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世界] 天幕神捕 作者:東城令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6 15:57
第八百三十章 神之血的神奇功效

  武道之境的戰鬥都能改天換地,問道之境的交戰足已經毀天滅地。天地的一草一木都是天道的精心佈局,一旦摧毀自然的鬼斧神工,就會增加業力,業力越深,今後的報應越重。

  一啄一飲,自有天命。問道之境造成的威力太大,卻也擁有了撕裂時空峽間的能力。雖然並不是真正的撕開一個異度空間,但也算是撕開了時間的一個節點。

  在時間節點之中,哪怕交戰到精疲力竭,在外界也僅僅瞬間。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一直處於時間峽間之中。撕開時間峽間,維持時間峽間所消耗的能量也絕非常人所能想像。

  所以除了強大餘波炸開的一瞬間,交戰雙方會撕開時間峽間之外,其餘時間也不會浪費。但此刻,寧月卻驚懼的發現仙宮竟然一直在維持時空峽間。

  發現了這個,寧月瞬間臉色大變。而同時,寧瑤和不老神仙瞬間也明白了仙宮的打算。幾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忌憚。

  寧月幾人的目光自然無法瞞過千暮雪,千暮雪輕輕的抓著寧月的衣袖。寧月看著千暮雪詢問的目光,頓時露出了一絲苦笑的笑容,「暮雪,你看仙宮帶來的十人,除了中樞,搖光,朱雀之外,其餘的七個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出手。

  他們七人卻組成了天罡北斗陣法,實際上是在布一道瞞天過海的結界。如今我們都處在時空峽間之中,而這個時空峽間就已經是仙宮的囚籠。

  無論我們如何掙扎,都無法逃離方寸之間,哪怕我們走到天涯海角,瞬息之內又會出現在這裡。三個問道之境的高手,我們已經無可奈何,如今已經深陷囚籠,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們現在撤離都沒有用?」千暮雪詫異的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不信。雖然對方來勢洶洶,但畢竟只比自己一方多出一個問道之境。就算打不過,跑路還是有希望的。

  「暮雪啊——」一邊的不老神仙輕聲一歎,「時空峽間,原本是我們問道之境武者交手,為了防止對天地破壞而採用的應對方法。

  在爆炸餘波之後,開啟時間峽間可以將餘波泯滅於時間空洞之中。但是,一旦時間峽間長期大開,並將某一個區域包裹之後,時間峽間就是一個無限的囚籠。

  在這裡,沒有時間也代表著沒有地域。無論跑的有多遠,哪怕跑到天涯,海角,只要封禁著意念一動,我們又會出現在原地。

  打破時間峽間的辦法很簡單,就是擊潰他們的封禁。但是……對面有三個問道之境……」不老神仙最後的話語化成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言外之意已經不言而喻,三個問道之境根本不可能是現在這麼幾個人能夠抗衡的。就算不老神仙和寧瑤拼老命都不成。

  正在寧月的眼神陰鬱如水的時候,一邊幾乎從來沒有存在感的酒徒不知何時悄悄的來到了寧月的身邊,「少爺,我有辦法!」

  「真的?」寧月眼神中迸射出驚喜的神光。自從仙宮來襲,寧月的心中便一直充滿了懊悔。雖然他自以為已經做了準備,但顯然自己所做的準備在仙宮面前如此的微不足道。

  因為對仙宮一無所知,致使寧月對仙宮的實力,來的速度都產生了誤判。甚至,寧月根本沒想到仙宮會來的那麼快那麼的洶湧。

  我來自光輝帝國,曾經有幸服過一瓶神之血。神之血雖然讓我成為了不死之身,但是卻也讓我成為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因為我這個血奴的等級較高,就算被刺破心臟斬斷頭顱都不會死。我只需以假死的辦法衝入對方的陣營之中,就能徹底破壞仙宮的時間封印。」

  「哦?神之血竟然真的有如此妙用?」寧月詫異的問道。

  「少爺也聽說過神之血?」這次倒是換做酒徒臉上掛起了錯愕疑惑的眼神,神之血乃是光輝帝國的絕密,就算是光輝帝國的人知道的也絕對少數。

  「偶有耳聞!既然神之血這麼神奇,如有機會我倒想搞一瓶研究一下。」

  「如果少爺知道我服用神之血後的樣子,你定然不會對神之血產生興趣。」酒徒的話剛剛說完,突然間強大的威壓從天空俯衝而下冷冷的將寧月五人鎖定。

  也許是玩膩了,也許是時間不容許,中樞搖光朱雀三人彷彿突然間變臉了一般周身蕩漾起無窮的氣勢。圍繞周身的氣勢,已經凝為了實質,彷彿有一道光柱將三人包圍其中。

  武學一旦達到問道之境,神魂虛影已經和肉體結合不分彼此。問道之境,人神合一,雖然沒有的神魂虛影,但肉體的一招一式皆是神魂虛影。到了這個境界,舉手投足都能攪動天地法則,無論受了多重的傷只要神魂不滅皆可頃刻間恢復如初。

  三道氣勢,如天地合併一般將寧月等人鎮壓當場,要不是不老神仙和寧瑤牢牢的擋在身前,中樞他們僅憑氣勢就能將寧月碾壓成肉醬。

  一滴冷汗緩緩地滑落額頭,寧月深深的嚥了一口口水。突然發現,就算手中有著太始劍,寧月都已經無法接入此戰之中。

  「八師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我們五十年來的恩怨,是時候兩清了。仙帝之前密旨,無需對你們留手,就地正法,格殺勿論。看在我們曾經同門一場,我們也不折磨你,就在這一擊之下墜入幽冥吧!」

  中樞的話似乎很惡毒,但從他的表情語氣上來看彷彿是恩賜是恩德。也許在中樞的心中,能讓敵人安靜的痛快的死原本就是一種賞賜。

  寧瑤的猛然間抬起頭,美麗的鳳眼之中迸射出不屈的戰意。但寧月卻感覺到在那一剎那,寧瑤的嬌軀發生了一絲顫抖。也許在寧瑤看來,中樞宣告的宣言似乎已經成了既定的語言。

  「姑姑!」一聲呼喝從身後響起,寧月已經失去了介入此戰的資格,但並不代表他不能參戰。微微的抬起手,手中的太始劍突然發出劇烈的顫抖。

  嗡嗡的蜂蜜響徹天地,無窮的道韻圍繞劍身。突然,太始劍化作流光向寧瑤激射而去,在寧瑤錯愕的瞬間,太始劍已經落入了寧瑤的手中。

  「接劍!」

  「不好——」中樞臉色猛然間大變,在寧瑤握上劍柄的瞬間,手掌化刀,一刀狠狠的向寧瑤的頭頂斬落。這似乎是一個訊號,當中樞出手的瞬間,搖光和朱雀的練到攻擊彷彿要跨越了時空狠狠的向寧瑤轟擊而去。

  「轟——」一座晶瑩的陰陽太玄悲出現在寧瑤的面前,中樞的一刀狠狠的斬落,彷彿隕石撞擊火山一般,陰陽太玄悲僅僅堅持了一瞬間便化成漫天飛舞的星辰。

  「噗——」不老神仙猛然間口吐鮮血,這也是寧月第一次見到不老神仙受傷吐血。但正應為不老神仙的拚命抵擋,中樞的天刀才被成功的抵擋了下來。

  但是,但中樞的天刀破碎的瞬間,突然間漫天的星辰和散落的刀氣彷彿被什麼牽引一般。無盡的星辰突然出現,彷彿從天地垂下來的無盡星光。

  搖光的攻擊,剎那之間越過交戰的餘波狠狠的向寧瑤轟擊而去。而這一幕的速度,甚至快過了寧月的意識。當寧月發現了搖光轟擊的時候,就算發出提醒都已經晚了。

  正在寧月絕望的時候,突然間一道天劍彷彿從異度空間出現一般從無盡的白光餘波之中刺出。被牽引的漫天星辰和無盡刀氣,都在這一道劍氣面前定格。

  一瞬間,無盡的光芒灑下天地,彷彿驕陽融化了冰雪,彷彿天地重新被染上了顏色。一瞬間,所有的餘波所有的星辰,都在那一瞬間消散消失。

  一對彷彿遮蔽天空的蝶翼出現在眾人的眼前,蝶翼雖然不大,但蝶翼散發的光芒卻照射了整個天空。就如同一層又一層的波浪在寧瑤的背後蕩漾開去。

  如瀑的長髮在腦後肆意的飛揚,手中的太始劍蕩漾起無盡的金色光輝。這一刻,九天玄女才是真正的九天玄女。因為無論誰,在見到寧瑤的時候心底都湧現出了無窮的敬畏。

  「啾——」一聲尖銳的鳳鳴響起,當所有人被九天玄女的絕世英姿吸引的時候,誰看到了在天空中,那一隻浴火的巨大鳳凰。

  彷彿飛蛾撲火一般狠狠的向寧瑤衝撞而去,如此的決絕如此的義無反顧。但是,寧瑤才輕輕的抬起太始劍微微一點。

  在太始劍的劍尖之上突然蕩漾起無盡的波紋,波紋流轉,頃刻間將鳳凰包容。波紋扭轉,彷彿粉碎了時空,無論鳳凰如何掙扎,卻始終無法掙脫波紋的束縛。

  最終,鳳凰化作一道驚天動地的鳴叫之後回歸於平靜,而寧瑤緩緩地轉過頭,眼神漠然的望著陷入震驚之中的中樞三人。

  那種如看待螻蟻的眼神,中樞他們數百年都沒感受過了。在被收入仙宮之前,他們都出生卑微低賤。正應為如此,他們成為神明之後才會如此蔑視蒼生。換做以前,他們都是以這樣的眼神看待世人。如今,卻被寧瑤以此眼神讓他們重新溫習了一遍。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7 21:14
第八百三十一章 畸形之戀

  「看來你沒必要冒險了,想不到姑姑有太始劍相助之後,竟然變得如此強大!」寧月望著不可一世的寧瑤,眼神中頓時湧現出莫名的神采,如此不可一世的姿態,也是寧月傾慕已久的渴望。

  「我明白了!」一邊的不老神仙突然一拍膝蓋的驚叫說道,臉上露出了一絲恍然大悟的笑容,輕輕的捋著鬍鬚露出一臉盡在掌握神情。

  「太始劍為天罰之劍,乃是劍道神器,原本就算有上古八大神器相助,對我們這樣境界的增幅也不會太大。但身為劍道高手的九天玄女,卻並非如此。

  她為當世劍道第一,再加上這劍道上古神器,兩者相加,絕非一比一的概念。所以當寧瑤手持太始劍,足可化解此次……」話還沒說完,不老神仙的話語卻猛地頓住,一雙眼睛也在瞬間瞪得渾圓。

  因為在那一瞬間之間,突然無窮的氣勢橫掃天地。對面的中樞,搖光的周身氣場彷彿被澆了汽油一般沖天而起。

  氣場蕩漾,橫掃九天十地。兩人任何一個的氣勢,都不在寧瑤之下,猛烈蕩漾的氣場,就連大地和空間都在發生了震動。

  「怎麼可能?他們嗑藥了啊?」寧月臉色大變,就像剛剛被送上雲巔頃刻間就墜入幽冥的大起大落。

  「玄靈丹?」一邊的千暮雪淡淡的說道,原本雪白的肌膚,此刻卻又慘白了幾分。

  「玄靈丹?」高高在上的寧瑤突然輕起櫻唇,彷彿從九天之外降下的神諭一般,「想不到仙帝他老人家竟然這麼看得起我,為了拿下我們還讓你們帶了玄靈丹?」

  「師傅不是看得起你們,天下間有誰有資格讓師傅看得起?帶玄靈丹,是為了以防萬一,師傅的性格想來謹慎,就算萬中無一的可能,師傅都不會忽視!現在看來,還是師傅高瞻遠矚啊!」

  中樞的話讓寧瑤的臉色猛然間大變,一瞬間,寧瑤手中的太始劍驟然間散發出炙熱的光芒。玄靈丹發動需要時間,而自己蓄力一擊也需要時間。寧瑤唯一的優勢,只有先下手為強。

  玄靈丹一次只能使用一顆,超過限數就會爆體而亡。但太始劍的增幅卻是在無時無刻,寧瑤只需要拖,拖得時間越久,對她就越有利。

  但此刻,卻不能給中樞搖光任何蓄力的機會。所以當念頭流過心底的時候,寧瑤的一劍已經狠狠的斬落。

  天劍劃過天地,整個空間都產生了劇烈的扭曲。無論寧月,還是眼前所見的一切,都彷彿水中的倒影一般不斷的搖曳。

  「休想——」朱雀臉色驟然間變得無比的猙獰,周身的火焰彷彿凝為了炙熱的岩漿一般化為濤濤的江河向寧瑤湧去。

  太陽真火,被譽為天下最強的火焰之一,就算有著越級殺敵的威能,但也有著自損殺己的危害。濤濤的火龍彷彿洪荒巨獸,而連接巨獸的朱雀卻因為內府被燒灼而面容扭曲。

  近千年來,自從成為問道之境之後幾時受過這樣的痛苦。但是,如果此刻不拚命,回到仙宮之後遇到的懲罰會比此刻痛苦十倍,百倍。

  「轟——」火龍狠狠的撞上寧瑤的劍氣,劍氣在火焰中穿梭被吞沒。朱雀猙獰的臉上,掛起了得意的笑容。就算九天玄女很強,但在全力出手之下,強弱本來僅僅只是相對。

  笑容剛剛維持,但僅僅瞬間朱雀的笑容竟然就這麼定格在了臉上。火龍毫無徵兆的,幾乎在時間節點的空隙之間轟然爆碎。無盡的火焰,彷彿被什麼吞噬了一般消失不見。

  銀色的劍氣,依舊勢如破竹的向自己激射而來,而此刻的朱雀,卻似乎已經忘記了該如何抵擋閃避。

  在劍氣即將刺到朱雀面門的剎那,一道星光彷彿銀河倒懸,無盡的星辰之中,一顆彷彿陰陽道韻一般的圓盤出現在劍氣的面前。

  搖光的身影,彷彿一陣清風一般閃現在朱雀的面前,越過朱雀狠狠的向天空的劍氣迎去。一陣香風掠過朱雀的鼻息,朱雀呆呆的望著在自己生死一瞬將擋在自己身後的搖光,眼神中浮現出無盡的錯愕。

  一身淡綠色的長衫,彷彿水波一般的長裙在空中蕩漾。纏繞手臂不斷飄動的絲帶彷彿攪動天地的雲彩,面對寧瑤絕殺的劍氣,俊美的面容之上不悲不喜。

  細長的鳳眼之中,彷彿蘊含著無盡的哀傷,嘴角垂下的一絲血跡,給搖光如神的氣質上平添出了一絲淒美。

  沒人知道搖光心底想的是什麼,就像沒人能從外表看出搖光是男人還是女人一般。甚至搖光是男是女,一度在仙宮之中成了一個玄妙的話題。

  搖光在仙宮之中是最神秘的,因為他幾乎不說話也從來不展露武功。要不是仙帝說他是中樞之下第一人,要不是斬斷生死踏破仙台的流雲說搖光的武功不錯,也許沒人知道搖光什麼時候成為問道之境的高手。

  曾經有過很多人去探尋搖光是男是女的秘密,輕璇曾經說過,搖光是真正的男人,因為搖光曾經讓她體驗過什麼才是女人的快樂。

  有了輕璇的話,搖光是男是女似乎已經沒必要在探尋了。但是,玄霆卻說搖光是女人,因為他在搖光身上得到了前所未有滿足。

  搖光似乎即是男人,也是女人,無論是穿衣打扮,還是語氣姿態,都如同霧裡看花一般令人捉摸不透。但是,誰又能明白,介於男女之間的痛苦是多麼撕心裂肺。

  寧瑤看著搖光哀怨決絕的眼神,眼波之中閃過一絲異樣。但僅僅一瞬間,眼神變得無比的冰冷狠狠的向搖光的心臟猛然刺下。

  曾經,寧瑤和搖光是最好的姐妹,曾經寧瑤將搖光視為無話不談的閨蜜。但直到有一天,寧瑤發現了搖光的身份之後,那種被欺騙,那種被背叛的痛苦讓寧瑤第一次抱著寧缺哭的那麼傷心。

  從那之後,寧瑤就再也沒有搭理搖光,而搖光也很久沒有出現在仙宮之中。只是從同門之間的隻言片語之中知道,曾經哥哥找過搖光。

  再次見到搖光已經是半年之後,再次見到的時候搖光和朱雀有說有笑的漫步在花前月下。彷彿一切都回到了過去,但一切卻也再也無法回去。

  搖光的武功不錯,這是寧缺當年的對搖光的評價。但寧瑤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寧缺為什麼會知道,也才明白寧缺為什麼會評價為不錯。

  武功不錯的搖光,顯然不是平時的寧瑤所能面對。但此刻,寧瑤卻很想知道哥哥口中的不錯到底是如何。既然已經和仙宮不死不休,寧瑤也絕對不會對仙宮保留一絲善念。

  對寧瑤來說,這世上沒有什麼比哥哥更加重要了。而現在,哥哥死在了仙宮之手,對待仙宮,寧瑤唯一留下的就是無窮的怨恨。

  「死——」寧瑤的口中,吐出了一句讓搖光心底發顫的話語,雖然僅僅只有一個字,卻讓搖光感受到了無比刻骨的痛。

  一滴晶瑩的淚光,出現在搖光的眼角。手中的陰陽魚,狠狠的印上了瑤池的劍氣。那一偶瞬間,天地再一次出現了靜止,無窮的黑暗,遮蔽了天地。

  寧瑤只感覺眼前一黑,視野的盡頭便失去了所有的一切,無盡的黑暗彷彿成了此刻的所有。彷彿被投身到了某個無盡虛無的空間之中,永遠失去了自我和顏色。

  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冷笑,寧瑤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的犀利。功力催動,手中的太始劍再次綻放出無盡的光芒。強悍的劍氣,瞬間凝聚成一道劃破宇宙星河的光芒。

  「你——」一聲驚詫在寧瑤的耳邊響起,搖光瞪著圓圓的眼睛,滿臉錯愕的望著寧瑤,「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在無盡的虛空之中,搖光的身體緩緩地浮現。手掌正低著寧瑤激射的劍氣,而此刻,無盡肆虐的劍氣已經將搖光周身的星辰吹散。

  「我的琴心劍魄掌控七情六慾,你散發的情慾如此的熾烈,又怎麼能瞞過我的感知?搖光啊搖光,想不到才區區過了五十年,你竟然變得更加噁心了。

  一面穿著女人的衣服做著女人的裝扮,一面卻對我流著男人的垂涎。相比於你這不男不女的變態,玄霆要比你可愛多了。

  聽說你讓玄霆很滿足?那你為什麼不好好的和玄霆白頭偕老?要真能如此,我定然親自去喝你們的喜酒。」

  寧瑤的話音落地,搖光的臉上露出了彷彿心碎一般的哀傷,「你說你不喜歡玄霆糾纏你,我便讓玄霆糾纏我。你說不喜歡輕璇靠你哥哥,我就讓輕璇靠近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為什麼不理解,我為你做了那麼多付出了那麼多,你難道就不能感動一下麼?」

  「感動?不存在的,但噁心,卻讓我為此膈應了數十年!如果你真的願意為我付出一切,那麼就請你早死早超生!」寧瑤的話語落盡,搖光的氣勢突然間露出了一絲細微的破綻。而這一閃而逝的破綻,卻是苦苦等待的瞬間。

  劍氣劃破天際,被籠罩的黑暗瞬間被劍氣刺破。雖然在黑暗之中交鋒這麼久,但在外界卻是瞬息之間。寧月只感覺天空突然一黑,而後又突然一白。寧瑤的劍氣便狠狠的向中樞的頭頂刺去。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7 21:14
第八百三十二章 成功逃脫

  周身瘋狂的蕩漾著氣勢的中樞,此刻彷彿正在進行某種蛻變。周身的氣場,恰似火焰龍卷,更像是某種破繭成蝶。當寧瑤破開搖光領域的時候,並沒有選擇乘勝追擊而是直擊中樞。

  因為寧瑤知道,比起已經被他破了心境的搖光來說,中樞的威脅最為恐怖。中樞,仙宮的大師兄,被仙帝譽為最均衡的天才。無論任何方面,中樞歲不算頂尖但也不弱人。而所有的不弱於人匯聚而成的,就是絕世天才。

  還記得寧缺曾經的評價,就算兩個朱雀,都打不過一個搖光,但就算兩個搖光都未必贏得了一個中樞。所以寧瑤在刺破搖光領域的瞬間,沒有絲毫猶豫一劍便向中樞狠狠的刺去。

  突然,原本圍繞中樞噴湧的氣勢變得混亂了起來,一道裂縫從中樞的面前出現,彷彿被移開的大門一般緩緩地展開。

  寧瑤的眼神犀利的鎖定著中樞,但僅僅一瞬間,寧瑤的眼神卻猛然間一變。因為在展開的氣勢裂縫之中,寧瑤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力量在其中醞釀。

  玄靈丹,雖然說起來不算什麼了不得的東西,無非是壓搾潛能激發出超出負荷的一擊攻擊而已。但是,修為境界越高,對藥物的抗性越強,而達到問道之境,還能被玄靈丹激發潛能足以證明玄靈丹的不凡之處。

  而此刻,卻也到了寧瑤和中樞的最終一戰的瞬間。是有著神器加持的寧瑤更強,還是被玄靈丹激發潛能的中樞更勝一籌?沒有人知道,包括寧瑤和中樞,他們的心底也沒有一絲的把握。

  當劍氣墜落九霄衝破星河的瞬間,一道星辰光芒突然間在中樞面前綻放。星辰的光芒越來越亮,越來越耀眼,從星辰急速的變成了月光,耀陽。

  一支散發著絢麗光芒的箭矢凝聚找中樞的指尖,望著從天而降犀利的天劍,嘴角微微勾起一絲淡淡的微笑。箭矢帶著無盡的尾焰,義無反顧狠狠的向天空的劍氣撞去。

  彷彿長虹貫日,僅僅一瞬間天地無色。在刺眼的白光之中,整個天地都發生了扭曲。就連這個被限制在時空峽間的結界,都發生了一剎那的扭曲震盪。

  就連不老神仙都無法直視爆炸的餘波,更何況寧月千暮雪三人。餘波席捲,已經不再是狂風大作,而是如波紋一般的空間在被劇烈的拉扯變形。

  「轟——」突然之間,一道驚天動地的巨響響起。天空的白光,瞬間被一道黑暗吞噬,天地暗淡,日月無光。僅僅瞬息之間,整個世界彷彿從靜止回到了逆流。原本交戰的餘波,原本激烈的震盪在剎那之間彷彿有重新回檔了起來。

  一道身影從天空墜落,寧月臉色大變,身形一閃衝上了高空穩穩的將寧瑤抱住。而低頭一看,卻是讓寧月臉色大變。不可一世,風華絕代的寧瑤,此刻竟然面無血色口吐鮮血的萎靡了下來。

  問道之境輕易不受傷,但一旦受傷必定及其嚴重。心中擔憂,但卻無可奈何。抱著寧瑤化作翩翩蝴蝶緩緩地落地。

  而在落地的瞬間,無盡的威壓卻冷冷的向寧月五人投射而來。不老神仙和千暮雪都無比凝重的望著眼前散發著濤濤氣勢的三位問道之境。就算有著太始劍相助,面對三個卻依舊無力抵擋。

  「為什麼會這樣?」千暮雪驚詫的望著周圍的環境,剛才那一瞬間的回檔和時間倒流的錯覺,完全超出了千暮雪的想像。就如方才爆炸的餘波,如此強悍的威力足以席捲天下。但為什麼一瞬間,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就是時空峽間的結界,這就是他們的時間領域。無論我們如何掙扎,無論我們逃到天涯海角,他們只需要東一個念頭,一切都會回到最初的時候。

  寧月,把太始劍交給為師!」一邊的不老神仙突然淡淡的說道,輕輕的踏出一步,給寧月留下了一個偉岸的背影。

  「師傅……」寧月的心不知道為什麼彷彿突然被軒了一塊石頭一般。自從拜入不老神仙的師門,雖說不老神仙對他不管不問,但其實,沒有不老神仙寧月早就死了。

  每一次,在必死無疑的絕境之中,不老神仙都能出現。而只要不老神仙出現,自己一定能轉危為安。似乎這個成了寧月潛意識的答案。

  但是……這一次!寧月的心底的這個答案卻動搖了。心底的兩個聲音不斷的掙扎,將太始劍交給師傅,交給了師傅,大家都可以活命。但是,另一個聲音卻無情的告訴寧月,一旦將太始劍交給不老神仙,不老神仙也許會死。

  不老神仙,只是不老,也不是真的神仙。以一敵三,就算神仙也會隕落。寧月的手用力的握著再次回來的太始劍,越來越用力,手指也越來越發白。

  糾結掙扎的背後,是對自己的憤恨和失望。為什麼自己不夠強?為什麼每一次都需要犧牲別人才能活得性命,為什麼……自己會那麼的弱小。

  「我投降,我不想死——」突然,一聲驚呼響起,所有人都錯愕了一瞬間,所有人都望向發聲的酒徒。

  「我投降,我不想死……」酒徒大聲喊著,身形緩緩的向中樞他們走去,「我不想死,我活了兩百年,我還能再活更長的時間。我告訴你們寧缺的下落,我告訴你們真相。」

  「站住!」寧月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的陰沉,凝重的眼睛冷冷的盯著酒徒的背影。

  酒徒緩緩地轉過頭,給寧月留下了一個無比陌生的背影,「少爺,我不想死。在雷獄的時候,無論他們如何的嚴刑拷打,我都沒有透露一個字。

  因為我知道,這個秘密是我活下來的唯一底牌。一旦我說了,那麼我就必死無疑。但是現在,我卻不能再堅持了,我是光輝帝國的主教,我還有我的野望。少爺,對不起……」

  說著,緩緩地向中樞他們走去,「我知道寧缺的下落,他的藏身之所只有我知道。而且很快,寧缺就會回來。二十年前,他一人一劍屠滅仙宮,我想你們不希望在經歷一次同樣的絕望吧?

  我告訴你他的下落,你們放過我一命……」突然,酒徒的聲音猛然間頓下,渾身一顫滿臉不可置信的低頭盯著自己的胸膛。

  一道犀利的劍氣,從身後的刺入從胸口刺出,金色的劍氣蕩漾著無盡大道韻。酒徒滿臉不可置信的回頭,眼神中充滿了詢問。

  「你以為我不會防著你麼?早在三天前,我已經在你的身上種下了一道琴心劍魄。無論你在天涯海角,只要我動一個念頭,劍魄也能將你誅殺。原本我以為,我永遠不會動用這一道劍魄。」

  話音落地,突然間劍氣爆開,餘波席捲彷彿一道狂風橫掃天地。酒徒空中發出一聲慘叫,化作被轟出炮口的炮彈一般向中樞身後飛去。

  彷彿一塊從山峰墜落的石頭,一直滾到輕璇幾個仙宮弟子的腳邊才停下身形。酒徒的眼中,變得蒼茫一片,如白雪一般的眼眶之中再也看不到其他的顏色。

  面色雪白如紙,早已沒有了聲息。輕璇微微低下頭,看著酒徒胸口那猙獰的貫通窟窿。眼神中流出一絲錯愕,但又一絲認同。

  酒徒反水的太過突然,但仔細一想卻也在情理之中。酒徒活了至少兩百歲,如果沒有意外,他可以繼續活下去。就算在雷獄,不給水不給實物的情況下,酒徒都沒有死。

  對於普通人區區數十寒暑的生命,酒徒的命無疑是珍貴的。仙宮之中,人人怕死。不是他們沒有骨氣,而是相對於常人來說,人固有一死,但體驗過長生不死的優越感之後,誰能不惜命?

  「可惜——不過沒關係!」中樞回頭看了眼已經死去的酒徒,露出戲虐的一笑,「八師妹,最後給你一個機會,無量天碑在哪?」

  「想知道?」寧瑤在寧月的攙扶下艱難的站起身,美麗的鳳眼之中眼波流轉。突然,寧瑤臉上再次露出狡黠的笑容,「你放過我們,我就告訴你!」

  「八師妹,看來你還不瞭解師傅對我們下達的命令,你無法用無量天碑的下落作為交換條件。這只是我想放過你而替你找的台階。甚至,就算你交出無量天碑的下落,我們也只會放過你一個。」

  「哦?是麼?」寧瑤眼波中的笑意更加明顯了,視線直直的盯著中樞,不住的打量著中樞臉上最細微的表情。但是,漸漸的,寧瑤眼中的笑意漸漸的收起,眼神漸漸的變得凝重了起來。

  「你應該知道,我想放過你是出自真心,師傅給我的命令是殺無赦,包括寧月!」

  「包括寧月?」寧瑤的眼神猛然間一暗,犀利的目光彷彿閃電一般射向中樞,「你們就不怕哥哥會出手?」

  「怕,但是沒有人可以違背仙帝的命令,就是當年的流雲也不行。」中樞的聲音彷彿永遠都沒有感情色彩,既定平淡的語氣,似乎僅僅在陳述事實。但中樞越是這樣,寧瑤就知道他們能夠逃離的機率就越渺茫。因為這樣的中樞,不會給敵人留下任何破綻任何可能。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7 21:15
第八百三十三章 神魂寂滅

  「嗤——」突然,一道氣壓從身後傳來,所有人包括寧月都頓時臉色大變。中樞猛然間回頭,卻僅僅看到了早已死去的酒徒屍體,突然間就像氣球一般綻開,然後肉體猛然間坍塌化成一個極小的奇點。

  「少爺快跑——」

  「轟——」一聲爆炸驟然間響起,無盡的威能彷彿核彈爆炸一般向四周瘋狂的席捲而去。維持著時空結界的輕璇等人,也紛紛臉色大變急忙祭起防禦武學來抵擋那突如其來的強烈爆炸。

  一瞬間,時空結界宣告破碎,整個天地突然間變得生動活潑了起來。寧月瞬間愣神當場,卻又在瞬間恢復意識。他雖然知道酒徒在反間在苦肉,也明白酒徒有辦法打破時空屏障的封鎖。

  但是,寧月卻沒有想到,酒徒是以這樣的方式打破封鎖,寧月更不知道,酒徒竟然會用自爆來給自己爭取一線生機。這樣的生機太過沉重,在寧月看來,接受就是罪孽。

  寧月甚至不知道酒徒的名字,也不知道酒徒的遺願是什麼,酒徒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交代就這麼壯烈的自爆了。

  中樞驚訝的望著身後狂暴的爆炸,手臂一揮爆炸的餘波被瞬間鎮壓消失不見。原本平靜如水的臉色,此刻卻早已變得陰沉的可怕。

  中樞緩緩地轉過頭,眼前也早已失去了寧月等人的蹤跡。望著已經自由恢復的雲卷雲舒,中樞漠然的彷彿仙人一般緩緩的一步步的踏上高空。

  「回去之後,你們自己親自向師傅請罪吧!搖光,他們跑不遠把他們給我找出來。」話音落地瞬間,三人彷彿流光一般消失不見。唯留六名仙宮高手,正惶恐不安的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輕璇,怎麼辦?這一次出山,師傅可是下了死命令了,如今讓他們跑了,師傅會不會惱怒之下殺了我們?」

  「大師兄都在場,這一次也是大師兄帶隊,就算九玄和寧月跑了,最先問責的也是大師兄他們三人。哼,不就是比我們多出一個境界麼?我們好歹是師弟師妹竟然這麼不把我們當人看。」

  「呵呵呵……什麼叫不就比我們多出一個境界,多出一個境界還不夠麼?再說了,如果中樞對仙帝說是因為我們貪生怕死不敢上前才致使寧月等人逃走的,你說仙帝是信我們還是信中樞?」一個陰沉的聲音,頓時讓剩下的仙宮弟子各個臉色大變。

  「岳龍軒,你的意思是……中樞他們會拿我們當替罪羊?」一個仙宮弟子臉色不善的問道。

  「以中樞他們的實力,三個問道之境足以萬無一失。但是為什麼還要帶上我們?時空峽間的結界,真的那麼重要嘛?就算沒有這個結界,三個打兩個還不是易如反掌?」岳龍軒當然的一笑,臉上的笑容是如此的輕鬆愜意,絲毫看不出一點點被當做替罪羊的羞惱和憋屈。

  「輕璇,這一次可是要看你的了。」岳龍軒話音剛落了的瞬間,一個長得異常英武的仙宮弟子柔聲的來到輕璇面前,用極盡溫柔的語氣對著輕璇說道,「我們眾多弟子之中,師傅最是疼愛你,只要你多向師傅撒撒嬌,師傅會網開一面的。」

  一道厭惡的情緒自輕璇的眼中一閃而過,但僅僅一瞬間,輕璇也是流出一臉哀怨,「獵虎,你知道師傅最疼我,可是你卻不知道師傅只是在我們這些普通的眾弟子中最疼我,我怎麼可能和大師兄他們相提並論呢?岳龍軒,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哼,你問他一個外人算什麼?他都不能算我們仙宮之人!」看到輕璇直接柔聲的向岳龍軒請教,獵虎的臉色猛然間一黑有些吃味的說道。

  「閉嘴,岳先生無論武功還是見識都遠超於我等,我們除了癡長岳先生幾歲還有什麼可以洋洋自得的?」輕璇的一句話頓時讓獵虎瞬間閉嘴。曲線玲瓏的嬌軀,幾乎要貼在岳龍軒的身上。那緊致貼身的衣服,完美的傳遞了嬌軀的觸感。

  「依我之見,還是祈禱中樞他們能拿下寧月等人吧,只要被他們逃了,無論是我們還是中樞他麼都沒有好果子吃。」話音落地,岳龍軒化作流光向江岸疾馳而去。

  那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驚詫了世人,易水鄉,甚至是十里八鄉的所有人都茫然的走出房屋或者從田裡抬起頭。但是,此刻晴空萬里萬里無雲,而聲音傳來的方向,卻也是風平浪靜毫無異常。

  一瞬之間,所有人都以為僅僅只是一個錯覺。再一次低下頭忙著各自的活。而在藍田郡王府外的戰鬥,甚至沒有給這個世界留下一點痕跡。在時空峽間之中,所有的戰鬥都是一瞬之間,所有的改變都會被定格為永恆。

  寧月背著寧瑤,身形彷彿踏入了時空隧道,當腳步踏上江北岸時,影子還在江岸之中。論起其他的武功,寧月也許不如不老神仙和寧瑤,但論起輕功,寧月卻絲毫不差。

  千暮雪也在不老神仙的幫助下,輕功絲毫不慢,僅僅瞬息之間四人已經踏過了長江衝入了江北道,江北道和江南道極為不同。

  江南道多是水路縱橫,而江北道卻多是群山密林。寧月等人衝入江北道之後,毫不停留的撞入群山之中,不斷的變換路線利用群山掩護。

  在群山密林之縱橫,想要隱藏身形何其簡單?除非將整個群山密林推到,否者要找到寧月等人就彷彿大海撈針。

  而寧月四人的武功都奪天地造化,在密林中穿梭就像魚兒在水中穿梭一樣的隨意自由。但是,僅僅過了半天時間,寧月卻猛然察覺,自己在群山密林之中穿梭了那麼久,非但沒有擺脫仙宮的追蹤,彷彿還被仙宮拉近了距離。

  「咳——」一聲輕響響起,被寧月背在身後的寧瑤在顛簸中悠悠醒來。方才酒徒自爆的瞬間,寧瑤再也無法維持傷勢而陷入了昏迷,一直被寧月背到現在才悠悠醒來。

  醒來之後寧瑤竟然沒有詢問自己所在的位置也沒有去關心自己的下場,而是輕輕的將臉頰貼到寧月的背後親暱的蹭了蹭。

  一瞬間,寧月的後背猛然間繃緊,背後的汗毛一瞬間根根豎起。而感受到寧月異常,寧瑤也猛然間抬起頭瞬間恢復了過來。

  寧月的後背,和寧缺的實在太像。被寧月背在身後,就像被寧缺背在身後的感覺一模一樣。所以在剛剛甦醒的迷糊之下,寧瑤才會下意識的將寧月當成寧缺。

  想到此處,寧瑤的耳朵瞬間變得通紅,兩朵紅暈,悄悄的浮上了寧瑤的臉頰,「那個……你的後背和你爹的很像……」

  「我懂!」一滴冷汗沿著寧月的額頭緩緩地滑落滴下,尷尬的笑了笑故作自然的回到。

  「我們到哪了?」

  「江北道,姑姑不是說過麼,仙宮之人一向不願意進入京城皇宮。我們到京城避避難,而且就算他們追到了京城,他們也未必敢明目張膽的對我們出手。」

  「京城倒也算是一個避難之所。但是……卻也不是長久之計。也罷,先躲過這一劫再說吧。」寧瑤眼神漂浮閃爍,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生生的嚥下。

  「姑姑,我們雖然逃離的仙宮的封鎖,但是他們卻像是我們身上的狗皮膏藥一般,無論如何都甩不掉,不僅如此,無論我們變換什麼路線,他們似乎都像能未卜先知一般……」

  「不好,天地諦聽大法!」寧瑤突然臉色大變的喝道,「這是搖光兼修的秘法武功,在仙宮之中,搖光為審判之神,專門負責追蹤抓捕,定罪。

  雷獄之中的高手,近一半都是被搖光抓捕而來。天地諦聽大法,只要是搖光見過感受過生命氣息的人,哪怕相隔萬里都能被他追尋到找到。

  所以我們無論怎麼繞路,搖光都能感應到我們的所在。直線進入京城,大約要多久?」寧瑤的話,又是讓寧月的臉色猛然間大變。

  「來不及了,因為繞路,我們已經偏移了京城的方向,一旦轉道向京城,必定會被他們在前面攔截。而且最多半個時辰,中樞他們就會追上我……」寧月閉著眼睛,感應著腦海中中樞他們的距離方位,睜開眼的一瞬間,臉上掛滿了驚懼和惶恐。

  「停下,找一個隱蔽的地方寂滅神魂,一旦我們寂滅神魂,搖光的天地諦聽大法就再也無法找到我們。等到二十四個時辰之後,天地諦聽大法的感知消退我們才能撤回京城。」

  寧瑤的話音落地,寧月的身形猛然間一閃彷彿一道流光一般橫掃過密林的樹梢之巔。不老神仙連忙跟上,一去十多里,寧月突然展開雙臂,身形彷彿踏風而來一般穩穩的落在了一個懸崖峭壁之邊。

  「幾年前,我帶著一個姓高的二貨從這裡走過!」寧月伸出手指指著眼前被籐蔓牢牢遮蔽的區域,「在這籐蔓的後面有一個山洞,以前我在裡面休息過。想不到幾年時間,竟然被籐蔓遮蔽,我們就躲在這裡吧。」

  寧瑤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又看了看寧月手指的方向,默默的點了點頭,「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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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四章 岳龍軒的轉變

  「寧月,我們為什麼要停在這裡?這樣不是平白將希望寄托在他們不會找到我們的基礎之上麼?」進入山洞之後,不老神仙有些疑惑的問道。跑的好好的,大家都還跑得動,幹嘛突然就不跑了?

  「我們已經被搖光鎖定了,無論我們跑到哪裡,都會被搖光鎖定……」

  「那我們這樣不是自投羅網?」千暮雪有些緊張的問道,這是千暮雪成名一來,第一次如此的無力。就算面對自己的師傅祁連王,千暮雪都沒有退縮過。但此刻,千暮雪卻連面對的勇氣都提不起來。

  「姑姑說,只需我們寂滅神魂,搖光就無法感知到我們。所以,我們只有賭一把。」寧月的話讓千暮雪和不老神仙都瞬間凝重了下來。

  寂滅神魂,就是禁閉六識,就是將自己進入到假死的狀態。而一旦進入這個狀態,就會失去所有對外界的感知。在寂滅期間,外界發生的任何事都不會知道,就算有人拿一把刀插入自己的心臟,都不會有任何反應。

  寂滅神魂,這是涅槃大劫。只要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不會輕易的寂滅神魂。但是,不將神魂寂滅,還有別的辦法麼?

  「哎——」不老神仙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緩緩地坐下。寧月連忙來到不老神仙身邊,雙手抵住不老神仙的手掌。

  另一邊,寧瑤也盤膝坐下與千暮雪互抵手掌彼此寂滅對方的神魂。當寧月神魂寂滅之後的半個時辰後,數道流光彷彿流星一般從天空滑落。

  忽而從前往後,忽而從後往前,忽而盤旋,忽而漂浮。過了許久,一道流光墜落在地上化出身形。搖光雙指並劍,輕輕的抵在眉心。美麗的丹鳳眼緊閉,過了許久才默默的睜開眼睛。

  一瞬間彷彿世間最美的鮮花在眼前展開,閉上眼睛的搖光美得令人窒息,而睜開眼睛的搖光卻美得驚心動魄。但是,這個美得令人窒息令人驚心動魄的美人,卻是一個喜歡做女子打扮的男人。

  突然,一道身影彷彿憑空出現一般來到了搖光的身邊,「怎麼了?」

  搖光沒有回頭,甚至原本淡然的表情上竟然閃過一絲驚慌。搖光雖然在仙宮之中不聲不響,但搖光卻對自己的武功有著絕對的自信。搖光一直以為,自己就算不敵中樞但相差應該不遠。

  但現在,中樞無聲無息的來到了自己的身後,但搖光竟然沒有感受到絲毫。僅僅一瞬間,搖光將心底的忌憚和恐懼掩藏在眼底深處。

  默默的回過頭,望著身後的中樞苦澀的搖了搖頭,「我感應不到他們的蹤跡,能逃過我天地諦聽大法搜尋的人只有三種可能。

  一種是他的武功高出了我,除非寧月和千暮雪雙雙突破,甚至還要一舉超越我。如果這樣的情況,我們只好轉身回去覆命了。就算真的追到,那也是送死。」

  「這種絕不可能,寧月和千暮雪才多大年紀,就算他們有著絕世天賦,他們也不可能在這個年紀達到問道之境。」

  「第二種可能就是他們已經不再這個空間了,就像之前的時空屏障一般,在時間的節點,撕出一個空間,這種情況下,我的天地諦聽大法感應不出來。」

  「最後一個呢?」中樞滿臉微笑的看著搖光平靜的表情問道。

  「他們死了!」搖光的臉色更加的凝重了起來,「只有死人,他才不會有生命波動。但是,這種可能顯然不會,剛才還好端端的人,不可能突然之間就死了。」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中樞聽完,臉上露出了戲虐的笑容,眼神似笑非笑的望著搖光,審視的意味不言而喻。

  「什麼?」

  「那是因為你手下留情了!你對八師妹餘情未了。」中樞的話,彷彿一支利箭狠狠的刺進了搖光的心底,瞬間,無盡的惶恐掛在了搖光的臉上。

  「餘情未了?九玄現在視我怪物,就算我餘情未了又如何?大師兄,你是知道我的,如果我得不到的,我寧願毀掉。所以……」

  「算了,我信你這一回吧!」中樞看著搖光哀怨的眼神,瞬間感覺到一陣惡寒。而尤其是想到玄霆曾經說搖光是真正的女人時,內府之中都有了翻湧的衝動了。

  中樞緩緩地抬起手臂,一道光芒彷彿信號彈一般升上高空。沒過多久,數道流光從天空墜落在中樞面前,微微躬身等候著中樞的差遣。

  「如果我所料不差,應該寧瑤他們寂滅了神魂。他們一定躲在了某個隱蔽的地方,你們給我四下找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將他們找出來。」

  「這裡?」輕璇幾人一聽頓時愣住了,獵虎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但又不敢對中樞表露出絲毫的不情願。眼神微微閃躲,卻還是猶豫的開口問道,「大師兄,這裡是群山密林,可以說到處都是隱蔽之所,你讓我們找?」

  「怎麼?不行麼」中樞銀色的面具之上突然勾起一絲淡淡的笑容,眼神陰鬱彷彿一道劍芒一般冷冷的射向獵虎。

  「大師兄,雖然你是我們的大師兄,無論武功還是身份都比我們高出一大截。論常理,我們是該對大師兄言聽計從,但是,你讓我們在這群山密林之中尋早幾個藏起來的人?這和大海撈針有什麼區別?」

  「人是你們放走的,自然要你們找出來。」中樞的臉上面具的笑容更加的燦爛了起來,「沒關係,仙宮不需要廢物,如果你們不能體現出你們的價值,抱歉,我身為大師兄可是要執行門規了。」

  中樞的話音剛剛落地,所有人瞬間打了一個冷顫。一個個都驚恐的看著中樞,每一個一瞬間突然回想起了一件事。三年前,天玄死於這個大師兄之手。

  原本以為,師傅就算不責罰中樞也應該狠狠的責罵一翻。但仙帝最後卻僅僅說了一句下不為例。下不為例僅僅四個字,當時讓所有的仙宮弟子都心寒了很久。

  「中樞,總該有一個區域範圍吧?」岳龍軒的話打破了死寂,所有人都不由的輕輕鬆了一口氣。

  「在此方圓三十里內。」搖光淡淡的說道,眼神卻不斷的掃視著周圍可疑的區域。

  「我們走吧!」岳龍軒沒有多餘的話語,僅僅是輕輕的說道。而隨著岳龍軒的話語,就連最不服氣的獵虎都順從的向四周擴散而去。

  「我們分十個範圍,以此為方圓三十里地域向中間聚攏。大家一定要瞪大眼睛,決不能錯過任何可以的區域。如果這次空手而歸,仙帝會如何處置我們我想大家都不想知道吧?」

  在分散的時候,岳龍軒微微別過頭看著身後,淡淡的語氣卻給人不可反駁的認同。幾道流光,瞬間化作閃電消散不見,就連中樞朱雀搖光都消失在原地之中。

  三十里區域,說大那也不算大,說小那也不算小。按照仙宮的實力,只需開幾次大招,就能將方圓三十里範圍夷為平地。但是夷為平地又能如何?誰能保證寧月等人就此被誅殺?

  仙帝的命令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一旦真的被夷為平地,那才是真正的大海撈針。至少現在,如果運氣好還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武道之上的境界,無論眼力還是精神力都已超出了常人的想像。在精神識海的輔助之下,正常來說不會有什麼蛛絲馬跡能瞞過他們的眼睛。

  岳龍軒獨自在密林之中搜索這一切可以的目標,而他此刻的心卻無比的彷徨迷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加入仙宮為了什麼,更不知道自己活著為了什麼。

  原本帶著滿腔的希望來到仙宮,但卻被仙帝告知,要想復活自己的兒子,必須等到仙帝成為真正的真神。而且,復活已死之人,代價頗大,岳龍軒必須付出足夠的代價才行。

  就這樣,一個天地不屈古來不敬的絕世梟雄成了一條狗,一條不再為自己活著的狗。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一天天的過去。曾經的期盼,曾經的希望卻在一天天的冷卻。

  岳龍軒甚至都已經忘了,自己已經多久沒有做夢了。岳龍軒甚至都不敢去問自己,還對復活兒子抱有希望麼?

  現在,兒子曾經的仇人就像喪家之犬一般被仙宮追殺。岳龍軒應該笑,應該高興,替兒子高興!但是,岳龍軒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

  岳龍軒的不是岳繼賢,岳龍軒的境界也不是岳繼賢所能抵達。岳繼賢的恩怨,在岳龍軒看來是如此的可笑。所以,岳龍軒甚至覺得,他笑都是那麼的可悲。

  岳龍軒努力的尋找著寧月留下的蹤跡。但是,他又不希望能找到寧月留下的蛛絲馬跡。因為他甚至不知道,和寧月敵對和寧月為敵的意義在哪裡?

  為兒子報仇?兒子不是他們害死的,甚至都和他們沒有牽連。為兒子出氣?似乎都是兒子主動出手,寧月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兒子就已經死了……

  陷入猶豫糾結中的岳龍軒突然頓住了腳步。因為在眼前一個隱秘處,一根折斷的青草被岳龍軒收入眼底。折斷的青草很平常,但在這個地方這個時間卻並不平常。

  岳龍軒輕輕的發出一聲歎息,默默的搖了搖頭,「寧月,希望不是你。」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7 21:16
第八百三十五章 仙宮毒辣手段

  眼前的籐蔓如此的鬱鬱蔥蔥,絲毫沒有因為已經深秋而出現一絲的枯黃。岳龍軒冷漠的眼眸掃過籐蔓,最終還是輕輕撥開青草向裡面走去。

  陰森的山洞口出現在岳龍軒的眼前,裡面傳來了一絲潮濕陰冷的氣息。岳龍軒輕輕的從腰間掏起火舌,點亮之後向山洞之中走去。

  山洞並不算深,進去十來丈便是山洞的最深處,寧月四人正盤膝而坐陷入寂滅之中。不僅是氣勢全無,就連生命波動也完全禁止。

  岳龍軒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掙扎,緩緩的抬起手,功力流轉全身在手掌中集結。無窮的掌力,發出呼呼地風嘯。

  「寧月,千山暮雪,不老神仙,想不到你們也有今天?」岳龍軒的語氣看似得意,但他的臉上卻充滿了糾結。馬上,這三個在天榜之上鼎鼎大名的高手就要死在自己的掌下。

  按照正常來說,一人誅殺三位天榜高手,足以讓岳龍軒快意平生,試問天下,不,應該是試問古往今來歷代天榜,有幾人能有如此戰績?

  換做以前的岳龍軒,他絕對不會有絲毫的猶豫。江州龍王岳龍軒,他不僅有獨霸江湖的野心,還有成為天下第一的野望。何為天下第一?超越天下所有強者是一個辦法,殺盡所有有威脅的高手也是一種辦法。

  眼前的三人,換了任何時候岳龍軒都沒有把握應對。尤其是不老神仙,當年匆匆交手卻如喪家之犬一般落荒而逃。這在岳龍軒的心底,永遠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但是現在,大好的機會擺在面前,岳龍軒卻猶豫了。他連自己活著的理由意義都找不到,成為天下第一又有何用?

  就算殺盡天榜高手,世上還有仙宮,還有仙帝。而仙宮和仙帝,卻是岳龍軒哪怕用盡心機費盡心力都無法觸及的存在。殺?還有意義麼?

  「至少……我應該做一條聽話的狗不是麼?」岳龍軒的眼神有些迷茫,手中的掌力發出了雷鳴一般的嘯聲。猛然間,岳龍軒一掌狠狠的向寧月的頭頂拍下。

  封閉了六識陷入了寂滅中的寧月,根本不可能知道危險的來臨,甚至在岳龍軒一掌拍碎他頭顱的時候,都不可能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但是,在手掌距離寧月腦門三寸的時候,岳龍軒卻停下了動作。眼神中閃動的光芒充滿了思索,過了許久,岳龍軒最終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手中的勁力,緩緩的化作濃霧散去。

  突然,岳龍軒手指並劍,狠狠的點中寧月的眉心,一道光柱,彷彿柔和的煙霧一般輕輕的湧入寧月的眉心之中。如此持續了數息之後,岳龍軒才輕輕的放下手指。深深的看了眼寧月,最終留下一聲長長的歎息轉身而去。

  離開山洞,岳龍軒再次將山洞外的籐蔓重新佈置好,就連那些幾乎無法被察覺得斷截青草,岳龍軒又重新踩了幾腳。

  做完這一切,岳龍軒再次一臉認真探尋的樣子向中心聚攏而去。剛剛走出十來步,岳龍軒卻猛然間頓住腳步。緩緩的別過頭,望著遠處。密林之中,突然一道渺渺的身姿踏著青草緩緩走來。

  身姿彷彿清風流雲,雖然踏著青草,但卻彷彿沒有重量一般。別說在地面上踩出腳印,就是地上的青草都沒有一絲一毫的低頭彎腰。

  「你剛剛找過那裡?」來人看到岳龍軒也停下了腳步,臉上的表情如他的身姿一般無形無相。但不知為何,岳龍軒卻突然從搖光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危險忌憚的氣息。

  「是啊!」岳龍軒的心猛然間提起,但臉上卻風輕雲淡的隨意回到。

  「有發現麼?」搖光的語氣是如此的縹緲,聲音是如此的如風一般不可捉摸。

  岳龍軒警惕的看著搖光,心底卻不斷的琢磨著搖光的意思。雖然岳龍軒加入仙宮的時間如此的短暫,但他卻早已經仙宮所有人的性格脾氣都摸得瞭如指掌。

  而岳龍軒加入仙宮已經快四年了,這四年裡搖光卻第一次和自己說話。而就算對著其他人,搖光的言語都屈指可數。

  搖光不愛言語,不是不能言語。而岳龍軒卻覺得,搖光的心底似乎永遠都藏著無盡的心事,搖光的眼神中,也似乎永遠都藏著無盡的哀傷。

  岳龍軒默默的搖了搖頭,「沒有發現!也許不在這裡吧,你呢?」

  對面的搖光的嘴角突然間緩緩勾起,露出一個就連岳龍軒看著都能動容的笑容,「我也沒有,也許他們已經動用了某個我們都不知道的秘法逃之天天了。」

  話音剛剛落地,突然間數道流光從天空墜落,中樞為首的幾個高手紛紛在搖光的身邊顯出身形。中樞的眼神彷彿有著無窮的光芒,冷冷的掃過一眾人之後,淡漠的聲音從面具後面傳來。

  「你們有什麼發現?」

  「我這裡沒有發現!」獵虎眼神陰鬱的回道。

  「我那裡也沒有發現!」輕璇的臉上依舊掛著嫵媚的笑容,似乎能不能抓住寧月能不能將他們除去根本沒有放在輕璇的心上。

  接下來,其餘的仙宮弟子都表示沒有發現。最後,中樞將目光望向岳龍軒和搖光。搖光淡淡的搖了搖頭,默默的轉過身。而那轉身的嫵媚一瞬,頓時讓一眾仙宮弟子都怦然心動。

  尤其是獵虎,甚至都生生的嚥了一口口水。而岳龍軒,臉上卻掛起了森然的冷笑,「我要是發現了他們,我會拖著他們的屍體出來。可惜,我也沒有。」

  中樞默默的點了點頭,在這麼多人中,中樞最為相信的,偏偏是岳龍軒這個外人。因為其他人,要嘛和寧瑤有著牽連要嘛對寧月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唯有岳龍軒,對寧月千暮雪有著刻骨的恩怨。

  「搖光,不是做大師兄的不信任你,但是,你確定你沒有因為私情而故意放走八師妹?」中樞望著搖光,眼神中的審視彷彿犀利的劍芒持齋搖光的後背。

  「無需大師兄擔心,我自會向師傅解釋。」搖光微微的側過臉,淡然的說到。話音落地,身形一閃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師兄,你覺得搖光說的話可信麼?」朱雀緩緩的來到中樞耳邊,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戲虐的問道。

  「可信又如何?不可信又如何?反正,人已經跟丟了!」中樞的話依舊如此的平淡如水,但卻有著難以言語的威嚴和威懾。

  「那師傅那裡……怎麼辦?我們幾乎全部出擊,就是這樣還是把事情給辦砸了。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向師傅交代?」朱雀雖然說著擔憂,但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擔憂,戲虐的眼神訴說著他此刻的心情很好。

  「哼,他們真的以為跑得了麼?躲了起來我們自然找不到他們,但是……他們真的就能這麼高枕無憂的躲起來麼?他們也會有親人,有朋友。他們之所以是凡人,是因為有凡人的羈絆和情感。」

  中樞的話如此的平靜,就連臉上都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但一邊的岳龍軒,卻不禁打了一個冷顫。不是因為害怕自己,他害怕的是仙宮弟子明明已經這麼強的,竟然為了目的毫無底線。這樣的敵人,岳龍軒都無法想像寧月該如何抵擋。

  天地江湖,剎那間風起雲湧。幾乎一瞬之間,一個神秘的武林門派席捲整個天下。門派的名字只有一個字,仙!但這個門派一出現江湖,卻在一天之內做了幾件讓天下嘩然的事。

  幾個神秘的武林人士駕凌蜀州天幕府,自稱仙,進入蜀州天幕府之後二話不說直接動手。天幕府兩位封號神捕,在仙的面前毫無還手之力。一招之內,謝雲海棠雙雙被擒。

  這一消息,瞬間震盪了蜀州武林,在事情發生的第二天,這個消息便傳遍整個蜀州。幾乎下意識的,蜀州武林都認為是峨眉動手了。

  試問蜀州之內,有誰能在一招之內擒下謝雲海棠兩位封號神捕?除了天榜十一的葉尋花之外別無其他人選。一時間,整個蜀州武林歡呼雀躍。

  這段時間,蜀州武林被天幕府打壓的幾乎喘不過氣來。各門各派的掌門都在絞盡腦汁的維持著師門基業,甚至做夢的時候都想著快點來個大俠替天行道將天幕府那兩個封號神捕除去。

  而當這一個幻想成為現實的時候,各門各派的掌門幾乎個個丟棄了以往掌門的威嚴大笑不止。更有幾個大型宗門甚至相約著要去峨眉投靠。

  但是,第二天,又一則消息卻讓蜀州各門各派開始惶恐了起來。因為峨眉派竟然也遭受了強敵登門,峨眉掌門葉尋花,苦戰力竭而被生擒。偌大的峨眉,堂堂的武林三大聖地之一的峨眉,竟然被踏破山門竟然被擄走掌門,竟然眼睜睜的看著敵人飄然而去。

  之前歡呼雀躍的蜀州武林群雄,頓時變得惶恐了起來。神秘勢力對天幕府出手,他們喜聞樂見,對峨眉出手,他們也喜聞樂見。但是,神秘勢力的實力超出他們的想像,那就不是天幸而是天災。

  武林各方勢力,實力維持平衡才是江湖,一旦出現了一個能打破平衡的勢力,那麼必定是整個江湖的噩夢。不是江湖將這個勢力吞沒,就是那個勢力將整個江湖顛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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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六章 四方雲動

  惶恐過後,一瞬間所有人想盡辦法的向其他州的江湖輸送神秘勢力出現江湖的情報。但是,這些情報終究還是沒有意義。因為不需要蜀州武林告知,那個神秘勢力又一次出現在江州武林。

  江州武林盟,這個九州武林之中的龐然大物。甚至僅僅一州武林,可以抗衡整個九州武林盟的強大存在。沒有人敢試探江州武林盟的實力深淺,也沒有人認為有人敢去試探江州武林的底線。

  但是,突然之間,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區區十個神秘人殺進江州武林盟總部,輕而易舉的拿下江州武林盟盟主沈青,並一同拿下蕩魔山莊少莊主鶴蘭山。

  這個消息,讓整個江湖都為之失聲。甚至在事情發生之後,整個江湖都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死寂。就連九州武林盟的武夷派,就連威名赫赫的天機閣,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江州武林盟沈千秋拖著重傷的身子親自趕往梅山求援,但到了梅山之後卻發現藍田郡王千山暮雪竟然早已經離開了桂月宮杳無音訊。

  瞬間,江州武林意識到事情嚴重了。這些神秘勢力絕對不是驟然為之,而是早有預謀的行動。否則,根本無法解釋一直宅在桂月宮的寧月和千暮雪都消失不見,就連他們的寶貝女兒都消失不見。

  僅僅死寂了一天,令天下嘩然的消息和動盪彷彿海浪一般席捲了整個江湖。動盪席捲,就連朝廷也不得不出面發出了聲音。但是,朝廷也僅僅對神秘勢力發出了譴責,至於如何定罪什麼的,朝廷就再也沒有下文。

  但是,即便引起了整個江湖武林的動盪,神秘勢力似乎沒有半點收斂的意思。僅僅隔了一天,玄州天幕府再次被神秘勢力踏破,余浪失手被擒,追月重傷生死不知。

  而神秘勢力的肆無忌憚,即是觸怒了整個朝廷武林,但卻也讓朝廷和武林膽戰心驚。江湖武林眾人惶惶不安之中,神秘勢力又突然間彷彿從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不見。

  江州江北道,潮濕的深山密林之中。突然之間,蕩漾起一陣可怕的靈力波動。陷入寂滅的寧月四人,在過了七天之後又突然之間的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的剎那之間,寧月和不老神仙幾乎同時祭起陰陽太玄悲。在確認了周圍的確安全之後,這才慶幸的鬆出一口氣。

  「萬幸,他們沒有發現我們。」不老神仙慶幸的拍著胸脯一臉後怕的說到。而剛剛恢復神智的寧月,卻在瞬間臉色一變。眼中精芒隱晦,閃爍了幾下之後又恢復到了平靜。

  「夫君,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千暮雪緩緩的來到寧月身後,牽著寧月的手有些擔憂的問道。

  「先去京城,然後再從長計議。」寧月想都不想的說到。

  京城,乾坤殿。

  莫無痕捂著嘴巴發出了劇烈的咳嗽聲,如此急促的咳嗽,就算現在御醫再說的天花亂墜都不會再有人相信。莫無痕的身體,已經病的很嚴重了。而這個時候,莫無痕也瞞不住朝廷內外的人。

  保重龍體的話,說多了也沒意思。莫無痕不是那種喜歡被拍馬屁的人,所以也沒有哪個朝廷重臣沒事讓莫無痕放下朝政去休息。

  好在莫無痕能吃能喝,除了身體肉眼可見的虛弱其他的也沒啥毛病。而現在,在莫無痕的劇烈咳嗽中,一眾文武大臣還有太子天涯正一臉愁容的低著頭默不吭聲。

  過了許久,莫無痕的咳嗽聲才緩緩的平息。陰冷的目光,冷冷的掃過下面一眾臣子。輕輕的端起茶杯,漫不經心的抿了一口,突然又狠狠的摔下在面前的石板之上摔的四分五裂。

  「說話啊,都啞巴了?」

  「皇上息怒……」一眾大臣頓時打了一個哆嗦,一個個跪倒在地將額頭貼緊堅硬的石板。

  「息怒?你們叫朕怎麼息怒?朕的總共就五個封號神捕,他們抓了三個。這是對朕的挑釁,是對朝廷的挑釁,是對我大周皇朝的挑釁。

  你們說讓朕息怒?朕要是真的息怒了,如何向天下交代?如何向百姓交代。朕不管他麼是人還是鬼,是神還是魔,犯我大周者,必殺之……」

  「皇上,萬萬不可啊!」

  莫無痕的話音剛剛落地,曾維谷便老淚縱橫的泣聲哭道,「皇上,那群神秘高手的實力,非凡人所能想像。峨眉掌門葉尋花,堂堂天榜的高手他們也是說抓就抓。諸葛青剛剛從玄州回來,只來得及說一句萬萬不可敵便昏厥了過去到現在都沒醒過來。

  皇上英明神武,對方的實力幾何您難道看不出來麼?藍田郡王和千山暮雪都離奇失蹤,而為何他們在失蹤之前會將小郡主送來宮廷?想來他們也意識到這次來敵絕非等閒。

  但是,藍田郡王竟然沒有給朝廷或者皇上帶來一句口信。皇上,難道這還不能證明,這次霍亂皇朝的敵人實力,非朝廷所能抗衡?

  皇上,老臣懇請皇上切勿意氣用事,還是靜觀其變吧。」

  「靜觀其變?都跑到朕的頭頂上拉屎了,你讓朕如何靜觀其變?」莫無痕頓時眼珠一瞪,一道氣勢彷彿湧現的卡車一般向曾維谷衝撞而來。

  「父皇!」一邊默無作聲的莫天涯突然彷彿回過神一般站起身,來到莫無痕面前躬身,「父皇,兒臣也以為曾相國所言有理……」

  「哦?」莫無痕犀利的目光冷冷的望向莫天涯,莫天涯坦然的望著莫無痕眼底之中一片純淨。

  「涯兒,你和寧月向來親厚,而這一次,寧月卻生死未卜福禍難料。這樣的情況下,你卻覺得朕應該忍氣吞聲,這和你以往的作風不同。你能說出理由麼?」

  「父皇,您曾經告誡過而成,為君著,不可以個人喜怒而斷言國政,與國有利,則就算心不甘情不願也可為之。於國無利,就算心中再所願也不可為之。

  兒臣謹記父皇的教誨,深以為然的以此為準則,寧月也曾這樣說過。那個仙門的實力有多強,我們不得而知,仙門的目的是什麼,我們也一無所知。甚至,仙門是不是就是我們一直追查的仙宮都一無所知。

  所以兒臣以為,為今之計應該是先弄清楚仙門要做什麼,他們抓走葉尋花余浪等人是什麼目的,而後再決定如何應對。」

  「你的意思是……置之不理?」莫無痕陰沉的眼眸冷冷的望向莫天涯,第一次,莫無痕從莫天涯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壓力。而這種壓力,竟然是皇權之上的挑釁。

  「父皇,兒臣以為被動應對乃是下策,而出動出擊卻是下下策,兒臣覺得,我們可以命人先宣導輿論,讓天下百姓都對仙門產生懼怕,惶恐,厭惡的情緒以此來試探仙門,一步步的試探出仙門的目的和弱點。

  命天幕府和天下密探全力收集關於仙門的情報,兒臣堅信,如此強大的勢力絕對不可能是一夕之間驟然出現。在以前,他們肯定會有蛛絲馬跡,只不過我們都沒有注意到而已。

  最後,就是我們需要等一個人的消息,只有他出現了,我們才能真的主動對仙門定罪,出擊!」

  「誰?寧月?」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莫無痕臉上頓時露出了錯愕的表情。從前面兩句話,莫無痕還很欣慰的看到了一個合格帝皇處理事務的手腕。但最後一句,卻又瞬間將莫天涯的天真表露無遺。

  「你就這麼相信,寧月他還好好的活著?」莫無痕輕笑了起來,但這個笑容卻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無比的陰森恐怖。

  「寧月突然將小雪送來,之後就再也沒有了音訊。就連他的徒弟東皇小萱都音訊全無,如此突然如此詭異,而後仙門的勢力就突然出現到處惹起血雨腥風。天涯,這是不是意味著寧月他們……已經遇到凶險了?」

  莫無痕的話讓在場所有的臣工都突然間竊竊私語了起來,交頭接耳的聲音,彷彿嗡嗡的蜜蜂一般。倒是莫天涯卻是面不改色,緩緩的抬起頭,對著莫無痕再次躬身一禮。

  「父皇,兒臣的判斷卻比較樂觀。寧月將小雪送到宮中,這一點足以證明,寧月在事前就已經感應到了危機,而且這個危機甚至讓寧月和千暮雪聯手都無法保全小雪。

  但是,父皇,您難道忘了寧月能這麼多次逢凶化吉並非憑著他的絕世武功。寧月從來不會打毫無裝備的仗。所以……兒臣以為就算寧月遇到了絕境,他必能夠逢凶化吉。」

  「呵呵呵……」突然間莫無痕輕聲笑了起來,「天涯啊天涯,你倒是一直這麼信他?」

  「皇上,太子!」突然間,一直默不作聲的曾維谷突然間抬頭,「老臣還是有句話不吐不快!」

  「相國說吧。」莫無痕冷冷的說道。

  「皇上,太子,這一次仙門的實力非同小可,絕非當年長生天宮所能比擬。仙門出手之人的相貌,三處天幕府都已經將畫像送來。出手之人皆盡不同,但實力卻都深不可測。葉尋花身為武道高手,竟然幾招之下就束手就擒。而諸葛巨俠,也僅僅在人家手中堅持區區三招。

  而且,諸葛巨俠昏迷前曾經說過一個仙字,臣想來想去,他說的應該並不是仙門,而是仙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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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七章 寧月現身

  話音落地,莫無痕的臉色猛然間的拉了下來,陰冷的目光陰森的盯著曾維谷不屈昂首的臉上,「曾相國,你到底想說什麼?」

  「皇上,仙宮的實力如何,皇上和滿朝臣工應該有有一些印象。當初在涼州城外,仙宮區區一人,便可鎮壓數位天榜高手,更能將長生天宮數位天尊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那人的風采,恐怕皇上到現在依舊刻骨銘心吧?一人已是如此,而這一次又何止一人?三年前,就算加上藍田郡王,王妃,還有諸葛青紫玉真人都無法與那人相抗衡。

  現在就王爺和王妃兩人,如何面對來勢洶洶之仙宮?老臣以為,非王爺不願告知我等,而是他自知我們也幫不上忙。

  而將小郡主送入宮廷,恐怕是……恐怕是……抱著托孤的意味了……」曾維谷說完這話,整個身體頓時彎下都不敢看此刻莫無痕的眼睛。

  而莫無痕的眼神,也的確如曾維谷猜測的那樣早已經陰沉的能滴出水來。托孤?他莫無痕需要寧月向他托孤?換做莫無痕這麼做才差不多!難道又要白髮人送黑髮人?莫無痕不敢去想。

  「曾相國言重了,孤以為,寧月絕不會死。」莫天涯臉上掛著無比自信的笑容緩緩的轉過身似笑非笑的看著曾維谷。

  「太子殿下如此確定?何以見得?」

  「因為他是寧月!」莫天涯極其感性的道了這個難以令人信服的理由,「因為他是寧月,他是那個從來都不會讓人知道他手裡還有多少籌碼的寧月。所以,孤堅信他不會死,不僅不會死,而且還活的很好!」

  「臣寧月多謝太子殿下的信任,臣寧月,拜見皇上,武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突然間,寧月的聲音突兀的出現,毫無徵兆,也毫無方向,就像來自九天之外,又像近在眼前。眾人還在莫名其妙的時候,四道身影突然間的出現在乾坤殿大堂之下。

  寧月躬身,對著高堂之上的莫無痕行了一個大禮,而千暮雪如今已是藍田郡王的王妃,所以也是微微側蹲表示敬意。但身後的不老神仙和寧瑤可就沒那麼客氣了。

  四人的突然出現讓滿朝臣工很是緊張,但僅僅一瞬,看清是寧月之後又將懸起的心放回到了肚子裡。外面的御林軍剛剛破門而入,僅僅呆滯瞬息間又彷彿流水一般退了回去。

  莫無痕看到寧月完好無損,頓時興奮的跳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下龍轅一把將寧月扶住,「你沒事?沒事就好!」

  雖然莫天涯無比的確信寧月沒事,但莫無痕卻不這麼認為。尤其是曾維谷說出寧月可能遇難的理由之後,莫無痕其實已經信了七分。若非如此,他的臉色也不會這麼難看。

  這方下意識的表現,雖然有些突然但也真實的反應了莫無痕對寧月的感情。滿朝臣工,精於算計的大臣紛紛眼露精芒心底的算盤又打了起來。

  寧月臉上有些錯愕,但也不好在莫無痕面前表現出不自然。直到莫無痕放開手,察覺到寧月臉色古怪之後頓時臉色又黑了下來。

  「幹什麼?朕碰不得你?你把小雪送來,一個字都沒說就音訊全無,身為我皇室宗親,堂堂的藍田郡王,這點分寸都沒有麼?」

  「是是是,是微臣考慮不周,請皇上恕罪。只是……皇上對微臣這樣,倒是讓微臣很不習慣啊……」

  「混賬!」一聲暴吼,莫無痕猛然一甩手頭也不回的往龍轅上走去。而這一刻,滿朝臣工頓時忍俊不禁露出了一陣陣輕笑。

  敢在莫無痕面前這樣嬉笑噌罵的,普天之下也只有寧月了。就算是身為太子的莫天涯,也不敢這麼和莫無痕說話。

  「咦?」再次坐下的莫無痕突然間再次驚得彈跳了起來。而隨著莫無痕的驚起,滿朝臣工的心臟也跟著提了起來。一個個好奇的看著莫無痕震驚的面容,一個個心底嘀咕著平日喜怒不形於色的皇上,今天是怎麼了這麼一驚一乍的。

  「您……您是……九天玄女前輩?」一開始莫無痕的目光一直都在寧月身上,當他看清寧瑤面容之時,頓時又被驚詫的呆立當場。

  連忙再次跑下龍椅,而這一次,就連莫天涯也不好再在上首站著也是跟著莫無痕跑了下來。莫無痕異常恭敬地來到寧瑤面前,低著頭執晚輩之禮的拱手抱拳。

  「想不到九天玄女前輩竟然大駕光臨,晚輩應當執國禮迎之。無痕失禮,還請恕罪!」

  「得了吧,你又不知道我要來酸個什麼勁?」寧瑤不屑的癟了癟嘴,一臉對莫無痕不感冒的樣子,「這一點看,不愧是莫祁玉的種。」

  莫無痕尷尬的一笑,轉過頭再次向身邊的不老神仙看來。看了半天,也沒認出不老神仙的樣子,倒是一邊的莫天涯臉色突然一變,連忙來到不老神仙跟前更是躬身一禮。

  「晚輩拜見無名前輩,多年前,多謝前輩仗義相救,晚輩才保住了性命。救命之恩不敢忘懷,但前輩神龍見首不見尾,就算想要道謝也是不見仙容。晚輩這些年來一直以為憾事……」

  「嘖嘖嘖,不愧是父子,怎麼說話的語氣是一個樣的?當年老夫是救你麼?那只是順帶。」

  「無論前輩是不是舉手之勞,但對晚輩來說就是救命之恩。」莫天涯的馬屁,讓不老神仙很是受用。嘴裡雖然說著不要不要,但手卻已經不自覺得捋上了鬍鬚。

  「莫非前輩是……天榜之上最為神秘的不老神仙無名前輩?」莫無痕驚詫的瞪圓了眼睛。雖然莫無痕早已知道寧月拜入不老神仙門下,但說真的,莫無痕還真一次都沒有見過不老神仙。

  當然,莫無痕也聽說了不老神仙的修為早已超出了他們的境界達到了問道之境。所以莫無痕還沒有像岳龍軒當年那麼不識相的叫他無名兄。」

  「不錯,我就是天榜第四的那個不老神仙,年紀大了,記性不好,連名字都忘了。你是那個天榜第幾來著……第十是吧?」

  「那個……朕在最新的天榜之上已經排名第四了,而無名前輩你已經排名第一了。」莫無痕尷尬的一笑,但寧月從莫無痕的笑容之中,怎麼看都看到了一些得瑟。

  莫無痕原本還拿不到這麼高的排名,但因為三年前在羊頭堡一戰,一人獨擋六位草原天尊的壯舉著實讓莫無痕的威名上添上濃重的一筆。

  「哦?老夫都已經是天榜第一了?哈哈哈……天際老兒糊塗了一輩子,這次倒是聰明了一次。其實上屆天榜的時候,老夫就想找他師傅說道說道,但我出來的時候,天機老人竟然仙逝了。哎,老夫又不能和一個死人較勁。哈哈哈……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寧月不經意的搖了搖頭,不老神仙什麼都好,就是愛裝逼。這是病,得治。

  看著寧月搖頭,莫無痕突然又想起了正事,瞬間收起笑容滿臉凝重的對著寧月問道,「你這段時間到底怎麼回事。江湖和天幕府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都不吭一聲?」

  「臣已經知曉,而這一次,臣也是為了此事而來。皇上,這裡不方便說,可否請皇上移駕別處?」說到正事,寧月連忙收起笑容滿臉認真的回道。

  「去御書房吧,退朝!」莫無痕大喝一聲,龍轅邊上的太監連忙尖著嗓門喊了一聲退朝。文武百官跪下謝恩之後又魚貫的向殿外走去。

  雖然彼此都沒有交頭接耳,但彼此的眼神交流中也不斷的交換著意見。這一次的事,從架勢上看顯然不小。搞不好,大周才休養生息三年又要遇到大麻煩了。

  剛剛要踏進側門的莫無痕突然頓住腳步,回頭對著滿朝大臣喊道,「曾相國,司馬大元帥,你們兩人也一起來。」

  「臣遵旨!」曾維谷和司馬敬明對視一眼,連忙轉身小跑的向莫無痕追來。

  御書房雖然也是談論國家大事的重要場所,但氣氛比起乾坤殿要輕鬆的多。至少,文武大臣們不再是站著,而是每人都有了一個椅子。

  七個人分成左右兩邊坐著。莫無痕命人上了茶之後,莫無痕輕輕抿了一口緩緩放下,「寧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夥人什麼來頭?」

  寧月剛要站起,莫無痕連忙壓了壓手示意他坐下說。坐下之後,寧月微微正了正臉色凝重的說到,「那群人,就是武林中傳說中的仙宮!」

  「真是他們?」莫無痕雖然早有預料,但依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過了許久,莫無痕才輕輕的吐出一口濁氣疑惑的問道,「寧月,朕也不瞞你。在幾年前,朕也命人去了崑崙找過仙宮的蹤跡。但派出的人回來說,仙宮已經成了廢墟。

  雖然三年前那夥人也被我們推測為仙宮,但那也只是推測。難道……這群人真的是傳說中的仙宮之人?如果他們是,那麼仙宮為何會被毀?」

  「這……」寧月面露疑色,回頭看了眼自己的姑姑寧瑤。雖然寧瑤和寧月也沒有血緣關係,但她是寧缺的妹妹那麼她就是寧月的親姑姑。

  得到寧瑤的點頭,寧月才確信的回道,「不錯,他們的確是仙宮之人。而仙宮之所以被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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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八章 拉下水

  「既然仙宮之人還在,為何仙宮會被毀?」莫無痕突然神情激動的問道。雖然寧月不明白莫無痕為何如此激動,但寧月遲疑了片刻還是悠悠的說著緣由。

  「雖然臣也不知道其中隱秘,但從仙宮之人的言外之意還有臣得到的一些線索,仙宮被毀似乎與我爹有關係。」

  「寧缺?」莫無痕臉上一愣,但瞬間臉上的表情變得不自然了起來,「也是,除了他還能是誰。算了,仙宮在不在我們先不談,你先說說仙宮如此明目張膽的作為欲與何為?」

  「他們是為了抓……」

  一邊的寧瑤剛要說話,寧月連忙隱秘的制止了寧瑤。臉上掛起了淡淡的微笑,眼神中卻露出了狐狸一般的神采。寧月緩緩的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轉頭望向對面的曾維谷。

  「曾相國,從軒轅古皇的太古皇朝開始,我中原華夏經歷了多少個一統的皇朝?」

  曾相國微微一愣露出了一絲錯愕。因為寧月的這個問題,大周朝大多數讀書人都知道。而這個問題,似乎對目前的問題沒有什麼關聯。

  但轉瞬間,曾維谷回復了過來,臉上掛起了淡淡的笑容,「太古皇朝自軒轅古皇駕崩之後很快就崩碎了,有傳言說三百年,有傳言說不足一百年。畢竟太過久遠,已經無從考證,而可以考證的歷史卻是從戰國中期開始。

  幾乎所有的文獻都差不多,太古皇朝崩碎之後,戰國持續了八百年。八百年裡,數百個諸侯國相互廝殺歷經八百年後終於形成了第一個一統的皇朝,大旗皇朝。

  大旗皇朝立國六百年後崩碎,之後為大宇皇朝取而代之。大宇帝國立國四百年崩碎,之後又是諸侯混戰百年。百年之後,劉芳以大旗皇室宗親之後為名席捲天下建立大齊帝國。

  但後來劉芳親口承認,他與大旗帝國其實沒什麼關係。而且,劉芳的母親本是草原胡虜。所以大齊在立國之後就與草原胡虜修好,更是每一代都會有公主前往胡虜和親。

  大齊帝國立國區區三百年便再次崩碎,而後又是諸侯混戰民不聊生。之後一百年,我大周太祖皇帝於太遠借助十八綠林起兵,很快割據太遠,之後又花了十年時間橫掃天下,打下我大周皇朝。

  這便是太古皇朝之後歷朝歷代的名字和他們共生存的時間。郡王爺,你問這個是為了什麼?這和仙宮所作所為有何區別?」

  「難道曾相國沒看出其中的規律麼?」寧月似笑非笑的反問道。

  「崩——」一聲巨響,坐在上首的莫無痕猛然間一拍桌案,一瞬間,眼前的沉香木所做的桌子又一次在莫無痕的掌力之下化為粉末。這,已經是寧月第四次看到莫無痕拍碎桌子了。真不知道莫無痕和桌子到底有什麼仇怨?

  莫無痕的臉色陰沉如水,陰森的眼眸,冷冷的注視著寧月。彷彿在警告寧月,你要不說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今天就扒了你的皮一般。

  看到莫無痕這麼大的反應,曾相國眼中閃爍,僅僅數息之間,曾維谷的眼中頓時露出了驚懼的神光。滿臉不可置信的盯著寧月,顫抖的手指,指著寧月微笑的臉龐。

  「你……你竟然說……混賬,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曾維谷很不相信這樣的話是寧月說的,但是他又不得不相信。但是,曾維谷還是想不通,沐浴皇恩,深受皇上信賴的寧月會有什麼理由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

  面對莫無痕的暴怒和曾維谷的指責,寧月臉上的笑容依舊如此的平靜。緩緩地站起身,寧月恭敬的來到莫無痕的面前。收起了笑容,凝重的彎下了腰。

  「皇上,大逆不道的不是臣,而是仙宮。皇上,縱觀歷史,為何每一個皇朝立國才區區數百年?長的如大旗皇朝立國六百年,短的如大齊皇朝區區三百年。而中間的政權王國被泯滅無數。」

  莫無痕的胸膛劇烈的起伏,眼神陰鬱的盯著寧月努力壓抑著怒火。過了許久,莫無痕才冷冷的張開嘴,「你的意思是,我大周皇朝已經立國五百年,也是到了氣數已盡的時候。所以仙宮出現,迎立新的皇朝新的天子是麼?」

  「皇上,你的理解的意思反了。應該說,因為仙宮的出現,所以導致了皇朝氣數已盡才對。皇上,縱觀歷史,多有不確定因素導事情的結果和預想中的想去甚遠。要想事情的結果和預想中的一模一樣,只有制定詳細的完善的計劃。這個道理,皇上應該非常清楚不是麼?

  但是,皇上且看。太古皇朝之後經歷的三個皇朝,他們規律是不是一模一樣?戰國之後,完成大統,而後皇朝崩碎,而後又是戰國,又是大統。

  是不是就像一個又一個輪迴,雖然人在變,皇朝也在變,但是其發展的規律發展的軌跡都一成不變。甚至就連年限,都如此的接近。這是自然而然產生的麼?這其中的刀斧雕琢痕跡是不是太重了?」

  「這難道不是天道輪迴麼?」莫無痕詫異的抬起頭,眼神錯愕的望著寧月。但話剛剛說出口瞬間臉色大變自知失言。

  「天道輪迴,如果是天道輪迴,那是不是意味著大周皇朝也要步入後塵?如果帝國的命運,人的命運早已經被注定,那要仁君明君何用?大家嘔心瀝血的治理國家何用?百姓辛勤勞作何用?書生寒窗苦讀何用?」

  被寧月的幾個何用問得,就算是滿腹經綸學富五車的曾維谷也半天打不過來。死寂了很久,突然,莫無痕彷彿想通了什麼一般從椅子上彈跳了起來。

  「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大道至公,必有一線生機。天道抉擇在人心不再時運,如果有時運的存在,那麼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有人心控制著時運。寧月,你想告訴朕的是不是這個?」

  「皇上英明!」寧月躬身拜倒,這一拜寧月心悅誠服。

  「王爺的意思是……太古皇朝之後的一切輪迴,都是由仙宮之人在操控?每一次的皇朝崩碎,其實都是仙宮在背後推波助瀾?甚至……他們就是幕後的黑手?」

  「不錯!」寧月抬起頭,凝重的對著曾維谷說到。心底,寧月卻也是輕輕的鬆了一口氣。仙宮這次出手,是不是對著大周皇朝寧月不知道,但寧月必須要將大周皇朝拉在自己的身後。

  人多力量大是千古不變的至理。如果和莫無痕說,仙宮是來向自己尋仇的。那麼莫無痕哪怕再想力挺自己,但滿朝臣工也會阻止。因為這個天下,不是莫無痕一個人說了算的。

  仙宮的實力太強,想要抗衡就必須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而如果直說因為自己的私人恩怨,寧月敢肯定自己得到的大周皇朝支持是有限的。但如果說,自己是為了阻止大周皇朝被仙宮覆滅而得罪了仙宮,那大周皇朝就算拼了命也得人力物力的送來。

  看著在場所有驚詫的目光,寧月的心不由的微微得瑟。莫無痕沉默了許久才緩緩的抬起頭,「仙宮為何要如此?難道這數千年來,一直是仙宮在背後主導著天下興衰?難道我們華夏九州,就是被仙人愚弄了數千年?」

  莫無痕還是不甘心,甚至比任何人都不甘心。因為他是帝皇,他是大周皇朝的主宰。如果要代表法,他莫無痕最有資格代表天道。皇權至上,言出法隨。

  但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訴他,你不是這個天下的主宰,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可以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的話,估計十個帝皇九個會瘋。

  「皇上,我爹和姑姑都是出自仙宮。甚至在五十年前,他們離開仙宮踏足紅塵就是為了顛覆大周皇朝。所以,仙宮欲滅我大周皇朝之心早已有之,而大周皇朝也並非仙宮所滅的第一個皇朝。

  但是,仙宮卻並非真正的神,他們雖然不老,但他們會死。他們雖然長生,但他們不是永生。而且……五十年前,我爹和祁連王,榮仁帝他們能破滅仙宮計劃,五十年後的我們,依然可以!」

  似乎存心不給莫無痕喘息的機會,在剛剛回神之後,寧月又一次拋下了一顆重量級的炸彈。而這一次,頓時也將莫無痕和曾維谷他們炸蒙了。至於身為太子的莫天涯,他從踏入御書房開始就處於懵逼狀態。

  「你爹……他……當年是為了顛覆皇朝?」莫無痕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曾經的至交好友,竟然是心懷叵測。

  「那是五十年前,後來我爹在認識榮仁帝和祁連王之後,果斷的懸崖勒馬迷途知返了。而且,也正因為榮仁帝和祁連王他們的努力,才從仙宮手中替我大周皇朝搶下五十年國運。」

  「仙宮到底欲以何為?」莫無痕冷冷的盯著寧瑤齜牙咧嘴的喝到。

  「我不知道,那是仙帝的命令。但仙帝一手操控著九州大地卻是不爭的事實,他不僅導演皇朝興亡,也挑起武林浩劫。但他已經成為了永生不死的神,但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九天玄女有些傲嬌的撅著嘴巴,像是數落,又像是埋怨的說道。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7 21:18
第八百三十九章 請外援

  莫無痕再一次沉默了,而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的都要久。過了許久,莫無痕才無力的再次坐下,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寧月,你要朕做什麼?」

  「借兩樣東西!」寧月沒有矯情,乾脆利落的說出了自己的需要,「豐谷盤和……旻天鏡!」

  「就這樣?你有把握麼?你不需要朕出手?朕還有大周百萬大軍……」莫無痕有些激動,因為寧月說的兩樣東西不重要,重要的是寧月打算自己獨自去面對強大的仙宮。

  這一刻,莫無痕突然有些後悔,後悔以前沒有對寧月更好一點。雖然莫無痕一直看重寧月甚至比莫天涯更加看重。但莫無痕知道,寧月之所以這麼為了大周這麼嘔心瀝血,完全不是為了自己給他的那些賞賜。

  「皇上,仙宮很強,雖然他的目的是大周皇朝,但是……在他們沒有露出爪牙之前,我們不能逼他露出爪牙。」寧月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很輕鬆。但誰都知道,此刻的寧月很不輕鬆。

  「豐谷盤我可以給你,但是旻天鏡不行!」莫無痕的臉上寫滿了掙扎,看著寧月不解的目光,莫無痕才悠悠的歎了一口氣,「旻天鏡鎮壓我大周國運,而朕現在已經和大周國運合為一體。朕現在……還不能死。」

  寧月的瞳孔猛地一縮,而莫天涯和曾維谷司馬敬明更是臉色大變。他們雖然知道莫無痕的身體出了問題,但確是第一次從莫無痕的口中聽到了事實。

  他們萬萬沒想到,莫無痕的身體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需要通過旻天鏡來續命的地步。寧月的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但轉瞬間又被斂去。因為此刻的他自身難保,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擔心莫無痕。

  「皇上,請你封鎖臣出現的消息,我需要幾天時間準備。」

  「這個自然,從今天起,宮門將封禁。不論誰,都不會往宮廷外傳遞一點消息。朕看來是幫不了你什麼了,但朕有一句話,事不可為,保命要緊。朕不要你為大周皇朝捨生取義,朕要你為我大周皇朝延續骨血。」

  「是,臣遵旨!」

  離開了皇宮,寧月四人並沒有離開京城。寧瑤既然說過,仙宮不會輕易踏足京城。這裡,是天下九州僅有的幾個相對安全區域。

  將千暮雪幾人安頓之後,寧月在房間裡來回的踱著步。而不老神仙和寧瑤卻好奇的盯著寧月。就算在皇宮之中,寧月都沒有這麼焦慮過。但現在,寧月卻表現的這麼焦慮和不安。

  終於,一邊的千暮雪緩緩的來到寧月的身後,輕輕的抓著寧月的手,將他的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胸口,「你要去就去吧!」

  「暮雪,我答應過你的……」

  「但你的心底能放下麼?去看看也好,如果她沒事,你也可以請她出山,有了她相助,我們也無需忌憚仙宮了。」

  寧月的手不由的一抖,望向千暮雪的眼神中充滿了羞愧和自責,「暮雪……對不起,但我可以對你發誓,我對你的心,對你的承諾永遠不會變。今生今世,寧月心中僅你一人。」

  話音落地,寧月的身影彷彿清風一般消失不見。茫然的看著寧月消失的方向,不老神仙和寧瑤都好奇的對視了一樣。

  「他去哪?」

  「草原,長生天宮。」千暮雪之前還那麼的溫柔體貼,但此刻說出的話卻帶著絲絲冷意。千暮雪是個女人,而女人就沒有不會吃醋的。

  在中原九州,此刻還是乍暖還寒,但在北方草原,牧民們都已經穿上了厚厚的棉衣。草原牧民在這一片土地上生存了這麼多年,但第一次對過冬這麼充滿信心。

  因為他們不僅有棉衣,還有糧食,甚至在部落的中心早已經有了堆積如山的草料。而圍繞著部落建成的獸欄之中,已經放滿了牛羊。

  這樣的佈局建設,換在以前他們根本不敢想像。但僅僅過了三年,這一切都有了。牧民們不再懼怕大雪,甚至不再懼怕冰雹。如果有了這樣的準備,牛羊還是被凍死了。那麼也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

  因為草原的這些改變,草原的子民們對長生天宮更加的虔誠了。因為這一切,都是新任聖女出現後發生的。這一切,也是新任的聖女所帶來了。

  以前九十二代聖女,每一個都嘔心瀝血的想改變草原的生存狀態。但每一個,卻都沒能真正的做到。草原的命運,依舊掌握在天道的手中,風調雨順,他們就活得滋潤,一旦遇到災害,他們就只能通過戰爭生存。

  所以,芍藥雖然成為聖女才區區三年,但威望卻已經如日中天。甚至可以說,只要芍藥一句話,草原上會有無數的人願意捨身赴死。

  寧月一襲白衣,緩緩的向聖山行來。還沒靠近,長生天宮的人就已經警惕的迎了上來。他們不是來迎接寧月,而是來提防寧月。

  不是長生天宮變得草木皆兵,因為就在三年前,一個人也是一身白衣的殺上聖山。而從那之後,白衣就成了長生天宮所忌諱的顏色。

  隨著寧月的漸漸靠近,長生天宮的忌憚越來越凝重。因為寧月身穿的是中原服侍,一身白衣的中原人,足以讓長生天宮直接抄傢伙上了。

  「站住,中原人,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一名光頭和尚大喝的疾步向寧月走來。赤裸的上升,鑲嵌著如磚塊一般的肌肉。

  寧月淡淡的一笑,並沒有被對方嚴厲的語氣激怒。緩緩的抱拳,「在下大周皇朝的藍田郡王,有事欲面見草原聖女,勞煩通報一聲。」

  「不行,我不管你是哪個王,凡人一律不得面見聖女!」出乎寧月的預料,來人絲毫不給面子的駁回了寧月的請求,非但如此,語氣變得更加的惡劣。

  而與此同時,湧出長生天宮的人群一個個面露凶光的盯著寧月,甚至有不少已經拿起了武器。寧月的名聲,也許在中原很響亮,但在草原卻不是。

  藍田郡王的名字,也許在此刻的草原部落高層中無所不知,但在普通的牧民之中也不知所以。所以長生天宮才會如此的呵斥寧月,因為在他們想來,就算是王爺,有事也該找可多可汗而不是找上聖女大駕。

  就算可多可汗只是一個傀儡的大汗,那也該由這個大汗轉達給聖女才是。這樣的越境,不僅僅是對長生天宮的不敬,也是對聖女的褻瀆。

  「讓開!」正在氣氛壓抑到了急點,正在寧月都快失去耐心打算直接闖山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在眾人的身邊耳邊響起,雖然語氣嚴厲,但聲音卻無比的溫柔。

  人群散開,一身紅色長袍的折月緩緩的踏出人群滿臉微笑的看著寧月。看到折月,寧月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折月天尊?你沒死?」

  「原本我也以為我會死。但想不到那個冒牌法王只是將我廢去武功囚禁在地牢之中,原本他是想好好折磨我,想不到還沒動手,寧兄弟就已經扶持聖女歸位了。

  寧兄弟要見聖女無需通報,我給你帶路吧。」說完,眼神犀利的掃過身後的一眾長生天宮弟子,「你們給我聽著,以後寧兄弟來聖山,你們不許阻撓,直接放行。」

  「是!」長生天宮弟子齊聲跪倒應聲。在折月的帶領下,寧月毫無阻礙的來到了聖女宮。再一次見到芍藥,芍藥依舊如當初的模樣。甚至此刻的芍藥變得更加有女人味,更加的令人感覺溫暖。

  寧月的到來,並沒有讓芍藥起身迎接,甚至端坐在籐椅之中動都沒有動一下。手中的針線,飛速的在手中衣服上穿梭著,如此的認真讓人不忍心打攪。

  「芍藥——」寧月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當年答應過芍藥會經常來看她。但是似乎……這三年來一次都沒有來過聖山。換做自己是芍藥,估計也會氣的不想搭理自己吧。

  「你等我一下,就快好了!」芍藥頭都沒有抬,依舊專心的忙著手中的針線。寧月也安靜的站在一邊等著芍藥。

  僅僅過了半刻鐘,熬藥飛速的將手中的線打了一個結。輕輕的將線咬斷,這才放下手中的針線。緩緩的站起身一抖,芍藥專心縫製的,竟然是一件男人的衣服。

  「你來的正好,看看這件衣服合不合身?」芍藥溫柔的走來,輕輕的將衣服披在寧月的身上。寧月眼神微微一愣,那一瞬間,他的鼻子有了無窮的酸楚。

  「我何德何能,能讓你待我如此?」寧月輕輕一歎,但其餘的話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這三年,你一次都沒來看我,雖然我有時候會很生氣,但一想到這樣的寧公子才是芍藥喜歡的寧公子所以也就不那麼生氣了。每次想你的時候,我就想著給你做件衣服。但是,我現在身為聖女,諸事也很多。

  這件衣服,芍藥花了三年才做成,上次給你做的哪一件太過於輕佻了,所以給你做了件玄冥色的給你。不過,寧公子的穿衣卻越來越像暮雪劍仙了。以前,很少見你選白色的衣服穿。公子這次來聖山,是專程來看我的麼?」

  「這……」寧月頓時尷尬了,一句話堵在喉嚨口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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