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 一路青雲 作者:夏言冰(連載中)

 
Babcorn 2018-2-8 18:10:1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15 346045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3:11
第三百五十章 最好的禮物


  在場所有人都被胡威遠給氣樂了,明明是胡威遠不講規矩,硬搶了包飛揚獻給孟項偉老爺子的壽禮,現在胡威遠卻反過來倒打一耙,理直氣壯地指責包飛揚不講信用耍賴,這究竟是怎麼樣一個邏輯啊?若不是胡威遠是南山市文物收藏界的泰斗,身兼南山市博物館館長和南山市文物研究所所長兩個職務,眾人早就要開口把他轟下去了。

  包飛揚好不容易把這塊宋代澄泥硯珍品拿了回來,又怎麼顧得上去和胡威遠計較這麼多呢?他來到孟項偉面前,從懷裡拿出澄泥硯,雙手捧到孟項偉面前,畢恭畢敬地說道:「爺爺,這是孫輩獻給您的壽禮,請您收下。」

  卻沒有想到孟項偉鄭重其事地搖了搖頭,說道:「飛揚啊,不是爺爺不收這份賀禮,實在是這份賀禮太貴重,爺爺收受不起啊!」

  胡威遠正站在旁邊自怨自艾,暗恨自己沒有警惕心,上了包飛揚這小子的惡當,把宋代澄泥硯珍品給騙了過去。這時聽孟項偉說他承受不起包飛揚這份賀禮,不由得又喜笑顏開,馬上湊過來說道:「老孟頭,既然你承受不起,那這塊宋代澄泥硯珍品就正好賣給我!」

  「滾!」孟項偉見胡威遠又不知羞恥地上來搗亂,立刻伸手把胡威遠推開,說道:「你這個老東西有多遠滾多遠,別在我面前礙眼!」

  「呵呵,爺爺,這塊澄泥硯在你眼裡貴重,那是因為您老是搞文物研究的,知道這塊硯台的價值,這塊硯台也只有放在您老這裡,才能夠實現它自身所具備的歷史價值。我在我這裡真的是白瞎了,最多就是當成一塊舊硯台來使用。」包飛揚說道,「所以希望爺爺您不要推辭。」

  看看孟項偉被自己說的有些意動。包飛揚又繼續說道:「不管這塊澄泥硯的真實價格有多高,我買的時候,可是只花了五百多元錢。所以呀爺爺,我實際上送出去的只是五百多元的禮物,爺爺培養了孟爽這麼一個好孫女。難道還承受不起我五百多元的禮物嗎?」

  「什麼。這塊澄泥硯是你五百多元買來的啊?」孟項偉不由得吃了一驚。

  在場所有的人,包括死皮賴臉呆在一旁的胡威遠和時不封都驚呆了。一塊價值七八十萬元的硯台,包飛揚竟然用五百多元就買下來了。這小子的運氣未免太好了吧?不過孟項偉、時不封和胡威遠他們三個文物專家心目中卻又想深了一層,推測這很可能不是巧合,而是包飛揚本身也對文物有所研究,所以這才慧眼識珠,用五百多元淘回來這麼一個價值驚人的寶貝嗎?

  見孟項偉用疑惑的眼光望向自己,包飛揚連忙說道:「爺爺,真的是我五百多元在西京市古玩街淘回來的。不信你問孟爽。」

  「是啊爺爺,這塊硯台真的是只用了五百多元錢呢淘回來的,當時就是我陪著飛揚一起去的呢!」孟爽連忙幫腔道。

  孟項偉聽了之後微微點頭。沉吟一下,又問包飛揚道:「飛揚,那麼我問你,你買這塊硯台的時候,知道不知道它的來歷和真實價值啊?」

  「爺爺,我買這塊澄泥硯的時候。看出來它是一塊宋代澄泥硯,只是當時這塊硯台後面有一層非常厚的灰垢,所以並沒有看出後面的硯銘,所以當時我心裡猜測這塊硯台應該是在三十萬左右的價格,回去之後。我按照澄泥硯的養護知識細心的把這塊硯台擦拭出來之後,這才發現後面有硯銘,只是時間緊張,我沒有來得及去查這個姚元之是誰,所以雖然知道這塊硯台比原來我估測的要貴不少,但是究竟貴多少,還真的不知道呢!」包飛揚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哦,這麼說來,你當時就看出它是一塊宋代澄泥硯了?」胡威遠臉皮是出了名的厚,心裡又愛煞這塊宋代澄泥硯珍品,故此在一旁聽著心裡癢癢,就忍不住插言道。

  「是啊,我當時就看出來它是一塊宋代澄泥硯真品。」包飛揚點頭說道,「所以買它的時候非常小心,生怕露出破綻,店主不肯賣給我呢!」

  「是啊,當時那個店主開價兩萬,最後卻同意讓飛揚只出五百多就拿走,我當時還埋怨飛揚肯定是上當受騙了呢!」

  孟爽在一旁笑嘻嘻地把當時包飛揚捉弄店主的手段講了出來,只引得胡威遠連連搖頭,指著包飛揚說道:「你這臭小子,真是奸猾,怪不得連我都能騙呢!我本來應該對你小子提防一點才對!」

  這邊在熱熱鬧鬧地說話,陳志國傻站在一邊無比的難受。他為了博得孟爽和常夢琴的歡心,精心準備的壽禮現在竟然成了包飛揚那塊破硯台的陪襯物。要知道,那尊金佛可是經過了一個月的千挑萬選,往洛濱市跑了足足有十多趟,花了他大半年的業務提成最後買回來的。可是誰又能夠知道,他花了數萬元買回來的純金古佛竟然比不過包飛揚買回來的一個黃不拉幾的舊硯台。當他聽說包飛揚買下這個舊硯台只花了五百多元的時候,更的是鬱悶的想要吐血。五百多元買回來價值七八十萬元的東西,這豈不是跟中彩票的幾率差不多?看著孟項偉拿著那硯台如痴如醉欣賞的貪婪相,陳志國甚至有一種沖上去奪過來摔個稀巴爛衝動。

  剛才,是自己提出來要包飛揚拿出賀禮,陳志國死也不會想到,包飛揚這個小公務員竟然拿出一件稀世珍寶來。陳志國不是自取其辱是什麼?現在整個大廳裡的焦點都在那件宋代澄泥硯上,他陳志國獻出的明代金佛完全成了陪襯,連帶著他陳志國也跟一個跳樑小丑差不多。可是讓陳志國就這樣承認失敗,他卻是萬萬不甘心地,這時候看孟爽得意洋洋地講著包飛揚如何智取店主用五百多元買下那塊黃不拉唧卻價值七八十萬元的硯台,就忍不住出言諷刺道:「呵呵,孟爽,故事是編得不錯。但是也太假了不是?你這個大學同學才多大啊?剛從大學畢業一年多的小青年,就算是從娘胎裡開始研究文物,又能懂得多少文物知識?竟然能夠比文物店的老闆看得還准?我看他不夠是走了狗屎運,本來是捨不得花錢。想買個幾百塊的破硯台來糊弄一下孟爺爺,卻不想誤打誤撞,最後買了一塊宋代的珍品,這時候就拚命的往自己臉上貼金,說什麼自己一開始就認得這是一塊宋代澄泥硯。虛偽不虛偽啊?」

  胡威遠被包飛揚騙一次。心中很是不忿,這時候自然不會錯過眼前這個大好機會,反正那塊宋代珍品澄泥硯自己是得不到了。想想辦法給老孟頭添添堵添添亂還是不錯的,誰讓這個老東西不講情面,不肯讓包飛揚把這塊宋代珍品澄泥硯賣給自己呢?

  「呵呵,是啊,你是電力局陳東明家的孩子吧?說的不錯。」胡威遠點了點頭,對包飛揚說道:「你不過二十出頭,又怎麼懂得澄泥硯的鑑賞呢?更別說還能鑑別出這塊澄泥硯的年代了。這樣吧,你今天當著大傢伙兒的面,給我們講一講你是怎麼鑑別出這塊澄泥硯是宋代真品的。讓我們也跟著長一長見識,大家說好不好啊?」

  「對,胡館長說的對,包飛揚包科長你就給大家講一講嘛,讓我也跟著學習學習,以後也好到西京市古玩街去檢漏啊1」陳志國見胡威遠這麼上道。自然也跟著起鬨。

  「老胡頭,你……」孟項偉心裡護著包飛揚,擔心他萬一講的不對,獻乖丟醜,破壞了今天在孟家親朋好友面前第一次的完美亮相。就想出來幫包飛揚打圓場。

  「爺爺,既然胡館長想聽我當時的想法,那我就講出來向胡館長請教請教吧。若是有不對的地方,還請胡館長多多指教。」包飛揚攔住了準備替他打圓場的孟項偉,微笑著對胡威遠說道:「澄泥硯呢是使用經過澄洗的細泥作為原料加工燒製而成,質地細膩,猶如嬰兒皮膚一般,手感極好,故而具有貯水不涸,歷寒不冰,發墨而不損毫,滋潤勝水可與石質佳硯相媲美的特點,因此前人多有讚譽。」

  「澄泥硯由於原料來源不同、燒製時間不同,具有鱔魚黃、蟹殼青、綠豆砂、玫瑰紫等不同顏色。」包飛揚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從孟項偉手中拿過來那塊宋代澄泥硯珍品,開始侃侃而談:「宋代的澄泥硯最重器型,修泥簡約大氣,自內而外蘊含儒雅之韻,柔美但不失剛勁,故有『宋形』之稱。因此鑑別宋代澄泥硯的關鍵在於『觀其形』,細細體會便可感受到宋人運刀所流露出的文人氣息。這方古硯表面細緻光滑,金沙閃閃,刻工的刀法為仙猹斜入,從這方面我就可以判斷出,這塊硯台是宋代澄泥硯……」

  包飛揚上一世在粵海開方夏陶瓷公司的時候,因為粵海陶瓷研究所所長是粵東省著名的文物收藏專家,包飛揚跟著他開始學習收藏知識,尤其是對古代陶瓷方面的知識學習了很多。如果是其他名硯,包飛揚可能不怎麼精通,但是澄泥硯實質上是一種燒製的陶硯,正好是包飛揚涉獵最深的領域,這時候講起這些東西來,信手拈來,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這鱔魚黃的澄泥硯現存世上為數不多,從表面的劃痕來看,上一任主人並不知道此硯的貴重,而是將其盛放於生鐵鑄就的盒子中,因多次那放,故而劃痕雜亂……。」

  真是神了,這下不光是在場的眾人目瞪口呆,連孟項偉、時不封和胡威遠這樣中江省收藏界的文物大師也不得不佩服包飛揚對宋代澄泥硯果然很有研究,他不但說出宋代澄泥硯的特點,還將上一不識貨的主人盛放器具都說了出來。這種境界,到文物研究所做一個陶硯的研究員,那是綽綽有餘的。

  「哈哈,小夥子,俺老胡是真的服了你了!你叫飛揚對不對?」胡威遠哈哈大笑著,他這時候再也不肉痛那塊宋代澄泥硯的歸宿,對他來說,更高興的是看到文物收藏界後繼有人,雖然不知道包飛揚的具體年齡,但是看著這個小夥子的面相怎麼也不會超過二十三四歲,這個年輕人在二十三四歲在文物收藏上就有如此深厚的造詣,那麼等他在文物收藏界再打磨四五十年,到了他們這等年齡,又該是如何深厚呢?

  「了不起啊了不起,」胡威遠一邊拍著包飛揚的肩膀,一邊感慨地對孟項偉說道:「老孟頭啊老孟頭,俺老胡跟你鬥了一輩子,這個時侯才真正服了你啊!不是因為別人,就是因為你老胡頭能找到一個如此博才多藝的孫女女婿,這一點上,俺老胡那不成器的兒孫們可是拍馬也追不上啊!老孟頭啊,俺輸了,真的輸了,以後在南山市,你老孟頭就是文物收藏鑑定的頭號專家,俺老胡心甘情願地排在第二名啊!」

  「哈哈哈!」孟項偉不由得開心地暢懷大笑起來,他和胡威遠從來都是誰都不服誰,鬥了一輩子也沒有分出個勝負,這南山市文物收藏界第一號鑑定專家稱號一直是在兩個人之間轉來轉去的,誰也不能夠安安穩穩地戴上。卻不想到到了自己七十歲大壽的這一天,胡威遠竟然親口向他承認他老胡頭輸了,心服口服地自願把南山市頭號文物收藏鑑定專家的金交椅給他孟項偉坐。這不是自己一輩子最盼望的場面嗎?自己一輩子不就是想讓胡威遠服跟軟,承認自己是南山市文物鑑定的頭號專家嗎?痛快啊!真的痛快啊!這才是今天自己七十大壽所收到的最寶貴的禮物,如果胡威遠先前肯承認自己是南山市文物界頭號專家,自己甚至願意把飛揚送給自己的這塊宋代珍品澄泥硯白送給胡威遠啊!

  「老胡頭啊,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可也不能小氣。來,這塊宋代珍品澄泥硯你不是一直想要嗎?我送給你了!」孟項偉大大方方地把手裡那塊價值七八十萬元的澄泥硯就往胡威遠手裡遞。

  卻不想胡威遠看也不看這塊他先前垂涎欲滴的澄泥硯,而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包飛揚,他對孟項偉說道:「老孟頭啊,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這個頭號鑑定權威商量一下。我有個孫女現在還沒有找對象,你能不能把你這個孫女的男朋友讓俺老胡啊?」

  「老胡頭,你給我滾!」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3:11
第三百五十一章 誰言七十古來稀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由胡威遠不講規矩強搶手裡的鬧劇最後竟然落了一個皆大歡喜的場面,當然,電力局局長陳東明的公子,南山市長征電纜公司的銷售總經理陳志國是一個例外,他非但沒有感到任何歡喜,反而幾乎被吐了血。看著包飛揚成了孟項偉七十大壽的焦點明星,陳志國再也沒有心情在這裡多呆哪怕一秒鐘,他甚至連跟常夢琴打個招呼都沒有,就氣急敗壞地離開了酒店。

  經過這一番折騰,時間也差不多要到十二點了。主持壽宴的老司儀一看時間怎麼著也不夠用了,於是就和孟項偉商量了一下,取消了其他晚輩獻壽禮的環節,只是由老司儀拿著禮品單照單宣讀了一下,算是走完了這個過程。

  接下來壽宴就正式開始。按照安排,包飛揚這個小輩,應該和孟爽等孟家親戚中的第三代晚輩坐在大廳裡吃飯。卻不想孟項偉招手把包飛揚叫住了:「飛揚,你別走,進包間裡和我們一起吃吧,我還有點事想要問你。」

  孟項偉的舉動又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鏡,不禁孟項偉、常夢琴等人很是詫異,連孟爽和包飛揚也都沒有想到。

  按照南山市辦壽宴的規矩,與壽星同桌用餐的不是和他平輩的親戚,就是和老壽星有著深厚感情的朋友或者同事。有時候如果人太多安排不過來,就是壽星的子女們也得靠邊站。就像是今天孟項偉的壽宴,因為來道賀有身份的人比較多,所以連孟項偉、常夢琴等孟家第二代子女都沒有資格到小包間和孟項偉坐在一個桌上吃飯,卻沒有想到孟項偉竟然會點名讓包飛揚跟他進小包間坐在一個桌上用餐。由此可以想見,孟項偉究竟該多喜歡自己孫女這個男朋友呢!

  俗話說:「盛世古董亂世黃金。」華夏已經是太平盛世,工農商發展水平均已進入快速車道,文物收藏也就成了一種時尚。像孟項偉這樣的老人,與文物打了半輩子交道,滿腦子都是那些盆盆罐罐。所以有時對一些世俗的規矩反而不怎麼在乎。這就好像是胡威遠一樣,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第一反應就是想著怎麼樣能夠弄回去收藏,至於說什麼手段高雅還是下作,什麼收藏大師的風骨風度。胡威遠也全然不去顧及。反正只要弄把心愛的藏品弄到手就是成功。也正是因為如此,孟項偉和胡威遠兩個人雖然脾氣不對付,但是卻能夠成為一輩子的好朋友。

  雖然說今天由於包飛揚的到來。讓胡威遠主動讓孟項偉認輸,公開承認孟項偉是南山市收藏界頭號鑑定權威。其實呢,即使在孟項偉心裡也清楚,真正論起來呢,胡威遠對文物的鑑別能力有時候還略勝他孟項偉一籌的。南山市文化市場的人都知道,在南山市來講,胡威遠在陶器上的鑑賞能力應該是獨步市場;而孟項偉則是字畫上獨領風騷,二人各有千秋。不過呢,現在孟項偉有了包飛揚這個在陶器瓷器方面鑑別功力深厚的准孫女女婿。正好可以彌補孟項偉在陶器方面的弱項,因此胡威遠承認孟項偉是南山市文物頭號鑑定專家,也不算委屈。

  也正因為如此,孟項偉才會對包飛揚越看越喜歡,要把包飛揚領到小包間裡,繼續討論文物收藏方面的問題。

  「爺爺。裡面都是您的朋友,我進去合適嗎?」包飛揚當然不會跟沒見過世面一樣,被孟項偉一拉就進去,他也有自己的顧慮。雖然他是第一次到南山市來,但是南山市和中天市畢竟相隔不遠。規矩大同小異,他也知道作為一個晚輩和孟項偉坐在一起有點太託大了。

  「有什麼不合適的?」孟項偉說道,「今天是我過壽,我的話就是規矩,我說你進去合適,那就合適!」

  「飛揚,爺爺讓你過去,你就不必推辭了。」孟爽看生怕包飛揚不懂得變通,惹孟項偉生氣,在一旁連忙拉了拉包飛揚的衣襟,讓他趕緊答應下來。

  「是啊,飛揚,爺爺都發了話,你就進去吧,還有小爽,你也陪著飛揚進去,我和你媽在外面招呼賓客。」常夢琴前面得罪了包飛揚,正想著如何轉圜呢,這個時候就跳出來做好人,讓孟爽陪著包飛揚一起進去。

  這是可以說是包飛揚進到孟家聽到常夢琴說的最順耳的一句話,他頓時心花怒放,順水推舟地拉著孟爽走進了跟在孟項偉後面進了包間。

  包間裡的客人都是孟項偉文物界收藏界的朋友,今天過來名為給孟項偉祝壽,實際上還是以討論文物收藏為主。甚至有幾個人趁機帶了一些藏品過來,想趁著孟項偉今天壽宴,讓孟項偉給免費鑑定一下。

  孟項偉對此也心知肚明,所以一進來也不忙喝酒,只是笑吟吟地對這些老朋友說道:「今天老胡頭、時會長都在這裡,趁著我們三個還沒有喝暈,你們大家誰帶了藏品,就先拿出來讓我們看一看,不然一會兒我和老胡頭、時會長都喝多了酒,就沒有辦法幫你們看了!」

  聽孟項偉如此善解人意,這些老朋友不由得個個都喜形於色。有一個老頭急忙忙地拿出一個捲軸,從裡面掏出一幅畫,慢慢地在桌上鋪開,笑嘻嘻地對孟項偉說道:「這是我前一段時間到汴水市淘的一副古畫,還請孟老、胡館長、時會長您們幫忙給掌掌眼!」

  當下孟項偉、胡威遠和時不封三個權威人物就上前圍著那副古畫觀看起來,至於其他人,都是規規矩矩地站在遠處欣賞,生怕自己湊地太近,影響到三位鑑定專家對古畫的鑑定。

  孟項偉低頭仔細看了幾眼,心中就有了計較,扭頭看了看,見包飛揚和孟爽也正在站遠處,就招手對包飛揚說道:「飛揚,你也過來,看一看這幅畫。」

  孟項偉既然相邀,包飛揚當然不能不去,他知道孟項偉是字畫方面的專家。自己這一趟能夠跟著孟項偉學一點字畫方面的知識,長長見識也不錯。

  包飛揚走過去站在孟項偉身邊,包飛揚凝目往桌子上那副展開的畫卷看去,卻見是一副山水圖,寬大概三十釐米。長七十釐米左右。橫軸。乍看上去,倒是很精緻的一幅山水畫。

  再細看,卻感覺有些彆扭。畫風倒是有些像齊白石,可是卻顯得很呆板,著色有些生硬,也有鈐印,是齊白石印,另有題跋。

  雖然包飛揚精於陶器瓷器的收藏,對字畫方面研究不深,但是就憑他的水平,也能夠看出這副畫是偽作。心裡有了譜。包飛揚卻並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裡。

  那邊胡威遠和時不封兩個人也早就得出了結論,只是今天是孟項偉的壽宴,理應讓孟項偉這個壽星公先開口才是。這時他們看著孟項偉沒有開口,反而把包飛揚叫過來看這幅畫,心裡也是好奇。這個包飛揚對澄泥硯的研究水平那麼高。不知道對於古字畫的研究水平如何,於是都望向包飛揚,看看他究竟有沒有能力給這副字畫做出一個鑑定。

  孟項偉看著時不封和胡威遠兩個人的目光都向這邊望過來,自然知道這兩個老夥計是怎麼想的,他微微笑了一下。問包飛揚道:「飛揚,以你的判斷,這幅畫是不是白石老人的真品呢?」

  看孟項偉真的有考校自己的意思,包飛揚也不客氣,搖頭說道:「爺爺,這幅畫恐怕是仿品。雖然這補畫的人有些水平,不過底子是彩色激光複印機放大複印出來以後再經過添墨補畫偽作而成的,您老也知道,現在科技水平這麼高,一些人甚至將好幾副名人字畫拼接成一幅畫,然後打印補畫偽造,那些鈐印題跋什麼的都是惟妙惟肖,不過要是看的多了,經驗豐富了,這些也都是一眼假的貨。」

  「彩色激光複印機?」這副字畫的主人有些驚訝,問包飛揚道:「複印機複印出來不都是黑白的嗎?怎麼還能複印出彩色的呢?」

  「能啊,老先生。」包飛揚回答道,「島國佳能公司一九八七年二月就推出了一種新型全彩色激光複印機,不但性能優異,而且價格也大大低於同類產品。這種複印機是激光技術和彩色電子技術的一種完美的結合。具有每毫米16線的高分辨力,其功能包括圖像編輯,縱橫變倍,正付拷貝反轉,原稿尺寸的確認,彩色變換,自動刪除等。用這種新型全彩色激光複印機,可以輕而易舉地複印出名家畫作,更何況到現在又經過六年多了,佳能公司的全彩色複印機造紙技術又不知道先進了多少倍,所以來製作字畫仿品,不算什麼多難的事情。」

  這位老爺子看了看包飛揚,又扭頭看了看孟項偉、胡威遠和時不封,見他們都一臉微笑,就知道包飛揚的判斷沒有問題,他不由得重重地拍了一下子自己的大腿,懊惱的說道:「哎呀,這可是我花大價錢買到的,這下可就虧慘了!」

  包飛揚前面既然開了頭,這時候也不藏著掖著了,笑著對這位老爺子說道,「老先生,你也不懊惱,即使是郭沫若老先生都有打眼的時候,是不是?呵呵,現在的人作偽技術越來越高明了,一不小心就會受騙。好在這畫應該不怎麼值錢,你老先生拿下來應該不會是什麼太貴的價格,我估計呢,就是三兩千,就當是交學費了。」

  「啊?你怎麼知道這畫是三兩千拿下來的?」那位老爺子本來還想做作一番,卻沒有想到被包飛揚一口叫破了買畫的價格,頓時覺得這個小夥子越來越不簡單,比起孟項偉、時不封和胡威遠這幾位大行家都一點不差,怨不得他可以只花幾百元就淘來價值七八十萬的宋代澄泥硯珍品,怨不得孟項偉那麼挑剔的人竟然如此輕易就認下他這個孫女女婿。

  「很簡單,老先生,這畫就值這點錢,經不起考究的,再說,這也是那些造假的人善於揣摩人的心裡,三兩千的不算多,不算少,正好卡在你的心口上。想找人鑑定之後再買,卻又怕錯過這個機會,再一想反正錢不算多。虧也虧不了多少,於是一狠心就收下了。」包飛揚雖然年歲不大,但是上一輩子卻涉獵文物古玩收藏十幾年,這些把握買家心理的小伎倆也是門清。

  那老爺子一聽,略顯不好意思的嘆了一口氣。「還真讓你說准了。我當時就這麼想的,結果……」

  「哈哈,買家不如賣家精。人家就是摸透您的底才找上門來的,知道您不會拒絕,以後多注意一下就沒事了,」胡威遠在旁邊哈哈大笑道,「老趙,吃一塹長一智啊,希望你不要記吃不記打,下次別光想著佔這種小便宜了!」他和時不封也早就判斷出來這幅畫是贋品了,這時候聽著包飛揚的分析句句精到。不由得連連點頭,站出來插言道。

  「小包啊,沒有想到你對字畫鑑定也很有研究呢!」一直矜持著不說話的時不封也忍不住出言誇讚包飛揚,「不知道你的老師是誰啊?我實在是很好奇,究竟是哪一位名家能夠培養出這麼出色的徒弟出來?」

  「我沒有師父,純粹是自己喜愛這個。瞎摸索出來的。」包飛揚這個時候自己不敢替粵海那位陶瓷研究所的所長,這一輩子兩個人還沒有見過面。自己如果硬說是跟著他學的,全國文物收藏界圈子就這麼大,如果以後時不封碰到了他,向他問起自己。他說根本就不認識,自己豈不就成了騙子嗎?

  「啊,自學成才啊?」時不封不禁和胡威遠目光碰了一下,他們這些搞文物收藏研究的,都是跟著師父長時間地學習,可是說是師父手把手才把他們教出來的。文物收藏界自學成才的專家不是沒有,但是非常稀少,而且還都是交了巨額學費,走了非常長的歧路之後,才磨練出來的。可是這個包飛揚年齡才多大?沒有師父,又沒有足夠的錯誤積累,他又怎麼修煉出來這麼高的文物鑑賞水平呢?

  看著胡威遠和時不封震撼的模樣,孟爽在旁邊心裡也幾乎樂開了花,這種大場合,包飛揚越是出風頭,就越是會得到爺爺的喜歡,有了爺爺的喜歡,即使母親常夢琴再不高興,也不敢公然站出來反對自己和包飛揚在一起啊?

  「爺爺,飛揚不僅僅懂得欣賞字畫,他自己本身的字也寫得非常不錯呢!」孟爽決定讓包飛揚今天的風頭一次出個夠,「你讓他現場給您寫一副賀壽對聯,看看他的水平怎麼樣。」

  「啊?飛揚,你的字寫得也很好啊?」孟項偉頓時來了興趣,自己的這個孫女女婿風頭出得越勁,自己的這張老臉上就越有光,「今天是爺爺我的七十大壽,你就現場給爺爺寫一副對聯吧。」

  「對,小包,你就寫幾個字,讓我們這幾個老傢伙開開眼界吧!」胡威遠和時不封也在一旁跟著起鬨。甚至胡威遠不等包飛揚答應下來,就開始動手研磨。當然,用得就是包飛揚送的那方宋代珍品澄泥硯。他胡威遠憋了這麼久,終於再次找到了可以光明正大接觸這放澄泥硯的機會,又如何會錯過呢?

  今天到場的都是文化人,包括時不封在內,還有幾個是書畫大家,所以這小包間內也早就準備好了筆墨紙硯等文房四寶,就是準備讓這幾個書畫大家現場留下墨寶。卻沒有想到,第一個要動筆寫字的卻是在場年紀最小的包飛揚。

  硯台不錯,筆也是好筆,上好的紫狼毫。狼毫是硬毫筆,寫出來的字也是剛勁有力,是包飛揚最喜歡的;紙是好紙,厚實光潔的手工宣紙,這價格怕是不一般,即使在上一世在粵海當億萬大亨的時候,包飛揚可沒有用過這麼好的紙;而墨也同樣的重要,好的墨塊製作過程也是很複雜的,古時候甚至會添加一些其他的材料,使墨塊更有特色,而且寫出的字都帶著特異的墨香。現在包飛揚眼前的這墨就是上好的松煙墨,最是適合寫字。

  這麼多好東西擺在面前,包飛揚的手也真的有些癢癢了。不過想想平時這些東西只能放著,任由那些不怎麼會寫字的傢伙充面子,還真有些可惜。

  看著一干老頭興致盎然的望著自己,包飛揚心裡豪氣頓生,讓你們見識見識本人的書法。想到這裡,提起毛筆,輕沾香墨,頓了頓,在光潔的宣紙上揮毫潑墨,一行大字出現在紙上。「當看山河今宛在,誰言七十古來稀!」

  這副賀壽聯包飛揚雖然不記得原作者是誰,但是他卻很喜歡,覺得今天拿出來給孟項偉老爺子用來賀七十歲大壽再合適不過了。那大山大河經過了幾千年幾萬年都這樣存在,一個人活到七十歲又算什麼少有呢?老爺子啊,你應該與山河一樣長壽才對啊!

  「好聯,好字!」包飛揚這剛一收筆,眾人不由得連聲叫好起來。

  包飛揚自己端詳一下,也覺得比較滿意,想不到自己重生之後很少動筆了,但是上一世十幾年練出的寫字功夫卻一點也沒落下,心裡很還是自得。

  時不封是在場中所有人對字畫造詣最高的,他看著包飛揚寫出的這十四個大字個個剛勁有力,入木三分,折轉之間,功力深厚,不由得拍著老友孟項偉的手,連聲說道:「聯好!字好!人更好!老夥計,先前老胡說的不錯啊,你真的是找了一個好孫婿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3:12
第三百五十二章 景區遇賊


  中午在黃鶴樓大酒店擺的壽宴結束後,晚上在孟家又舉行了一場小範圍的壽宴。這次參加的人就全部是孟項偉直系子孫輩了,沒有其他外人,包飛揚自然也被包括在內。由於午宴的時候包飛揚大出風頭,狠狠地替孟項偉長了臉,晚宴的時候,他自然和壽星公孟項偉成為主攻的對象,即使包飛揚偷偷服用了尚曉紅秘製的解酒藥,還是被孟爽的幾個叔叔和姑父聯手灌得酩酊大醉,早早地回到客房去夢周公了。

  一直到第379章團的副總經理兼技術部總監,看著風風光光,可實際上她卻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別的不說,平均算下來,孟爽一個月至少有將近一半的時間是在路上度過的,所以她才能夠練出來在這種艱苦環境下說睡覺就睡覺的功夫啊!

  看車上的乘客說的正熱鬧,包飛揚挪動了一下身子,自己往窗戶邊移一移,以便讓孟爽靠的更舒服一下,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包飛揚忽然看到了一隻染著紅指甲的手,悄悄伸進了孟爽外面的口袋。那隻燃著紅指甲的手是在兩個乘客之間縫隙中伸出來的,只不過因為有乘客們的身子擋著,那隻手只是伸進去不到半公分。

  是小偷!!!那幾根手指正在向前努力地掙紮著,急於探進孟爽的口袋中取物。看這個小偷還沒得手,包飛揚知道,如果這個時候他大喊一聲,那隻手一定會果斷縮回去……

  於是包飛揚不動聲色地把身子往後躺了躺,眯縫著眼睛看著那隻手的一舉一動,看著那隻手在四處地摸索著,一條腿又露了出來,兩位乘客以為她要換位,很是客氣的讓了讓身子,那人就整個現了形,果然是個女人。是那套衣服,紅色的波浪捲發,還噴了香水,再加車裡的汗味,簡直讓人無法忍受。包飛揚就伸出手來,推了一下孟爽,孟爽正睡得香,被包飛揚一下子推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先迷迷糊糊地向四周看看,又看看包飛揚。卻看到包飛揚在給她使眼色,順著包飛揚的眼色望去,只見那個紅衣女正仰著臉裝模作樣地站在自己旁邊。

  包飛揚揚了揚下巴,一根手指指了指紅衣女人,示意她那個女人在摸她的挎包。

  孟爽衝著包飛揚做了個ok的動作。然後便把腳伸出去,故意地踩了一下那個紅衣女人,以示自己的不滿。那個紅衣女人件事情敗露,心不甘情不願瞪了包飛揚一眼,又擠到前邊去了。

  有了這一遭,孟爽倒是沒在意,可包飛揚卻沒了看窗外風景的心情,他把頭靠在靠背上,目光望向那個並沒走遠的紅衣女人,不大一會兒,他看見她的眼神又盯向了另外一個方向,可能是她又發現了一個肥羊,包飛揚也向獵物瞟了一下,發現那人是一個胖子,看樣子就像個有錢人,紅衣女人就往那個男人身邊擠了過去。

  包飛揚眉頭不由得擰了起來,自己本不想和這個女賊計較,懶得喊破她,卻不想她如此肆無忌憚,知道自己被發現之後,竟然還不下車,明目張膽地去向別的旅客下手!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3:12
第三百五十三章 西京有事


  公交車裡很擠,那個紅衣女人費了好大的勁,才擠到了那個胖子的旁邊,準備再一次將手伸出去的時候,包飛揚悄悄地站起來不動聲色地向那個方向擠去。

  紅衣女人輕輕碰了碰胖子的挎包,覺得裡面有硬邦邦的一疊東西,不由得心中一喜,這次真的是碰上肥羊了。於是她悄悄地把手伸出來,用兩隻手指靈巧地拉開胖子的挎包,把手伸了進去。就在她的手順利地伸進了挎包,碰到那一疊硬邦邦的東西的時候,突然間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另一個人的手給按住了,紅衣女人吃了一驚,驚異地轉過頭,這才發現包飛揚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自己的身邊,一隻大手還正好壓到了自己的手上。

  不過紅衣女人使勁地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卻發現有點痴人說夢了。以包飛揚手上的功夫,一旦被他壓住,就是一個壯漢也不可能掙脫開,更別說她只是一個女流之輩了。

  紅衣女人這一掙扎,背挎包的胖子這才發現有點不對,低頭一看,一個女人的手就伸在自己的挎包裡,被一個青年男子死死地按著。這個胖子即使再遲鈍,也知道自己碰上了小偷,一時間不由得扯著嗓子高喊道:「抓小偷啊!有小偷,抓小偷啊!」其聲音之淒慘,彷彿剛無數人破了菊花。

  包飛揚也沒有想到這個胖子會忽然間發出如此讓人毛骨悚然的淒淒慘慘的聲音,不由得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一鬆手,那個紅衣女人趁機就把手抽了出來,不過呢,她手裡還緊緊地握著一疊錢幣。

  聽說有小偷,中巴車裡頓時炸了鍋。

  「小偷,小偷在哪裡?」

  「誰是小偷?」

  順著淒慘的聲音來源,眾人把目光都聚集了過來。正好看著這個紅衣女子臉色煞白地拿著一疊鈔票站在車廂正中間。

  「這女人竟然是一個小偷?」

  「是啊,打扮地如此漂亮,竟然是一個女賊,真是想不到啊!」

  「娘的,我上次坐這趟車就被人偷了錢包。原來是她呀!不能放過她。」

  「對對對。決不能放過她,送她去派出所。」

  「送她去派出所,送她去派出所……」

  乘客們沸騰了!!!

  走了不遠。路邊就是一個鄉鎮派出所,在大家的一片吵嚷聲中,司機將車開了進去。

  把女賊交給派出所值班的警察之後,包飛揚又配合著警方做了簡單的筆錄,這才又重新回到車上,繼續向雲台山進發。

  又行駛了大約二十分鐘,車已經到了雲台山下,一路上陰鬱的天氣卻突然轉晴了,陽光中的山壁一派清清朗朗。天空湛藍得呈液態狀,一大團一大團篷篷鬆松的白雲在山石上屯積著,彷彿在那兒已屯積了幾千年。仰望白雲,包飛揚忽然就體會了「可望而不可及」這句話的含義。

  就在包飛揚準備和孟爽一起買門票走進雲台山的山門的時候,他包裡手提電話卻鳴叫了起來。包飛揚不由得心中一動,他這部手提電話很少有人知道號碼。而環保廳裡那些朋友們又知道他是回中江省給女朋友的爺爺拜壽,沒有緊急情況是不會打電話給他的。那麼誰會在這個時候打他的電話呢?

  包飛揚接通了電話之後,裡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飛揚,我是書剛,你在哪裡?」

  包飛揚就有些納悶。不知道伯父包國強秘剛這時候打電話給自己,會有什麼事情?

  「周哥,我在中江省南山市,孟爽的老家。」包飛揚回答道,「給孟爽的爺爺拜壽。」

  「那你拜完壽了嗎?」周書剛問道。

  「昨天拜完了,周哥,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包飛揚不由得心中一驚。、

  「如果你拜完壽了,就馬上回來。西京這邊出了點情況,老闆想讓你回來一起商量商量。」周書剛說道。

  「周哥,具體是什麼情況,現在能告訴我嗎?」包飛揚連忙問道。

  「電話裡不方便說,還是你回來之後見面詳談吧。你盡快趕回來,老闆急著見你。」周書剛掛斷了電話。

  包飛揚拿著電話呆在了那裡,心中很是忐忑不安,不知道西京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竟然讓伯父包國強都坐不住,叫周書剛打電話通知他立即趕回去。

  「飛揚,怎麼了?」孟爽在一旁看著包飛揚接過電話之後神色有些不對,就連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看你臉色如此凝重啊?」

  「孟爽,」包飛揚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這雲台山我看我這次是玩不成了。剛才接到我伯父秘書周哥的電話,他說西京那邊出了一點情況,我伯父讓我馬上趕回西京去。」

  「啊?發生了什麼事情?要緊不要緊啊?」孟爽的心立刻也提了起來。也不能怪她如此緊張,要知道,上次包國強在中天市的時候發生的那一單事情,幾乎讓包飛揚家破人亡,墜入萬劫不復的地步。如果不是包飛揚力挽狂瀾,說不定包國強現在還背著黑鍋在什麼改造呢!現在她又聽包飛揚說包國強在西京那邊出了點情況,這讓她如何能夠不緊張呢?

  「應該不要緊。」包飛揚這時候也回過神來,頭腦冷靜地分析道,「我伯父他自律很嚴,不搞什麼歪門邪道,只要他自身沒有什麼把柄讓人抓住,那麼不管發生了什麼情況都沒有問題,應該都能解決掉。」

  停頓了一下,包飛揚又說道,「不過呢,既然伯父這麼著急讓周哥通知我回去,說明事情也很棘手,我必須馬上趕回西京。不能陪你玩雲台山了。」

  「好,雲台山咱們以後有的是機會來,你還是先趕回西京吧。」孟爽當然知道孰輕孰重,她又問道:「飛揚,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用了,」包飛揚搖了搖頭,說道:「你難得回來一趟,就在家多陪父母幾天。西京那邊有什麼情況,我會打電話告訴你的。我現在直接趕往南山火車站,趕最早一班的火車回去。你爺爺和爸爸媽媽那邊,還請你幫我多多解釋一下。」

  當下孟爽就陪著包飛揚上了返回南山市的中巴車,到火車站買了中午一點半的火車票,送包飛揚踏上了返回西京的列車。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3:12
第三百五十四章 秦世章病危


  西京醫科大學附屬第381章病情危急的消息後,市委書記包國強親自趕到了高幹門診來親自坐鎮,跟隨他一起來的,除了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政協的主要領導外,下面西京市所屬部委辦局的頭頭腦腦也全都趕過來了。

  病房外的寬大的會客廳內,市衛生局局長廖建超正滿頭大汗地向包國強做著檢討,包國強大手一揮,說道:「建超同志,這時候不是你作檢討的時候,當務之急是你們衛生局立即會同省內的醫學專家們,拿出穩妥有效的搶救方案來!」

  「是是是!」廖建超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看也不敢看包國強一眼,低著頭一路小跑衝進了裡面的病房。病房裡,是此時此刻西北省所能聚集到的最強的醫療專家陣容,他們被緊急召喚過來,研究搶救秦世章的治療方案。而病房裡的醫護人員,也隨著專家們的一道道醫囑,緊張地執行著處置措施以控制秦市長的病情繼續發展。

  包國強坐在會客室的寬大的長條沙發上,不大功夫兒。他已經連抽了三根香菸。他到西京市擔任市委書記這大半年來,好不容易初步熟悉了西京市的情況,和班子裡的成員也差不多磨合好了,正準備要甩開膀子大干一番的時候,卻沒有想到。這個時侯秦世章竟然鬧出這麼一樁事情來。

  說起來弄成現在的局面。也要怪秦世章自己。秦世章今年才剛剛五十七歲,身體一向還算好。也就在七八天前,秦世章在家裡吃過晚飯散步的時候。忽然感到頭暈目眩,雙腿一軟,栽到了地上。

  秦世章的夫人江修雲連忙招呼保姆一起把秦世章扶進了客廳,然後立即撥打電話給衛生局局長廖建超,讓他立即帶著兩名信得過的醫生趕到家裡來,替秦世章看病。

  如果是普通幹部,發生了這種情況,第381章所在的位置不同。作為西京市市長,他一舉一動都會引起很大的關注,假如傳出去秦世章的身體健康出了問題,還不知道會引起多大的風波呢!江修雲作為秦世章的夫人,自然也懂得這一點,所以她才沒有叫人把秦世章送往醫院。而是先讓廖建超帶醫生上門來看看。

  秦世章被攙扶進客廳之後,人已經清醒過來了,只是額頭眩暈,心裡噁心的厲害,不過見自己愛人江修雲處理的很得當。沒有驚慌失措,秦世章也安心不少。

  很快,廖建超就帶著西京人民醫院兩名專家趕了過來,為了擔心引起常委小院裡其他人不必要的猜測,廖建超還特意換了他的局長專車,讓司機借了一輛車開了過來。

  人民醫院兩名專家給秦世章當場做了檢查,初步結論是秦世章是由於腦血管硬化堵塞,得了缺血性中風,需要立即住院用儀器做進一步的檢查治療。

  不過秦世章聽兩名醫療專家說出意見之後,立刻拒絕了他們的住院治療的建議,而是把廖建超叫到身邊耳語了一番。

  二十分鐘後,一輛黑色的桑塔納轎車停到了西京人民醫院院子裡,秦世章戴著口罩從裡面走出了,在廖建超的引領下,進入了人民醫院檢驗科。平日裡早已經人去樓空的檢驗科這時候卻有醫生的人影晃動,他們見廖建超領著人過來,雖然並沒有認出這個人是西京市市長秦世章,可是也猜出這是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否則市衛生局的一把手廖建超不可能親自陪同過來,特意安排了這次夜深人靜的體檢。

  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萬幸的是,秦世章只是輕微腦血栓,因為發現的及時,用藥物干預還完全來得及,只要及時治療,完全能夠防止輕微腦血栓發展成重度腦血栓。

  廖建超根據醫生的會診意見,勸說秦世章住院治療,卻又被秦世章拒絕了。秦世章費這麼大周折,就是不想在這個關頭住院。對於身體保健的知識,他也懂得不少,既然是輕微腦血栓,那麼就不一定非要住院,只要用藥物治療,也完全能夠防止腦血栓的進展和復發的。眼下最要緊的時,先把西京市這段特殊時間熬過去再說,等一切都穩定下來了,那麼他秦世章再去住院徹徹底底地去治療這個輕微腦血栓也不遲。否則在這個時候他一旦住院,包國強很可能會扶持其他人來主持市政府工作,如果自己在醫院拖得再久一點,其他人又幹出了一番成績,那麼包國強向省委提議把自己這個病號市長換掉也是有可能的。雖然說自己背後也有人支持,但是萬一包國強的提議得到涂延安的首肯,那麼自己背後這位後台即使再想支持他,也沒有辦法去抗衡省委書記和省長聯手支持的人事提名啊!

  秦世章既然不肯住院,那麼廖建超這邊也只有安排對秦世章進行藥物治療了,在醫學上來說,防止輕微腦血栓進展和復發,改善輕微腦血栓症狀這叫科學的二級預防。從目前來講,西藥有阿斯匹林比較常用,但缺點是有效率為百分之五十三,有百分之四十七的人會產生用藥抵抗,而且長期服用容易引起胃出血,還會帶來肝腎損傷;現代中藥對輕微腦血栓有較好的綜合防治作用,服用安全,作用靶點多,長效性強,但缺點是服用劑量大,而且質量不穩定。如果中藥能改善劑量大,成份不穩定的遺憾。

  這兩種方案的利弊廖建超跟秦世章講過之後,秦世章都表示不太滿意。於是廖建超又提出一個比較先進的治療輕微腦血栓的辦法,那就是採取蝮蛇抗栓酶。蝮蛇抗栓酶是從蝮蛇蛇毒中分離出的酶製劑,能降低血脂、降低血液中纖維蛋白原濃度,降低血液粘度,減少血小板數量,並抑制其功能。對於治療腦血栓、深部靜脈血栓、心肌梗死及周圍動脈閉塞、大動脈炎、靜脈系統血栓等病症都有著非常不錯的療效。

  秦世章聽了後非常感興趣,認為這種辦法不錯,效果好見效快,每天只要在家裡悄悄地進行靜脈滴注就可以了,這樣自己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輕微腦血栓給治療好,誰也不知道自己患了腦血栓。

  見秦世章願意採取蝮蛇抗栓酶的治療辦法,廖建超又讓自己兩個最信任的醫療專家商再次確認一下,看看這種方案是否可行。這兩名醫療專家反覆查看過秦世章的體檢報告單上各項數據之後,最後確認採取蝮蛇抗栓酶治療輕微腦血栓沒有問題。只是蝮蛇抗栓酶是蛋白質類酶製劑,屬於異性蛋白,注射入人體會引起少部分人的過敏反應。因此如果秦世章要採取蝮蛇抗栓酶進行治療輕微腦血栓的話,就必須先進行皮內注射試驗,確定不會因為注射蝮蛇抗栓酶引起過敏反應之後,才能正式進行蝮蛇抗栓酶滴注。

  在廖建超的安排下,兩名醫學專家帶著蝮蛇抗栓酶來到秦世章家裡,進行了皮內注射試驗,皮試的結果顯示為陰性,秦世章對蝮蛇抗栓酶不過敏,可以採取蝮蛇抗栓酶治療輕微腦血栓。

  於是兩名醫療專家再次徵得秦世章的同意後,開始對秦世章採取蝮蛇抗栓酶的治療方案,既採取生理鹽水二百五十毫升加蝮蛇抗栓酶0.5u進行靜脈滴注,每日一次。第381章感覺非常不錯,暈沉沉的頭腦似乎立即清爽了不少。於是第381章第381章這是對蝮蛇抗栓酶出現了過敏反應。只是明明之前做好了皮試,秦世章對蛇毒抗栓酶不過敏啊?這個時候,這兩名醫療專家再也不敢怠慢,一邊打電話給廖建超,一邊立即把秦世章送往西北省醫療設備最先進的西京醫科大學第381章的夫人江修雲即使再不願意讓丈夫住院,但是此時人命關天,又怎麼敢阻攔?

  到了西京醫科大學第381章這確實是對蝮蛇抗栓酶的過敏反應,只是因為秦世章體質特殊,過敏反應當時並沒有顯現出來,而是延遲了兩天才發作出來。這在蝮蛇抗栓酶這種新型藥物的使用過程中屬於非常少見的偶發病例,正式名稱叫做蝮蛇抗栓酶遲髮型過敏反應……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3:12
第三百五十五章 緊急常委會


  包國強接到匯報趕到高幹門診樓的時候,秦世章就已經被送到病房裡搶救了。包國強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他進去看秦世章的時候,他進去看也沒有用。只有先把時間和空間讓給西京醫科大學第382章最大的負責。所以即使他內心中非常焦急,卻也只能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等候。

  本來呢,秦世章作為西京市市委副書記、市長這麼重要的幹部,他的身體健康出了這麼嚴重的狀況,包國強是必須要向省委領導反應的。可是呢,在病房裡醫療專家的搶救方案和會診意見沒有出來之間,包飛揚還沒有辦法向省委領導匯報。一旦省委主要領導問起他來,秦世章目前具體病情如何,搶救方案又是怎麼樣的,他包國強一問三不知,什麼都回答不上來,省委領導又會怎麼看待他?

  就在這時,病房門打開了,第382章的體質比較特殊,對蝮蛇抗栓酶的反應非常劇烈,我們認為以我們西京醫科大一附院目前的醫療設備水平。並不能對秦世章目前的病情做出最有效的治療,為了穩妥其間,我建議把秦市長轉到京城三零一進行治療。」

  「什麼?」包國強有些坐不住了,他站了起來,雙眼直視著吳東斌,「吳院長,你們西京醫科大一附院可是省內最好的醫院,有著省內醫術最高的醫療專家,省內最好的醫療設備,怎麼連蝮蛇抗栓酶過敏延遲反應都治療不好呢?」

  「包書記。如果是普通的蝮蛇抗栓酶過敏反應。我們西京醫科大一附院的水平是絕對能夠治療的。但是秦市長的體質比較特殊,過敏反應上來之後,血小板的數量下降很快。我們採取了各種措施都控制不住。三零一醫院可以說是國內醫療水平最頂尖的醫院之一,在治療蝮蛇抗栓酶過敏反應上又有豐富的經驗,所以我們才建議,將秦市長轉移到京城三零一醫院去做治療,這也是對秦市長的負責。」

  吳東斌面對包國強咄咄逼人的話語,依舊是一臉平靜。其實倒不是說秦世章目前的病症西京醫科大學一附院真的搶救不了,按照西京醫科大一附院的水平,搶救還是有百分之**十的希望成功的,但是呢,也有百分之十幾的可能會失敗。這秦世章又不是普通人,而是堂堂的西京市市長,到時候如果萬一有個閃失,那百分之十幾的低概率事件發生,秦世章沒有被搶救過來,最後西京醫科大一附院可是要承擔責任的。雖然說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還是西京市衛生局的廖建超,但是秦世章如果在西京醫科大一附院掛了,西京醫科大一附院豈能一點責任都不承擔?作為西京醫科大一附院的一把手,吳東斌自然是不想承擔這樣的後果,所以才會建議把秦世章往京城三零一醫院轉。

  包國強不是醫療專家,所以對於這些並不明白,只能是吳東斌這個西京醫科大一附院院長說什麼他聽什麼。廖建超這個衛生局局長雖然懂得一些,但是這個時候他如何又敢說話?就是因為他私下裡安排醫生給秦世章治療,才造成這樣嚴重的醫療事故,最後會落個什麼下場還不知道,這個時候如果胡亂插言,說西京醫科大一附院也能治療蝮蛇抗栓酶延遲性過敏反應,那麼秦世章被搶救過來了還好說,萬一秦世章沒有被搶救過來,最後掛了,那自己身上的罪名豈不是又多了一樁?也不說市委市政府究竟會給他一個什麼樣的處分,單單是秦世章的愛人江修雲就會把他生吞活吃了吧?所以當包國強把目光望向廖建超的時候,廖建超連連點頭,附和道:「吳院長說的對,三零一醫院是國內最頂尖的醫院,把秦世章轉移到三零一醫院去搶救應該有更大的把握。」

  聽廖建超也這麼說,包國強也就不再這個問題上再糾纏,而是問吳東斌道:「吳院長,世章同志現在的狀況怎麼樣?我們能進去看看他嗎?」

  「包書記,秦市長雖然目前沒有脫離危機狀態,但是病情暫時被控制住了,意識也清醒,你們可以進去看看他,和他說兩句話,但是時間不能太長。」吳東斌說道。

  包國強點了點頭,說道:「那好,我們就先進去看看世章同志再說。」

  他扭身看了看擁擠在會客室裡的這麼多的人,又說道:「病房太小,張主任、羅主席,幾位副書記還有市委常委們先跟我進去吧,其他人就麻煩你們先在外面等一等。」於是西京市人大主任張樂洪、西京市政協主席羅春峰還有幾位副書記、市委常委都跟在包國強身後,走進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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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護人員看見包國強這些西京市領導們進來,立刻閃到一邊,露出了一張高級病床,秦世章此時正躺在高級病床上一動也不能動,他身上插滿了管子,幾個手指頭上也都夾著醫療監護一起的夾子。此時他眼睛正盯著向病床走來的包國強,顯然意識還很清醒。

  「世章同志,你感覺怎麼樣?」包國強走到病床前,伏下身子問秦世章道。市委秘書長宋開岩立刻拿了一把軟面圓凳子,放到床邊,讓包國強坐下。

  「包……包書記,我……我還好……」秦世章張開乾裂脫皮的嘴巴,吃力地說道:「對……對不起……讓您和同志們擔心了……」只說了幾句話,他就胸膛起伏,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見秦世章嘴巴乾裂脫皮的非常厲害,包國強伸手從旁邊的護士手中拿過棉簽,在床頭櫃上的純淨水杯中蘸了一下,然後在秦世章嘴巴上塗抹了起來。包國強知道,這個時候作為正在搶救中的病人,秦世章是不能喝水的,所以縱使秦世章再幹渴,也只能用棉簽蘸著清水濕潤一下嘴唇。

  包國強給秦世章塗抹完嘴唇,宋開岩立刻從包國強手裡接過那隻棉簽,扔到屋角的垃圾簍子裡。

  「感覺好一點吧?世章同志,你好好躺著,先不要說話。」包國強說道,「西京醫科大一附院的專家們剛才替你會診過了,他們的意見是,為了能夠更好的幫你做治療,建議把你轉到京城三零一醫院去。」

  一聽說要把自己轉到京城三零一醫院治療,秦世章就有些著急了,他強打著力氣說道:「包書記……市裡的工作很……很忙,我不……不去京城,就……就讓我……留……留在這裡治療……我……不……不能影響……影響市裡的工……工作……」

  「不行,世章同志!工作雖然重要,但是你的身體健康也同樣重要!」包國強打斷秦世章的話,說道:「在這一點上,我們要相信醫療專家的判斷,他們是專業人員,在這方面最有發言權!」

  「包……包書記……」秦世章只覺得心促氣短,大腦一陣陣眩暈,幾乎要失去意義,但是還是強掙紮著說道,:「我……我不去……不去京城治療。」

  這個時候正是最關鍵的時刻,他如果去了京城治療,豈不是等於逃離了主戰場,把西京市這塊地盤拱手相讓?這甚至成了秦世章內心中的一點執念。

  包國強不由得嘆了一口氣,秦世章都病成這樣,甚至生命安危都在一線之間,還要堅持留在西京,究竟是為了市裡的工作,還是為了其他的因素?不過這個念頭包國強也只能是在心頭想一想而已。現在秦世章自己堅持不離開西京到京城三零一醫院治療,包國強這邊也不能就粗暴的拍板硬要讓秦世章去京城三零一醫院吧?萬一這中間出了什麼問題,他這個市委書記也是要承擔責任的!

  「同志們,」包國強扭過身來,看著跟著自己進來的這些人,說道:「我以西京市委書記的名義提議立即現場召開市委緊急常委會議,研究市委副書記、市長秦世章同志的治療問題。」

  說完這個,包國強把目光望向市人大主任張樂洪和政協主席羅春峰,說道:「也請張樂洪主任和羅春峰主席兩位同志列席。」

  於是特殊的西京市市委常委緊急會議就在市長秦世章的病房裡召開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3:12
第三百五十六章 空軍專機


  市委秘書長宋開岩知道時間緊張,這個時候也不能夠按照正常的規矩讓這些領導們一個一個發言。在這件事情上,這些領導也會如何積極發言的,畢竟即使同意秦世章到京城三零一醫院去治療,秦世章病好之後也不會唸著誰的情,反而會記恨這些當初建議他到京城去做治療的;而如果同意秦世章自己的意見,讓秦世章留在西京醫科大學第383章的病情發生惡化,甚至是沒有搶救過來,那麼他們這些反對秦世章到京城去做治療的人豈不是也要承擔責任?

  而作為宋開岩,他就沒有這個顧慮。雖然他是原西京市市委書記,現西北省省委副書記龍林桂提拔上來的,但是包國強來了之後,他就全心全意地配合著包國強,完全把自己看成了包國強的人。因此在一些工作上,已經把西京市長秦世章得罪的不輕,自己這時候即使幫著秦世章說話,也不會改善和秦世章的關係的。因此,宋開岩早就橫下心來,不管別的副書記常委們怎麼想,他這個在西京市市委常委中排名最末的常委一定第383章市長的病情向省委領導匯報,把西京醫科大學一附院專家們會診結果報告給省委領導,請求省委領導和京城溝通,協調安排好世章市長到京城三零一醫院治療的事宜。」

  包國強心中對宋開岩很是滿意。雖然說是龍林桂留下的人馬,但是這個老宋對自己的態度也可畏是忠心耿耿。如果老宋能夠一直這樣配合自己的工作,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去考慮什麼市委秘書長的新的人選了。

  聽宋開岩向包國強提議把自己的病情向省委領導匯報,秦世章更是嚇了一跳,他一邊掙紮著想坐起來。一邊說道:「包……包……書記,千萬……千萬別……別因為……我……我這一點……一點……小事……就驚動……省委……省委領導,他……他們……工作忙。再……再者說了……政府……政府那邊真的……真的有……有……有一大攤兒……攤兒事情,我……我真……真走不……開!」

  包國強不理會秦世章的懇求,他讓病房裡的醫護人員看護好秦世章不讓他亂動,以免把身上的搶救的管線掙脫掉。然後用目光掃視了一下在場的其他人,問道:「你們對老宋的建議怎麼樣?有什麼不同意見嗎?」

  包國強這問話十分巧妙,他知道這個時候這些常委們為了明哲保身,都不願意開口說話,所以就問他們有什麼不同意見沒有。如果他們不開口。那就是沒有不同意見。包國強就可以按照宋開岩的提議向省委領導匯報秦世章的病情了。

  眾人都避開包國強的眼光不說話。於是包國強就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大家都沒有不同意見,那我這就向省委匯報世章同志的情況。」

  說著包國強就伸手拿起病房床頭櫃上那台紅色的保密電話,說道:「喂。一號台嗎?我是西京市委書記包國強,請接省委辦公廳值班室。」

  西京醫科大第383章同志身體出了情況,現在正在西京醫科大第383章的病情,並把西京醫科大學第383章也安靜地躺在床上,張大了眼睛木然地望著病房的天花板。

  所有人都在等省委辦公廳的消息,連時間也好像改變了先前緊急的節奏,流淌的無比緩慢起來。

  也許是覺得病房裡的氣氛過於沉悶,宋開岩站起身來到會客室找周書剛拿過來包國強的杯子,替包國強接了一杯熱開水,端進來放在包國強手邊,然後又拿起床頭櫃上的棉簽,用面前蘸著水,替秦世章擦拭乾裂的嘴唇來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床頭櫃上那隻紅色保密電話忽然間鳴叫了起來,那鈴聲在這靜靜的病房裡顯得分外的刺耳。

  包國強在眾人的注視下,伸手抓起了紅色保密電話起,輕聲說道:「您好,我是西京市市委書記包國強,嗯……好,好,……是是,請秘書長放心,請涂書記和田省長放心……」

  放下電話,包國強對大家說道:「省委書記涂延安通知和省長田剛強同志對世章同志的病情十分關心,特意和空軍某部聯繫了一下,請他們派專機送世章同志進京治療,飛機四十分鐘後就到,時間非常緊急,我們要立即開始準備!」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3:12
第三百五十七章 政斗好手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知道,秦世章到京城三零一醫院治療已經成為定局,誰也不可能改變,即使是秦世章自己。

  秦世章在病床上干喘了幾口氣,積攢了半天了力氣,吃力地說道:「國……國強……書記,我……服從省委領導……和……和市委常委會……的……決定。不……不過……我……我……我想向包……包書記您……提,提一個……一個要求……」

  病房內所有人的目光立即聚集到秦世章和包國強身上,大家都想知道,秦世章這個時候會向市委書記包國強提出什麼樣的要求。

  包國強坐在病床邊的軟面圓凳子上,伸手輕輕拍了拍秦世章的胳膊,說道:「世章同志,有什麼要求儘管說。」

  「國……國強……書記,在……在……我到……京城……治療的這……段時間……時間內,我……我想……想推薦……推薦趙成斌……同……同志……主……主持市政府的……工作……」秦世章強忍著頭腦的眩暈噁心,斷斷續續地總算把他的要求提出來了。

  秦世章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病房內十分安靜,房內的這些西京市的領導們都把秦世章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見秦世章這個時候竟然向包國強提出來推薦分管工業城建交通環保的副市長趙成斌來臨時主持西京市政府的工作,眾人在大感意外之餘。心底下少加琢磨,一時間不由得又都暗吸了一口冷氣。真沒有想到,秦世章都已經處於病危狀態,身體狀況如此之差。頭腦還如此清晰,竟然提出這麼刁鑽的一個要求。這下也夠市委書記包國強頭疼的吧?

  包國強這邊也和眾人一樣,沒有想到秦世章在臨走之前竟然提出要推薦趙成斌來臨時主持西京市政府的工作。

  按照正常規矩來說,市長秦世章到京城去做治療,那麼作為臨時性措施,主持市政府工作的應該由常務副市長楊浩偉來做比較合適。可是呢,正趕上西京市這會兒情況有點特殊,常務副市長楊浩偉去了中央黨校中青年幹部班學習,能進中央黨校中青班學習的,基本上都被列為了中央儲備幹部計畫名單。因為中央早就對中央黨校的中青班做了明確定位。明確指出「中青班就是為省部級領導幹部培養後備力量的」。所以中央黨校中青班又有一個通俗的稱呼。叫做「後備幹部班。」而且和中央黨校省部班、地廳班等短期進修班有著明顯的不同,中青班在中央黨校脫產學習的時間要長達一年。在這一年學習中,中央組織部還會派出聯絡員。全程跟班學習,觀察學員們的表現。而且這種聯絡員的觀察可不僅僅是流於形式,而是非常嚴格的觀察監督,以往的中青班中,都有個別的學員因課堂表現不佳,學期未滿就被中組部叫停學習,這種措施對對於被叫停學習的學院的政治前途來說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基本上意味著如果沒有奇蹟出現,他根本不可能再進入中組部的幹部考察名單,也就是說,他一輩子的仕途到此為止。終生無望進入「中管幹部」的行列。

  對楊浩偉來說,如果他不是在中央黨校中青班學習,那麼這次秦世章病危到京城三零一醫院去治療搶救,他無論如何都會想辦法趕回西京市來,爭奪一下主持市政府工作的這個機會。因為他這個時候出來主持市政府的工作,就意味著如果秦世章在三零一醫院如果沒有搶救過來,或者說搶救過來之後身體恢復的情況不理想,被省委領導認為不適於繼續擔任西京市市長的職務,那麼主持市政府工作的楊浩偉就有機會去爭奪西京市代市長的位置,從而實現從常務副市長到市長的跨越。倘若是這個主持市政府的工作被市委某個副書記爭奪了過去,那麼一旦秦世章那邊出了點問題,省委領導在考慮西京市代市長人選的問題的時候,肯定是這個正在主持市政府工作的副書記佔了先機。

  不過呢,偏偏是楊浩偉這個時候是在中央黨校中青班學習,這個在以往看起來是一個絕好機會的中青班眼下卻成了楊浩偉的阻礙。他如果要求中斷中青班的學習回到西京市來主持市政府的工作,那麼在中組部的眼裡,他楊浩偉就是一個官迷,把個人仕途看得比中青班的學習還重要,這樣的幹部肯定不能重用。所以即使楊浩偉能夠順利爭奪到臨時主持市政府的工作,到時候如果秦世章出了什麼狀況,這西京市市長的位置還落不到他楊浩偉的頭上。因為西京市市長已經進入了中管幹部的序列,在這個問題上,中組部有著很強的發言權。因此這個時候即使是秦世章提出推薦楊浩偉回來主持西京市政府的工作,楊浩偉如果頭腦沒有犯渾的話,一定會堅決拒絕的。

  把西京市常務副市長楊浩偉排除在臨時主持市政府工作的人選名單之外,那麼還有市委幾名副書記可以作為臨時主持市政府工作的人選。可是秦世章卻沒有推薦市委這些個副書記,而是推薦了趙成斌,這就不得不說秦世章確實是非常聰明的人了。

  對秦世章來說,他最擔心的就是在他到京城三零一醫院去治療期間,他市長的位置不穩,被其他一直覬覦西京市長寶座又不缺乏資源支持的野心家給搶佔去。西京市委的這幾位副書記都是能力強後台硬的主兒,如果讓他們到市政府去主持政府工作,即使他們本來沒有搶秦世章市長寶座的野心,但是處在那個環境下時間長了。這種取他秦世章而代之的想法也會滋生出來,到時候如果他秦世章在京城治療的時間稍微長一些,那麼被這些有能力又有足夠的政治資源支持的副書記把西京市長的位置搶過去,也不奇怪。因此。秦世章這個時侯是一定不能夠讓市委的那幾個副書記到市政府來主持工作,而是提出讓分管工業城建交通環保的副市長趙成斌來臨時充當這個主持市政府工作的角色。

  趙成斌是西京市本地成長起來領導幹部,又因為父親和省委書記涂延安的岳父柳建功是老戰友,所以也算是和涂延安搭上了點關係。但是嚴格說起來,趙成斌並不算是涂延安一系的核心幹部,只能夠在涂系外圍打轉。這次包國強到西京市來擔任市委書記之後,趙成斌和包飛揚因為天元樓大酒店的事情不打不相識,反而拉上了關係。而包飛揚不僅僅和省委書記涂延安一家關係不錯,而且還是市委書記包國強的侄子,這正好讓趙成斌順理成章地搭上市委書記包國強的線。從而左右逢源。自此以後。趙成斌也把自己視為是包國強的人馬。處處配合著包國強的工作,甚至在八一造紙廠改制的問題他,他不惜親自站出來衝鋒陷陣。甚至和市長秦世章唱起了反調,就差在自己腦門上明明白白的刻一個「包」字出來。

  對於趙成斌主動投靠過來,包國強也並沒有拒絕。趙成斌這個人的能力還是不錯的,雖然有些私心雜念,但是還在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沒有說到那種不講底線肆無忌憚的地步。而且包國強畢竟是到西京市來不久,也迫切需要拉攏一批有能力的幹部聚集在自己底下,組成自己的幹部班底。否則他這個西京市委書記即使能力再強,下面沒有有力的人馬去執行他的治政理念方針,最後一切還不都是空中樓閣。淪為空談?所以包國強對趙成斌的投靠也欣然接受,視趙成斌為自己的人馬之一。

  這些情況,包國強知道,秦世章更是知道。他正是知道趙成斌已經投靠了包國強,成為包國強的人馬,所以才推薦趙成斌來主持市政府的工作。因為秦世章已經考慮清楚了這個問題,推薦趙成斌臨時代替他主持市政府的工作,是對他的利益損害最小同時也是最為穩妥的方案。

  就趙成斌本人來說,雖然他是西京市副市長中間排名比較考前的副市長,但是由於還沒有邁入市委常委的序列,所以即使讓趙成斌主持市政府工作時間再長,趙成斌也無力挑戰秦世章的市長的位置。哪怕是有市委書記包國強的支持也不行,且不說趙成斌和市長之間還隔著市委常委、市委副書記幾個台階,單單是省委領導出於制衡的原則,也不會讓屬於市委書記包國強的人馬來擔任西京市長,作為西北省省會如此重要的城市,不管涂延安對包國強的看法再好,也不會真正地讓西京市變成包國強一個人的天下。

  因此,趙成斌如果真的主持了西京市政府的工作,非但不會威脅到秦世章,相反,趙成斌還要想方設法地幫忙擊退那些試圖挑戰秦世章市長位置的競爭者,因為只有秦世章還在西京市市長的位置上,他趙成斌才能夠在秦世章在京城三零一醫院治療的時候繼續主持市政府的工作,一旦是市長換成了其他人,他這個主持市政府工作的「臨時市長」就將會被打回原形,成為一個分管工業城建交通環保工作的普通副市長。

  而對於秦世章的提議,包國強也無法去拒絕。否則一旦傳出去,市長秦世章都提議讓趙成斌在他到京城三零一醫院治療的期間來主持市政府的工作了,而市委書記包國強卻當場拒絕了,這種傳言聽到趙成斌耳朵裡,趙成斌心裡會不會有什麼想法?就算趙成斌表面若無其事,不介意這件事情,可是他內心裡的真實想法呢?會不會想包國強不夠意思,不懂得去為自己的人馬爭取利益,市長秦世章已經把機會送到他面前了,他還不敢伸手拿過來。那把趙成斌不會去說什麼,只是在心裡想一想,那也會造成包國強和趙成斌之間的裂痕,以後如果遇到什麼事情需要趙成斌衝鋒陷陣的時候。趙成斌會不會還像先前一樣豁出去往前衝,很難講啊!所以如果秦世章沒有當著所有人的面提出這個要求,包國強或許還會在去慎重考慮一下,考慮該讓誰來臨時主持西京市政府的工作比較穩妥一點。但是現在秦世章既然提出了讓趙成斌在他到京城三零一醫院住院治療其間來臨時主持西京市政府的工作。包國強還真不能夠拒絕。

  不得不說,秦世章真是一個聰明人啊,在身體如此虛弱甚至已經是病危的狀態下,還能夠在如此短時間內考慮透一切,拿出這麼一個近乎無懈可擊的臨時代替他主持市政府工作的人選方案,這讓包國強心裡也不得不暗自感嘆,這個秦世章搞經濟或許還差一些,但是搞起政治鬥爭來,還真的是一把好手呢!

  「世章同志建議在他離開西京到京城治療期間,由副市長趙成斌同志臨時代替他主持市政府的工作。」包國強站起身來。轉身面對著病房裡這些副書記、常委們。說道:「你們感覺世章通知這個建議如何?都談一談自己的看法吧。」

  那些市委常委們還無所謂,幾個市委副書記就有些面面相覷,分管黨群工作的市委副書記雷清國還算好一些。畢竟他手握組織人事大權,位高權重,本身就是西京市第384章出點什麼問題,誰就能夠在空缺出來的西京市市長職務競爭中佔去先機,可是偏偏秦世章這個老奸巨猾的東西已經病懨懨地就差一口氣,偏偏頭腦還如此清醒,提出了一個趙成斌來擔任臨時主持西京市政府工作的人選。堵住了他們的道路。而他們這時候還真的不好說出什麼反駁的理由,如果說趙成斌只是一個普通副市長,主持市政府資歷和份量都不夠的話,可是秦世章也只是說讓趙成斌在他去京城三零一醫院治療其間臨時主持一下,也許秦世章到了京城三零一醫院幾天就可以痊癒出院,那麼讓趙成斌臨時主持幾天市政府的工作似乎並無什麼不妥。難道他們能夠說,你秦世章病得很嚴重,到了京城三零一醫院短時間內不可能痊癒嗎?

  包國強自然是把那幾個有些躍躍欲試最後卻保持緘默沒有開口的副手的心思看了個清清楚楚,他心中暗自冷笑,又想吃魚又不想惹一身腥臊,世間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情?既然你們不開口,那麼我也就順水推舟,把這件事情定下來就好。

  想到這裡,包國強微笑了一下,說道:「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麼就這樣定下來,在世章同志在京城治療期間,就讓趙成斌同志臨時負責市政府的工作吧!」

  秦世章見大局已定,這才鬆下了那一口強提在心間的暗氣,低聲了呻吟了一聲,放心地昏迷了過去。

  「哎呀,不好,秦市長昏迷了過去……」

  病房裡又是一片忙亂,吳東斌親自上陣替秦世章檢查過後,對包國強匯報導:「秦市長病情還算穩定,只是剛才精力透支,昏睡了過去。不影響他轉院。」

  包國強就鬆了一口氣,指示道:「軍用專機快到了,吳院長,請你立即組織醫護人員護送世章同志到機場去!護送方案一定要穩妥精神,不允許出任何問題!」

  「請包書記放心,我們西京醫科大一附院有信心有決心完成護送秦市長轉院到任務,保證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吳東斌也巴不得早日把秦世章這個大麻煩送走,立即向包國強保證道。他這個倒不是吹大話,雖然說以西京醫科大第384章這個蝮蛇抗栓酶延遲性過敏反應,但是要保證從西京醫科大學第384章不出任何問題,那還是絕對有這個水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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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飛揚趕回西京市的時候,已經是秦世章被送往京城三零一醫院的第384章被送往西京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高幹病房搶救的那天晚上,包飛揚正在開往中天的火車上和西京市那個花花公子王曉泉周旋呢!

  當包飛揚來到包國強搬過來沒有多久的位於西京市常委小院的住所時,周書剛正笑吟吟地在小樓門口相迎,「飛揚,你總算趕回來了!走吧,快跟我進去,老闆正在書房等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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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家宴


  當包飛揚來到包國強搬過來沒有多久的位於西京市常委小院的住所時,周書剛正笑吟吟地在小樓門口相迎,「飛揚,你總算趕回來了!走吧,快跟我進去,老闆正在書房等著你呢!」

  包飛揚剛跟著周的客廳,就看到伯母薛寒梅腰間繫著一條圍裙,手裡端著一盤紅燒大鯉魚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一看到包飛揚,薛寒梅立刻親熱地招呼道:「飛揚,你回來的正是時候,我知道你要趕回來,特地燒了你愛吃的紅燒鯉魚呢!,來,先坐下來吃飯。」

  「伯母,」包飛揚嘿嘿一笑,對薛寒梅說道:「我想死您做的紅燒大鯉魚了!」他看了看周書剛,又有些為難地說道:「伯母,大伯在上面書房等著我呢。我先過去見見他,然後就下來吃飯。」

  薛寒梅一擺手,蠻橫地說道:「你伯父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得等你吃過飯再說!」說著薛寒梅就手叉著腰,沖樓上的書房喊道:「老包,你也下來一起吃飯。」

  話音落了沒有多久,就聽到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然後就看著包國強穿著軟拖鞋從樓上走下來,看著桌上滿滿的一桌飯菜,搓著手對薛寒梅陪笑道:「喲,老婆大人今天親自下廚了啊?哈哈,太陽真是從西邊出來了哦!」然後又沖包飛揚擠了擠眼,說道:「飛揚,說起來伯父今天還是沾了你的光。如果不是你今天回來,我可沒有這麼好的口福。吃到你伯母親手燒的飯菜。」

  包國強這也不是有意誇大其詞,家裡的飯菜,都是平日裡由那個從中天市帶過來的小保姆燒,薛寒梅雖然有一手好廚藝。卻極少下廚房。如果不是薛寒梅今天聽說包飛揚要從中江省回來到家裡來,她才不會主動下廚房去燒什麼飯菜,即使包國強再想吃她燒的飯菜也不行。

  薛寒梅輕輕哼了一聲,又從廚房端出一大海碗竹筍老鴨湯,沖包國強說道:「說的是你多委屈似的?家裡的事情你哪一件主動管過?整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連飛揚大老遠從中江趕回來也不得清閒,明明到了吃飯的時候,你卻讓書剛把飛揚叫上去談話。如果把飛揚的身體餓出個毛病,我看你怎麼向國勝兩口子交代!」

  包國強遭了薛寒梅的搶白,卻不敢反駁。只是笑著招呼包飛揚坐下。笑著說道:「飛揚。來來來,嘗一嘗你伯母燒的紅燒大鯉魚,看看她的手藝有沒有退步。」

  包飛揚嘻嘻一笑。說道:「伯母的手藝只會越來越好,又怎麼可能會退步呢?說實話呢,我也好久沒有吃伯母做的紅燒大鯉魚,幾乎都快想瘋了……」

  他剛想坐下,卻沒有想到腦袋上馬上挨了薛寒梅一筷子,「從外面回來,手還沒有洗,急著吃什麼?快去洗手去!」

  包國強和周大笑。包飛揚幽怨地白了伯父包國強一眼,這才苦著臉揉著頭到洗手間去洗手。

  包飛揚洗手回來,就聽到伯父包國強在向薛寒梅說好話:「寒梅。去把我上次剩下的大半瓶茅台拿出來,難得趕上你親手燒菜,這麼好的飯菜不喝點酒豈不是浪費?」

  「真是的,什麼我燒的飯菜好?明明是自己想喝酒,還偏偏要找一個堂而皇之的藉口。」薛寒梅嘴裡說著,卻也沒有掃包國強的興致,轉身去酒櫃拿酒。

  包國強抬頭看見包飛揚回來,就招呼道:「快點坐快點坐,飛揚,今天你一定要陪著我好好喝幾盅。」

  包國強喝酒不喜歡自斟自飲,喜歡找一個伴兒一起喝,周,要承擔為包國強服務的任務,自然不能陪包國強喝酒,萬一他喝醉了,又怎麼好去照顧包國強?所以面對著今天薛寒梅親手燒的一桌飯菜,包國強只能是拉著包飛揚陪他共飲了。

  薛寒梅從酒櫃裡拿了那大半瓶茅台過來,走到餐桌邊,對包飛揚囑咐道:「飛揚,待會兒可要少喝一點,你伯父胃不好。」

  包飛揚不由得一笑,對薛寒梅說道:「伯母,我那一點小酒量你還不知道?如果不作弊的話,三五盅白酒下肚就會醉倒,也不可能多喝。」

  包飛揚伸手從薛寒梅手中接過那大半瓶茅台酒,拿過酒杯給包國強斟滿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滿杯,他這邊還沒有舉起酒杯敬包國強,那邊薛寒梅已經伸出筷子給他碟子裡夾了一塊魚肉,對他說道:「飛揚,先嘗嘗我燒的魚,鑑定鑑定我的手藝是不是像你伯父說的那樣退步了。」

  「對對對,先吃魚。」包國強放下已經端在手裡的酒杯,笑著說道:「先吃點菜再喝酒,對胃有好處。」

  包飛揚嘗了一口魚肉,不由得讚不絕口,連聲驚嘆道:「哇,伯母,你燒得魚越來越好吃了。幸虧你沒有去開飯店,如果你要去開飯店,那西京市其他所有的飯店都要被你擠兌的關門倒閉了。」

  聽到包飛揚的誇讚,薛寒梅明明笑得合不攏嘴,卻伸手輕輕在包飛揚額頭上敲了一下,嗔怪道:「你這孩子,什麼時候學得如此油腔滑調哄人開心啊?我的手藝即使不錯,也不會好到你說的那麼誇張的地步啊!」

  「真的呢,伯母,真的好吃,我可不是說瞎話!」包飛揚又伸手夾了一塊魚肉,一邊吃著一邊沖薛寒梅嚷嚷道,「這真的是我這一輩子吃到的最好吃的紅燒大鯉魚呢!比咱們中天黃河大飯店的紅燒大鯉魚還好吃。」

  「既然你覺得好吃,那你以後每天都到家裡來吃飯,伯母天天給你燒紅燒大鯉魚吃好不好?」薛寒梅一心要想兒子,最後卻只生了兩個女兒,所以一直很喜歡包飛揚。在包飛揚冒著那麼大風險收集到路忠誠父子的犯罪證據,幫包國強洗清了罪名之後,薛寒梅更是在心裡把包飛揚看成自己的兒子,這個時候看著包飛揚,真是越看越喜歡。

  包國強輕輕咳嗽了一下,說道:「老婆大人,即使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山珍海味,天天吃也會厭倦的,是不是?」他舉起酒杯對包飛揚說道:「飛揚,來,咱爺倆兒幹一個。」

  包飛揚和包國強碰了杯,把杯中酒喝下,那邊周書剛已經,伸手抓起酒瓶,替包國強和包飛揚兩個人又倒滿了一杯酒。

  包飛揚伸出筷子夾著了一口菜,望瞭望包國強,這才問道:「伯父,您這麼著急把我叫回來,究竟出了什麼大事?」

  「的確是出了大事呢!秦世章得了急病到京城三零一醫院去住院治療了,現在市政府的工作是由趙成斌主持,我把你叫回來啊,是因為……」

  包國強這邊話還沒有說完,薛寒梅就不滿的在用筷子敲了敲碟子,沖包國強說道:「老包,吃飯的時候不談工作,這個規矩你怎麼總記不住?即使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能不能讓飛揚安安靜靜地吃頓飯?有什麼事情吃完飯你們到書房裡去說,愛說多久說多久,即使說到明天天光大量,我也沒有意見。」

  受了薛寒梅的搶白,包國強不由得訕訕一笑,沖包飛揚說道:「來來,咱們不談工作,先吃飯。」

  包飛揚也知道,伯母薛寒梅這樣的做法看似霸道,其實也是為包國強的身體考慮。包國強的工作強度那麼大,平時在外面飲食也沒有個規律,如果在家裡再不能保證規律的飲食,身體肯定吃不消。於是他也知趣地沒有再提工作上的話題,低頭陪著包國強一起吃飯。

  包國強扒拉了兩口飯,又端起酒杯,邀包飛揚共飲。等喝到第三杯的時候,薛寒梅再也忍不住了,她暗中踢了包國強一下,包國強側頭沖薛寒梅笑了笑,小聲哀求道:「老婆大人,沒事,我還沒有過量。好不容易吃到你少的飯菜,就讓我再多喝兩杯吧。」

  「不行,都喝了第三杯了!」薛寒梅見包國強一點自覺性都沒有,只有站起來當這個惡人,伸手強行從包國強手裡收走酒杯,卻對包飛揚說道:「飛揚,你可以再喝點。」

  「得了,伯母,你把我的酒杯也收走吧。」包飛揚本來對酒就沒有多大興趣,主要是陪包國強盡興,這時薛寒梅既然站出來了,他就趁機把手中的酒杯也交了上去。

  酒被薛寒梅收走之後,包國強吃飯的速度就快了很多。當他放下筷子的時候,那邊薛寒梅早就給他泡了一杯濃茶端了過來,包國強伸手接過茶杯,看見薛寒梅還冷著臉,就笑著說道:「老婆大人,你就別生氣了。我胃不好,不會多喝的。今天不是你燒的飯菜好,飛揚也回來一起吃飯,我高興嘛!下次一定會注意的!」

  「記得自己的胃不好就行。」薛寒梅的臉色終於多雲轉晴,「也不是我愛多事,你自己如果能多注意一點,我何苦要如此呢?」說著和小保姆一起開始收拾餐桌了。

  「是是是,我下次絕對不會再犯。」包國強嘿嘿一笑,看了包飛揚一眼,抬腳往樓上的書房走去。

  包飛揚伸手抄起包國強的茶杯,又順手抓起茶几上的一盒香菸,快步跟著包國強上樓。其動作之快,讓本來想動手做這些事情的周書剛也沒有趕得及。一時間周書剛不由得微微搖頭,暗自感嘆包飛揚的手腳伶俐,自己悟了十幾年才琢磨出來如何服務好領導的門道,似乎包飛揚天生都懂得這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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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財政窘境


  到了書房坐下,包國強伸手接過包飛揚遞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口熱茶,問包飛揚道:「咱們剛才是不是剛說了個開頭?」

  「是啊,伯父,你剛說道秦世章得了急病到京城住院治療,趙成斌目前暫時主持市政府的工作。」包飛揚在包國強對面坐下,說道:「不過呢,秦世章怎麼會忽然間得了急病啊?我上次見到他,身體還挺好的啊!」

  「呵呵,本來他的身體也沒有出什麼大毛病,輕微腦血栓,只要及時的住院治療,很快就能夠調養好。」周書剛坐在一旁回答道,這個問題包國強作為市委書記不好說,但是他這個秘書來說卻沒有什麼不妥,「可是咱們這個秦市長啊,偏偏爭強好勝,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得了病,於是就沒有住院治療,反而讓衛生局的廖建超從西京市人民醫院叫了兩個醫生到家裡治療,最後險些把自個兒都搭進去啊!」然後他把事情的具體經過給包飛揚講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啊?」包飛揚聽了之後心中也是哭笑不得。這個秦世章,如果不是把自己屁股下面的市長寶座看得太嚴重,能夠保持一顆平常心的話,也不會鬧出這樣荒唐的笑話。不過呢,包飛揚也不得不佩服秦世章在臨到京城去治療前把趙成斌推薦到臨時主持西京市政府工作的位置上的機敏狡猾。能夠在政壇廝混這麼多年,在那麼多人中脫穎而出,最後坐上西京市長的寶座,這個秦世章確實也是一頭老狐狸。如果他不是得失心太重,有時候會矇蔽他自己的雙眼的話,這頭老狐狸還真的是不好鬥呢!

  不過呢,不管怎麼說,秦世章在臨走之前把趙成斌推出來臨時主持西京市政府的工作,對自己伯父來說還是有利的。趙成斌現在以包系幹部自視,對伯父包國強的命令的執行最為徹底和賣力。由他負責市政府的工作,那麼伯父包國強很過關於西京市的治政理念就可以很容易的通過趙成斌貫徹下去。

  「伯父。秦世章推薦趙成斌臨時主持市政府的工作,對我們來說,雖然有些小困擾,但是總體上來說,我認為還是利大於弊的,這是一件好事!」包飛揚說道。

  「好事雖然是好事,但是現實情況也很棘手啊!」包國強感慨地搖了搖頭,說道,「我把你從中江省緊急叫回來,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些問題。」包國強現在基本上已經把包飛揚看做自己的一個重要智囊。一個至關重要的助力。甚至是可以和包國強平起平坐討論問題的對象。所以他才會用上「商量」這個詞語。

  「伯父,現在棘手的情況有那些呢?」包飛揚雖然在西京市工作,但是這幾個月重點還是投入的環保廳裡的環保工作上來,雖然說也因為八一造紙廠的環境污染問題。參與了八一造紙廠的改制工作,又讓方夏陶瓷化工集團在西京市投資建設了一個污水處理廠,但是對於西京市的具體情況,卻掌握的不多,所以聽包國強這個時候說起來,就想詳細瞭解一下。

  「眼下最棘手的問題,就是發工資的問題啊!」包國強點燃一根香菸,跟包飛揚講了一起來。

  原來呢,西京市雖然是西北省的省會。去年的財政收入也達到是十三個億的規模,看起來規模似乎也不小,但是和西京市的具體情況比起來,這十三個億的財政收入還真的是有點入不敷出。

  以前趙成斌是分管工業城建的普通副市長,對於西京市的財政收支還沒有什麼太深刻的感覺。畢竟西京市的財政是由市長秦世章一支筆主管的,下面協助秦世章分管財政問題的還有常務副市長楊浩偉,趙成斌只需要操好他分管的這些部門的心就行。

  可是現在呢,市長秦世章到京城三零一醫院去住院治療,常務副市長楊浩偉又在中央黨校中青班學習。趙成斌忽然間被推到前台來主持西京市市政府的工作,他才發覺,原來西京市市長這個位置,還真不好坐呢!

  西京市作為西北省的省會城市,財政狀況雖然不會像下面那些地級市那麼窘迫,但是畢竟是處於西北內陸欠發達地區,根本無法和沿海那些財大氣粗的城市相比,即使財政收入盤子看著有十三個億,但是也僅僅是能夠維持住財政收支勉強平衡而已,這中間有很多還是靠著秦世章和楊浩偉辛辛苦苦地拆西牆補東牆的手段,才勉強做到。

  因為秦世章病發的很突然,到京城三零一醫院去的也非常急,有很多事情也都沒有向代替他主持市政府工作的趙成斌交代,當時那樣的情況下,秦世章也確實不可能做出什麼交代的。所以當趙成斌到市政府主持工作的第386章和楊浩偉兩個人都在的時候,為了滿足下面部委辦局頭頭腦腦的經費申請,也是整日裡趕著拆東牆補西牆的勾當,更何況趙成斌這個突然被推上前台的臨時當家人呢?而且當趙成斌聽財政局局長安守方匯報,說上一個月,為了給能夠及時發出工資,秦世章甚至指使安守方到西京市糧食局把糧食局賬上用於收購秋糧的信貸資金都挪用了的時候,趙成斌的心整個都變成涼的了。看著這西京市長的位置怪風光,誰又能夠想到,一旦坐到這個位置上,竟然要面對著這種狀況呢?甚至這個時候趙成斌心中就有些後悔,自己不應該爭這個臨時主持市政府工作的任務。官場上所謂的當官要當副,也不是白說的。倘若自己還是只是分管工業城建的普通副市長,哪個瓜娃子有功夫去操心這些事情啊!

  不過事到如此,趙成斌後悔也沒有用處,他要做的就是必須要想辦法籌措的資金劃撥下去,讓下面這些部委辦局的頭頭腦腦能夠把各自單位的工資發下來。下面這些部委辦局所要的經費,有很大一部分主要是人頭費,是用來支付各自單位裡那些人員的工資的。倘若趙成斌不能夠及時籌措到錢,讓西京市的幹部職工及時領到工資,那麼他這個臨時主持市政府工作的副市長不是被下面的幹部職工戳脊樑骨戳死,也得被這些干部職工的口水唾沫給淹死啊!

  趙成斌知道,這個問題已經不是他個人所能夠解決的,所以就立即放下手頭上所有的工作,跑到市委書記包國強這裡來求援了。

  包國強知道市裡的財政情況有些緊張,但是絕對沒有想到竟然緊張到這個地步,甚至為了發工資要挪用糧食局賬上的收購秋糧的信貸貸款。現在聽趙成斌一說,這才覺得情況果然是很棘手。也許當初秦世章提出要推薦趙成斌出來臨時主持市政府工作的時候,是故意給包國強和趙成斌挖了一個陷阱呢!秦世章作為市長,肯定是對西京市的財政狀況一清二楚,對於眼下西京市的財務困境,秦世章肯定是知道,所以才趁著這個機會把趙成斌捧出來,到時候趙成斌如果解決不好西京市幹部職工的工資問題,那麼趙成斌自己名聲掃地還是次要的,包國強這個西京市市委書記的威信必然會大受影響。西京市這些人肯定會說,包國強同意趙成斌在秦世章到京城三零一醫院住院其間臨時主持市政府工作是出於私心,是為他包國強的人馬爭權奪利,根本就不考慮趙成斌的能力究竟能不能達到臨時主持西京市政府工作的要求,所以才會鬧出這麼大的笑話,讓西京市下面的幹部職工連工資也都沒有得發。

  面對著這個情況,包國強也知道不能怪趙成斌,畢竟趙成斌這個時候接手的是秦世章留下的攤子,事先也根本不知情,驟然間面對著這樣窘迫的情況,趙成斌解決不了也有情可原,畢竟,趙成斌這個臨時主持市政府工作的副市長威信有限,不過市委裡這些副書記、常委們,就是市政府裡那些副市長們,這時候等著看趙成斌笑話的也很多。這個時候趙成斌想要獲得這些副書記、市委常委、副市長們的幫助,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們不添亂已經讓趙成斌謝天謝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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