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世界] 天幕神捕 作者:東城令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7 21:18
第八百四十章 勝算

  看著寧月的臉色,芍藥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暗淡。但轉瞬間,臉上再次掛上燦爛的笑容,「現在朝廷和草原合作無間,天下安定百姓安居樂業,公子應該不會遇到什麼麻煩吧?」

  「原本應該天下無事,我也應該天天曬曬太陽逗逗女兒。但是,偏偏卻又麻煩找到了我。而且這個麻煩大的連我都沒有勇氣去面對。」

  寧月最終還是說了出來,而話音落盡,一邊的芍藥臉色卻驟然間變了。能讓寧月都感覺是大麻煩,而且還不敢面對的那種原本就不多。

  僅僅一瞬間,芍藥的眼中閃過一道精芒,抬起頭凝重的看著寧月的面孔,「是仙宮?他們出手了?」

  「你也知道?」寧月疑惑的問道。

  「我不知道,但是連你都不敢面對的麻煩,除了仙宮還有誰?」芍藥輕輕的一歎,眼神中卻寫滿了濃濃的擔憂。

  仙宮的強大,就是現在想來都讓芍藥不寒而慄。而被仙宮找上的寧月,這將面對多麼可怕的壓力?芍藥都不敢去細想,心猛然間的提到了嗓門口。

  「躲一躲可以麼?」芍藥的語氣是如此的哀怨,彷彿如泣如訴的祈求。

  「我倒是想躲啊,可是仙宮卻不讓啊。余浪,沈青他們都被仙宮抓走了,限我五日之內出現,否則就在斷天涯那邊殺盡我的至交親朋。我怎麼辦?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兄弟死啊?」

  寧月的話,頓時讓芍藥的心一緊。但僅僅過了一瞬間,芍藥彷彿想通了什麼將手輕輕的撫上了寧月的手掌,「沒事,我幫你!」

  「謝謝!」寧月凝重的望著芍藥,卻只能說出這兩個字。寧月知道芍藥需要的不是謝謝,但自己所能給的只有這個。此刻在寧月的心中,不知為何卻充滿了罪惡感,自己就像一個玩弄感情的騙子。

  前往草原花了一天一夜,從草原回來也是一天一夜。趕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早晨了。太陽剛剛升起,千暮雪也才剛剛起床洗漱。

  看著寧月一個人風塵僕僕的回來,千暮雪眼中露出一絲驚疑,「她沒事吧?」

  看著千暮雪擔心的表情,寧月心底罪惡感減輕和很多。至少,千暮雪對芍藥還是很關心的。寧月輕輕的搖了搖頭,拿起千暮雪漱口的水杯就這麼咕噥的喝完。

  「沒事!」

  「就你一人回來了?」

  「是啊!芍藥她過兩天就到。」寧月說著,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叮叮噹噹——」一陣敲擊的翠響從隔壁的房間中傳來,寧月好奇的望向千暮雪,「師傅和姑姑在搞什麼?」

  「不知道,姑姑前天背來一塊泰山石,然後就和師傅兩人躲在房間裡專心雕刻,但我不知道他們再雕刻什麼,這已經持續了一天了。」

  聽了千暮雪的話,寧月的好奇心就更甚了。連忙來到房門外,剛要敲門,裡面傳來了不老神仙沒好氣的話語,「進來吧,門沒鎖。」

  也許被叫著當苦力很不爽吧,不老神仙手中拿著工具專心的雕刻著一塊石碑。而寧瑤,卻拿著筆墨在石碑上書寫著紋路。這塊石碑,已經完成了一大半,也許不消到晚上就能大功告成。

  石碑上的紋路非常的古樸,也異常的深奧。就算寧月此刻的符文造詣那麼高,但推演起來卻是如此的艱難。頓時,寧月就覺得這塊石碑並不簡單。

  「姑姑,師傅,這是什麼東西?」寧月疑惑的問道。

  「這,便是無量天碑!」不老神仙一邊認真的雕刻著,一邊凝重的說到。

  「什麼?這就是無量天碑?還是你們刻出來的?」寧月頓時感覺世界崩潰了。因為就在幾天前還從寧瑤的口中得知,上古神物無量天碑乃是天地醞釀的無上神物。軒轅古皇得之,開創後世文明,仙帝得之,長生不死。

  「傻瓜,這當然是假的無量天碑了!」一邊的寧瑤抬起頭沒好氣的白了寧月一眼,「事情都辦完了?」

  「辦完了!」寧月老實的點了點頭。

  「那就別杵在這了,滾出去別妨礙我們,等我們做完無量天碑再給你解釋!」沒有一句解釋,沒有一句廢話,寧月就這麼被寧瑤趕了出去。

  叮叮噹噹的敲擊聲一天都沒有停下,一直到日近黃昏,敲擊聲才算停下。寧瑤抱著石碑小心的走出房門,拿著清水悉心的把石碑仔細的清洗了一遍。

  那動作,竟然無比的溫柔,甚至和芍藥為自己縫製衣服時的動作一樣的溫柔。看著寧瑤的表情,寧月斷定在這塊石碑上,一定隱藏著什麼樣的故事。

  「寧月,知道為什麼仙宮對姑姑這麼窮追不捨麼?」寧月突然停下動作抬起頭看著寧月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

  「侄兒不知,請姑姑明示。」

  「因為仙帝想要得到無量天碑!」寧瑤的一句話,頓時在眾人的心底泛起了滔天巨浪。什麼是無量天碑,這可是可以開創文明,可以令人長生不死的神物啊。無論是軒轅古皇還是仙帝,都從無量天碑之上得到了難以想像的好處。

  而寧瑤這一句話,也意味著無量天碑,實際上就在寧瑤手中。如果這是真的,那還怕什麼仙宮?直接找到無量天碑,利用無量天碑賜予的東西,無論什麼一定非同小可。

  「無量天碑在你手裡?那還等什麼?找到無量天碑,我們不是可以和仙宮抗衡了?」不老神仙頓時出吹鬍子瞪眼的喝到。

  「誰說無量天碑在我手裡了?」寧瑤頓時橫過眼,滿臉凶悍反問到。

  「那你剛才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還以為無量天碑在你手裡呢……」不老神仙脖子一縮,有些害怕寧瑤的樣子。

  寧瑤輕輕的將無量天碑豎好,手指溫柔的拂過無量天碑的符文,「上次我曾經說過,無量天碑被仙帝囚禁於仙宮之中。

  而無量天碑時隔一千五百年,終於再一次醞釀出了新一輪的天道變革。第一次無量天碑出世,給世界帶來了文明。

  第二次,是仙帝得到的長生。而第三次,則是仙緣。每一個得到無量天碑的天命之人都知道,無量天碑將經歷三次變革,而後會化身天道與天道契合。

  無量天碑的三次孕育,說是三次實際上卻只有一次,無論是文明還是長生,都是為了結出仙緣的果實。仙帝將無量天碑囚禁,就是為了等無量天碑孕育完成之後截取果實。

  長生能如何?只不過是一塊頑石而已。就算能夠活到滄海桑田,但卻不能改變什麼。長生不能追星弄月,長生不能顛倒乾坤,長生更不能隨心所欲。

  但是成仙卻可以,成仙不僅能天地同壽日月共存,還可以無所不能無所不知。成了仙,才算是道的終點。

  仙帝想成仙,但他卻成不了仙。因為他已經拿到了長生,而每一屆的天命之人不可能是同一個人。所以,仙帝在囚禁無量天碑的同時,也在為滅世做著準備。

  但是,這個滅世的時機不能太早,也不能太遲。早了,無量天碑有感天地浩劫會陷入死寂不再孕育仙緣。而晚了,仙緣已出,此刻仙帝再奪仙緣必招天譴。

  所以,仙帝操控著中原九州的興衰替換,操縱著江湖武林的興衰替換。但是,直到五十年前,一切的計劃終於超出了仙帝的掌控。

  哥哥竟然斬破生死跳出仙台了。哈哈哈……哥哥不愧是哥哥,竟然以凡人之軀看破生死奧秘,竟然在種下靈根的情況下跳出仙台。

  這種原本不可能不會存在的事,竟然出現在了哥哥的身上。仙帝大為詫異,但卻無可奈何。因為仙帝的修為在天道之境,而哥哥的修為,也是在天道之境。

  達到天道境,舉手投足都是大道法則。心念一動,便是四季變換。」

  「勘破生死跳出仙台?真的就那麼難麼?」寧月茫然的抬起頭好奇的問道。

  「難難難,簡直是不可能的難!著好比讓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去打敗一個健壯的成年人一般,這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但不可能發生的,卻偏偏發生了。」

  看著寧月還處於懵逼狀態,寧瑤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你腦子怎麼這麼不開竅?和你爹比起來差的遠了。我剛才說過,無量天碑三次出現都有著承前啟後的聯繫。

  為什麼會出現文明,就是為了給之後的長生做鋪墊。如果連文明都沒有,長生根本不可能存在。如果仙帝當年連武功都沒有,他也不可能通過無量天碑的提示創立出長生的法門。

  而沒有長生的法門,就算再驚才絕艷的人都不可能在有生之年修煉到天道之境。這就是一種傳承因果,沒有前因,根本就沒有後面的果。」

  「咦?照這麼說,那我爹能成為天道之境也順理成章啊?我爹天賦肯定絕倫,否則也不會生出我這麼有天賦的兒子。而我爹也得到了長生,這兩個條件不是都達到了麼?」

  「你天賦?比你爹差了十萬八千里。」寧瑤沒好氣的對著寧月打擊道,「你爹踏破武道之境,用了僅僅三年。」

  「我也不慢啊……」

  「閉嘴!」寧瑤頓時惱羞成怒的暴喝一聲。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8 16:53
第八百四十一章 岳龍軒?是你!

  寧瑤平復了一下情緒,翻了個白眼掃過寧月,「你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想不明白,我之前說過,仙帝既然想得到仙緣,他又怎麼可能將凝練靈根修得長生的法門傳下來?

  我們仙宮弟子之所以可以長生,是因為我們的靈根是仙帝種下的。而因為靈根是仙帝種下,所以靈根中被烙下了仙帝的身份。

  這樣一來,仙帝被天道所棄,我們也被天道所棄。所以我們就算在努力,再有天賦卻只能止步於問道之境永遠不可能踏足天道。

  一旦踏足天道,必被天道所感,天道要鎖定了我們,焉能讓我們活命?所以,哥哥能突破天道原本就不可能,而哥哥還在天道的感應下並沒有收到天罰,而是堅挺的活了下來。這更是不可能。而哥哥這些不可能唯一的解釋是……」

  寧瑤頓住了話語,而一邊的寧月卻臉色一變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寧瑤,「唯一的解釋是……我爹就是這第三個天命之人?」

  「不錯,這也是唯一的解釋。因為這個,仙帝便對哥哥動了殺心。而哥哥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之後,也立刻選擇了和仙宮決裂,這就是為什麼哥哥突然之間站在莫祁連莫祁玉身邊的原因。」

  「真是曲折啊!那和無量天碑的下落有什麼關係?」寧月再一次好奇的問道。

  「既然哥哥是第三個天命之人,那麼無量天碑在他出現的時候起已經不再屬於仙帝,而是屬於哥哥的了,哥哥自然要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天道在冥冥中的安排,仙帝千防萬防,就是為了防止天命之人的出現。為了斷截承前啟後的因果,他甚至背棄天道死死的摀住長生的秘密。但想不到最後依舊人算不如天算,天道竟然將天命之人送到了他的身邊。

  哥哥武功已經大成,自然也不懼仙帝。但是,哥哥還有我要保護,而仙宮之中,武功不在我之下的高手也有不少。所以,哥哥雖然可以制衡仙宮但卻也一直落在下風。

  而哥哥在叛出仙宮的時候,也偷取了無量天碑。但不知道為何,哥哥並沒有和無量天碑簽訂契約。而是將無量天碑藏到了一個隱秘的地方。」

  「所以……你打算用這塊假的無量天碑騙仙宮之人?」寧月摸著下巴,頓時感覺可行。

  「你的朋友被他們抓去逼你現身,如果就這麼直接去非但救不了人還有可能把自己也陷進去。所以到時候我背著無量天碑引開他們,你趁機救人。」

  「他們就這麼容易上當?」寧月心底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仙宮之中,見過無量天碑的只有仙帝還有哥哥和我,哥哥當年讓我記住天碑,就是抱著也許將來用得著的想法。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斷天涯在中州與京州邊境,原本這個名不經傳的小懸崖,此刻卻突然之間名動江湖。因為五天之後,如果寧月再不出現,那麼仙門就會在此誅殺寧月的至親好友。

  到底堂堂的藍田郡王會不會做縮頭烏龜呢?沒人知道!但對於仙門的畏懼,卻彷彿烙印一般刻在每一個江湖武林人士的心中。

  斷天涯此刻聲名遠播,但誰也不知道,在斷天涯的東南十里之外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山峰,小山峰的山頂之上,著落呢一個不起眼的小道觀。

  道觀的名字為小自在,因為這個道觀實在太小,實在不能說成大自在。小自在觀供奉的不是任何一名道教大能,在道觀的主堂中心著落著一尊神像,而也是道觀的唯一一尊神像。神像看不清容顏,因為就算是神像,也戴著金色的面具。

  以前的道觀異常的冷清,但這幾天,道觀卻彷彿百年大喜一般的異常熱鬧。因為,道觀祭拜了數百年的真神,竟然派來了神使了。

  這個道觀的創立者,偶然間遇到了仙宮一行人。也許是仙帝心情好,也許是仙帝當時腦子抽了。仙帝竟然在那人面前展露了一次神跡小小的裝逼了一手。而從那之後,仙宮在民間才算正式有了第一個狂信徒。

  小自在觀很熱鬧,但相對於百里之內生人勿進的地域之下又是那麼的冷清。中州的邊境之地,突然吹過一道橫風。

  在四面環山的詭異地段,竟然能吹來一陣橫風也是奇事,而更神奇的是,在橫風過後,這個隱蔽的小山谷之中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女人。

  女人長得很美,雖然不是傾國傾城但足以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的那種。芍藥輕輕的走進小山谷,眼神中閃過濃濃的疑惑。

  「公子說的地方是在這裡啊,怎麼……」突然,芍藥的腳步猛然間頓住,因為在身後的遠處,突然出現了清晰的腳步聲。

  以芍藥現在的修為,想要無聲無息的靠近根本就不可能。除非那人的武功超出芍藥很多。但是,芍藥此刻已經是問道之境高手,天下間還有超出她武功很多的人麼?

  所以能在芍藥毫無察覺得情況下來到這麼近的距離,除非那人早已經在此等候。冷冷的轉過身,冷冷的望著身後的人。

  「岳龍軒?你怎麼會在這裡?難道……公子讓我接頭的人……是你?」

  「好久不見了,草原聖女殿下!」岳龍軒的臉上掛著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容,對著芍藥施禮的神態樣子都彷彿看破紅塵的世外高人。

  「你為什麼……」

  「殺一人為罪,殺十人為惡,殺百人為魔,殺千人為豪,殺萬人為雄,殺十萬人為王,殺百萬人為皇,但要殺盡天下,那該是什麼?神麼?」岳龍軒突然對著芍藥說了這麼一句高深莫測的話。

  「什麼意思?」

  「我岳龍軒不是好人,也不是惡人。我沒有多餘的憐憫之心,也沒有無知無畏的正義感。但是,仙宮所作所為讓我越來越不安,雖然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但是……我卻不能跟著一條路走到黑。

  雖然我不知道我這一次幫寧月對我有什麼好處,但是……冥冥中有種感應,我幫他一次,也許將來會救我一命。多餘的話,你不需要問我,我也不會說。人,都在小自在觀的地牢之中。五天之後,仙宮會先帶一人前往斷天涯。

  為了將你們一網打盡,他們會全部前往。而這,就是你救人的最佳時間。到時候,麻煩你給我來一下狠的,最好是那種經脈寸斷丹府俱裂的那一種。別擔心我會死,我對仙帝還算有點用。」

  「哼,你害死紅霞又害死詩雅,你以為我會擔心你死?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以前的帳我和你一筆勾銷。否則,就算你躲進仙宮我必殺你。」

  看著芍藥漏出來的殺意,岳龍軒的臉色微微一變。但轉瞬間,臉色再出回歸到木雕一般的古板。當岳龍軒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卻發現眼前早已經失去了芍藥的蹤跡。

  雖然早就知道芍藥的武學境界已經達到了問道之境,但是被曾經千暮雪的侍女所超越,岳龍軒的心底依舊有著一些莫名的疙瘩。輕輕的歎出一口氣,岳龍軒再次向山谷之中走去。

  仙帝需要岳龍軒,這一點倒也沒有說錯。因為仙宮之中,皆是被天道背棄之人。一旦被天道鎖定,就會引來天罰。而岳龍軒卻不是,他是天道認可的武道高手。雖然被逐出天榜但卻依舊在天道之內。

  原本要讓一個武道高手甘心被驅使這種事也只能想想,就算是強如仙宮,他們也無法做到改變人心。而武道高手,如果靠威逼利誘就能就範,那他們也不可能踏破武道之境了。

  有能力踏破武道的,哪一個不是傲雪寒梅寧折不彎?岳龍軒有求於仙帝,正是瞌睡送枕頭。很多仙宮不能做的,岳龍軒能做,仙宮不敢做的,岳龍軒也能做。

  但是,為一群被天道所棄的人為犬馬,岳龍軒在踏入仙宮的那一刻,曾經叱吒風雲不服天地的岳龍軒死了。但是,渾渾噩噩了這麼多年,岳龍軒突然感覺自己睡夠了,該清醒了。

  五天,對於常人來說也是轉瞬即逝。但對於寧月等人來說,卻是無盡的煎熬。但是就算在煎熬,五天就是五天,不會多一天,也不會少一天。

  五天之後,仙宮帶著鶴蘭山來到了斷天涯,斷天涯方圓十里之外,卻早已經圍上了看熱鬧不怕死的武林人士。他們也許武功低微,也許身份也卑微。但是,為了看熱鬧而甘願冒險的精神,卻是讓很多人都敬佩。

  世上就是會有那麼一群作死的人,他們視性命為兒戲,視生死為等閒。讚一句就是真豪傑,損一句就是腦殘。

  但腦殘也好豪傑也罷,在仙宮弟子的眼中,他們都是螻蟻。中樞就這麼提著鶴蘭山來到了斷天涯,而且就這麼將斷天涯吊在半空之中。

  鶴蘭山的渾身上下儘是鮮血,低著頭不知死活。就這麼隨著清風,微微搖曳。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中樞和一眾仙宮弟子臉上也沒有絲毫的不耐煩。站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彷彿在領略著天地的奇偉壯觀。

  「時間差不多了吧?」突然,朱雀收起話音望著天空的太陽淡淡的說到,身後原本嬉笑的說笑聲突然間被收起變得一片死寂。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8 16:54
第八百四十二章 你不該來

  中樞抬頭看了眼太陽,銀色的面具上微微勾起一絲淡淡的弧度。身形緩緩的升起彷彿脫離了地心引力一般,輕輕的飄到鶴蘭山的面前。

  「我真替你感到可悲,大名鼎鼎的蕩魔山莊少莊主,年紀輕輕已經半隻腳踏入武道。如果不是遇人不淑的話,你的未來可以說前程似錦。

  看來寧月是不打算來救你了,你真可憐。因為認識了他,你被無辜牽連,而現在你命在旦夕但你的朋友卻貪生怕死的做一個縮頭烏龜!

  你現在是不是很後悔,後悔當初為什麼要認識寧月?你只要說一句後悔,我可以放了你。真的!」

  中樞的話是如此的輕柔,如此的富有滄桑的魅力。但是,話語的內容卻是如此的惡毒。就連身後的朱雀,聽了都感覺一陣惡寒。因為朱雀折磨人,喜歡折磨肉體。而中樞,卻更喜歡誅心。

  如果鶴蘭山經受不住誘惑而選擇了求饒,中樞非但不會放過他,還會變本加厲的瓦解鶴蘭山的心房,一點一點的將一個正人君子武林少俠變成一個魔,一個鬼。

  鶴蘭山的雙手被吊著,在空中微微的晃蕩著。低著頭,雜亂的髮絲遮蔽了鶴蘭山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臉色,更看不清鶴蘭山此刻是昏厥著還是清醒著。

  但是中樞卻無所謂,因為他知道,鶴蘭山一定聽得見。就算昏厥了,在魔音灌腦之下也能清晰的聽到。

  「哼!」鶴蘭山不屑的發出一聲輕哼,而事實上,鶴蘭山的確清醒著。雖然被俘虜,雖然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但鶴蘭山畢竟也沒有受到什麼危機生命的嚴刑拷打。

  一個有著先天巔峰實力的人,無非是七八天沒有吃東西受了點皮外傷,這點嘴鶴蘭山還撐得住。

  「怎麼,你似乎很不服氣?」中樞眉毛微微挑起,眼神戲謔的望著鶴蘭山淡淡的一笑。

  「寧月如果真的為了我而來赴死,那我才會後悔當初和他成為朋友。一個沒有腦子的笨蛋,自然沒資格成為我的朋友。

  他應該躲起來,能躲多久就是多久,哪怕我,余浪,沈青他們都死了,他也必須給我躲著。因為我們這麼多朋友是為了他而死的。他,也該時刻記得替我們報仇。

  寧月的天賦,曠古絕今。千山暮雪的天賦,空前絕後。他們夫婦本來就是這個世界最大的不可理喻。你們這麼急著要對付寧月,這麼急著逼他們出來,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們怕了!」

  話音落地,鶴蘭山猛的抬起頭,戲謔的眼神冷冷的盯著中樞。嘴角微微勾起的笑容,竟然比中樞還要帶有諷刺意味。而鶴蘭山的話,卻讓中樞的眼神微微冷了下來。

  「怕?我們會怕什麼?我們有什麼好怕的?」不知為何,中樞此刻的心底竟然湧起了一絲的憤怒。但是連他都沒意識到,自己為什麼要憤怒。

  「你們當然怕,你們怕寧月和千暮雪的天賦。因為你們心底很清楚,如果這一次不能殺死寧月,那麼只要再給他幾年,他就會成長成令你們仰望的存在。

  他是個妖孽,從認識他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他是個會超越任何人的絕世天才。你們今天可以殺我,殺盡寧月的所有親朋好友。但是……不久的將來,他會殺盡你們所有。」

  鶴蘭山的眼神是那麼的堅信,他的語氣是那麼的平靜,眼中的神采是如此的璀璨。甚至鶴蘭山在說這些的時候,其實他的心底就是這麼想的並且從來沒有動搖過。

  看著鶴蘭山的眼神,中樞的眼中有了一絲迷茫,還有一些隱晦的恐懼。但是僅僅瞬間,中樞卻淡淡的笑了起來,「呵呵呵——你說的也許不錯,寧月的天賦,也許並不比他爹差。但是,他終究只是凡人。既然你如此的確定,那麼就在幽冥地府好好等著。不要這麼早的投胎,你等著看是我們下去,還是寧月下去。烈虎,不用玩了,送他上路。」

  「等等!」正在中樞轉過身去正要離開的時候,鶴蘭山突然叫住了中樞。

  中樞頓住腳步,緩緩的回頭側過臉,「怎麼?後悔了?但可惜,在你說出那番話的時候,你已經死了。無論你說什麼都遲了!」

  「不,我只是好奇,有一個問題憋在心裡很難受。不好意思,我心底藏不住話。」

  「看你這麼有骨氣,我不介意回答你一個問題。說吧!」中樞的表現超出了仙宮所有人的想像,就連搖光的眼神中都露出那濃濃的不可思議。

  「你說話的聲音不男不女,我很好奇,你是男人還是女人?」鶴蘭山的嘴角突然裂開一絲快意的笑容,他很欣賞中樞那種惱羞成怒的樣子。哪怕自己如此的無力,但能讓敵人不開心,就是他最大的開心。

  果然,中樞的眼神冷了下來。看向鶴蘭山的眼眸中充滿著殺意。輕輕的轉過身,緩緩的來到鶴蘭山的面前,一把抓著鶴蘭山的衣領拉到面前。

  「看來你真的不怕死,而且你不僅不怕死,還很想死。我突然改變主意了,我不該讓烈虎送你上路。」中樞的臉上雖然笑得很好看,但語氣,卻能凍徹心扉。緩緩的鬆開鶴蘭山,再次轉過身,「朱雀,你親自伺候他,就用你最拿手的那一套。」

  「大師兄,我那些手段是用來對付女人的。」朱雀有些不爽,因為他喜歡聽女人撕心裂肺的慘叫因為這很悅耳,但男人的慘叫卻如此的難聽。而且,他在男人身上找不到絲毫的成就感。

  「我讓你做你就做,再有一句廢話,我殺了你!」中樞的話,讓朱雀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眼神中露出了濃濃的恐懼。雖然不情願,但朱雀還是輕輕地上前,彷彿變魔術一般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細長的木箱。

  輕輕地把木箱放在鶴蘭山的面前,打開之後裡面如抽屜一般出現了很多小格,而每一個小格之中卻放著一把把造型奇特卻寒光閃閃的小刀。

  「我還第一次對男人用刑,真是有點不習慣。先說好,過會兒屎尿直流的話,可別濺到我身上。先向你介紹一下我自創的儀式,這可是我獨有的藝術。

  首先我會一點點的剝掉你的皮,不過你放心,在這過程中我會替你止血還有度給你真氣不會讓你昏厥更不或讓你死。然後我會小心的從你的肌肉裡挑出筋骨,這個過程有點長,不過你也別擔心,你會很清醒更不會死……」

  朱雀用他特別的語調解說著行刑的過程。而要是換了常人,光聽這些解說就足以嚇尿。但是鶴蘭山的眼神竟然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臉色都沒有白一分。

  解說了一炷香時間,朱雀輕輕地抽起最上面的一般帶著鐮刀弧度的小刀輕輕的放到鶴蘭山的臉頰之上。眼神從開始的淡然,漸漸的變得癲狂。就像一個狂信徒,看到自己信仰的那一種癲狂。

  鶴蘭山閉上了眼睛,微微的側過臉。但是等了很久,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鶴蘭山絕對不相信這樣的刑法會不疼,就算不疼他們也會加大疼痛的感受來達到折磨自己的目的。

  但是,等了很久卻沒有疼痛傳來。鶴蘭山好奇的睜開眼睛,那一刻,他突然感覺到天地變得不一樣了起來。彷彿整個世界變得安靜了下來,風停了雲靜了,就連水流,也失去了聲音。

  而朱雀中樞等一眾仙宮弟子,竟然齊齊的轉過身向山道的盡頭望去。山道的盡頭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一身白衣勝雪,一道背影斜陽。

  看到這個身影,鶴蘭山的眼睛猛然間瞪得渾圓。雖然無數次祈求禱告,但是寧月最後還是來了,「你為什麼要來?為什麼?難道以你的腦子想不到麼?你來了不僅救不了我們,連你都會死……你還來做什麼?你該為我們報仇,你要是也死了,誰替我們報仇?回去……你給我回去……」

  鶴蘭山可以捫心自問,自從十三歲之後,自己從來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因為他一直相信,強者,英豪是不會哭的。掉眼淚是弱者的行為,他鶴蘭山是頂天立地的錚錚鐵骨。

  但是,這一刻十幾年不曾出現的淚水,卻像止不住的洪水一般崩潰。在鶴蘭山心底的不是歡喜,不是激動,而是濃濃的感動和無盡的痛心。

  「我為什麼要來,你還需要問我麼?如果今天綁在那裡的是我……你會不會來?我的朋友不多,但卻被人一個不剩的抓了,如果我不來,我如何有顏面在天地間多活一天?」

  寧月的語氣如此的尋常,甚至在寧月的臉上還能看到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但是,鶴蘭山卻只能搖頭,又輕輕的點了點頭。寧月不該來,但他還是來了。正如他說的,如果綁在這裡的是寧月,是沈青,是余浪,是葉尋花,鶴蘭山哪怕明知道會死,也一定回到。

  寧月輕輕的來到斷天涯的不遠處停下了腳步,眼神犀利的掃過一個個戲謔的笑臉。寧月知道,在仙宮弟子的心底,此刻的自己就是甕中之鱉。但是,那又怎麼樣?他寧月雖然貪生怕死,但他也會為兄弟兩肋插刀。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8 16:54
第八百四十三章 戲耍

  「我已經來了,可以把鶴蘭山和余浪他們放了麼?」寧月緩緩的開口了,聲音如清風傳到中樞的耳中。

  「哦?你還真的來了啊?原本你失蹤這麼多天,我以為你會真的像一個王八一般躲著不出來。嘖嘖嘖……寧月,我好像之前高估你了。

  想不到七師弟的兒子,竟然會這麼的愚蠢。可憐我七師弟驚才絕艷才智絕倫,卻被凡人玷污的血統,就是生下了兒子,也是個無可救藥的蠢驢……哈哈哈……七師弟,不知道你泉下有知,會不會後悔呢……」中樞似乎對寧缺有著無比的怨念,話音之中的惡毒,就是常人也難以忍受。

  寧月的眼神猛然間陰沉了下來,犀利的眼神彷彿劍芒一般射向中樞,「放人!」

  「放人?好啊!」中樞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白皙的手掌,「但是我記得……我是讓你們一起過來的哦,怎麼現在才來了你一個?一個,只能換一個!」

  寧月的眼神變得更加陰冷,微微蠕動的嘴唇彷彿通了電一般的顫抖。但是,鶴蘭山在他們的手中,寧月也不敢刺激中樞。萬一一怒之下連累了鶴蘭山,寧月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聽說寧月巧舌如簧,但現在看來,似乎傳言也不盡如實啊。要想我放人,把八師妹還有那個老不死的一起叫來吧!」

  「你說一個換一個,現在我在這,你先把鶴蘭山放了!」寧月用力的握緊拳頭努力的克制著怒火。但是,顫抖的身體卻怎麼也控制不了,憤怒的火焰,彷彿爆炸的核彈一般在心底席捲。

  「那自然是等到人都到齊了再換,而且是一個換一個哦!」中樞戲虐的笑道。

  「什麼?」頓時寧月的臉色一愣,瞬間變得慘白露出了一陣驚慌。因為到了此刻,寧月在回憶起之前中樞說的一個換一個。但是,寧月和寧瑤加起來才兩個,但是被仙宮抓起來的朋友,可是有六個啊。

  「是不是想起來了?用你和八師妹,只能換走兩個。如果你願意將那個老不死的送來換,可以多救走一個。當然,你要願意拿你的妻子來換,也可以換走一個。呵呵呵……寧月,是不是感覺選擇很難?」

  中樞的笑聲,真的如鶴蘭山說的那樣不男不女。但中樞此刻的樣子,卻讓身後的搖光和朱雀感覺第一次認識了這個大師兄。

  中樞是拜入仙宮的第一個弟子,而從那天起,沒有人見過中樞的真面目。但中樞給人的感覺,一直是沉穩,中庸,似乎永遠都那麼風輕雲淡,無論做什麼都那麼信手隨意。

  但是此刻的中樞,卻彷彿一個沉迷於玩弄他人的瘋子,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縹緲出塵,也沒有了曾經的高不可攀。但是,沒人知道,為什麼中樞在此刻,竟然有著如此劇烈的轉變。

  寧月渾身再一次的顫抖,因為到了此刻,寧月才算真正的明白,中樞根本就是在玩弄自己。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束手就擒,而就算自己束手就擒,他也從來沒有想過放過任何人。

  手中的太始劍發出劇烈的蜂鳴之聲,顫抖的劍身彷彿要掙扎出劍鞘。就像此刻的寧月,壓抑著怒火彷彿要噴湧而出。

  無盡的道韻從天地垂下,但是中樞輕輕的揮動手指,天空垂下的道韻瞬間崩碎消散於天地之間。問道高手,已經有資格問蒼天何為道,區區道韻算得了什麼?

  突然,一陣清風吹過大地,寧月的身邊瞬間多出了三個人。而看到這一幕,對面的仙宮弟子卻沒有露出絲毫的驚訝。所有人都不會相信,寧月會真的坦然赴死,就算他會,其他人都不會答應。

  所以這一次,仙宮弟子全部出動來到這裡等著將寧月等人一網打盡。事實上,也正如仙宮預料的那樣。寧月來了,千暮雪也來了,還有不老神仙和寧瑤都來了。

  「一人換一個……這個交易不公平。但不知道,這個東西能不能把他們都換下?」寧瑤傲然的仰起頭,冷冷的望著懸崖之上的中樞。

  看著寧瑤從身後緩緩的解下石碑,重重的放在地上。那一瞬間,仙宮的所有弟子眼神都泛出了光芒。每一個都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呼吸。

  中樞緩緩的從天空飄落,視線死死地盯著寧瑤手中看似不起眼的石碑但心底,卻已經翻起了無盡的濤濤巨浪。

  「無量……天碑?」中樞的眼神望向寧瑤,雖然是詢問,但語氣卻已經無比的肯定。

  「不錯,無量天碑,仙帝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哥哥將它交給我,現在我用無量天碑換取被你們抓住的人,而且,你必須保證,這次放了他們以後決不許再對他們出手!」

  「可以!」中樞的話音落地,寧瑤偷偷的舒出了一口濁氣,「不過……」

  猛然間,寧瑤的心再一次被提到了嗓門口,眼神不善的冷冷盯著中樞,「不過什麼?如果你們不答應,大不了我一劍毀了無量天碑。」

  「哈哈哈……無量天碑乃是天地孕育的神物,就憑你?毀得了麼?用無量天碑交換,自然可以,但是,你是仙宮的叛逆,師傅可是特地指明了要將你和寧缺兩人押解回仙宮。

  既然寧缺死了,父債子償,你和寧月我是必須要帶往仙宮的。」

  「那就沒得商量了?」寧瑤冷冷的跨出一步,凶歷的鳳眼直盯中樞的眼眸。

  「呵呵呵……八師妹啊八師妹,你還是這麼天真?從你們來的那一刻起,你們就已經是甕中之鱉,你以為……有資格和我商量麼?」

  「嗤——」突然間,寧月的手中綻放出一道金芒,金色的劍氣彷彿初升的驕陽一般向中樞激射而去。如今寧月一方處於被動,寧月的作戰目的只有一個,救下鶴蘭山。

  面對寧月的劍氣,中樞淡淡的一笑。別說以凝重對待,就是眼皮都沒有抬過一下。在劍氣即將臨門的時候,中樞突然伸手一抓。鶴蘭山的身體彷彿跨越了時間一般出現在中樞的手中。

  將鶴蘭山提在面前,直直的向金色的劍氣迎上。一瞬間,寧月的臉色大變。來不及驚詫,連忙將劍氣偏移,金色的劍氣,幾乎擦著鶴蘭山的耳朵激射而去,一縷散落的長髮緩緩的飄落被清風送向了遠方。

  「咦?殺呀,怎麼不殺了?」中樞戲虐的笑臉在寧月的眼中如此的可恨。緊緊的咬著牙關,發出了咯咯咯的聲響。握緊的拳頭中,一絲鮮血滴答滴答的落下。

  「放開他!」寧月冰冷的聲音彷彿從幽冥鬼域中傳來,長髮垂下遮住了寧月的眼眸。周身的氣勢,彷彿劇烈的火焰在燃燒。炙熱的火焰,扭曲了時空。

  寧月緩緩地抬起頭,一雙冰冷的眼眸彷彿能凍結整個世界。那一眼,便是歲月永恆,便是神之注視。看著寧月的眼神,中樞的眼眸微微一愣。眼底深處,竟然閃過一絲不可置信還有一絲淡淡的驚慌。

  「寧缺?」中樞的口中,發出了一聲只有自己聽到的聲音。但僅僅瞬間,中樞便將腦海中的幻影驅散。眼前的是寧月,不是寧缺。雖然憤怒時的眼神如此的相似,但寧月終究不是寧缺。

  中樞輕輕地撫摸著胸口,那裡有一道豎著的細長劍傷。哪怕過了二十年,這道傷口依舊會隱隱作疼。疼的不是傷口,而是傷口之中的心臟。

  第一個走進中樞心底的男人,第一個可以讓中樞交出所有的男人,但他卻為了一個女人屠滅仙宮。中樞恨也罷怨也好,二十年來,一切的恩怨總要在自己手中了結。

  想到此處,中樞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你想救他是麼?你為了朋友可以兩肋插刀是麼?如果你在此跪下求饒,我就放了你的朋友,不只是他,你的所有朋友我都會放了。而且,我以後也絕不找他們麻煩。

  現在就讓我看看你的氣量,是不是真的可以為了朋友兩肋插刀,還是這些只是你沽名釣譽故作姿態的謊言。我給你三息時間,一!」

  「你做夢!」一聲暴喝,被中樞提在手中的鶴蘭山突然發出一聲怒吼,「你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配承受寧月的下跪麼?寧月,我們即是朋友,又是兄弟。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今天是你被俘,要通過我們的下跪才能活下。你會怎麼做?

  寧月,大丈夫頂天立地生死何懼?倘若有一天,我需要靠弟兄們卑躬屈膝的才能活著。我鶴蘭山寧可一死!寧月,你聽到了麼?」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重於其他山!否則何來忍辱負重?」寧月冷冷的望向中樞,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絲邪魅的笑容,「是不是我真的跪了,你可以放了所有人?」

  「當然,我就是想看看,你比起你爹差的有多遠,我就是要你向我證明,你爹當年離開仙宮,還選擇了一個凡人是多麼的錯誤!」

  「月兒,你——」寧瑤也在瞬間發出了一聲驚呼。但是,想要脫口而出的話,卻還是深深的嚥下。而寧瑤身邊的不老神仙和千暮雪,卻用著一雙極盡平靜的眼眸看著寧月。在他們看來,下跪不是恥辱,不是污點,而是氣度,而是境界。

  何為超脫,就是可以超脫世間的一切,無論是榮譽還是屈辱都能視若無物。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8 16:59
第八百四十四章 剛烈鶴蘭山

  「那好,我跪!」寧月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如沐春風的笑,就彷彿在說一個無關尋常的話在做一件隨意平常的事。

  在寧月看來,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什麼跪天跪地跪父母。都是狗屁!如果下跪能夠換得父母健康長壽,試問天下誰不跪?如果跪一下能換得兄弟命,跪又何妨?跪,只是為了將來能再一次站起來。寧月跪的,是這雙膝蓋,但中樞他們跪的,卻是永遠的靈魂。

  「不要——」鶴蘭山癲狂了,猛烈的搖著腦袋,眼神中早已經通紅一片。他不能接受,更不能容忍寧月下跪,尤其是為了他下跪。

  「蘭山,跪一下,又不會掉一兩肉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們是我兄弟,一輩子的兄弟。別以為跪了,寧月就站不起來。你放心,這一跪,會讓寧月站起來的速度提高十倍!」

  「轟——」寧月的膝蓋狠狠的著地,劇烈的撞擊,將腳下的岩石擊碎飛濺而出。一瞬間,地動山搖,剎那間煙塵蔽日。

  這一跪,可謂跪的驚天動地,可謂跪得曠古絕今。從來沒有人下跪還能跪出寧月的風采,膝下的巨石,彷彿浮上了一層蜘蛛網一般。無數的裂紋,在腳下蔓延一直延伸到中樞的腳下。

  這一跪,別說刷新了寧瑤等人的認知,就連對面的仙宮弟子也頓時露出了一陣驚詫。原本應該屈辱的下跪,竟然被寧月跪出了風骨,跪出了逼格。

  筆直的背脊,彷彿一柄出鞘的劍寒光閃動。飛舞的頭髮,彷彿是水波的流動滄海的變遷,凌立的氣勢,彷彿無窮的火焰在劇烈的燃燒。膝下的裂紋,更像是一個插入大地遺留下來的絢麗勳章。

  這樣有氣勢,有風骨的下跪……特麼還是下跪麼?

  時間剎那間定格,在仙宮弟子還在錯愕於為什麼下跪者的氣勢竟然比被跪者的還要牛逼的時候,被中樞提在手中的鶴蘭山卻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一滴眼淚,沿著臉頰緩緩的滴落。因為他不忍心,不忍心看自己的好兄弟竟然是跪著的。他更不忍心,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好兄弟為了自己下跪。

  「你起來啊……起來啊……」鶴蘭山的聲音如泣如訴,眼淚彷彿止不住的泉水一般湧出。

  「你可以放人了麼?」寧月彷彿沒有聽到鶴蘭山的哭泣,直直的昂起頭,臉上卻還掛著淡淡的笑容。

  「看在你這麼乖的份上……」中樞輕輕一鬆手,鶴蘭山緩緩地跌落。但是轉瞬間,鶴蘭山彷彿掉落地上的乒乓球一般彈跳而起。

  「寧月,你給我起來,起來……老子不要你跪,老子不要你為了我跪著!鶴蘭山從踏出江湖的那一天起就知道,刀頭舔血總有一天會死,所以我告訴自己。這輩子永遠不能哭,永遠不能跪。

  可是,老子的一生英明,竟然被你全毀了。寧月,老子不要看到你這個熊樣,那個意氣風發一指琴聲敗我拔魔斬的寧月到哪了?

  寧月,你給我瞪大眼睛看著。一世兄弟,不是像你這樣卑躬屈膝換來的。老子當你是兄弟,永遠的兄弟。你丟掉的尊嚴,老子替你撿回來——」

  話音落地,寧月猛然間抬起頭。如沐春風的笑容瞬間被收起,瞪大的眼眶之中,寫滿了驚懼和惶恐,「蘭山,不要——」

  鶴蘭山的微微斜著頭,延期的下巴彷彿對眼前仙宮弟子出自靈魂深處的嘲弄,「我鶴蘭山不需要兄弟卑躬屈膝的苟且偷生,今天寧月這一跪,不是跪你們,而是跪老子,因為今天,他為老子送行!」

  「轟——」一掌快若閃電,狠狠的拍向自己的腦門。這一切太快,快的寧月根本來不及相救。而來得及相救的中樞他們,卻也根本不會出手。

  經脈寸斷也許還能苟延殘喘,腦漿迸裂還能如何?寧月急速向鶴蘭山衝去的腳步,突然間定格。瞪圓的眼睛裡,看著鶴蘭山偉岸的身軀緩緩的跌倒。

  那一幕,如此的緩慢,卻又如此的撕心裂肺。這一刻,寧月才明白什麼叫破碎。自己的好兄弟,快六年的好兄弟。是鶴蘭山余浪他們陪著寧月走過了最初的時光,最初那個懵懂無知單純的以為江湖就是仗劍天涯的時光。

  曾經的兄弟,漸漸的被自己落下,而唯一不落下的,是那份情誼。以前寧月以為,自己可以擁有和永遠守護者這段美好。但現在,卻彷彿陽光下的泡沫一般華麗的破碎。

  在鶴蘭山的屍體即將落地的時候,寧月一把抱住了鶴蘭山。但是,鶴蘭山已經死了,甚至連最後的遺言都沒有留下。

  就算死去,嘴角已經掛著桀驁不屈的笑容,那一聲最後的微笑,似乎提醒著寧月。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無論何時無論何地,一定要頂天立地。

  天空突然間陰森了起來,一陣疾風吹過大地。天空的烏雲,不知從何處匯聚而來,在寧月的頭頂凝聚。轟隆隆,突然間閃電交錯狂風驟起。

  「轟——」一道氣勢從遠處突然間升騰,氣勢席捲天地,遠處的小自在觀所在的山峰彷彿被隕石撞擊了一般轟然間倒塌。

  朱雀和搖光頓時臉色大變,正要動身,中樞突然一聲大喝叫住,「站住,人被救走就救走了,長生天宮聖女如今氣運正紅不宜動手。再者說,留下寧月和八師妹才是當務之急。」

  天地的變化依舊進行著,滔滔無盡的氣勢在寧月的周身席捲。突然間,寧月仰起頭,仰天長嘯。一道天雷,自九霄斬落狠狠的擊中寧月身邊的巨石。

  「啊——」撕心裂肺的嘶嚎,聞者傷心見者斷腸。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來到寧月的身邊。千暮雪溫柔的扶著寧月的肩膀,寧月的嘶嚎才緩緩停下。

  「夫君,眼下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

  「我知道!」寧月冷冷的站起身,緩緩地將鶴蘭山背起。解下腰帶,將鶴蘭山牢牢的綁在身上,「好兄弟,我們今天並肩作戰!」

  話音落地,寧月手中的太始劍突然間化作流光向寧瑤激射而去。彷彿跨越了時間,穩穩的落在寧瑤的手中。

  一瞬間,兩道氣勢沖天而起。寧瑤手持太始劍,原本問道之境的修為,瞬間再次拔高。而不老神仙也緩緩地掏出了豐谷盤。雖然豐谷盤的加持,遠沒有太始劍對寧瑤的加持那麼強勢。但不老神仙原本的修為就深不可測,現在看起來,竟然絲毫不再寧瑤之下。

  寧月早就知道,自己拿著上古神器並沒有什麼作用。就算有著兩件神器,自己的修為也絕對達不到問道之境。所以,寧月最早的計劃就是將兩件神器分給寧瑤和不老神仙。

  以兩人的修為,原本就絲毫不再仙宮弟子任何一人之下。而現在又有神器相助,實力已經達到了一個平衡。

  無盡的氣勢噴湧,瞬間鎖定了斷天涯方圓三十里範圍。而輕璇獵虎等一眾仙宮弟子,更是臉色大變滿臉驚懼的望著瘋狂的爆發出氣勢的寧瑤和不老神仙兩人。

  「太始劍,豐谷盤?哼,打算倒是不錯,但是,難道只許你們有上古神器麼?」中樞幽幽的聲音彷彿幽冥的呼喚一般。

  瞬間一晃,朱雀和中樞兩人的手中突然也多出了兩樣東西。朱雀手中的,寧月認識。正是三年前被朱雀奪走的上古神器大日金輪。而中樞的手中,卻突然間的多了一把古樸的紙傘。

  紙傘看似尋常,但卻散發著一陣一陣的道韻。中樞緩緩的撐開紙傘,無盡的符文在傘面上流轉,彷彿一個巨大的圓盤將中樞的身體完全罩在其中。

  寧月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原本以為自己一方有了一戰之力。但想不到仙宮竟然也有兩件上古神器,而這把傘,定然是上古神器中功效作為神秘的天羅傘。

  四道氣勢,在空中劇烈的糾纏廝殺。達到像寧瑤不老神仙這樣的境界,交手已經不在單純的廝殺了。精神識海可以投射現實,哪怕意念一動也能改天換地。

  所以雖然四人都沒有動,但交戰已經在精神層面中展開。一瞬間,寧月的眼前突然變了天地,此刻所有人都出現在一個特殊的空間之中。沒有了斷天涯,也沒有了連綿的群山環繞。眼前所見的一切,都是一片蒼白。

  天空之中,不斷的爆開驚天動地的雷聲。不老神仙和寧瑤的身體,彷彿已經快過了光芒在空中激烈的碰撞。而就連以寧月的修為,卻也只能看到一絲模糊的影子。

  中樞的天羅傘,彷彿就是一座將中樞牢牢保護在中間的玲瓏寶塔。無論寧瑤的攻擊如何的犀利,但彷彿都能被中樞輕易的化解。

  但中樞的隨意攻擊,卻如此的驚險。要不是寧瑤的蝶翼紛飛過於神鬼莫測,早就被中樞打敗了。仙宮之中的大師兄,武功境界最為神鬼莫測的人物果然名不虛傳。

  而不老神仙對戰的朱雀,卻顯得輕鬆的多。雖然交手如此的激烈,但不老神仙卻還能和朱雀說上兩句話。

  「喂,朱雀,咱們也算老朋友了,意思一下別那麼較真行不?」不老神仙輕巧的躲過了朱雀的一道金輪,嬉皮笑臉的對著朱雀說道。

  「可以,讓我斬下寧月的狗頭!」朱雀的聲音如此的冷酷,而在朱雀的口中,不老神仙也聽出了朱雀不留餘地的言外之意。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8 16:59
第八百四十五章 天罰降臨

  「什麼仇什麼怨,至於麼……」

  「我等了八百年,整整八百年,只為了等她回來,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的轉世,卻讓寧月毀了,一切都毀了。老不死的,當初我為了你對他處處留情,但是他呢?為什麼要害死我妹妹?為什麼?」

  「處處留情?這可不是你朱雀!」不老神仙戲虐的一笑,而這個笑容,卻頓時讓朱雀癲狂了。

  「老不死的,你要不要好好打?」

  「我們不是在好好打麼?」不老神仙無賴的模樣無時無刻不再挑動著朱雀的神經。當年在雷獄的時候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每一次,不老神仙都能成功挑起自己的情緒。

  「混賬!你有本事不縮在龜殼裡,撤了你的龜殼,我們一招分勝負!」朱雀憤怒的吼道,聲音撕裂彷彿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

  「朱雀,老夫的武功特性就是這樣,你要和我一招定勝負?行啊,先破了我的陰陽太玄悲。」不老神仙的一句話未落地,朱雀抓狂了。

  「哇呀呀呀——」流光不斷的交擊在一起,無盡的餘波席捲天地。而這一切,寧月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插手。別說插手,就是觀戰的資格都沒有。

  眼看著交戰越來越激烈,而雙方的情勢越來越模糊。寧月的心,漸漸的提了起來。方才的憤怒,也漸漸的被理智壓下,此刻的寧月,也漸漸拾起了對局勢的判斷。

  在仙宮沒有上古神器的情況下,寧月一方還是有不小的勝算的。但現在,仙宮竟然也有兩件上古神器。那麼自己所有的優勢和依仗再次回歸到了原點。

  芍藥受到自己的囑托,在救了人之後第一時間將余浪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短時間內無法增援。現在已經失去了鶴蘭山,寧月不能再失去余浪等人。

  如此權衡,此刻不宜久戰。天空模糊的交戰來看,中樞的實力非同小可。對戰手執太始劍的寧瑤竟然還像是玩似的,一旦他認真起來,估計寧瑤要懸。

  這個想法剛剛流過腦海,天空中的中樞卻也彷彿和寧月想到了一起,「搖光,拿下寧月!」

  一道身影從九天之外傳來。僅僅一句話,頓時讓天空交戰的不老神仙和寧瑤紛紛心底受到巨顫。高手過招,哪裡容許一絲的破綻,僅僅一瞬間,中樞果然抓住了等待已久的機會。

  「轟——」天羅傘猛然間張開,瞬間彷彿化成了天空狠狠的向寧瑤籠罩而去。天羅傘在這一刻,終於露出了它的鋒芒。

  最為神秘的上古神器,之所以沒人知道它的功效是因為知道功效的人都已經死了。天羅傘自帶內部空間,只要被天羅傘籠罩的人,無論修為高低皆會被吸入異度空間。

  而此刻,寧瑤就是面對這樣的境遇。無論如何掙扎,頭頂上的籠罩彷彿整個天空,哪怕跑到天涯海角都是在天空之下。

  周圍的束縛越來越大,周圍的吸力也越來越大。這一刻,如果沒有其他人從旁相助,單憑寧瑤是根本不可能逃走的。而中樞,也是因為要操控天羅傘而被限制。

  寧月想要出手相救,但此刻他所面臨的卻比寧瑤所面對的還要危及百倍。至少被天羅傘吸進的人了不起束手就擒,但是被搖光擊中的人必死無疑。

  但是,這還不是最讓寧月無力的,真正讓寧月絕望的是那四面八方幾乎無死角的鎖定。仙宮弟子也許根本就沒有勝之不武的觀念,在搖光對寧月發出攻擊的剎那,其餘的仙宮弟子竟然同時將寧月和千暮雪兩人鎖定當場。

  六個武道高手鎖定兩個武道高手,這簡直是碾壓啊。就算寧月和千暮雪心意相通合力抵抗,但也無可奈何。搖光的攻擊,彷彿漫天炫彩的星辰,如跨越了時間一般來到寧月和千暮雪面前。

  而不老神仙分身乏術,寧瑤又自身難保。可以說,此刻的寧月遇到了有史以來最危急的時刻。這一刻,寧月甚至想到了交代後事。

  突然間,眼前的景像一變。在所有的錯愕之中,所有人竟然脫離的精神幻境來到了現實之中。依舊是斷天涯,依舊是著連綿的山峰起伏的山嵐。

  甚至連天空的交戰都那個模樣但是就這麼突然的,天地變了顏色。轟擊在寧月眼前的星辰彷彿被清風吹開了一般消散,而漸漸將寧瑤吞噬的天羅傘也不知何時合併了起來。

  中樞等一眾仙宮弟子茫然的望著天空,這一刻,一種莫名的心慌出現在他們的腦海。自從拜入仙宮,這樣的心慌還是第二次出現。

  第一次是寧缺一人一劍殺盡崑崙秘境,那個時候,多數師兄弟死於寧缺的劍下。而現在,這樣的心慌再一次的出現。

  似乎聯想到了那種可能,仙宮弟子的每一個臉上都露出了惶恐露出了不安。尤其是搖光的眼神中,那種不信和恐懼。

  「是他麼?」

  「不可能,他已經死了,如果他沒死,不可能到現在才出手……」朱雀的臉上寫滿了猙獰,那種彷彿刻骨銘心的仇恨,讓朱雀的臉都變得扭曲了起來。

  寧月的臉色也變得古怪了起來,因為他也感受到了天地似乎有些不同。但是,具體什麼不同卻不得而知,天空的烏雲依舊如此,周圍的氣勢依舊那樣。似乎沒有改變,但又似乎變得鮮明活躍了起來。

  突然,寧月猛然間回頭。因為那一刻,寧月感覺到背後的鶴蘭山突然間變得一輕。不只是一輕,而是變得很輕。

  似乎有著無形的力量,將鶴蘭山提起。而且這個力量越來越大,越來越無法抗拒。終於,將鶴蘭山綁住的腰帶轟然間爆裂,鶴蘭山的屍體,竟然緩緩的向天空漂浮而去。

  寧月臉色大變,連忙深處手想要抓住鶴蘭山。但根本無法觸碰到鶴蘭山的身體,彷彿有著一道無形的隔閡,將寧月隔離在外。

  所有人驚懼的看著鶴蘭山,都不知道這個明明已經死去了,莫名其妙的怎麼突然間的漂浮了起來。而且那種牽引的力量,根本就不是武學所能做到。

  「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寧月呆呆的看著鶴蘭山,眼睜睜的看著鶴蘭山的身體越飛越高越來越貼近雲層。

  「難道……不可能……怎麼可能……」一邊的不老神仙突然臉色大變,望著越飛越高的鶴蘭山屍體眼神中露出了濃濃的不可置信。

  「師傅,你知道怎麼回事麼?到底發生了什麼?蘭山他……」

  「我記得天際老兒曾經說過,每逢天地變革,總會降下天命氣運之人來應劫。這些氣運之人,即是天命之主,受天道關注。而這些天命之人一旦在應劫之前橫遭不測,就會被天道感應降下天道之眼……」

  在不老神仙話音落地的瞬間,高空中的鶴蘭山身上突然間升起無數光芒,一條條彷彿濃霧一般的紫氣從鶴蘭山的身上飄出。

  「氣運……他……他是……天命之人?」一向處變不驚的中樞和搖光都忍不住的發出了一聲驚呼。因為他們無論如何也無法想像,像鶴蘭山那樣的人竟然是有氣運傍身的天命之人。

  就算天命之人不是寧月,不是千暮雪,也該是其他驚才絕艷的人物才是啊。為什麼會是這個連天人合一都沒有達到的鶴蘭山?這不合理,也無法理解。

  但是,就算再不合理,事實就在眼前。而且,弄死了天命之人,必定會引動天道之眼。彷彿印證了中樞他們的猜想,天空之上的烏雲突然間旋轉了起來。沒有絲毫預兆,也沒有一點狂風,圍繞著一個深囧的黑點旋轉了起來。

  在漩渦的中央,那個彷彿能吸納無數光芒的黑點,像極了一顆眼睛。當這個黑點出現的瞬間,所有人頓時臉色大變。

  鶴蘭山原本懸浮的屍體,突然間受到了什麼牽引一般,再一次向高空飄忽而去。然後沒入黑點之中消失不見。

  僅僅過了瞬間,天空的烏雲突然間變了顏色。原本漆黑如墨,但彷彿變色龍一般快速的便成為蔚藍。藍色的雲,沒有人見過。而藍色的雲層之中,充滿了紫色的雷霆,更是沒人見過。

  看著這一幕,中樞等人的臉色猛然間變得更加恐懼了起來,甚至在輕璇身邊的獵虎的雙腿,都已經在不經意的顫抖。

  「天……天……天罰之雷?跑,快跑……」

  「不行,不能跑,搶無量天碑,只有無量天碑才能遮蔽天道之眼!」中樞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臉上露出一抹瘋狂。

  雖然中樞也是第一次見到天罰之雷,但是,竟然被仙帝說的那麼恐怖,天罰之雷定然不是他們所能抗拒。而現在,天道之眼出現,無量天碑成了他們唯一的保障。

  寧瑤和寧月對視一眼,一瞬間,手中的無量天碑彷彿一道流光一般向遠處激射而去。而在拋出無量天崩的瞬間,寧月寧瑤等四人瞬間化作閃電向京城激射而去。

  眼看著無量天碑被拋出,中樞的眼睛猛然的大變,來不及細想,身形一閃急速的向無量天碑追去。

  「轟——」一道閃電,無情的劈落,一個仙宮弟子,竟然連躲閃的動作都來不及做便在這一道閃電中化為焦炭。而看著這一幕的其餘人更是心膽俱裂,天罰之雷,果然恐怖如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8 17:01
第八百四十六章 戰後

  在無量天碑即將落地之前,中樞鷂子翻身一般的將無量天碑接住。而正在此刻,一道天雷狠狠的從雲端劈落狠狠的向中樞打來。

  中樞臉色大變,連忙舉國無量天碑擋在身前。轟的一聲,無量天碑頃刻間爆裂化為滿天的碎屑。而煙塵之中,中樞的身形急速的倒飛而去,銀色的面具下,一絲血跡緩緩的流下。

  「大師兄,你……」獵虎震驚的看著已經化為塵埃的無量天碑,「師傅可是下了死命令的,你竟然把無量天碑毀了?」

  「白癡,這是假的!」中樞的眼神無比的陰沉,看向獵虎,就彷彿在看一個死人一般。獵虎瞬間感覺背後發涼,閃躲的眼神再也不敢看中樞的眼睛。

  「我們怎麼辦?」

  「撤!希望這一次天罰不會太久!」中樞望著寧月消失的方向冷哼一聲,「想不到天命之人竟然不是寧月,那樣更好,如今天命之人已死,師傅的成仙大計又進一步。」

  為什麼鶴蘭山的死會引來天罰?仙宮的人不知道但像京城急速奔逃的寧月卻有了一些猜測。原本,寧月還無法理解。但當鶴蘭山身上湧出的紫色霧氣被天道之眼吸收的時候。中樞曾發出氣運的驚呼。

  氣運是什麼?寧月一直不太理解。這彷彿根本不是可以理解可以形容的東西。但是,寧月卻知道自己憑借的氣運幾次險死還生,就連謝雲,葉尋花他們也是如此。

  所以,哪怕系統當機了,寧月也一直不敢等閒視之。因為寧月和余浪謝雲他們的氣運,都是通過系統獲得的。

  氣運,可以認知為一種運氣,但這絕不僅僅只是運氣。運氣每一個人都會有,但氣運卻未必了。氣運可以讓寧月死裡逃生,可以讓葉尋花死裡逃生,可以讓謝雲死裡逃生,但這一次卻沒有讓鶴蘭山死裡逃生。

  也許鶴蘭山原本就不該死也不會死,正如中樞突然改變主意只要寧月下跪,就可以讓所有人活下來包括鶴蘭山。但是,鶴蘭山太剛烈,他寧折不彎,他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不僅是他如此,他也希望他所認同的人都如此。

  鶴蘭山將義氣看的極重,甚至超越了生命。正因如此,鶴蘭山才會為葉尋花和寧月慪氣了這麼多年。要不是這一次兄弟五人峨眉一聚,這個心結不知道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氣運可以讓承受氣運之人死裡逃生,但氣運卻救不了一心想死之人。鶴蘭山如果一心求生,氣運會為他爭取到一切有利的因素。但是,鶴蘭山竟然自斃而亡,就算氣運也無可奈何。

  氣運雖然無可奈何,但鶴蘭山畢竟是有氣運傍身之人。他一死,立刻受到天道感應。一切不再命數之中死去的天命之人,定然會被天道追究。

  天道之眼,也並非什麼眼睛,只是代表著天道的降臨。在得知鶴蘭山為何而死之後,天道立刻降下天罰懲處仙宮之人。

  身後的天雷彷彿轟鳴的炮火,寧月四人也成功的進入了京城。當踏入京城之後,那種莫名的心安瞬間包裹著寧月。

  因為親眼目睹了天道的降臨,致使寧月對氣運對天道有了一些感應。而此刻,寧月清晰的感覺到京城之中天道的關注。

  難怪寧瑤說仙宮之人不太願意踏足京城,因為在京城被天道感知鎖定的機率遠遠大於其他地方。回到了他們臨時的別院,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慶幸。但唯獨寧月,臉色卻陰沉的可怕。

  因為鶴蘭山死了,寧月曾經發過誓,再也不會讓身邊的任何人再發生意外。但是,鶴蘭山還是死了。如果鶴蘭山沒有認識自己,沒有成為自己的朋友。也許這個時候,鶴蘭山還是江州鼎鼎大名的少俠,還是蕩魔山莊年輕有為的少莊主。

  但是,世上沒有如果,鶴蘭山還是死了。

  看著寧月一動不動的坐在院子中,所有人再也笑不起來。千暮雪想過上前來安慰,但是夫妻同心的千暮雪知道,寧月要的不是安慰。他要的,是鶴蘭山好好的活著。

  寧瑤想去安慰,但被千暮雪制止了。因為千暮雪知道,寧月需要時間冷靜,需要時間好好想想,需要時間謀劃一下他們下一步的動作。

  因為他是寧月,他是一個小小的鐵牌捕快就能名動江湖,一個恆古一來最年輕的封號神捕,一個以最快速度問鼎武道的絕世天驕,一個認真起來,連他自己都害怕的謀士。

  那一天黃昏,天空下起了細雨。這是入秋以來的第二場雨。在深秋之後,每一次降雨都意味著一次降溫。寧月,卻相信這是上天在為鶴蘭山哭泣。

  黃昏的雨落,一夜蹉跎。寧月就坐在雨中一夜,而千暮雪就站在他身後一夜。他們是夫妻,所以哪怕千暮雪不會安慰人但她會用自己的方式和丈夫一起分擔。

  無論是嚴寒,還是酷暑,千暮雪都會陪著寧月。寧月往火裡去,千暮雪不會試著頓下腳步。寧月要淋雨,千暮雪絕對不會去打傘。

  而同樣關心著寧月的,還有寧瑤。雖然寧瑤沒有在雨中陪伴著寧月,但她卻也一直站在窗口看著。在不確定寧缺是否離世的時候,寧瑤對寧月有著頗多的不待見,因為是寧月的娘奪走了她最愛的哥哥。

  但在得知寧缺真的已經死了的時候,寧瑤的心徹底的崩塌了。此刻的寧月,卻已經變身了哥哥唯一的血脈,她寧家唯一的骨血。

  雨下到了後半夜,在臨近黎明的時候雨停了。當天際灑下第一道光輝的時候,一道雪白的身影就像天邊飄來的雲朵。

  看到有人來,寧瑤警惕的走出房門冷冷的盯著從天而降緩緩飄落的女人。這個女人很美,雖然不像自己和千暮雪那幫的傾城絕艷,但在紅塵之中也屬於絕色。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女人的一身修為竟然不在自己之下。問道之境,古往今來能有幾人?而這個女人,竟然還不是天宮之人?這一點,足以讓寧瑤警惕。

  來人緩緩的飄落,而千暮雪卻彷彿沒有看到一般靜靜的站在寧月的身後。這一點,卻讓寧瑤很是詫異。雖然相處了才幾天,但寧瑤卻知道,千暮雪對任何靠近寧月的異性都抱有警惕,就算自己這個姑姑也是如此。

  芍藥輕輕的落地,但目光最先落處,卻不是寧月,而是這個在自己出現就把氣機鎖定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芍藥隨意的看了眼寧瑤,一瞬間,芍藥的心卻在剎那間怦然一跳。

  芍藥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好美,緊接著便是懷疑。這世上竟然還有和可以和千暮雪媲美容貌的女人?但是,眼前的寧瑤,雖然和千暮雪沒有一處相像,但兩個人站在一起真的很難區分誰的容貌更勝一籌。

  但僅僅一瞬間,芍藥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傷。那就是,世上竟然又出現了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而像這麼美麗的女子出現在寧公子的身邊,定然也是喜歡著寧公子吧。否則,這樣的女子根本不該出現。

  看著寧瑤眼中的警惕,芍藥的臉上擠出一絲苦笑。踩著蓮步,緩緩的向寧瑤走來,「長生天宮聖女芍藥,見過姐姐,敢問姐姐是……」

  「哦?你就是長生天宮中的那一位?」寧瑤眉毛一挑,有些戲虐的掃向一邊的千暮雪和寧月。這個稱呼,是千暮雪說的。但從寧瑤的口中說出,卻是如此的自然。

  寧瑤收起氣勢,但眼神卻開始打量起眼前的芍藥。雖然容貌比千暮雪稍遜一籌,但身材卻比千暮雪更加的勾魂。盈盈一握小蠻腰,雄偉起伏的胸膛。

  就這身段,足以和千暮雪爭香奪艷。更難得,年歲和千暮雪相仿,但修為卻還高出一籌。當然,在芍藥自爆家門的時候,寧瑤也知道了這一身驚世駭俗的修為打哪裡來的了。

  這麼強力的對手,難怪千暮雪對所有人都不屑一顧唯獨對這個芍藥卻無比忌憚。雖然,這個忌憚只是寧瑤自行腦補,事實如何,也只有千暮雪心底清楚。

  聽了寧瑤的問話,芍藥的眼神更加的哀怨了。而看著站在一邊的千暮雪默不作聲,自以為千暮雪已經認同了寧瑤的存在,心底更是不是滋味。雖說自己有背叛桂月宮之嫌,但是……

  「芍藥,她是我的姑姑,你也叫她一聲姑姑吧,是長輩別失了禮數。」寧月彷彿回了神一般緩緩的站起身,而此刻的寧月的聲音,卻如此的溫柔就像夏天吹來的晚風。

  千暮雪嘴角微微蠕動,但卻最終沒有開口。千暮雪叫寧瑤姑姑,那是因為她是寧月的妻子。但是……芍藥憑什麼?

  雖然心底有一絲芥蒂,但千暮雪並沒有說話。因為她早已經和寧月說過,要想娶芍藥進門,她絕不阻攔。但是,千暮雪心底必定不喜。

  芍藥臉上露出一絲錯愕,但轉瞬間臉上便浮起兩朵嬌羞的紅暈,「見過姑姑!」

  「一個恬靜淡雅,一個嬌羞可人。我這侄兒還真是好福氣……」

  「姑姑別亂說!」一邊的寧月並沒有多餘的表情,聲音也依舊如此的平淡。緩緩地轉過身看著芍藥,「人都安全了吧?」

  「親手交給了那個叫東皇小萱的小姑娘,她是你徒弟?」芍藥好奇的眼眸望著寧月。

  「是啊,不過一直是暮雪在教。」

  「難怪,她的劍法一直在模仿暮雪劍仙。小小年紀,竟然已經是天人合一,我像她那麼大的時候才堪堪先天境界……」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8 17:02
第八百四十七章 太古禁地

  「好了,既然芍藥也來了,那我們的人算是到齊了。」寧月輕輕的說道,在他說話的瞬間,一種無形的壓力在眾人的周身圍繞著。彷彿寧月的話,就是天道的神諭,就是不可抗拒的命令一般。

  所有人包括不老神仙不由的豎起耳朵,在這一刻,他們自然而然的將主心骨放到了寧月的身上。而寧月,彷彿天生有著這種領導地位。

  「我們和仙宮的交手也好幾次的,雖然我們對仙宮的瞭解依然不夠,但對他們的實力算是有了一個認知。除了我爹和姑姑之外仙宮原本有四個問道之境高手。

  如今玄霆已死,只剩下了三個。中樞,搖光,朱雀!而其餘的仙宮弟子加上岳龍軒大概是十個左右,他們也都是武道之境的修為。論實力來看,其實仙宮並不比我們強上多少。當然,前提是我們可以和九州的所有高手聯合起來……」

  寧月的話語很輕,但卻有條有理的梳理著自己的勝算。芍藥眼波好奇的看著寧月,其實在芍藥心底,就算不聯繫中原的高手她一句話也能招來七個武道之境的草原天尊。

  而且,岳龍軒不是站在自己一邊麼?為什麼寧月要將岳龍軒算上?但這些問題,芍藥都沒有問出口。因為她相信,寧月這麼說,一定有著他的道理。

  「這麼算下來,我們還是有不小勝算。而這一次仙宮沒有得逞,他們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我認為先聯合中原的的高手,盡可能的將天榜高手拉到我們這一邊。然後佈置一個誘餌,以此來引誘仙宮高手上鉤我們在集全力殲滅他們……大家認為……這個方案可行麼?」

  寧月話音落地,四周都陷入了沉默。芍藥和千暮雪不說話,因為她們根本不需要發表意見,對她們來說,寧月說怎麼做他們就怎麼做。

  而寧月真正需要的,是寧瑤和不老神仙的意思。但是,當寧月抬起頭看向他們的時候,卻看到不老神仙和寧瑤都是愁眉不展一臉猶豫掙扎的樣子。

  「怎麼了?師傅,姑姑,有什麼不妥麼?」寧月猶豫的問道。

  「不是有什麼不妥,而是你好像算漏了一個人!」不老神仙輕輕的捋著鬍鬚臉色凝重的說道。不老神仙嚴肅的時候,還是很是威嚴的,只不過被平日不修邊幅和嘻嘻哈哈破壞了形象而已。

  「仙帝!」一邊的寧瑤輕輕的搖了搖頭,「月兒,仙帝,一個就連哥哥都說,如果生死相抗他也必死無疑的人。我和所有仙宮弟子的師傅。

  仙帝的所有種種,我都不需要去說。我只說一個現實,仙帝的武功是天道之境。古往今來,第一個天道之境。知道什麼是天道麼?既是天,既是道,已經以凡人之軀觸碰到神的領域。和神唯一的區別在於,他還是人沒有成仙!」

  寧月眼神微微一愣,但轉瞬間卻暗淡了下來。寧月不是沒有算到仙帝,而是他根本就不敢將仙帝算在其中。不算仙帝,他們還有勝算。算了仙帝,他們就算通天徹地也無可奈何。天道之境,想像都讓人恐怖。

  「仙宮對我們出手多次,仙帝卻從未出現。這是不是意味著仙帝並不會出手?如果仙帝不出手,我的計劃還有進行的空間。如果仙帝出手,別說計劃,我們甚至連制定計劃的機會都沒有,

  還有,崑崙密境已經被摧毀了。如果仙帝還在一直沒事,他會容許這樣的事發什麼?所以,我們可不可以認為仙帝其實已經不存在了。或者說他現在還不能出手……」

  「寧月,我們知道你失去了你最好的朋友現在很憤怒,恨不得現在就將仙宮之人碎屍萬段,恨不得現在就剿滅仙宮殲滅中樞他們所有人。但是,仙帝不出的假設,你根本沒有一點依據!」

  不老神仙的話,無情的在寧月的頭頂澆了一盆涼水。那種透心涼的感覺,瞬間讓寧月失去了神志。

  「而且,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仙帝出現過!」寧瑤輕輕的來到寧月的面前,伸出手溫柔的撥開黏在寧月臉上的鬢髮,「你知道莫祁連是怎麼死的麼?以我和莫祁連的修為,為什麼連逃走都做不到?」

  「仙帝出手了?」寧月瞪大了眼睛茫然的問道。

  「僅僅一招,我的功力被封,莫祁連經脈寸斷!這,就是仙帝!」

  「轟——」一瞬間,寧月的腦海之中翻起了滔天巨量。僅僅一招,兩個問道之境的絕頂高手一個武功封禁一個身死道消。這是何等的偉力,這是可能的可怕。

  寧月的瞳孔茫然了,迷茫的眼底之中,閃爍著濃濃的絕望。他想報仇,他要殺進仙宮。但是……如果面對的仙帝是如此的強大,那自己殺進仙宮和送死有何區別?

  「沒有辦法了?」千暮雪看著寧月失神的樣子,心底莫名的絞痛。千暮雪認識寧月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寧月如此的迷茫過。

  「沒有,除非你和寧月的武功突然突飛猛進,只要你們其中一人突破天道之境就可以和仙帝對抗。但是……古往今來那麼多的絕世天驕,又有誰突破了問道,何況是天道?」寧瑤的話,頓時將寧月所有的希望破滅。

  「不,還有一個可能!」一邊的不老神仙突然彷彿想到了什麼,眼神中迸射出絢麗的光彩。

  「什麼可能?」寧月被這一句話刺激的瞬間回神,神情激動的望著不老神仙,眼神中充滿了濃濃的祈求。

  「無量天碑!」

  話音落地,所有人的眼神變得明亮了起來唯獨一邊的寧瑤臉色在那一刻大變。犀利的眼神,直視不老神仙,彷彿不老神仙說的話犯了她的大忌一般。

  「無量天碑!我在雷獄關押了五十年,那五十年裡,我也套到了仙宮不少的話。當年朱雀曾經和我說過,仙帝最想要的東西是無量天碑,而仙帝最害怕的事就是無量天碑落在了別人的手裡。

  在我被關押期間,仙宮之中發生了驚天動地的震盪。一直藏在仙宮的無量天碑失竊了。為此,仙帝還殺了很多的人。現在我知道,無量天碑是被你爹帶出了仙宮。

  只要找到無量天碑,就有可能和仙帝抗衡。但是,具體怎麼抗衡我也不知道。畢竟無量天碑身為真正的神物,非我們這些凡人所能想像的。」

  「無量天碑……」寧月口中默念著無量天碑的名字,眼中中原本暗淡的神采越來越亮越來越炙熱。終於,寧月轉過臉望向寧瑤,而此刻的寧瑤卻陰沉著臉早已面如死水。

  「姑姑,你知道無量天碑的下落是不是?還請姑姑告知……」寧月躬身,對著寧瑤行了一個個大大的禮。如此的鄭重,如此的令寧瑤無法拒絕。

  「月兒,姑姑是知道無量天碑的下落。當年我和哥哥逃出仙宮帶走無量天碑。原本,哥哥乃是這一屆無量天碑的主人。但是哥哥最後卻沒有使用無量天碑,更沒有從無量天碑中得到長生的秘密。

  我也問過哥哥為什麼,但哥哥當初也只是說時候未到。後來哥哥就將無量天碑藏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再也沒有提及過無量天碑。」

  「那無量天碑到底在哪?」寧月急切的問道。

  「我勸你還是不要去,那個地方極其凶險,就算是我去了那也是九死一生。寧月,無量天碑在合適的時候會自己出世的。如果它屬於你,就算你不去找他也會出現在你面前。如果它不屬於你,就算你得到了也沒用……」

  「但是,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仙帝的強大不是我們拚命和用計謀所能抗衡,天道之境,我現在都不敢去想像問道之境的樣子更何況天道之境。」寧月的眼神無比認真,看向寧瑤的眼神,有著不容拒絕的威勢。

  「那個地方台凶險了,當年哥哥將無量天碑藏在那個地方都沒讓我跟去。出來之後,第一次如此鄭重的告訴我,以後不要踏足那裡。你確定你要去?」寧瑤再一次認真的確認道。

  「如果仙宮只傷我個人,我會隱忍不發因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是,他竟敢動我的兄弟動我的親人,我一刻都不能等。姑姑,我要去!」寧月的話音沒有絲毫的起伏,但言語中的堅定卻不容絲毫動搖。

  「好!無量天碑在太古禁地,相傳那是軒轅古皇的陵墓所在。但因為從來沒有誰能踏入其中,所以這個傳聞也無法確定。

  太古境地之中有著太古皇朝最強大的巫師布下了最強大的結界陷阱。當年的巫師,可不是如今的符文結界所能比擬。當年的巫師,憑著符文結界有著毀天滅地的力量。

  但這些,還不是太古禁地最凶險的地方。真正讓我忌憚的,是太古境地之中有三頭上古神獸。你知道上古神獸是什麼麼?」

  寧瑤的話,頓時讓所有人的臉色大變。因為民間相傳的上古神獸可謂是家喻戶曉。所以只要一提到上古神獸,寧月的眼神便露出了驚詫。

  「東方九尾青狐,南方水火麒麟,西方金紋白虎,北方玄水龍龜!但是,這四大神獸不是都是神話傳說麼?」

  「神話傳說?」寧瑤冷冷的一笑,「每隔五百年,就會出現凶獸肆虐殘害生靈。白虎,青狐,麒麟,他們哪一個不是凶名赫赫?人們若不是懼怕這四大神獸之凶殘,又豈會家家供奉?除了龍龜在三千年前已死之外,其餘的三隻神獸都在太古禁地鎮守。」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8 17:03
第八百四十八章 再遇仙宮

  「四大神獸的實力如何?」寧月伸出手指摩搓著自己的下巴悠悠的問道。

  「寧月,你不是見過龍龜丹麼?」一邊的不老神仙突然插口說道。

  「額……龍龜丹?也就讓軒轅無恨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了武道之境高手?那四大神獸……」

  「笨蛋,龍龜丹自然是經過特殊煉製的,否則神獸內丹之中蘊藏的狂暴蠻荒之力足以將任何人撕成碎片。經過煉製的龍龜丹,都可以使一個人一躍成為武道高手。你說上古神獸的實力如何?為師估算,非問道之境不可與之抵抗。」

  「額——」寧月的聽聞,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三隻上古神獸,那不是三個問道之境的高手?再加上太古禁地之中被上古巫師布下的結界,這麼一算就是仙宮去了也得跪啊。

  「被嚇著了?被嚇著了就別去!」寧瑤有些狡黠的一笑,但是叫寧月別去的臉色卻是如此的認真。

  「那為什麼酒徒可以搬著我爹的遺體進入太古禁地?他可以,我們應該也行。」

  「那可未必!」不老神仙有些鄙夷的看著寧月,「怎麼說你也是江湖中響噹噹的高手,怎麼連這點常識都不懂?修為精深,肉身不朽。修為越高,肉身越是能恆古長存。

  你爹堂堂天道之境的絕世高手,別說剛剛死去,就是死了十年,殘留的強者氣息也能讓人望而止步。上古神獸雖然實力強大,終究也只是野獸。野獸感受到你爹的氣息,他們敢動彈麼?但我們……可就難說了。」

  寧月的眉頭再一次皺起,看著千暮雪和眼前的寧瑤不老神仙,眼神中閃過一絲隱憂。寧月在擔心,他不是擔心自己,他擔心的是眼前這些自己親密的人又因為自己而發生意外。

  千暮雪冰雪聰明並且與寧月心有靈犀,寧月在想什麼,千暮雪只需要一個眼神就夠了。輕輕的握起寧月的手,「夫君,你不用擔心我,你去哪,我便去哪,刀山火海無怨無悔。」

  「寧公子,芍藥也聽你的。仙宮已經和長生天宮結下不解的仇怨,他們下一個目標必定是我。而且,上次挑起草原和中原之戰失敗,他們定然會捲土重來。所以寧公子無需擔心我。」芍藥在千暮雪話音落地之後也是立刻發表的立場。

  寧月淡淡一笑並沒有說話,對千暮雪和芍藥的情意,不是用言語可以表達的。正在寧月感動的時候,寧瑤卻輕輕的伸了一個懶腰。

  「月兒,姑姑雖然是你長輩,也癡長了這麼多歲。但是……以前姑姑一直是聽你爹的自己沒啥主見。現在你是寧家的當家,你不用考慮我們的安危看法,你拿主意,姑姑聽你的。」

  「哎……想我逍遙一生,但卻居無定所。這一輩子,都在躲著仙宮。躲得了初一但躲不了十五,算了,誰讓老夫就你一個徒弟呢,刀山火海,為師陪你走一遭又何妨?」

  「多謝師傅,多謝姑姑,我還是……還是決定前往太古禁地尋找無量天碑。」寧月在聽聞幾人的話語之後,頓時下定了決心。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成之我幸,失之我命!

  太古禁地位於離州,軒轅丘之中。離州,原本為太古皇朝的皇庭所在,曾經也算是九州中心。但三千年時代變遷,太古皇朝的遺址,都無法考證但太古禁地卻一直流傳著他的傳說。

  歷代戰亂,總有野心勃勃的梟雄曾經打過太古禁地的主意,但是無一例外,他們全部都失敗了。甚至,為此,還流傳了很多神話色彩的離奇故事。

  而歷代梟雄之中,最為著名的一個便是大旗帝國的末代皇帝李天一,因為聽信謠言,太古秘境之中有傳說中的長生不老仙丹。故而命人打開太古禁地取出仙丹。

  這一打不要緊,直接桶出了大簍子。出了派去挖掘的十萬將士全軍覆沒之外,更是放出了裡面的三大神獸肆虐天下。

  這一下子,直接導致天下嘩然各地諸侯紛紛打著替天行道誅滅昏君的旗號舉兵謀反。大旗帝國,就是這麼在強盛的時候直接走向了滅亡。

  因為時間太久,故而也只留下了神話傳說。什麼仙人降下神獸懲戒大旗帝國,什麼天降洪水,什麼妖魔作祟,各種版本應有盡有。

  在一個明媚的午後,寧月五人悄無聲息的來到的軒轅丘。如果不是因為這裡是凶名赫赫的太古禁地,如此秀麗的山色風景,定然會成為一處有人觀光的聖地。

  四面環山,千嬌百媚,橫看豎看,各有不同。周圍的山峰,成犬牙交錯,但又鬱鬱蔥蔥連綿不絕。山峰既有險峻,又似綿長。

  寧月一行人小心的來到軒轅丘的峽谷之中,而正對的這一面懸崖峭壁之中,便是大名鼎鼎的太古禁地。太古禁地,乃動用了舉國之力,花費了整整三十年時間掏空了一座山峰在配上鬼斧神工建造而成。

  在建成之後,所有的參與設計的工匠們全部九族盡滅。之後,當太古禁地放下斷龍石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能窺探太古禁地的冰山一角。

  來到峽谷,遠遠的停下了腳步。寧月長大了嘴巴,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十二具巨大的銅人像。銅人高逾五十丈,通體發綠長滿了銅銹。但即便如此,哪怕遠遠的看著都能感受到從銅人身上傳來的荒古氣息。

  這十二具銅人,每一具都神態各異每一具都威武不凡。他們就像是忠臣的衛士,守護著太古禁地數千年。

  「真壯觀!」寧月仰著頭望著這十二座銅像,不知道為什麼,寧月總有一種感覺,這些銅像的眼神,似乎一直在看著自己。

  「別光顧著壯觀,從我們到了這裡之後我們已經身在太古禁地之中隨時隨地都有可能遇到危險。」寧瑤一臉認真的提醒道,說著指著遠處山壁上不斷開合的山洞。

  「這便是太古禁地的入口,以前有是有斷龍石封禁的。但後來被大旗帝國的那個昏君用火藥給炸開了。沒有了斷龍石,哪怕太古禁地就這麼敞開著。但千百年來,從未有人能活著進去,更沒有人能活著出來。」

  「這只是江湖上的誇大而已,至少酒徒不是活著進去活著出來了。不過我很好奇,太古禁地之中那麼凶險,卻偏偏寧可讓那麼多英雄豪傑要派百萬雄軍去送死也沒有看到樹立在此的十二座銅像?要知道,就這十二座銅像,融化之後所鑄銅錢也夠九州百姓十年之用……」

  突然,寧月的臉色猛然間一變,因為他感受到,那一瞬間,天地突然間變得靜止變的凝重了起來。一瞬間,寧月和寧瑤等人猛然間回頭,而回頭瞬間,便個個臉色大變如臨大敵。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竟然這麼巧在這裡遇到你們了……」一聲戲虐的聲音從中樞的口中說出。

  誰也沒有注意道仙宮之人是什麼時候到的,反正在他們回頭的時候,仙宮弟子已經在身後緩緩的走來。隨著走來,每一個人的氣勢上都蕩漾起無盡的靈力潮汐。

  而這一次來的仙宮弟子,卻只有八個。岳龍軒因為被芍藥一掌震碎了經脈丹田,現在留在仙宮之中修養。而另一個,就是那天倒霉被天罰一下子劈死的那個。

  雖然寧月不信這個世上會有這麼巧的事,但眼下,似乎就真的那麼巧。雖然不知道仙宮弟子過來做什麼,當在這個時候遇到,仙宮弟子要做的自然是拿下寧月等人。

  只不過這一次,寧月卻對仙宮絲毫不慫。雖然人數中寧月佔了劣勢,但頂尖戰力卻是一比一。只要拖住中樞搖光朱雀三人,剩下的五個,寧月自信可以和千暮雪聯手周旋一下。

  所以這一次,寧月沒有選擇逃避,而是輕輕的握著千暮雪手,一瞬間,一道神魂虛影沖天而起。在神魂虛影沖天而起的瞬間。兩道流光彷彿閃電一般向身邊兩人激射而去。

  豐谷盤落入芍藥手中,太始劍落入寧瑤手中。而不老神仙呆呆的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臉色瞬間變得漆黑,「果然是孽徒,你……」

  不老神仙的確被氣的渾身發抖,你有異性沒人性,但也不要做得這麼明顯吧?憑什麼上古神器不給我?難道為師就這麼不受待見?

  「師傅啊,咱是爺們,不是應該照顧一下女人麼?別那麼小氣啦,您老的武功那麼高,沒有豐谷盤,你不是還有陰陽太玄悲麼?」

  「照顧一下女人?你怎麼不說照顧一下老人?算了,不說這個了,等事情瞭解之後,老夫再和你算賬!」說著,不老神仙的神魂虛影猛然間升起,金色的神魂虛影,彷彿與陰陽太玄悲融合。周身上下,每一寸都覆蓋著陰陽太玄悲。

  寧月苦笑的低頭看了眼千暮雪,「師傅他至於這麼小孩子脾氣麼?我還不是看在他年紀大給他留個實力弱一點的對手?」

  「搖光的實力,不算弱!」千暮雪沒有抬頭,如清泉一般的聲音幽幽的說到。在寧月的懷中,千暮雪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心。而和寧月同心合力,寧月的神魂虛影,就是她千暮雪的。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8 17:04
第八百四十九章 激戰

  琴心劍魄與太上忘情相容,在寧月和千暮雪的體內形成了另一番周天。隨著功力和劍意的湧動,無盡的劍氣蕩破天地。犀利的劍氣,彷彿天空的肅殺,一道天劍成型於天地之間。

  仙宮弟子依舊一動不動,除了一對一站立相互忌憚的中樞搖光朱雀三人之外,其餘的五名仙宮弟子都彷彿被施展了定身咒一般。直到,寧月的劍氣衝破蒼穹,直到無盡的威勢蕩破時空。

  烈虎冷冷的一笑,輕輕的踏出一步,「師弟師妹們,我們上——」

  話音落地,五道神魂虛影突然間升起。神魂虛影氣象萬千,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是,他們身上蕩漾的無盡威勢卻是如此的相像,每一個都浩蕩的彷彿天道駕臨。

  寧月與千暮雪對視一眼,二話不說,空中凝聚的天劍便已經狠狠的向仙宮弟子轟擊而去。而這,似乎也開啟了這一次大戰的篇章。在寧月一劍擊出的時候,中樞搖光他們也突然間猛烈的交戰了起來。

  這一次,雙方都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上一次大家都想著速戰速決,戰鬥的節奏快的應接不暇。但是,這一次,無論仙宮還是寧瑤他們都更加的小心,更加的謹慎。實力在旗鼓相當的時候,容不得一點點的失誤。

  烈虎的神魂虛影瞬間化作一道一頭燃燒著火焰的紅色巨虎,咆哮著向寧月的劍氣衝鋒而去。而緊跟著隨後的,就是一道道仙宮弟子的轟擊。

  烈虎一擊,自然不可能是寧月和千暮雪兩人出手的對手,在剛剛接觸到天劍之後就彷彿被什麼無形的力量擊飛而去。倒飛的身影,如發射出炮口的炮彈一般。真可謂上的英武,退的華麗。

  但烈虎的神魂虛影彷彿是和別人發出的招式一般,並不是本命的虛影。在被寧月一劍擊潰虛影之後,獵戶就像沒事一般再次懸浮在半空中。

  而一眾仙宮弟子的攻擊也赫然來到。五彩的攻擊,蕩漾著絢麗的光芒。每一道攻擊,都是如此的石破天驚。寧月和千暮雪的聯手雖然強悍,但也沒有達到以一敵五的地步。

  在迎接了三個仙宮弟子轟擊之後,天劍便化作煙花一般從天空爆裂化成漫天的星辰。但是,仙宮弟子的轟擊根本沒有停下,驟然間滔滔的火焰化作了奔流不息的江河。綿綿的白光,化作凍徹銀河的白霧。

  寧月眼神一冷,與千暮雪突然間同時掐動法決,兩道幾乎一樣的劍氣在兩人的面前凝結。狠狠的向著眼前冰火兩道攻擊轟去,剎那間,餘波席捲了天地,軒轅丘瞬間在餘波中化為巨浪之中的小船。

  太古境地,果然不同凡響。這一次交戰,雙方都沒有開啟時空峽間,但是就算如此,太古禁地彷彿是被什麼保護著一般。無論交戰的餘波多麼的浩蕩都傷不到太古境地分毫。

  強烈的爆炸橫掃而過,寧月的神魂虛影連連倒退。寧月摟著千暮雪兩人都不住的喘著粗氣。寧月和寧瑤他們不一樣,寧瑤他們可以以緩打快,但寧月必須速戰速決。

  因為論後勁,只有兩人的寧月和千暮雪絕對不可能是仙宮五位武道高手的對手。更何況,仙宮弟子有著久遠的生命,就算是功力堆積也不是寧月和千暮雪這樣的底蘊能夠比擬的。

  但是,驟然交戰,僅僅一個回合,寧月便發現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見到了中樞他們強大的實力之後,寧月竟然已經不將除了這三大高手之外放在眼裡。

  但是就算仙宮弟子的其餘人武功不行,那還是武道之境,也必定是武道之中的佼佼者。無數的歲月,就算白癡也能堆成絕頂高手啊。這不能算寧月的失算,而只能算想的太理想。

  「寧月,怎麼樣?能不能撐住?」不老神仙在和搖光交戰之餘對著寧月喝道。

  「放心,還撐得住!」

  「哼哼哼!」一聲冷哼突然響起,從未出手的輕璇發出一聲冷哼之後緩緩的來到人前,「那就看看能不能撐住這一擊了!」

  輕璇的武功不算絕頂,就算在仙宮之中也有可能只是墊底的存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寧月夫婦兩人任何一個都能完勝輕璇。所以當輕璇說出這話的時候,沒人將他放在心底。

  但是,輕璇的話卻是如此的自然,而身後的仙宮弟子竟然也沒有一個說出反對意見。輕璇緩緩的懸浮而起,身體散發著淡淡朦朧的光芒。

  緊致貼身的衣服,將輕璇傲人的嬌軀襯托的淋漓盡致。身上的裙擺無風自動,裙邊的開叉到了大腿根部,在清風中無時無刻都在洩露著春光。

  但是,輕璇似乎從未將洩露的春光放在心上。甚至……其他的仙宮弟子也彷彿沒有在意到一般。寧月僅僅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但是千暮雪看向輕璇的眼神,卻越來越凝重。

  突然,寧月也發現了眼前局勢的變化。突然間意識到,剩下的四位仙宮弟子的站位,竟然以四象之陣為四角基石和輕璇構成了金字塔陣型。

  而四個仙宮弟子的身上,也蕩漾起那種朦朧的光芒。寧月臉色大變,正要動手,突然間一道強悍的氣機襲來將寧月和千暮雪牢牢的鎖定其中。

  輕璇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彷彿神明一般,輕璇緩緩的伸出芊芊玉指冷冷的指著底下的寧月和千暮雪。

  「你們膽敢和仙帝為敵,真是不知死活,今天,我們要代替天道判決你!」輕璇的語氣和內容如此的中二,但她的神情眼神卻是如此的認真,也許在輕璇的心底,他更應該代表月亮。

  「風——」輕璇輕輕的喝道,一名仙宮弟子的身上突然湧起一道光芒,光芒彷彿定位訊導一般連接到了輕璇的身上。

  「火——」一聲冷喝再次響起,烈虎裂開森森的牙齒,一道紅光彷彿流光一般匯聚到輕璇的身上。

  「土——」

  「水——」

  突然間,輕璇散發出來的氣勢更加上可怕威勢更加的驚天動地。這樣的氣勢,甚至已經超出了武道之境的界限已經觸碰到了問道之境的範疇。

  「寧月,千暮雪,你們三番五次破壞仙帝的大忌,更是殺我仙宮之人罪大惡極不容寬恕。奉仙帝之命,就地正法,格殺勿論!接我這招,創世紀!」

  「轟——」一道白光,彷彿恆星爆炸時激射而出的伽馬射線一般。一瞬間,天地之間化為一片蒼茫。就連空中激戰的三處問道之境戰場,也在這一刻竟然下意識的停下了動作。

  白光化作箭矢,狠狠的向寧月和千暮雪激射而出。寧月與千暮雪十指相扣,兩人就這麼傲然的望著急速射來的白光。突然間,一面金色的石碑出現在寧月的面前擋在了白光的必經之路上。

  「轟——」沒有絲毫的停留,陰陽太玄悲轟然破碎。沒有一點的猶豫,漫天的星辰述說著陰陽太玄悲的無力。但是,在陰陽太玄悲破碎的瞬間,突然間又是出現一道陰陽太玄悲。

  而毫無意外的,這一道陰陽太玄悲也是急速的破碎。但是當他破碎之後,新的陰陽太玄悲又一次出現。一連擊潰了八面陰陽太玄悲,寧月的面前才沒有再一次的出現。

  當白光又一次犀利的向寧月轟擊而去的時候,一道劍氣彷彿跨越了時間一般突然之間的出現。在陰陽太玄悲轟然破碎的瞬間,劍氣就已經出現在這裡迎著白光。

  「轟——」一聲巨響伴隨著狂暴的餘波席捲天地。寧月和千暮雪忍不住的各自吐出一口鮮血紛紛倒退了一步。但僅僅一瞬間,寧月的神魂虛影被籠罩在白光之中。

  在白光之中,一道雪白身影彷彿跨越了時間一般撞入爆炸的中心。而那一剎那,朱雀的大日金輪也驟然間發出一道強烈的金芒緊隨著白色的身影打入爆炸之中。

  原本狂暴的爆炸,突然間變得更加狂暴了起來。無窮的爆炸,就是仙宮弟子也不敢面對紛紛向後撤去以免被爆炸的餘波牽連到。

  「轟——」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一道光柱衝上天空。彷彿一把利劍刺破了蒼穹一般。隨著激烈的交戰,天空之中的雲層越積越後,擠壓的雲層之中,閃動著無數彷彿銀蛇一般的雷光。

  餘波消散,在餘波的中心,早已經不見了寧月的神魂虛影。寧月緊緊地摟著芍藥,而此刻,芍藥卻艱難的半瞇著眼睛,眼神中露出了一種迷醉,一種幸福,還有一種滿足。

  在寧月的身後,最後一片陰陽太玄悲不斷的閃爍已經到了破碎的變化。閃爍了幾次之後,陰陽太玄悲轟然破碎。

  「芍藥,你好傻,你應該相信,相信我們不會有事……」寧月的臉色如此的平靜,但是眼眶中的眼淚卻化為的雨點一般落下滴落在芍藥的臉上。

  芍藥緩緩的伸出手,緩緩的拭去寧月臉上的淚水,「公子,芍藥本來就傻啊!雖然芍藥一直相信公子是不會有事的,但是,芍藥也一直做著為公子去死的準備。如果沒有芍藥,公子也許會化險為夷,但如果有了芍藥,公子就一定能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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