走了邁索爾的全部中方教官和軍事顧問當然會有幾個人留下,那些人在名義上已經脫離了國防軍,這就是為了不刺激英國人。讓英國人好好地身量一樣邁索爾王國的戰鬥力。

    陳鳴一點也不願意刺激大不列顛人,這個時候就應該讓他們在印度如願以償,然後自覺鞏固了自己在印度的地位的英國人,才會調轉過頭去,專心致志的在歐洲範圍內發起一波波的對法戰爭。

    如今處在革命輸出狀態中的法蘭西人,可是正在走向單挑全歐洲的『無敵』之路我看你們全都是垃圾。

    陳鳴就是寧願自己辛苦調教出來的邁索爾王國被英國人打的欲死欲仙,寧願英國人的影響力在印度再次得到穩固,從某種方面說這會影響到中國在印的影響力,他也不願意在這時候觸動英國人的敏感深情。

    歐洲正在發生的戰爭,對於陳漢的未來發展太重要了。

    而這種情況下英國人還嫌中國礙事礙腳,把兩年前就辭去了駐華大使職務,重新回歸了東印度公司的羅伯特派到了中國來,他麼的,陳鳴要直接掀攤子。

    反正現在都西曆1796年的秋天了,拿破崙如果能發跡,他現在已經發跡了了。而要是不能發起,也在就撲街了。所以,陳鳴願意試一試。

    給英國人長點記性,讓他們在今後的歲月裡全都意識到,中國不能招惹。

    這個消息或許羅伯特要等上好幾個月才能知道,反正這個動作,陳鳴真的是英印當局。

    不過今晚上,羅伯特肯定要頭疼了!

    ……

    南京城西,秦淮河畔的南廟胡同。

    當朝內閣首輔大臣汪輝祖的府邸,就坐落在這裡。雖然這兒也挨著秦淮河,但秦淮河環繞南京半壁,綿延幾十里長,並不是任何一段都煙花瀰漫的。

    最紅火的秦淮河,某種意義上的秦淮河,只有夫子廟那一帶。青樓林立,鶯歌燕舞,到今天也算是中國最大的「紅燈區」。當然,陳漢朝的秦淮河女支院數量是遠遠比不得明末的,但是規模和質量肯定會更高,明末的秦淮八豔裡頭就沒有一個是洋人吧?

    而現在秦淮河上數得著名號的女支院裡,哪一家沒有個白奴紅牌?

    朝朝寒食,夜夜元宵。越是到了晚上,秦淮河就越是熱鬧。

    只是除開了夫子廟那一段後,秦淮河也就是一條靜靜地合流了。

    時間已經走到了十一點,六十六歲的汪輝祖揉著已發酸的眼睛,才把手頭的工作處理完畢。

    「老了,真的老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為陳皇帝效力二三十年了。

    雖然他是柳德昭之後的第五任內閣首輔大臣,但他的年齡卻比柳德昭還要大幾歲。後者迄今為止還依舊活躍在陳漢的政壇上,剛正式成立兩年的資政院和各地方省府的諮議局在陳漢本土的影響力還在不停的擴大中。所以汪輝祖這一任內閣首輔大臣的位置並不好做。更不要說他眼下還正趕上了諸皇子爭鬥奪嫡!這讓他很為難的。

    唯恐行為有差,給自己的子孫後代惹來禍事;又恐畏手畏腳,引來皇帝的不滿。

    再過兩日就是中秋佳節了,內閣是要有所表示的。不能什麼事兒都推給內務處。

    汪輝祖剛才審核的報表就是財政部遞上來的一份統計數據,等待節日過完後,還會有稅務總結。而時間已經到了中秋了,那麼年末還會遠嗎?全年財政報表和統計,明年的財政支出表單……,這忙的時候還在後頭呢。

    更重要的是,這已經是他任職的第二年了,汪輝祖的年齡大了,這一任內閣首輔大臣之後,他就可以告老還鄉了,保不準資政院都不用去了。

    所以,汪輝祖已經到了要出『成績』的時候了。

    任何一個坐上一把手位置的人,都不願意在離任了之後被人說成尸位素餐,碌碌無為。汪輝祖年齡是大了,卻也想拿出一份耀眼的功績來給自己裝扮顏面。

    說真的,中國這般強大的實力,當了五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內閣首輔大臣,要是做不出成績,真心是很糟糕的。

    工業發展,經濟、外貿、交通、農業等等發展都算不上『真材實料』,美洲『即將』開始的戰爭也不算是。朝廷的金山銀海都填進去了,這些要是不『發展』那才是怪呢。

    汪輝祖想要妝扮自己的『胭脂』就是印度。

    環看中國周邊,除了印度地區的各個土著王國之外,中國能夠伸手夠得著的地盤,已經空空如也了。

    是,中國還能借助自己與奧斯曼帝國的交情大力開發天方世界,甚至在非洲的東海岸謀取幾塊立足之地。如果蘇伊士運河進展快的話,汪輝祖的任期之中,他還可以開啟這一改變世界格局的重大工程。

    但這些距離中國都太遠太遠了。

    中國的『手』,在如今這時代,向外能夠得到的地方,也是最有利可圖的地方,那就只有印度。

    這裡的人口是世界上除了中國本土之外最最密集的區域,可以說是一塊肥美無比的肥肉,是一個廣闊無比的巨大市場。只要能把這個地方牢牢把握在中國的手中,未來中國經濟的發展就等於插上了一雙衝天的翅膀。

    就算只販賣布匹,這些年邁索爾、馬塔拉人等等,中國的紡織業一年就能賺取數以億計的利潤。

    而他汪輝祖,雖然只做了一任內閣首輔,但要是能在印度取得勝利,也會取得絲毫不弱於其他人的歷史評價的。

    所以,前幾日抵到的羅伯特一行在他眼中就是跳樑小丑。屬於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角色,英國人會自取其辱的。

    之前,汪輝祖他不理解皇帝為什麼對印度的變化無動於衷,還主動讓人員全面的撤離了邁索爾王國,這在汪輝祖看來是在主動的消減與邁索爾的友誼。不管外交部的人再如何的對鐵普解釋,這都掩蓋不了中國是因為英國人而放棄邁索爾的事實。也就證明了在中國的眼睛裡,邁索爾的權益遠遠沒有英國人的友誼重要。鐵普蘇丹可是一個自尊心很強,同時也是一個很敏感的人,他的內心裡一定會為此感覺到恥辱的。

    等到邁索爾和英國人停戰的時候,中國和邁索爾的友誼還能回到原先的地步嗎?

    沒有人會原諒在危難之時放棄自己的朋友,就算表面上兩者還是好朋友,實質上,他們中間卻會牢牢存在著一條無法摧毀的溝壑,破鏡難圓麼。

    當然,之前在邁索爾充當教官和顧問的人員中,還有很少一部分人得到示意,並沒有隨之而退出邁索爾王國。而且這些人在邁索爾當地,都已經跟當地的婆羅門成親了,這些人就算是『自動』脫離了中國。實際上鐵普也知道,這些人就是陳漢對他留下的一絲縫隙,中國人並沒有完全關閉兩國之間的聯繫和友誼。這些也是英國人叫囂著的最大『證據』!

    但這是鐵普在危難之時的想法,如果邁索爾的局勢由危轉安了,鐵普本人肯定不會繼續這麼想下去。

    不管如何,時光是不會倒轉的。而且就算倒轉了,汪輝祖相信自己也勸阻不下皇帝的。

    陳皇帝的決定就沒有更改的,不管底下人理解不理解,那都要執行下去。

    總算從之前的發展來看,皇帝的眼光是很好很長遠的。甚至於他們一度都猜測,皇帝私下裡是不是有一支不廣為人知的情報隊伍。但事實證明,他並沒有。

    這就讓陳鳴頭上『英明神武』的光環更加耀眼了。

    也讓陳鳴更加不會改變,更加固執於自己的決定。

    但英國—邁索爾開火以後,英國稍微的進展受挫,就又要搞幺蛾子,依照汪輝祖對當今陳皇帝的瞭解,英國人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陳皇帝有時候對朝臣不講道理,可他對外國人更加的不講道理。英國人以為他們是誰呀?隨隨便便的一鬧,皇帝就會認他們這一套麼?

    皇帝今兒下午帶著羅伯特在中央軍校溜了一圈,大都督府下令不丹和廓爾喀的軍隊向南一部=步,英國人虧大了。

    中國這是在表示不滿。這種不滿還是由皇帝親自來表達。汪輝祖打算等一等看英國人的回應。

    別以為對大不列顛王國的『不滿』只有皇帝能表達,自己這個內閣首輔一樣有權利,有實力來表達對英國人的不滿的。

    這件事本就是內閣經手的事情。陳鳴雖然要翻臉了,可也只是出來站一下台。而且汪輝祖還期望著英國能夠『不理睬』皇帝的示意,他更期望自己用手中的力量來解決這件事。

    這樣他才好適當的加強、恢復與邁索爾王國的友誼。

    ……

    第二天。

    一大清早,諸多在京報紙頭版頭條上就都印上了一個個聳人聽聞的標題。這當然是有關部門的示意。

    再說了,昨日陳鳴的行蹤就沒怎麼做遮掩,那不僅是被報業所關注,也被很多民眾和八卦黨所關注。他帶著英印總督的特使原英國駐華大使羅伯特逛了一圈中央軍校,實在是給人太多的猜測了。

    「還好,《中原日報》上並沒有對中英關係表漏半點不好的跡象。」羅伯特很清楚中國的政治和輿論級別,《中原日報》的地位不可動搖,那是中國政府的喉舌。這份報紙沒有表態,那就一切都有可能。否則他就是大不列顛的罪人了。

    「皇上陛下為九五至尊,一言一行都為舉國之關注,這很正常。」負責接待他們的謝清高這樣說道。

    羅伯特笑嘆著氣。中國的報紙可比歐洲的報紙有底線多了,很少會出現信口開河的一幕,眼前的這些報紙雖然不是《中原日報》這種國情風向標,可從一個側面也已經說明了不少問題。

    中國皇帝很惱火啊。

    這些報紙就是一個個大喇叭,或許只需要一個上午過去,滿南京的人就都知道,中英兩國出了很大的矛盾,英國人把中國的皇帝陛下搞火了,甚至在民間傳言中英之間要動兵戈了,也不稀罕。

    只不過活該英國人倒霉,誰讓他們自己要跳呢?是他們自己趕著來躺槍的。

    就在中秋節的歡慶剛剛過去不到兩天,就在無數人為火車的神奇而瘋狂的時候包括羅伯特一行,一個消息從歐洲傳來了。

    中西開戰了。

    在遙遠的歐洲,西班牙人的海軍艦隊趁著中國護航編隊護送艦隊前往奧斯曼帝國的最後一段旅程時候,在直布羅陀海峽突然發起了進攻。

    傳到陳鳴手中的急報就這麼多,沒有雙方接下來經歷的尼斯海戰和突尼斯海戰,也沒有朱濆船隊最終付出的代價整個艦隊三戰之後沉默了一軍一民兩艘船隻,水兵水手的死傷超過千人,可謂傷亡慘重。

    可只是西班牙人在直布羅陀海峽口攻擊朱濆船隊,這就已經拉開了第二次中西戰爭的大序幕。

    陳鳴就像一頭憤怒的雄獅,他怒不可遏。

    西班牙這個歐洲二流國家竟然不知死活的主動對中國船隊發起進攻,他們是自尋死路,自取滅亡。

    雄獅被一隻鬣狗給侮辱了,那就必須見到血。

    西班牙人一定要受到應有的教訓和懲罰,要好好地給他,給歐洲人都長點記性。

    而羅伯特一行人,也必須現在、馬上、立刻滾蛋。

    別覺得自己委屈,誰讓大板鴨與英國人現在是同盟呢。

    立刻、立馬、現在、馬上,給我走人!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05
第九百三十三章 中國的爆發
    每一頭憤怒起來的雄獅都會用挑釁者的鮮血來澆滅自己的怒火。

    西班牙人就是個例子。

    陳鳴立刻著手大都督府調遣兩萬人的增援部隊前往美洲,之前的計畫是調派一萬人就夠了。美洲的國防軍全部裝備的是米尼步槍,還配置了不少的六角炮,西班牙殖民當局組建再多的士兵也沒個卵用。

    可是陳皇帝的怒火不是沒有作用的,一萬人的援軍馬上翻了一番。

    雖然這筆毫無徵兆的『突加開支』讓大都督府暗暗吐了一口血,可他們也只能忍著,然後把所有的鬱悶都發洩到西班牙人身上。

    兩萬軍隊這個數額就顯得有點大了,不可能全部從禁衛軍中抽取,之前的駐屯軍裡就有一半人手來自陳漢最最精銳的御林軍,現在這兩萬人再都從南京抽調,那就不僅是抽取『御林軍』四成還多的兵力了太多了,而且還搶佔了別人的機會。

    是以,兩萬份額,禁衛軍佔了一半,剩下的一萬人,五千人來自天津,五千人來自東北。

    可是非常趕巧的是,南京的報紙輿論剛剛炒作了陳皇帝對英國人的『憤怒』,然後緊接著就調兵遣將的,民間就立刻謠言四起不知道多少人在信誓旦旦的說,中英要開戰開打了。天兵就要進軍印度了,皇帝還要派水師艦隊萬里遠征歐洲,要進攻英國的本土。

    躺著也中槍的英國人難受的都要吐血了。因為這謠言剛剛發起,就動搖了英國與中國貿易的往來。

    因為眼下中國的飛鴿聯繫真的很方便很方便。從南京到廣州,普通的飛鴿傳書也用不了一天時間。而從南京到上海,那用時就更短了。

    上海、廣州的英商被突然間生出的中英要開戰的消息給直接打懵了。

    可實際上這些軍隊是去美洲的。

    韓騰很清楚現今中英之間的『友好』關係,所以對於中英開戰的謠言他一點不信。如果中英間的關係有變,他肯定是第一批得到通知的人。中華銀行同商貿銀行等多家銀行一起,可已經把一部分業務發展到歐洲去了。

    現在主要的合作方就是英國的銀行界。

    而中英交惡,甚至要爆發戰爭,會對金融銀行業有很大的影響。

    是的,之前在工商署任職的他,一直做到了工商部的左侍郎。但他作風上有點不檢點,被人舉報說跟下屬的妻子有染,真的假的且不去提,事情是在韓騰謀求工商部尚書的時候爆出的,然後他就被調去銀行系統了。

    韓騰手中的權利實質上並沒什麼縮小。中華銀行是中國的央行,作為央行的一把手,韓騰還是銀管會的領導階層,也就比銀管會的老大陳繼卿小那麼一丟丟,享受的是正二品待遇,雖然官銜依舊是從二品。

    但是從政界轉到銀行系統,他的前途也就到頂了。

    他再向上爬也越不過陳繼卿去。人陳繼卿是宋王的長子!但他要有朝一日從銀行系統殺回政界,那一躍都有資格去肖想財政部的副部長。

    所以半點中英交惡的內部都沒聽到的韓騰,對於這幾日南京城裡的謠言是嗤之以鼻。

    他今兒來皇宮,也不是為了這個謠言而來的,外貿交易受影響那動的應該是工商部,而不是他。韓騰此次來是為了即將發行的金銀幣的事兒而來的。

    兜了一大圈子,中國又要搞金銀幣了。可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既然做出了金本位的決定,你就不能限制紙幣與黃金的等值交換,不然那還算是什麼金本位呢。

    中國現在的金融政策,華元【紙幣】不僅可以兌換金條,還能兌換金幣,並取消了對金幣熔化及金條輸出的限制。這才是真正的金幣本位制。

    原時空位面的19世紀後期,金幣本位制已經在主要的資本主義各國普遍採用,它已具有國際性。當時的大英帝國在世界經濟體系中的突出地位,它實際上就是一個以英鎊為中心,以黃金為基礎的國際金本位制度制度。

    雖然這種地位只持續了30年,就在一戰中破滅了。

    但這種『制度』所產生的影響力卻是陳鳴所追求的。因為他能更堅信自己所創立的華夏帝國擁有比大英帝國更強的國力和更持久的生命力。

    只要在他有生之年確立下了中國的國際金融地位和世界霸主的地位,就中國的塊頭,這種輝煌至少能持續上一百年,持續到20世紀。

    在原時空位面,金本位制度的全盛時期,黃金是各國最主要的國際儲備資產,英鎊則是國際最主要的清算手段,黃金與英鎊同時成為各國公認的國際儲備。英鎊之所以與黃金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是由於當時英國強大的經濟力量,使之倫敦成為國際金融中心。同時英國人強大的實力又保證了他們的經濟利益,英國於是成為了國際經濟與金融活動的重心,於是形成一種以黃金和英鎊為中心的國際金本位制,也有人稱之為英鎊匯兌本位制。

    英國人曾經做到的一幕,以如今中國的國勢,也完全可以做到。

    華夏帝國的世界霸權會比英國人的皇冠更加牢固,雖然輪船的普及還需要時間,但實現這一切的條件都是客觀存在的。

    所以,華元匯兌本位制。世界各國把華元當做與黃金一樣的硬通貨,那就是未來中國的奮鬥目標。

    而且這些年裡,陳漢連續控制了西伯利亞、東北、南明州和祥州、北美西海岸等多處黃金產地,每年被送到國庫和央行金庫的黃金那都不是一個小數目。再加上這些年外國向中國流入的黃金白銀,和中國內部收繳的黃金白銀,如今中國光是國庫和各銀行的黃金儲備就超過了800公噸,這個數字能讓中國佔據今日全世界黃金總量的百分之多少,陳鳴並不知道,但讓中國實行起徹底的金本位制,不是半殘的金本位,也不是傳統的金銀複本位制,那是絕對可以滿足的。

    央行拿出的貴金屬貨幣模樣十分簡略,其正面是陳鳴的人頭像,上方為漢【年號】【時間】造,後背是兩株交叉的稻穗,中央為「壹圓」、「貳圓」的字樣,金幣就只大小兩種模式,大金幣可兌換200華元,小金幣可兌換100華元。再小的『伍角』、『壹角』那就是銀質的輔幣了。

    這個金銀幣是央行接下幾年裡的重點著手的事宜,要盡快的把華元與金幣的比值關係給固定了。

    1:100。

    但是韓騰此次入宮除了金銀幣外,他還帶了一種紀念金幣,可不是陳鳴要他們倒騰的事兒了。這是中華銀行自己想出來的創收法子。

    他們已經制了版,準備先弄出一萬枚來試試水。如果反映良好的話,這就不是一錘子買賣,而是一條金光閃閃的財路了。

    如今的中國值得紀念的事情太多了。就像不久的將來的輪船和火車。

    作為陳漢權力階層中的一員,韓騰當然知道輪船和火車了。只要眼下這次的紀念金幣能打開一條路,那等到幾年後輪船火車正式被推出來跟世人見面的時候,紀念金幣就也能跟著發出了。甚至每一年都能出一版當年的紀念幣。

    就是製版的時候精細一點麼,售出價格卻能是同等含金量金幣的兩倍,利潤大大的。把紀念幣銷售給製造輪船和火車的工廠、公司去,只要關係夠硬,利益分配合適,央行怎麼可能賣不出去呢?

    央行又不想搞得多大,一項上頂多就三五萬枚而已。這玩意兒也不可能照著金幣的價值在市面流通,它更多是一種精美的帶有紀念意義的工藝品。根本無傷大雅。對於富貴家庭來說,這東西就像一個不錯小玩意兒。而就央行來說,那也就是給他們自己增加一點利潤。

    韓騰從袖中掏出一枚金燦燦的錢幣,遞給了陳鳴。「陛下,這就是紀念金幣。」這個概念還是他們跟皇帝學的。

    資政院開幕的時候,皇帝搞了一批小禮物,發給了第一屆資政院全國代表,然後又給工商聯搞了一批小禮物,說是紀念紀念。

    然後韓騰他們就『紀念』出了紀念幣。皇帝雖然是無意中點出來的,央行確實有心了。

    這事兒如果能成,不僅是央行,其他各個銀行也能有樣學樣,賺上一筆小錢,給自己的員工搞一點小福利,搞一點小創收。

    陳鳴接住,翻手一看,就笑道,「熊貓?」

    足足4錢【24g】的總量,中國當下最精細的製造工藝,沉甸甸的壓手,也金燦燦的炫目。

    金幣的正面圖案自然是紅旗和象徵著軍隊的交叉在一起的刀槍,背面就是去年才送到南京動物園的大熊貓,毛髮畢現,身邊還豎著幾根竹子。

    當初被運到南京的那對大熊貓,可以說是第一次以活物形象出現在眾多首都百姓眼中的熊貓了。而這『大熊貓』的名字也是陳鳴定下的,圓滾滾、胖乎乎的,看著像熊,卻又不是熊,在中國的傳說中叫貘,俗名食鐵獸。在陳鳴的眼中當然就是後世的大熊貓了,所以它們也就被叫做熊貓,而不是貓熊。

    外形如熊,性子像貓。在院子裡撒潑打滾,吃飽了就懶洋洋的曬太陽,真要說起性子,也的確像貓。

    夏天的時候,動物園中的熊貓館裡還專門被放上冰山,還有淺淺的水池,裡頭也放上大大的冰塊。

    這一個熊貓館單是一個夏天的用冰支出就要上萬華元。

    南京城的百姓可是天底下最耳聰目明的老百姓了,識字率和富裕程度在全中國都名列前茅。而熊貓因為陳鳴的緣故,比起貘和食鐵獸,熊貓之名流傳得更廣更快。這中間雖也有熊貓本身外表就討人喜歡的緣故在,可陳鳴的個人影響力也毋庸置疑的。

    反正經過南京的發酵和積累,正這熊貓在比原時空早一百多年的就在中國打響了自己的名頭。

    現在中華銀行是取了一個巧兒。

    金幣的背面,一隻金色的熊貓趴在金色的竹林,竹葉清晰可辨,眼圈也清晰可辨。

    如果紀念幣的路子可行,這只金色的大熊貓很可能就會是中華銀行紀念幣特有的標誌了。

    ……

    農曆十月,印度的東海岸。邁索爾王國的某個小港口。

    這處港口明顯被英國的艦隊光臨過。炮火轟擊和縱火焚燒後的殘跡還清晰可見。

    但是今天,一支打著赤色紅旗,由五艘大型商船組成的船隊在,兩艘中國南洋水師戰艦的保護下抵到了這個被破壞的小港口。而同時大批的邁索爾人也從港口廢棄的小鎮中鑽出來,那麼多邁索爾士兵,顯然不是這個無用小港的守軍。

    他們是得到消息後急忙趕到的。

    邁索爾與英國開戰後得到的第一批中國援助,很可能也是最後一批。

    因為鐵普知道,中國人願意把這批他所繼續的軍火物資送到他手上,那是中國的大皇帝跟英國人置氣呢。而不是中國人真的願意冒著開罪英國人的可能,來支持邁索爾的抗英戰爭。

    陳鳴一個多月前的一番動作並沒白白爆發。汪輝祖如願以償的向邁索爾王國發出了增援命令。

    五艘商船為邁索爾王國送來了五千條火槍,五十門火炮,整整三千桶火藥和兩萬斤的鉛塊、錫塊。再有大量的藥材和火箭彈!

    這些物質能讓鐵普大鬆一口氣。別看邁索爾王國在中國的扶持下發展了足足十年,建立起了自己的煉鐵廠和兵工體系,從製造軍刀到長短槍、滑膛炮、火藥炮彈,全都可以。然而他們的產量始終是個難題。

    十年的發展,平日積累了大批的軍火彈藥,看起來很是充足。但戰爭一爆發,鐵普就發現自己真的低估了英國人。

    尤其是雨季中的軍需物資轉移,很多辛苦積攢下的物質都在這種連綿的多雨天氣裡變成了垃圾。

    邁索爾王國超低的組織效率和行政效率,讓他們的戰爭成本提升的太多太多。

    軍需物資的耗費遠遠超過鐵普的預料,比之上次戰爭時候的耗費都要超出不少來。

    英國人不僅開著軍艦掃蕩邁索爾王國的海岸線,還派出海軍陸戰隊從海岸線上對內陸發起進攻,燒殺搶掠,鐵普是亞歷山大。

    而現在中國人的突然爆發,讓他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至少接下的倆三月時光中他不需要為軍火問題發愁了。而鐵普也有他自己的消息來源,他知道喜馬拉雅山南麓的不丹和廓爾喀,突然出兵印度北方地區。這對英國人的背後造成很大的影響,戰爭會因此而發生轉變的。

    鐵普由衷的希望這種轉變是好的變化。

    他祈禱印度的神靈保佑他,保佑邁索爾王國,能夠抵擋住英國人的這次侵襲,能夠讓中國與英國的關係變得更加差勁,變得更壞。

    他不想把父親交給他的王國變得一塌糊塗,他要對英國人復仇,還有那背信棄義的馬拉塔人,還有那些讓人又愛又恨的中國人……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05
第九百三十四章 中國小民
    「愚蠢的西班牙,愚蠢的馬德里,愚蠢的卡洛斯四世,豬玀都要比他們聰明……」

    已經決定在中國終老的牛頓趴在書桌上記述著自己的日記,他的年齡已經很大了,已經七十多歲了,在中國近三十年的生涯讓他已經習慣了中國的一切,他不願意再回到英國那個『陌生』的社會去了。

    雖然他曾經工作過的牛津和愛丁堡大學【這是蘇格蘭的大學,不是英格蘭,英格蘭境內就牛津和劍橋兩所大學】,都願意以很高很高的待遇迎接他的回歸,就連大不列顛王室和內閣都真誠的歡迎他的回歸。

    牛頓在中國皇帝身邊那麼多年,還教育過中國的豫王殿下,做過中國皇室的私人老師,他不僅在中國皇室和高層中具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更真正的懂得中國的政治,和瞭解中國那位堪稱偉大的皇帝陛下。這對於中國大不列顛王國都是一筆寶貴的財富,對於整個歐洲來說都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但是牛頓就是不願意回去,他對大不列顛已經沒什麼牽掛了。他只讓自己的筆記,自己撰寫的人物傳記和對中國的認知,對中國現在和歷史的研究等等,只讓自己的無數文稿乘坐帆船回到英國。

    而七十多歲的牛頓至今還保持著寫日記的好習慣,而他這些年寫下的日記,如今已經成為英國中央內閣高官研究中國政治、經濟、文化等方方面面的重要依據了。

    也正是對中國這個龐大的國度瞭解的透徹了,牛頓才會對西班牙的『輕舉妄動』如此的痛恨。因為西班牙的的確確是英國人現在的盟友啊。

    英國人會因此而受到懲罰的。

    對比消息傳來當日,如今一個多月過去了,更加詳細的消息已經送到了陳鳴的手上,也被廣大民眾所熟知。同時皇帝陛下對印度的一些小的調整,也被很多很多的人所知道。所有人都清楚,英國人在這檔事兒上真的挺無辜的,他們是清白的,可這沒個卵用。

    之所以一個月前會引得謠言四起,那只能怪這個消息就那麼湊巧的撞上了來胡鬧的『羅伯特』一行,以牛頓對陳皇帝的瞭解,中國肯定會在印度生事的。現實也的確如此。而這一切的根源,牛頓沒有怪罪在英國人的身上,而是全怪起了西班牙人。

    在牛頓的腦子裡,西班牙王國就是一個歐洲二流的國家而已,根本就沒有跟現在的漢帝國一較高下的本錢,即便是在他們經營了二百多年,而陳漢剛剛踏足十來年的美洲。

    可是他們的輕舉妄動卻讓英國人不得不為之買單。牛頓心裡頭都不知道罵了馬德里多少回!

    「一群豬玀!」

    牛頓手中的鵝毛筆尖不停的在紙張上劃過,發出沙沙的聲音。他要用自己的筆狠狠諷刺愚蠢的馬德里人,諷刺那愚蠢的波旁家族。

    活了那麼大歲數,牛頓不是沒見過笨蛋,可他卻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笨的笨蛋的,一隻小雞還要去挑戰老鷹。當然,那羅伯特也是個大笨蛋,他就不應該來南京。

    英印總督約翰‧肖不清楚中國皇帝的脾氣,難道羅伯特也不知道嗎?他可是跟中國打了二十年交道。中國皇帝的脾氣並不算壞,但他絕對見不得有人跟他耍無賴耍橫。誰要是對他不講理,他就回對誰更加的不講理。

    中國有這個資本支持他這麼做。即使那個挑釁他的人是大不列顛王國,是西方世界的頭號強國。

    「爺爺,三點鐘了,我們該去遊樂場了……」

    書房外響起了一個清澈的男孩的聲音,孩子的中文名字叫牛璞,他是一個葡萄牙裔,也是一個孤兒。他父親是當初選擇留在中國的那群葡萄牙人中的一個,母親是一個來自奧斯曼的女奴,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個俄羅斯人。

    入鄉隨俗的父親包養了他的母親,可惜信奉一神的父親還是不敢衝破『阻撓』,納他母親為妾。

    男孩的母親在八年前就死了,而男孩的父親也在三年前去世。在去世之前,這個同牛頓也有些交情的中國籍葡萄牙裔,將自己才十二歲的私生子送到了牛頓這裡。

    生活真的挺孤苦的牛頓考慮再三,正式收養了這個十二歲的孩子,並且給他起了個名字叫牛璞。

    璞,在漢語中這是指未雕琢過的玉石,或指包藏著玉的石頭。

    牛頓就希望自己收養的孩子是一塊還未經雕琢的寶玉。而同時這個璞字在讀音上也通『葡』。

    滿心中都是對西班牙的憤怒的牛頓聽到門外孫子的清脆、歡快的聲音後,瞬間多雲轉晴。那充滿歡快的聲音就彷彿一道披散漫天烏雲的間,讓空中的陽光瞬間照撒在了牛頓的每一寸心房。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牛頓孤苦伶仃了二十幾年,現在名下有了個孩子,雖然不是真正的血脈,但也讓他傾注了許多感情。

    「好的,迪亞斯。」牛頓看了看座鐘,真的到了不得不去的時候了,再晚就沒必要去遊樂場了。

    牛頓立刻就停下了筆,「因為要陪我可愛的孫子一塊去遊樂場玩兒,我現在沒有時間再來訴說我對西班牙人的憤怒了,但我會在明天接著寫下去。愚蠢的西班牙人,我對他們的憤怒還遠遠沒有傾瀉完。」

    ……

    農曆十月的中國已經正式進入了初冬,就算是江南地區,隨著氣溫的下降,野外也是一片蕭瑟景象。山東半島上的齊魯大地,那就更是落葉飄飛,萬物凋零了。

    不過在煙台港,集市依舊在熱鬧地進行著。

    發展也沒有多長時間,煙台的名氣和繁榮程度已經可比濟南。

    作為山東最重要的兩個對外港口之一,煙台一地的人口已經超過了二十萬,人口的日漸增多讓這裡的消費也每日劇增。每天都有十里八鄉的村民,便帶上自家的貨物商品,來到煙台大大小小的集市上售賣,然後再順便買一些自己所需要的東西帶回去:有可能是厚棉布,也有可能是金屬器具、肉類、酒類,又或者是鹹魚、鯨肉、海帶、紫菜等。

    黃有田坐在集市一角,一上午他已經賣了三口鍋,同時還給五個人磨了菜刀、鏟子。另外,帆布口袋裡裝著的一些芝麻園子、花生糖、鯨肉乾之類的小玩意也賣出去了不少。保守估計,他這一上午的收入起碼在三塊錢以上,按理說應當能夠讓人滿意了。

    但這畢竟是在城裡的集市上啊!

    如今是個集市就有管理員,一天就是五角的費用。黃有田嘆了一口氣,將身子倚靠在了身後的一口鍋上。集市上人流集中,誰家的鍋壞了、刀鈍了、缺什麼了都會到這裡來想辦法,黃有田早年就給人補鍋為生,好不容易攢點本錢做起了買鍋的生意,這看似比補鍋匠體面了不少,但這錢真掙得不比補鍋匠多。

    雖然補鍋匠要更辛苦一些,生意慘淡的時候,經常會長途跋涉走上好多村子才會遇到一個客戶。

    但補鍋匠的本錢小啊。

    那跟這買鍋似的,所有的本錢都砸上了。

    黃有田再一次覺得後悔了。

    他不是後悔自己幹起了買鍋的行當,而是後悔了自己當初怎麼就不厚著臉蹬上那張家的門。張金來這小子專業了之後,在鎮子上當警局的局長,家裡的日子過的好著呢。

    出了小妹沒福氣外,就在他離開那個價的那一年,不知道是吃什麼東西,中毒了,上吐下瀉,當時又無錢去醫治,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去。而那個張來福也是做小本生意的,可人家在鎮子上買下了店舖,風颳不著,雨打不著,更沒人去找他的麻煩,去欺負他。如今兒子都給他生下大胖孫子了,小日子過的不知道有多舒坦。

    黃有田在煙台立住腳後,好幾次都回到了老家,都走到門外了,卻只是把東西放下,沒有走進張家的大門。雖然那不算是他的家,可裡頭的人是他真正的弟弟啊。

    同母異父的親兄弟。

    張來生膽子夠大,早早的就跟了朝廷,雖然沒當上官,可現在在鎮子上做警局局長,那也是光宗耀祖了。張家也抖起來了。

    兄弟倆的日子過的都很好地,有兒有女,還都抱上了孫子。

    不像他黃老漢,年紀五十有五,眼看著都奔六十了,兒子還二十不到,更沒說好媳婦呢。

    他當年離開張家,一是因為他姓黃,那後爹對他不算太委屈,可是也親不起來;二是因為家裡沒錢給他說媳婦,是真的窮。

    但黃有田娶上媳婦的時候也快二十五了。而且好不容易娶上媳婦,好不容易有了個兒子,還被韃子把家給禍禍了,真正的安穩下來也是在三十好幾了,當今的朝廷都打下全國了。

    黃有田對滿清是一點都不留戀,不說那家仇了,只說這眼下的日子也比滿清時候好過的太多了。

    他的生意雖然很辛苦,恨不得天天趕集,下雨下雪颳大風也不歇息,奔六十的人了,還操勞不息。但是黃有田的辛苦也真的換來了成功啊,他賺到錢了。

    在陳漢,只要你努力去幹,不說發家致富,至少不用餓肚子。在滿清時候,就算你一天到晚的努力幹活,照樣連肚子都填不飽。

    黃有田年輕時是吃過苦的人,他現在的日子比不上張金來,也比不上張來福,可是比當初的張家真的強的太多太多了。

    他現在還努力的干,那不是因為他家就沒有隔夜糧,而是因為他兒子在讀大學。

    是的,不是專科,也不是學院,是真正的大學,翰林院大學。這學費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而他的兒子除了在考功名做官兒的事上有點不隨黃老漢的意外,其他方面,他兒子真的沒得挑。

    只是他兒子今年才剛剛上大二,距離畢業,還要小三年呢。但他們家的前途之光明,那是一個人都能看得到。

    現在中國的受高等教育人群的『含金量』是有點在貶值,但那也要看是哪家學府的。翰林院大學是一般的大學嗎?從哪出來的人,就算是一個純粹的書呆子,也能在學校或是出版社、報社找到立身之地。

    只不過黃有田也不能否認,他們這種走村串戶的流動小販的好日子是真到頭了,生意越來越難做了。現在的煙台地區,村裡頭的小店舖越來越多,還賣的啥都有。

    小到針線,大到鍋碗農具,外加點心糖果啥的,那是全都有,越來越全。他們這種流動商販的生存空間也就越來越被壓縮。

    而且人口更多的煙台城區裡的大大小小集市管理也越來越嚴格,就連到村子裡串場,都要交場地費。黃有田屬於『百貨』類的,比蔬菜瓜果類的管理費要一個台階,就像眼前的市集,從兩角一下子蹦到五角,這要是趕到生意差了,一天的辛苦就全給這些管理的幹了。

    而集市裡的固定攤位,黃有田又不願意租賃,總覺得風險太大。

    當然了,在山東內陸地區,如黃有田這樣走街串巷的小商販們還有很大的生存空間,但黃有田的家都按在了煙台,能堅持的話,他就不願意學他那個後爹。

    不得已之下,為了增加收入,也是為了充分發掘自己走四方的優勢,黃有田同時兼營起了芝麻園子、花生糖、鯨肉乾等小商販的買賣。這些東西也不重,讓他的收入好歹是多了一點點。但這並不能改變那江河日下的大局,或者這好景也不會太長,轉而就也會變得一天不如一天。

    煙台作為一個新興的海港城市,越來越多的貨物在這裡周轉,不僅有外來的,也有對外輸出的,可以說是一個大的集貨市場。這裡建城的時間雖短,可商業經濟真的很發達。

    據說在山東內陸,一些沿大清河和運河兩岸的地方,那些山東的傳統精華地帶,現在的農村也都比不上煙台。當地逢五逢十就是集市,到了那一天,無數像黃有田這樣的小商小販就挑著扁擔、籮筐的進到村子裡面,然後沿著道路兩旁擺置,村民一般情況下都不需要專門的去跑城裡、鎮上,在自家門口就可以買到日常所需的東西。

    內陸地區原有的商業秩序在逐漸開始瓦解,一種新的商業模式逐漸開始成型。

    可是這種新的商業模式卻是煙台地區即將淘汰的。

    黃有田相信,那些村子裡早晚也會有一個個小百貨店出現的,然後這種屬於小商小販的黃金時代就一去不復還了。

    陳鳴操心的那些事兒,黃有田這樣的小老百姓關心的還真的不多,很多人還不知道中國跟西班牙的戰爭已經再度開始了,不知道幾個月前的西班牙海軍主動截擊了中國的艦隊。

    一個龐大的國家就是如此。

    中上層的著眼點和下層百姓的著眼點完全不一樣,城市居民和鄉下農民的視角也完全不同。

    想要真正意義上的動員一個國家,在眼下的時代,真的很難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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