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顧道長生 作者:睡覺會變白(已完成)

 
Babcorn 2018-2-12 16:08:4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8 722616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2 20:39
第182章 小人物

     「第二次了!」

    盛天特異分局的辦公室裡,局長謝躍年把一份文件拍在桌子上,忍不住嘆了一聲。那文件裡,正是關於三個人販子的案情報告。

    龍秋雖然偷偷摸摸的把孩子送了回去,但人販子可是看過臉的,警察來了一通審問,採集指紋,再做個模擬人像,分分鐘就鎖定目標。

    結果把龍秋的檔案一調,呵,絕密級別!

    白城可是個小地方,哪見過這陣仗,立馬就上報盛天市局。而市局一瞧,哎呀我艹,這不前陣子,把薛釗懟的四腳朝天的那妹子麼?

    之前的案子,他們就倒了血黴,薛家、特異局、鳳凰山三方牽涉,豈是一個警察局能擦屁股的?

    所以市局有經驗,倍兒都沒打,極為神速的轉給特異分局。

    可特異局能怎麼著?

    抓人麼?別逗了!

    謝躍年是無奈又氣憤,局長當的太憋屈!這屋子裡除了他,還戳著幾名得力幹將,大家互相瞅瞅,得為領導分憂啊。

    江超凡腦瓜轉的最快,便上前道:「局長,咱們是不是派人跟他們溝通一下?」

    「溝通什麼?」

    「就是談談這件事啊。按理說,這屬於刑事案件吧,就算她見義勇為,起碼也得做個審問,甚至關上一段,等法院判了無罪才能釋放……」

    「哈,你說讓警察去抓他們?」另一位處長嘲諷道。

    「……」

    謝躍年懶得理他,道:「小江,你繼續說!」

    「呃,我的意思是,他們還算國家公民吧,老這麼無視法律,政府也很難辦。我跟那位顧先生接觸過兩次,不是蠻橫不講理的人。我們不是要求他怎麼著,就表明一個態度,也試探一下對方的態度,畢竟這是特異局的工作。」江超凡道。

    咦?

    謝躍年眼睛一亮,最後這句說到點子上了。因為他最愁的,就是特異局沒有存在感,為了不讓上峰忽視,為了增加點行動力,那就得擺出個姿態:我沒能力解決,但我盡職盡責。

    更何況,只是派人去溝通一番,成了最好,不成也罷,毫無損失。

    想到此處,他揮手讓旁人退下,單留江超凡,笑道:「小江啊,沒想到你還挺靈活的,前途可嘉啊!」

    「我也是佔了便宜,同事們不瞭解,我畢竟還見過顧先生。」

    「懂得謙虛,不錯不錯。」

    謝躍年站起身,隨意踩了兩圈,道:「既然是你提出來的,那就辛苦你跑一趟,一事不煩二主。」

    「明白,一定完成任務!」

    江超凡啪的立正,知道領導心情好,也逗悶子的敬了個禮。

    「哈哈!」

    謝躍年笑了兩聲,又瞅了瞅他,忽道:「對了,你那本道經看得怎麼樣了?」

    嘎!

    江超凡就像一隻被掐住脖子的鴨子,惶恐道:「局長,我,我就是隨便看看,我可沒,沒……」

    「哎,不用緊張,我就是隨便問問。」

    謝躍年擺擺手,聽了聽外面動靜,才壓低聲音道:「實話跟你講,上頭對這事就是睜一眼閉一眼,不支持也不反對。因為沒抱什麼指望,但要是真成了,那就更好,自家人總比外來的聽話。」

    其實很正常,自從消息在體制內傳開後,不少人都暗戳戳的找些道經研究。

    千萬別忘了,上頭可是唯物的。如果在以前,某些單位搞什麼反科學、偽科學,甚至愚昧迷信活動抬頭,有一個擼一個,決不留情。

    而現在,道法確實出現,這個態度就很微妙了。

    江超凡多通透啊,一聽這種對心腹才能講的隱秘話,立馬錶忠心:「明白!謝謝局長指點!」

    隨即他頓了頓,又忍不住好奇心,問:「局長,天柱山那邊到底怎麼樣了?我們可都翹首以盼呢!」

    「據說有眉目了,還得……哎,你們翹首以盼幹什麼?」

    「他們的人培養出來,不得分到局裡麼?」江超凡奇道。

    「分?你們想的太容易了!」

    謝躍年哼了一聲,道:「最好的歸上頭,差點的歸皇親,剩下的才能輪到我們。聽說那邊只有36個人,各地分局可都眼巴巴等著呢!」

    …………

    鳳凰山下,小院。

    今天又是顧玙下山的日子,袁、雷、曾三家的管事照舊恭候,並帶來了一批生藥材。

    而他清點了一番,不禁奇怪,道:「怎麼只有十株,品相也很一般。」

    「那個,顧先生……」

    袁家管事躬著身,應道:「實在抱歉,我們已經把能收集的生藥收的差不多了。您也知道,這野生的藥材非常少,有點年份的就更少,這一批還是我們強湊出來的。」

    「你是說,你們一點都找不到了?」他問。

    「呃,在我們的能力範圍內,是這樣……不過夏國這麼大,我們的人手不可能全部覆蓋,肯定還會有的。」

    「哦,沒關係。」

    顧玙也沒強求,隨手拎過一個大盒子,笑道:「本想在今天給你們,聽你一說,就剛好結算了。這半年以來,麻煩你們不少事情,這是點小禮物,還請笑納。」

    好嘛!

    三個管事又驚又喜,他們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耗了半年,不就為的這個嘛!

    「多謝顧先生!」

    「謝謝顧先生!」

    他們連連道謝,顧玙卻道:「別急,還有件事要請你們幫忙。」

    「您儘管講。」

    「你們幫我放出消息,從今天開始,鳳凰山收生藥奇石,只要手裡有貨,不管什麼人,都可以拿來交換。」

    「這個……」

    袁家的略微猶豫,問:「您確定是,不論身份?」

    「是。」

    「那交換的條件?」

    「我來定。」

    「呃,我沒有權限應諾,還要請示一下。」

    「可以。」

    到此,事情談完,三人迴避。

    顧玙也是沒辦法,做聚氣香需要的藥材相當大,多多益善。而且當初跟王琦定好的,政府負責收集稀奇材料,算作開發節點的部分報酬。

    結果咧,這尼瑪都半年了,連塊板磚都沒拿來!也不知是沒找到,還是不想給,反正特沒誠意。

    他越來越覺得官方很鬼祟,似乎憋著勁兒的要浪一波。那他也無所謂,只要是修行界的,不介意讓對方知道,啥叫迎男而上,晚菊不保。

    這邊作罷,那邊江超凡總算能站起來,招呼道:「顧先生,又見面了。」

    「呵呵,怎麼,又有異象發生?」他揮了揮手,示意對方坐下。

    「異象倒是沒有,我今天過來,是想跟您聊聊龍秋小姐的事情。」

    「哦?」

    他來了點興致,道:「你想聊什麼?」

    「我首先聲明,並非挑釁您二位,只是職責所在,不得不來。」

    江超凡很聰明,先把自己的人設挑明,道:「想必您很清楚,龍秋小姐的這兩次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只是她身份特殊,我們沒辦法。但您應該明白,社會最需要的是穩定,這種穩定,是建立在一個強有效的約束手段之內,以及一個長久安全的公眾心理之上。假如這種約束在慢慢鬆解,這種安全心理在慢慢崩塌,長期下去,極容易引起社會恐慌。」

    喲!

    顧玙有點意外,不是針對內容,而是意外還真的有人來說這個,並且是這麼一個小角色。

    他當然清楚,法律是國家權力的象徵之一,在一定程度上,挑釁法律,就代表挑釁政府意志。

    所以他一直以來,不管怎麼浪,始終沒碰到對方的底線——濫殺。正因如此,官方才會跟他談判,而不是一炮轟死。

    「……」

    而他看了看眼前的這個胖子,黑黝黝的油頭滑腦,貌似偉光正的眼神中,卻透著一股緊張和狡黠。

    這顯然是心存投機,來刷點存在感,順便搏政績的。所以他沒太在意,笑道:「嗯,你說的我明白。」

    「那您的意思呢?」江超凡忙道。

    「我?我可沒什麼意思……」

    顧玙似開著玩笑,道:「這東西太複雜,恕我直言,不是你能問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2 20:39
第183章 鳳凰山開張

     如果顧玙保守一點,大概會說:我認同,以後儘量注意。

    如果他囂張一點,大概會說:我殺人,你又能如何?

    不管哪種情況,總歸是個態度,有態度就證明有想法,有想法就可能落到實地。那江超凡也就理所當然的可以上報,刷一波自己的存在感。

    但他沒想到,人家談都不談,一錘子給懟回來了:你級別太low,換個話題!

    明擺著啊!關於修士的行為準則和法律界定,那是國家層面要考慮的,本就不是一個處級幹部操的心。

    一時間,他尷尬又氣憤,卻發作不得,黑黝黝的胖臉擠成一團,看上去頗為滑稽。

    而顧玙瞧了瞧他,忽問:「江處長,我剛才跟他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呃,聽到了!」

    江超凡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應是收集生藥奇石的事情。

    「好,請你也幫我傳個話。從今天起,鳳凰山收貨,只要你們手裡有,不管什麼人,都可以過來。」

    嘖!

    江超凡頓時一抖,莫名的很不安穩,試探道:「顧先生,您這是要幹什麼?」

    「當然是交易了。你拿東西,我定價,滿意了就成交,這個不違法吧?」

    「不違法,不違法,可,可……」

    「呵,不用擔心。「

    顧玙站起身,邊往外走邊道:「我本來跟王琦定了協議,可惜他效率太差,我只好自己收了。」

    「……」

    江超凡看著他消失不見,怔了好半響,才急匆匆的跑出門,上車閃人。

    ……

    盛天,袁家。

    袁家的關係在部隊,老爺子是地方軍區大佬,兒子袁枚在省政府任職,孫子袁培基倒是沒官職,成天胡混。

    平時各有各的忙,今天卻十分難得,祖孫三代全部在場。

    袁家的管事收到禮物後,就火速送到了盛天,此刻就擺在桌子上。那是一個很廉價的小盒子,裡面躺著十顆龍眼大小的香丸。

    這香丸的顏色很不常見,居然是天青色的,帶著一層光潤明澤的質感,倒像瓷器一般。

    「這就是那人的禮物?」老爺子頭髮花白,聲如洪鐘,身體很是康健。

    「是,剛剛送過來的。我們有十顆,雷家是七顆,曾家是五顆,說是熏香用的。」袁枚應道。

    「顧先生是祖傳的制香手藝,這香應該不是凡品。」袁培基道。

    「哈!」

    老爺子軍旅出身,粗魯直爽,大手一揮:「管球它的,來點上一顆!」

    話落,袁培基立馬拿了香爐過來,用鑷子夾起一顆香丸,小心的放在雲片上,下面則是上好的木炭。

    他把蓋子一扣,又回到爺爺身邊。

    軍人世家,對這勞什子東西不感興趣,所以都很好奇,三雙眼睛盯著香爐,似能看出朵花來。

    那香爐先是沒變化,約莫一分鐘後,就從鏤空裡鑽出縷縷青煙。這青煙升至空中,越聚越多,連綿不絕。

    到最後,竟然形成了一道細細的煙柱,直衝而上,而在最頂端,則是一團變幻綺麗的青雲。

    緊跟著,這青雲就像被陽光照射,緩緩飄散,又從一團分成了細絲縷縷,滿目氤氳。

    咦?

    三人就在桌旁,這青色的煙氣一入鼻中,便覺一道非常微弱的熱流直落體內,所過之處無不滋養。

    這感覺太熟悉了!

    袁家的地位不低,也有二十斤的靈米配額,供祖孫三人以及另幾位嫡系親屬分食。而這香丸的感覺,竟跟那粥米頗為相似,只是更加溫和。

    「……」

    三人心中波濤湧動,卻是一言不發,默默等著香丸燃盡。

    隨後,袁枚一看時間,不禁低呼:「十分鐘!」

    「真的有十分鐘?」老爺子忙問。

    「沒錯,就是十分鐘。」袁培基也道。

    老爺子神情一震,片刻嘆了一聲:「果然厲害!」

    要知道,靈米一天吃一頓,還煮的跟清湯似的。這香雖然效果略遜,但持續久啊,而且不傷身。

    這正是顧玙在聚氣香的基礎上,將藥性降低再降低,鼓搗出的一種適合普通人用的香丸。其目的,就是用來回贈和交易,連名字都很隨便,就叫青雲香。

    不過在袁家眼中,已然驚為天人!

    屋內安靜了好一會,老爺子忽道:「對了,你說他還讓我們散發消息,任何人都可以拿東西交易?」

    「是,我不敢應承,等您決定呢。」袁枚道。

    「……」

    老爺子沉默片刻,道:「答應他。」

    「可京城那邊怎麼交待?」

    「不用交待,上頭自然明白。」老頭擺擺手。

    話說袁家的背後,是京城的軍界大佬,那位大佬的背後,是執掌最高權力的幾大長老之一。

    顧玙跟他們接觸時,上面就有指示,可以保持比較友好的關係。

    而現在,他提出要求,不出意外,交易的「貨幣」便是這種香丸。這其實是個雙方需求:他要生藥和稀奇材料,那邊要能延年益壽的靈丹妙藥。

    這幫人的心思,漏得跟篩子似的,怎麼可能乖乖聽話。

    …………

    轉眼到了九月,瘋狂了一夏天的熱度總算回落。月末時,全省還下了一場中雨,老百姓歡呼雀躍,感受著久違的涼爽。

    袁家那邊傳了話,已把消息放了出去,只是需要一段醞釀,才會見到效果。

    而白城這邊,由於龍秋的不時關照,移民村總算沒出什麼亂子,在連續的酷暑之下,也沒有病疫災禍。

    她不是那種不自量力的理想主義者,渴望世界大同之類的,其實她很清楚:就是自己看到的人和事情,能幫的就幫一下。

    當然,妹子還是有些稚嫩,對社會的各種規則不太透徹。而兩位家長秉持著積極態度,並未反對或者阻攔,心存善念,終究不是壞事。

    至於鳳凰山,谷中的稻子已經成熟,雖然就兩畝多地,但一穗穗精壯飽滿,金燦燦的在南岸鋪開,看著就很愉悅。

    而此刻,就在田地邊上,一家三口正準備收割。

    這項工作以龍秋為主,只見她拿著鐮刀下地,左手握住稻稈,右手在距根部約三寸的地方,先鉤住,再那麼一拉,一株稻子就割了下來。

    「看到沒有?從這裡開始割……」

    她拿著稻子,似乎在對著空氣講話:「不要太下面,那樣打理很麻煩。也不要太上面,那樣會破壞穗子。」

    「……」

    虛空中傳來一陣無形的波動,表示明白,還有些迫不及待。

    龍秋頭疼,小聲道:「我可提醒你,你不要偷吃太多。要是哥哥姐姐生氣了,誰也救不了你。好了,你……」

    「嗤!」

    話還沒說完,就聽一聲爆音,金蠶就像脫韁的野驢,直直的扎進麥田。

    「呼!」

    宛如山風吹過,頓時掀起了一層層的金色稻浪。這稻浪如波濤般起伏,每起伏一次,就齊刷刷的倒下一排,緊跟著,又很有節奏傳到後面,又倒下一排。

    數息過後,兩畝地的稻穀全部割完,排與排之間,谷與谷之間,簡直分毫不差,齊整的賞心悅目。

    說起來,金蠶也是個死傲嬌,不僅有潔癖,還有嚴重的強迫症,以及,呃,貪吃……因為在最遠處的東南角,明顯有點不協調,赫然缺了一小塊稻穀。

    哎喲!

    龍秋覺著特丟人,顧玙和小齋倒沒什麼,金蠶是有靈性的,就當工錢了。

    它可以幫忙收割,接著的工作就沒辦法了。倆人還真弄上來幾台機器,包括一台小型發電機、一台脫殼碾米機和一台拋光機。

    「嗡嗡嗡!」

    「轟轟轟!」

    曬穀之後,只見機器轉動,發出不小的噪音,瞬間打破了谷中寂靜。

    一捆捆稻穀送進機器,進行脫殼加工,出來的有兩種東西,一種是糙米,一種是黃色粉末狀的糠。

    從稻穀變成精米,要去掉外殼和佔總重10%左右的果皮、種皮、外胚乳、糊糊層和胚,這些就是米糠。

    顧玙拈起一點,放進嘴裡嘗了嘗,有些糙,有些澀,但加工一下還能吃。當然最主要的,米糠中的靈氣含量也很高。

    「可惜咱們沒養大牲口,這可是最好的飼料。」他頗為遺憾。

    「大牲口沒有,小牲口倒有兩隻。」

    小齋轉過頭,瞄向蹲在一旁看熱鬧的胖兄和青蛇。兩個傢伙激靈靈一抖,開玩笑,它們可不吃豬食,撒丫子就跑。

    切!

    小齋聳聳肩,道:「要不你做成乾糧,我們打野戰的時候可以帶著。」

    「嗯,主意不錯。混點麥粉蒸成餅,還能長期保存。」顧玙點頭。

    三人折騰了整整兩天,總算將這點收成搞定。

    除去留種的稻穀,最後一稱重:畝產約215公斤,一共收了430公斤的靈米。要知道,天柱山的畝產才103公斤,鳳凰山果然適合種地。

    按平均吃貨標準,每人每天消耗兩斤米,仨人六斤,一個月180斤。這靈米,勉強能撐到明年春播。

    這下徹底放鬆了!

    顧玙看著堆積滿滿的小倉庫,一時熱血澎湃,笑道:「來年把北岸也開出來,再把周圍的樹木清一清,能多種就多種。」

    「哎……家裡有糧的感覺就是不錯!」小齋也抻了個懶腰,一副地主婆的德行。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2 20:40
第184章 吊打

     「拿包紅河。」

    「喏!」

    紅梅街,便利店老闆隨手抽了包精品紅河,往櫃檯上一拍。

    那顧客是老街坊,一瞅就來氣了:「艹,你故意的是吧?我像抽十五塊錢煙的人麼,要大紅河!」

    「哦。」

    老闆心不在焉的換了一包,又接過五塊錢硬幣,一個個扔到抽屜裡,可憐的叮噹亂響。

    自從那天晚上,孩子差點弄丟之後,他就有點嚇著了。你想啊,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明知道不對勁還不阻止,無論從情理還是法律上,都要承擔責任。

    那孩子真要丟了,以他媽的瘋狂勁,能手撕了自個。這種人就是聲色厲荏,外強中乾,動點真格的就秒慫,的確安份了不少。

    移民村的人對他厭惡透頂,寧願多跑一條街去別的店,也不在這買東西。虧得還有以前的街坊救濟,不然早就黃了。

    而那顧客撕開包裝,抖著雞爪手點了一根菸,倆膀子橫晃,就要過馬路。結果剛走幾步,就聽「滴滴」兩聲。

    車來的特急,他連忙跳了回去,抬眼一瞧,只見一輛掛著外地牌照的越野車,刷的從眼前經過。

    新款頂配,八十萬起,看外型就是氣焰囂張。

    「咦,這是東雲市的車啊,怎麼跑白城來了?」

    這人把一句粗口吞下肚,轉而有些奇怪。

    「滴滴!」

    正此時,那邊又傳來兩聲,還是一輛外地牌照的車開過。這次直接跨到了隔壁省,款式更加張揚,車殼子就跟座小山似的。

    嘿!

    連那老闆都有點奇怪了,搞什麼鬼啊?

    這還沒完,緊跟著,就聽「轟轟」、「滴滴」各種車輛轟鳴。在短短幾分鐘內,一輛接一輛的豪車流水般的往裡開,多是外地車牌,偶有幾輛盛天牌照的,坐的還不一定是本地人。

    「……」

    倆人瞬間懵逼,愣了半響,那人才道:「邪性啊!我活了三十多年,還沒見過白城有這場面呢!」

    「你說他們去哪兒啊?」老闆道。

    「那邊除了鳳凰集,就是鳳凰山了,難道組團旅遊的?不像啊!」

    那人忽地一頓,猛然拍掌:「艹,我知道了!咱們可能劃成新區了,丫是來炒樓的!」

    滾你媽的蛋吧!

    老闆吐了口唾沫,懶得理他。

    ……

    不提他們,單說十幾輛車連成一串,在小街上穿行,路過鳳凰集,再往北開,遠遠的瞧見一脈青山。

    跟著又踏上碎石路,進了一大片荒地,終在一座院落前停下。由於車太多,只能在大門外一水排開,簡直錚光瓦亮,氣勢驚人。

    車門打開,呼啦啦下來二十多位,年紀都不大,明顯的分成兩撥。一撥是主子,渾身都充斥著官、壕、***的天賦特徵;另一撥是保鏢,畫風略古怪,手裡都拎著個大箱子。

    他們不是旁人,正是收到消息後,溜溜趕來做交易的各家子弟。

    這幫人湧進小樓,頓時擠得密不透風,袁培基也在其中,負責接待協調。夏國三十六省,這次就來了一半,每個人都不比他差,扔到當地,都是頂尖家族。

    「我說老袁,這地方也忒小了,蓋就蓋個大點的嘛,坐都不夠坐。」

    一聽這口音,就曉得是京城來的。此人身量頗高,膀大腰圓,眉毛也很濃,看上去憨直厚重,但瞭解的都不敢輕視,一肚子的花花腸子。

    他話音剛落,又有一位操著西北腔的接道:「還有這條破路,能不能修好點?可不是來這一次,缺錢我出。」

    「你出算怎麼回事,老袁是缺錢的人麼?人家不修肯定有原因啦。」一個面目秀氣的年輕人出言鄙視。

    「能有什麼原因?誰會喜歡走破路?」

    「走破路我不知道,喜歡穿破鞋的倒真有幾個。」

    「你特麼說誰呢?」

    「喲,你氣什麼?」

    西北的那位沒啥嗜好,就好一口團地妻,而且就喜歡讓人家老公知道。這在圈子裡人盡皆知,秀氣的那位故意挑釁,自然一點就著。

    沒人勸架,都笑麼兮兮的看熱鬧,混到他們這份上,誰特麼信誰啊?擺出來的,都是給人看的,究竟什麼底細,只有自己曉得。

    倆人正吵吵著,京城那哥們忽然湊過來,道:「老袁,我下車的時候,跑山腳下瞅了瞅,那山路就是條野道啊。別的不修,這條道得修修吧,不然怎麼走人?」

    「這個我做不了主,那山可是顧先生的。」袁培基搖頭。

    「提提意見嘛!總不能老讓人家下山,我們應該上山拜會,然後在半山腰修個見客亭,見客軒什麼的,蓋幾間房子不是難事吧?」

    多新鮮啊!

    袁培基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當初沒想過,人家嫌麻煩有啥轍?

    一時間,屋內亂亂哄哄,聲音紛雜。這幫人七嘴八舌,談錢談玩談女人,一眼看去,都是浪蕩少爺。

    但有意思的是,誰也不提自己帶的東西,反而開口閉口各種套路,想從對方嘴裡挖出點情報。

    那些保鏢就站在後面,面無表情。

    過了好一陣,一哥們看了看時間,忽道:「三點鐘了,怎麼還沒來?」

    「可能臨時有事,我們再等等。」袁培基道。

    「那位經常遲到?」

    「也不是,如果晚了他會解釋一下,具體我們也不好問。」

    「哎,你見過他好幾次了,到底什麼感覺?」

    「不太好說,總之不是凡人。」

    「不是凡人,難道是神仙?」西北那位哼道。

    「呵呵……」

    這話沒法接,袁培基瞄了他一眼,暗自默哀。

    大家又等了一會,還是沒見人。都是特金貴的身份,從小寵到大,只有給別人甩臉色,哪有巴巴挨艹的?

    「我說,這譜也太大了吧?」

    西北那位明顯不爽,道:「一裝神弄鬼的,指不定是什麼貨色。我跟你們講,今兒我啥都沒帶,就帶著錢了。一會我就用錢砸,看他一鄉下土鱉能受得了多少……」

    「啪!」

    他正說著,就聽清清脆脆的一聲響,好似有個無形的東西狠狠扇了丫一巴掌。偌大的身子整個一歪,臉皮上頓時顯出了一塊紅印。

    「誰?」

    他一捂臉,怒氣升騰,剛要起身查看,又聽「啪!」

    「唔……」

    這哥們又是一歪,那半邊臉也是一片紫紅。

    「啪!」

    「啪!」

    那看不見的存在還沒停手,繼續抽著巴掌,越來越響。

    屋子裡鴉雀無聲,保鏢的冷面表情早就崩塌,一票權貴子弟更是目瞪口呆,眼睜睜瞅著那位被無情吊打。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2 20:40
第185章 交易會雛形

     「啪!」

    「啪!」

    那哥們被連抽了七八個巴掌,這清脆又令人驚悚的聲音才停了下來。

    丫本來挺瘦的臉皮已經腫起老高,滲著紫紅色的血絲,這腫塊擠佔了大半張臉,以至於鼻子隆起,眼睛扁小,徹底變成了一隻豬頭。

    此人癱在椅子上,又疼又蒙,哼哼唧唧的不敢,也不能出聲。

    「……」

    這貨的風評一向差勁,人緣也非常辣雞,見他挨揍,眾人的神情詭異,甚至有些期待還會發生什麼。

    「嗤!」

    而就在他們的注視下,虛空中似蕩起了一陣波動,緊跟著,一個胖娃娃悄無聲息,毫無痕跡,就像從異次元的蟲洞裡跳了出來。

    這娃娃有一尺來高,白嫩嫩的光著屁股,還繫著紅肚兜。它一落地,就張著嘴巴似在大笑,可偏偏發不出聲音。

    這特麼是什麼鬼?

    眾人頓覺毛骨悚然,一股涼意從尾巴根爆出,哧溜溜的往上急竄。還有那不小心的,一下跟娃娃的眼睛對視,被黑黝黝的瞳孔一掃,更是身體狂顫,恐懼莫名。

    幸好,那娃娃對他們不感興趣,光著腳丫,咧著大嘴,又顛顛跑了出去。

    「呼……」

    大家立時鬆了口氣,只有那哥們的保鏢最無辜:拜託,我也很絕望啊!

    「臨來出了點事情,晚了些,抱歉!」

    正此時,忽從外面傳來一句,那人與聲音同步,話飄進耳朵,人也進了屋子。來者一男一女,神採光華,風流蘊藉,那胖娃娃倒不知去哪兒了。

    刷!

    眾人一見,齊整整的站起身,肅色端然:「顧先生!」

    「請坐請坐,客氣了!」

    顧玙帶著龍秋進屋,擺手示意,隨即,又瞧了瞧那隻豬頭,直接道:「這位還是請回吧。」

    「唔……唔……」

    那哥們一聽,挺著腫臉就想分辯,可惜講不出話來。保鏢蠻有眼色,連忙扶起主子,踉踉蹌蹌的滾了出去。

    唯一的傻逼離開,旁人也輕鬆許多,記住一個真理:甭管什麼時候,什麼場合,永遠別指望所有人的腦子都在線。

    「沒想到來這麼多人,為免雜亂,一位一位的看吧。」

    顧玙轉向袁培基,道:「借你樓上用用。」

    「您請!」

    袁培基立馬引著上樓。

    剩下的那幫人,你瞅瞅我,我瞧瞧你,京城那位忽笑道:「自己排隊吧,反正都有份,我臉皮厚,就搶個頭名!」

    說著,他拎著箱子就上了樓,然後拐進一間小屋子,顧玙和龍秋就坐在裡面。

    「顧先生,我是京城孟家,孟少輝。」他自我介紹道。

    「幸會,請坐。」

    孟少輝坐在對面,完全沒有剛才的京痞德行,道:「得知您的消息後,我們馬上發動人手收集。說來也巧,我們家的主營業務就是藥材生意,剛好有個壓箱底的重寶。」

    他拿過箱子,放在桌上輕輕一推。

    顧玙一瞧,喲,也是頗為驚訝,那箱中赫然是一棵曬乾的成品人參。

    蘆莖分為三段,基部是圓蘆,但不長;中部是堆花蘆,排滿了大艼,呈棗核狀,非常密集。頂端是馬牙蘆,共有三枚。

    這大參體長5公分,粗3公分,主須5條,宛如行書屈曲多姿,皮呈黃白色,細膩光滑,體態飄逸。

    好東西啊!

    他先是一嘆,跟著又很惋惜,可惜不是活的,是成品。其實想想也是,這參起碼有百年時間,怎麼可能還在山裡沒被發現?

    俗話說,七兩為參,八兩為寶。

    夏國有一株珍藏的人參之王,重285克,折舊稱9兩1錢2分。更神奇的是,它生有兩條極具神韻的小腿,堪稱曠世絕品。

    這棵參雖然不及,可也有八兩重。

    「……」

    孟少輝見他沉吟不語,頗為緊張。這是家族最牛逼的一件寶貝,究竟能換得多少,自己心裡也沒譜。

    人參在凡人世界,就是入藥治病;在修士眼裡,亦是煉藥的材料之一。但此藥非彼藥,修士煉出來的東西,直接續一秒都冇問題!

    顧玙思索片刻,終道:「這參堪稱極品,可惜不是活參,要減掉幾分。不過,既然你們有誠意,我也不至於小氣。」

    他一揮手,龍秋便遞過一個長條盒子,道:「如果你覺得滿意,我們馬上成交。」

    「……」

    孟少輝心情惴惴,打開那盒子一瞧,見裡面滿滿的香丸數量,頓時一喜:「多謝顧先生!多謝顧先生!」

    「以後有什麼藥材,盡可以拿過來。哦,最好是活的。」

    「是是是!」

    孟少輝喜出望外,樂顛顛的下了樓。

    龍秋剛把人參收好,第二位就進了屋子,正是那位長相秀氣的年輕人。他跟孟少輝一樣,全然沒有剛才互懟的尖酸犀利,顯得斯斯文文。

    「顧先生,我是宣州白家,白波。」

    他也自我介紹,更無廢話,道:「這是我們偶然發現的一塊石頭,測不出什麼性質,勞您賞眼。」

    「哦?」

    顧玙接過那塊石頭,約有拳頭大小,形狀很不規則,棱角頗多。顏色為金紅,就是紅色為主,還帶著一點點的金色。

    他一拿在手裡,就覺出一絲極為細弱的靈氣波動。這靈氣不像以往的白板,竟像帶著一種天然屬性。

    他又仔細感受了下,有點炙熱,有點微微的灼燒感……這是,火?

    「這石頭在哪裡找的?」他瞬間來了興趣。

    「呃……」

    白波故作猶豫,意味明顯。

    「呵,這塊石頭對我沒什麼大用。與其說,我要你這塊石頭,倒不如說,我要你口中的線索。」

    顧玙也懂,道:「三顆青雲香,如何?」

    「能不能再多些?」

    「看你的信息價值,我會酌情增加。」

    「好!」

    白波想了想,咬著牙點頭,道:「這是我朋友去火焰山玩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

    「火洲的火焰山?」他訝然。

    「是。」

    「這樣的石頭有多少?」

    「好像很少,他沒有細看。」

    「什麼時候去的?」

    「半個月之前。」

    「還有別的異常麼?」

    「呃,應該沒有吧,就是感覺更熱了。」

    顧玙瞭然,火焰山和天山在同一個省,只隔了190公里。這石頭中的火屬性靈氣極其微弱,形成的時間應該不長。

    可能性有兩種:

    一是像天柱山那樣,正孕育著一條火礦石的礦脈。

    一是像草河口那樣,慢慢變成一個異象地區。

    他傾向於第二種,因為火焰山不是節點,而且孕育礦脈需要的時間非常久。這更像臨近天山節點,而產生的異象變化。

    無論哪種,這條線索都是很有價值的。

    於是乎,他又增加了一部分,白波也非常滿意,隨即告辭。

    如此這般,一個個輪流見面,百分之七十的人都是拿藥材,極少數的拿些礦物,還有幾個逗比,弄塊泥巴、樹根什麼的,稍微沾了點靈氣,就當成寶貝一樣。

    一共十四人,收了九人,退回五人。交易成功的自然嗨皮,沒成功的也不敢怨言,溜溜的上車閃人。

    總的來講,顧玙這邊收穫尚可,主要是那株老參和火焰山的線索。其餘的,另有靈芝三株、首烏四株,茯苓、石斛等若干。

    ……

    傍晚時分。

    當最後一位離開,隨著那車輛遠去,小院重新恢復了安靜。顧玙沒什麼,龍秋倒覺得很好玩,此番哥哥帶她出來,就是學習學習。

    這種交易會,以後只能越來越多。他們就三個人,為了防止意外,小秋必須學會辨識物品,以及合理定價。

    袁培基一直跟到最後,算是盡職盡責,此刻,他正送著二人出門。

    「今天是首次見面,所以各家弟子前來,算跟您混個臉熟。以後多了,就是手下人過來了,您別介意。」

    「呵,我明白,今天也麻煩你了。」

    「都是應該的……」

    袁培基頓了頓,又道:「先生,您沒到之前,我們隨意談論,不少人說該修一修,擴一擴。我覺得也不錯,畢竟人越來越多,太小了不方便。」

    「你有什麼規劃?」

    「呃,您看這個院子,我想建個類似莊園的地方,起碼能停下車。還有這條路,重新鋪一鋪,最好通到鳳凰集那邊。還有您常走的那條山道,是不是也該修整一下?」

    顧玙原本的想法,就是嫌麻煩,但現在的情況,此處已然有成為小型交易中心的趨勢,擴建必不可少。

    所以他略微考慮,便道:「可以,還得你費心了。」

    「不敢當。」

    袁培基一直送到了山腳下,瞧著倆人上山,才抹身回院。甭看他沒有參與,心裡卻是熱血澎湃。

    其實呢,如果要搭建一個交易平台,還是政府最有實力。但政府缺乏核心技術,主導不了節奏,何況現在的條件,也不允許規模太大。

    甲子茯苓一株,鐵皮石斛兩株,再添幾株黃精就能包郵哦!空運速達哦!

    拜託,誰缺心眼拿這種東西玩鬧?別說郵寄,親自押運都不放心。所以哩,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雙方見面,以物易物。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2 20:40
第186章 再下山

     「這就是火礦石?」

    靜室內,小齋把那塊石頭拋上拋下,啪的又接在手裡,笑道:「你說這靈氣復甦也有四五年了,今年更是井噴。我還奇怪呢,天下這麼大,怎麼就草河口一個地方有異常。哈,果然不止!」

    「喂喂,別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顧玙伸出手,就要拿回石頭,女朋友卻忽然一撤,讓其落了個空。他頓時變招,反手去擒對方的腕子,她左手展開,噼裡啪啦的雷弧跳動,就往男朋友臉上摸去。

    顧玙不躲不閃,另一隻手前伸,直抓向那塊石頭。

    「滋啦啦!」

    眼瞅著雷弧要貼上他的臉,轉瞬又煙消雲散。

    「有長進啊!你就篤定我不能摸你?」小齋奇道。

    「這麼帥的臉,誰捨得?」

    丫得得瑟瑟的不要個碧蓮,見女朋友眉毛一挑,還要繼續懟,忙道:「行了行了,說正事……那火焰山離天山不遠,要真是異象還好,萬一是礦脈就噁心了。這東西想不出用處,哎,道門有跟火相關的功法麼?」

    「功法好像沒有,正一倒是有很多火咒火符,不太清楚……」小齋搖搖頭。

    「不是有什麼三昧真火嘛?」

    「屁的三昧!」

    她嗤笑一聲,解釋道:「三昧是佛教的東西,道家哪有三昧?當年呂洞賓著《指玄篇》,首次提出三昧真火,說心是君火,叫上昧;腎是臣火,叫中昧;氣海是民火,叫下昧。升降循環,而有周天之道……咦?」

    她說著說著,也覺著神奇,道:「呂洞賓處於唐代變革期,這《指玄篇》是對內丹法的一次探索,但他為什麼要引入佛教理論?」

    她冷不丁碰到一個疑點,蹙眉沉思,喃喃道:「王重陽自己稱,全真道祖是漢代的王玄甫,王玄甫傳鐘離權,鐘離權傳呂洞賓,呂洞賓傳劉海蟾,然後才傳到王重陽。可王玄甫的歷史資料從未見過,只有些許傳說,到底有沒有這個人都不清楚……而漢時佛教東來,全真又主張三教合一……」

    「小齋?」

    顧玙見女朋友自言自語,神情古怪,不由推了推她。

    小齋一晃神,猛地一拍他大腿,道:「老顧,我們忽略了一個問題!」

    「你是說佛教?」他拿開她的手。

    「對啊!早在秦朝的時候,就有零星記載,說有沙門十八賢者齎經來化,老嬴壓根不吊,直接關進監獄,然後半夜時分,有丈六金剛來破獄而出。不過以現在的說法,佛教是在漢代傳入中土,剛好是古仙發現靈氣衰竭的時候。

    那些大能開始尋求解決之法,分衍成屍解、外丹、劍仙、符籙諸派。但是,只有魏伯陽提出了內丹,王玄甫先不說,鐘離權是發揚內丹法的,再到呂洞賓繼續完善。到了王重陽時期,就是水到渠成的三教合一。」

    她搖了搖頭,道:「我就想不通,別的門派都能堅守道門,為毛就全真引入外教理論?」

    「你的意思是,你想出去轉轉?」

    顧玙聽她嘮叨了一大堆,直接抓住重點,又道:「可我覺得,政府那麼雞賊,肯定不會忘了佛門。既然他們沒舉動,就說明沒異常。」

    「他們是他們,關鍵是我很好奇啊!」小齋就像個發現新玩具的小孩子,眼睛裡都閃著布靈布靈的光。

    「可我還打算去火焰山瞧瞧呢!那裡可能是異象,晚去一天,或許就趕不上變化了。」他愁道。

    「簡單啊!你去你的,我去我的,互不干擾。」小齋雙手一分。

    若是別的女生說這種話,那保準是「你生氣了,我沒生氣,那你到底怎麼了,你特麼連我生氣都看不出來」的死循環。

    但她說不干擾,那就真的是不干擾。

    而顧玙想了想,沒啥可爭論的,兩口子也沒必要成天膩在一塊,便道:「那好吧,就讓小秋看家。」

    得嘞!

    可憐的小秋沒有任何爭取的權利,只能縮在山上裝狗狗。

    ………………

    第一次交易會結束,下一次定在了三個月之後。在此期間,袁、雷、曾三家和白城政府就得大興土木,各種修建。

    顧玙在山上絲毫不問,他得了那棵百年老參之後,就很小心的存放起來。像這種干參,用完就沒了,以至於每次取用的時候,都會有一種負罪感。

    為毛不是活的呢?他始終覺得很遺憾。

    話說人參一般分四種,野生參、野山參、移山參和園參。

    野生參最少,是指自然傳播,長於深山密林的原生態人參。野山參則是人工播種,再讓其長於深山的人參,品質要次於前者。

    移山參是將參苗移植於山野而成長的人參,園參則是純人工栽培的。

    對於野生參有一種說法,它對土壤養分的吸取極其霸道,凡長過參的地方,20年內寸草不生,50年內不可再次播種。

    人參是煉製聚氣香的主藥,種植的也最多。顧玙種的人參,屬於後三者的結合,以鳳凰山土壤的靈氣程度,和對植物的掛逼加成,他還真想看看,能不能破掉50年這個定律。

    到目前為止,地主和地主婆的大農場,單論數量講,主要產出有三:靈米、藥材和米糠。

    倆人已經做好了規劃,將南岸的密林清理出一大塊,來年全部種米。北岸挨著黑棘林,不便擴展,只能少少的清出一溜。

    預計的田地面積,將達到6-7畝。

    谷外暫時不做考慮,適合的平地不多,倆人只是踩了幾圈,播撒了很多藥材種子。

    像人家誰誰誰的金仙大能,相中一塊地盤,揮揮手便是滿坑滿谷的奇花異草,飛禽走獸。他們比不了,就得老老實實的積精蓄力,種地吃齋。

    還有那一袋袋的米糠,這玩意就是雞肋,最後想出一個不是用途的用途:釀酒。釀酒的過程中,靈氣肯定要流失,關鍵看損耗多少,以及酒水的質量。

    打算先試驗一番,如果可行,也算多了一種產品。

    除此之外,那些桃樹的長勢也很棒,扦插的枝苗已經生根,到了一米左右。只不知來年開春,它們開花的時候,會不會生出桃花瘴。

    至於外山,現在還是旅遊區,連山上的紫陽觀都沒動。那觀主是全真支脈的支脈,草包一個,毫不知情,反而過的特歡實。

    如此過了幾日,倆人準備完畢,時隔了多半年,終於再次出門。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2 20:41
第187章 火焰山

     邊陲,火洲。

    火洲本有個少數民族特色的名字,意為富庶豐饒之地。不過此處位於盆地,四周高山環抱,日照長,天氣常年炎熱,就像下火了一樣。久而久之,本名反倒抹去,這個諢號卻留了下來。

    如今是十月,別處已入秋涼,但此處的夏季長達153天,氣溫還是很高。而且白天酷熱,夜間寒涼,晝夜溫差頗大。

    顧玙下午到的火洲,這會已經入夜,他正躺在一家旅館內,拿著份地圖研究。

    此地自古以來,便是溝通中原和西域的重要樞紐,宗教混雜,文化多元。他先在火焰山畫了個圈,然後連至高昌故城—千佛洞—阿斯塔納古墓群。

    這四個地方距離相近,可以作為一條線路。

    原本只想去火焰山的,但女朋友現在對佛家很好(ba)奇(gua),就順帶著瞧瞧。那高昌城曾是西域重地,佛事興盛,號稱「全城人三萬,僧侶三千」。

    元代徹底荒廢,留下一堆廢墟遺蹟,附近的千佛洞便是高昌王族的皇家寺院。

    他制定好這條線,隨即頓了頓,刨掉葡萄溝、艾丁湖這類自然景觀,又在交河故城上畫了個圈。

    交河與高昌相似,也曾是交通要地,如今是廢棄荒城。前者在火洲東面,後者在西面,一天內不便遊玩。

    他做了簡單計畫,就把地圖一扔,看了看不小的房間,忽覺得有些冷清。一直都是成雙成對的,冷不丁一個人還不太習慣。

    小齋想先去嵩山,他想先來西陲,二人有分歧,便各忙各的。她的路程較短,已經抵達,結果連個動靜都木有。

    「唉……」

    顧玙嘆了口氣,只得拿起手機,主動撥了過去。幾秒鐘後,那邊傳來小齋的聲音:「喂?你到了?」

    「嗯,你幹嘛呢?」

    「我正養精蓄銳,準備明天上山。」

    「你有計畫麼?」

    「沒有,就直接去。」

    「你千萬別胡鬧,那地方人太多,收著點。」他狂汗。

    「哈,放心,我可是大慈大悲的女菩薩……」

    小齋笑了兩聲,又問:「對了,你那邊有人跟著麼?」

    「有啊,少說六七個吧。」

    「我這也差不多,我合計著幹脆敞開了,大夥組個旅遊團得了,吃住均攤,瞅他們都累……」

    沒辦法,牽一髮而動全身,鳳凰山一動,所有的勢力都開始忙叨。

    倆人不會天真到,以為政府不知情,那個白波拿塊石頭來找,肯定是家族允許的。那家族允許,就代表上面的大佬允許。

    可以說,民間的一切行為,都與上層的態度有關。

    聊了好一會,顧玙掛斷電話,他脫掉上衣,正想進到浴室,忽聽門外傳來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音。

    「沙沙!」

    似有人從外面經過,然後一張卡片就從門縫底下塞了進來。

    咦,這地方還有大保健?

    他湊過去,撿起一瞧,不是漂亮小姐姐的電話號碼,而是一句話:請到隔壁餐廳一敘。

    「嗤!」

    他嗤笑一聲,敘你個頭啊!鬼鬼祟祟都不敢露面的傢伙,哪來這麼大的自信?

    顧玙把卡片一扔,顛顛的自去洗澡。

    …………

    「火焰山,20一位!20一位!」

    「還差一個,上車就走!」

    次日,市中心廣場,在通往火焰山的巴士專線旁邊,幾輛黑車大搖大擺的停靠,另有幾個司機在賣力吆喝。

    不時有或單身,或情侶,或三五成團的小散客被吸引過去,討價還價一番,然後上車走人。

    待廣場暫時清靜,又有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走過來,剩下的那個司機忙道:「去火焰山麼?」

    「包一天怎麼算?」

    「四百,你玩多久都等著。」

    「可以。」

    喲!司機瞬間嗨皮,最爽的就是碰到這種遊客,大方,不墨跡。

    那火焰山離此數十公里,就在公路旁邊。車在路上行駛,顧玙看著窗外的荒涼,默默感受著靈氣變化。

    火洲的濃度是1,出城二十公里,並無異樣。但二十公里後,數值雖然沒變,平和性卻大幅減弱,

    靈氣中明顯多了一絲古怪的熱量,雜亂,游離,非常不穩定。就像把臉湊到蠟燭邊,那種撲撲的燒灼感。

    「師傅,停下車,我拍張照。」

    顧玙感受了一會,忽然來了一聲。

    「快點啊,這不讓停車!」

    司機也沒在意,緩緩停靠路邊,這種莫名其妙的文藝青年多了去了。

    而顧玙一下來,就跑到一叢灌木前面,先摸了摸打蔫的枝葉,然後瞧準根部,手指往下一插,就挖出了一小塊泥土。

    通常而言,植被根系的土壤,都是陰涼涼的含有水分。但這塊土,卻像碎成了一個個的小顆粒,毫無黏性和濕度。

    「……」

    他頓時皺眉,情況比想像中的還嚴重。這不是普通的缺水,而是植物本身,連帶著土壤中的精華,都被霸道的蒸發掉了。

    顧玙站起身,望望四周,滿是這種乾癟癟的樹木和植被,錯落有致的散佈荒原,似拚命掙紮著最後一點生命力。

    此種景象,沒來由的讓人生出一陣感嘆,以及無可奈何。

    「哥們,拍完了麼?我們得走了!」

    正此時,司機在後面喊了一嗓子。

    「哦,馬上!」

    他把那塊泥土裝進袋子,貼身放好,又抹身上車。

    約莫半小時後,就到了火焰山的區域。透過窗戶,已能看見一座赤褐色的矮山,光禿禿的矗立在公路邊。

    車子再往裡拐,便進了景區。

    顧玙買了票,站在山下的廣場,抬眼細看。

    這山粗厚曲折,山坡上佈滿道道沖溝。山上寸草不生,飛鳥匿蹤,大片大片的基岩裸露,還覆蓋著一層風化的沙層。

    正是紅日當空,山體在烈日照射下,砂岩灼灼閃光。熾熱的氣流翻滾上升,帶著絳紅色的煙雲蒸騰繚繞,仿若烈焰熊熊,火舌撩天。

    「果然是火焰山啊,太特麼熱了!」

    「北方都十幾度了,這起碼得三十多度吧。」

    「哎,不行不行,我得把外套脫了,裡面都透了。」

    週遭遊人吵雜,興奮異常,都為這大自然的奇妙而驚嘆。他們當然看不到,站在人群中的某個傢伙,體內的氣息忽然運轉,攪動著周身氣流。

    此地的靈氣本就混亂,受此一震,更是形成一股股的無形波動,又迅速傳到山頂。那山頂的紅色煙雲,猛然俯衝而下,猶如紅蛇狂舞,纏在某人身側,似要將他一口吞掉。

    這紅蛇無意無識,卻天生充滿了攻擊性,一次次的想侵蝕入體,卻被他渾身清氣激盪,轉瞬消散。

    短短十數秒,顧玙只覺靈氣急速消耗,竟然抽空了大半。他這才氣息一斂,瞬間風平浪靜,那紅蛇失去目標,也慢慢退回山頂。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2 20:41
第188章 神秘勢力

     火焰山的景區,算是非常坑爹。

    因為地方特別小,景點不多,只有一個地下展館和一個大溫度計廣場。展館裡主要是壁畫和雕塑,反映了一些各族人民的生活狀況和藝術造詣。

    溫度計則是高高的金箍棒形狀,圍在一個煉丹爐造型的圈裡,時刻記錄著當地氣溫。除此之外,還有頭白毛駱駝,可以騎著照相,另有幾個小販在售賣沙窩雞蛋。

    而在山腳下,景區也修了一條石階小徑,直通山頂。

    顧玙忽略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項,直接登山,與之同行的還有一個二十多人的旅遊團,導遊正在大聲喊麥:

    「火焰山綿延100多公里,海拔很低,只有500多米。別看它非常炎熱,山體卻是一條天然的地下水庫大壩。它阻擋了由戈壁礫石帶下滲的地下水,使潛水位抬高,在山體北緣形成一個潛水溢出帶,才能滋潤了幾塊綠洲。像聞名遐邇的葡萄溝,就在火焰SX側的峽谷中……」

    500米並不高,顧玙順著耳朵聽了幾句,噌噌噌就爬到了山頂。

    在高處的視野中,這山顯得愈發蒼礪,一道道石褶就像老人臉上的皺紋,乾癟癟的耗盡了所有的生命力。

    而與這荒山形成強烈對比的,是那一條條穿過山體的溝谷,溝底清泉淙淙,樹木成蔭,形成了狹長的綠洲。

    旁人看來,或許賞心悅目;顧玙看去,卻是觸目驚心。

    只見那綠洲上方,有一道火紅色的煙雲盤繞,好似一條虛虛幻幻的紅蛇,只等身體凝實,就會將下面的人間桃源一口吞掉。

    到現在為止,他基本能確定兩件事:

    第一,此處已經產生了大量的火屬性靈氣,並在迅速擴散。第二,這種靈氣不像正常版的那樣平和、無形,它在修士眼中竟然是有形有色的,還帶有強烈的攻擊性和灼燒屬性。

    只要被其掃過,甭說寸草不生,連土地都能枯萎,徹底失去養分。

    由此可以預見,在不久的將來,火焰山必會赤地千里,再無生靈。

    「唉……」

    他忽然發現,自己真的有一種掃把星天賦,到哪兒哪兒出事,還盡特麼出大事!

    好吧好吧,其實都懂,只是一時有點悲觀。

    顧玙瞧了好一會,才收回目光,在這一小塊區域轉了轉。此山主要是赤紅色砂、礫岩和泥岩的結構,以土為主,他找了兩圈,並沒有白波拿來的那種石頭。

    「嗡嗡嗡!」

    正此時,那個旅遊團也上了山,亂哄哄的各種熱鬧。

    而他神色一動,清楚的感知到一個人脫離團隊,莫名其妙的向自己走來。那人停在背後兩米的地方,並未靠近,悄聲道:

    「您要是想進山,我們會提供一切條件。每晚六點到八點鐘,我會在樓下等候。」

    說完,那人轉身就走。

    「……」

    顧玙回過頭,只見一個平凡普通的中年男人,笑呵呵的回到隊伍中,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

    …………

    走到哪兒都有一幫人暗戳戳的跟著,是一種什麼感覺?

    就是有一種特糟心,特媽賣批的踴躍感,踴躍到你恨不得去艹粉。今時不同往日,去年他剛出道,逐漸才被人認知。今年他地位飆升,走在機場都被偷拍。

    顧玙玩了大半天,離開火焰山又去了千佛洞和古墓群。那千佛洞更坑,絕大部分都被盜挖,只有幾個洞窟還有點壁畫。墓群也沒看出什麼,那些墓甚至是現代重建的,裡面的乾屍和器物早就沒了。

    而關鍵是,這一路不時有人過來搭話,一句兩句就閃。跟那哥們相仿,都是可以提供幫助云云。

    誒,他就煩這樣的!

    敞敞亮亮的說明白多好,為毛要吹逼搞神秘呢?

    傍晚,市區。

    顧玙吃過了晚飯,正在外面閒逛,心裡還想著火焰山的事情。那種類型的異化靈氣著實古怪,比桃花瘴還要厲害,而且他總有一種微妙的感覺,似乎山中還藏著別的秘密。

    他邊想邊走,不知不覺拐進了一條小巷。

    巷內陰涼僻靜,沒有人家,兩側是舊時的石頭牆壁,應該有些年頭了。他走著走著,忽地眨了眨眼,只聽一個人的腳步聲變成了兩個人,身後突然多了一陣高跟鞋的清脆聲響。

    「嗒嗒嗒!」

    嘖!

    他無奈,只得停步回身,而回頭的一剎那,瞬間被一股火紅的鮮豔撲了眼眸。

    那是個很漂亮的女人,鼻子高挺,眼窩深邃,帶著明顯的民族特徵。最惹人注目的,是那兩瓣飽滿豐潤的嘴唇。

    厚嘴唇的女人,往往讓人聯想到一些濕潤的事情,再加上那一身紅衣和二十來歲的恰當年紀,就像個蜜桃一樣,勾的人去啃上一口。

    「嘻嘻,顧先生,打擾您了,抱歉抱歉!」

    她的聲音也很軟,帶著黏黏的甜味,卻不覺得發膩。

    「你是誰?」

    「昨晚我們誠意邀請,可惜沒等到您。今天我當面相邀,您能否賞個臉呢?」那女人笑道。

    「哦,就是你給我塞的紙條。」

    顧玙恍然,道:「以後有話就講,我不喜歡塞紙條這種方式。你是誰?」

    他又問了一遍,對方不知是有意忽略,還是沒有留神,道:「我們要跟您談的事情非常重要,當然,我們沒有任何惡意,得知您駕臨火洲,我們……」

    「唉,我討厭一個問題問三遍。」

    嗯?

    那女人話音一頓,忽見對方嘆了口氣。她不明所以,下意識的眨了下眼,結果再一瞧,那人竟然到了跟前,一隻修長的手向自己抓來。

    她瞳孔驟然收縮,本想躲閃,但身體似被一股強大的威壓籠罩,竟有些瑟瑟發抖,不能動彈。

    「唔……」

    女人亦是果斷,猛地一咬舌尖,在劇痛和血腥味的刺激下,總算恢復了反應。緊跟著,她的身子一陣扭動,就像沒有骨頭般,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滑了出去。

    咦?

    顧玙有點驚訝,手上卻沒停,又是一抓。

    那隻手看著很慢,女人還想躲,可無論躲到哪裡,都在其陰影之下。

    砰!

    她身體被制,一下貼在了牆壁上,兩塊精巧的蝴蝶骨往石頭上一磕,近乎碎裂。

    「我再問一次,你是誰?」

    「您不要誤會,我……啊!」

    就聽嘎嘣一聲,她的左手小指被硬生生的掰斷,正待叫喊,又覺喉嚨一噎,居然發不出聲音。

    一瞬間,女人像只徒勞的魚在瘋狂抽搐,冷汗直流。

    「現在能說了麼?」他一鬆氣勁。

    「我,我……啊!」

    嘎嘣!

    又一根手指掰斷。

    「我說,我說!」

    女人不敢遲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道:「我叫古麗蘇如合,你可以叫我另一個名字,王茜。「

    「找我做什麼?」

    「我家主人要見您。」

    主人?

    顧玙蛋疼:「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二逼稱呼,他是誰?」

    「他,他……」

    女人突然顫抖起來,眼中滿是無盡的,深刻在骨髓中的恐懼,好像寧願被掰斷十根手指,也不敢吐出那個名字。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2 20:41
第189章 兩個麻煩精

     「呼哧……呼哧……」

    王茜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神中帶著強烈的驚恐。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十根白嫩精緻的細細春蔥,染著鮮豔顏色的指甲顫顫抖抖,好似殘紅滴血。

    這十根手指,明明已被全部掰斷,為何又完好無損?

    「呼哧……呼哧……」

    她的腦筋非常混亂,唯獨深刻的,就是那股鑽心的劇痛。而此時,忽從前方飄過來一個聲音:「居然撐得住,你倒是很堅韌。」

    王茜猛然抬頭,赫然見到那個男人還在數步開外,臉上帶著點好奇。他踩著幹裂的石磚路,幾步走到近前。

    夕陽斜照,映得巷內如昏燈初亮,勾勒出一具修長的身體輪廓,一時虛虛幻幻。

    女人的身子一抽,眼中驚恐更甚。

    她執行過很多次任務,憑藉出色的外表和靈活的頭腦,幾乎戰無不勝。可這次,直接被懟到懷疑人生,不知自己是死是活。

    「……」

    顧玙也很好奇的看著她,這女人應該受過訓練,在剛才那種情況下,還能咬死了不松口,可見那個主人的威懾力——僅僅是問名字而已。

    話說他方才施展的,正是無界幻術。

    這是他最正統的一門攻擊性道法,修煉從未懈怠,而隨著神識的逐漸強大,對幻術的理解和掌控力也越來越高。

    以前施法,像什麼怪獸啊,蛇啊,雖然把人嚇得一驚一乍,但有點太浮誇。

    他現在更喜歡現實化一點,也開發出一些作用,就像剛才那樣,即便你恢復過來,也難以相信何為真何為假。

    「顧先生!」

    過了好半響,王茜才艱難開口:「我們真的很有誠意,您……」

    「好了,我現在倒有點興趣了。」

    顧玙揮了下手,道:「你帶路吧。」

    「是!」

    女人頓時一喜,只要能把他請回去,真斷了手指也沒什麼,反正能接上,總比主人的懲罰要好得多。

    當即,她頭前帶路,倆人離開了小巷。

    邊陲的城市非常小,火洲下轄一區兩縣,總人口才七十多萬。此等規模,再加上特殊的民族風俗,自然沒什麼夜生活。

    倆人穿過幽暗的街道,掠過稀稀拉拉的行人,最後停在了一處較偏僻的小區院前。

    「就這兒?」

    「是的,您跟我來。」

    王茜帶著他進去,找到了一棟雙層別墅,道:「主人就在裡面,您請進。」

    她扔下一句,就把守在門邊,沒有同去的意思。

    顧玙聳了聳肩,獨自推門進屋,裡面的空間很大,裝飾奢華。客廳裡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顴骨很高,鼻子大還有點勾,面部線條十分尖銳,眼窩同樣深邃。

    他站起身迎接,連笑聲都很陰沉:「顧先生,總算把您請來了!」

    唉……

    顧玙特愁,今兒已經第四次問了:「你又是誰?」

    「你可以叫我張維,是個商人,薄有家財,只是不喜歡拋頭露面。」

    還好還好,丫沒說什麼我是誰不重要之類的屁話,否則他分分鐘暴走。

    「你能知道我,就不是個普通的商人。我不喜歡兜圈子,有話直說。」顧玙道。

    「好,果然爽快!我找您來,是想請您幫個忙。」

    「做什麼?」

    「帶我去火焰山一探。」

    「哦?」

    他並未驚訝,道:「理由?」

    「您可知道交河故城?」張維反問道。

    「不太瞭解,正打算去。」

    「呵,那交河城是車師國的國都,漢代建,唐代興,元代衰落。那故城中有一處遺蹟,就在官署附近,是一座嬰兒墓群。」

    「……」

    顧玙心中一動,他之前找資料,好像看過這個東西,只是語焉不詳,寥寥數句。

    「這墓群在三十年前被發現,當時挖出了至少280具嬰兒屍骨。墓群的來歷無從考證,更無文字記載。學界也是爭論紛紛,有的說瘟疫,有的說為了免遭外敵屠戮,自家父母親手殺子。前些年還有傳言,說晚上能聽到嬰孩哭泣的聲音,當然給出了科學依據,是磁性風沙的影響。」

    張維的表情忽然變得古怪,道:「我就是火洲人,自小聽這些傳說長大,一直非常好奇。直到不久前,我碰到一位學者,他提出一個猜想,這墓群不是瘟疫所致,而是祭祀。」

    「車師國地處交通要道,文化交流豐富,道教、佛教、祆教、薩滿教都曾在此傳播。這些教派混雜爭鬥,各有一段時期被車師國的王族信賴,從而得到發展。」

    「據那位學者猜想,墓群便是某個教派祭祀造成,地點就在火焰山中。」

    「所以你就想去看看?」

    「正是。老實說,您一來火洲,我們都知道此地不尋常,不敢冒進。我專程趕來,就是希望您能答應。」

    「呵……」

    顧玙聽了,頓了頓,忽然笑了起來:「不夠,不夠。」

    「什麼?」張維一怔。

    「你的說辭不夠充分,起碼打動不了我。」

    顧玙盯著對方,半調戲半嘲弄道:「還有沒有什麼胡編亂造,裝瘋賣傻的理由,再想想!」

    呵!

    張維一聽,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道:「顧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看到你的誠意,拜拜……」

    顧玙懶得廢話,起身就要走。

    張維目光閃動,表情陰晴不定,他今天出來相見,已是冒了風險,但沒辦法,上層催的太急。

    眼瞅著對方就要出門,咬著牙一拍手。

    蹭蹭!

    就見從別墅四周的角落裡,冷不丁竄出幾道人影,將顧玙圍在當中。

    …………

    與此同時,嵩山。

    話說佛教有十宗,三論宗、法相宗、天台宗、華嚴宗、禪宗、淨土宗、律宗,以及密宗。這八宗為大乘佛教,另有小乘佛教二宗,為俱舍宗和成實宗。

    此十宗,其實都是傳入夏國後,本土化的教派,以禪宗和淨土宗影響力最大。這少林寺便是禪宗祖庭,聲名顯赫。

    像這種地方,每天都是人來人往,香火鼎盛。

    今天更是如此,因為要舉辦一場祈福活動。夜間開始,黃昏剛至,偌大的山門外就有數不清的善男信女和外地遊客,密密麻麻的擁擠上山。而其中,又有一長身女子,悠閒自在,片葉不沾。

    她抬眼望瞭望山門,和前方隱現的一片雄偉建築,不由輕笑兩聲。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2 20:41
第190章 巫覡

     夕陽沉落,夜色將至。

    這個小區是挺標準的佈局規格,前面是多層住宅,後面是別墅。別墅不多,只有七八棟的樣子。

    但奇怪的是,除了背後這棟亮著燈,其他的屋子都很暗淡,似乎沒有人住。小區的甬路和綠地也非常冷清,好似一片鬼樓。

    「……」

    顧玙略一打量,心中已然有數。

    他又看了看圍住自己的三個傢伙,兩男一女,皮膚的顏色都很古怪,有點灰白髮青的感覺。面上更是毫無波動,就像三個沒有意識的活死人。

    「顧先生,我們由衷希望你能加入,最好不要傷了和氣。」

    他一回頭,只見張維站在門口,旁邊還跟著那個王茜。

    「你這個邏輯也是很溜啊……」

    顧玙覺得特無聊,好端端的來招惹我,自己還一副委屈的德行。他懶得廢話,腳下一踩,就直奔張維,擒賊先擒王。

    張維眼睛一眯,並未驚慌,似乎早有準備。只見王茜伸手一拍,刷!從上面降下來一道透明的,不知什麼材質做的大門,剛好擋在了門口。

    「噹!」

    顧玙的指尖與其相碰,竟發出金屬相接的清脆聲響。他微微皺眉,剛想再試一次,忽聽身後傳來一聲:

    「吼!」

    猶如野獸怒吼,一股強烈的勁風隨之襲來。

    「砰!」

    他隨意往後一抄,拳掌相對,他紋絲未動,對方噔噔噔退出數步。

    咦?

    掌上傳來的力氣,讓他有些驚訝,身形驟然一轉,斜斜的飄出數米,拉開距離。再抬眼一瞧,卻是其中的一個男子站在面前,個子頗高,體型壯碩,脖子上有道古怪的黑紋。

    這一拳,似乎點燃了信號。

    另一個矮瘦的傢伙,摸出一枚陰森森的白色骨牌,往掌中一拍,口中唸咒。緊跟著,一股無形的波動噴薄而出,在空中呼嘯盤旋。

    與此同時,那名女子也摸出個奇怪的透明小瓶,裡面裝著兩隻詭異的嬰孩木偶。她拔掉塞子,對著瓶口一吹。

    「嗚嗚……嗚……嗚嗚……」

    夜空中突然起了一陣怪響,似風聲嗚咽,似孩童哭泣,令人毛骨悚然。而剎時間,別墅前的空地陰風大作,虛空中似有氣流凝聚,最後化成了三道黑氣。

    「去!」

    倆人齊齊一指,那黑氣帶著尖戾的呼嘯,直直衝向顧玙。

    這是蠱蟲?

    顧玙念頭一轉,又隨即否定,不對!小秋的金蠶蠱雖然詭奇,但也是天地而生,屬於自然造化。

    而這些東西,倒像用某種陰毒秘術強行煉製,滿是惡氣怨念,一看就是邪魔外道!

    「嗚……嗚嗚……」

    那黑氣轉眼到了跟前,又分從三個方向撲來。

    他腳步先是橫移,再斜向一踩,好像從不可能的角度跨了過去,這一下,身子就轉了個圈,剛好避過左右兩道。

    他有心試試,便迎著當前的一道黑氣,張開五指一抓。

    「哧啦!」

    彷彿冷水滴進了滾油,強酸腐蝕著地板,那黑氣往掌心一撞,頓時滋啦啦的翻滾沸騰,並帶著一股強大的啃食力,似要將他的血肉吞噬乾淨。

    好厲害!

    顧玙心下一驚,運足靈氣五指一握,可那黑氣瞬間分散,從指縫間竄出,又在空中合為一處。

    他這邊暗嘆,孰不知,那邊更是驚恐。來此之前,已經想盡了對方的實力,結果呢,還是有些低估!

    那男女對視一眼,同時咬破舌尖,各往骨牌和瓶中噴了口精血,再一指:

    「去!」

    黑氣得精血加持,顯得愈發瘋狂,並在空中逐漸成型,竟顯出三隻嬰孩的鬼臉。一隻較大,另兩隻為一男一女,卻似雙胞胎兒,皆是血瞳大口,猙獰恐怖。

    「纏住他!」女人喊道。

    「吼!」

    那粗壯男子一聽,揮拳攻到身前,打算近身牽制。三隻鬼臉也重新撲下,一時間,顧玙被團團圍困。

    四打一!

    他神色凝重,絲毫不敢怠慢,這大概是出道以來,最難搞的一場拚鬥。

    「嗚嗚……」

    「吼!」

    顧玙身形一閃,便躲過一隻鬼臉,那男子張著雙臂撲將過來,似要把他死死勒住。只見他足下一點,凌空躍起,嗖地翻過對方。

    可沒等落地,又覺背後陰風陣陣,他不及多想,直接抓住男子後背,用力往後面一扔。

    「啊!」

    那男子被啃個正著,發出一聲慘叫,表皮血肉以極快的速度乾癟、枯萎,然後撲通一下,只餘一具乾屍摔落在地。

    好機會!

    那女人大喜,連忙操縱鬼臉撲了過去。對方剛剛落地,重心還沒調整過來,怎麼看都是避無可避!

    「嗚……」

    鬼臉也興奮的發出尖嘯,眼瞅著就要將他吞掉,卻見顧玙一揮手,突然從體內飛出一道青光,劃破長空。

    「嗤!」

    那青光一閃,一下懟了個通透。還沒等女人反應過來,又是一道青光飛出,「嗤!」

    兩隻雙胞小鬼被其穿過,猛然一頓,竟似感到了莫大的疼痛,形態也削弱不少,變得若隱若現。

    「法器!」

    那二人大驚,只覺從尾巴骨鑽出一股涼意,噼裡啪啦的爆裂開來。原本的信心滿滿,瞬間掛掉了一半。

    「嗚嗚……嗚……」

    「砰!」

    一時間,青黑二色在場中碰撞糾纏,上下翻飛,端的是眼花繚亂。

    顧玙操縱著兩枚青玉針,靈氣極速消耗。那鬼臉雖然單薄許多,可畢竟多出一隻,尚有餘力。

    他腦中急轉,忽而念頭一動。

    只見那空中,兩道青芒再次迎上鬼面,就在將接未接之時,青芒突然偏了一點,直奔後邊的飼主。

    「什麼!」

    二人嚇得魂飛魄散,麻痺的還有這種操作?

    顧玙拼的就是青玉針無以倫比的速度,果然,在鬼面攻擊到自己之前,在對方驚懼的目光中,只聽:

    「噗噗!」

    一男一女的太陽穴皆被洞穿,叫都沒叫出一聲,齊齊倒地。

    「嗚嗚……」

    而鬼臉失去主人,先是沒頭沒腦的飛了幾圈,隨即更加猙獰,竟然掉轉方向,撲到飼主身上,瘋狂的吞食起來。

    這鬼面乃是一種非常歹毒的秘法,多是取三歲內夭折的孩童加以煉製。甚至從難產死去的孕婦腹中,挖出童屍修煉,極傷天和。

    所以這鬼面本身,就對飼主帶著一種莫大的惡怨。一旦飼主有恙,稍微操控不住,必遭反噬!

    顧玙瞧它們吃的正歡,不敢鬆懈,又彈出兩道氣勁,咔嚓咔嚓,將那骨牌和瓶子擊碎。

    兩樣東西剛一碎裂,就流出一地惡臭的黑血。那三隻鬼面一頓,又變成了三團黑氣在劇烈翻滾,似乎在奮力掙扎。

    「嗚……嗚嗚……」

    不多時,它們終帶著不甘和怨恨的嘶叫,在夜色中灰飛煙滅。

    「呼……」

    此刻,顧玙總算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有個學霸女朋友是挺好的。」

    剛才那黑氣一化作嬰孩臉,他就有些眉目了。因為小齋曾經提過一嘴,誤打誤撞的試試,結果還真成了。

    他正想過去查看,忽地神色微變,糟了!

    顧玙連忙抹身,從窗戶跳進室內,果然,別墅裡空空蕩蕩,後門大敞,張維、王茜二人早已溜走。

    媽賣批!

    他張口就罵了一句,什麼破事這叫?我特麼純屬躺槍啊,留下一地爛攤子,讓我怎麼搞?

    「呼……」

    以他的脾氣性情都緩了好一陣,才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上前查看。

    先是那粗壯男子,只剩了一具乾屍,他捂著鼻子翻了翻,沒發現什麼線索。

    然後是一男一女,年紀都不大,膚色詭異,就像長年見不著陽光,在山洞裡生活一樣。他又摸了摸身上,倆人胸前都有一道黑色印記,不是紋身,倒像天生的胎記。

    女人的地位似乎高一些,雙乳間還嵌著一顆小珠子,沒錯,就是活生生的嵌在肉裡。

    他猶豫片刻,還是摳出那顆珠子,貼身藏好。

    小齋說過,下茅山有養鬼術,但那種養鬼術應該沒這麼邪門。這對男女的傳承,貌似更加古老,如果往上捋,能一直捋到上古時期,好像叫,巫覡。

    …………

    「掃把星!他就是個掃把星!」

    烏木市,特異分局的辦公室內,那位童局長拍著桌子大喊:「他不來,什麼事情都沒有,只要他一來,搞的是烏煙瘴氣!三個人,死了三個人啊,你讓我報告怎麼寫?」

    「……」

    一票手下悶聲不響,誰也不敢觸霉頭。

    說起來也很可憐,那兩位上次過來,就死了六個;這次獨自過來,死了三個……誒,還挺講究的。

    全國三十六家分局,烏木算最顯眼的一批。因為緊挨著天山節點,有監控任務,而且那兩位跟政府談判,滾動歷史車輪的一幕,就是在本市。

    童局長還挺樂的,存在感刷刷爆棚,結果真碰到事情,瞬間撲街。

    丫吵吵了好一會,才鎮定一點,問:「調查有結果了麼?」

    「沒什麼線索,三名死者的身份很奇怪,警方沒有任何信息記載。那小區也是火洲的一個商人開發的,平時非常低調。」

    「那人呢?」

    「自殺了。」

    嘎!

    童局長頓時噎住,過了片刻,才忿忿道:「你們再跟他談談……不,我親自去,問問他到底要幹什麼?」

    「呃,局長……」

    手下人瞄了他一眼,往上指了指,道:「人家不跟我們談,直接找總局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2 20:41
第191章 大難題

     「交河故城保存較好的房屋遺址有1339間,其中有52座寺廟遺址,可見佛教昌盛。在城中央,更有一座總面積5192平方米的大佛寺。它採用的是中心塔柱形結構,這種形制是中原佛教沒有的,倒是與古佛教的文化一脈相承。」

    「城中心是官署區;東城是屋舍密集的居民區;西城是建築簡陋的貧民區和商市、手工作坊;南城是深宅大院、高樓宏宇的官僚居所;城北是寺院區和墓葬區。而其中,有一處區域最為神秘……」

    導遊的話音一頓,指著官署區北的一片遺址道:「大家看這邊,這裡有幾百座長方形墓穴,我們稱它為嬰兒墓,沒有姓名沒有墓誌,至今仍是未解之謎。」

    實話實說,遊客對這種歷史遺蹟興趣不大,沒有幾個認真聽的,都忙著拍照留影。不過有兩個人很特別,不僅聽的仔細,看的更為嚴肅。

    一位是顧玙,另一位卻是特異總局的副局長,穆昆。

    倆人的神情都很鄭重,看著280座嬰兒墓一個挨一個的整齊排列,墓穴約一米長,半米寬,穴與穴之間的泥封界線更是清晰可辨。

    直到導遊領著團遠去,此地無人,穆昆才嘆了口氣,道:「有什麼想法?」

    「還在梳理,你們那邊呢?」顧玙問。

    「情報嚴重不足……」

    他搖搖頭,道:「目前能確定的是,那是一個相當嚴密龐大的組織,而且滲入到權力高層,不然也不會知道你的情況。其次,他們的年頭不會太短,那三名死者明顯是從小培養的。還有,他們冒著被發現的風險來找你,說明山中的東西非常重要。他們原本的計畫,或許是強力壓制,挾持你前去,可惜實力不濟。」

    「可惜?老哥,你也挺冷笑話的。」

    顧玙咧了咧嘴,道:「其實照我來看,這事特簡單,那幾人都有民族特徵,你們在高層一排查,誰誰誰……」

    「哎,這牽扯極大,連最高首長都不敢妄動!」

    穆昆連忙打住,道:「還是說說你的想法。」

    嘁!

    好吧好吧,他也懶得懂那些破事兒,問:「你知道巫覡麼?」

    「沒聽過。」

    「你可以理解成巫祝、巫婆之類的。上古先民崇尚自然,這些人就負責與自然和神靈溝通,淵源極久。它最早獨立於宗教之外,後來道教興起,在中原被瘋狂打壓,就分化成了幾股。

    一股跑到了東北和西北,與遊牧民族通婚,分衍出了薩滿教。一股融入了天師道,對天師道的發展頗有促進。還有一股到了巴蜀,藏於深山之中,變成了蠱術師。當然,這些是有據可查的,肯定還有一些小支派,沒有任何記載。」

    他巴拉巴拉的講了一通,全是學霸女友教的,順嘴就裝了個逼。

    「你懷疑張維他們,是巫覡的後人?」穆昆皺眉。

    「我只能說,可能性最大。而且我懷疑這座嬰兒墓,就跟那幫人的祖輩有關……」

    顧玙擺擺手,道:「好了,我叫你來,主要也不是說這個。我是想告訴你們,火焰山有變。」

    「呵……」

    穆昆古板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笑意,道:「你們倆一出山,我每天處理的文件有一尺高,你們的一舉一動,大半個京城都在關注,天皇巨星一樣。」

    屁的天皇巨星,我又不吸毒艹粉。

    顧玙暗戳戳的吐槽,又正色道:「火焰山的靈氣已經異變,這種靈氣極其可怕,能將任何生物的生命力搾取乾淨,包括土地和河流。」

    「土地和河流?」

    穆昆一聽這句,神色驟變,這對生態圈來講,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

    「那不有條葡萄溝麼?你可以去轉轉,看今年的葡萄減產多少就知道了。哦,它擴散的速度非常快,你們早作準備。」顧玙提醒道。

    「這,這也許只是你的猜測……」

    穆昆根本接受不了,他身居高位,眼光長遠,自然知道會造成多大的災難。

    「別心存僥倖!就像草河口一樣,不,比草河口的情況更嚴重!」

    顧玙一桶冷水澆了過去,道:「我通知你們,就是因為只有你們才能處理這件事。」

    「……」

    穆昆緊緊抿著嘴,對方提到草河口,意思已然明顯:火洲!一個城市!七十多萬人口,撤離!

    這便罷了,最重要的是,如此大規模的人口遷移,什麼理由都解釋不了!

    「真沒有別的辦法?」他啞著嗓子問。

    「對於我來說,沒有!或許你們可以研究研究,說不定能找出別的方法。」

    顧玙望瞭望天色,道:「好了,我也該走了,有機會再見。」

    話落,他抹身就閃,後面還遠遠的傳來一聲:「你要進山麼?」

    「那就是我的事了!」

    ……

    顧玙不是聖人,也不是大魔頭。

    他知道火洲有難,所以告知政府,這是最基本的舉動。當然,他保留了一些東西,沒跟穆昆交流。

    其中之一,就是關於佛教。

    古時西域有三十六國,幾乎人人信佛。一個教派的傳播、紮根與興盛,都是建立在無數的傾軋和爭鬥之上。

    西域歷史悠久,文化積澱深厚,光有明確記載的教派就有八個。

    那憑什麼,就你佛教昌盛了?

    所以他總有一種感覺,巫覡——嬰兒墓——佛教——火焰山,冥冥中似有一條線將其串聯。而秘密,就藏在火焰山中。

    他得去瞧一瞧。

    算算日子,顧玙來火洲也有三天了。他回到賓館,準備進山事宜,又想給女朋友打個電話問問,結果那邊關機。

    唉,沒辦法,女朋友這勁頭夠夠的,簡直乘風破浪,天馬行空。

    他猜的不錯,小齋玩的正嗨。

    …………

    嵩山,少林。

    少林寺的常住院一共是七進院落的大建築群,氣勢雄渾。建築沿中軸線自南向北排開,依次是山門、天王殿、大雄寶殿、藏經閣、方丈院、立雪亭和千佛殿。

    此外,寺西另有塔林,寺北則有初祖庵、達摩洞、甘露台,西南則是二祖庵,東北有廣慧庵等等。

    今天要舉行祈福消災的佛事活動,就在大雄寶殿的屏牆後壁,觀音菩薩的塑像之前。

    方丈釋明宗帶著兩序大眾及十方善信集聚於此,誦佛唸經。經是《觀世音菩薩普門品》,誠誦此經,可消災避禍,增加善緣。

    殿內的空間遠遠不足,善信一直排到了庭院中,密密麻麻跪了一片。其中有參觀的,有被家長拽來的,都無聊的四處打量;也有真心懂的,小聲跟著念。

    「若有眾生。多於淫(防和諧)欲。常念恭敬觀世音菩薩。便得離欲。若多嗔恚。常念恭敬觀世音菩薩。便得離嗔。若多愚痴。常念恭敬觀世音菩薩。便得離痴……」

    小齋站在最後,沒錯,就她站著。

    她聽到多淫(防和諧)欲時,就翻了個白眼,懶得再聽。當即身子一轉,扯出一塊黑色蒙巾,往臉上一系,樂顛顛的cosplay。

    丫踏著青石路,沒有絲毫聲響,輕如狸貓,快似飛鳥,手往白玉欄上一搭,暗戳戳的就溜進了藏經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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