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 一路青雲 作者:夏言冰(連載中)

 
Babcorn 2018-2-8 18:10:1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15 346102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20:20
第九百六十九章 暗摸身份

    走進包廂,程化言、薛紹華、盧丁逸等人都已經到了,坐在包廂的沙發上等待,喝著茶水閒聊,包飛揚連忙走過去向他們鄭重道歉:「各位領導,實在抱歉,臨時有些事情耽擱了。」

    省政府秘書長程化言笑眯眯地看著包飛揚。要說今天在場的人當中,他和薛紹華的級別最高,都是正廳級幹部。但是他作為江北省政府秘書長,身份最為尊貴,卻要讓他等一個正處級的幹部,心裡不舒服那是肯定的,不過習慣於掩飾內心真實情緒的他並沒有發作,目光落在趙麗萍身上:「飛揚同志,你來晚了,等會兒老老實實地罰酒就是,不過這位年輕的女士是哪位?是不是應該向我們大家介紹一下才是?」

    不等包飛揚這邊開口介紹,坐在程化言旁邊的薛紹華早已經看出趙麗萍有些面熟,他盯著趙麗萍看了兩眼,頓時露出些許驚訝的表情,試探著問道:「你是不是姓趙?」

    趙麗萍疑惑地看向包飛揚,不知道眼前這幾個正在打量自己的中年男人是什麼身份,最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這些人中間居然會有人認出自己,包飛揚剛剛可還沒有來得及向他們開口介紹呢。

    包飛揚連忙向場中的各位領導介紹道:「程秘書長、薛書記、盧市長,這位是我一位老領導的女兒趙麗萍,現在是在華夏青年報社工作,這一次被單位派來鳳湖出差。我帶她過來領略領略各位領導的風采。」

    「麗萍,這幾位就是我跟你說過的程秘書長、薛書記和通城市的盧市長。」

    程化言對包飛揚善做主張,在今天的酒宴中帶來一個陌生人心中有些不滿。雖然他平時城府極深善於掩飾情緒,不過包飛揚原本級別就比他低,也不需要太壓抑自己的感受,而且官場上這種談正事的酒宴上帶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原本也顯得太不靠譜了,讓他們這些場中的領導威嚴何在。

    所以他平時總是笑哈哈的臉上,此時卻不免神情顯得有些不悅,包飛揚這個年輕人今天到底怎麼回事。還是黨培養的幹部呢,做起事情來也太不知曉輕重了。以他程化言正廳級的身份當然是有足夠的資格教育一下包飛揚,他剛要說話,訓斥包飛揚幾句,卻看到原本一直坐在椅子上和他們聊天的薛紹華已經站了起來。而且主動向那個包飛揚帶來的陌生美女迎了上去:「果然是麗萍小姐,七八年前我在燕京的時候,曾經在拜見傅老的時候在他家見過你一次,不過那個時候你年紀更小,如今時間這麼長了,恐怕你都想不起來了。」

    薛紹華作為今天的主客,自然是安排坐在面對門的位置上,可是現在他卻特地在從包廂巨大的飯桌邊上繞了半個圈過去,跑到門口跟剛剛來到包廂的趙麗萍主動打起了招呼。頓時讓坐在一旁沒有動的程化言、盧丁逸等人大吃一驚,一時大家都呆楞在那裡不得做聲。

    再聽到薛紹華接下來對趙麗萍說的話,久經官場歷練的他們立刻就迅速地回過神反應過來。今天晚上這位跟包飛揚一起來的美麗少女,身份來歷恐怕並不像包飛揚剛才含糊介紹的那樣簡單。省裡一定級別的幹部對彼此的背景來歷都大致清楚,知道薛紹華口中的傅老是誰,這個少女能夠在傅老府上出現,又讓薛紹華這樣一個正廳級的幹部都如此重視和尊重的人,來頭肯定小不了。

    程化言已經默默地在心裡琢磨中央有哪幾位大佬是姓趙的。只是要將各部委山頭都算進去的話,還真有好幾個姓趙的大領導。他這個層次,還沒用知道所有領導的家庭情況,所以光憑一個名字也不能確定趙麗萍到底是哪一家的女子。

    不過既然薛紹華都已經率先走出來迎接對方了,程化言和盧丁逸等人也不能夠像剛才那樣一直坐著不動,大家都站了起來,連自恃在場中身份尊貴的程化言和盧丁逸甚至也從位置上走了出來,來到包廂靠近門口的位置迎到趙麗萍面前。

    「薛書記,您好,今天是我耽擱了時間,還要請各位領導不要見怪。」趙麗萍做為趙家的女兒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又一個人在國外鍛鍊了這麼幾年,人也更加歷練穩重,她落落大方地跟熱情向她迎過來薛紹華打了個招呼,她在趙家雖然比較低調,不怎麼喜歡出席熱鬧的場合,但是不可避免會遇上一些要迎來送往的場合,省部級大員都不知道見到過多少,這個時候面對江北省這些地方上的官員自然不會怯場。

    「哈哈,理解理解,趙、你爺爺他身體還好吧?」薛紹華本來想問趙老的身體,不過中央的大佬雖然多,但是能夠讓人尊稱一聲趙老的卻不多,這樣一問就等於要暴露趙麗萍的身份,薛紹華心想包飛揚和趙麗萍都未必願意,連忙來了個緊急剎車改了改口。

    薛紹華是知道包飛揚和趙家關係的,不過他只知道趙根正有一個女兒,甚至趙家第三代也就只有趙麗萍這一個獨苗,他知道包飛揚會是趙家的孫女婿,所以今天自然就將包飛揚和趙麗萍看成了一對。

    「爺爺的身體還好,每頓至少吃兩大碗乾飯呢!」說到趙老,趙麗萍滿面笑容地回答道,內心卻是不由得有些黯然。趙老兩年前已經徹底退了下來,身體雖然沒有大病,但是畢竟年紀大了,精氣神都大不如前,這也是趙麗萍在外面飄了幾年,最終還是決定回來的原因,希望能夠在自小疼愛自己的爺爺面前盡孝。

    雖然從血絲緣關係上她不是趙家的嫡系血脈,但在趙家多年的生活和成長經歷。她卻早就將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

    薛紹華收得及時,程化言與盧丁逸都弄不清楚趙麗萍的具體來歷,但還是走上來熱情地打招呼:「麗萍小姐你好。歡迎來鳳湖玩,要是有什麼需要,記得一定要跟我們說。」

    程化言一改剛才有幾分不虞的臉色,堆滿了熱情的笑容著跟趙麗萍握了握手,又轉過頭看了看薛紹華和包飛揚:「薛書記,這是哪位老領導家的鳳凰啊?」

    薛紹華看向趙麗萍,趙麗萍笑了笑說道:「程秘書長。我父親不讓我們在外面報他的名字,說我沒什麼出息。會給他丟臉。」

    「哎呀,老領導的要求也太高了,麗萍小姐你這麼漂亮,秀外慧中。走到哪裡都光彩奪目。」程化言碰了個軟釘子,不過臉上的笑容卻更熱情了幾分,趙麗萍越是這樣刻意的不透露自己的身份來歷,這就越等於坐實了趙麗萍的身份不簡單,所以才不敢輕易透露出來,雖然薛紹華剛才的舉動早就表明了這一點。

    眾人彼此寒暄了一陣,方才一一入座。程化言和坐在他身邊的通城市副市長盧丁逸快速地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心裡還在犯著嘀咕,不知道如何應對這個新來的神秘少女。直到現在他們還是沒有能夠弄清楚眼前這個趙麗萍的具體身份。盧丁逸心思活泛,甚至懷疑這有可能是一個被人精心安排的局,說不定是薛紹華和包飛揚事先串通好特地找了個這個女人當托跑來忽悠他們。至於目的嘛,哼!不言自明。

    當然盧丁逸也知道,如果他推測錯誤,眼前這個趙麗萍的來頭真的很大,是京城某位大佬的女兒或是孫女,他倒真的不好在酒桌上逼迫太甚。說不定還會壞了省長洪錫銘的佈局,這種事情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所以最好還是不要輕易冒險,萬一是真的話,說不定會惹上大麻煩。

    雖然說以通城市常務副市長盧丁逸在官場上多年的閱歷和經驗來判斷,以薛紹華海州市委一把手的身份,弄出一個西貝貨來糊弄他們這樣的可能性並不大,但是也不排除萬一。如果趙麗萍只是京城一位普通官員的子女,被薛紹華拉過來狐假虎威,事後就算他們知道趙麗萍真正的身份,又能怎麼樣?還不能去指責薛紹華有什麼不是,畢竟薛紹華並沒有明確說什麼,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想多了而已。

    盧丁逸本是穩重精細之輩,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是不會做出什麼輕舉妄動的行為,態度還是十分謹慎,因為有了這層心思和顧忌,於是在飯桌上多少有些顯得心不在焉,腦子裡總在反覆想著這件事。

    今天晚上的這次酒宴本來就是由盧丁逸發起,省政府秘書長程化言出面邀請海州市的薛紹華等人,同時擔當今天晚上酒宴的主陪,除了剛才這幾個主要人物,另外還安排了江北省招商廳副廳長張勤義作為陪客,通城市這邊還有通城市招商局局長吳孟德、通城市駐省辦王延芳、通城市政府辦公室副主任程海龍等人,海州這邊就是海州市委書記薛紹華、他的秘書沈融、海州市駐鳳湖辦事處主任孫青華,再加上海州市經濟開發區管委會主任包飛揚和他攜來的同伴趙麗萍,滿滿坐了一大桌子。

    本來桌上這麼多人,要論級別的話剛剛提任為正處的包飛揚也就比級別只是正科的沈融高一點,不過沈融作為市委書記秘書,在下面一些官員眼裡,地位肯定比包飛揚這個正處級經濟開發區管委會一把手要高多了。

    官場中對正式場合的排位歷來都非常講究,無論是在會議桌上還是飯桌上,按照原來的坐次安排,包飛揚雖然是客,但論起排位來也要坐在末座,薛紹華本來想將包飛揚和趙麗萍的座位提上來,不過被包飛揚和趙麗萍婉言拒絕了,兩個人都是干實事的人,對這些官場上的排位順序並不是十分介意,都認為這些不過是一個虛名罷了,而且今天晚上這麼多領導在場,最好表現的低調和謙恭一些比較好,所以還是坐在空出來的位置上,包飛揚正好坐在秘書沈融的旁邊。

    今天晚上酒宴在場的人當中除了程化言、薛紹華和盧丁逸剛剛主動走到包廂門口和趙麗萍打了個招呼。其他的一些作陪的人,包括副廳級別的江北省招商廳副廳長張勤義都沒有能夠和趙麗萍說上話,畢竟他今天只是擔任陪客。在這種場合中沒必要表現得太主動。只是看到剛剛幾位地方大員主動向一個年紀那麼小的陌生女子熱情打起招呼的那一幕,大家再看向趙麗萍得目光多少都有些異樣,紛紛暗自在心裡猜測趙麗萍的身份來頭。

    不過在座這些人都是人精,很快就在程化言的巧妙帶領下,將氣氛搞得活躍起來。通城市駐江北省辦事處主任王延芳善於應酬第一個主動站起來向趙麗萍敬酒:「麗萍小姐,初次見面,大姐先敬你一杯。你和包主任坐在一起,還真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生一對呢!」

    王延芳也是人精。眼光毒著呢,她在一旁觀察早就看出來趙麗萍眼中流露出來對包飛揚的喜愛和親暱,於是想當然的就把這兩個人當成了一對情侶,因為猜測這個趙麗萍有可能真是大有來頭。本來是想說一些好聽的話,讓趙麗萍開心開心的,沒有想到趙麗萍本來拿著杯子準備要站起來,聽到王延芳這句話,頓時身子僵在那裡不動了,神情顯得尷尬萬分鬧了個大紅臉。

    包飛揚連忙站起來對熱情敬酒的王延芳解釋說道:「王主任,您誤會了,麗萍她是我未婚妻的妹妹。」

    「啊,該死該死。你看我這張嘴,就知道亂說話。」王延芳微微一愣,用另一隻手掩住了嘴唇。這種情況有些出乎意料,本來以她的經驗不會犯這種錯誤,只是因為趙麗萍原本就暗中喜歡包飛揚,神態之中難免會有所顯露,所以她才會誤會兩人是情侶,不過她是搞行政工作出身的。長於與人打交道,對各種突發狀態都能緊急應對。王延芳反應很快,連忙舉起原本來敬趙麗萍的那個酒杯,遮掩地說道:「是我剛才太唐突說錯話了,我自罰一杯,還要請麗萍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責怪我才好。」

    王延芳說著,連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包飛揚客氣地對王延芳笑了笑道:「王主任說哪裡話,麗萍她不能喝酒,我陪王主任喝了這杯酒。」說著也倒了杯酒對王延芳示意地舉了舉,然後一飲而盡。

    薛紹華不禁有些奇怪,他瞭解的情況是趙家沒有兩個女兒,於是對趙麗萍有些疑惑地問道:「麗萍小姐,你家裡還有一個姐姐?」

    趙麗萍這才從剛剛羞惱的情緒當中舒緩過來恢復了鎮定,她抬頭對薛紹華笑了笑說道:「薛書記看來對我們家的情況很瞭解啊,我是有一個姐姐,乾姐姐。」

    薛紹華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他知道包飛揚是趙家的準女婿,但是卻沒想到趙家除了趙麗萍之外還有一個乾女兒,這倒是跟他以前所瞭解的情況有些出入。他多年前在傅老家中見過趙麗萍,是認識趙麗萍樣貌的,當然會覺得現在在自己眼前的這個趙麗萍是趙根正和郭麗瓊的親生女兒,而包飛揚的未婚妻才是他們的乾女兒。

    不過他仔細一想,也就釋然了。

    包飛揚在望海縣工作兩年多,其間孟爽也曾經到過望海縣探望包飛揚,包飛揚也沒有對自己和孟爽的關係刻意掩藏,所以他和孟爽的關係早就被很多人知道,不過薛紹華在海州工作,在這以前並沒有機會親眼見過孟爽本人,以前他只知道趙家有一個女兒,至於這個女孩姓什麼叫什麼都不清楚,剛剛包飛揚介紹趙麗萍的時候,他還以為孟爽和趙麗萍實際上是同一個人,只不過孟爽是趙麗萍的另外一個化名,看來孟爽應該是趙麗萍的乾姐姐,那麼包飛揚也只是趙根正的乾女婿。

    當然,這也絲毫不會影響包飛揚的影響力,畢竟趙家家風嚴謹,不會隨便和某個人扯上親戚關係,既然他們認了這個乾女兒,那麼對這個乾女兒一定非常疼愛。薛紹華心裡倒是很想找機會見一見這個孟爽。

    中途通城市政府辦公室副主任程海龍出去了一趟,他回來後,並沒有馬上進來,只是將包廂的門推開了一小條縫,露了一下臉眼神看向盧下逸,盧丁逸見狀跟大家打了招呼,走出包廂。

    「盧市長,之前託人向華夏青年報社打聽,華夏青年報社有幾個趙麗萍,符合年齡情況的只有一個,據說這幾年都常駐在國外記者站,最近才調回國內來。她公開的的材料上也看不出有什麼家世。」程海龍站在門口,小聲匯報導。

    為了弄清楚趙麗萍真實的身份背景,盧丁逸專門暗中示意程海龍找人打聽,程海龍倒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他悄悄找個藉口溜出包廂在外面打了幾個電話,也不知道他都找了哪些關係,很快打聽出趙麗萍的情況,可是現在看來,這些情況還是有些不清不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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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章 席間閒說趙主任

    考慮到趙麗萍的身份比較敏感,程海龍當然也不能刨根究底地追問。

    不過剛剛吃飯的時候,程海龍聽到趙麗萍確實提到她在國外剛剛回來,那麼她就應該是程海龍打聽到的這個趙麗萍。

    「我特地問了一下,據說這個趙麗萍與京城部委那幾位姓趙的應該沒有關係,倒是有人看到過她和中紀委的趙主任在一起,身邊也有過一些開好車、來頭不小的朋友。」

    盧丁逸伸手揉了揉鼻樑,感到有些頭痛,不過程海龍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夠打聽到這些消息,已經很努力,但是趙麗萍的身份依然不能夠確定:「嗯,幹得不錯,回頭這條線要繼續保持聯繫。」

    程海龍連忙笑了笑:「好的,盧市長!這一次也是因為時間太緊了,否則應該還能得到更確切的消息。」

    盧丁逸走回包廂,笑了笑掩飾地說道:「市裡有點事,下面這些人啊,真是煩人,一點小事也要我拍板,要是我們通城也能像薛書記您這樣有包主任這般得力的干將,我們的事情就好辦多了。來,包主任,我敬你。」

    包飛揚連忙站起來給自己滿倒了一杯酒舉起來,與盧丁逸的酒杯碰在一起,並且讓自己酒杯的邊沿略低於對方的酒杯,恭敬地對盧丁逸說道:「盧市長,您客氣了,應該是我敬你。」

    盧丁逸端著酒杯,往下稍稍壓了壓:「不不不。確實應該我敬你的,化言秘書長都跟我說了,海州市、薛書記。還有包主任你顧全大局、深明大義,願意犧牲自己幫我們通城地區引進韓國的造船項目,這麼大的事情我敬你一杯酒又算得了什麼?」

    包飛揚端著酒杯搖頭笑了笑,說道:「盧市長,說實話,你的這些誇讚我聽了有些臉紅。我想你你可能誤會了,我可沒有那麼大本事讓幫助你們通城引進韓國的造船項目,我答應程秘書長的可只是幫忙把通城地區引薦給韓國造船企業。韓國朝川企業會不會同意在通城地區設立造船項目,還要看通城地區的吸引力夠不夠大啊!不過請程秘書長和盧市長放心。韓國那邊我已經聯繫過了,包括正在韓國運作的方圓天下信息諮詢公司。都會幫忙推薦通城市,如果一切都進展順利的話,或許很快就會有韓國的造船廠來通城市進行實地考察。」

    盧丁逸舉著酒杯看了看包飛揚,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程化言那邊雖然對包飛揚有所不滿。但是也同樣不能說什麼。他總不能說他程化言的意思就是一定要逼海州把韓國山水集團的造船項目放到同城地區吧?即使他不顧自己的臉面這樣做了,包飛揚如果攤開雙手推說說自己只是海州的官員,不是韓國山水集團的職員,又怎麼可能保證讓韓國山水集團把造船廠項目一定放到通城去呢?

    「哈哈,能夠幫忙讓韓國造船公司到我們通城地區來考察,那是非常不簡單呢!」盧丁逸也知道程化言不好開口,他只好按捺著鬱悶和包飛揚碰了這杯酒,坐下之後,卻又突然發現包飛揚這句話裡面還有另外一個問題。剛剛包飛揚的話裡是說會有韓國的造船廠來通城考察,但卻並沒有具體說是韓國山水集團來通城考察,這就非常值得玩味和商榷了。他有些驚疑不定地看了程化言一眼。

    程化言這時候當然也想明白盧丁逸在擔心什麼。通城盯著的是海州和韓國山水公司的船舶中間件項目。當然,一個投資金額三千萬美金的項目還決定不了什麼。通城市是希望與山水公司的合作,加上之前的華遠川崎的合資造船項目,形成一個通城市造船產業與日韓造船產業全面對接的格局,而韓國的造船業目前在世界上發展勢頭強勁,甚至超過西方歐美的發達國家。通城市也是希望以此為契機通過韓國山水公司這個造船中間件項目打開韓國造船業的大門,進一步地完善通城造船業的產業佈局。

    但是聽包飛揚剛才的話的意思。卻並沒有說是讓韓國山水集團到通城地區來考察。更何況什麼包飛揚所謂的幫助通城市在韓國進行推介都是虛的,有一個能夠落地通城市的項目才最實在。程化言懷疑包飛揚是想用這記太極推手推掉他們在山水造船項目上的承諾。

    老謀深算的盧丁逸當然不會讓包飛揚的計畫輕易得逞,他打了個哈哈緊接著直接拋出他最關注的問題向包飛揚問道:「包主任,韓國山水公司那邊有沒有什麼好消息,比如他們什麼時候會來通城考察?」

    程化言的目光也馬上落在包飛揚的身上,他也一下子聽出剛才包飛揚話裡的意思不大對,而這件事是由他這位省政府的秘書長出面協調的,如果最後出現變故,那他的面子就沒有地方擱,相當於讓人給打了個臉,他這個江北省政府秘書長的權威何在?

    包飛揚淡淡地笑了笑:「這個我就不確定了,不過請程秘書長和盧市長放心,既然薛書記已經代表我們海州做出了承諾,我們肯定會按照承諾,向韓國山水公司推薦通城地區,並且同時將他們介紹給通城市,至於通城市具體怎麼說服韓國山水公司,韓國山水公司到時候又會如何決定,那就是通城市與山水公司之間的事情了。」

    聽到包飛揚這樣說,程化言還真的說不出什麼。海州那邊已經把韓國山水公司送到通城去了,如果通城市再拿不下韓國山水公司這個項目,還有臉去指責海州市那邊嗎?

    程化言也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他轉開話題,笑著對趙麗萍誇讚說道:「趙小姐。你姐姐好福氣啊,像飛揚同志這麼年輕有為,又極具胸襟氣度的年輕人可不多見啊!」

    雖然程化言說的是孟爽好福氣。不過誇的卻是包飛揚,趙麗萍甜滋滋地點了點頭:「我爺爺也經常這樣說,他說我爸在這個年紀的時候比飛揚可差多了,就是我姑姑也比不上呢!」

    程化言連忙腦筋急轉,想要弄清楚中央有哪位姓趙的大佬,女兒比兒子還要出色的。其實他是讓趙麗萍的話給誤導了,趙根正的級別無疑比趙根紅更高。不過趙老私下裡一直都對趙根紅更為讚賞,因為他覺得和趙根紅比起來。趙根正沒有那麼純粹,程化言卻將這種出色理解成單純的職務高低。

    盧丁逸想到程海龍剛剛跟自己匯報的那些話,曾經有人看到過趙麗萍和中紀委的趙主任在一起,突然開口說道:「要說京城女領導的氣度。中紀委的趙主任是極讓人佩服的。」

    趙麗萍聽盧丁逸忽然間提起自己姑姑,心中也是詫異。暗道通城市這些干部們還真是手眼通天,這麼快就摸到了線索。不過她也只是微微一怔,隨即就反應過來,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沒有接盧丁逸的話茬。

    不過趙麗萍掩飾得再好,那一剎那的表情還是看在成了人精的程化言、盧丁逸眼中,兩人瞬間不由感到萬分震驚,趙麗萍的姑姑是趙根紅這還算不了什麼。問題是趙根紅的哥哥趙根正可是政務院委員,那放在過去,可是相當於內閣副相了。更何況趙根紅和趙根正還有一位大名鼎鼎的父親。共和國開國元老趙天海趙老呢?而且在下一屆常委會人選當中,趙根正入常的呼聲是最高的。如果趙麗萍真的是趙根正的女兒的話,那包飛揚豈不就是趙根正女婿、趙老的外孫女婿,哪怕是干親,這層關係也夠可怕的了。

    盧丁逸心中小算盤撥打了很久,突然又對包飛揚說道:「對了。聽說飛揚你在處理一件有些棘手的事情,今天化言秘書長正好就在這裡。你不妨說說看,如果有可能,就讓秘書長幫忙處理一下。」

    程化言目光一閃,暗暗稱讚道盧丁逸果然是老謀深算啊,他剛才這番話還是在試探,如果包飛揚真的很有背景,一般的事情也不能讓他感到棘手,正好借這件事情看一看包飛揚是不是真的很有背景,很有能量。

    「呵呵,那飛揚你就說說看吧,你幫了省裡這麼大一個忙,我幫你一個忙也是應該的。」程化言笑了笑很默契地配合說道。

    包飛揚當然知道程化言和盧丁逸想幹什麼,其實他今天一開始並沒有真的想帶趙麗萍一起出席今天的晚宴,這一次趙麗萍過來完全是意料之外,趕巧而已,所以包飛揚倒是沒有想過要借趙麗萍的身份做什麼,他笑了笑說道:「其實,認真說起來倒是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不過事情不大,的確非常棘手。程秘書長您就是不開口,我也想找您匯報一下呢!」

    包飛揚簡單地說了一下強麥五號事件的情況:「這件事情的起源就是我們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有上萬畝麥子因為葉鏽病絕收,出現這種情況很罕見,我們管委會組織了農業技術人員對相關情況進行調查分析以後得出結算,之所以會出現上萬畝小麥絕收,主要原因就是這上萬畝地所使用麥種強麥五號對葉鏽病的抗性太差,平均五級、最高則達到九級,也就是說遇到葉鏽病大範圍傳播的時候,種植了強麥五號的麥田很可能會發生絕收。而我們開發區麥田遇到的情況正是如此。」

    「而根據我們管委會這邊的測算,如果要對農民進行補償,一畝地差不多要補償四百塊,那就需要四百萬,單憑我們海州市經濟開發區的財政很難承受。昨天我與大夏農業發展公司方面接觸,大夏農業發展公司駐鳳湖辦事處的負責人堅決不承認他們經營的種子強麥五號有問題,所以我們只好考慮要走法律途徑,跟大夏農業發展公司打官司。如果程秘書長能夠出面協調,讓大夏農業發展公司對絕收的農戶做出合理補償,那實在是我們海州絕收農戶的天大福音啊!」

    包飛揚介紹完情況之後。就靜靜地看著程化言,看這位省府秘書長會給出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大概程化言聽了包飛揚的介紹之後也意識到這件事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容易處理,畢竟四百萬不是個小數字。換成哪一家公司也都不會心甘情願輕易地賠付。更何況大夏農業發展公司又是一家央企,從行政級別上來說屬於副省部級的單位,程化言並不會覺得自己一個正廳級省政府秘書長的面子在大夏農業發展公司面前能夠值到四百萬。

    一時間程化言不由得踟躕起來,看來這件事情真的非常棘手,這個忙不好幫啊,所以他並沒有立刻說話。

    沉吟了一下,程化言問道:「關於這個大夏農業發展公司強麥五號的問題。還有其他方面的情況嗎?」

    包飛揚點了點頭,說道:「因為強麥五號上市銷售的手續齊全。質量也沒有問題,至於抗性問題,我們只能夠追究大夏農業的產品內外標籤有別、涉嫌虛假廣告,真正走法律渠道的話。即使問題也很複雜,我擔心即使能夠打贏官司,可能也並不能夠獲得多少賠償。」

    「當然,我覺得阻力最大的倒不是因為這四百萬賠償問題,而是重產量輕質量這是我國農作物品種培育和選擇當中普遍存在的現象,甚至可以說是育種的指導方針,我們的做法很可能會觸動這個體系,無疑會遇到巨大阻力。」

    包飛揚看著程化言:「如果程秘書長願意幫忙,能夠跟省裡的媒體打個招呼。聲援我們,還有跟省裡的農科院、江北農業大學等打個招呼,給我們提供一些方便的話。我們也就非常高興了。」

    除了盧丁逸、吳孟德等人早就瞭解情況以外,其他人對包飛揚說的這件事多少都有些意外。如果情況真的像包飛揚說的那樣,也確實比較棘手。

    程化言也不由皺了皺眉頭,這件事說大不大,也就是上萬畝麥田絕收,這在地方上雖然稱得上是一件大事。但是放在全省的格局下,卻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但是包飛揚想找大夏農業發展公司要說法。還想挑戰重產量的農業發展方針,那就確實有些不太好辦了。

    大夏農業發展公司是央企,而重產量這條方針也在華夏的農業系統當中執行了很多年,不要說江北省政府秘書長程化言,就是江北省省長洪錫銘也不敢輕易插手其中。

    程化言低下頭來仔細地想了想說道:「農科院、農大那邊我可以打招呼,不過媒體那邊是省委宣傳部在管,我也不好插手,畢竟提高糧食產量這是各級政府都要完成的一個……」

    程化言搖了搖頭,原本他們想用這件事來試探一下包飛揚的身份背景,可是現在看來,恐怕還是沒有能夠試探出東西。因為就算包飛揚有趙家的背景,趙家恐怕也不會在這麼敏感的事情上出手,更不要說是他了。

    「薛書記,你怎麼看?」程化言轉過頭,將話題引向薛紹華。

    薛紹華沉吟著說道:「這件事飛揚同志之前已經專門向我作了匯報,我們海州市在對待這件事情上的態度很明確,那就是支持開發區查明小麥絕收的具體原因,與大夏農業發展公司進行交涉,必要的時候市裡也可以出面。」

    「不過大夏農業發展公司是央企,就算我們海州市親自出面,恐怕也起不到太好的效果。」薛紹華輕輕地搖了搖頭,接著又補充說道,「如果秘書長能從省一級層面上進行協調,效果肯定會好的多。」

    程化言沉吟著沒有說話。

    盧丁逸知道程化言的難處,笑了笑說道:「薛書記、飛揚主任,我插一句話啊。我個人的建議呢是關於這件事你們還是要再仔細斟酌,與大夏農業發展公司交涉可以,交惡似乎就沒有必要了。」

    程化言和盧丁逸都是人精,都知道這個問題敏感,不會做出真正的表態。很快就找話題將這件事岔了開去,不過他們想要通過這件事情打探包飛揚背景和能量的圖謀還是沒有得逞。

    因為暫時摸不清包飛揚的背景,程化言和盧丁逸也沒有敢在韓國山水集團的事情上過份糾纏,酒宴結束時,甚至沒有再提起這件事。

    大夏農業發展公司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海州市臨港經濟開發區要跟大夏農業發展公司打官司,省裡可能會關注一下,但也不會把這件事情當成什麼大事。

    但是作為海州市委一把手,薛紹華自然是要對此事保持關注,畢竟這上萬畝地涉及到幾千戶農民和上萬人,如果處理不好,引起群體*件,那就會變成大事,引起非常重大和惡劣的後果。

    好在包飛揚今天上午已經向薛紹華匯報了這件事的處理方式,這件事的處理目前看來主要是兩點,一是對受災農民的賠償,雖然對開發區來說這筆賠償金數額太大,如果賠付的話壓力也太大,但是開發區方面還是準備將這個責任擔起來,這樣一來可能需要增加支出近四百萬。二就是針對大夏農業發展公司的索賠,如果能夠順利得到大夏農業發展公司的賠償,則能夠緩解前者給開發區財政上帶來的巨大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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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一章 海州鐵娘子

    薛紹華其實和海州市市長陳玉清一樣,對包飛揚的這種做法有些擔心,這樣的賠償標準不要說海州市之前沒有過,就算是整個江北省也沒有過。賠償標準太高,就意味著很難順利達成目標,這將會給後續工作帶來很大的麻煩。

    包飛揚的堅持在於他希望用一種市場化的方式來解決類似的爭端,而且他有信心在海州市臨港經濟開發區招商工作穩步推進的同時,解決財政上的困難,所以薛紹華在提醒了包飛揚幾句以後,見包飛揚如此有信心,也就只能夠讓包飛揚放手去幹了。


    第二天是週末,包飛揚和趙麗萍去了一趟王虹鋒家裡。王虹鋒與趙家的關係非常密切,毛紹娟也是郭麗瓊的閨蜜,趙麗萍也可以說是毛紹娟看著長大的,這一次她來鳳湖,當然不能不去拜訪。

    毛紹娟見到趙麗萍,自然是十分驚喜,親親熱熱地拉著趙麗萍說個不停。王虹鋒則坐了一會兒,就將包飛揚叫到書房裡。

    王虹鋒家的這間書房包飛揚來過很多次,不過今天有些不同以往,王虹鋒開口第一句話問的不是工作:「飛揚啊,你和孟爽的事情,日子有沒有定下來。」

    包飛揚微微一凜,知道王虹鋒剛才這樣問其實並不是真的要問他和孟爽結婚的日子。而是提醒他是一個已經有未婚妻的人,要注意和趙麗萍的關係。王虹鋒倒是並不知道趙麗萍以前對包飛揚動過感情,不過他的目光何其毒。又怎麼會看不出趙麗萍看向包飛揚的目光有些不同尋常?

    「這個具體日期暫時還沒有定,不過估計應該是在明年年底。」包飛揚老老實實地回答說道。

    王虹鋒點了點頭:「嗯,你現在在地方擔任一把手,還是要給人一個成熟穩重的印象。」

    實際上起用包飛揚擔任海州市臨港開發區管委會主任,薛紹華也承受了巨大的壓力,甚至省裡也有一些領導有不同看法曾經為此項決定爭論過,畢竟包飛揚的年齡實在太年輕了。很多人都擔心以他這樣的年齡和經驗把控不了全局。

    現在包飛揚到海州市經濟開發區履任的時間還短,目前來說還看不出什麼。很多人都在等著看他後續的表現,到底是鬧笑話,還是繼續像在望海縣曾經做到的那樣再次做出耀眼的政績讓人大吃一驚。王虹鋒對此非常清楚,自然不希望包飛揚有什麼惹人非議的地方。

    「大夏農業發展公司的事情我聽說了。你是不是想借這個機會,讓國內農業系統反思一下重產量不重質量的問題?」王虹鋒點了包飛揚兩句之後,就話鋒一轉,問起包飛揚另外一個問題。即使是王虹鋒如此相信包飛揚的能力,此時也覺得包飛揚居然敢於挑戰國內農業系統執行了多年的指導方針的舉動有些太莽撞了。

    包飛揚點了點頭,回答道:「有這個想法,但這不是我最初的想法。說實話,剛開始我也只是想就事論事,向大夏農業發展公司爭取賠償。不過在深入瞭解情況以後。尤其是與這方面的專家接觸,聽到他們的擔心,我才發現這件事並不簡單。」

    「嗯。繼續說!」

    王虹鋒摸出一支香菸,包飛揚眼疾手快地拿起打火機幫王虹鋒點上,然後才繼續說道:「我國目前幾種主要的糧食作物,像水稻、玉米、小麥等等,平均單產都已經達到世界一流水準,尤其是水稻。我們已經擺脫了過去那種單產落後、土地利用效率低下的情況。但是這裡面有個前提,就是精耕細作。我們在單位面積上投入的人工和工時都是很多國家無法想像的。」

    「但是精耕細作的傳統方式不可能一直延續下去,隨著工業化和城市化進程的加快,未來農民會越來越少,我們也要逐漸採用機械化的耕作方式,屆時土地單產可能會不增反減。」

    王虹鋒點了點頭,知道包飛揚說的是的確不錯:「確實如此,我同意你的看法,繼續提高農作物的產量對於我國糧食安全問題依舊是非常重要大命題的。」

    包飛揚說道:「是啊,產量生死攸關。但是我認為對於我們來說,不能片面的去強調高產,而是有高產也要有穩產。我們看到精耕細作條件下的高產,也要看到機械化條件下的高產和穩產,機械化耕作對農田的照顧肯定不如精耕細作,這就要求農作物的品種有更好的適應性。我們現在培育的品種,試驗條件下的產量更高,但是真正推廣大面積種植的時候產量已經下來了,等到實施機械化的時候,產量還會再下來不少。為什麼會這樣呢?其實就是國內育種產業對品種的適應性、抗性的重視還不夠。」

    王虹鋒看了一眼慷慨陳辭的包飛揚,雖然他覺得包飛揚有些年輕人的衝動,原本這一次是想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行為,做事情不要太過莽撞,給自己以後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但目前看來,包飛揚說的入情入理,也是實實在在地為國家農業未來的發展考慮,仔細想想還真無法反駁。

    現在只自己能引導包飛揚用一種比較緩和的方式對待他所說的問題,才能夠不激化矛盾。對包飛揚來說,在農業系統引起一場軒然大波並不利於他個人以後在仕途上的發展啊!

    於是王虹鋒對包飛揚點了點頭說道:「你剛才說的的確很有道理,不過有關這個問題,你完全可以通過其他渠道向相關部門反映。」

    包飛揚嘆口氣,說道:「是啊。如果僅僅只是為了反映這個問題,我當然可以採用別的辦法。可現在我們所面對的更為實際的問題是海州開發區有上千農戶受到這次強麥五號事件的影響,損失很大。有些農戶家庭甚至已經為此負債纍纍,如果大夏農業發展公司真的不願意對此賠償,我們海州市經濟開發區目前的財政狀況可是很難籌措出這筆錢。」

    「原來你打的還是這個主意。」王虹鋒笑了起來,說道:「不過飛揚啊,你要準備好,我覺得這場官司可不好打。」

    包飛揚點了點頭:「王叔,你放心吧。我知道這一點,我可是做了充分的心理準備。」

    聽到包飛揚這樣說。明知前路險難卻仍是充滿自信,王虹鋒也沒有再說什麼,在他看來,包飛揚剛才所說的事情對農業的發展影響很大確實值得國家的重視。但現在還沒有到馬上就要做出改變的時候,在國內即使你明明知道一件事情有問題,但出於實際情況的考慮,還是暫時還要按照原來的路子走,即使需要作出改變,也還是要一步一步的來做。

    很多事情都是這樣,就好像國內的發展一樣,其實大家誰都知道現在很多在地方上投資運作的工業項目對環境存在破壞,也有專家提出。作為發展中國家,應該避免走那些西方發達國家曾經走過的先污染再治理的老路。

    當然這些話說的雖然很有道理,但是這種想法未免太一廂情願。也太過於理想化了,現在華夏國整體經濟相對那些發達國家來說還是比較落後的,尚處於發展中國家,國內提倡的是只有發展才是硬道理,一切工作都要圍繞著有利於經濟發展而開展,當你還沒有發展起來的時候。連最基本的發展都很困難,更不要說同時兼顧環境和發展了。

    當然。在發展的過程中能夠做到適當兼顧環境,在條件許可的範圍內儘量減少對周圍環境的污染和破壞,並在具備條件的時候,儘早實現產業技術升級,並做好減排措施,減少對環境的污染和破壞,對環境進行科學和規範地治理,這些都是在各個地方發展的具體工作中的應有之義。

    具體到農作物的品種培育與選擇上,情況與那些工業項目也是一樣的,不可能做到一蹴而就,這同樣是一個長期選擇,如果你從農業產品研發一開始就想要培育一個既有產量、品質比較高,而且抗性也比較高的品種,想要取得如此完美的成果,肯定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短期內是不可能做到的,那麼這就代表著可能在以後很長的時間裡,由於新產品尚未研發成功,你就只能繼續使用原本低產的品種,這顯然不能滿足人口基數日益龐大的華夏國國內當下對農業產量的要求。

    現在國內的農業發展情況也是如此,過去對農作物產量的追求是基於對糧食安全問題的考慮,擔心人口太多,糧食產量不夠的話會有人吃不飽飯,這對於一個國家來說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老百姓連生存下去都成問題,民心不穩,這種情況一直發展下去很有可能引起國內局勢的動盪,有這種情況下誰還會關心營養成份、口感、抗性等糧食品質的問題。

    但是最近這一些年以來國內農業產量出現連年豐收的可喜情況,糧食庫存充足,而且國際環境也比較寬鬆,這個時候有了這樣的基礎,國家已經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樣擔心糧食安全問題,所以在保證糧食產量的同時,現在也可以開始考慮糧食品種的品質與抗性。

    在這個前提下,海州市臨港經濟技術開發區與大夏農業發展公司進行交涉,並將這個話題拋出來,就有了正當的理由,而這個話題又是在農業系統內比較敏感和尖銳的,讓相關方面和部門不得不引起重視。

    雖然海州市臨港經濟開發區與大夏農業發展公司交惡並非明智之舉。大夏農業發展公司作為大型央企,擁有深厚的官方政治資本。就算貴為江北省省委書記,王虹鋒也不願意與他們硬碰。因為王虹鋒知道與之硬碰的結果不一定能成功,而且還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得罪了一些背景深厚的人而讓包飛揚在今後仕途發展中憑白樹敵。不過包飛揚現在針對的並不直接是總公司大夏農業發展集團。而是這家央企的下屬分公司,大夏農業江北分公司,只要在處理這件事情的過程當中注意一點。並且把握好分寸,其實還不至於引起上層的矛盾。當然,如果讓王虹鋒等這樣重量級別的人直接介入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這也是王虹鋒目前還不好出面干涉這件事情進展情況的一個原因。

    王虹鋒又問了問包飛揚韓國山水造船項目最近的進展情況,包飛揚說道:「目前山水公司收購大東船廠的項目遇到一些問題,估計還要再過一段時間才能夠完成,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們也推遲了來海州考察的行程。」

    王虹鋒道:「這個項目,放到通城市對通城市造船產業的發展確實是有好處的。可以提升通城市造船產業的整體格局,當然,就算我們江北省真的打算要將通城市打造成為造船產業基地,海州市也有發展造船業的空間。尤其是作為擁有著一個良好條件的深水大港城市,當地的修造船業的發展也很重要,當然在實際工作中具體怎麼操作,你們要多想辦法,如果在工作過程中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向我反映。」

    在王家吃過午飯,趙麗萍婉言拒絕了王虹鋒與毛紹娟的熱情挽留,與包飛揚一起離開江北省委大院。趙麗萍是一個急性子,在工作方面尤其如此,是華夏青年報社裡出了名的工作狂。一離開王家就迅速地開始對強麥五號的事情展開調查。

    除了趙麗萍,包飛揚還聯繫了江北省報的副總編王佑德,以及記者魏曉寧。這兩位都是包飛揚的老朋友。趙麗萍與魏曉寧見面以後,兩個女孩子年齡相當,又都是在報社工作的同行,兩個小腦袋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很快就熟絡起來。

    魏曉寧對趙麗萍此次準備專程去海州採訪強麥五號事件的這個選題顯然也十分感興趣。在生活中人們更習慣於同情弱勢群體,而身為弱勢群體的農民。麥地絕收又得不到責任人賠償,這樣的新聞可是近年來社會各階層所關注的熱點話題。再加上這件事情還涉及到挑戰到國內多年來所執行的農業指導方針,相信這個新聞如果發佈的話一定會得到很多的關注,引起轟動效應。對於一個新聞人來說,改採訪和發佈的新聞引起越多的反響和關注就意味著工作越成功。

    王佑德畢竟年齡大一些,閱歷多,性子也比較老成持重,考慮的問題更多,雖然不知道這個所要挖掘的新聞最後能不能在江北省省報上上版面,不過看在包飛揚的面子上,他最後還是同意了魏曉寧與趙麗萍一起前往海州市進行調查報導。

    有了魏曉寧這個江北省的地頭蛇,趙麗萍在省城進行活動就方便多了,也不用包飛揚寸步不離地一直跟著,這樣對包飛揚來說也能抽出時間自己去做更多的事情。

    關於國內當前農業中糧食品種一些基本的資料,包飛揚已經通過江北省農業廳獲得,鄭宇穹和吳超也從江北省農科院與江北省農業大學那邊拿到一些資料,通過對這些材料進一步地細緻梳理,基本上可以廓清當前國內育種研究和推廣的情況,其中就包括了強麥五號以及其他一些新品種的推廣和種植情況,包括最近年份的收成、病蟲害情況等等。

    趙麗萍已經大致看過這些資料,但是因為她不是搞農業研究的,所以看這些比較專業性的材料比較吃力,好在她不是要寫論文,而是寫新聞,簡單梳理以後,這些背景材料已經足夠使用。

    趙麗萍和魏曉寧通過一些關係這幾天馬不停蹄地在江北省城走訪了一些農業方面的專家和官員,隨後又跟包飛揚一同前往海州市,到海州臨港經濟技術開發區進行實地考察和採訪。

    與此同時,由江北省農業科學院與江北省農業大學的專家參與組成的專家組已經對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上萬畝農田絕收的情況展開現場調研與考察。所有這些舉措,都讓臨港經濟開發區那些受災的農戶相信,政府一定會就此事對他們做出交代。

    包飛揚回到海州市,立刻就被海州市市長陳玉清叫了過去:「聽說你答應洪省長,要將韓國山水集團的造船項目轉移到通城去?」

    包飛揚沉吟了一下,剛要說話,卻聽到「嘭」的一聲,滿腔怒火的陳玉清竟然拍著桌子站了起來:「亂彈琴,你們到底在想什麼,你難道不知道這樣一個造船項目對海州、對開發區來說意味著什麼嗎?這不僅僅只是一個造船項目的事情,同時這還意味著海州市乃至開發區以後可能因為這個契機而形成一個新的十億、百億級的產業,這對於開發區的發展、對於海州市的發展、甚至對海州灣的發展都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難道就因為你們所謂的要顧全整個江北省發展的大局,就這樣輕易地放棄了?你有沒有想過,開發區的群眾、海州市的人民會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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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二章 冠東縣的態度

    包飛揚仔細看了看慍怒的陳玉清的神情,他比薛紹華晚回來一天,已經知道薛紹華回來以後,陳玉清已經找他吵了一次。雖然薛紹華和包飛揚兩人都沒有真的要將韓國山水集團造船項目讓出去的想法,但是這些話現在自然只能夠藏在肚子裡不能夠說出來,甚至就算最後事情塵埃落定,他們也不能夠說,否則萬一這話一個不小心傳出去,省裡的省長洪錫銘、秘書長程化言以及通城方面都可能對他們有意見。

    包飛揚也弄不清楚陳玉清這樣的態度是純粹出於工作上為了本地經濟發展的考慮,真的因為海州要失去一個重要的項目而表現的異常憤怒,還是說想要趁機借這個事情對薛紹華和包飛揚發難,女人一般都比較容易計較,沒有什麼心胸和肚量,畢竟當初這件事讓她很難堪,也難保她不會耿耿於懷,記恨至今。

    但不管怎麼說人家畢竟是一個市長的身份,她逮著了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向你發難,作為一個在體制內工作的下屬,包飛揚只能說道:「市長,現在還不能夠說韓國山水集團的造船項目以後一定會轉移到通城,一切還要等山水集團來海州市和通城市考察過以後才會有最終的結果……」

    「那又怎麼樣?」陳玉清惱火地瞪著包飛揚說道:「這個項目,本來是我們海州市先接觸聯絡的,按照道理就應該是我們海州市的項目。而且當初你自己也說了,項目有很大可能落戶海州。現在倒好,讓通城市半道上生生插一隻手進來還不說。我們海州市還要主動勸導外商去通城市進行考察,想辦法幫助通城市說服外商在他們那裡投資,這不是胳膊肘往外轉嗎?真是好笑,我還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陳玉清說得很直白,從她憤怒的神情看起來並不像是為了要對包飛揚發難而故意演戲裝的。她也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態度嚴肅地對包飛揚說道:「我已經和徐省長、程秘書長打過電話,明確表達了我的態度。你們要做好人你們去做,我陳玉清不怕做這個惡人。」

    不過想來陳玉清今天的表現也並不是太讓人意外。陳玉清的工作作風向來非常直接、雷厲風行,這些大家都知道,海州市的官場中還有人稱她是海州的鐵娘子,也因為這個原因雖然作為海州市一把手。薛紹華已經成功地掌控了海州的大局,但是面對陳玉清,有時候也會十分顧忌。

    不過聽說陳玉清已經直接向分管工業的常務副省長徐盛教和程化言表明了她的態度,包飛揚還是吃了一驚。至於陳玉清沒有直接將電話打給省長洪錫銘,大概並不是她沒有打,而是洪錫銘根本就沒給他這個機會吧?陳玉清給程化言打過電話,其實就相當於給洪錫銘本人直接打電話。

    無論是從個人關係,還是從發展方略上,包飛揚都更為支持薛紹華。不過陳玉清今天的這個表態和舉動,還是讓他感到十分感動,他可以感覺得出來陳玉清是確實為了海州市的發展。想把海州的經濟搞上去。

    要知道在官場上發展,不計個人的發展前景而違逆領導的意圖,得罪上層領導,對自己的仕途是會有非常大的不利影響的,陳玉清久經官場這麼多年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她也是一個在事業上有追求的女強人。但是為了海州市未來的經濟發展她居然可以做到豁出自己的前程,著實不容易。

    他想了想說道:「市長。我剛剛也說了,韓國山水公司這個造船項目最終落戶在哪裡,還要看山水公司的意思,最終做出決定的不是我,不是薛書記,也不會是程化言秘書長,畢竟山水公司是外資企業,我們的行政決定對他們來說是沒有影響的。」

    陳玉清惱火地瞪了包飛揚一眼:「單純,難道你以為山水公司就看不到省裡的態度?如果他們知道省裡對通城市的支持,只會選擇產業條件更好、省裡支持力度更大的通城,選擇我們的可能性就會大大降低。」

    包飛揚道:「海州也有海州的優勢,通城市的優勢同時也可能是劣勢,因為那意味著激烈的競爭、以及資源的分散,相反,我們通城市就可以全力支持一個項目,發展的空間也更大。更何況我們前期已經跟山水公司保持了長時間的接觸與聯繫,這些都不是通城市臨時插進來就可以抵消的。更何況這個項目還牽扯到方夏陶瓷集團和美國塔克石油公司呢?」

    陳玉清知道包飛揚和方夏陶瓷集團的關係,看了包飛揚一眼,問道:「嗯?這麼說來,你的看法是山水公司的造船項目還是有很大可能落戶我們海州的?」

    包飛揚點了點頭,老實道:「如果沒有什麼重大的意外發生的話,的確如此。」

    包飛揚話一出口,就看到陳玉清很明顯的神色微微一鬆,眼中似乎閃過一絲放鬆的喜悅。他頓時就明白過來,陳玉清這根本就是在試探他。陳玉清的憤怒和她向省政府領導表態的話都是真的,不過最後那一步緊一步的逼問卻是為了逼出包飛揚的真實想法。雖然到最後包飛揚也沒有明確說,但意思其實已經很明顯:這個三家合資的造船項目通城怎麼能夠搶走呢?即使是讓韓國山水集團到通城地區去考察也改變不了什麼,這個項目依舊是屬於海州的。

    「飛揚同志,山水項目的重要性,我相信你是清楚的。」陳玉清坐回到椅子上,目光灼灼地盯著包飛揚:「不管怎麼樣,我們海州市都應該全力以赴地爭取,事關我們海州未來的發展,這不是發揚風格的時候。你也知道海州目前的發展本來就比較緩慢不盡如人意。如果這一次再不抓緊時間,抓住機會,今天的這一步落後。就會步步落後。」

    包飛揚贊同地點了點頭,對陳玉清說的這句話非常認可,一九九七年以後,隨著國有企業經濟改革的持續深化,華夏經濟潛藏已久的活力將會被重新激發,煥發出新的蓬勃的生命力,大量因為體制問題而被壓抑的經濟潛力得到挖掘。國內的經濟在改革開放飛速發展之後,將會步入又一輪高速發展階段。如果海州市不能在這一輪國內經濟發展大潮當中迎頭趕上。就會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不要說在全國的經濟地位下降,甚至還有可能被鄰近一些本來經濟落後於自己的地區所超越。在以地方經濟發展為重要考核指標的華夏國內,作為海州市的主官,不僅政績受到很大的影響,而且這臉也丟大了。

    陳玉清雙手交疊,稍稍用力按在桌面上,身體微微前傾,銳利精明的雙眼中流露出堅定灼人的目光:「包飛揚,我和薛書記、和你曾經在工作中對一些問題的看法上有分歧,不過大家都是為了工作。觀念有所不同也很正常,但是作為海州的官員,我們都是為了海州當地的經濟發展。古話說在其位、謀其政,我希望你要牢記自己的身份。」

    「這件事,你大膽地放手去做,省裡面有壓力我替你去扛,你不要有什麼顧慮。」陳玉清說道。

    聽到陳玉清這樣說,無論這是她真實的想法。還是惺惺作態表現一番,包飛揚在聽了之後都不能不有所表現。他連忙向陳玉清堅定地說道:「市長。請你放心,我知道應該怎麼做。」

    陳玉清盯著包飛揚看了片刻,方才點點頭說道:「嗯,我相信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你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年輕人,以前在望海縣就做得很漂亮,希望你繼續努力。」

    從市長陳玉清的辦公室出來,在走廊裡包飛揚迎面碰上副市長韓起文,韓起文看到包飛揚,臉上不由露出冷笑,帶著一種明顯是譏諷的語氣對包飛揚說道:「小包主任,你從省城回來了?聽說你這次你去省城又立下了一個大功,不過不是為我們海州市,而是為通城爭取了一個大項目,這我倒是感到非常奇怪,小包主任你到底是海州的幹部呢,還是通城的幹部?」

    讓韓起文感到意外的是包飛揚聽到這一句話之後,臉上並沒有出現韓起文想像中的尷尬神情,而是神色自如地微笑著跟韓起文打了個招呼:「韓市長,您這表揚我可承受不起,要是讓洪省長、程秘書長知道,我可是又要挨批評了。」

    韓起文臉色微微一變,要是省長洪錫銘、省政府秘書長程化言知道他剛剛說的那番話,那麼有罪的可不是包飛揚,而是他韓起文,只怕自己要被省裡的領導列入了黑名單,不要說以後自己在江北省再有什麼發展了,就是現在的位置都會不穩。

    「哼!」韓起文冷冷地哼了一聲,倒也不敢再跟包飛糾纏說什麼,他也擔心自己的話傳到省裡去,萬一真的傳到洪錫銘、程化言兩位上層領導的耳朵裡,恐怕他就要倒霉了。

    韓起文悻悻地拂袖而去,包飛揚渾不在意地哂然一笑,轉身進了常務副市長冼超聞的辦公室,冼超聞聽說包飛揚來了,連忙將正在辦公室裡向他匯報工作的一個副縣長打發走,笑著將包飛揚熱情地迎了進來:「飛揚,怎麼樣,聽說你剛剛去玉清市長那裡了,是不是還是為了韓國造船項目的事情?」

    包飛揚點了點頭,當著冼超聞的面也沒有隱瞞:「陳市長說她已經向徐省長反映了她的意見。」

    「嗯,昨天韓市長在辦公會提出這件事,冷嘲熱諷地說了很多不好聽的話,玉清市長在會議上當場發飆,說是要向省裡討個說法。」

    「我也問了,省政府那邊確實有消息說陳市長往省裡打了好幾個電話,說省裡打壓海州。」冼超聞淡淡地笑了笑,官場上本來就是女性的數量要比男性少,能夠做到關鍵位置上的女性更屬鳳毛麟角,女官員相對男官員來說。雖然有一些天生的劣勢,但同時也有一些男官員所不具備的優勢。類似這種撒潑叫屈的做法,如果發生在男官員的身上。尤其是已經到了這個級別的官員身上,那肯定會給人留下很不好的印象,給人的感覺是不穩重沒有形象,難以擔當大任。但是如果女官員做出來,卻讓人覺得順理成章,這就是性別優勢,想來省長洪錫銘現在也為此事感到很惱火。

    「陳市長為了我們海州市的發展。倒是不怕得罪省裡的領導。」包飛揚有些感慨和讚歎地說道。

    冼超聞有些神秘地對包飛揚笑了笑:「是啊,陳市長這樣做也是為了我們海州的經濟發展。尤其是聽說這個船舶中間件項目有可能轉移到通城。陳市長就更不能同意了。」

    包飛揚若有所悟地看了冼超聞一眼,海州、靖城與通城是江北省沿海的三個地級市,不過因為定位不同,相互之間的競爭並不是很激烈。海州一向以陸橋鐵路的橋頭堡自居。要成為陸橋經濟帶的龍頭;通城市臨江面海,其發展策略一直都是圍繞國內經濟重心城市的滬城,努力成為滬城側翼的重要節點;靖城市從地理優勢上來說雖然擁有整個江北省最長的海岸線,但是卻由於沒有深水良港,又不通鐵路,交通的不利極大的限制了當地的發展,所以就算是在江北省,也屬於經濟塌陷地帶。

    所以冼超聞特意提到這次韓國造船項目轉移的對象是通城,市長陳玉清會特別在意。顯然不僅僅是因為通城與海州是競爭對手,恐怕還有別的內幕。

    包飛揚對這些官場上的八卦不感興趣,冼超聞身為常務副市長。偶爾隱晦地點一兩句可以,但也不可能跟他詳細交代這些八卦的具體內容,來龍去脈。包飛揚笑了笑道:「冼市長,我覺的,不管韓國山水公司的造船項目進展如何,最後到底會花落誰家。我們海州市裡修造船業的發展與整合還是要繼續進行,不能受這件事情的影響。而且這一項工作宜早不宜遲。」

    冼超聞點了點頭:「對,我也正要跟你談這件事,昨天冠東的樓易成特地跑到海州來找我,說你們開發區想挖他們冠東的牆角,他是來告你的狀的,聽說你讓閻安平他們去了墟溝船廠考察。」

    包飛揚沉吟了一下說道:「樓縣長他人現在是在市裡還是縣裡?」

    「他在市裡做什麼,跟我告過狀後當天就回去了。」冼超聞擺了擺手說道。

    「這樣啊!」包飛揚點了點頭說道:「本來墟溝船廠的王子鵬邀請我去考察,我要去省城,就讓我們開發區管委會的閻主任去看一看,閻主任去之前也向冠東方面發了公文,不過據說那邊沒有理會。閻主任同時還是開發公司的副總經理……」

    「行啦,在我這裡你就不要打這些馬虎眼了。」冼超聞有些不滿地擺了擺手,就算閻安平的確還有其他身份,但他始終都是臨港開發區管委會副主任,他去墟溝的目的,也意味著海州市開發區想要介入對墟溝船廠的整合工作。

    「你給我說說,你到底準備拿冠東縣的墟溝船廠怎麼辦?冠東縣那邊你又準備怎麼給他們一個交代?墟溝船廠今天能夠做起來,船廠王子鵬固然功不可沒,不過冠東縣裡當初也是為他們船廠發展出了大力的,如果冠東縣真的表示強烈反對,市裡面也不能強迫,設身處地地想,我們海州市不希望韓國造船廠項目被省裡強劃給通城,那同樣我們市裡也不能倚仗權力將墟溝船廠的項目強劃給開發區。」

    包飛揚忽然笑了笑對冼超聞說道:「冼市長,其實我有一個想法,能不能將墟溝鄉併入海州市開發區?其實墟溝的港區和區位條件都不錯。」

    聽到包飛揚突然這樣說,冼超聞不由愣了愣,旋即反應了過來大怒說道:「你小子還真敢想,開發區現在的面積近百平方公里,已經開發的部分還不到總面積的十分之一,你們開發區自己現有的地方都沒有開發完,還要墟溝幹什麼?墟溝的條件好,但是市裡也不能夠太偏心將所有條件好的地方都劃給你們開發區,海州市的其他地方還要不要發展?」

    包飛揚看到冼超聞發了火,連忙笑著擺了擺手:「好好好,冼市長你不同意那就算了,你就當我沒說,回頭我找樓縣長談一談,看看開發區和冠東縣兩地怎麼樣才能協同發展。」

    冼超聞問道:「那你今天就先給我透個底,你準備讓開發區怎樣與冠東縣協同發展?」

    包飛揚看了冼超聞一眼,見對方正充滿了好奇的看著自己,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模樣,於是笑著對冼超聞說道:「冠東縣的情況我目前來說瞭解的不多,我只對墟溝鄉的情況瞭解一些,我覺得墟溝鄉的條件確實不錯,完全可以作為海州港的一個重要港區進行發展。」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20:21
第九百七十三章 流言紛飛

    冼超聞頓時目瞪口呆:「海州港主港區都吃不飽,你都開始想搞副港區了?你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好高騖遠了?」

    包飛揚笑道:「冼市長,也不能夠這樣說,俗話說的好,獨木不成林,海州港以前一直發展乏力,其實說白了還是缺乏足夠的支撐,所以力量顯得太單薄,側翼推動,其實就是在主體發展的同時,也要豐滿羽翼,羽翼豐滿,主體自然就可以一飛衝天。」

    回到海州市臨港經濟開發區,包飛揚還沒有來得及給冠東縣縣長樓易成打電話談一談自己關於兩地協同發展的想法,墟溝船廠的廠長王子鵬就找上門來了。

    雖然韓國山水集團因為收購問題推遲了對海州市的考察,但是海州地區修造船業的整合卻並沒有因此而停下腳步。不過到目前為止,對包飛揚的整合發展提議做出積極響應的,也只有墟溝船廠廠長的王子鵬。或許是這些人聽到一些風聲,認為韓國山水集團的項目很可能要泡湯,這個造船項目已經被省裡干涉要轉移到通城地區去,本來態度已經發生動搖的海州船廠負責人都又縮了回去,以為這一下他們重新擁有了與臨港經濟開發區管委會談判的資本。

    「包主任,聽說韓國山水集團的造船項目不過來了?」這事情現在在海州市已經沸沸揚揚的傳遍了,王子鵬也聽說過這件事,心裡也感到非常著急。表情有些猶疑地問道。

    原本海州地區造船產業的這些人都是被包飛揚逼上梁山,因為大家都可以預料得到如果韓國山水集團這樣一個實力強勁的同行進入海州來,勢必會對本地陳舊落後的造船產業形成衝擊。在這種環境下,大家想要繼續生存和發展,就只能夠抱成團,好讓自己的力量更強大,從而對抗這種強力的競爭。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包飛揚上一次召集這些人開會,拋出的合併整改計畫才有可能被大家接受。但是現在讓大家一直感到恐慌和巨大壓力的韓國山水集團突然不來了。海州造船業又重新恢復從前的格局,大家自然會產生新的想法。

    包飛揚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道:「怎麼,你是不是有什麼新的想法?」

    王子鵬連忙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看得包飛揚笑著問道:「那你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王子鵬道:「沒有。不,也不能說沒有,我想知道現在外面傳言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要是山水集團以後真的不來的話,咱們市裡的造船產業還要不要整合,要怎麼整合?」

    包飛揚道:「不管韓國山水集團來不來海州市,海州地區的造船產業都要發展,要發展就要整合,王廠長覺得是不是這樣?」

    王子鵬仔細看了看包飛揚:「包主任這樣說,那自然是正確的。不過有些人恐怕不會這樣想啊!」

    包飛揚沖王子鵬擺了擺手說道:「別人的想法不重要,關鍵是我們自己的想法,只要我們下定決心。做好計畫,就一定能夠成功。」

    王子鵬看著包飛揚,最後咬了咬牙說道:「包主任,我有決心,上次邀請你們來墟溝船廠實地進行考察的時候你剛巧去了省城,這次我想再請你去墟溝船廠看一看。」

    包飛揚想了想。說道:「墟溝船廠我是要去看一看的,不過閻主任他們已經代表我們海州市經濟開發區剛剛去過。所以這一次去墟溝的話,我就不用官方的身份去了,就這兩天吧,我準備去冠東縣,你看你能不能幫我跟你們樓縣長約一下,就說我想跟他見個面,大家一起找一個時間坐下來談一談關於墟溝的發展問題。」

    王子鵬連忙對包飛揚恭敬地點了點頭說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了,樓縣長也說想要跟包主任你見個面呢!」

    包飛揚淡淡地笑了笑,心想樓易成的原話大概沒有王子鵬現在轉述的那麼平和,墟溝船廠作為他們冠東縣中規模最大的工業企業,要讓冠東縣縣長樓易成眼睜睜看著船廠被別人生生挖走,那恐怕是不可能的。

    官場上消息傳的很快,幾乎沒有什麼消息能夠真正保密,包飛揚從省城鳳湖回來以後,有關韓國山水集團造船項目很可能要轉移到通城地區的消息很快就在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在海州市的官場傳開,甚至在民間也開始紛紛議論這件事情。

    「聽說包主任這次去省裡,為了討好省裡的領導,將本來要落戶我們開發區的項目讓給通城市了。」

    「不可能吧,那可是我們海州的項目,跟他們通城有什麼關係,怎麼可能就讓給通城了?」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為了討好領導唄,對他們這些當官的來說,項目落在哪裡不是問題,只要領導高興,自己以後陞官發財有望,那就行了。」

    「不會吧,我看包主任不像是那樣的人,你看他以前在望海縣當副縣長的時候做得多好啊,愣是將一個過去一直落後貧窮的望海縣搞得比我們開發區還要好,甚至還被省裡樹立成了學習典型。」

    「呵呵,那些不過都是傳聞,不可信。包飛揚以前在望海縣任職的時候只是副縣長,手裡能有多大的權力。你看他來海州市開發區以後都做什麼了?一來就跟著江北省招商團去東南亞招商,結果成績慘淡,鎩羽而歸,我們海州丟人都丟大了,這一次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韓國造船項目,竟然為了討好省領導方便他個人以後能夠陞官發財,主動將就要到手的項目讓給通城了,明明是我們海州的官員卻幫通城拉項目,這叫什麼?這就叫吃裡扒外。」

    傳聞確實不可信。而且在口口相傳中在添加了傳播消息的人主觀的想像與好惡,所以到最後往往會越傳越離譜,尤其是這個世界上從來就不缺乏那些會捕風捉影、煽風點火的好事之人。

    最近海州市臨港經濟開發區還流傳著一個另一個備受人們關注的傳聞。那就是海州市開發區所轄範圍內,當地農民有近萬畝麥地絕收,海州市開發區管委會打算按照每畝地三百元的標準進行賠償,這個消息傳出以後,受災的農民反應十分熱烈,大家都歡欣鼓舞,但同時也有些風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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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有些什麼樣的風涼話。你說給我聽聽?」包飛揚看了一眼吳超,對他說道。

    包飛揚從鳳湖回到開發區以後。就讓管委會辦公室主任顏寶笙將吳超的人事材料從望港鄉拿過來,正式讓吳超擔任自己的秘書。

    相比閱歷和經驗比較豐富的吳玉誠,更為年輕的吳超看起來有些稍顯稚嫩,能力可能沒有那麼強。但是小夥子在工作態度上很積極,而他最大的特點就是來自基層,這意味著對本地的消息十分靈通。

    吳超聽到那些傳言的時候,心裡十分憤慨,他跟在包飛揚身邊這麼幾天了,是瞭解包飛揚的秉性為人,所以特別為自己的直屬領導包飛揚感到不平,恨不得沖上前去跟大家爭辯,維護自己領導在人們心中的形象。但是他很快就發現這樣的解釋沒有效果。他很擔心地將有關的情況向包飛揚匯報,包飛揚聽了以後,對前一種讓吳超特別憤慨的傳聞。說他包飛揚吃裡扒外的傳言並沒有在意,早就有人當著他的面說過這樣類似的話了,所以現在有人在背後這樣議論他也不覺得奇怪,反而對農民麥地絕收補償的問題十分關注。

    吳超接著往下說道:「這個消息也不知道到底是從哪裡傳出來的,關於我們海州市開發區的賠付標準,有人說兩百塊的。也有人說三百塊的,甚至還有人說四百塊的。平常海州地區這邊的農民種一季冬小麥,一般來說在正常情況下,每畝的平均產量也就是大概是在七百斤左右,今年因為小麥的市場價格下跌,所以算起來七百斤小麥按今年的市場價格還賣不到三百塊錢,有人說那些絕收的農民這下子要賺了,因為相比那些長勢良好的麥地,他們不僅省了最後這段時間的人工,都不用收割,而且到最後每畝收入還要比他們有田地正常收成的農民多。」

    包飛揚聽了吳超說的這話不由暗暗地皺了皺眉頭,他當初確實提到過按照每畝四百元的標準給予受災農民進行補償,這個數字是他向開發區管委會副主任霍迎才詢問海州市平均每畝地小麥的收成時霍迎才告訴他的,當時包飛揚就提出了不能讓受災農民蒙受一點損失,要按照這個標準進行賠償,但是到最後具體要給這些受災農民賠多少,肯定還要進行更具體的調查和分析,而且就算確定了按照每畝四百元的標準進行賠償,也不一定都是現金的方式,這其中就包括對農民售糧以後要繳納稅費的減免,這一部分可能要佔據較大的比例,因為本來農民售糧以後要向國家繳納的農業稅、兩上繳等稅費就比較多,真的能夠將這一部分減免掉的話,起碼能夠佔到一半的比例。

    按照吳超的說法,四百元這個賠償標準肯定高了,因為正常農民種地到最後一畝小麥的平均收入還不到三百元,不可能你麥地因為一些意外情況絕收了,省了最後的田間管理與收割,到最後反而還能夠拿到一畝地三百塊的補償。

    但是現在問題的關鍵並不在這裡,開發區管委會這邊自己都還沒有確定賠付標準,包飛揚也只是在個別一對一的情況下談過這件事,現在消息卻傳得到處都是,而且還將標準說得這麼高,這只怕是某一些有心人故意所為,而且農民的期望值被人為地抬高,會讓管委會接下去得工作變得非常被動。

    包飛揚對吳超點了點頭說道:「嗯,這個問題確實值得關注,這樣吧,這件事就交給你,由你和農林局、望港鄉、五灘鄉聯絡。互相商量商量拿一個賠償辦法出來。」

    「具體的辦法你們來拿,總的原則是,既不能夠讓受災的老百姓吃虧。但是也不能無故得利;既要考慮我們臨港經濟開發區財政上的困難,儘量控制直接支出,又要保護農民種田和使用良種的積極性,另外我們臨港開發區政府出一部分、種子公司也要承擔一部分,你們先調查情況,然後拿一個初步的方案來給我看。」

    吳超愣了愣,這幾天的經歷始終讓他有一種如同在做夢的感覺。他從省城鳳湖回來以後,就去了他的女朋友家見了女方的父母。結果當他講了事情的經過以後,他女朋友一家人都覺得這件事情太過離奇開始根本不相信,佳佳的母親甚至懷疑他想要騙他們,讓他們認為吳超得到開發區領導的青睞和賞識之後會有一個好前程。從而改變自己以前強烈的反對態度,同意吳超與自己的女兒交往,吳超只好當著他們的面打電話給農技站的領導,讓農技站的領導在電話裡說明情況,這樣才讓他們終於相信,卻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這事就連吳超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想不明白為什麼海州市開發區的一把手包飛揚會看上自己,並給了他這麼好的一個發展機會,讓自己跟著他身邊當秘書。用他女朋友的話來說,他這是不知道交了什麼狗屎運。不過趙佳佳的父親趙遠博當即就很嚴肅地訓斥了女兒趙佳佳一句,並讓吳超牢牢記住這是包飛揚對他的器重。他以後在海州市開發區跟著包飛揚一定要努力工作,以報效包飛揚對他的信任和器重,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在包飛揚的身邊徹底地站穩腳跟,並真正改變自己的命運。

    那天晚上,趙遠博與吳超兩個人關在書房裡單獨談了很久。通過確認了吳超得到臨港經濟開發區領導器重的事情,趙遠博這一次沒有了以前對吳超和自己女兒交往的反對之意。覺得女兒跟著的這個年輕人以後還是會有前途的,從心裡真正的開始接納了他,像待自己的晚輩子侄一般,推心置腹地向他交代了很多在領導身邊工作要注意的事情。

    吳超原本以為,秘書就給領導跑跑腿、打打雜、寫寫稿子——甚至有時候稿子也有專門寫稿的人,不需要自己去做,可是現在包飛揚竟然將這麼重要的一件事全權交給他負責,讓他自己一個人去和農業局、兩個鄉對接,大大出乎他的預想之外。

    「怎麼,沒有信心?」沒有很快得到吳超肯定答覆的反應,包飛揚抬頭看了吳超一眼,發現吳超有些發楞和恍然,於是開口問道。

    吳超連忙從思緒萬千中出來,挺了挺腰桿,想起趙遠博跟他說的那些話,馬上堅定地大聲說道:「有,報告主任,我一定竭盡全力,將這件事辦好。」

    包飛揚點了點頭:「嗯,你以後的組織關係就放在辦公室,有什麼事情,都要像辦公室的顏主任匯報,工作中有什麼問題也可以向她多多請教。」

    包飛揚通過麥種內外標籤的事看出來吳超的細緻和主動,他最初看中吳超的也是這兩點,拿破崙曾經說過,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這句話固然有失偏頗,能夠安守本分、盡忠職守的士兵那當然也是好士兵,但上進心確實是一個人進步的動力,只要有上進心,給他一個合適的目標和通道,那就能解決很多問題。

    通過這幾天的接觸,包飛揚也發現細緻確實是吳超的一個優點,而吳超以前的歷練比較少,最大的不足就是經驗,包飛揚願意給他創造條件和機會,讓他在實踐中盡快成長起來。

    與很多人的想法不一樣的是,在包飛揚的觀念中,從來不認為秘書就是專門給領導打雜的,秘書因為跟領導走得比較近,往往也是領導最瞭解的,所以用他們做事,也更得心應手。

    包飛揚對身邊秘書的使用,與很多跟他同樣級別的處級幹部不一樣,倒是有些類似省裡、市裡的秘書長,可以協助他出面處理一些具體的事情。

    當然,因為對之寄以重任,所以他對秘書的要求也非常嚴格,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而不能借工作中的便利,趁機夾帶私貨,但凡有這方面的跡象,一經發現他肯定會立刻棄之不用。

    安排好吳超的工作,包飛揚繼續埋頭處理這些天積累下來的文件,這些文件都已經很細心地經過分類篩選,每一份材料的最前面,都有一張白紙,上面寫著這份文件的主要信息,包括是什麼事情、哪個部門送過來的、時間的緊迫程度等等,有的還會寫上一般的處理辦法和意見,看到這些熟悉娟秀的字跡,包飛揚就知道這些應該都是辦公室主任顏寶笙的手筆。

    包飛揚剛剛想到顏寶笙,門口就響起敲門和顏寶笙詢問的聲音,包飛揚說了一聲「進來」,就看到顏寶笙推門走了進來,懷裡又抱著一大堆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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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四章 宣傳很重要

    「顏主任,這些事情以後你還是讓其他人來做吧,你一個堂堂的辦公室主任,可不是一個打雜的。」包飛揚笑了笑,示意顏寶笙將懷裡的材料放在桌上,抬起頭望瞭望顏寶笙問道:「有沒有需要馬上處理的?」

    顏寶笙搖了搖頭:「那倒沒有,這些材料還是按照老辦法,放在上面的就是時間上要求最緊的。」

    包飛揚看到顏寶笙放下材料之後身子仍然頓在來時的位置沒有動,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放下材料之後就離開辦公室。他有些奇怪,又仔細看了看顏寶笙,發現她臉上的神情似乎有一種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像是還有什麼話想說又有所顧忌卻不敢說出來,包飛揚是個直性子,也懶得繞圈,便開口問道:「怎麼了,顏主任,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聽到包飛揚的話,顏寶笙連忙點了點頭,臉上卻露出一些為難的表情,有些吞吞吐吐地對包飛揚小聲說道:「主任,是這樣的,自從這次你去省城回來以後,下面就突然冒出來很多不好的說法。當然,那些都是謠言,當不得真,只是讓他們這樣說總是不好。」

    包飛揚抬頭看了看顏寶笙,臉色平靜如常:「哦,那你說說看,都是些什麼說法?」

    「他們說……」顏寶笙說著停頓了一下看了包飛揚一眼,目光有些躲閃,低著頭,聲音也壓得更低了期期艾艾地繼續說道:「說、說是關於造船項目移師通城的事情。還有小麥賠償的事情。」

    看到顏寶笙有顧慮,可能是害怕自己聽了之後生氣,只是將傳言大概的提了一下。不肯將話完整地都說出來,包飛揚不由哈哈一笑:「是不是有人說我吃裡扒外,還說我是個冤大頭,竹籃打水一場空,為他人做嫁衣裳?」

    顏寶笙也有些說不清楚,包飛揚雖然年輕,甚至比自己還小幾歲。但身上卻自有一股威嚴沉穩的氣勢在裡面,似乎什麼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她好像每一次在面對包飛揚的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感到十分緊張,聽到包飛揚把自己不敢說的話先說了出來,而且好像毫不在意的模樣。似乎一點也沒有自己想像當中的那樣因為這種有些攻擊性的傳言而生氣憤怒,她不由尷尬掩飾地笑了笑:「主任你都知道啦?」

    包飛揚點了點頭:「嗯,這次我是知道了,下次有這樣的事情,顏主任你也一定要直接告訴我,而且要在第一時間告訴我,否則的話,我很可能變成聾子和瞎子。」

    包飛揚說道,他低頭喝了一口茶水。然後問道:「顏主任,你剛才說得不錯,如果任由這些不切實情的謠言傳播的話。確實會對我們的工作產生很不好的影響,我們應該想辦法將正確的消息傳遞給大家,不要讓群眾對我們開發區的工作產生什麼誤解,這方面顏主任你有沒有什麼好的主意?」

    顏寶笙看了包飛揚一眼,不知道包飛揚為什麼要問她這樣的問題。在她看來,要破除這些謠言的方法很簡單。只要由開發區向外公佈正式的消息就可以了。當然,這樣做必須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謠言提到的事情並不是真的,如果後來發生的事實就是如此,公開只會坐實謠言的準確性,從而讓謠言變成權威的「消息」。

    顏寶笙想了想說道:「目前,綜合辦這邊有一份信息速遞,可以向外發佈消息,不過只侷限在機關單位內部,宣傳範圍並不大,效果可能不太好,另外我們開發區管委會這邊沒有電視台和廣播,不過開發區所轄的各個鄉里都有廣播,我們也可以通過這個播一些重要的消息。」

    包飛揚微微頷首點了點頭,顏寶笙剛剛提到的,就是海州市臨港經濟技術開發區目前主要的幾個對外宣傳渠道,臨港經濟技術開發區和海州市其他區縣不一樣,臨港經濟技術開發區是由海州市裡直接進行管理的專門劃出來的一塊土地。對臨港經濟技術開發區進行管理的黨工委與管委會分別是海州市委和海州市政府的派出機構,在人員編制與領導幹部崗位的設置上面相對比較簡單。加上臨港經濟技術開發區成立的時間又比較短,還沒有設置專門的宣傳部門與宣傳機構。

    「嗯,這樣吧,那這件事就由你負責,關於韓國山水公司造船項目的事情,先放一放不用理會,主要是附近兩個鄉麥地的小麥絕收問題,你和鄉里的鄉領導協調一下,讓他們針對這件事情在鄉里做一個專題廣播,每天都要進行播報,主旨就是告訴大家,對因為使用強麥五號而造成小麥絕收的受災農戶,政府不會不管管他們,一方面我們開發區會代表他們跟大夏農業發展公司進行接觸,為他們蒙受的受損索求賠償,而且我們開發區政府會在大夏農業的賠償還沒有到位時先行對受災農戶賠償,確保不會讓大家吃虧,具體的賠償方法我已經讓吳超協調海州市農業局和望港鄉、五灘鄉共同商量研究拿一個方案出來,具體要怎麼對外進行宣傳工作,你們去商量。」包飛揚說道。

    「好的。」顏寶笙連忙點了點頭,迅速地拿起筆把包飛揚剛才說的話記在筆記本上,然後又遞給包飛揚檢查一遍,確保不會有遺漏。不過在包飛揚檢查過之後,顏寶苼又有些猶豫地問道:「宣傳方面的工作一向是由張書記負責的,您看這件事情我是不是需要先向張書記匯報一下?」

    顏寶笙有些緊張地看著包飛揚,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她擔任辦公室工作多年,與領導打的交道是最多的,知道有的領導很忌諱下屬在自己的面前提起別的領導。會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威脅。尤其是包飛揚作為單位裡的一把手,又這麼年輕,很容易會認為自己的話一言九鼎。下屬就應該毫無保留地去遵照執行。不過按照常規,宣傳口的工作,也確實需要分管這方面工作的副書記張建平點頭。

    顏寶笙在海州市開發區工作的時間比較長,因此對張建平的性格也比較瞭解,知道這位副書記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平常在單位裡不怎麼管事,但是領域感卻很強,對他自己分管的那一塊工作向來十分敏感。不允許其他人越界插手他分管的工作。

    哪怕包飛揚是臨港經濟技術開發區的一把手,如果這件事情不經過對口分管領導張建平。就直接插手這一塊工作的話,讓張建平知道,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紛爭,導致單位內部的不和諧。

    包飛揚抬頭看了顏寶笙一眼。臉上看不出來有什麼明顯的表情,顏寶笙的心臟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一動也不敢動,只怕包飛揚就要在此時發作,衝著自己發火,惱恨自己在他面前提其他領導,破壞包飛揚一把手一言九鼎的權威性。

    不料隨即包飛揚只是神態平和的沖顏寶笙微微地笑了笑:「嗯,關於單位對外宣傳這方面的工作,當然應該要先向張書記匯報。不過我剛才說的那幾項工作暫時你先籌劃一下。回頭我會先跟張書記親自打個招呼,我們臨港經濟技術開發區的黨群、宣傳等工作,也是時候應該加強一下了。」

    聽到包飛揚的前面兩句話。顏寶笙剛剛鬆了一口氣,看起來包飛揚並不像其他一些年少得志的官員,年輕氣盛,容不得別人對自己的安排有半點挑戰。比起顏寶苼所見過的官員,包飛揚可謂是最通情達理,就眼下這件工作而言,包飛揚就非常照顧顏寶苼。並不需要顏寶笙自己出面去向張建平匯報,而是由包飛揚親自跟張建平打招呼。這樣的話,讓顏寶苼這個具體工作的執行人就更感覺減少了壓力了,現在她顏寶笙只需要埋頭把工作做好就行了,而不用去面對張建平因為對此事感到不滿可能對自己的諸多刁難,看來包飛揚這個領導雖然年輕,但不僅通情達理還善解人意呢,非常懂得體恤下屬啊。顏寶笙在輕鬆之餘,同時對包飛揚充滿了感激和敬佩。

    沒想到緊跟著卻聽到包飛揚說出後面那句話,顏寶笙頓時又倒抽一口涼氣。張建平雖然不太喜歡管事,但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對他的工作指手畫腳,包飛揚剛才竟然說張建平分管的黨群和宣傳工作要加強,這等於是在說張建平以前在這方面的工作沒有做到位,這要是當著張建平的話說出來,以張建平極度愛面子和自負又暴躁的性格,不當場跳起來才怪。

    雖然包飛揚作為開發區黨工委的一把手,可以過問張建平分管的工作,但是包飛揚畢竟年輕資歷淺,而且剛剛調來開發區工作沒有多久時間,張建平在這個單位資格又比較老,以他那樣的性格會不會服氣會很難說。

    顏寶笙猶豫了一下,她作為開發區辦公室主任,對單位一把手和單位的副書記兩個人誰都不敢得罪,只怕包飛揚如果真的直接跟張建平打招呼,以包飛揚的直爽的性格,肯定不會在張建平面前藏起自己對單位過去黨群和宣傳方面工作的不滿,張建平又是那種剛愎自用,聽不得人家意見的主兒,這樣一來只怕一言不和包飛揚和張建平兩個人就要在單位鬧起來,到時候可就不好收場了,這樣不僅是對開發區的整體工作不利,而且自己這個夾心餅乾也更不好做了。

    顏寶笙仔細將事情捋了捋,然後斟酌著詞句向包飛揚說道:「包主任,張書記很在意他分管的這些工作,要不還是讓我直接向張書記匯報好了。」顏寶笙的意思其實就是在暗示包飛揚,張建平不喜歡人家插手他分管的工作。

    「不用了。」包飛揚搖了搖頭,似乎並沒有聽出顏寶笙話裡的言外之意:「這件事非常重要,事關臨港經濟技術開發區幾萬戶受災農民的生計以及我們開發區在群眾中的工作形象,張書記現在應該在辦公室吧。我現在就過去跟他溝通。」包飛揚邊說邊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上的時間。

    聽到包飛揚這樣說,顏寶笙也沒有辦法,她也不敢在繼續勸包飛揚改變主意。萬一包飛揚因此而認為在顏寶笙眼裡,他包飛揚堂堂單位一把手的話還沒有一個單位黨工委副書記張建平的話有用,那她就慘了,只怕只要有包飛揚在臨港經濟技術開發區的一天,就再也沒有她顏寶笙向上發展的機會了——除非她想辦法調到其他單位才可以不受包飛揚的影響。但上面沒有人,想要調動單位談何容易,更何況顏寶苼在開發區已經工作時間不短了。對這裡的環境和工作已經比較熟悉上手了,再要到一個新的環境中去重新適應。短期內也未必能夠適應得過來,而且其他單位也未必會有她在開發區工作能夠得到的發展機會多。

    不過看到包飛揚這樣急切的表現,她愈發覺得包飛揚去找張建平,很可能會爆發衝突。心中越來越忐忑不安,站在那裡手中捏了一把汗。

    **********************************

    包飛揚拿起茶杯,端著走出門,不緊不慢地穿過走廊,走進副書記張建平辦公室。

    張建平作為海州市經濟開發區的黨工委副書記,分管黨群、組織、宣傳等工作,分管的工作看起來要比一般區委副書記更多,但實際上臨港經濟技術開發區工委的一些工作都要接受海州市委的直接領導,很多工作張建平並不能自己直接做主。而且臨港經濟技術開發區工作的重點工作又是經濟建設,所以張建平這個副書記的權力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大。

    「張書記,是這樣的。隨著咱們海州臨港經濟技術開發區的發展和擴大,開發區工委與管委會要做的事情也越來越多,在這樣的情況下,如何讓開發區上下一心、協調一致,共謀發展,黨群工作、宣傳工作就變得越來越重要。」包飛揚與張建平寒暄了兩句。然後就開門見山地說道。

    張建平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包飛揚,聽包飛揚剛才說話的意思。他果然如同顏寶笙所預料的那樣,很自然地就以為包飛揚是想要插手他這一塊的工作。張建平垂下眼簾,緩緩轉動著手上的玻璃杯,語氣淡淡地說道:「哦,不知道包書記對這方面的工作有什麼新的想法?」

    張建平心裡警惕,但是包飛揚作為黨工委書記兼管委會主任,過問黨群方面的工作也是應有之義,他也不能阻止。

    不過他張建平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軟柿子,作為對口的分管副書記,在分管工作上也有很大的發言權,包飛揚如果真想要把手伸進來,插手他分管的黨群眾宣傳等這方面的工作,他也可以想出辦法來找個正當合適的理由拒絕。

    張建平覺得,包飛揚才現在才剛剛來臨港經濟技術開發區赴任沒有多久時間,雖然之前聽說過這個包飛揚在其他地方幹出過很好的政績,令他曾經就任的地方上的經濟上了一個新台階,但這跟今天的事情是兩回事,經濟工作做的好不一定官場上的經驗就會豐富,以他的水平對付包飛揚這個年輕的一把手,應該是綽綽有餘的,因為他的經驗優勢還是很明顯的。

    包飛揚看到張建平一臉戒備的神情,彷彿如同戰場上的士兵豎起了保護自己的盾甲,就知道對方對他的這一次突然來訪以及剛剛提出來的問題感到不滿,他笑了笑說道:「是這樣的,我們臨港開發區成立的時間比較短,黨群工作、宣傳工作主要還是接受市委有關部門的領導與安排,現在看來,這種方式已經不適應開發區的發展要求,比如宣傳方面,我們黨工委、管委會的新動向並不能夠及時地讓下面知道,下面的情況呢,我們也只能夠從文件上瞭解,我在想,我們是不是也可以辦一份報紙,或者將現在僅僅侷限在機關裡傳遞的信息速遞之類的材料擴大傳播範圍,做到上情下達,下情上達?」

    張建平一聽,頓時來了興趣。海州市臨港經濟技術開發區因為成立的不長,有些工作職能確實不夠完善,跟不上實際的需要,如果按照包飛揚的說法,將這些職能都充實起來,那也就意味著他這個黨工委副書記手上職權的擴大。

    當然,這裡面有個前提,那就是這些工作要把握在他的手上,不能夠讓包飛揚插手。

    張建平將茶杯放到前面的桌上,點了點頭髮自肺腑地對包飛揚大聲說道:「嗯,包書記剛才提出來的這個意見非常重要,我也十分贊同。回頭我就讓他們拿個方案出來,將這件事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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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五章 冠東縣長

    「嗯。」包飛揚說道:「除了報紙或者通訊,我覺得我們開發區是不是也可以像別的縣區那樣,搞一個面向整個開發區的廣播站?並且將望港鄉、五灘鄉的廣播都納入進來?」

    張建平頓時更感興趣了,增加廣播台還是屬於開發區宣傳方面的工作,是他分管的範圍,這樣做同樣是增加他的職權,如果說以前因為分管工作的原因,他這個副書記在著重經濟建設的開發區的發言權不怎麼大的話,那麼當開發區的宣傳工作的重要性全面提升,那麼他的發言權也會水漲船高。

    張建平馬上笑了笑,臉上的神情看起來更加放鬆和緩和了:「看來,包書記是真的看到宣傳工作的重要性了,我一直說我們要加強這方面的工作,經濟建設固然重要,但是思想宣傳也不能夠忘記,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否則就很容易出問題。我非常支持包書記你的意見,不過如果我們真要建廣播站,也需要不少投入,包書記你看財政上能夠撥多少錢?」

    包飛揚笑了笑說道:「我們開發區管委會財政上現在並不寬裕,不過我覺得不管是報紙也好,廣播站也罷,都不需要我們政府方面投入什麼資金。」

    通過這一次與張建平的初步交流,包飛揚發現張建平確實如同顏寶笙向他暗示的那樣,是那種對自己一畝三分地的保護意識很強的人。但是另一方面他在實際工作中又缺乏主動創造和出擊的能力與意識,屬於墨守成規,沒有積極性比較被動的人。

    張建平對包飛揚剛剛向他提出來的辦報紙、整合廣播站、乃至建立專門宣傳部門的建議都很歡迎。他又當仁不讓地將這些事情都攬到自己名下,明裡暗裡的表示不想讓包飛揚插手這些工作,生怕其他人會分了他的權,想把所有的權力都抓到自己手上,但是他自己的工作思路又都很僵化,根本就找不到工作上的突破口。

    比如,在包飛揚看來。做報紙辦廣播這些東西,完全可以找出辦法自己創收。甚至不用自己搜腸刮肚想出新的辦法來創收,其實身邊已經有很多這樣類似的成功的先例了。

    比如說海州市裡的廣播台報紙就是依靠廣告收入運作起來的,效果非常好,根本就不需要像上級申請經費。而且他們不僅把工作完成的漂漂亮亮,甚至本單位的職工收入待遇也非常好,勝過許多完全依靠撥款的國有單位。

    開發區想要搞這方面的工作完全可以模仿這種運作方法,自然就可以獲得收益,得到維持工作運轉所需要的經費。明明有著這麼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創收還伸手向政府要經費,那簡直就是守著金山要飯吃。

    但是在張建平的腦子裡面卻顯然沒有這樣的意識,甚至在包飛揚向他直接提出這樣的方法之後,張建平還覺得臨港經濟技術開發區地方這麼小,受眾人群也不多。即使這樣做了恐怕沒有什麼效果,不會有企業願意在這種沒有廣告效果的小發行量報紙上花錢投入廣告的。張建平的想法就是這些新的工作理應得到上級經濟的支持,他只要坐在那裡被動地等著政府撥出經費支持這一項工作的建設就可以了。而不需要自己去操心經費來源,還搞個什麼自我創收那種沒有結果又吃力的事情。

    包飛揚道:「張書記你說的對,臨港經濟技術開發區相對整個海州市來說面積是不大,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這項工作如果我們操作起來才更有針對性,廣告效應也會更加明顯。只要運作好了,那還是有市場的。」

    張建平聽到這話頓時就有些不太高興。認為包飛揚這是要卡自己的脖子,光讓自己幹活又不給自己在工作中所需要的實際上的支持,單位不給經費,手上沒有錢自己怎麼做報紙辦廣播站?現在做點啥不需要錢啊?張建平壓制住不滿的情緒,儘量讓自己的語調顯得平和地說道:「包主任你剛才說得也有道理,不過剛開始做,區裡總要出點錢吧,你說這些廣告什麼的,那也要等報紙和廣播站辦出效果來才行啊!沒有經費拿什麼將這兩塊事情辦起來?」

    包飛揚回答說道:「那當然,不過我覺得那也不需要花什麼錢,只要將原來做信息速遞的那一部分人劃出來,將信息速遞換一種方式發行,面向社會公開發行,這塊項目也差不多就能夠啟動了。」

    張建平更加不悅,這也太過分了吧,聽剛才那話裡的意思包飛揚是連這個項目的啟動資金都不想出了,包飛揚這樣做是典型的既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草,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等報紙、廣播站做好了,人氣旺起來自然就可以開始做廣告。」包飛揚說道:「這一塊工作以前都是開發區綜合辦在做,我想可以繼續讓綜合辦顏主任先統籌負責這方面的工作,只是工作上的思路要轉變一下,張書記你給他們把關,你看這樣行不行?」

    張建平看了包飛揚一眼,本能的就對他這樣的安排有些牴觸,說道:「顏主任平常工作比較忙,再將這一塊工作交給她,是不是她的任務太重了點?」

    包飛揚笑了笑說道:「辦公室這一塊的工作,可以讓部門裡其他人分擔一些,這些工作原本就是顏主任在抓,她也非常熟悉和瞭解,這樣對開展工作很便利,現在就讓她將精力多放一點到這邊來。」

    包飛揚看出張建平有些情緒,但是他並不想主動讓步,既然張建平思想僵化不能夠配合,他就必須保證下面做事的人能夠跟上自己的思路。才能保證工作的順利開展。

    張建平意識到包飛揚想讓顏寶笙負責宣傳工作,以後這一塊工作很可能會從綜合辦獨立出來,像其他縣區一樣成立宣傳部。那顏寶笙自然就是黨工委宣傳部部長。雖然綜合辦主任與宣傳部部長從級別上來說都能夠進黨工委常委,但是宣傳部部長的排名通常更加靠前,屆時緊跟著包飛揚的顏寶笙也算是成功地向前挪了半小步。

    更關鍵的是,自從包飛揚調到海州市臨港經濟技術開發區來之後,顏寶笙就跟包飛揚走的非常近,大家都知道她是包飛揚的人,要是讓顏寶笙負責宣傳工作。雖然包飛揚說是說讓他張建平幫忙把關,但顏寶笙她也肯定是向包飛揚匯報工作。聽的也是包飛揚的指令和調度,等於張建平在這項工作上就被架空了,以後這一塊的事情他也就很難插上手了。

    張建平心裡暗罵,好個狡猾的包飛揚。別看年紀輕輕,手腕卻非常老道,原本剛剛開始他還以為可以通過增加這些工作事項,增加自己手中的職權,心中還暗自高興呢,現在看來,這哪裡是給他增加職權啊,連原本屬於他負責的宣傳口的工作都要被安排給其他人做,這簡直就是從他碗裡將他的飯給扒走了。

    張建平非常惱火。卻一時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一來顏寶笙確實是非常合適的人選,因為這一塊工作本來就是綜合辦在負責。她對其中的各項工作事項和流程都非常熟悉和瞭解,也算是駕輕就熟了,而且她認真負責心又細緻,工作也做的不錯,就算是勉強換成其他人來做的話,也肯定不如顏寶笙有份量。畢竟以後若真單獨成立了宣傳部,部門負責人是可能進常委的;二來張建平倉促之間一下子也提不出什麼好的合適的人選。包飛揚這件事提出來的非常突然,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一點準備都沒有,他要是想在這塊工作上安插自己人,直接提出從其他部門或者市裡調人過來,又顯得太突兀不是很合適。

    張建平沉吟了一會,思來想去一時還是想不出來什麼更好的辦法,無奈之下只好勉強地說道:「那就按照包主任你的意思,讓顏主任先將工作承擔起來,回頭我們再看看更合適的人選。」

    包飛揚聽出張建平話裡的意思,就是想讓顏寶笙當個臨時工,等他找到合適的人選,再頂替掉,把這個崗位換成他的自己人。

    包飛揚笑了笑非常技巧的回應道:「好的,張書記,既然你也同意那就這樣定了,先讓顏主任上,要是她做得不好,咱們就再安排人,要是她做得好,那也就不用安排其他人了。」

    將包飛揚送到門口,張建平關上門,之前一直努力裝出的平和臉色頓時陰沉下來,這個包飛揚也太會攬權了,要是真讓他將宣傳工作攬過去,自己這個開發區黨工委書記手上還剩下什麼權力?不行,絕不能夠讓他得逞。

    張建平回到座位上,想了想,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出一個號碼,等那邊接通了,他連忙露出諂媚的笑容,聲音熱情謙卑地說道:「餘部長,您好,我是開發區的張建平啊!」

    王子鵬小心翼翼地走進冠東縣縣長樓易成的辦公室,樓易成在墟溝船廠擔任過廠長,船廠正是在他的手上實現了突破,開始建造第一艘五百噸的「大船」,樓易成也正是憑藉在墟溝船廠的出色表現,才一路走上副縣長、常務副縣長和縣長的位置。

    墟溝船廠在樓易成的手上起步,並最終在現任船廠廠長王子鵬的手上一步步地發展壯大,這其中王子鵬的功績自然不容抹殺,不過他很清楚,如果沒有樓易成打下的堅實基礎,沒有縣裡各方面政策的支持,墟溝船廠也不會在市場競爭日益激烈的環境之下仍然能取得今天這樣的成就。

    「樓縣長——」王子鵬輕輕叫了一聲,恭敬而小心,彷彿怕打擾到他一樣。

    樓易成坐在辦公桌前,低頭看著材料,好像根本沒有聽到王子鵬的聲音。

    見樓易成沒有像以前那樣看到自己過來客氣熱絡的招呼,詢問船廠近期的工作進展情況,而是故意裝作沒聽見的樣子根本不理會自己。王子鵬知道他可能是聽說了些什麼,對自己有看法,只得無奈地苦笑了笑。也不敢打擾樓易成工作,逕自走過去坐到沙發上,默默不語地正襟危坐,坐了足足十分鐘,看到樓易成終於將剛才正在看的手上的材料放到一邊,王子鵬連忙站起來,用不輕不重地聲音再次叫道:「樓縣長?」

    在王子鵬滿是期待的目光中。樓易成又在桌上拿起一份材料,繼續低頭看了起來。還是沒有理會王子鵬。

    王子鵬不由尷尬地站在那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過了一會兒,樓易成才輕輕冷哼一聲:「我說王廠長啊。你不是很忙嗎,忙的已經好長時間沒到這兒來了,現在站這裡做什麼?趕緊忙你的事情去,你們最近不是跟開發區那邊走得比較近嗎,什麼風把你吹到這裡來了?你今天這是走錯地方了吧?這是冠東縣的辦公室可不是海州市開發區的辦公室啊」

    「縣長,我能有什麼事情啊,別的事情再多,那也沒有向樓縣長您匯報工作重要啊!」王子鵬最擔心的就是樓易成不說話,將他晾著。讓他即使有話也說不出來,無計可施,現在樓易成一開口。雖然語帶譏諷,但總算有了一個與他對話的機會了,他連忙說了一大通話:「還有跟臨港經濟技術開發區那邊接觸,原因縣長你也清楚,開發區新來的那個主任包飛揚提出的新規劃中要將造船業作為咱們海州市的支柱產業來打造,要引進外面的投資。看他以前在望海縣做的那些事情,這件事說不定真能夠做成。咱們墟溝船廠要是不加入進去分一杯羹,那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別人超過咱們了。」

    「哼,我聽到的怎麼跟你說的不一樣?」樓易成拿起面前的材料,重重拍在桌面上:「我聽說他包飛揚是打算在臨港開發區搞一個船舶製造工業園,將全市的船舶製造業都集中到那裡去。我說王子鵬你是不是忙著搬家呢?」

    「哪能呢!」王子鵬連忙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來樓易成消息很靈通啊,也不知道樓易成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他連忙向樓易成低聲解釋地說道:「縣長,包飛揚是打算搞這個船舶製造工業園,但是聽說他的意思,也不一定就要讓我們廠搬過去,他挺看好我們墟溝這個地方的……」

    「是啊,他是挺看好的,他不但要你們船廠,還想要將墟溝整個劃到開發區裡面去呢!」樓易成越說越惱火,伸手重重拍了一下桌面:「他休想,不管是墟溝鄉還是墟溝船廠,都是咱們冠東的,他憑什麼來摘桃子?」

    「那是那是!」看到樓易成怒氣衝衝的樣子,王子鵬有些心驚膽顫連忙點頭表示附和,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沒聽說過包飛揚要將墟溝鄉併入開發區的消息,不知道剛才樓易成是因為盛怒之下的口不擇言,還是說真的有這件事,不過包飛揚在跟他談話的時候,確實表露過對墟溝鄉位置的重視,加上墟溝船廠的事情,說不定包飛揚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好了,你別光是點頭,你來有什麼事,是不是過來跟我說再見的?」樓易成瞪了王子鵬一眼,氣惱地說道。

    王子鵬連忙搖了搖頭:「縣長,看你說的,哪能呢?你永遠都是我的領導。我以後還得向你匯報工作呢。」

    王子鵬猶豫了一下,看到樓易成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這才小心翼翼地接著說道:「縣長,我覺得不管怎麼說,市裡要重點打造造船業,這是一件好事。我可以向你保證,咱們墟溝船廠絕對不會離開墟溝……」

    「是,你不離開,卻要在開發區那邊建新廠區,將人才、技術都拉過去,墟溝這邊就變成廢墟了。」樓易成一眼就看穿了王子鵬的話裡的潛台詞,脾氣直爽的他還沒等王子鵬把話說完就大聲地把他的話給打斷了,毫不客氣地當場揭穿。

    王子鵬心裡暗暗讚嘆道樓易成真不愧是當縣長的人啊,不簡單,自己才說兩句話他就輕易地看出自己心裡的想法了,其實他心裡確實有這樣的想法。

    作為墟溝船廠的廠長,肩負著讓整個船廠職工都能夠過上好日子的責任,他肯定是希望自己的船廠能夠得到進一步的發展,不將人才技術拉到設備先進新廠區何談船廠未來的進一步發展呢?其實現在設備陳舊的墟溝船廠尚能拿得出手的也無非就是船廠經營多年所得來的這些人才和技術了,所以王子鵬心中的打算就是等著用手中這些現有的條件與包飛揚拉來的合資資金結合,發展壯大墟溝船廠,但是沒想到被樓易成眼光這麼厲害居然給他當場識破說穿了。

    他不由得尷尬地笑了笑,接著說道「縣長,其實也不一定,包飛揚他說墟溝這個地方其實也很適合發展造船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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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六章 滿城風雨

    「是啊,所以他想將整個墟溝鄉都劃過去,成為他們開發區的地盤,他想的倒是挺美的,你替我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有我樓易成在冠東縣的一天,他的計畫就一天別想得逞。」樓易成更加氣惱地憤憤說道。

    王子鵬道:「這個問題我還真的不是很清楚,我想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縣長你看是不是跟包飛揚直接見個面,你們兩個人當面談一談這些事情會比較好?如果有什麼誤會也可以當面解釋清楚啊,不然被一些消息誤導也不太好。」

    樓易成抬頭看了王子鵬一眼,冷冷的問道:「王子鵬,是包飛揚讓你來做說客的?」

    再一次被經驗老道的樓易成看穿,王子鵬索性也不再遮掩了,大大方方地說道:「縣長您果然是目光如炬啊!我這點小心思還真的瞞不過你。不錯,是包主任拜託我過來找您的。包主任他說想跟您談談臨港經濟開發區和咱們冠動縣兩地合作、攜手共謀發展的大計。我聽包主任的意思,雖然不大可能將臨港經濟開發區規劃中要建立的造船產業園去放在墟溝,但也在尋求與咱們冠東縣別的方式合作的可能。」

    「哼哼!包飛揚他所謂的合作大概就是挖牆角吧?」樓易成沒好氣地說道:「跟這樣的人有什麼好談,他想要挖牆角,你就讓他來挖好了,那些牆頭草想走就走吧。咱們冠東縣不稀罕。」

    王子鵬不由苦笑起來,他與樓易成打了多年的交道,一年不知道要向樓縣長匯報過多少次工作。他也知道樓易成就是這樣的性格,雖然工作能力是比較出色,但性格直爽剛烈,敢當著領導的面拍桌子,更別說像包飛揚這樣平級的幹部。基本上對於樓易成來說,要是誰惹了他,那就根本連談的機會都沒有。

    「縣長。您消消氣,我看您一定是誤會了。包飛揚如果真的是想挖咱們冠東縣的牆角,他對您肯定是躲還躲不及呢,哪裡還敢這樣光明正大地讓我幫他跟您約要和您見面啊!我個人覺得吧,包主任應該是真的想跟咱們冠東縣談合作。」等到樓易成說了幾句狠話。發洩了一番情緒之後,火氣似乎消退了一些,王子鵬連忙抓住機會說道。

    樓易成抬起頭狠狠瞪了畢恭畢敬地站立在自己辦公室桌前的王子鵬一眼:「合作,你覺得包飛揚跟我們能夠怎麼合作?莫非他還真的能夠將那什麼造船產業園放在墟溝?你前面已經說了這個不可能了!除了這個,我還真想不出臨港經濟開發區和我們冠東縣有什麼其他方面的合作!」

    王子鵬見自己已經好話說盡,無奈樓易成早已在心裡對包飛揚有成見,對其戒備心很重,無論自己如何好說歹說費盡唇舌的解釋,樓易成的態度仍然是沒有改變。

    不會完成不了包飛揚交待給自己的任務。請不到樓易成了吧?

    王子鵬心中暗自想,看來只有改變策略用激將法試試,也許以樓易成直爽剛烈的性格會吃這一招呢。

    王子鵬做出一副苦相。呵呵地苦笑了兩聲,對樓易成說道:「縣長,至於臨港經濟開發區和咱們冠東縣還有什麼其他方式的合作,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不過呢,我個人考慮,您見一見包飛揚應該也沒什麼壞處。起碼讓包飛揚知道樓縣長您的態度,不然、不然他還以為樓縣長您怕了他呢!」

    「我會怕他?」樓易成不屑地嗤笑一聲:「那好。我就見見包飛揚!他是不是要到墟溝去?他要去的時候你告訴我一聲,我過去會會他。」樓易成果然中計,剛才無論王子鵬怎麼說好話都不同意與包飛揚見面,沒有想到一用激將法刺激樓易成立即同意了與包飛揚見面。

    王子鵬見樓易成鬆口,趕緊忙不迭地答應下來,說只要包飛揚到虛構船廠來,就一定提前匯報給樓易成。

    當然王子鵬也知道,所謂樓易成中了自己的激將計,這也只是表面現象。看起來似乎是激將法的作用,實則不然。包飛揚怎麼說也是臨港經濟開發區一把手,他到冠東縣的地盤上來,別說是縣長樓易成,就是冠東縣委書記馬偉成也要露一下面,這是官場上最基本的對等原則啊!樓易成如果真要是不見包飛揚,一旦傳揚出去,誰都知道樓易成是一個不講官場規矩的糊塗蛋了。

    所以王子鵬知道樓易成無論前面怎麼說,最後肯定還是會答應跟包飛揚見面。之前之所以說了那麼多,只是在自己面前表達他對包飛揚的憤慨和不滿,最終還是借了自己這個激將計的台階下來。

    不過王子鵬通過這次與樓易成的對話,也清楚了樓易成的基本態度,那就是讓墟溝船廠搬到臨港經濟開發區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身為冠東縣的縣長,樓易成肯定是不會同意自己縣裡好不容易發展起來的企業脫離冠東縣,更何況冠東縣企業整體不景氣,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也就墟溝船廠這顆獨苗了。

    其實王子鵬心裡還有一個想法沒敢對樓易成說出來,那就是現在的墟溝船廠不用搬遷,但是墟溝船廠的新廠區卻可以直接設在臨港經濟開發區。雖然這樣一來,新廠區沒有辦法利用墟溝船廠原來的設施。但是對墟溝船廠新廠來說相比而言,總比窩在墟溝鄉這個小地方來說要好的多。王子鵬早已經看明白了,只要造船廠還窩在墟溝鄉這個地方,未來發展的空間必定非常有限。為了墟溝船廠的發展,總得有所捨棄,而且這種捨棄對墟溝船廠來說從長遠看來還是值得的。

    可是王子鵬同時也知道。就算是只把墟溝船廠的新廠區設在臨港經濟開發區,樓易成也不可能同意。因為這樣一來老廠區就更沒有可能去更新換代購進新設備,墟溝船廠的技術和人才又都流動到新廠區。那意味著留在冠東縣的墟溝船廠老廠區一點優勢都沒有,更沒有機會去發展壯大,這豈有是樓易成所能夠容忍的?

    「老樓啊,聽說你最近準備要跟開發區的包飛揚見面?是不是真的?」下午,冠東縣委書記辦公會上,縣委書記馬偉城走進會議室,先扔了一根菸給樓易成。看著他問道。

    樓易成點了點頭,這事他也沒有刻意保密。他一個火炮脾氣嗓門又那麼大,和王子鵬說話時候情緒激動一嚷嚷,不少鄰近的辦公室裡的人隔著牆都聽見了,甚至還對外公開揚言要讓包飛揚好看。有些熟悉關係親近的人還悄悄聚在一起相互低聲議論著,所以這件事情雖然是上午才發生的,但是隨著消息在縣辦公室樓裡迅速的傳播,現在就已經有不少人知道這個消息。

    「是啊,馬書記你是不是也想教訓教訓姓包的那個傢伙?你有什麼話,我幫你帶過去,免得那個傢伙以為能從外面拉來兩筆投資就自以為了不起,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嘿嘿,居然想跑到我們冠東縣來挖牆角。真他娘的是異想天開!」樓易成大聲說道。會議室中與會的常委會們不由紛紛側目,許多人都相視一笑,心想這個樓大炮這回怕是動了真怒。否則的話就算樓易成性子再暴躁,作為體制內的一名國家正處級幹部,也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去談及同一地區的另外一名同等級別的官員。

    馬偉城苦笑了一聲,沖樓易成輕輕擺了擺手,說道:「老樓啊,包飛揚雖然年輕。可是他在望海縣是做出驕人成績的,這在整個江北省都是有目共睹的。雖然說現在他和你我一樣。都是正處級幹部。可是比起我們來說,他這個正處級幹部科正是當紅炸子雞,正受到上面領導的賞識。咱們不說別的,就單單說在海州市裡的地位來講,臨港經濟開發區管委會主任可是比咱倆這個冠東縣黨爭一把手都重要啊!慎言,老樓,還是要慎言啊!」

    「呵呵!馬書記!」樓易成說道:「我可不管什麼地位不地位的。臨港經濟開發區在海州市來說是比我們冠東縣發達一點,但是這並不代表包飛揚就可以為所欲為。他包飛揚在別的地方怎樣逞威風我管不著,可是他想要到咱們冠東縣興風作浪,我就絕對不允許!這次見面我要明確告訴他,別想打我們冠東的主意,以後離我們冠東遠一點!」

    馬偉城、樓易成這兩個冠東縣的主要領導與包飛揚其實都認識,包飛揚在望海縣任副縣長的時候搞冠河大橋,連接的就是望海縣與冠東縣兩個地方,臨海公路從望海縣境內,越過冠河大橋,再經冠東縣、臨港開發區,直通海州港,向西就到海州市的海東區。

    當時望海縣與冠東縣的合作相當愉快,不過工程上的事情包飛揚並沒有親自過問,而是委派望海縣的建築公司去操作,同時建立一個合理高效的監督機制確保工程的質量和進度就可以了,海州地區這邊又以市裡為主,所以雙方雖然曾經有過合作但直接打交道的機會並不多。

    聽到樓易成這樣說,並不忌憚和在乎包飛揚的身份,馬偉城只好搖了搖頭,再次耐心叮囑說道:「老樓啊,你說的對,他包飛揚不能平白到我們冠東縣挖人挖項目,不過不管是什麼事情都可以好好談,你和他見面的時候千萬要控制好情緒。包飛揚在望海縣的時候,與鄰近的向海、濱城的合作都很不錯,有這樣成功的先例在,我看咱們大家未嘗就不能夠好好合作嘛!還是先聽聽包飛揚那邊的意思再說。」


    華夏官場上並不存在真正的秘密。冠東縣常委會上這個開會前的插曲很快就傳到包飛揚耳朵裡。再結合起包飛揚之前從王子鵬那邊轉達過來樓易成的話,包飛揚基本上摸清楚了樓易成的態度。

    坐在皮靠椅長,包飛揚遙望著窗外的那一片綠色。心中不由微微一笑。這個樓易成看來還真的不太好對付。

    包飛揚當然知道,樓易成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謀劃和安排的,並不像他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只是心思粗獷的爆脾氣莽夫。樓易成先是直接到市裡向領導表達他抗議。現在又對外公開地對她包飛揚放出狠話,這一步步地施招,明顯就是先造好聲勢要讓他包飛揚知難而退。

    不過,在他包飛揚的字典裡,好像還沒有知難而退這個詞,相反,越是有難度反而讓他越是覺得有挑戰性。更加認真地去籌划去實施。不是有句老話嘛,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嗎?不管再難的事情,只要下定決心去做,經過艱苦地努力,最後總是會取得成功。

    「嘀鈴鈴!」

    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包飛揚伸手拿起話筒,聽到說話的聲音是常務副市長冼超聞,連忙說道:「冼市長,您好。」

    「飛揚啊,你好,聽說你要跟冠東縣的樓易成見面?」冼超聞問道。

    包飛揚還真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傳的這麼快,這麼快就已經到時冼超聞的耳朵裡。他笑道:「冼市長,您真的是消息靈通啊!我們下面有點什麼動靜,一點都瞞不過您的耳朵。」

    「哼哼。也幸虧是我耳目靈通,不然也不知道被你瞞到什麼時候。」冼超聞假意嗔怪了一句,然後叮囑道:「飛揚啊。樓易成看似脾氣粗暴,其實是一隻狡猾的老狐狸。他故意把這件事情弄得沸沸揚揚,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我看現在海州能知道的人差不多都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你得小心他給你下套。」

    本來包飛揚與樓易成見個面並算不了什麼大事情,兩個縣區的領導見面。商談兩地的合作往來,這是很正常。但是現在事情發生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就已經傳得滿城風雨,除了大家都比較關注造船企業整合這件事,有人在後面推波助瀾也是主要原因,而在冼超聞看來,這背後推波助瀾的人中間首先就有他樓易成。

    包飛揚說道:「是,我明白,我是帶著誠意與樓縣長談合作的,我想我和樓易成之間應該能夠在一些問題上達成非常重要的共識。」

    「那當然最好。」冼超聞說道:「不過你也要注意,樓易成這個人是從基層摸爬滾打上來的,經常不按常理出牌,你不要輕易被他激怒。」

    「放心吧,冼市長,我知道怎麼處理。」包飛揚說道:「我也是從基層一步一步幹上來的。」

    「好好好,你只要多注意點就行了,要是能夠和冠東縣達成共識,那當然最好。」冼超聞說道,雖然他對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內心深處還是期待包飛揚能夠再次發揮他神奇的光環,能夠說服樓易成在虛構船廠的問題上網開一面的。

    *******************

    「哈哈,聽說了吧,冠東的樓易成發話了,要讓包飛揚好看,姓王的這次怕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他想要巴結包飛揚,卻把樓易成給惹毛了,我看他以後在墟溝船廠也呆不下去了,樓易成能將船廠交給這樣一個兩面三刀的傢伙?」海州造船廠的鄭映泰聽到消息,馬上給海東船舶修造廠的陳星華打了個電話,在電話裡幸災樂禍地說道。

    墟溝船廠搶了大家不少生意,除了內河造船廠的俞華,其它幾家船廠的當家人和王子鵬的關係並不怎麼樣,而且上次王子鵬搶先跟包飛揚接觸,也讓他們幾個人非常不滿。

    「是啊,他王子鵬想要抱包飛揚的大腿,結果卻挖了個坑把自己給埋了。」陳星華在電話裡笑著說道。

    「老陳啊,你看著吧,樓易成肯定不會讓包飛揚沾墟溝船廠的邊,他姓包的回過頭來還要求咱們,到時候咱們可要把持住立場,不能像姓王的那樣,兩面三刀啊!」鄭映泰說道。

    「鄭總,你就放心吧,我們廠肯定是唯你馬首是瞻,不過現在新韓那邊的項目出了問題,也不知道姓包的提出來的方案還能不能推行啊!」陳星華不無憂慮地說道。

    幾家船廠現在的經營狀況都不算太好,但是得益於海州這個市場,也基本上不缺業務,對包飛揚提出來的產業整合,大家大致有幾種態度。一種就是王子鵬那樣的,希望通過整合促進企業的發展,這樣的想法不單單王子鵬有,包括內河船廠的俞華,也包括鄭映泰、陳星華等人都有類似的想法,只不過王子鵬的態度更積極,而鄭映泰、陳星華等人則想索取更多的好處,得到更多主動權和控制權,他們只希望從臨港經濟開發區拿到更多的政策優惠,包括財政補貼、投資和訂單等等,但是卻不希望失去對公司的控制權,這應該也算一種不同的態度。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20:26
第九百七十七章 故意刁難

    這些船廠的負責人當中當然還有人只想保持現狀,當然,其實這部分人也想要優惠政策、要投資和補貼,不過他們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得到這些好處,就肯定要在其他方面付出代價,這是他們不願意的,所以他們寧願保持現狀。

    不過這部分想保持現狀的人也知道,市領導既然同意包飛揚牽頭對海州市造船產業進行整合,也不是他們個人所能夠抗拒的,所以他們也和鄭映泰、陳星華等人聯合起來,以對抗包飛揚提出來的整合方案。

    鄭映泰自然對這些情況非常清楚,他對陳星華說道:「韓國那邊什麼情況咱們管不著,要是包飛揚的計畫能行,市裡重點推動造船產業的發展,肯定要依靠我們幾家造船廠,如果包飛揚這個計畫行不通,咱們自己合作,也還是能做得很好。」

    「那倒是。」聽到鄭映泰這樣說,陳星華也是鬆了一口氣。

    除了幾家造船廠外,海州市裡也有很多人都在等著看包飛揚的笑話。

    包飛揚提出來的將造船產業打造成為海州市支柱產業的想法,剛剛啟動就遭遇到了連環的挫折,先是省府秘書長出面要求將合資項目放到通城,以鞏固通城市造船產業副中心的地位。接著就是海州市造船企業中唯一支持包飛揚計畫的墟溝造船廠出現變故,冠東縣縣長樓易成公然放話要讓他好看。包飛揚的計畫似乎一下子就陷入到無以為繼的境況。這些等著看包飛揚笑話的人自然是個個幸災樂禍。

    「到底還是太年輕了,以為在望海縣做出一點成績,到了海州還能夠一帆風順。他也不想想海州豈是望海縣能夠比的?海州那幾家船廠雖然比不上通城的船廠,可是望海縣原來那些企業加起來,恐怕也不及我們那幾家船廠。」

    「是啊。說起來他的計畫也是好的,不過太不切實際了。上面上面不討好,聽說省裡的領導還發火了,說海州沒有大局觀,最後讓出去也討不到好。下面就更不用談了。幾家船廠除了墟溝就沒有一家願意支持,唯一願意支持的墟溝廠冠東縣又不放行。這簡直就是一塌糊塗、一事無成啊!」

    *****************************

    對於幾家造船廠的動向以及市裡有很多人等著看他笑話的情況,包飛揚當然是瞭若指掌。雖然來海州市不長,但是包飛揚早已經建立了自己獲得信息的渠道。對於這些,包飛揚根本不放在心上。對於他來說,目前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和冠東縣長樓易成之間的溝通。

    雖然說樓易成這邊刻意張揚,但是包飛揚並沒有迴避樓易成近乎公開的喊話,當天下午就親自給樓易成打了個電話,言明自己第二天要去墟溝,邀請樓易成見面,談一談兩地合作的事情。

    在電話裡,包飛揚和樓易成之間也只是簡簡單單的對話,並沒有什麼深入交流。作為一縣之長。樓易成當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就在電話裡直接表現出對包飛揚的敵意,但是言辭之間也頗為冷淡,沒有給包飛揚什麼好臉色。

    包飛揚對樓易成冷淡的態度並不放在心上。對他來說,只要樓易成答應和他在墟溝船廠見面就行。

    放下電話,包飛揚把吳玉誠叫了過來。他前面安排讓吳超去處理小麥絕收賠償的問題,而這一次去墟溝船廠,則想安排吳玉誠陪自己去。

    上一次包飛揚讓吳玉誠陪閻安平去墟溝船廠,就有培養吳玉誠的意思。不過吳玉誠原本是從事法律方面的工作。所以他的專長在法律事務和民事問題上,對於經濟事務以前卻很少涉足。並非其所長。墟溝船廠如果能夠按照計畫順利地進行整改,這方面的事情包飛揚還是屬意讓開發區管委會副主任閻安平來具體負責,畢竟閻安平在經濟方面的工作更有經驗。

    不過這一次倒沒有必要讓閻安平跟著,真要是他跟樓易成談不攏的話,日後閻安平再去與樓易成打交道也可以有一個緩衝。

    「主任,現在市裡不少人都在說墟溝船廠的事情,連我以前在司法局的一些同事都知道了,冠東縣樓縣長那邊,恐怕沒有那麼好說話啊!」吳玉誠有些憂心忡忡地說道。

    包飛揚淡淡地笑了笑,平靜地說道:「樓縣長現在這個姿態,是因為他想的是冠東縣的發展,只要他有這個想法,那就好說話。」

    吳玉誠不由得心神大定,長噓一口氣,一臉輕鬆地說道:「主任你應該是早有定計了吧,那我就放心了。」

    因為包飛揚表現出來的淡定自如,吳玉誠對這件事情也有了莫名的信心,不再感到惶恐不安。

    經歷過幾件事以後,吳玉誠對包飛揚也有一種盲目的崇拜,認為再難的事情到了包飛揚面前,也總是能夠舉重若輕地解決,創造奇蹟。

    想當初包飛揚在滬城,一個電話就能夠輕輕鬆鬆地搞定那麼來頭那麼大的華遠川崎公司,區區一個冠東縣,不過是一個彈丸之地,對於神通廣大的包飛揚包主任來說當然更不是問題。

    包飛揚笑道:「玉誠,其實說起來這也不需要有什麼定計,這件事情關鍵的一點就是要互利互惠,否則的話,冠東縣不能夠得到足夠的利益,為什麼要跟我們臨港經濟開發區合作?而對於我們臨港經濟開發區來說,更不能夠損人利己,否則的話,這個壞名聲傳了出去,以後就沒有人會跟我們合作。」

    「是啊,主任,你說的對,道理是這個道理,我也明白。不過我還真想不出。在墟溝船廠這個問題上咱們和冠東縣如何互利互惠?」吳玉誠說道,在他看來不管是將墟溝船廠遷到臨港經濟開發區還是將墟溝鄉併入到臨港經濟開發區,都只是站在更有利於臨港經濟開發區發展的角度來講的。墟溝鄉乃至於冠東縣,本身能從這中間得到什麼利益呢?

    包飛揚笑呵呵,看了吳玉誠一眼,說道:「玉誠啊,你想不出,是因為你在這件事情上還沒有學會換位思考,並沒有完全站在對方的立場上考慮問題。另外。你本身的專業也不是搞經濟的,有些事情脫離了你以前的工作經驗的範圍。你當然想不出來。」

    包飛揚頓了頓又說道:「之前沒讓你去省城,而是去墟溝船廠,除了想要給吳超一個鍛鍊的機會,也是想讓你盡快熟悉這方面的情況。好在以後參與招商工作與造船產業園區的建設,不過現在大夏農業發展公司那邊可能要走法律途徑,我讓吳超在跟著這件事情,回頭你去找吳超瞭解一下詳細的情況,這件事你以後也要參與進來。」

    吳玉誠連忙點了點頭:「好的,我覺得跟著主任你,每天都能夠學到很多東西,以前我只專注於自己的專業,對經濟方面的事務可以說是一片空白一無所知。但跟在主任身邊鍛鍊學習之後,現在我對經濟方面的事務,已經瞭解了很多。比以前可是強多了。」

    包飛揚道:「你以後還是要發揮自己在法律方面的專長,當然現在是一切以經濟建設為中心,所以對經濟你要瞭解,但是我國法制進程在加快,你在這方面的專長,將會在未來的工作中越來越有用武之地。」

    「嗯。我聽主任您的。」吳玉誠連忙說道。

    包飛揚輕車簡從,只帶了吳玉誠和司機趕到墟溝船廠。看到冷冷清清的廠門口連個人都沒有,包飛揚微微一笑,吳玉誠的臉色卻不由得難看起來。

    這一次的冷清場面與上一次自己陪同管委會副主任閻安平來船廠考察的時候所受到的熱烈的歡迎和接待可謂是天壤之別,一個副主任尚且能得到墟溝船廠的優待與禮遇,一個正主任,開發區的一把手親自來這裡卻是遭到這樣冷落的待遇。

    主辱臣死,吳玉誠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忍不住衝著船廠大門口憤怒地罵道:「王子鵬這傢伙究竟是怎麼回事,門口竟然一個迎接的人都沒有?」說著就跳下了車。

    墟溝船廠的大門緊閉,看到有車過來也沒有立即打開大門,而是從門崗處走出來兩個穿著保安的制服,其中走在後面的那個看著臉很熟悉,吳玉誠上次來墟溝船廠的時候見過,王子鵬對走過來的兩個保安說道:「我們是臨港經濟開發區的,車上是我們開發區管委會主任,跟你們王廠長約好,今天來廠裡看一看的,你們快點放行。」

    「對不起,今天樓縣長在廠裡,上面交代我們一定要檢查仔細,不能夠放閒雜人等進廠。」走在前面的保安對著車窗敬了個禮:「抱歉,請出示你們的工作證件。」

    「你——」吳玉誠怒了,雖然墟溝船廠與臨港經濟開發區之間並不存在直接的統屬關係,不過開發區是和冠東縣平級的,都是屬於縣處級單位,包飛揚應邀前來視察,墟溝船廠不派人到門口迎接從規矩上說已經非常失禮,現在這個船廠的保安居然還要查他們的證件,簡直就是豈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

    吳玉誠剛要發飆,卻被坐在旁邊的包飛揚輕輕地拉了一把:「好了,將工作證給他們看。」

    包飛揚知道這跟王子鵬無關,當然跟眼前這兩個得到某些人授意的保安更沒有關係,這分明就是樓易成想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故意安排人這樣做來噁心自己給自己添堵的,要是他現在中了計沉不足氣掉頭就走,不但丟了面子,也算是雙方正式決裂,很難再緩和,以後也就不要想再跟樓易成談開發與與冠東縣兩地互利合作的事情了。包飛揚不知道樓易成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不過他還沒有必要為了這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跟對方置氣。

    好在那兩個保安雖然被安排過來故意刁難。但畢竟還知道把握住分寸,並沒有一定要檢查包飛揚的身份證件,在裝模作樣地看了看吳玉誠的工作證以後。就一邊道歉,一邊打開門讓他們進去。

    「縣、縣長,您坐著,我去趟洗手間。」王子鵬有些心焦地抬頭看了看牆上掛著的鐘,心裡暗暗祈禱包飛揚不會這麼快就到。

    樓易成看了王子鵬一眼,心知肚明,淡淡地說道:「好了。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想去迎接那個包飛揚對不對?我說子鵬啊。你就安心地坐在這裡,再等一會兒。」

    王子鵬真是心急如焚卻又被困在這裡走脫不得,他也不能公然違背樓易成的意思,現在走開去迎接包飛揚就意味著得罪本地的縣長。可呆在這裡包飛揚說不定現在已經到船廠了門口了,自己身為船廠的廠長不去迎接同樣也要得罪一個處級幹部,真是夾在風箱裡的老鼠兩頭為難啊,他抬起手抹了抹額頭,不知何時,上面已經佈滿一層細密的汗珠,緊張無奈之下他只好勸告著對樓易成結結巴巴地說道,:「縣、縣長,包主任是帶著誠意來的。可、可是他畢竟年輕,萬、萬一他走了,豈不是、豈不是壞了一樁好事?」

    「好事?我怎麼不知道有什麼好事?他包飛揚要是真的有誠意。這點小小的障礙,大概還攔不住他。」樓易成沒好氣地說道,看那副不耐煩的樣子並不想接受王子鵬的勸告。

    王子鵬還要再說什麼,這時候一斜眼透過三樓辦公室的窗戶,剛好看到開發區的那輛藍鳥緩緩駛到門口,然後讓門口的兩個保安攔了下來。王子鵬的心頓時提到嗓子眼。生怕下面吵起來,又擔心包飛揚一氣之下掉頭離開。

    不過他擔心的事情並沒有在現實中發生。彷彿過了一瞬,又好像過了很長時間,兩個保安在攔住小車略那輛藍鳥在門口略做停留之後,就走到門邊推開船廠的那扇沉重的大鐵門給車輛放行,黑色的藍鳥車緩緩駛進大門。

    「呵呵,看來這位包主任比你預料的更有『誠意』。」樓易成笑了一聲,然後霍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步走出辦公室簡短利落地說道:「走,我去會一會。」王子鵬連忙跟在樓易成後面追了過去。

    包飛揚的車緩緩駛進船廠廠區剛剛停靠到船廠辦公樓門口,樓易成等人也恰好走到樓下,看到走出車廂的包飛揚,樓易成連忙邁開大步迎了上去,遠遠地就伸出雙手,非常熱情地招呼到:「哎呀,包主任你好你好,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你看我們正準備去接你呢,竟然沒有趕上,真是失禮了、失禮了!」

    包飛揚伸出雙手,立刻被樓易成緊緊握住,用力搖了搖。樓易成的手掌很大,掌心佈滿老繭,摸著還有些磨人,像個鐵鉗一樣,牢牢鉗住包飛揚修長的略顯文氣的雙手。

    「樓縣長客氣了,我們也算是老熟人了,現在又是鄰居,就不用那麼見外了。說起來我這次拜訪,也算是冒昧,還請樓縣長不要見外。」包飛揚握住樓易成的手掌,感覺到對方手上的力量,雖然有力,卻可以感覺到並沒有惡意,不由輕輕笑了笑,看起來今天並不會像外面傳的沸沸洋洋的那樣難以有一個好的結果。

    兩個人面對面,樓易成看上去一點也不像對包飛揚有意見的樣子,顯得非常熱情,雙方互相寒暄了幾句,樓易成伸手請包飛揚上樓,包飛揚笑著說道:「前幾天我們這兒的閻主任和玉誠同志來船廠參觀,回去以後都說非常震撼,玉誠同志還說學到了很多東西,我也想震撼一下,學習學習,不知道是不是方便?」

    樓易成笑了笑說道:「哈哈,包主任瞧你這高帽子戴的,別人說這話我相信,你包主任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區區一個墟溝船廠,不過是小打小鬧,沒得丟人現眼。」

    「樓縣長真會開玩笑,大廠有大廠的優勢,小廠也有小廠的生存之道和特長,咱們海州的造船工業規模不大,墟溝船廠能夠做到現在的程度,也是難能可貴。」包飛揚笑著說道,知道樓易成表面上對自己非常熱情,但是這不代表就好說話,剛剛樓易成看似隨意應答包飛揚的這句話裡面就暗藏殺機。海州地區的造船業普遍規模都不大,包飛揚要是應對不好的話,傳到外面恐怕就變成了他包飛揚仗著自己見過大世面的人,根本不把海州地區這些沒有上規模的造船廠放在眼裡。如果真成那樣的話,估計整個海州的造船人都會成為包飛揚的敵人。

    「小廠再好,那也是小廠,墟溝船廠是能造幾條小船,可是在大的船廠眼裡,那些小船恐怕就跟小舢板差不多,充其量也只能夠給大船廠打打零工,做點釘子螺絲什麼的,說不定還會覺得質量不過關。」樓易成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似乎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20:26
第九百七十八章 合作雙贏

    樓易成為政一方也算是比較有抱負有能力的地方官員,心裡也一直是想把冠東縣的船廠規模做大做強,成為冠東縣支柱性產業,並以此為契機帶動整個冠東縣經濟的發展,只是宥於條件限制,目前船廠的發展也只能做到今天這一步了,表面上看似紅火實際上卻後繼無力,造船業想要再往上發展,沒有雄厚的資金支持談何容易,和以前種種的假做熱情的表演或者看似無意的挖坑行為相比,他這一聲嘆息倒是發自肺腑。

    「樓縣長,你可千萬不能妄自菲薄,古話說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很多大船廠都是從小船廠發展起來的。我是看過滬城、通城的船廠,開發區也在跟馬來、韓國的造船廠談投資,那我為什麼還要來墟溝呢,就是因為我從墟溝的身上,看到了他們成長為大船廠的潛力。」包飛揚看了樓易成一眼,微微笑道:「前段時間在滬城,和滬城的一位船舶工程師吃飯,他說的一句話我至今記憶猶新。他說一個不想造大船的船舶工程師肯定不是好的工程師,一個不想造大船的造船廠,也永遠沒有發展前途。」

    「我並不認可他的話,我覺得小船也有小船的市場,如果你真的將小船的技術吃透了,造出來的小船質量比別人更好、性能比別人的船更優越、甚至成本更低,就有機會搶佔更多的市場。這個市場的容量大概不比千噸以上的大船小。只是這個市場更分散罷了,在這個市場裡,船廠依然可以活得更滋潤。」

    「但是在參觀了江海造船廠以後。我開始理解他的話,因為他說的是一種追求,一個真正造船人的追求。而我眼中只有市場,相對於真正的造船人,不免有些現實主義功利性的色彩!」

    包飛揚看著樓易成,對方滿是風霜和堅毅的臉,刻畫著歲月風鑿斧痕的印記。既有一種剛果決然上位者的大氣,又有在基層摸爬滾打養成的靈活多變和精明世故的狡獪。包飛揚不禁對樓易成這個人真正發生了興趣,這是一個非常矛盾和複雜的人,經歷很豐富也有能力和魄力,是一個想幹實事的人。包飛揚腦子裡飛速的判斷著。腦子裡已經將此人分析過濾了一遍,但在實際中時間只過了短短的幾秒鐘。

    他朝樓易成輕輕地笑了笑說道:「聽說墟溝船廠當年就是在樓縣長的帶領下辦起來的,並且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才有了今天墟溝船廠的發展,說起來樓縣長也曾經是一個造船人,真正的造船人,對這句話的體會應該比我這個外行人更為深入。」

    樓易成原來輕鬆淡定的臉上表情不自覺地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包飛揚剛剛說的那句話對他來講並不陌生,那確實是很多從事造船業的人們都會說的一句話。他當年在學校的時候,也聽老師說過,年少熱血的他也曾經為這句話壯懷激烈豪情萬丈過。立志要在造船業做出一番偉大的成就。只是這麼多年過去,這些遙遠模糊的記憶都快在腦海中慢慢淡忘了,再加上他離開造船業也很多年了,在生活中已經很久沒有再聽到過這句話。

    樓易成目光複雜地看了看包飛揚,他沒有想到多年之後再次跟他說出這個話的人竟然會是一個比他年輕了二十多歲的外行人,而年少時期在心底刻下的烙印如今也隨著包飛揚的話一下子清晰如昨起來。

    樓易成心裡有些感慨。不過他很快想到包飛揚此行墟溝船廠真正的意圖,他要來這裡挖牆角。把在自己手中好不容易建立並在後輩手中發展起來的船廠給搶走的,現在卻來跟他們打感情牌,不行,不能被這小子的花言巧語所迷惑,他也看到包括王子鵬在內,好幾個墟溝船廠的人在聽了包飛揚的這句話之後臉上的神情都有些動容,包飛揚的這一番話,顯然也說到他們心裡去了,引發了他們心底深處的情緒,樓易成心中對包飛揚的戒意更甚了。

    樓易成收起被觸動的心情臉上又恢復了原來嫻熟的公式化熱情神態,沖包飛揚笑了笑說道:「包主任剛剛這話說得慷慨激昂,倒是讓我想起當初辦廠時候的情形。不過,不管是造大船還是造小船,總要是自己造的,那才是自己的,要是只造幾個螺絲釘,總不能也說自己造了大船,那是自欺欺人。」

    「我們墟溝要造大船,而且得是我們墟溝人自己來造。」樓易成目光轉動,神情漸漸嚴肅起來,緩緩從王子鵬等人的身上掃過,碰到樓易成堅定自信的目光,王子鵬等人都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腰,鬥志更加高昂。

    樓易成這是擔心船廠被整合後成為外資的附庸,從而喪失了墟溝人自己造大船的理想,這是他極不願意看到的,如果是這樣,相信性格剛烈有著強烈自尊心和地方榮譽感的樓易成寧願選擇自己緩慢而困難的發展,也不會不依靠包飛揚拉來的外力的支援去升級更新船廠設備,改造整合海州地區的造船業。

    包飛揚看了樓易成以及墟溝船廠等人的表現之後心裡暗暗讚賞地點頭,墟溝船廠的看起來心氣還是比較高的,沒有被歲月和現實所磨滅。很多國有企業的職工在那種缺乏競爭的環境中的時間太長,長久的沒有壓力和按部就班一成不變的工作和生活使得曾經心中的夢想和追求都被消磨得乾乾淨淨,人也變得沒有心氣和鬥志,這樣從根子裡缺乏活力和鬥志的企業就算投入再多的資金,也是一潭死水無濟於事,很難恢復活力。

    由此也可以看出,曾經擔任過墟溝船廠第一任廠長的樓易成,在墟溝船廠的職工。尤其是管理層當中,還是有相當大影響力的。

    「樓縣長,你要是真有這個決心。或許我能夠幫你們實現。」包飛揚突然開口說道:「我們進去談,如何?」

    樓易成微微一愣,包飛揚的反應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通過剛剛短短時間的交鋒,他就已經意識到包飛揚心中的城府要遠遠超出他的年齡所代表的程度,他以為包飛揚會在這裡繼續跟自己鬥上幾個回合,試探試探自己。然後才進入正題,沒想到包飛揚竟然沒有這樣做。而是主動附和了他的意思,短短幾句交談之後就要進入到正題。

    「包主任,我聽說你要在開發區搞一個造船工業園,而我們墟溝也要發展造船業。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兩地之間是競爭關係。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認為我們兩地可以互利合作的呢?」到了樓上會議室,大家落座以後,樓易成也沒有客氣,非常直截了當地說道:「包主任你剛剛在樓下說要幫我們墟溝造船廠實現造大船的理想,這是真心話?」樓易成的臉上充滿了懷疑的神色。

    「樓縣長,你認為呢?」包飛揚反問了一句,看了看樓易成的神情,這才又繼續說道:「樓縣長啊。我們整個海州市,乃至海州灣地區的造船產業都很薄弱,要說競爭。也是大家力爭上游,而不是相互打壓和拆台。」

    他握緊拳頭,做了一個有力的手勢,沖樓易成說道:「造船產業是一個特別講究產業鏈協同與配套的產業,不管是海州市經濟開發區還是冠東縣,都沒有辦法將產業配套做齊、做強。那麼我們為什麼不聯手,將這個產業共同做大、做強呢?」

    樓易成警惕地看了看包飛揚。包飛揚的話表面上似乎是真的為整個海州地區的造船業打算,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不過精明世故的他並不相信包飛揚會這麼好心。包飛揚他是臨港經濟開發區管委會的一把手,而不是冠東縣的幹部,如果他幫助冠東縣發展造船產業,那麼至少在三到五年時間裡,對臨港經濟開發區不會有任何好處,反而會與在搞造船工業園的開發區形成競爭,俗話說的好同行是冤家,本是敵對的冤家怎麼會幫冤家發展壯大,然後與自己來為難呢?至少樓易成想不出包飛揚為什麼要這樣做。

    包飛揚看樓易成對自己的話極度的懷疑和不信任,只好直接對樓易成亮出底牌說道:「樓縣長,我跟你直接說吧,我準備向市領導提出的方案,是將海州這幾家修造船廠的資源都整合起來,同時我們開發區劃出一片岸線和土地出來,打造造船產業園。這個產業園會引進外部資本,產業園用土地和資金入股新的造船公司,造船公司會在園區建新的生產基地,以造萬噸級以上的海輪為主,並與冠東縣合作,將墟溝打造成為萬噸以下輪船的修造基地。」

    「這樣一來,開發區與冠東縣就可以聯合發展,形成良性的競爭。」

    樓易成仔細看了包飛揚兩眼,包飛揚說的那個計畫非常宏大和美好,但他還是有些不願意相信:「要搞一個造船產業園,並不容易,重點就是在招商引資,就算包主任你能力強,可以找到幾家十幾家投資商,開發區也足以容納,為什麼要將其中的一些項目放到墟溝呢?」

    樓易成不相信還會有人在地方經濟發展上學雷鋒,幫著別人發展比自己發展還給力,這年頭誰不是顧著自己手中的一畝三分地啊,你幫人家那裡發展的再好,也不會是你的成績,那不是為他人做嫁衣裳了嗎,這在正常人眼裡看來就是犯傻,以他過去聽到的關於包飛揚的一些事情,非常肯定這個包飛揚絕對不會是傻子,事情肯定不會像他說的那麼簡單,不知道背後是不是給自己下套呢?

    樓易成表情嚴肅地盯著包飛揚:「我對造船這個行業很瞭解,能夠造萬噸輪的船廠,國內大概就那麼幾家,他們早已有自己成熟的上規模的生產基地,各方面的條件更好,很難來海州投資,國際上的造船企業雖然不少,但是真正能來國內投資建廠的也不多,反倒是能夠造萬噸以下貨輪的船廠有很多。說不定願意來投資的大多是這樣的企業,你就甘心讓他們都來墟溝?」

    樓易成心中打滿了一百個問號,毫不客氣地直指疑點所在。天底下還沒有哪位領導會嫌自己管理的地方發展的太好太大了,要故意分出一些發展機會給其他地方呢。

    包飛揚也很理解樓易成的心情,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自己把到手拉來的投資拱手讓人有些不可置信,他朝樓易成真誠地笑了笑說道:「產業的發展需要規劃,臨港經濟開發區的海岸線雖然很長,但是優良岸線的資源從來都是緊缺的,好鋼當然要用在刀刃上。如果這麼好的深水岸線都用來造小船。那麼後期的大型造船廠、鋼鐵、煉化、能源等產業發展所需要的岸線要怎麼才能得到保證?所以我寧願現在就放棄一些項目,也不願因為岸線資源的欠缺讓開發區失去更為重要的機會。」

    樓易成半晌沒有說話。反覆咀嚼和領會著包飛揚說的話,包飛揚說的話很有道理,但是也太有道理了,聽起來就像大道理。給人一種堂而皇之卻不真切的感覺。大家都知道產業發展要規劃,但是事到臨頭的時候,急功近利的人們卻總是會為了眼前的利益而忘記長遠規劃,有誰又能真正做到嚴格按照長遠規划來發展本地經濟這一點呢。

    樓易成也不得不承認,包飛揚提出來的這個方案對墟溝造船廠來說確實非常具有誘惑力,實際上萬噸噸位以下的造船產業的空間體量其實非常大,整個江北省內造船業最發達的通城市就是以造江輪為主,噸位大部分都在萬噸以下。墟溝目前的現狀還在努力向一千噸級的目標攀登,連突破千純級噸位都這麼費勁。要突破萬噸這條線,單憑自身的能力和積累,沒有任何外力的支援。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實現這個目標。

    「包主任,我還有一個問題,海州現有的這些修造船廠都只能造萬噸以下的船舶,造船能力最強的海州造船廠也就能夠造千噸級的船舶,海州的造船資源整合以後,新的海州造船集團。是放在臨港經濟開發區呢,還是放在墟溝?」樓易成盯著包飛揚問道。

    這個問題非常關鍵。包飛揚說將萬噸以下的船舶製造都放在墟溝,那麼被整合過的新的海州造船集團的生產能力都在萬噸以下,按照包飛揚的說話,新的海州造船集團就應該放到墟溝,那麼包飛揚提出來的海州修造船產業的整合計畫幾乎就是為冠東縣做了嫁衣。

    如果說新的海州造船集團還是要放到臨港經濟開發區,那麼包飛揚提出的將萬噸以下船舶製造放在墟溝的計畫就是空中樓閣,是虛的,說明包飛揚根本就沒有打算讓它實現,剛才說的只不過是好聽話,是為了讓自己入套,如果聽他的話去進行所謂的兩地合作,實際上不過是為開發區的造船工業園發展鋪平通路。

    包飛揚說道:「新的海州造船集團成立以後,集中全市造船產業的技術力量與多年積累,當然要努力向上走。我想可以通過引進外部資本和技術的方式,在臨港經濟開發區上新的生產基地,製造萬噸以上船舶。」

    「至於原有的生產基地和生產能力,原則上是產能要逐步向墟溝轉移,但也要考慮原來所在地方的發展,逐步進行消化和轉移,這一點我想樓縣長應該特別能理解。」

    樓易成笑了笑,包飛揚這是將他給輕輕諷刺了一下,說明墟溝原本的造船業發展水平太低,一下子還不能消化掉那麼多產能,所以必須慢慢來。不過他並不在意,因為包飛揚這句話確實很有誠意,如果將海州現在的造船能力都向墟溝轉移的話,墟溝的造船能力必定將邁上一個新的台階,而本地造船業的發展也將會對冠東縣的經濟產生巨大的推動作用。

    現在這幾家修造船廠,雖然沒有一家是屬於開發區的,但是包括海州造船廠在內,其生產基地都在港區和開發區的範圍內,如果包飛揚同意,這些產能的轉移並不會遇到太大的阻力,就怕包飛揚現在說的漂亮,但是到時候卻拖著不辦,你也拿他沒有辦法。

    「包主任,你說的逐步,有沒有一個具體的時間節點?」樓易成問道。

    包飛揚道:「這個要看相關工作的進度,我的計畫是,只要整合計畫開始,在一年內,應該完成初步調整,三年內應該全部調整到位,這是比較保守,也應該是比較周全的方案。」

    樓易成挑了挑眉毛,這個承諾應該說相當到位,比樓易成預想中的還要好很多,三年調整到位,也就是說三年以後海州萬噸以下的船舶製造產能都會集中到墟溝,就算這個產能並沒有擴大,就是現在的這些產能,也足夠冠東縣消化一段時間了,那無疑會給墟溝的造船業帶來巨大的發展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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