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 一路青雲 作者:夏言冰(連載中)

 
Babcorn 2018-2-8 18:10:1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15 346093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7:08
第五百七十七章 許老


  得知包飛揚也要去焦化廠,霍洞陽皺了皺眉頭,韓啟林的小眼睛轉了轉,連忙向霍洞陽遞了一個眼色。

  「飛揚啊,焦化廠那邊的路面肯定管制了,你坐我的車去吧!」霍洞陽說道。

  包飛揚和霍洞陽的接觸並不多,談不上好感,也談不上有什麼惡感,當即點了點頭道:「好的,霍主任。」

  霍洞陽點點頭,當先走向小車,韓啟林連忙跑過去,打開副駕駛旁邊的車門,然後一隻手托著門框,彎著腰恭敬地看著霍洞陽坐進車裡。

  平常,沒有其他人的時候,霍洞陽通常會坐在後排,不過今天要帶上包飛揚,類似的情況霍洞陽都會坐前排,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體現出他的不同。

  包飛揚繞到另外一側,上車以後,司機發動了汽車,緩緩駛出省委大院,直奔位於城南的西北焦化廠。

  「包飛揚,等會兒到了焦化廠,中央考察團在那裡,你一定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千萬不要搞出事端來,知道了嗎?」韓啟林暗示了好幾回,霍洞陽都沒有動靜,他只好自己赤膊上陣,嚴肅地對包飛揚說道。

  包飛揚淡淡地看了韓啟林一眼,微微一笑:「韓主任,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韓啟林作為委辦主任,體改委黨組成員,也算是包飛揚的上級,他要教訓包飛揚兩句,包飛揚自然只能夠聽著。

  「你知道就好!」韓啟林顯然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包飛揚,他繼續說道:「飛揚啊,你還是太年輕了,不過你既然擔任了這麼重要的職位,做事的時候就必須要多考慮,像你前幾天讓叢睿到幾個部門去鬧。像個什麼事情?你知道霍主任為了你的事情,賠了多少不是,打了多少招呼嗎?」

  「你連和兄弟單位的關係都搞不好,又怎麼能夠將工作做好呢?」

  包飛揚皺了皺眉頭。韓啟林這是要藉機打壓自己。他淡淡地道:「韓主任,你誤會了。我讓叢睿去電力廳、煤炭廳瞭解情況,這是很正常的工作安排。」

  「你看看你看看,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知道悔改。叢睿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你能派他去做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是故意使壞?」韓啟林狠狠瞪了包飛揚一眼,生氣地大聲說道。

  「好了,馬上就要去迎接中央的考察團,這件事還是以後再說吧!」包飛揚剛要說話,坐在前面的霍洞陽終於開口說道:「飛揚你也確實需要注意一下態度,等會見到電力廳、煤炭廳、化工廳的領導。要注意一下態度,不要生事。」

  「領導請放心,我從來都不會主動生事。」包飛揚說道,沒有再繼續辯解。

  因為也擔心將包飛揚徹底激怒。韓啟林敲打了包飛揚兩句,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們的車經過了重重安檢,方才得以靠近焦化廠,但是只能從規定好的路線步行進入廠區,並前往焦化廠廠區食堂待命。

  霍洞陽等人下了車,正好看到電力廳的海文耀、徐偉豪等人從另外一輛車上下來,徐偉豪和韓啟林一樣,都沒有資格進入廠區,只能送到門外。遠遠看到包飛揚,徐偉豪對海文耀小聲說了什麼,海文耀向這邊看了一眼,然後臉色陰鬱地走了過來。

  「海廳長。」霍洞陽笑著打了個招呼。

  海文耀雖然狂傲,但是對於同級官員,倒也不至於眼睛長到腦門上,他輕輕點了點頭:「霍主任。」

  「這位就是包主任吧?當真是年輕有為得很啊!」海文耀掃了包飛揚一眼,冷冷地說道。隨即大步走向焦化廠的廠區,在這個關鍵時刻,他也不敢隨意弄出事端來。包飛揚這個愣頭青,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

  進入廠區以後,一部分官員,包括海文耀、霍洞陽等相關部門的正職被特別安排的車接走,他們將有機會跟隨在考察團後面,隨行考察。包飛揚則和一些廳局副職和專門處室的負責人、專業技術人員集中在食堂待命。

  雖然其中不少人都相互認識,不過這個時候誰也不敢隨意攀談,大多通過目光進行交流,偶爾小聲說兩句話,幾乎很少發出聲音。

  其中就包括一些煤炭廳、電力廳和石油化工廳的人,他們中似乎也有人認出包飛揚,目光有些不善,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有什麼表示。

  等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突然有消息傳過來,說是中央領導要見見大家,讓大家馬上站好隊,維持好秩序。

  這又是一個臨時性的決定,好在能夠來這裡的人都經過了嚴格的安檢,人選也是經過仔細考慮和篩選的,不會有什麼問題。

  大家很快來到食堂門口,整齊地排列在道路兩旁,沒過多長時間,一位老人在眾多官員的簇擁下走了過來,眼尖的人很快認出這位老人就是中央領導許中原,難怪省裡面這麼緊張。

  按照計畫,許中原會跟大家見個面,然後和站在最前面的幾個人握手,讓記者拍照片,再說幾句話,然後就結束了。

  不料在接見的時候,許中原再一次改變了原先的計畫,直接向人群後面走過去。涂延安等人阻攔不及,只好緊緊跟上。

  「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許中原目光銳利,很快盯住了站在人群後面,顯得特別年輕的包飛揚,不禁饒有興趣地問道。

  隨著許中原的問話,包括他身邊的人,以及周圍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包飛揚的身上。包飛揚有些意外,不過他也見過大場面,相比許中原,趙老的氣場更加強大,他連忙面露微笑,恭敬地回答:「許老,您好,我叫包飛揚,是西北省體改委能源體制改革辦公室的副主任。」

  看到包飛揚年紀輕輕,在自己面前從容有度、不卑不亢的模樣,許中原眼前不由一亮:「噢,你今年多大了,這麼年輕就當了副主任,這是副處級的官吧?」

  包飛揚回答道:「許老,我今年二十三歲,不過我讀書早,十九歲就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了。」

  包飛揚從容地和許中原說著話,旁邊自涂延安、田剛強而下,都緊張地關注著他們說話的內容。涂延安連忙補充道:「包飛揚同志是我們西北省最年輕的實職副處,不過他在並不長的工作時間裡,做出了非常出色的成績。有關他的任命曾經在常委會上引起了一些爭議,不過大家最後還是認為可以給他壓壓擔子。」

  許中原輕輕點了點頭:「好嘛,對於真正的人才,我們就是要敢於放手任用。」

  「包飛揚,涂書記剛剛說你的工作很出色,你說說看,你都做了哪些出色的工作?」

  包飛揚不由看了看涂延安和田剛強,讓他描述自己的成績,還真讓他有些為難。一方面,自賣自誇,未免有自大的嫌疑;另外一方面,他也真不覺得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值得拿出來顯擺,好像也都不算什麼事情。

  不過,許中原問了,他也不能不回答,也不能夠太謙虛,否則的話,涂延安的臉面上會不太好看。

  包飛揚斟酌了一下語言,很快說道:「讓許老見笑了,其實我也沒有做什麼了大事,也就是完成了本職工作而已。」

  「我剛參加工作時,是在天源市政府辦,通過私人關係,聯繫一家陶瓷廠,幫助市裡面解決了高嶺土廠的問題,後來隨鐘市長進京,為市裡申請到小型農田水利建設項目出了點力;再後來我被調到礦務局,擔任煤礦礦長,搞了一個利用煤矸石加工高嶺土的項目,並想辦法解決了煤礦吸附性瓦斯問題……」

  包飛揚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然後我就被調到省環保廳,參與了柳浪河整治項目,參加了黃土高原小流域水土流失整治項目的評審工作,昌源縣雅達利公司環保整改項目等,並於半個月前調到體改委,擔任能改辦副主任……」

  包飛揚說得都很簡單,不過許中原聽得很認真,聽完以後,他點了點頭,非常關切地問道:「小包同志,從剛剛你的敘述當中,可以看出你的工作經歷確實比較豐富,在好幾個不同的部門工作過,並且做了不少事情。可是這種頻繁的工作調動,對你工作的延續性會不會存在不利影響呢?」

  包飛揚想了想說道:「影響肯定會有,不過並不會影響這些工作的後續完成,雖然有些事情我確實發揮了一些作用,但是只要做好安排,延續下去應該是沒有問題。」

  「對於我個人而言,我還年輕,可以去不同的部門、接觸不同的領域和事情,我想也有利於我個人的成長。」

  涂延安在旁邊補充道:「小包同志很謙虛,實際上,據我所知,他在這些事情當中,都起到了非常關鍵的作用,正是因為他出色的表現,省裡才會對他進行了大膽的任用。」

  許中原點了點頭:「好,非常好。看到我們基層擁有小包同志這麼年輕傑出的人才,我想我們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事業後繼有人,一定會蒸蒸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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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八章 神秘身份


  海文耀、霍洞陽等人遠遠地跟在考察團身後,他們陪了一路,卻並沒有機會去到許中原面前露個臉,哪怕煤炭廳作為焦化廠的直屬上級單位,可以跟考察團的人在一起,卻也只能在外圍,只有涂延安、田剛強等人才能緊隨許中原兩側,不時地回答許中原提出的問題。

  直到考察結束之後,許中原才特地跟身後龐大的陪同隊伍打了個招呼。

  不料,許中原又提出要見見其他人,最後竟然走到包飛揚面前,跟他攀談起來。

  很多人看得眼熱,而海文耀的臉色陰沉得能夠滴下水來,這個包飛揚的運氣太好了,竟然得到首長的接見,這可是他們也沒有享受到的待遇啊!

  海文耀死死盯著包飛揚,暗暗詛咒對方說錯話,引起首長大怒,一捋到底。

  不過海文耀的詛咒顯然沒有起到什麼作用,許中原不時發出洪亮的笑聲。因為周圍誰也不敢輕易發出聲音,許中原的聲音又特別響亮,因此海文耀等人的距離雖然比較遠,可還是能夠隱約聽到一兩句話。

  比如「好、非常好」,再比如「後繼有人」等等,不用想都知道是一些好話。

  這讓海文耀等人更加嫉妒氣憤,可是也只能無可奈何。

  許中原拉著包飛揚的手,又問道:「小包同志,你現在在能源體制改革辦公室工作,這應該是你們西北省做出的一個嘗試,你說說看,我們的能源領域有哪些要改的?」

  距離較近的煤炭廳廳長盧勝利臉上風雲變幻,他作為煤炭行業主管部門的負責人,才能夠站到這麼近的位置,也跟許中原說了一些話。回答了許中原的幾個問題,介紹煉焦項目和煤炭行業的一些情況,不過連他自己都很懷疑有沒有在許中原心裡留下印象,還是只將他當成了普通的解說員。

  反倒是這個包飛揚。竟然引起許中原的關注。而且被問到這樣的問題,這是一個大好的、表現自己的機會。

  當然。如果表現不好的話,機會也能變成陷阱。

  包飛揚略顯靦腆地笑了笑:「許老,您說的這個問題太大,一時半會兒我也不能說那麼透徹。而且我到能改辦的時間也不長。這一個星期的時間主要就在蒐集和梳理基本情況,可能也說不了那麼好。」

  「不要你說得很透徹,你就隨便說說,挑重要的說,給你一分鐘時間。」許中原笑著說道。

  涂延安、田剛強都不禁有些緊張,對於包飛揚的任命,他們也是冒了一定風險的。因為包飛揚的年齡確實太年輕了,很多年輕人這時候剛剛大學畢業,可是包飛揚已經實質上開始負責一個處級部門的工作,工作的內容又涉及能源這個重要行業。他們都知道包飛揚能力很強。可是他是不是能夠做好這方面的工作,他們也並不能很肯定。

  年齡和經驗是包飛揚身上的硬傷,就算天縱奇才,沒有經歷現實的考驗,那也未必就能成為棟樑。對於包飛揚的任命,就有鍛鍊他的意思,可是現在還沒有來得及鍛鍊,就要面臨中央大佬的面對面考核,他們十分擔心包飛揚不能交出合格的答卷。

  像許中原這樣的大佬,就算是一般的省部級官員在他的面前也會感到緊張,一般基層的幹部陡然見到級別這麼高的領導,很可能連話都說出來。包飛揚這麼年輕,這恐怕也是他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領導,萬一緊張,就算他心裡有想法,也表現不出來。

  要是搞砸了,他們冒險任用這麼年輕的一個人擔任重要崗位的負責人,很可能成為一道傷疤,就算許中原不會追究他們的責任,也會成為某些對手肯定要加以利用的地方。

  不過這個時候,涂延安和田剛強都沒有辦法阻止,也很難提供什麼幫助。

  涂延安看著包飛揚,溫言說道:「飛揚,那你就隨便說說吧,說錯了也不要緊,畢竟這只是你個人的想法。」

  包飛揚知道自己沒有辦法退縮,略一沉吟,便接著說道:「那我就簡單說說,我覺得要回答這個問題,首先我們自己,包括職能部門在內,都要對行業的情況進行一次認真的梳理,並且要根據現在經濟的發展情況,對未來能源的需求趨勢進行分析和預測,這個非常重要。我認為隨著我國經濟的持續發展、高速增長,未來生產生活對能源的消耗,可能是現在好幾倍、十幾倍,如何保障能源的可持續供給,以及協調好發展與環境保護、人民健康之間的關係,非常重要和關鍵。」

  「再具體到現在的能源管理、生產和使用,我認為應該在進一步加強宏觀調控和管理的同時,進一步放開准入、開放市場。」

  「具體就是對上游的開採進行嚴格控制,尤其是煤炭領域,要取締小煤礦,發展大煤礦;對下游的生產、加工和零售環節,應該適當放開,鼓勵更多資金進入,比如油品零售、電力銷售等等。」

  包飛揚沒有說空話套話,他說得很簡潔,但是涉及的方面卻比較多,也比較大,而且十分大膽,就連田剛強也暗暗捏了一把汗。

  煤炭廳的盧勝利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個包飛揚也太不知趣了,領導問話,你就說一些場面話、大而化之的話,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那就行了。

  到底是年輕人,一味圖表現,殊不知這樣出問題的可能性更大,就算沒有什麼大問題,可是這種不知分寸、貪功冒進的表現,依然會給領導留下很不好的印象。

  至於包飛揚說的那些話,盧勝利更是覺得他不知天高地厚,小煤礦是那麼好取締的?就這一句話,就將下面礦區的縣鄉鎮得罪了個遍,甚至連一些地市也會受到波及。

  年輕人嘛,考慮問題難免不周全,可是領導肯定會考慮這些問題。從而在心裡留下這個人做事不周全的印象。

  至於下游放開,那也不可能,國內現在的情況是上游不賺錢,就靠零售這一塊錢賺錢。如果放開了下游。一是價格沒有辦法控制,會給國民經濟帶來很大的不穩定;另外上游企業賺不到錢。成為無源之水,那也做不長久。

  在盧勝利看來,包飛揚的這番話選擇錯了,內容更是錯漏百出。錯上加錯,看來距離被冷藏甚至被踢開也不遠了。

  較遠處的海文耀、霍洞陽等人聽不清包飛揚說話的聲音,只能透過人縫看到他侃侃而談的身影,心裡又羨又妒,暗暗抱怨怎麼就給了包飛揚這個機會,他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小年輕,不搞砸了才怪。

  「好、好好好——」就在這個時候。許中原接連說了幾個好字,洪亮的聲音幾乎傳遍了全場。

  許中原讚賞地看著包飛揚:「小包啊,你說得很好。雖然你的想法不一定對,畢竟我們的有關部門也還沒有將這些問題研究透徹。但是你能夠想到這些問題,說明你是用了心的,也有這方面的意識和能力。」

  「小夥子好好努力。用主席的一句話來說,這個世界是我們的,也是你們的,但是歸根結底還是你們的,加油吧!」許中原伸手拍了拍包飛揚的肩膀,十分動情地說道。

  說完這句話,許中原正準備結束和包飛揚的談話,並且也結束這一次臨時的考察,一個陪同人員突然走到他的身邊,跟他低聲說了兩句話,許中原的臉上頓時露出驚訝的表情,不禁又仔細看了包飛揚兩眼:「小包同志,你去過桂苑?」

  包飛揚微微一愣,看了一眼那個已經退到人群當中的「黑衣人」,今天這些人能夠出席這麼重要的場合,省裡面都是經過嚴格篩選和審核的,名單也會交給相關部門進行審查。包飛揚的一些關係和事情可能連涂延安、田剛強都不是很清楚,但是在有關部門的審查下,卻纖毫畢現,一覽無遺。

  這些情況不需要一一告訴許中原,許中原也不會感興趣,但是許中原已經接見了包飛揚,並且交談了不短的一段時間,相關陪同人員自然要將這個重要的信息匯報,畢竟包飛揚的身上牽涉到了當今健在的最重要的那幾位元勛之一。

  許中原雖然不屬於趙系,不過趙老主持工作的時候,也做過他的領導,他對趙老也十分尊敬。聽說包飛揚和趙家有關,大吃一驚的同時,也對包飛揚能夠有剛剛的表現感到釋懷:能成為趙家的入幕之賓,自然要能力異常出色,也更容易出成績。

  包飛揚點了點頭,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是,去過幾次。」

  「好好好,你沒有給趙老丟臉,有機會的話,給我給趙老帶句問候,就說我們都祝他身體健康,萬壽無疆。」許中原笑著說道。

  涂延安驚訝地看了包飛揚一眼,然後轉頭看向旁邊的田剛強,正好對方也轉頭看過來,兩個人都可以看到對方臉上疑惑的表情:桂苑?趙老?許中原還特地讓包飛揚帶去問候?

  涂延安和田剛強都是從地方成長起來的幹部,哪怕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去玉峰山的機會也不多,玉峰山那幾座別墅的位置和情況也不會有人隨便說起,他們只隱約聽說過玉峰山幾座別墅的名字,其中好像就有桂苑。

  至於能夠讓許中原問候的「趙老」,似乎也僅僅只有那位。

  兩個人的臉上,幾乎不約而同地露出吃驚的表情:包飛揚竟然跟趙老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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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九章 可能我想岔了


  盧勝利正等著包飛揚碰壁,不料許中原接連說了幾個好字,盧勝利目瞪口呆之餘,差點忍不住罵娘。這個包飛揚的運氣太好了,顯然今天許老的心情不錯,又看他年輕,沒有想要跟他計較,不過不知道涂書記和田省長聽了是什麼感受,恐怕任何領導都不喜歡這種喜歡放炮的下屬吧?

  盧勝利正在心裡琢磨,突然聽到許中原問了包飛揚一句話,還讓包飛揚帶句問候給「趙老」,他不禁微微一愣:趙老?這個趙老跟包飛揚有什麼關係?許中原為什麼要讓包飛揚帶話給這個趙老呢?

  許中原許老就在眼前,提到趙老,盧勝利第一時間就浮現出趙天海的名字,不過他當然不會認為許老口中的趙老會和趙天海有關係,因為這個趙老和包飛揚有關係,可是包飛揚怎麼會和趙天海有關係呢?

  盧勝利根本沒有多想,潛意識裡在第一時間就將這種可能排除了,根本就不存在這種可能。

  盧勝利在心裡琢磨,他覺得這個趙老有可能是包飛揚的長輩,按照包飛揚的年齡,很可能是他的爺爺、外公,或者他妻子的爺爺、外公,趙老可能是一位老勞模,許老知道,頒過獎,諸如此類的。

  這種身份和關係雖然沒有什麼大的作用,不過盧勝利覺得還是要仔細查一下包飛揚的身份背景,免得背後真有什麼關係。

  他心裡還有一點疑惑,桂苑?那是什麼地方,難道許老還知道一個勞模住的地方嗎?

  涂延安和田剛強隱約聽說過玉峰山有一個桂苑,桂苑可能不止一個,但是許中原問包飛揚是不是去過桂苑,由桂苑就知道趙老的身份。可見這個桂苑並不是一般的桂苑。幾個方面結合起來,這個趙老還真可能是趙天海。

  不過在最初的驚訝過後,他們心裡也有些疑惑,並不能確定這個桂苑就是玉峰山的桂苑。當然也就不能確定包飛揚和趙天海趙老有關係。畢竟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大庭廣眾之下,許中原雖然對包飛揚愈發感興趣。卻也沒有再說什麼,又和其他人泛泛打了個招呼,就在涂延安等人的陪同下,準備返回省裡為他安排下榻的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許中原又向包飛揚招了招手:「小包同志,你也一起過來吧,我們有時間再談一談。」

  無數羨慕的目光落在包飛揚的身上,能夠跟中央首長近距離接觸,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啊,偏偏落到包飛揚的頭上,這個包飛揚的運氣真是太好了。

  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包飛揚坐上了許中原一行人的車,揚長而去。除了省委省政府幾位主要領導和接待人員得以陪同,其他人都結束了這一次的政治任務,陸續離開。

  海文耀、霍洞陽等幾位廳局級幹部送走了幾位副省級大員以後。海文耀陰沉著臉對盧勝利說道:「老盧,你一直跟在許老身邊,許老跟那個姓包的都說什麼了?」

  能改辦的出現,等於是在能源系統幾個部門的頭上套了個緊箍咒,所以從一開始,盧勝利、海文耀、吳旗銳等人就對包飛揚充滿了敵意。

  其中,吳旗銳稍微好一點,因為西北省石油產業的規模並不大,石油化學工業廳更多屬於化工系統,雖然也承擔了石油產業的管理,但那只是非常小的一部分。

  而海文耀對包飛揚的敵意是最大的,海文耀從電力部到下面來任職,年紀輕輕就成為正廳級官員,手中權柄極盛,難免志得意滿。可是他引以為傲的履歷在包飛揚面前頓時黯然失色,包飛揚僅僅二十三歲還不到,就已經是副處級幹部了,而且是主持一個重量級正處級部門的工作,而海文耀二十三的時候剛剛從大學畢業,雖然很快就擔任了正科級的團干,可是無論級別還是含金量,都遠遠不如包飛揚。

  正是因為潛意識裡存在這樣的比較,所以海文耀對包飛揚年紀輕輕就擔任這麼重要的職位非常不滿,他帶頭髮飆,掀起能源系統幾位廳官對包飛揚的抵制。後來包飛揚動用叢睿這種非常規武器,也使得海文耀對包飛揚更加深惡痛絕,這簡直就是流氓行徑,太不按規矩出牌了。

  今天看到包飛揚得到許老的青睞,甚至主動讓包飛揚陪同,海文耀的心裡更加不舒服,這樣的待遇他以前也享受過,不過青睞他的領導當時的級別遠不如許老,就算是現在也還差了一些,包飛揚憑什麼就得到這樣的機會呢?

  海文耀越想越不服氣,說話的口氣也不怎麼好。

  盧勝利看了一眼海文耀,還有旁邊的霍洞陽、吳旗銳,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許老問了問包飛揚的工作情況,還詢問他對能源產業的看法,看起來許老對他十分欣賞。」

  海文耀皺了皺眉頭,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聽到這樣的話,而且許老和包飛揚談話的內容又似乎不僅僅是泛泛而談。

  「欣賞?那不過是老人對後進的一種勉勵罷了,包飛揚才多大,他能對一個產業有多少瞭解?」海文耀冷笑著說道,雖然很嫉妒,可是他並不認為這能給包飛揚帶去多大的幫助。

  盧勝利笑了笑,海文耀的話他有一些贊同,但是他心裡還有些疑慮:「霍主任,這個包飛揚真的是西京包書記的侄子嗎?」

  霍洞陽沉吟了一下,搖搖頭說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的人事檔案上並沒有這方面的記錄。」

  包國強是西京市市委書記,同時還是省委常委,級別是他們都高,名副其實的省領導。他們也不敢放肆議論,頓時沉默下來。

  盧勝利掏出香菸,拆開後分給其他人:「對了,許老還提到了一個『趙老』,好像這個趙老是包飛揚的什麼人,然後許老也知道這個趙老,並且托包飛揚給這個趙老帶一句問候。」

  「什麼,趙老?」

  霍洞陽等人差點將剛剛接到手上的香菸丟到地上,聽到後面才知道盧勝利說的並不是中央那一位趙老。他們也和盧勝利一樣,下意識就將這個趙老和趙天海區分開了,包飛揚怎麼會認識趙老呢?

  吳旗銳的態度比其他人都超脫一些,他給自己點上煙,笑著罵了盧勝利一句:「好你個老盧,說話也不說清楚,我差點以為是中央的趙老呢!」

  「那怎麼可能!」霍洞陽也笑了笑說道。

  海文耀不屑地撇了撇嘴,連話都懶得說。

  盧勝利不由也笑了:「應該不是趙老,不過我也奇怪這個趙老的身份,竟然能夠讓許老記得,還托包飛揚傳話,不知道他和包飛揚是什麼關係。」

  「對了,這個趙老好像住在什麼桂苑、桂園、桂源?」

  「什麼,桂苑?」海文耀突然驚呼一聲,他在燕京生活工作了很多年,有些情況涂延安都不一定知道,海文耀卻聽說過當今碩果僅存的元勛中,能夠排入前三的那位趙老就住在玉峰山桂苑。

  單單一個趙老世界上有很多,桂苑也有很多,可是住在桂苑的趙老,還是許中原口中說出來的,哪怕海文耀再不願意相信,他也不能不考慮那種可能。

  「桂苑怎麼了?海廳長你知道這個地方?」盧勝利等人都驚訝地看向海文耀。

  海文耀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我好像聽說過。老盧,許老當時是怎麼說的?你不要改動,原話說說看。」

  看到海文耀凝重的表情,盧勝利等人頓時面面相覷,臉色也不由嚴肅起來。盧勝利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才緩緩說道:「原話我複述不出來,不過大致情況是這樣的。當時許老正在跟包飛揚說話,一個工作人員走過去在許老耳邊說了什麼,然後許老就對包飛揚說,你是不是去過桂苑?」

  「包飛揚好像說去過幾次,然後許老就說、就說包飛揚沒有給趙老丟臉,讓包飛揚給、給趙老帶句問候,祝他萬壽無疆……」

  盧勝利說到趙老的時候,總覺得十分彆扭:「然後、然後就是離開的時候,讓包飛揚陪同……」

  「這、這怎麼可能?」海文耀站著沒動的身體突然踉蹌了一下,吳旗銳眼疾手快,連忙伸手扶了一把:「海廳長,你沒事吧?」

  盧勝利和霍洞陽也疑惑地看著海文耀:「海廳長,你說什麼不可能?」

  海文耀不停地搖頭,吳旗銳也道:「海廳長,你是不是知道那個桂苑,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快跟我們說啊!」

  盧勝利和霍洞陽也緊跟著開口追問,他們都看出海文耀一定是知道了什麼,這個情況和包飛揚有關,也就跟他們有關。他們當然想要知道詳細情況。

  海文耀看了看吳旗銳、盧勝利等人:「呵呵,我、可能是我想岔了——」

  「不管有沒有想茬,你先說出來,不要讓我們瞎猜好不好?」盧勝利不耐煩地大聲說道,西北省主要用煤發電,煤炭廳和電力廳的聯繫也相對比較緊密,所以盧勝利和海文耀的關係還算不錯。

  海文耀搖了搖頭:「肯定是我想岔了,老盧你不是提到桂苑嗎?我、我記得玉峰山就有個桂苑,而、而且,好像、好像那就是趙老住的地方!」

  盧勝利、吳旗銳、霍洞陽等人都是廳級高官,他們都知道玉峰山意味著什麼,頓時好像遭到雷擊一樣,全部僵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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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章 驚人的猜想


  「海、海廳長,你說哪個玉峰山?」良久以後,盧勝利方才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聲音微微有些發抖。

  海文耀反而是眾人當中最先冷靜下來的,畢竟他這方面的事情接觸和聽說過不少。他苦笑著說道:「還能是哪個玉峰山,當然就是燕京城那一座玉峰山。」

  「啊!」盧勝利再次倒抽一口涼氣。

  「玉峰山的桂苑?玉峰山竟然有桂苑?」霍洞陽難以置信地張大嘴巴,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震撼了。

  海文耀道:「是的,我小的時候去過玉峰山,很多老幹部都住在哪裡。我曾經聽人說過,大首長住在景苑,趙老住在桂苑,據說趙老的夫人在長征的時候,有一次差點餓死,就是因為有人給了她一塊桂花糕才活下來,所以他們住的地方種了不少桂花,以前每年都會有人到桂苑蒐集桂花做桂花糕……」

  「這、這不可能吧?按照你的意思,這個包飛揚竟然認識趙老?」吳旗銳難以置信地說道。與今天來考察的許老相比,趙老的名望無疑更加響亮。更重要的是趙家二代的趙根正已經是內閣副相,很可能在下一屆的時候入住內閣,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趙家都是最顯赫的權貴家族。

  如果包飛揚真的跟趙家有關係,那麼他們前段時間的行為簡直就是在找死。

  雖然這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如果用這個假設去印證許老和包飛揚的對話,就會發現整個過程非常合理。但如果換成其他假設,總會有一些不好解釋的地方,比如真的會那麼湊巧,另外還有一個桂苑、一個趙老。趙老同樣也住在的桂苑裡?最難以解釋的就是許中原不但知道趙老,還知道這個桂苑,提到桂苑,包飛揚就知道說的是什麼人……

  總而言之。後者太巧了。前者又太不可思議。

  海文耀猛地抽了兩口煙:「也不是沒有可能,否則這小子怎麼竄得這麼快?」

  海文耀也想開了。包飛揚就算跟趙家有些關係也不要緊,他只去過桂苑幾次,可見關係不會密切到哪裡去,大不了以後大家改弦易轍。不那麼針對他就好了,趙家的人也不能一手遮天,何況只是個關係戶!

  「老霍,包飛揚是你們部門的,你就沒有看到一點苗頭?」吳旗銳看向霍洞陽。

  霍洞陽搖了搖頭:「沒有,我看過他的簡歷,很平常啊。他是中江省中天市人。父親是中天大學教授、母親是中學副校長,都很平常。」

  「老霍啊,你知道的這些都太簡單了,你連他和包書記的關係都沒有弄清楚。」盧勝利邊說邊搖頭。說起來他們都有些太過輕視包飛揚了,一個二十三歲就竄到這麼高的年輕人,怎麼會一點背景都沒有呢?

  海文耀將煙蒂扔到地上,抬起腳狠狠碾了兩下:「好了,咱們也別瞎猜了,官場上面,咱們見過的大風大浪多了,碰到過背景實力雄厚的人也不少,不多他包飛揚一個,也不少他一個。更何況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清楚,咱們還是繼續觀察兩天吧!」

  盧勝利點了點頭,他們畢竟都不是一般人,很快從剛開始的震驚當中平靜下來:「老海說得對,咱們沒必要將這件事看得太重要。當然了,有些情況還是要儘量弄清楚。」

  說到這裡,盧勝利看了霍洞陽一眼:「霍主任,你是包飛揚的上司,我看你還是想想辦法,弄清楚包飛揚的社會關係,不要到時候鬧出笑話來。」

  盧勝利說得聽似輕鬆,其實他們幾個人心裡都有些擔心,畢竟不久前才和包飛揚發生了一些衝突,也不知道包飛揚心裡會不會留下芥蒂。或者說芥蒂肯定會有,但不知道包飛揚的態度是什麼。不過包飛揚年輕氣盛,這種背後有人的,往往又比較狂妄,恐怕也難以善了。

  「什麼,包飛揚可能跟趙老有關係?」韓啟林聽到這個消息,猛地直起身子,頭撞到車頂上,發出嘭的一聲,他慘叫一聲,捂著腦袋曲起身體,嘴裡卻猶自不停地說道:「這怎麼可能?包飛揚不是中江省人嗎?」

  霍洞陽無奈地道:「聽他們話裡的意思,包飛揚應該去過趙老住的桂苑幾次,他這麼年輕,升得這麼快,未必無因啊!」

  「這、這怎麼可能呢?」韓啟林似乎感覺不到頭上的疼痛,只是不停地說道,難以置信。

  除了海文耀等人,大多數人哪怕聽到許中原和包飛揚的對方,也不會想到他們口中的趙老就是開國元勛趙天海,他們都和盧勝利一樣,下意識就將這種可能排除掉了。畢竟包飛揚在他們看來很普通,而趙天海距離大家又很遠。

  他們只會羨慕包飛揚的好運氣,竟然得到許老的青睞。

  比較清楚情況的只有涂延安、田剛強等人,許中原將包飛揚拉上他的車,並沒有讓涂延安和田剛強陪同,兩人上了各自的車以後,都不約而同地拿起電話。

  涂延安撥通了自己的岳父柳老的電話,柳老也不清楚包飛揚的情況,不過他聽了涂延安講述的當時情況,立刻做出判斷:「趙老住的就是玉峰山桂苑,應該沒有錯,否則不會許老說到桂苑,包飛揚就做出那樣的回答。」

  涂延安也傾向於柳老的判斷,特別是知道趙老住的就是桂苑以後,只是他不明白包飛揚怎麼會跟趙老扯上關係。要知道包飛揚和包國強是嫡親叔侄關係,可是他從來沒聽說過包國強擁有趙家的背景。

  當初包飛揚為涂小明治療幻肢痛,涂延安就對包飛揚做過一些瞭解,所以包飛揚的大體情況他都清楚,絲毫看不出哪裡會與趙家有關係。

  作為省委幾大常委,涂延安肯定也瞭解過包國強的背景關係,也找不到他和趙家存在關係的蛛絲馬跡。包國強是田剛強的人,而田剛強所屬的那個派系跟趙家並沒有什麼關係。

  涂延安心裡有些疑惑,只可惜現在包飛揚在許老身邊,沒有辦法詢問。

  田剛強則將電話打給了包國強,包國強可能是少數幾個知道包飛揚和趙家關係的人,不過因為趙家不願意聲張,包飛揚和孟爽的關係也沒有明確,所以他也沒有跟田剛強在內的其他人提及。

  聽到田剛強問起,包國強想了一下,如實說道:「飛揚確實去過桂苑,也見過趙老和趙副相,其實這件事最早可以追溯到我在中天的那件事,當時給我翻案的就是中紀委的趙根紅主任。」

  田剛強當然知道趙根紅和趙根正、趙老的關係。包國強又接著說道:「不過飛揚和趙家的關係,跟這件事的關係並不大,飛揚有個女朋友叫孟爽,她前段時間被郭司長認作乾女兒,郭司長家的女兒也認了孟爽的父母,兩家關係很近。」

  「照這麼說,包飛揚現在是趙老的乾孫女婿?趙副相的乾女婿?」田剛強不由愕然,他實在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對,為了他和孟爽的事情,飛揚年前去燕京接受了趙老和趙副相的考察,得到了他們的首肯。因為事情還沒有定,趙家也不希望這種事情傳出來,所以飛揚告訴我以後,我還沒有來得及跟領導你提起。」包國強解釋道,其實他已經知道孟爽是趙根正的親生女兒,不過這種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也不適合在電話裡面說,反正田剛強想要知道的是包飛揚和趙家的關係,說到這種程度也足夠了。

  田剛強不由失笑道:「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情,飛揚這麼傑出,得到趙老和副相的首肯倒是並不會讓人感到奇怪。也幸好包飛揚的表現好,否則我們將趙老的孫女婿用壞了,那可就糟了。」

  田剛強笑著說道,開玩笑地直接稱呼包飛揚是趙老的孫女婿,包國強卻在心裡苦笑,要是田剛強知道孟爽真是趙根正的親生女兒,包飛揚不是趙老的乾孫女婿,而是嫡親孫女婿,不知道又會怎麼想。

  包飛揚此刻並不知道外面的紛紛擾擾,他被許中原拉上了自己的車,車裡除了駕駛員和安全保衛人員就沒有其他人,而且前後排之間還有隔音板,不用擔心說話被傳出去。

  許中原笑著對包飛揚說道:「小包同志,他們告訴我你是科工委的特聘專家,你女朋友還是趙老的乾孫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能不能跟我說說?」

  包飛揚苦笑道:「這個特聘專家就是趙老給我戴上的,因為我研究出了一種耐高溫的陶瓷塗料,可以用在國防上。」

  許中原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那麼你女朋友呢?」

  包飛揚道:「這個就說來話長了,要是我說我也不清楚,許老您信不信?」

  許中原眨了眨眼睛,然後伸手在包飛揚身上點了點:「好小子,你居然敢消遣我!」

  「算了,不說就不說吧,趙老那個人我知道,哪怕你是他親孫女婿,親孫子,他也絕不會徇私的,你能有今天的成績,一定都是你自己的努力。」許中原感慨地說道:「小包同志,好好努力,我也是很看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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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一章 定親宴


  許中原在西北省待了三天,除了考察世界最大的煤焦綜合項目,還考察了西北電廠、西北鋼鐵、西北重型汽車製造廠等企業,並且和西北省委省府的主要領導會面,也接見了西北省的勞模代表、工人代表等。

  許中原工作認真、要求嚴格,在考察的過程中,他直言不諱地指出了很多問題,要求西北省進行整改。他離開後,對西北省的影響還在持續,這就是領導下來考察的作用。

  這幾天,應許中原本人的要求,包飛揚都得以全程陪同,而他的表現,也得到了許老和考察團其他成員的一致好評。不但在能改辦職能範圍內的能源產業瞭解很深,對其他領域、經濟宏觀管理方面,體制改革方面,都有著不錯的認識和開闊的視野,而在某些細節方面,他又像經驗豐富的中年人一樣,竟然也能夠給出解決辦法。

  這樣的事情,在整個考察過程中發生了兩次,也引起許中原本人的興趣,故意考問他,結果包飛揚的表現同樣優秀。

  如果說剛剛聽說包飛揚二十三四歲就擔任了副處級幹部,這在中央部委機關都不常見,大家還會有些質疑的話,那麼短短兩三天時間,他們對包飛揚的認識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都認為包飛揚根本不像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幹部,反而更像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幹部,沉著老練、智計百出。

  許中原走了以後,包飛揚的情況也受到了很大影響,在體改委,大家看到他,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原來總有些刻意針對他的韓啟林。現在看到他也滿臉諂媚。包飛揚雖然不喜歡這樣,不過他和能改辦現在辦事情倒是順利多了,大家都很配合。

  這種情況同樣發生在外部,雖然並不是每個人都知道包飛揚和趙老的關係。不過包飛揚得到許老的青睞這一幕大家都在眼裡。在他們看來,這一下包飛揚算是攀上高枝了。別的不說。他將來的前程可謂一路坦途,對於這樣一位前途遠大的年輕人,大家大人要爭取搞好關係。

  特別是電力廳、煤炭廳和石油化學工業廳這幾個相關部門,對待包飛揚和能改辦的態度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海文耀等人雖然還不能確定包飛揚和趙老的關係,但是都通過各自的渠道,弄到了一些情況,似乎包飛揚確實和趙家有一些交集,另外更重要的是,他們終於可以確定,包飛揚就是包國強的親侄子。

  以他們的身份和級別。自然不用害怕什麼,也不會刻意逢迎,政見上的不同依然會堅持各自的立場,但至少不會像先前那樣刻意針對和打壓。擁有多重背景的包飛揚,也不是他們能夠隨意打壓的,只要保持正常的同僚關係就可以了。

  當然,包飛揚也不敢得意忘形,許老並不是他的保護符,就算是趙老也不行,只要他在工作上面出現差錯,那些躲藏在暗處的敵人依然會冒出來,給予他致命一擊,所以他必須更加小心和努力。

  內外形勢一片大好,能改辦又臨時借調了兩個人,大家一起努力,終於在農曆新年來臨之前,拿出了一份能源領域體制改革規劃的初稿,其中包括了能源領域現狀的分析、未來能源的需求、國外的情況、改革的方向等等。

  初稿距離終稿還有很大距離,而包飛揚到能改辦也不是來做文件的,他向龍林桂提出的建議就是,改制規劃可以慢慢討論,但是改革的步伐絕對不能夠停下來,他們可以成熟一項就做一項,哪怕條件還不是很成熟,也可以先行展開試點。

  在這個方針的指導下,包飛揚確定了按照原來計畫,首先對規模和影響都比較小的石油產業動手,年後就去臨黃和北河進行調研。

  農曆新年,包飛揚還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和孟爽正式定親。本來上次請假的時候就準備將這件事情辦了,不過墨西哥的事情花了比較長的時間,這件事也只好拖了下來。

  能改辦新年期間沒有什麼事情,包飛揚這樣的外地青年可以有七天的假期,還可以請探親假,不過包飛揚並沒有打算使用,畢竟他之前已經請了很多假。

  孟爽在年前也從墨西哥趕回國內,他們聯合唐家對霍尼科特家族資產的收購已經接近尾聲,老霍尼科特在認清了形勢以後,非常配合。當然也由不得他不配合,銀行團正追在他的屁股後面討債,如果他不能夠及時還上,就得面臨被徹底清算的命運,相比之下,唐家給出的條件已經非常優厚了。

  按照中江省的習俗,定親酒要在女方辦,包飛揚的父母早就準備好了需要的禮物,不過兩邊都不準備張揚,包飛揚這邊也就是包國勝夫婦、姐姐包文穎和姐夫夏之行等家裡人,另外定親的當天,包國強一家也會從西京趕過去。

  雖然說定親酒並不打算大辦,不過按照民間的習俗,定親對於女方來說也是一件大事,孟爽的爺爺孟項偉有好幾個兄弟姐妹,孟躍進也有幾個兄弟姐妹,常夢琴那邊還有好幾個舅舅、姨媽,請誰不請誰都不好,常夢琴和郭麗瓊都不想讓孟爽受委屈,最終還是請了兩邊的親戚作為見證。

  另外,郭麗瓊和趙麗萍也會趕過來,以乾媽的身份見證他們的定親儀式。

  定親酒定在正月初二,因為是喜事,按照華夏的傳統,通常要放在雙日,初四的諧音不好,初六又要上班了,所以只能放在初二,雖然初二距離春節太近,好在除了郭麗瓊和趙麗萍,大家當天趕過來,基本上都來得及。

  酒宴依然放在黃鶴樓大酒店,包了一個小廳,擺了五六桌酒。不過並沒有搞什麼儀式,誰也不會想到這裡竟然有一位副省部級、一位正司的官員,更加不會想到副相的妻子和女兒會在這裡。

  酒桌的安排非常講究,按照中江的習俗,不問身份和級別,包飛揚孟爽坐一桌,同桌的基本上都是兩家至親的同輩中還沒有結婚的,包括包國強的女兒包文婕、包文芳這對雙胞胎,還有孟爽這邊的一些堂親和表親。

  另外包國勝夫婦、孟飛躍夫婦坐一桌,同桌的還有孟項偉,孟家的一些長輩。

  包國強和趙麗萍都是作為親戚被安排在了另外一桌。

  常夢琴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包飛揚的大伯包國強是西北省常委、西京市市委書記,副省部級的官員,想想自己以前為了巴結市電力局的局長,就想讓孟爽和包飛揚分開,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包國強首先端著酒杯站了起來:「各位親朋好友,今天,我的侄子包飛揚和孟躍進老哥的女兒孟爽正式定親,讓我們首先舉杯祝福他們,祝福他們早結連理、比翼雙飛。」

  包國強聲音洪亮,久居高位養成的風度氣勢十足,氛圍一下子調動,大家齊齊舉杯,大聲祝福。

  包國強又接著說道:「飛揚和孟爽他們兩個人,是在大學裡認識的,經過了六七年的自由戀愛,相互之間,已經非常瞭解,此間也經歷了一些波折、一些考驗、還有一些誘惑,所幸他們都堅持下來,選定了對方作為自己的人生伴侶。」

  「作為飛揚的長輩,我認為他們兩個人非常的般配,郎才女貌、郎情妾意、琴瑟想和,各方面都很完美。我和我的妻子、我弟弟和弟妹——也就是飛揚的父親、母親,看到他們兩個人在一起,都感到十分高興、十分贊同。所幸,這樁親事也得到了飛躍老弟、常女士,還有郭女士的贊同,這樣我們兩家人,終於可以結為一家人。」

  「在此,我要對兩個年輕人提出一些要求,還有一些期望,希望你們以後,相互理解、相互支持、相互寬容、相敬如賓,感情不斷加深,永遠和和美美、白頭到老。」

  「也希望你們繼續加強對自己的要求,不斷努力,在各自的事業上取得更多的成績,為國家為民族做出更大的貢獻。」

  「最最重要的是,你們不但要將自己的小日子過好了,也不能忘記父母的養育之恩,要將對方的父母當成自己的父母一樣,用心孝敬。」

  「最後,請讓我代表我兄弟他們一家,謝謝飛躍老弟和常女士培養出孟爽這麼好的女兒,也謝謝郭女士,謝謝各位親朋——」

  包國強一番開場詞也是定親詞做的熱情洋溢,孟家有的親戚並不知道包國強的身份,可是也看出他的水平很高,都為孟爽找了個好人家而感到十分高興。

  「郭司長,飛揚他以後還要拜託你們多多敲打啊!」包國強坐下來以後,端起酒杯,小聲對坐在旁邊的郭麗瓊說道。

  郭麗瓊笑著端起酒杯:「包書記你客氣了,我家那位應該比你大幾歲吧,我就托個大,你還是叫我親家或者嫂子好了。」

  包國強笑道:「那我就唐突叫你一聲嫂子吧,嫂子對我們家飛揚還滿意吧?」

  「滿意,唯一不滿意的地方就是他太優秀了。」郭麗瓊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輕輕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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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二章 不速之客


  本來,郭麗瓊是準備和趙麗萍一起前來,誰知道飛機票都買好了,早上出發的時候趙麗萍卻躲在房間裡不肯出來,說是身體不舒服,不來了。

  知女莫若母,郭麗瓊知道趙麗萍身體不舒服是假的,心裡不舒服才是真的。

  雖然趙麗萍已經意識到她和包飛揚沒有可能走到一起,兩個人也並沒有發生真正的感情,可是少女心中深藏的那一絲好感,在看到自己心儀的男人就要娶別的女人為妻時,還是難以遏制地爆發出來,感到刻骨銘心的疼痛。

  趙麗萍決定放棄,可是還沒有堅強到親眼看著包飛揚和孟爽定親的場景,哪怕她和孟爽已經親如姐妹。

  郭麗瓊也沒有辦法,自己的親生女兒和視若親生的養女喜歡上了同一個女人,她連感情上的偏向都無法存在,只能安慰過趙麗萍以後,一個人登上飛機,來參加孟爽的訂婚宴。

  酒過幾巡,酒桌上漸漸熱鬧起來,中江人不像西北人那麼喜歡鬧酒,可是在今天這樣一個重要的場合,敬酒是少不了的,只不過喝多喝少比較隨意。

  包飛揚和孟爽也站起來,一桌一桌給大家敬酒,走到靠近門口的一桌,剛剛敬完酒準備離開,餐廳的門被人推開,一個渾身披著皮草、燙著大波浪捲發、兩隻耳朵上掛著兩枚閃亮的黃橙橙耳環的女人當先走了進來,她的臉上拍了厚厚的一層粉,濃妝豔抹,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這個女人手上還端了一杯紅酒,下巴微微抬起,目光倨傲地掃過餐廳。

  「咦,趙帆?張怡敏?」就在大家都奇怪地看著這個不速之客的時候。孟爽的目光落到她身後的兩個女人臉上,不由驚訝的低呼一聲。

  「嗨,孟爽,真的是你呀!」穿著皮草的女人聞聲轉過頭來。似乎終於發現了近在眼前的孟爽。誇張地叫了一聲。

  孟爽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對方,這時候另外一個女的站了出來。大聲笑著說道:「孟爽,認不出來了吧,她是林曉琴,現在傍上了大款。成了貴婦,就像整個換了一個人似的,我剛開始也沒認出來。」

  說話的是趙帆,孟爽的高中同學,張怡敏和林曉琴也都是她在高中時候的同學。

  孟爽仔細看了看林曉琴,這才將眼前這個珠光寶氣的女人和當年的同學聯繫起來。她微微一笑,說道:「還真是沒認出來。曉琴當年就是咱們班上最漂亮的,現在更是豔光四射,讓人不敢直視呢!」

  高中畢業以後,當年的同學奔向了四面八方。考上大學的,可能去了全國各地的高校求學,沒有考上的,除了在本地找到工作的,也有很多人去外地打工。孟爽除了和幾位密友一直保持著聯繫,很多同學都已經許久沒有聯繫了,陡然見到,自然感到喜出望外。

  林曉琴似乎對孟爽的誇讚十分受用,她扭了一下身軀,擺出一個自以為優雅的姿勢,笑著對孟爽說道:「你也不差啊,你這串項鏈真漂亮,藍寶石看起來像真的一樣。」

  包飛揚伸手摸了摸鼻子,這個女人的身上灑了過量的香水,而且香水的品質很差,聞起來很不舒服。

  至於那串項鏈,是包飛揚在墨西哥時候買的,墨西哥有一個寶石礦,出產的藍寶石世界聞名,那是一顆真正的海洋藍,可不是什麼假貨。

  這個叫林曉琴的女人給人一種爽直沒有心機的模樣,卻偏偏又要裝出一副優雅貴婦的儀態,可見她的爽直也是裝出來的。看起來像真的一樣,那不就是說是假的?

  包飛揚見過不同的人,一眼就看穿了林曉琴那點小心思,本來想上去打招呼的,突然沒了那個興致,站在旁邊冷眼觀看。

  孟爽笑了笑,似乎並沒有聽出林曉琴話裡的意思,而是招呼另外一個女孩道:「怡敏,你們怎麼在這裡?」

  那個面貌清秀、衣著樸素的女生有些勉強地笑了笑:「孟爽,今天我們高中同學聚會啊,就在隔壁的新港廳。」

  林曉琴呵呵笑道:「孟爽,你不會都忘記了吧,我年前可是親自給你打電話的啊,不過也難怪你不肯來,我原來以為你是看不起我們這些老同學,不想來呢,原來你今天結婚啊,那就難怪你沒空了。」

  「不過你結婚就請這麼點人,連老同學都不請一個,似乎也說不過去啊!」

  餐廳裡好幾桌人,相互之間說話勸酒,場面很熱鬧,華夏人講究的就是這個。不過林曉琴說話很大聲,聲音又很尖,至少靠近兩桌的人差不多都聽到了她在說什麼,心思活躍一點的都皺了皺眉頭:這個女的說話真不中聽,怎麼像砸場子來的?

  孟爽也覺得林曉琴的話有些刺耳,不過想想傳聞中的一些事情,倒也並不奇怪。今天是自己的大喜日子,她也犯不著跟對方生氣,當即微微一笑:「你們是從哪裡知道的?其實今天只是訂婚,就是兩家人一起坐坐。等我結婚那天,再請大家來吃酒,到時候你們可不能不來。」

  孟爽笑著向張怡敏點了點頭,三個人當中,當年她也就和張怡敏的關係比較好,還坐過同桌。至於趙帆和林曉琴,當年的交往並不是很多。

  張怡敏連忙說道:「原來是這樣啊,那就恭喜了,結婚的時候可一定要早點通知啊!」

  「林曉琴、趙帆,那我們就先回去吧?」張怡敏也看出林曉琴有點故意找茬的意思,而且她們在來之前也說了不少冷嘲熱諷的話,她本來不想來的,還是林曉琴和趙帆一定要拉她過來,她不好不來。

  「那麼急幹嘛,今天是孟爽大喜的日子,咱們還沒有敬新郎新娘酒呢!」林曉琴拒絕了張怡敏的提議,她向孟爽後面看了看,目光落到包飛揚的身上,嘴角不由微微一曬,面相看起來好嫩,原來是個小白臉。

  林曉琴身材高挑、長得也不錯,從小就習慣了被人圍著,身前身後總有一幫跟屁蟲。上了中學以後,她又學會了打扮,尤其喜歡學港台明星的衣著髮型,曾經她們那個初中的一道最靚眼的風景線。

  上了高中以後,少男少女情竇初開,十七八歲的女生又開始發育,不過這時候的林曉琴反而沒有了以前那種清純秀美,雖然依舊打扮得豔麗妖嬈,對小男生充滿了誘惑力,可是當她碰到孟爽的時候,孟爽那種不施粉黛的清麗,明顯壓過她一頭。

  雖然孟爽不像林曉琴那樣喜歡招搖,而且學習比較刻苦,每天都是教室、食堂、家的三點一線,很少跟其他男生有什麼學習之外的交往,不過還是成為很多男生的夢中情人,以及大家公認的校花。

  為了這個,林曉琴一直跟孟爽別苗頭,可是無論從身材、容貌還是氣質,孟爽都要高出一大截,她在中學裡就像是鶴立雞群,大家都覺得她才是最美的那一個,無論林曉琴怎麼努力,也不過是妝畫得更濃一點、衣服穿得更時髦一點、舉止更加風騷一點,可是有些東西是改變不了的。

  所以在那個時候,林曉琴對孟爽充滿了敵意,也總是距離孟爽遠遠的,免得被人拿來比較,就連她自己心裡也有些自卑,自愧不如。

  高中畢業以後,林曉琴去了粵東打工,在距離新港最近的地方,她也越發時髦起來,在酒吧陪過酒、在歌廳跳過舞,也給人做過情婦,最後終於修成正果,找了個新港商人當老公,年前剛剛回家領了證,她那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於是熱情似火地組織了這次同學聚會,就是要向當年的同學宣佈她的「昇華」。

  為此,她還特地從同學那裡要到了孟爽的聯繫方式,親自給孟爽打電話,邀請她參加同學聚會。那時候孟爽還在墨西哥,也確定正月初二舉行訂婚宴,只能婉拒,當時林曉琴還說了很多惋惜的話,至於她的心裡是惋惜還是慶幸,那就不知道了。

  經歷了這些年社會上的沉浮,林曉琴深深體會到那一句話:男人靠事業征服世界,而女人靠男人征服世界。她已經從同學那裡瞭解到,孟爽在一傢俬營的陶瓷企業做技術,陶瓷是窯裡面燒出來的,說白了就是窯廠,在窯廠裡做技術能有什麼前途?說不定整個人都被煙燻黑了,所以在林曉琴想來,孟爽現在一定是一個又黑又髒的灰姑娘。

  她也聽說孟爽談了個大學時候的同學,據說現在在西北省機關裡面工作。西北省在哪個旮旯?反正在林曉琴看來,那裡就是窮鄉僻壤,遠遠不能和中江省相比。而在粵東待了這麼多年,林曉琴已經儼然以粵東人自居,經常看不起中江省這邊的事情,更何況西北省那個旮旯。

  孟爽的男朋友竟然只能到西北省那種旮旯工作,一個機關裡的辦事員,能有什麼出息?現在很多科長、處長都下海經商了,賺到錢才算真本事。

  林曉琴本來覺得孟爽不來參加同學聚會,她就不能當著孟爽的面展現自己這些年取得的成果,證明自己現在比孟爽更加出色,心裡有些遺憾。誰知道吃飯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說剛剛好像看到孟爽了,就在隔壁的廳裡,林曉琴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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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三章 一再挑釁


  林曉琴在外面生活了很多年,早就歷練得八面玲瓏,她特地向服務員詢問了隔壁的情況,得知也是一個小廳,只有五六桌人,馬上就推斷孟爽找的這個老公不怎麼樣,現在尋常人家結婚也要十桌左右,排場這麼小,條件肯定好不了。

  她於是攛掇趙帆和張怡敏一起過來看看,張怡敏看到林曉琴和趙帆等人剛剛還在對孟爽冷嘲熱諷,知道她們不懷好意,本來不想來。可是林曉琴說得冠冕堂皇,同學結婚,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怎麼能不去看看,祝福一下呢?

  張怡敏只好跟她們一起過來,結果,林曉琴果然不懷好意,說話夾槍帶棒,一看就像是找場子來的。

  「孟爽啊,新郎呢,怎麼到了這個時候,你也不讓他出來跟我們見見?還要藏著掖著到什麼時候啊!」林曉琴好像沒有看到包飛揚一樣,咋咋呼呼地說道

  包飛揚本來不想理會對方,可是看到她們並沒有想走的意思,只好走上前說道:「你好,我想有必要再重申一下,我跟孟爽今天訂婚,並不是結婚,所以今天在這裡並沒有新娘新郎。」

  包飛揚很認真地說道,別的事情說說也就罷了,新娘新郎這種事情,又當著孟家這麼多長輩,隨意亂叫非常不好。

  養移體、居養氣,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包飛揚都是經歷過很多事情,他認真的時候,雖然聲音淡淡的,卻自有一股逼人的氣勢,尤其是被他盯住的林曉琴,本來還想的咋呼的。竟然微微一滯,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包飛揚轉而一笑:「幾位既然是孟爽的高中同學,不如入座一起喝兩杯吧?」

  林曉琴這才松了口氣,隨即感到非常惱火。這個混蛋太沒有素質了。竟然敢瞪我,她馬上展顏一笑。扭了一下腰肢,嬌聲說道:「吆,孟爽,這位就是新郎官吧。跟你還蠻般配的,不知道新郎官在哪裡高就啊?」

  林曉琴將新郎官這幾個字咬得特別重,似乎挑釁一樣,不過臉上的笑容和說話的聲音倒是十分輕佻。

  可惜她的萬般風情,在包飛揚看來不過是搔首弄姿罷了。他看了一眼孟爽,恰好孟爽也轉頭看過來,兩個人都不由相視苦笑。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遇上林曉琴這樣的,還真的不好辦。

  你笑臉相迎,對方卻沒有絲毫收斂的自覺。反而會得寸進尺,將你當成軟柿子捏。你要惡語相加,沒來由降低了自己的層次,更何況今天是一個大好日子,真的鬧起來也不好。

  包飛揚漸漸斂去了笑容,淡淡地說道:「高就談不上,目前在西北省體改委能源體制改革辦公室擔任副主任,負責能源改革這一塊。」

  包飛揚很少會向其他人談及自己的工作,不過為了讓林曉琴多少注意一下,只好將自己的職位也說了出來,希望對方收斂一點。

  「呵呵,還是個主任啊!」不料林曉琴絲毫沒有這樣做的意思,她輕蔑地笑了笑,繼續咋呼道:「不過現在機關裡面沒什麼意思,我在粵東認識好幾個主任,都是在機關裡工作幾年後下海了,你在西北那個地方可能不知道,現在粵東那邊下海的人特別多。」

  「粵東是改革開放的橋頭堡嘛!」包飛揚心裡真的有點火氣了,他挽起孟爽的手臂,然後舉了舉酒杯:「幾位,既然來了,不如就坐下來吧,我們那邊還有客人要招呼?」

  「吆吆吆,新郎官這是看不上我們,不打算理我們啦?」林曉琴大聲說道,雖然這裡的人都不會給她好臉色,可孟爽還是覺得特別沒面子。

  包飛揚剛想丟下人不管,如果她再鬧的話就叫酒店過來趕人,這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林曉琴,你特麼快點滾出來!」

  林曉琴微微一愣,旋即大怒,跳著腳回罵道:「你是哪個王八蛋,敢沖老娘說『滾』?」

  林曉琴透過開了小半扇的門看到站在外面、還在向她不停招手的人,不由驚訝地叫道:「陳志國?」

  陳志國和孟爽、林曉琴等人都是高中同學,陳志國的老子是電力局的幹部,家裡條件比較好,高中的時候也不愛學習,沒少沾花惹草。雖然孟爽是大家公認的校花,林曉琴差了一大截,不過這個女人愛打扮,又很,陳志國自然也不會放過,兩個人暗地裡也曾經廝混了一段時間。

  林曉琴這次回來,人比以前更加,情場失意的陳志國乍見之下,也忍不住內心騷動,林曉琴找的那個新港富商都快六十歲了,根本沒有辦法滿足她身體上的需要。兩個人就像乾柴遇到烈火,很快打得火熱。

  讓林曉琴沒有想到的是,他們昨天還在一起滾床單,甜言蜜語,怎麼突然之間陳志國就讓她滾出來,吃驚之下,不由就喊了出來。

  陳志國聽到林曉琴喊出自己的名字,差點昏厥過去。他今天要陪他老子去給一位外地的領導拜年,回來晚了點。趕到聚會的地方,聽說孟爽就在隔壁辦定親酒,林曉琴也過去了,頓時駭得差點靈魂出竅。

  林曉琴每次跟他**之後,都要提到孟爽,自然是貶低孟爽、讓陳志國評價現在的她跟孟爽哪個更漂亮、更性感。陳志國嘴上當然說林曉琴好,可是眼前卻不由浮現出孟爽嬌美的臉蛋,還有亭亭玉立的身姿,簡直比床上這個騷娘們強上一萬倍。

  不過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追到孟爽,只能將身旁這個娘們幻想成女神的樣子,頓時又熱血沸騰,再度提槍大戰。而林曉琴還以為陳志國是被自己勾起了火,賣力逢迎的同時,下一次又會故技重施。

  陳志國很清楚林曉琴對孟爽的怨念,出於對這個女人的瞭解,就知道林曉琴過去找孟爽肯定沒好事,屁股都沒來得及碰椅子,連忙跑過來找人。他和林曉琴之間根本談不上感情,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林曉琴倒霉跟他沒什麼關係,可是萬一林曉琴將他們的關係捅出來,將他牽扯進去,讓包飛揚誤以為他策劃了這件事,那他就完了。

  畢竟這樣的事情以前也發生過,包飛揚很容易就會認為他心有不甘,才攛掇林曉琴過來鬧事,包飛揚要是發怒,要整垮他們陳家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陳志國緊趕慢趕,正好聽到林曉琴挑釁包飛揚的那句話,情急之下,不由出聲讓林曉琴滾出來。而他則躲在門後面、包飛揚等人看不到的地方,希望林曉琴聽到自己的話,馬上出來。

  沒想到林曉琴一口喊出了他的名字,陳志國嚇得亡魂出竅,不得不走了出來,點頭哈腰地對包飛揚和孟爽說道:「飛揚、孟爽,我剛剛到,聽說你們在這裡辦酒,恭喜了啊!」

  包飛揚輕輕點了點頭,他早就知道陳志國是孟爽的高中同學,剛剛還在想陳志國不知道有沒有來,他倒沒有考慮林曉琴會不會是陳志國叫過來的,上次出手讓李逸風卡了一下陳志國的老子,他們只要還有理智,就不會再做出同樣的事情來挑釁自己。

  陳志國雖然特意強調自己是剛剛到,可是他並不清楚包飛揚的想法,還是很擔心包飛揚會認為這件事跟自己有關。連忙又轉過身對林曉琴說道:「林曉琴,你怎麼說話的。沒想到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跟當年一樣尖刻,今天是飛揚和孟爽大喜的日子,你就不要在這裡添亂了,快點回去。」

  陳志國厲聲說道,不過說話的時候暗暗向林曉琴使了個眼色,讓她趕緊離開,可是林曉琴做夢都沒有想到陳志國會是這種態度,吃驚、憤怒之餘,根本沒有注意到陳志國的眼神。

  林曉琴雙手叉到腰上,擺出一副圓規的造型:「陳志國,你什麼意思?你居然護著這個賤……」

  「啪!」

  陳志國猛地一個耳光抽了過去,上次吃了虧以後,他老子特地查過包飛揚的背景,這才知道包飛揚的大伯就是前任中天市市長,正兒八經的副省級大員,現在是西北省常委、西京市市委書記,比之前更進一步。

  他剛才一瞥之下,就看到包國強就坐在正對門口的地方,正表情嚴肅地望著這邊。

  陳志國知道,這件事不能再拖了,萬一讓林曉琴說出什麼來,讓這些官老爺生氣,隨便說句話,他們陳家就完蛋了。

  想到這裡,陳志國毫不猶豫地抽了林曉琴一巴掌,用力很大,林曉琴半邊臉迅速紅了起來。

  林曉琴哪裡吃過這個虧,條件反射似地就要跳起來撲向陳志國,陳志國看到情況不對,馬上飛起一腳,狠狠踹在林曉琴身上,硬生生將她踹得飛了出去,摔倒在門外。

  「啊!」林曉琴頓時痛得慘呼起來。

  「飛揚,你們繼續,我先走了。」陳志國頓時滿頭冷汗,連忙回頭說了一句,然後就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飛快衝出餐廳,抓住在地上打滾的林曉琴,像拖東西一樣往旁邊拖了幾步,然後起身飛快地掩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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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四章 眾叛親離


  變化發生得太突然了,趙帆和張怡敏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陳志國衝進來,說了兩句話,然後就抽了林曉琴一記耳光,再飛起一腳,將人踹了出去。

  她們頓時愣在那裡,就連孟爽也有些驚愕。

  只有包飛揚在心裡讚了一聲,這個陳志國還是蠻果斷的,也挺有眼色,他笑了笑,對趙帆和張怡敏說道:「兩位,要不請裡面坐吧,我和孟爽敬你們一杯……」

  「不不不,我們還是不打擾了!」趙帆嚇了一跳,連忙擺了擺手說道。她沒有過來前,也附和林曉琴說了很多孟爽的壞話,並且抱著和林曉琴差不多的心思,想過來在當年高中學校的天之驕子面前找找優越感林曉琴已經被踹出去,雖然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可是看陳立國的樣子,估計和這個年輕的男人有關,她哪裡還敢留下來?

  趙帆狼狽地逃了出去,看到林曉琴躺在門口的地面上,她連忙走過去想要將她扶起來。

  「陳志國,你這個混蛋!」林曉琴在趙帆的攙扶下坐了起來,腹部的疼痛稍稍好了一點,她捂著肚子,滿臉怨毒地對陳志國說道。

  「你給我閉嘴,你知道包飛揚是做什麼?你知不知道剛剛那裡坐了一個副省長?」陳志國看了一眼關上的門,轉身對林曉琴低聲說道。

  「副省長?」林曉琴愣了愣,雖然說這是一個剛剛流行過停薪留職、下海經商大潮的時代,林曉琴也不把普通的機關幹部放在心裡,但是一個副省級的大員,無論放在哪個時代都是要讓人仰視的。

  趙帆也愣住了,這怎麼可能呢!

  看到林曉琴不再瘋狂,陳志國才敢湊到她身前:「對。你別瞧不起當幹部的,我爸怎麼樣,不過就是個處級幹部,你找的那個老頭想要將東西賣過來。不是還要求到我爸門上?你以為包飛揚是普通幹部?我告訴你。他現在已經是副處級了,就比我爸少了半級。他才大?」

  「那又怎麼樣,有的冷衙門處長副處長都是個擺設。」林曉琴動了一下,頓時又感到腹部一陣陣劇痛,不由狠狠瞪了陳志國一眼。她的嘴裡依然很不服氣。可是已經不敢像剛才那樣瘋狂了。

  陳志國用力和趙帆一起將林曉琴拉了起來,全然不顧林曉琴痛得亂叫:「所以說你們女人頭髮長見識短,你以為包飛揚升這麼快是偶然的?他大伯是西北省常委、西京市市委書記,有他大伯在,我看他要不了幾年就能當縣長了。」

  「不、不會吧?」林曉琴頓時嚇了一跳,她也知道常委的份量,一般市長為了招商引資。都有可能禮敬有加,可是一般的商人根本見不到省裡的常委,只有像李超人、霍船王那種級別的港商到了粵東,才會由省裡的常委出面接待。按照林曉琴的評判標準。省裡的常委跟李超人、霍船王他們是一個級別的,至於她找的港商,連人家的一根小指頭也不如,提鞋都不配。

  陳志國扶著林曉琴站好,然後就鬆開手,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不過很快板著臉說道:「好了,情況我都跟你們說了,你們記得不要再去招惹包飛揚,不要再去招惹孟爽,否則的話你們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林曉琴的臉上有些掙扎,她不服氣,她自以為和孟爽爭了那麼多年,終於覺得有希望壓過對方了,可是現實卻給了她一記狠狠的耳光。原來公主還是公主,灰姑娘還是灰姑娘,她還是比不過孟爽,哪怕她做出很大的犧牲,找了一個老頭,想要跟孟爽拼男人,結果還是沒有拼過對方。

  陳志國看到林曉琴的表情,知道這個女人還是不甘心,他終於做出了最後的決定:「好了,我要走了,讓大家也都散了吧,被你這麼一鬧,難說包飛揚不會遷怒大家,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裡礙眼了。」

  趙帆猛地打了個寒顫,突然鬆開扶著林曉琴的雙手,往旁邊退了兩步。

  林曉琴身體搖晃了一下,這才站住,她有些發愣地回頭看了趙帆一眼。

  「這就散了?」林曉琴很不甘心不甘心,她本來應該是這次聚會上的明星,可是情況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那你還想怎麼著?」陳志國狠狠瞪了林曉琴一眼,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啊!

  陳志國轉身走向同學聚會的新港廳,陳志國當年在學校就是風雲人物,畢業後這些年也算是混得比較好的,看到他和林曉琴走進來,大家紛紛起鬨。

  「志國,有沒有看到你的女神?」

  「志國,你怎麼跟曉琴一起回來了,怎麼樣,我們的曉琴姑娘這麼多年沒見,長得越來越漂亮了吧?」

  還有人向他們身後看了看:「咦,孟爽沒有來啊,看來真是看不上我們這些同學了,也沒有將志國你放在眼裡啊!」

  「放屁!」陳志國突然用力拍了下桌子,厲聲喝道。

  他的突然發飆,頓時將大家都嚇住了,愣愣地看著他,這時候才有人發現張怡敏臉上的紅印,不會讓陳志國給打了吧?他這是發什麼瘋呢?

  「王強,你給我閉嘴,想死不要連累我們!」陳志國心有餘悸向身後看了一眼,發現沒有人,這才回頭對剛才說話的同學大聲呵斥。

  「你們都給我聽著,以後對孟爽尊重一點兒,不要等以後出了事情怪我沒有提醒你們。」

  王強嚇得縮了縮脖子,嘴裡小聲嘀咕道:「不就是你的女神嘛,可是人家都已經跟被人結婚了。」

  「放屁!」陳志國抓起一隻酒杯,將裡面的酒都潑到王強的臉上:「你他馬的再亂說信不信我廢了你?以後誰也不准提孟爽的事情,你們知道她男朋友是什麼人嗎?說出來嚇死你們。誰以後再亂說話,我就認為你們是要害我,別怪我不客氣。現在都給我回去,就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

  大家都被陳志國帶來的這個消息震住人,有人不甘地說道:「我們不說就是了,難道聚會也不行?」

  陳志國氣得就想發飆,想到包飛揚就在隔壁,只能生生忍住,回頭點了點林曉琴說道:「聚會當然沒問題,可是這個賤人剛剛跑過去奚落孟爽,現在孟爽的男朋友肯定很不高興,等會他要是過來找人算賬,你們說好不好玩?」

  「這……孟爽的男朋友真有那麼厲害?」

  陳志國狠狠瞪了一眼說話的人:「省委常委厲害不厲害?省公安廳廳長厲害不厲害?你們想死就留在這裡,我還不想死,拜拜。」

  陳志國說著,轉身就走。林曉琴連忙伸手拽住他的袖子:「志、志國,我們一起走。」

  到了這個時候,林曉琴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她可沒少聽說那些權貴為了女人使出的手段,包飛揚既然這麼厲害,萬一要報復的話,她可就完蛋了。

  「滾,你自己惹了事,別連累我。」陳志國猛地甩開手臂,將林曉琴帶了一個趔趄,等她站穩了,陳志國早已經走出餐廳,不見了身影。

  「陳志國,你這個混蛋!」林曉琴氣得大聲叫道。

  還在消化陳志國說的那些話的其他人似乎一下子被個聲音驚醒了,餐廳裡頓時響起一陣嘈雜聲,他們像躲瘟神一樣,手忙腳亂地躲開林曉琴,似乎多看一眼都會惹禍上身一樣。然後爭先恐後逃出房間。

  「站住,你們都給我站住!」等林曉琴反應過來,餐廳裡的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她絕望地叫道,卻無人理會,最後面的幾個人連忙加快了腳步,很快消失得乾乾淨淨!

  林曉琴和趙帆都走了以後,張怡敏終於鬆了口氣,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她對孟爽說道:「我也不打擾了,孟爽,恭喜你啊,今天我沒有帶禮物,等你們結婚的時候再補上。」

  孟爽連忙說道:「既然來了,要不就留下來吧,我和飛揚等會再過去給大家敬酒。」

  張怡敏猶豫了一下,其實林曉琴組織的這次同學聚會讓她感覺很不舒服,她也確實不想再去聽她們的各種炫耀,還有貶低那些沒有來的同學。

  「那不好吧?」

  包飛揚看了孟爽一眼,笑道:「有什麼不好的,等會還要請你幫我們帶路呢!」

  孟爽也上前拉起張怡敏的手臂:「好啦,今天說是定親,其實就是家裡人一起吃個飯,你來都來了,還好意思走?」

  說到這件事,張怡敏不禁也有些過意不去:「孟爽,對不起啊,我想攔著他們來著,但是攔不住,就想跟過來看看,沒想到林曉琴她那麼過份。」

  「就是啊,剛才那人誰啊,怎麼說話的,我都想過去給他一巴掌了。」孟爽將張怡敏領到自己的桌上,同桌孟爽的一個表弟憤然說道。

  孟爽連忙給大家打招呼:「算了算了,不去理她,我們大家喝酒。」

  包飛揚也端著酒杯去其他桌跟大家打招呼,雖然這個插曲並不怎麼和諧,好在解決得比較及時,酒宴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很快又熱鬧起來。

  過了一會兒,包飛揚和孟爽端著酒杯,在張怡敏的陪同下,去向聚會的同學敬酒,可是打開餐廳的門一看,頓時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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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五章 美洲來客


  餐廳裡面早已人去樓空,這一幕讓包飛揚和孟爽面面相覷,甚至懷疑是不是張怡敏領錯了地方。

  不過,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陳志國打消了他們的疑慮,陳志國擔心包飛揚遷怒,但是也不敢就這麼走了,萬一包飛揚直接對他下手,那他就完蛋了。所以他讓大家散了以後,一直等在旁邊,直到看見包飛揚和孟爽端著酒杯過來找人,他才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包少,他、他們都散了。」陳志國小心翼翼地說道。

  包飛揚無奈地說道:「是嗎,我們還想過來給大家敬酒呢!」

  陳志國乾笑了兩聲:「呵呵,有機會的,有機會的!」

  包飛揚大概猜到陳志國的想法,說實話,這並不是他想要的,感覺自己好像惡霸一樣。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林曉琴那樣的人以後不會再針對孟爽了。

  孟爽心裡也很鬱悶,可想而知,這樣一鬧大家會怎麼看她,說到底還是那個林曉琴惹出來的事端。

  包飛揚打發走陳志國,說了幾句讓他安心的話,陳志國這才松了一口氣。趙帆看到這一幕,心裡十分疑惑,不知道陳志國為什麼看起來有些害怕包飛揚。

  雖然有了這一段並不和諧的插曲,不過整個過程都還算順利,酒宴結束以後,包飛揚和孟爽就算正式定親了。

  這幾年比較流行的一種定親方式,就是定親以後,男女雙方就可以正式在一起了,可以入洞房、**、在一起生活。這可能是為了應對晚婚晚育的規定,而出現的一種做法。因為按照國家的規定,男的要25歲、女的23歲才算晚婚。公開的說法是提倡晚婚。實際上很多地方不到晚婚年齡根本就拿不到結婚證。

  可是在民間有很多早結婚的,有的地方還有十**歲就結婚的,按照法律規定也拿不到結婚證。

  不過相比結婚證,民間更重視辦酒的儀式。辦了酒就算結婚了。領了證沒有辦酒,那在其他人眼裡也還是沒有結婚。

  當然。就算是辦酒也不能大張旗鼓,否則地方上的幹部就會追究你是不是早婚。於是有些人就以定親的名義辦酒,這樣既有了名分,在法律上也不違規。

  久而久之。這也形成了一個風俗,不管是定親酒以後還辦不辦結婚酒,辦了定親酒,兩個人就能夠在一起。

  對於孟爽和包飛揚,無論是包國勝夫婦、包國強夫婦,還是常夢琴和孟飛躍,以及郭麗瓊。大家都希望他們早點在一起。

  所以孟家就按照這種新的風俗,為他們兩個人在酒店裡開了一個房間,酒宴結束以後,就讓他們進房間去了。

  包飛揚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名正言順地跟孟爽在一起了。

  房間內。包飛揚拉著孟爽的小手,滿臉幸福的笑容,含情脈脈地望著眼前的佳人,慢慢將她簽到床前坐下。

  孟爽暈乎乎的,好像整個人走在雲端一樣,她抬頭看了包飛揚一眼,看清楚包飛揚的樣子,不由羞澀地臉頰飛起兩抹紅雲,嬌嗔道:「你看什麼呢,還沒看夠啊!」

  「不夠不夠,我要看一輩子,才看這麼點哪裡會夠?」包飛揚笑嘻嘻地說道,孟爽的說的「夠」是膩味的意思,包飛揚說的夠是足夠的意思,看一輩子也不足夠,也不膩味。

  孟爽甜蜜地低下了頭,雖然兩個人早就已經捅破了最後那一層隔膜,不過在這個特殊的日子,女孩還是有些羞澀。

  「你就知道哄人,也不知道你對別人是不是也這樣說的。」孟爽悠悠地說道,雖然此刻她的心裡面裝滿了甜蜜,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隱隱還是有些複雜的感覺,眼前不由閃過趙麗萍、唐家姐妹、還有那位尚姐的影子。

  包飛揚捏了捏孟爽的小手,笑道:「你放心,我這輩子就對你一個人說這種話,要是我還對別人說同樣的話,讓我天打五雷轟……」

  「好了好了,好好的說什麼瘋話。」孟爽連忙伸手摀住包飛揚嘴巴,嬌嗔著說道。

  「嘿嘿,這不是瘋話,這是我的真心話!」包飛揚笑了笑,伸手抓住孟爽的小手,兩個人四目相對,一股莫名的氣氛頓時在房間裡瀰漫開來。

  第二天,大家又一起吃了個早飯,隨後包國強一家率先離開,包國勝等人也沒有停留,隨即離開。

  郭麗瓊多年以後第一次返回山南,本來準備在山南停留兩天,尋找一下當年的足跡,不過趙麗萍臨時改變主意,沒有一起前來,她心裡也很擔心,在叮囑了包飛揚和孟爽一番以後,也於當天下午乘飛機返回燕京。

  包飛揚本來準備和孟爽在山南住兩天,不料下午就接到唐恬兒的電話,說她們明天就會從新港轉機前往西京。新港到西京的航班每週只有三班,第二天是星期四,航班準點抵達的時間是晚上七點三十,包飛揚只能和孟躍進和常夢琴打招呼,和孟爽一起趕回西京。

  唐恬兒這次來西京並不是一個人,除了她和唐蜜兒這對姐妹花,另外一起來的還有她們的二叔唐詠山,以及唐詠山的兒子唐查理。

  唐詠文因為在墨西哥金融危機當中表現出色,被視為唐家的救星,在家族中的地位飆升。雖然唐家已經完成對塔克石油和陶瓷公司的收購,不過唐詠文依然要坐鎮美洲,利用手上充沛的資金,收購一些因為金融危機而破產倒閉,但是卻擁有不錯實力的優質資產。

  包飛揚也利用他們設在美國的諮詢公司,讓維根斯坦和道格拉斯等人尋找優質資產進行投資,特別是能源、電子、新材料等領域擁有較強技術能力的公司。

  此外,唐家雖然對陶瓷公司比較熟悉,不過在經歷過金融危機以後,如何在短時間裡讓陶瓷公司恢復正常的生產運營,也十分重要。這件事目前是由唐家第二代的領軍人物,長房的唐詠天負責。

  老爺子唐鎮山對於開拓內地市場十分重視,或者說他是對包飛揚的意見比較重視,雖然本人沒有立即前來,但還是讓他的二兒子,也是唐家重要人物的唐詠山前來,為他下一步的行動打前站。

  唐詠山不到五十歲,看起來和唐詠文有幾分相像,在唐詠文異軍突起之前,唐詠山主要負責唐家在海外的產業,但是不包括美國。

  唐家實際上早就已經將觸角伸到國外,除了在墨西哥扎得很深,他們在加勒比海地區和南美都擁有不少產業,唐詠山的工作可謂頗有成效。

  當然,這一切在唐詠文最近的表現面前,可謂毫無亮點。用唐詠山的話來說,唐詠文只用了兩個月,就完成了他二十年的積累。

  「你就是包飛揚?看起來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年輕,真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西京國際機場,唐詠山看到前來接機的包飛揚,忍不住發出感慨。

  唐詠山的兒子唐查理比唐恬兒還要大兩歲,唐家保持著和華人通婚的傳統,因為唐查理這個名字雖然很西化,但是他的樣子看起來就是純正的中國人。

  他上上下下看了包飛揚好幾遍,最後才伸出手說道:「爺爺說你很厲害,我還以為你有三頭六臂,現在看來,你除了帥了一點,倒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嘛!」

  包飛揚笑了笑道:「查理兄說笑了,查理兄用自己最大的優點去誇別人,真是一點兒也不吃虧啊!」

  唐詠山他們這一次來還帶了兩個助手,除此以外,他們竟然已經有一個團隊在年前就來到華夏,正在下面進行實地考察,可見唐家雖然對包飛揚比較信任,但是做事依然十分嚴謹。

  大家寒暄了幾句,包飛揚請他們上車,因為人比較多,包飛揚特地帶了兩輛車,他讓唐恬兒姐妹坐孟爽的車,唐詠山父子和兩個男性助手都坐自己的車。

  包飛揚在西京涉外酒店建國賓館為他們開了房間,為此他還讓包國強打了個招呼,否則還訂不到房間。

  唐詠山這一次來國內雖然沒有通過官方渠道,但是他本人是唐家核心人物,國內都有關注,因此他入境的消息根本瞞不住。唐詠山也沒有打算瞞,不過他也告訴包飛揚,暫時不想跟官方有太多接觸。

  透過車窗,唐詠山打量著西京市的道路和建築,總體來說,西京市給他的感覺還是有些落後,雖然主幹道兩旁也有一些比較大的建築,可是這些建築給他的感覺也很普通,總體上來看,西京的發展水平可能和南美的很多城市差不多,甚至還要落後一點點,更不能更美國相比。

  從建築風格上來看,西京市的很多建築年代都應該不長,可是卻十分低矮,並且缺乏風格特點。這也是讓唐詠山最為失望的地方,因為西京帶了個京字,也號稱是曾經的六朝古都,可是卻很少看到具有歷史意象的建築,不像歐洲很多城市,不僅都有自己的風格,還有傳承了幾百年的古老建築。

  就連唐查理也十分失望:「包飛揚,西京不是六朝古都嗎?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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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六章 高度重視


  包飛揚想了想道:「西京確實是六朝古都,不過它作為統一王朝的國都已經是近千年以前了,而且近代華夏遭受了很多磨難,所以留存下來的歷史建築非常少。當然,這也和華夏的建築風格有關,通常地基不會太深,也不會造得很宏偉,你如果要看那種皇家建築的話,要去燕京才可以。」

  「如果你想看一看古代的宅院、寺廟,明天我就可以帶你在周圍轉一轉,保證讓你看到西京的歷史。」

  對於唐查理提出的這個問題,包飛揚還真覺得難以回答,國內對於歷史建築的保護確實不夠,很多時候都讓位於經濟發展。

  唐查理對包飛揚的回答顯然並不滿意,他搖了搖頭道:「如果只剩下一兩座建築孤懸在現代建築群的中間,那麼很難會讓人感受到歷史氣息,那樣的地方不去也罷。」

  包飛揚聳了聳肩:「查理兄似乎很在行,你是學建築或者歷史的嗎?」

  出乎包飛揚的意料,唐查理竟然真的點了點頭:「不過,我大學學的就是建築,然後研究生讀的是歷史。」

  包飛揚不由十分驚訝,笑道:「噢,查理兄果然博學,那麼你這次來是考察市場,還是來考古的?」

  唐查理說道:「當然是魚和熊要兼得,我可以一邊考察市場,一邊考古,我想歷史和傳統也是市場的一個方面。」

  唐詠山忍不住道:「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就你這個半吊子的漢語水平還能來華夏瞭解歷史?」

  包飛揚也道:「這個、我想查理兄你可以在考察市場之餘,去看一看華夏的歷史,不過如果你想要從歷史中考察如今的華夏市場,那麼我想並不合適。」

  「為什麼?」唐查理非常不解地問道。

  包飛揚不由感到很頭疼,有些話以他的身份並不適合說。特別是對象還是唐查理這種國際友人。他只好擺了擺手:「你知道的,近代以後的華夏,經歷了很多事情,所以我們的文明雖然保留了下來。但是有很多割裂。所以你不能單單從歷史去判斷今天的華夏。」

  唐查理顯然並不認同包飛揚的說法:「割裂本身也是一段歷史,我當然不會忽略。」

  包飛揚很快發現他選擇和唐查理討論歷史問題是一個非常錯誤的選擇。因為唐查理對這樣的事情顯然比較執著,他非常認真地與包飛揚展開了討論,而包飛揚雖然也對這個話題有一點興趣,但現在顯然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

  好在機場與酒店之間的距離並不遙遠。下了車,包飛揚也鬆了一口氣,順利地將唐家一行人安排住進酒店。

  唐詠山等人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身心勞累,早早休息,不過包飛揚卻不能夠休息,雖然唐詠山等人並不願意現在就和官方進行接觸。但是他們的行蹤卻沒有刻意保密,所以在他們入關以後,他們來到西北的消息也瞞不住,包飛揚在徵得他們的同意以後。也提前將這個消息通知了省裡。

  省裡希望能夠以最高的標準進行接待,卻也必須考慮唐家的要求,所以省裡希望在不公開的前提下,安排省委主要領導和唐家的人先見一面。

  唐詠山對此也沒有反對,不過他們並不希望和太高級的官員見面,畢竟在考察有結果以前,唐詠山並不想做出什麼承諾。

  唐詠山這一次來得比較突然,省裡面也沒有什麼準備,包飛揚作為中間人必須將最新的情況反饋上去。在安頓好唐詠山等人以後,他又來到省委,省裡的三巨頭已經在涂延安的辦公室裡等著了。

  「飛揚,唐家的人都安頓好了?」在讓包飛揚坐下來以後,涂延安笑著問道。

  「是的,涂書記,都安排好了。」包飛揚連忙坐直了身體回答道,實際上雖然沒有直接出面,但是省委秘書長、省委省政府辦公廳的人都在建國酒店親自安排接待工作,具體的情況涂延安等人顯然已經瞭如指掌。

  所以包飛揚沒有廢話,直接說道:「我已經將省裡的意思與唐詠山,也就是這一次唐家考察團的帶隊人進行了溝通,他的意思是,暫時還不想接觸太多的人,因為他們還不知道會不會在西北省投資,投資的規模會有多大,所以見了面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詠山叔還說,他們只是先頭部隊,等到農曆新年以後,唐家老爺子唐鎮山會親自來西北,到時候還要麻煩省裡接待,至於他們這些小輩,就不用麻煩省裡了。」

  涂延安轉過頭去對田剛強和龍林桂說道:「呵呵,唐家這位二爺倒是挺客氣的,你們說他這是什麼意思?」

  田剛強笑了笑:「什麼意思要問小包,小包你剛才稱呼唐詠山為詠山叔?看來你們之間的關係還不錯?」

  包飛揚說道:「唐詠山是唐鎮山的二兒子,實際上我跟唐家老大的兩個女兒,還有唐家老三唐詠文更熟悉一些,這也是第一次見到唐詠山,不過看起來他們並不難相處。」

  龍林桂笑道:「那是對你,你看我們想跟他見個面,他還找出這麼多理由來,客氣倒是客氣,可是拒絕的意思也很明顯啊!」

  包飛揚道:「可能是他們想不受打擾,更客觀地瞭解一些真實的情況吧!」

  涂延安擺了擺手:「這個先不管他,你跟我們說實話,唐家這一次投資的意願怎麼樣?到底有多大的可能在西北投資,投資規模有多大,我們應該如何做才能爭取到他們的投資?」

  田剛強和龍林桂也一齊看向包飛揚,顯然這些都是他們最為關切的問題。

  包飛揚頓時感到壓力很大:「這個我不敢保證,不過從我瞭解的情況來看,唐家這一次肯定會在內地進行投資,而且投資額不會低於一個億,美金。」

  「好!」涂延安猛地拍了下大腿,身軀挺得筆直,好像渾身都充滿了鬥志。

  田剛強和龍林桂對視一眼,臉上也都露出振奮的神色。要知道這還是九五年,華夏距離復關,也就是加入後來的世界貿易組織還有非常遙遠的距離,一億美金的投資,絕對是一筆巨大的投資,也是一抹非常亮眼的政績。

  包飛揚苦笑著搖了搖頭,也許自己不應該將話說得這麼大,這樣一來,省裡對唐家肯定更加重視,自己身上的壓力也會更大。

  不過,不如此做的話,他又擔心自己提出的一些要求,省裡面不一定會全力配合,就他個人來說,也希望為西北的發展貢獻一份力量。

  包飛揚說道:「不過,投資什麼項目、在哪裡投資、怎麼投資,唐家會有更詳細的考慮,就在唐詠山等人入關之前,他們已經讓兩個考察團進入內地進行考察,其中一個就在我們西北,還有一個在其他省市,其實從這一點我們也可以看出,唐家還是很重視西北的,西北是他們的第一選擇,但是最後投資會不會落到西北,還是要看西北本身的軟硬件條件和他們考察得出的結論。」

  涂延安點了點頭:「那麼,你覺得唐家會看重的軟硬件條件主要有哪些?」

  包飛揚道:「這個說起來也很簡單,無非就是企業生產經營當中會涉及到一些事情,我還沒有跟他們談過,但是根據我的瞭解,外商投資關注的焦點,可能並不一僅僅是稅費減免、廉價的土地,其他一些方面,比如經營涉及的各種行政手續的簡便性、日常生產經營中,政府可能對企業進行的干涉;銀行貸款支持、熟練工人、各類人才的數量和招募成本和可能性等,都是企業所要考慮的。」

  涂延安看了看田剛強,田剛強道:「省裡面一直都在致力於為外商投資企業創造便捷的經營環境,但是飛揚你剛剛提到的這些,有的確實是我們還沒有做好的,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已經有一個比較成熟的想法?你可以拿出來,我讓人研究一下,咱們抓緊時間辦,讓唐家的投資落地,這可以成為我們省府新年第一重要的事。」

  涂延安馬上補充道:「也是省委新年第一要務。」

  包飛揚確實是想引申出這個話題,然後提一些意見,可是他沒有想到田剛強竟然直接將皮球踢給了他,讓他拿一個方案出來。

  包飛揚的胸中早就有腹稿,可是這麼做好像有些太招搖了。他連忙搖了搖頭:「我是有些想法,但是還不太成熟,我看這方面政研室、體改委應該更加清楚……」

  「好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飛揚你就不要謙虛了。政研室和體改委那幫人我很清楚,做出來的文章花團錦簇,但是花架子太多,膽子太小,讓他們搞搞不出像樣的東西。你將你的東西先拿出來,我們看看,只要有用的馬上去辦。」龍林桂打斷了包飛揚的話,似乎也看透了他的那點小心思。

  包飛揚撓了撓頭,只好道:「那我準備一下,不夠有些事情,可能一時半會兒也改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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