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世界] 天幕神捕 作者:東城令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1 16:02
第八百八十章 宴請

  張開年疑惑的接過請帖,對面的下人立馬躬身,「小的已經將請帖送到,這就告辭了。還望兩位大俠能賞光早些過來!」話音落地,下人小跑的離開了望月樓。

  「白鶴山莊?」薛劍面露遲疑的問道,「和我們峨眉有什麼淵源麼?師兄,這白鶴山莊在武林中屬於……什麼位置?」

  張開年看著請帖,臉上露出了思索之色,輕輕的捋著鬍鬚過了許久才幽幽的開口,「白鶴山莊在武林中也是頗具盛名,和我們峨眉,也是有些淵源的。」

  「那為何掌門讓我們求援的名單之中沒有白鶴山莊?」薛劍再次疑惑的問道。

  「那都是百年前的事了,百年前,白鶴山莊還沒有建立。江湖上出現了一個青年少俠,一手仙鶴神針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而在偶然的機會下,他邂逅了我們峨眉的一位前輩。兩人一見傾心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之後他們便早早的退隱江湖不再浪跡天涯,而他們隱居之地,就是白鶴山莊。三十年後,仙鶴神針再次出現江湖,白鶴山莊也被武林所知。

  因為和峨眉的淵源太過久遠,所以掌門才沒有將其列入其中。要不是白鶴山莊比較特殊,我還真不知道這些陳年舊事。」

  「那……我們今晚要不要去白鶴山莊?」

  張開年遲疑了一會兒,猛然間抬起頭,「去,白鶴山莊的實力不俗,能拉一個幫手是一個。小二,給我開一間上房!」

  「好咧——」一聲回應響起,小二連忙小跑的過來。

  雅間,寧月和千暮雪已經就餐完畢。聽著底下峨眉弟子的交談,寧月的眉頭微微的皺起。

  「夫君,我們何時動身?」千暮雪稍微坐了一會兒之後便開口問道。

  「葉尋花有時間讓弟子出來求援,峨眉那邊應該還處於對峙階段。不急,等等再說,小二,給我準備一間上房!」寧月的聲音,也彷彿清風一般送了出去。

  夜幕降臨,月上枝頭。白鶴山莊,坐落在山水湖畔。莊園極致典雅華麗,在荒州有如此江南風情的宅院也是極其少見的。

  白鶴山莊既然以仙鶴神針出名江湖,顧名思義,其一手輕功和暗器功夫定然了得。當然,江湖之中,很多的成名高手只是徒有虛名,但白鶴山莊莊主白少鋒絕對不在此列。

  白鶴山莊既是江湖門派,又是當地豪紳。在這個陵南縣城近一半的店舖屬於白鶴山莊的產業,而在陵南郊外,更是有良田千畝,傭戶數十家。

  如此大的家業,自然有不少人眼紅。但是,近百年來,白鶴山莊卻從未遭受過賊人的惦記。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夜燈剛上,白鶴山莊就已經燈火輝煌。下人傭人們來回的忙碌著,彷彿是在舉辦一盛大的宴會一般。也的確,所有的準備都是以大型宴會的標準舉辦的。但是這一次招待的,卻僅僅是兩個人。

  而現在,兩個客人還沒有到,但宴會的排場卻都已經準備好了。白鶴山莊的現任莊主白少鋒安靜的坐在太師椅上,微閉著眼睛,手中不斷的把玩和兩顆銀膽。

  對於暗器的高手,手勁是必備的技能。雖然暗器催動全靠內力,但手法卻全看手勁。對於暗器一道,分兩種階段,要嘛末流,要嘛頂尖。

  末流暗器,以手法詭異殺敵,如果必要甚至會在暗器之上抹毒。使這種暗器的人,雖然令人聞之色變但終究不能有什麼成就。而頂尖暗器高手,卻不相同。將暗器施展到明器的地步,就算飛花弄葉也能殺人。

  這樣的高手,必定要有一口純綿精純的內力。而白少鋒,就是暗器之中的頂尖高手。沒人知道白少鋒的身上藏了多少支飛針,因為沒人能在白少鋒飛針用完之前還留著性命。

  但白少鋒飛針的厲害,在北地武林之中也是如雷貫耳。有人說,在百丈之外放一枚銅錢,白少鋒能用飛針從銅錢的方孔之中穿過還能打入石頭半寸。

  但更有趣的傳聞是,有一天白少鋒興致來了竟然和小妾在柴房之中親熱。又是夏天蚊蟲漫天。白少鋒突然間射出身上的飛針,頃刻間蚊蟲如雨點一般落下。等白少鋒完事之後,他小妾白花花的身子之上都沒被叮出一個包。當然,這個傳言有些虛,可白少鋒飛針厲害卻是隱喻其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白少鋒閉著眼睛默默的把玩著銀膽,而身後的青年人,卻是有些站立不安了。過了一會兒,青年人有些不岔的癟了癟嘴。

  「那兩個峨眉弟子好大的架子啊,已經交代過讓他們早些過來,可天都黑了卻遲遲不來。這是擺明著架子讓我們等麼?」

  「玉兒!稍安勿躁!不是他們遲遲不來,而是他們早就來了只不過遲遲沒有進來而已!」白少鋒緩緩的睜開眼睛淡淡的說道。

  「早就來了?那為何不現身?」白玉臉色有些不快的問道。

  「行走江湖,理應處處小心,這就是峨眉弟子的精明老辣之處。我們和他們不熟,這宴席是好宴還是壞宴,他們不知道。所以安全起見,他們早早的潛入了白鶴山莊裡裡外外的探查了一遍,只有確認安全之後,他們才會現身。」

  「啊?爹早就知道他們來了?那為何不識破他們的伎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峨眉真是枉為正道魁首。」白玉聽完白少鋒的解釋,臉上的表情更加的不快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峨眉弟子如此做法,正是武林魁首該有的素養。要真像了演義之中說的那樣,整個江湖就沒幾個活著的大俠了。」

  「哼,自作聰明而已,要真對他們有什麼歹意,爹爹只需要一針就好了。」白玉不岔的癟了癟嘴。

  「來了!」白少鋒猛然間站起身,緩緩的向庭院外走去,「開門!」

  張開年和薛劍故作剛剛來到的模樣,緩緩的向大門走來。對著守衛兩旁的護院微微拱手。還沒開口,大門邊緩緩的打開了。

  「能有幸請到兩位峨眉大俠光臨敝莊,敝莊正是蓬蓽生輝。老夫乃白鶴山莊莊主白少鋒,幸會峨眉張大俠,薛少俠!」

  「張開年」

  「薛劍!見過白莊主!」

  說話之時,張開年隱蔽的對著薛劍使了一個眼色。紛紛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駭然,自己還沒靠近,白少鋒就已經知道自己來了並提前開了門。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之前探查白鶴山莊一直都在對方的眼皮底下。

  想到此處,兩人的臉頰不由的微微一燙,「我等來遲,讓白莊主久等實在罪過……」

  「哪裡哪裡,時候正好,晚宴剛剛準備妥當,兩位大俠裡面請!」白少鋒滿臉堆笑的邀請道,張開年滿臉尷尬的笑容,但還故作自然的跟著白少鋒踏入大門。

  「裝模作樣!」跟著白少鋒的白玉低聲的低估一句,但張開年和薛劍鬥士內力精湛之人那又聽不見的道理。眼神飄過,又自然的繼續走路。

  晚宴既有美酒佳餚,又有美女歌舞,著排場就是峨眉掌門葉尋花登位大典的比之不上。而白少鋒越是客氣,張開年的心底就越是覺得詭異。

  雖說白鶴山莊和峨眉有淵源,但那也是百年前的事了。當年白鶴山莊的主人是娶了峨眉女俠,但峨眉也只是師門又不是家門。至於搞得一副血濃於水的樣子麼?

  「兩位大俠為何不動筷子啊,是不是飯菜不合口味?」白少鋒看著張開年和薛劍遲遲沒有動筷,疑惑的問道。

  「還請白莊主恕在下冒昧,咋們江湖兒女直言直語,有什麼話還是先說明白了。我們師兄弟兩也是有師命在身,這麼稀裡糊塗的赴宴至師門安危於不顧已經有些愧疚,還請白莊主不要打啞謎了,請我們師兄弟前來所謂何事?」

  「張大俠這是什麼話,我白鶴山莊和峨眉也是黏衣帶水的關係。兩位路過,我白少鋒又豈能不盡地主之誼?而且,我也知道如今峨眉被朝廷大軍壓靜,而且還是太子殿下親自率軍封鎖了蜀山。峨眉之危,白某是感同身受啊!」

  「莫非……白莊主有意助峨眉一臂之力?」一旁的薛劍到底是缺少了經驗,在白少鋒話音落地的瞬間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唉——」白少鋒重重的放下舉起的酒杯,微微搖頭歎息,「峨眉之危,我是感同身受,想要出手相幫,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張大俠,薛少俠。此次率軍攻打峨眉的可是當今太子,當今太子是何人?皇上曾多次在天下人面前直言太子將繼承大寶。命太子攻打峨眉,無疑在向天下武林傳遞一個訊號,朝廷欲拿下峨眉之心乃不死不休!」

  「這……」被白少鋒這麼一嚇,張開年頓時臉色大變。眼神閃爍之後,卻也只能認可的點了點頭,「難怪掌門會如此悲觀……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太子乃儲君,一旦旗開得勝,太子地位將更加穩固。而就算峨眉逃過了此劫,太子豈會善罷甘休?就算登上了皇位,太子也定然不會放過峨眉一雪前恥……」

  「白莊主,難道這就是江湖武林各大門派見死不救的理由麼?」薛劍突然再次站起身對著白少鋒抱拳問道。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1 16:03
第八百八十一章 撕破臉

  「此乃其一,但非全部!」白少鋒面帶微笑的緩緩說道,「薛少俠稍安勿躁,峨眉已經封山多年,這江湖武林早已經日新月異,江湖,也已經不是你們所認識熟知的那個江湖了。

  薛少俠可知……這五六年來,江湖武林分外平靜,沒有了廝殺,也很少有什麼轟動武林的大事發生。但是,這五六年來,各門各派甚至江湖遊俠們都很忙。你知道他們在忙什麼麼?」

  「很忙?」薛劍滿臉疑惑的問道,在他看來,如果很忙那麼整個江湖應該有很多事情發生。很忙而風平浪靜,顯然是不成立的。而且,這五六年來,蜀州武林也很不太平。天幕府對蜀州武林大肆打壓,蜀州各大門派每天都是如坐針氈。

  「是啊,很忙,他們忙著跑商,他們忙著在天下的利益之中插上一手分上一杯羹。這五六年來,各門各派掙到的銀子,比以往十年的都要多。

  不用打打殺殺,不用和人爭搶地盤爭搶弟子就能輕輕鬆鬆的把錢給賺了。你說各門各派哪裡敢冒著得罪朝廷的風險去幫你們?行走草原的商隊,必須要攜帶朝廷頒發的營業許可,否則視為走私。

  而草原之上的人更是死腦筋,長生天宮一聲令下,走私的貨物根本賣不出去。所以,你所邀請的這麼多門派,他們都不會答應。而答應的,都是那些沒能在鍋肉裡撈到吃的的。」

  「嘶……」張開年緩緩的抬起頭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聽白莊主一句話,在下頓時如懸壺灌頂豁然開朗。難怪了……十年前,峨眉有難他們都沒有推脫,區區十年,這份情誼就淡了?

  因為現在不比十年前,他們的利益已經和朝廷掛鉤。十年前,他們可以一口一個朝廷鷹犬的叫。但到了現在,他們卻連頂撞朝廷的一個字都不敢說。張開年多謝白莊主指點迷津。」

  「哪裡哪裡,都是沾衣帶水的關係,張大俠就別見外了。」白少鋒捋著鬍鬚大笑的說道。

  「敢問白莊主今夜請我們兄弟二人前來……所謂何事?」張開年再次疑惑的問道。畢竟人家都把話說得這明白了,幫忙是絕對不可能的。既然不能幫忙,那也不該浪費時間。說真的,張開年心底可是歸心似箭。

  「既然張大俠開口問了,白某也不矯情,白某其實是有件事需要兩位大俠幫忙……」

  「白莊主,峨眉如今被大軍圍困危在旦夕,我們兄弟二人歸心似箭哪裡還有時間幫忙?」薛劍頓時滿臉不快的說道。自己是抱著你們能幫忙的想法才來赴宴的,到頭來,幫手沒請到竟然還反過來請自己幫忙?簡直是豈有此理。

  「薛少俠稍安勿躁,只是舉手之勞而已!」白少鋒滿臉賠笑的說道,「是這樣,今年開春,朝廷放出了五十支官商的名額給天下商賈豪紳們競標。

  只要競標成功,無論誰都能搖身一變成為官商。不僅僅關稅減半,而且走商的商品限制也會放開很多。細細算來,這樣一來一去的純利,竟然可以翻了一倍!」

  聽著白少鋒的話,張開年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白莊主,你的生意經,自己盤算就好了,何必我和我們兄弟說,難道……白莊主還要我們幫著你做生意不成?」

  「呵呵呵……張大笑說笑了……要求兩位大俠幫忙,我總得把事情說明白不成?要是不交代清楚,兩位也不願意幫這個忙不是?」白少鋒依舊笑面如花的輕聲寬慰道。

  「原本以白鶴山莊的實力,競爭下一個官商名額還是沒問題的。但是,在最後辦手續的時候去,卻是出現了問題。天幕府查到我白鶴山莊與峨眉有淵源,但是這都是百年前的事了,我好說歹說,但天幕府就是不聽不願通融。再過三天,就是最後期限了,白某是實在沒辦法,所以才請兩位大俠幫忙!」

  說到這裡,什麼都明白了。這場宴席,根本就是個鴻門宴啊!張開年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而身邊的薛劍,也輕輕的握上了劍柄。

  張開年緩緩的抬起頭,冰冷的目光直射白少鋒笑面如花的眼眸,一字一頓彷彿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白莊主……是想我們兄弟怎麼幫你?」

  「很簡單,只需借兩位大俠的人頭去天幕府證明我們已經和峨眉撇去幹繫了就成。放心,一針膻中,一針印堂,保證不會疼。」白少鋒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依舊如此的溫柔暖人。但話語的內容,卻不禁讓人不寒而慄。

  「白莊主是要我們師兄弟的命啊……我們師兄弟現在就在此,不知道白莊主能不能拿去?」張開年緩緩的站起身,微微前傾俯下身體冷冷的看著白少鋒。

  「這就不勞張大俠費心了,這點把握,白某還是有的!」白少鋒淡淡的回到,突然間,臉上的笑容猛然間被收起。一點寒芒,彷彿夜空的星辰一般突然亮起。

  飛針不知道從哪裡出現,但張開年見到飛針的時候,飛針已經彷彿跨越了時空一般出現在了張開年的面前直指膻中。張開年仿若未聞一般,而突然間,身邊出現了一道劍光。張開年沒動,但薛劍卻已經出手。

  「叮——」一聲脆響,飛針被一劍彈飛。面前的餐桌,瞬間整齊的從中間分開彷彿被人用力的扔出去一般向兩別激射而去。一道淡青色的劍氣,如一道月牙一般急速的向白少鋒的眉心激射而來。

  白少鋒依舊穩穩的坐在椅子之上,手指一彈,一根飛針激射而出狠狠的撞上淡青色的劍氣。

  「轟——」劍氣飛散,飛針緩緩的從天空跌落,穩穩的插在地面的石板之中。

  彷彿是一個預兆一般,突然之間,四周人頭攢動,白鶴山莊的下人突然間從四面八方湧出,刀劍在手牢牢的將張開年和薛劍兩人圍在中間。

  張開年的餘光向四周掃過,最後還是停留在白少鋒的身上。身邊的這些下人武功都極其低微根本對兩人無法造成威脅。真正讓他們感到威脅的,還是這個大名鼎鼎的仙鶴神針白少鋒。

  「峨眉劍法,果然狠辣凌厲,方寸之間,殺人性命於無形。盛名之下,非同凡響!老夫接掌家業以來,甚少遇到可堪一戰的對手。如今見到張大俠,實在幸事。張大俠,請!」

  「哼!」張開年冷哼一聲,右手輕輕的握上了劍柄,浩蕩的威勢,在張開年的周身蕩漾。肉眼可見的波紋,彷彿瀲漓一般向四周蕩漾開去。

  「嗤——」突然,一道尖銳的破空之聲響起。又是一根飛針激射而出,而沒人知道,這根飛針是從白少鋒的哪個部位發出,直到看見的時候,飛針已經近在眼見。

  「嗤——」一道劍光突然亮起。薛劍的劍法,已經是快如閃電,但比起張開年來,卻顯得慢的太多。甚至沒有人看清張開年的劍是什麼時候出鞘的。看清的時候,張開年的第一招已經激射而出。

  「叮——」一聲脆響,飛針被張開年一劍斬飛。張開年劍花一抖,瞬間化作天外流星狠狠的向白少鋒刺去。

  但是,劍還沒靠近白少鋒,眼前卻出現了無數的星芒。飛針彷彿牛毛一般鋪天蓋臉的向張開年打來。張開年臉色大變,連忙舞動劍光將周身都籠罩在劍光之中。

  叮叮噹噹的聲響不斷的響起,就像雨打芭蕉的聲音一般。一邊的薛劍看到張開年陷入激戰,想都不想的飛身躍出向白少鋒刺去。但是,一劍剛剛遞出,數枚飛針卻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眼前。

  「叮——」一針打在薛劍的劍刃之上,飛針彈飛,薛劍的一刺也被飛針打偏。不得已,薛劍連忙變招。但是招式剛剛升起,突然間又是一道飛針亮起,薛劍來不及細想,連忙將長劍橫在胸膛以抵擋飛針的攻擊。

  「噹噹噹——」一連七聲脆響,薛劍的身形不斷的倒退。但此刻薛劍的臉色,卻早已變得慘白如紙。因為飛針之上傳來的力道,竟然一道強過一道,彷彿大海的波浪一般層層疊疊。

  「當——」突然間,一聲脆響響起,薛劍的長劍伴隨著這一聲脆響崩斷。薛劍的臉色瞬間再次一變,而在這個剎那之間,又是一根飛針竟然已經襲到了面門。

  長劍已斷,飛針襲面,薛劍氣血已枯,舊力去盡。此刻飛針已經襲如面門三寸,薛劍根本沒有時間加以躲避。只能閉上眼睛心底暗道我命休矣。

  電石花火之間,一道身影出現在薛劍的身邊,一把將薛劍推開。張開年好不容易殺出重圍,瞬間看到師弟命在一線。來不及思考,瞬間出手相救。但是……

  「嗤——」飛針彷彿子彈一般穿入張開年的肩膀,又從身後激射而出打入到身後的石板之中直至末尾。鮮血,從肩膀的洞口之中激射而出,而兩人的心,也在瞬間沉入到了谷底之中。

  「師兄,你怎麼樣?」薛劍頓時緊張的喝道,愧疚和懊惱在臉上交織,抬起頭,憤恨的眼神冷冷的盯著坐在太師椅上自始至終一動不動的白少鋒。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1 16:02
第八百八十二章 神秘高手

  「奪命飛針,懾魂奪魄!我的針共有七種,方才打中你師兄的那一根叫奪魄針專門破高手的罡氣。現在張大俠的琵琶骨已穿,真氣已洩還是不要做無謂的反抗了。看在我祖上與峨眉淵源的面子上,可以讓你們死的毫無痛苦!」

  「呸,卑鄙無恥之徒,如果峨眉的前輩泉下有知,定然懊悔生出了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東西!」薛劍聽完頓時怒火中燒的破口大罵。

  白少鋒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扭曲了起來,「哼,峨眉只不過是太奶奶的師門,又不是家門,你們還真以為這一份淵源有多重麼?今天既然你們這麼不識時務,那就別怪我毒辣了!」

  「師弟,聽師兄的話,記住今天跟您說的,走——」張開年拉著薛劍的手,滿臉凝重的喝道。

  「不走,師兄,要走一起走!」薛劍頓時急了,師兄從自己入門開始就一直帶著自己,自己從一個頑劣孩童長成翩翩少年,師兄在薛劍的成長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說是師兄弟,更像是長輩父兄。

  「師弟,峨眉的未來,峨眉的星火都要靠你傳承。走!」話音落地,張開年一把抓住薛劍,用力一扔直直的向頭頂扔去。

  「師兄——」薛劍臉色頓時露出不可置信的驚恐,但是自己卻已經被師兄扔到了高空。這是張開年用命替他換來的生存機會,如果放棄,那就辜負了師兄。但如果真的這麼一走了之,那師兄必死無疑。

  電石花火之間,薛劍想了很多。從最開始拜入師門之後,師兄手把手的教自己練劍,教自己為人處世。眼前的畫面,彷彿走馬燈一般略過,不知不覺,淚眼模糊了視線。

  「走?哼!」白少鋒看著飛上高空的薛劍,臉上飛到不緊張反而露出了一絲殘酷的冷笑。手指微彈,數根飛針激射而出瞬間封住了薛劍周身所有閃避路線。

  「師弟小心!」張開年頓時臉色大變的驚叫一聲,手中的青鋒劍,化作流光狠狠的向白少鋒刺去。

  「哼,找死!」白少鋒冷笑一聲,三根飛針不知從何處出現,瞬息間就出現在了張開年的面門。而此刻,張開年的罡氣已破,如何能抵擋白少鋒狠辣的三星絕殺?

  張開年的嘴角微微裂開一絲苦笑,雖然早知道,踏入江湖武林就是提著腦袋過活,沒人可以保證自己那天不會橫遭不測。但是,死在這種卑鄙無恥的人手中,真是不甘心啊。

  「叮——」突然一聲脆響,將張開年的心神拉回。定睛一看,射向自己周身大穴的三根飛針竟然不知為何掉落在地。

  而在高空中的薛劍,險之又險的避過了飛針的攻擊化作蝴蝶翩翩落下。落下之後,連忙來到張開年身邊緊張的拉著張開年的手,「師兄,你沒事吧?」

  「倒是是哪位江湖上的朋友和我白鶴山莊開玩笑?」白少鋒陰沉的緩緩站起身,這也是白少鋒第一次離開了他的座椅站起來。誅殺張開年和薛劍,白少鋒坐著就行。但現在,他卻不得不站起來禦敵。

  因為就算自己的飛針被擊落,白少鋒都沒有看清楚對方用的是什麼東西。在白山峰站起身的時候,突然間緊張的轉過臉向一邊望去。自己對面的房簷直上,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個雪白的身影。因為帶著面具看不清真容。但雪白的身影在圓月的襯托之下顯得如此的不凡。

  自始至終,白少鋒都沒感受到對方是何時到來,就像他原本就該出現在那,甚至他從一開始就出現在那。

  「何方宵小,報上名來!」白玉頓時大喝一聲,手臂一揮,原本圍住張開年兩人的下人們紛紛向白衣人湧去。弓弦震盪,無數箭矢彷彿雨點一般鋪天蓋臉的向白衣人籠罩而去。

  白衣人靜靜的站在原地,手中抱著長劍。緩緩的,自然的伸出長劍微微揮舞。襲來的箭雨,彷彿受到了什麼牽引一般圍繞的長劍的軌跡舞動。頃刻間,漫天的箭雨無力的滴落。

  淡淡露出這一手,便已讓所有人臉色大變。而白少鋒的眼神,也在剎那間變得陰沉了起來。緩緩的踏出幾步,「閣下是何方神聖,在下白少鋒在武林中也算有些臉面,說不準大水沖了龍王廟……」

  說著,白少鋒微微拱手彎腰,而白衣人卻依舊一言不發彷彿是個白玉雕塑一般。

  突然間,在白少鋒拱手的瞬間,數枚鋼針彷彿出膛的子彈一般向白衣人激射而去。跨越了時間一般瞬息之間已經到了白衣人的面門,而自始至終,白少鋒都沒有露出半點攻擊的預兆。

  「兄台小心——」張開年連忙呼叫,但為時已晚。在聲音呼出的瞬間,鋼針已經臨近白衣人面門三寸之地。

  白少鋒的臉上掛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自己仙鶴神針的威名豈是浪得虛名。而這一招更是仙鶴神針之中最為毒辣的殺手鐧,多少成名之士,在粹不及防之下飲恨在這一招之中。而白少鋒以為,對面的神秘高手也難逃這個厄運。

  「要怪,只能怪你太得瑟!」白少鋒如是想到。

  「叮叮叮——」突然間幾聲脆響,襲來的鋼針彷彿被打落的蒼蠅一般紛紛墜落。而白少鋒得意的笑容,卻頓時定格在了臉上。這一刻,白少鋒終於看清了打落自己飛針的是什麼。竟然是一顆平平無奇的小石子。

  江湖中暗器總類繁多,有些造價昂貴,就一枚都可讓人傾家蕩產。但有些卻根本不要成本,而這些廉價的暗器之中,用石子作案器卻是最便宜卻也是最可怕的。

  因為石子沒有固定的形態,要想靠它打准需要非常精湛的技術。而且,對於內力渾厚程度的要求,也是所有暗器之中最高的。白少鋒作為暗器世家的傳人,對於江湖武林之中使用暗器的高手也是非常瞭解。但眼前這個人的形象,在白少鋒的腦海中卻怎麼搜索也搜索不到。

  「閣下到底是誰?」白少鋒突然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危機,眼前的這個人也許是自己這一生所遇到的最強的高手。

  突然,白山峰只感覺自己的眼前一花,屋簷之上,已經失去了白衣人的身影。定睛一看,白衣人卻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張開年兩人的身邊。

  而他什麼時候下來,什麼時候出現,白少鋒竟然連一點殘影也沒有看到。這樣神乎其技的輕功,甩了他仙鶴神針不知道幾條街。心,在此刻瞬間跌落到了谷底。

  白衣人沒有說話,緩緩拿起張開年手中的劍。而對於劍客來說,手中的劍就是生命。可是張開年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抗,輕易的就鬆了手。

  白衣人拿著劍,輕輕地舞動一個劍花,一直沉默不語的他終於開口了,「峨眉劍法,不是這麼用的!」

  說完,白衣人身形一閃在身後拉出道道殘影,每一個殘影都惟妙惟肖的彷彿真人一般。而白少鋒的臉色,卻在此刻變得無比的驚恐。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的看著白衣人急速的逼近。

  來不及細想,周身的飛針突然間彷彿雨點一般激射而出。密密麻麻彷彿蝗蟲過境一般的飛針向白衣人撲面而來。而白衣人卻視而不見,身形依舊激射,直到自己眼看要一頭撞上飛針的時候,突然間一道絢麗的劍光從眼前綻開。

  「花間錯?閣下是峨眉弟子?」張開年頓時睜大了眼睛驚呼的問道。

  「好快……」一邊薛劍卻是看到了另一番場景。白衣人的劍,彷彿孔雀開屏一般瞬間綻開,綻開的劍光成千上萬數之不清。這招花間錯,乃是峨眉基礎劍法之中少有的殺招,在不同的高手手中展現出不同的威力。

  雖然只是基礎劍法,但就算上至長老下至入門弟子,這一招也時常使用。薛劍也在這一刻終於領悟到了花間錯的奧義,不是越快越好,而是快慢結合達到圓潤自如的境地才算完美。

  花間錯,可以錯開迎面直來的所有攻擊,可以在狂風驟雨中突破敵人的防線侵入到敵人的近前而後一招必殺。白衣人使出的花間錯,在面臨攻擊的時候,面門水洩不通。任由白少鋒的暗器密集如雨,依舊瞬息之間毫髮無傷的侵入。

  「嗤——」一道劍光綻放,彷彿黑夜之中的白光一般震懾心魄。在這一道白光之中,白少鋒甚至都有了短暫的失明。他出道江湖數十年,遇過無數強敵經歷過無數惡戰,但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明亮的劍光,如此華麗的劍氣。

  「噗——」一聲入肉的聲響,白衣人的青鋒劍輕而易舉的刺入白少鋒的胸口,自始至終,白衣人只用了一招,一招峨眉的基礎劍法,卻將縱橫江湖數十年,赫赫有名的仙鶴神針輕而易舉的殺死。

  白少鋒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了濃濃的不可置信,他不信,不信自己竟然被如此輕易的,如此簡單的一招給殺了。但是,刺入胸膛的劍是如此的冰冷,飛速流逝的生命,是如此的傾瀉……

  「你……到底是……何方……神聖……」白少鋒不甘的瞪大了眼睛,但卻帶著這個疑惑緩緩的倒下。

  「爹——」白玉臉色大變,瞪大了眼睛發出一聲驚叫。但是,他卻連上前一步的膽子都沒有。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1 16:02
第八百八十三章 峨眉局勢

  看著周圍一雙雙驚恐的眼睛,白衣人淡淡的一笑。緩緩的轉過身,慢慢的來到張開年的面前。而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再敢發出一次攻擊。連莊主都被他輕而易舉的一劍殺了,再多的人也是送菜啊。

  「走吧!」白衣人輕聲的說道,話音落地,人已經化作清風消散不見。張開年微微一愣,看著周圍一雙雙驚恐的眼睛,也不廢話連忙拉著薛劍縱身一躍化作蝴蝶消散在遠方。

  離開白鶴山莊,一直跑了三十里才停下腳步。師兄弟二人背靠著大樹劇烈的喘著氣,相互對視一眼,頓時露出了開懷的笑容,「師兄,你常和我說,行走江湖就是提著腦袋過日子。以前我還不信,但現在,還果真如此。

  聽說了少年英俠仗劍江湖,看來那些說書人的故事都是假的啊。江湖之中,步步都是陷阱,就算再小心謹慎,說不準哪天就玩完了。」

  「哼,你當我一直是騙你?要不是那個白衣大俠出手相救,我們兩個誰也跑不掉。」

  「這個白衣大俠到底是誰?他既然精通我峨眉劍法,會不會是峨眉的某一位前輩?」

  「峨眉的前輩也許不太可能,但峨眉的某一位私生子倒是有可能。你不知道,我們的掌門就是前任掌門的私生子,要不是當年峨眉危在旦夕之時,這個秘密恐怕要永遠埋葬於地下。」

  「想多了!」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頓時將張開年兩人嚇了一跳。彈跳而起,剛剛升起氣勢蕩漾起內力,便看到一襲白衣的蒙面人站在他們身前不遠處。

  收劍歸鞘,張開年連忙上前對著神秘人躬身一禮,「峨眉弟子張開年多謝閣下出手相救……」

  「舉手之勞,峨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白衣人淡漠的問道,聲音之中有著不可抗拒的威勢。

  「半個月前,天幕府突然封鎖蜀州要道,一開始我們以為天幕府是要對蜀州武林進行圍剿。蜀州武林盟發來求援,掌門原本可以置之不理,但念在武林同道的份上答應出面調停。

  但想不到,這竟然是蜀州武林盟設下的詭計。當掌門帶著幾位長老前去的時候,驟然將陷入到了天幕府和蜀州武林盟的埋伏圈之中。而且天幕府的高手由藍田郡王寧月帶隊,掌門不敵,帶著重傷回到峨眉而隨掌門前去的三位長老卻一個都沒能回來。

  掌門回來之後顧不得傷勢立刻召集同門宣佈朝廷欲對峨眉出手,慌忙之下我們緊急佈防。好在在朝廷大軍壓境之前佈防完成,朝廷大軍攻打了幾次未能成功便退縮到了山腳。

  在山腳紮營,以圍困戰法與斷絕我們峨眉。峨眉雖然藏有豐糧,但七年前因為涼州災荒,大部分糧食都被掌門捐了出去。留在峨眉的糧食已經不多需時常下山採購。朝廷如此戰法,頓時擊中了我們的要害之上。

  掌門當機立斷命人突圍出去求援,我們也是在十天前衝出蜀州的。至於峨眉現在境況如何,卻已經不得而知了。」

  「寧月對葉尋花出手了?這是葉尋花親口說的?」

  「這……」張開年臉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我也比較奇怪,那人自報是藍田郡王,但從掌門的表情來看卻像是陌生人一般。我們掌門和藍田郡王的關係在整個武林無人不知,就算是反目成仇了,也不該跟陌生人一樣。

  但蜀州武林盟都稱他為藍田郡王,而且朝廷對外的公佈也是如此。一年前,寧月助朝廷迫害江州武林盟,當時掌門就不信,還對外澄清過那人絕不是寧月。所以……我們峨眉上下,也沒有誰認為他就是藍田郡王。所以您這麼問,我也只能以峨眉的主觀判斷了。」

  「攻打峨眉的軍隊是何人領兵?」

  「當今太子!」

  「謝雲和海棠在做什麼?」

  「這……」張開年臉上的疑惑更甚了,抬起頭滿臉審視的看著白衣蒙面人臉上的面具。心底不斷的排除著此人的真實身份,對朝廷,峨眉瞭如指掌,而且還知道謝雲海棠和峨眉的關係,普天之下這麼清楚的人還是不多的。

  「謝雲神捕和海棠神捕自從那天起就再也沒有消息,既沒有攻打峨眉,也沒有向峨眉傳遞任何消息。」

  「嗯,知道了!」蒙面人低頭微微思索,過了一會兒便抬頭彷彿有了決斷,「你們一路小心,我們峨眉再見。」

  「等等,敢問閣下是不是就是藍田郡王寧月?」張開年突然大聲問道,而身邊的薛劍更是心神一震差點一個踉蹌摔倒。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話音落地,人已化作清風消失不見。而知道寧月消失,張開年都沒看清寧月是怎麼離開的。甚至他的眼睛連眨都沒有眨一下。但寧月,就是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得消失不見了。

  「師兄……他……他到底是不是寧月?」薛劍生生的吞了口口水,滿臉驚詫惶恐的問道。

  「八九不離十了,普天之下,能有這等神乎其技的輕功的原本就不多。如此年輕,武功又那麼高,除了藍田郡王寧月,還能有誰?」

  師兄弟兩人陷入了沉默,雖然不說話但腳下卻沒有絲毫遲疑,在寧月走後,他們也是星夜兼程的向峨眉趕去。

  蜀州,蜀山山腳。

  此刻原本晴空萬里,溫暖的陽光彷彿棉被一般籠罩著大地。但是,瀰漫著大地上的肅殺之氣,卻將陽光的溫暖全部驅散。此刻的蜀山,從未感覺到如此的冰冷。

  山下連綿的軍營,正直午時,將士們也開始生火做飯。伴隨著濃香的炊煙渺渺的升起,相比於蜀山之上的緊張氣氛,山腳下的軍營卻顯得那麼的輕鬆愜意。

  原本前線戰場,應該是無比的緊張壓抑,就算吃了這一頓,也不一定有命吃下一頓。但是此刻,飯菜還沒有到碗裡,將士們已經在考慮晚上吃什麼了。

  能隨太子一起出征的軍隊,自然是精銳中的精銳王牌中的王牌。打敗仗是小,要是太子有個不測,那可是天塌地陷的事。在剛剛來到戰場前線的時候,每一個人都戰意昂昂,每一個士兵就算是火頭軍的身體裡都燃燒這殺敵熱血。

  但是,僅僅試探性的攻擊了幾次之後,太子就命全軍該吃吃該喝喝,每天吃好飯睡好覺,別說攻山了,就是試探性的夜襲都沒有發生一次。

  手下立功心切的大將們不理解,去找太子要個說法,太子卻美其名曰疲軍之計。這哪裡是疲軍之計?這根本就是在疲自己啊。好好的精銳之師,警惕性就在這一天天酒足飯飽之中給消磨沒了。

  這樣的警惕狀態哪裡能成?領兵大將再一次來到太子軍帳直言,要這樣下去,峨眉萬一半夜來個偷襲,咱們可真的是毫無防備了。但太子卻根本聽不進去,反而將領兵將軍打了二十軍棍關了三天禁閉。

  這樣殺雞儆猴之下,所有想著殺敵立功的將領都閉嘴了。當今太子,可不是大周皇朝歷史上任何一個太子。他是唯一一個在身為太子的時候,沒有半點懸念注定會登基成為天子的人。

  就算當年的祁連太子如此的驚才絕艷,還有人染指九五之尊還有大臣分成派系呢。但就這個天涯太子,幾乎是朝堂上下一邊倒的支持。這樣的太子,誰敢頂撞誰敢忤逆?

  皇帝只能保證現在的榮華富貴,而太子,卻能保證以後的。所以,全軍上下將領都沒一個嗶嗶的,只要太子不犯原則性錯誤,愛咋地就咋地。

  這裡是蜀州,峨眉就在蜀山,別說蜀山四周都是大周的軍隊,就是蜀州以外,都是大周的軍隊。大周以大軍要滅一個江湖門派,根本就是吃飯喝水那麼簡單。甚至……全軍上下都認為朝廷這一次把太子送來就是做做樣子的。

  在全軍上下無比樂觀輕鬆的時候,他們卻不知道太子殿下承受著什麼樣的壓力。從三年前,皇上莫名其妙的變了,自從那個女人踏入後宮之後,皇上的性情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曾經在皇上身上感受到的溫暖,天涯再也感受不到。這三年來,莫無痕變得越來越多疑越來越陰險。不僅僅是莫天涯,就是滿朝臣工都是戰戰兢兢。

  天涯如履薄冰的在東宮待了三年,以前放手的權利也漸漸的被莫無痕收回。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離開那個陰暗壓抑的皇宮,莫天涯真的不想回去。

  遲遲沒有攻打峨眉,而莫無痕催促的軍令卻一道又一道的送往蜀州,莫天涯甚至可以想像此刻的莫無痕正在何其憤怒的呵斥自己。攻打峨眉,莫天涯並不排斥,自己母后的死和峨眉也有一些關係。

  但已經成長起來的莫天涯不再是曾經用感情處理事務的人了,他必須為了全局考慮。一年前,為了大局全力保下江州武林盟,甚至不惜為此當面頂撞莫無痕,父子之間出現了裂痕。如果這次再將峨眉滅了,那朝廷和江湖武林就真的沒有餘地了。

  雖然不知道莫無痕怎麼打算的,但莫天涯知道,一旦朝廷和江湖武林發生衝突,之前好不容易爭取到的穩定局面就會頃刻間蕩然無存。草原已經出現亂象,大周就絕對不能亂。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1 16:03
第八百八十四章 仙宮新算計

  正在莫天涯陷入到沉思的時候,軍帳外再次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腳步聲打亂了莫天涯的思緒將莫天涯拉回到了現實。

  「太子殿下,朝廷的聖旨又來了!」外面的親衛站在軍帳門口低沉的說道。

  「又來了?一天來一道煩不煩啊!」莫天涯抱怨的聲音響起,但也沒有耽擱,拉開帳簾大步的向外走去。軍營重地,外人是不得踏入半步的。所以欽差也只能在軍營之外老老實實的等著。

  換了別的軍隊,欽差大臣還能狐假虎威的得瑟一頓,說幾句裝逼的話。但在這裡,就算是皇上的心腹都得夾著尾巴做人。因為這裡的三軍主帥是當今儲君天涯太子。

  莫天涯在眾人的簇擁下緩緩走來,遠遠望去,莫天涯的眼神卻不由得微微一冷。因為這一次的架勢,比之前所有的都要大。而且,跟著傳旨太監一起來的,還有一輛華貴的馬車。

  馬車裡是誰,莫天涯不知道。但他卻可以肯定,馬車裡的絕對不是他喜歡的哪一個。

  「太子請接旨!」太監尖著嗓門高聲喝道。

  「兒臣接旨!」莫天涯單膝跪地,低著頭恭順著聆聽太監的宣讀。

  「命太子莫天涯,立刻率領三軍攻上蜀山,如遇反抗,格殺勿論。天黑之前,務必攻破峨眉擒拿峨眉掌門葉尋花押解回京。欽此!」

  「兒臣領旨!」莫天涯場面的應道接過聖旨眼神卻不禁的變得陰冷了起來。這一道聖旨,已經是最後的通牒了。明確的指明了什麼時候攻打,什麼時候拿下峨眉,要不遵從,就是抗旨不遵了。

  「太子殿下啊……皇上都已經發了好幾次火了,您就體諒一下皇上還是早點拿下蜀山吧!」太監臉上露出了哀求,滿臉堆笑的對著莫天涯說道。

  莫天涯臉色頓時一沉,冰冷的目光彷彿一把利劍直刺太監的心房,「這話……是你自己說的,還是有人教你說的?」

  話音落地,太監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連忙惶恐的跪倒在地,「太子恕罪,是奴才……奴才見皇上一直擔心太子在前線的戰況才斗膽說的,奴才多嘴,多嘴!」說著,不斷的扇著自己的耳光,臉上的汗水,彷彿雨點一般不斷了落下。

  「哼,記住自己的身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難道要孤來教你麼?」說著,狠狠的看了太監一眼,轉身要往軍營之中走去。

  「太子請留步!」突然,一個聲音彷彿幽靈一般響起。在莫天涯轉身的時候,從馬車之中幽幽的傳來。

  「還以為你想繼續裝啞巴呢,說吧,叫住孤所謂何事?」莫天涯微微的側過身,戲謔的望著華貴的馬車。

  「我只是想問一下太子,什麼時候攻打峨眉?」

  「也許是今天,也許是明天,也許是過兩天。怎麼……國舅爺這是等急了?」莫天涯冷笑的反問道。

  「等急的不是我,而是皇上。太子應該心裡清楚,皇上的聖旨可是寫的很清楚了,今日攻山,天黑前拿下峨眉。難道……太子是想抗旨不遵麼?」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孤是三軍統帥,什麼時候攻山,什麼時候拿下峨眉是孤說了算。如果國舅爺等不及了,那你你上吧!」莫天涯冷笑的說道,再次轉身向軍營之中走去。

  「好啊,那也正好,我剛巧也奉了皇上的旨意。如果太子繼續抗命不攻打峨眉,就由我出手拿下葉尋花。等我攻破了峨眉,還請太子記得上來打掃戰場啊!」

  聲音落地,一道身影一晃瞬間出現在馬車之外。而自始至終,馬車的簾門都沒有一絲動靜。如果寧月在此,定然能認出,這個被莫天涯稱之為國舅的人,正是仙宮的朱雀。

  三年前,朱雀被仙帝帶走,三年之後,竟然搖身一變變成了皇親國戚。如果寧月在此,定然會笑世事無常。而朱雀的話語,再一次讓莫天涯頓住了腳步。

  莫天涯緩緩的轉過身,臉色陰沉冰冷的目光彷彿要將朱雀千刀萬剮。但是,就算莫天涯的眼神再犀利,也絕對傷不了朱雀分毫。換來的,卻只能是朱雀戲謔的一笑。

  「隨便!」莫天涯冷喝一聲,轉身再一次離去。

  「南斗,千幻,你們隨我上峨眉!」朱雀臉上的笑容更加肆無忌憚的。戲謔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而話音落地的瞬間,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彷彿鬼魅一般出現在朱雀的面前。

  「是!」

  「南斗千幻現在是孤的貼身侍衛,他們需要負責孤的安全,你無權調動!」莫天涯有些氣急敗壞的喝道。

  「從現在開始,他們不是了!等我們蕩平了峨眉,太子殿下的安全威脅自然就不復存在了。太子殿下還是好好想想,回到京城之後怎麼向皇上解釋吧!」

  「哼,不勞掛心!」莫天涯冷哼一聲,再次頭也不回的向軍帳走去。藏在衣袖之中的拳頭,不禁緊緊的握緊。臉上的陰沉,任何一個看到莫天涯臉色的人都不禁發出一陣顫慄。

  蜀山山道,三道身影緩緩的向蜀山之巔走去。南斗和千幻滿臉驚恐的跟著朱雀,看著朱雀的背影,兩人不知不覺得感受到一陣膽寒。

  「太子不願意攻打峨眉,你們兩個難道就不會出手麼?拖了這麼長的時間,就不怕壞了師傅的大計?」

  「師兄,不是我和師妹不願出手,而是那個葉尋花的武功也是不俗,再加上有護山大陣加持,我們也沒有把握拿下峨眉……」南斗有些唯唯諾諾的說道。

  「哼!你們兩個,還收拾不了一個葉尋花?我看,你們兩個是怕葉尋花拚命拉你們同歸於盡才不敢出手的吧?要是讓師傅知道了,哼哼哼……信不信師傅抽了你們的靈根將你們打入幽冥?」

  「師兄……」南斗兩人頓時身體一顫臉上露出了惶恐,「還請師兄替我們……替我們……」

  「哼!罷了!」朱雀輕聲一歎,眼神中卻露出一絲濃濃的疲憊,「偌大的仙宮,如今就剩下我們四人了。幾百年的情分在,這件事就算了。這一次由我替你們掠陣,你們給我全力出手,拿下峨眉,朝廷和寧月之間就再也沒有緩和的餘地了。」

  「是,多謝師兄!」南斗和千幻頓時喜出望外。

  正在他們說話之間,突然間數到劍光從頭頂激射而下。蜀道極其艱險,而這蜀山,更是奇險無比。整個蜀山,幾乎是呈九十度夾角。攀越蜀山,就跟懸崖攀岩一般。

  劍氣從頭頂激射,根本無處可以閃避。這也是蜀山易守難攻幾乎無法被人攻破的原因所在。

  但這易守難攻,也要看面對的是誰。朱雀三人對於頭頂墜落的劍氣,根本就不當一回事。甚至連護體罡氣都沒有升起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劍氣消散的瞬間,頭頂上瞬間殺出四名峨眉弟子。慷慨赴死,那是壯烈,螳臂擋車,那就是愚蠢了。四個峨眉弟子不顧一切的殺出,除了圖添傷亡之外,他們連對方的一根寒毛都碰不到。

  朱雀三人甚至連動作都沒有,僅僅眼波一抬。一個眼神,凶狠殺來的四名峨眉弟子就被定格在當場。而後,在朱雀的眼神中彷彿撞上了飛馳的火車一般,以更快的速度倒飛而去。

  「噗——噗——噗——」

  血霧飛灑,在倒飛而去的瞬間,四名峨眉弟子已經被震斷了心脈斃命當場。而朱雀三人,依舊閒庭信步的緩緩向蜀山山頂趕去。

  峨眉派,突然升起了絢麗的光芒,急促的鐘聲響起,陷入死寂的峨眉瞬間沸騰了起來。無數處於閉關之中的峨眉弟子一個個破關而出。整個峨眉,一瞬間人潮湧動。

  峨眉大殿,所有的峨眉高手齊聚一堂。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雖然意見不一,但態度確實無比的明確。誓於峨眉共存亡,他們不死,峨眉不破,就算拼了命,也要保住峨眉。

  但是,他們的宣誓是何等的慘白無力,當他們得知攻上峨眉的不是千軍萬馬,而是只有三個人之後,臉上非但沒有露出慶幸的神情反而一個個變得無比的凝重。

  三個就敢攻上峨眉?不是他們太自不量力,而是那三個人絕對是峨眉無法力敵的高手。朝廷缺高手麼?以前缺,但現在卻不知道從哪裡突然找來了幾個從未聽說過的絕頂高手。籍籍無名,但武功竟然至少是武道之境。而整個峨眉,也只有掌門才能抵擋一二。

  但是葉尋花在上次中了埋伏之後就進入了療傷,誰也不知道葉尋花的傷勢有多嚴重,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葉尋花已經無法使出全力了。

  正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爭論沒有主心骨的時候,突然間一道強悍的氣勢吹過大殿。大殿的高坐之上,葉尋花一襲青衣不知何時神秘出現。

  「掌門?」

  「掌門,你出關了?傷勢痊癒了麼?」峨眉各個長老頓時彷彿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一個個喜出望外的望著葉尋花。葉尋花伸出手,輕輕的壓了壓。

  事態緊急,我也不多說了,「第一,立刻撤回沿路佈防的弟子,這次來敵非同小可不是他們可以抵擋的。第二,所有先天境界的峨眉弟子立刻隨我布下峨眉天劫陣,我們必須以陣法禦敵,事不宜遲,立刻行動!」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1 16:04
第八百八十五章 峨眉天劫劍陣

  一朵白雲悠閒的飄過天際,調皮的遮住了太陽的光輝。彷彿是天地有感一般,在天地驟然暗淡的瞬間,朱雀輕輕的踏上了最後的一層台階。

  「喲,好大的陣仗啊!」朱雀微微一笑,臉上勾起了一絲邪魅的笑意。在他的眼前,升起了五光十色彷彿極光一般的光幕。成千上萬的峨眉弟子,組成了浩大的峨眉天劫劍陣。

  每一個峨眉弟子臉上的表情都如此的凝重,每一個都如臨大敵的看著眼前區區三個人。只有三個,但這三個卻給峨眉弟子彷彿千軍萬馬的威懾。

  峨眉劍陣,內外三圈,而最中心的那一圈完全是由先天之境以上的長老護法所組成的。這樣的天劫陣,比起之前寧月所破過的高出不知道多少。而且,在葉尋花突破武道之境之後,也著手對峨眉天劫陣進行了改良。

  威力更甚往昔更何況,此刻位於峨眉天劫陣中心的還是蕩漾著武道之境威勢的葉尋花。葉尋花的表情如此的淡漠,令人看不出他此刻是緊張,還是鎮靜。

  「想不到仙宮之人……竟然不聲不響的成了朝廷的官吏了。這世道,變得有些讓人認不出來了。你們來峨眉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閒話就不用多說了吧?」花千荷的聲音彷彿清風一般飄蕩在天地之間,如狂風一般的氣勢橫掃天地。

  朱雀微微一愣,目光瞬間向花千荷投射而去。而臉上的驚訝,朱雀也絲毫沒有隱瞞。因為花千荷蕩漾而出的氣勢……竟然是武道之境。這是朱雀始料未及的。

  朱雀身後的千幻南斗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慶幸。慶幸之前沒有貿然的進攻峨眉。想不到區區三年,峨眉竟然又出現了一個武道之境的高手。

  一個宗門,同時出現兩個武道,這足以證明峨眉的底蘊和天道的偏愛。三大宗門之中,就算底蘊比峨眉更加深厚的普陀寺武夷派,也從來沒出現過兩個武道高手並存的現象。

  如果這次不是朱雀前來,就算莫天涯真的進攻峨眉,就算有千幻和南宮出手相助,勝負還真的難以預料。但現在……南斗的心卻無比安定了下來。

  朱雀來了,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天下間,除了仙宮再也沒有問道高手。天下間,沒有什麼事朱雀不能解決的。

  朱雀的眼中露出一絲迷茫,但僅僅瞬間又露出了恍然,「我想起你了,你就是三年前被我一掌打入蓮池的那個峨眉弟子?想不到區區三年,你竟然踏上了武道之境。」

  「哼!」花千荷冷哼一聲,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了下來。縱然花千荷再淡泊名利,但三年前被人一招擊敗,而且還是毫無還手之力的擊敗。就算再淡泊名利也會羞惱。

  但也正因為朱雀的那一掌,在即將身死道消的一刻感悟到了突破的氣機。之後被峨眉救起,用了一年時間閉關療傷。傷勢痊癒的瞬間,竟然一舉突破證道武道之境。

  其實,花千荷的武學境界在臨近突破點徘徊了許久。而花千荷因為心中的心結情劫難以釋懷,致使她久久無法突破。三年前,寧月峨眉一敘,就這短暫的半個時辰之中卻也讓花千荷想通了很多。一點破面,只需點破一縷便可豁然開朗。花千荷所經歷的這麼多磨難,到了此刻終於功德圓滿。

  「哎,可惜了!你能突破武道,理應換得一生榮耀,但可惜,你卻生不逢時也不該出生於峨眉。一個葉尋花是殺,再加你一個也無妨!南宮,千幻,你們還在等什麼?」

  話音落地,突然間兩道神魂虛影沖天而起。南斗的神魂虛影彷彿透明的琉璃蕩漾的光彩,而千幻的神魂虛影,卻像是朦朧的白霧蕩漾的雲海。

  神魂虛影傲然凌立,頃刻間天地蕩漾起共鳴無盡的靈力潮汐瘋狂的湧動起來。而在南斗和千幻的神魂虛影沖天而起的瞬間,峨眉組成的峨眉天劫陣瞬間蕩漾起無盡的威勢。

  無數靈力彷彿受到了召喚一般向峨眉天劫陣湧來,蕩漾的靈力潮汐捲起千重浪。突然間,一柄絢麗的天劍在天劫陣的頭頂凝聚。天劍現世,蕩漾這無盡的蜂鳴,所有人手中的劍,都在此刻發出了嗡嗡的悲鳴之聲。

  劍中宗主,萬劍臣服。曾經,唯有千暮雪所到之處刀劍齊悲。而現在,峨眉天劫陣昇華之下,天劍一出萬劍歸宗也是天地百年難見的奇觀。

  「有點意思了……」朱雀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閃爍著莫名的精芒。

  而瞬間,南斗的攻擊在神魂虛影出現的瞬間驟然間發動。神魂虛影高高的將手舉國頭頂,一道直通天際的刀氣在南斗的手臂上浮現。

  刀氣散發著金光,雖然金光內斂但卻能讓人清晰的感受到金光之中的厚重。南斗的武功,在仙宮之中不上不下,所以也沒有人在意或者在乎他。但是,能被仙帝看中並收為弟子的,南斗自然有其過人之處。

  一刀破山河,天刀突然間從天空斬落,狠狠的將天空一分為二。刀為兵器之中的霸者,刀氣未到,霸道事先已經將天地鎖定。而在天刀斬落的瞬間,峨眉天劫劍才堪堪凝聚完成。

  如果任由天道斬落,天劫劍將會倉促應戰。花千荷眉頭一皺,電石花火之間手中法決掐動。一朵浩大的蓮台出現在天地之間,金色的蓮台,彷彿天地間純潔的化身。每一朵花瓣,都惟妙惟肖的迎風招展。

  突然間,蓮台之上的劍氣彷彿激射出去的火箭炮一般狠狠的迎上天刀。如天外流星一般的劍氣,絢麗的帶著五彩的軌跡狠狠的撞上了天刀。

  天刀是霸道的武學,什麼是霸道,就是無論你是服還是不服,是真服還是假服,皆在這一刀之中化為飛灰。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天刀過境,飛灰湮滅。

  激射而去的流光,彷彿撲火的的飛蛾,而從天斬落的天刀,就是那炙熱的篝火。花千荷就算真的突破了武道之境,但她卻也才突破了兩年。

  而且花千荷的天資,和寧月千暮雪之流根本不能相提並論。之所以能在這個年紀突破武道,那還是因為經歷了太多而看破了紅塵。就算踏上武道,潛力也到了盡頭。縱然拼勁全力,也無法抵擋天刀的斬落。

  瘋狂的轟擊,爭取了一線的間隔。趁著這一線的間隔,由葉尋花主持的峨眉天劫劍終於成型蕩漾起無盡的威勢。在威勢蕩漾起的瞬間,狂暴的橫風席捲天地,剎那之間天地風起雲湧。

  天,瞬間黯淡了起來。天空的烏雲,彷彿憑空出現一般,而且以更快的速度向四周蔓延。天刀狠狠的斬落,斬在天劍之上竟然連一絲瀲漓都沒有蕩漾出來便化作清風消失不見。

  南斗臉色大變,而身後的千幻,也是露出了滿臉的驚懼。這一道天劍的威勢,超過了他們的想像。而且此刻,天地已經徹底的陷入了黑暗之中。唯有這一道頂天立地的天劍彷彿擎天之柱一般傲立蒼穹,天劍散發的光輝,讓整個世界都在劇烈顫抖。

  無盡的雷光環繞著天劍,雷電之中所帶的天地之威,就連朱雀都感覺到瑟瑟發寒。看著這末世降臨的一幕,朱雀的眼神驟然間變得冰寒。

  「千幻!」朱雀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的冰寒,薄薄的嘴唇之中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冰冷的字眼。而瞬間,千幻的臉色瞬間變得死灰,嬌弱的嬌軀彷彿寒風中的小鳥一般瑟瑟發抖。

  「師兄……我……」千幻的眼中充滿了哀求,眼前天劍的威勢,讓千幻從靈魂深處感覺到恐懼。這不是她所能抗衡的。而此刻,她唯有用可憐的眼神望著朱雀,希望朱雀能夠念起一絲憐香惜玉之心。

  但可惜,朱雀既然喜歡用殘忍方式將女人折磨致死,又怎麼可能擁有半點憐香惜玉之心?越是漂亮的女人,朱雀就折磨的越是殘暴。此刻千幻的柔弱的眼神,更是激起了朱雀的厭惡。

  「你是想死在天劍之下,還是死在我的手裡?」冰冷的話語彷彿臘月的北風一般吹過千幻的靈魂。千幻的嬌軀劇烈的顫抖,但最終,彷彿濃霧一般的神魂虛影蕩漾起滔天的靈力波動。

  與其死在朱雀的手裡,還不如被天劍一劍斬斷來得痛快。思緒想到此處,原本顫抖的身軀也不再顫抖。一道冰冷的光柱從千幻的神魂虛影手中激射而出。

  白霧略過,無數冰霜在空中湧現。而在白光狠狠轟向底下劍陣的時候,葉尋花原本淡漠的眼神中突然間的略過一道寒芒。手中的劍輕輕的舉過頭頂,雙手持劍狠狠的斬落。

  驟然間,天地綻放出無盡的白光,一瞬間將天地照亮。漫天的冰霜,彷彿遇到了烈焰一般瞬間氣化。而千幻猙獰的面容,瞬間被慘白的驚恐代替。

  哪怕心底有了決心,當真正面對死亡的時候,千幻才明白自己的心理準備還遠遠的不夠。眼前的劍光何其的可怕,白光略過凍結天地,千幻的靈魂也彷彿被定格在這副畫卷之中。

  「師兄救我——」在千幻絕望的呼叫之中,柔弱的嬌軀瞬間被天劍吞沒。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1 16:05
第八百八十六章 哪來的自信

  千幻的呼救,朱雀宛若未聞,甚至在千幻被天劍吞沒的時候,朱雀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在朱雀的心底,千幻的價值也只有消耗峨眉天劫劍的威力這一個作用。

  在千幻的面前,幻化出了藍色的世界,但千幻知道,這個藍色的世界並不是真實的,眼前流淌過的蔚藍,就是天劍的劍氣。當自己的身體被藍光包裹之後,所有的僥倖都隨著激射而去的白光消失。

  「他還是沒來救我……」千幻的腦海中,這句絕望的話語飄過。疼痛襲來,千幻知道,這是劍氣的切割著自己的血肉。千幻更知道,下一瞬間,自己也許會飛灰湮滅化為虛無。

  千幻的嘴角微微勾起,一絲苦笑浮現面容。自己從死人堆中被仙帝救起,然後過了數百年高高在上的神仙生活。但是,縱然長生不死,卻也只是一介螻蟻,被仙帝玩弄,被師兄玩弄,到了現在,被命運玩弄。

  「轟——」千幻絕望的發動靈根自爆,恐怖的能量自千幻的腦海中溢出,彷彿核彈爆炸一般產生了無比狂暴可怕的能量。能量肆虐,撕裂者周圍的藍光,整個天劍,也在這爆炸的中心變得扭曲了起來。

  但是這一切,千幻已經看不到了。千幻一生,從未有過一天為自己而過活,就算死,也不是為了自己。可怕的力量突然間從天劍的劍刃之中迸射而出,天空在那一瞬間變得奇亮無比。

  而隨著爆炸的升起,主持這天劍的葉尋花猛然間臉色一變。可怕的力量席捲幾乎握不住手中的劍。內府之中氣血翻湧,一口鮮血嘔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身為武道之境的葉尋花尚且如此,身邊組成峨眉天劫劍的峨眉弟子更是紛紛口吐鮮血。雖然劍陣未破,但天劍的威力卻損失了大半。而剩下的天劍,已經無法對朱雀造成什麼威脅了。

  天空的天劍依舊無情的斬落,但因為收到千幻自爆的一擊,天劍也從中間斷成了兩截。面對斬落的天劍,朱雀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眼中精芒一閃,雙掌平伸。

  「啾——」一聲尖銳的叫聲響起,突然之間,朱雀的周身升起了無窮的火焰,火焰形成的朱雀更是分毫畢現。他叫朱雀,而此刻他也是朱雀。

  朱雀撲騰著翅膀,狠狠的向天劍衝撞而來。幾乎剎那之間,兩道巨大的幾乎遮蔽了整個天空的身影在空中激烈的撞在一起。無窮的火焰燃燒了天空,絢麗的劍氣肆虐了八荒。

  在撞擊的交匯處,一道扭曲的黑洞彷彿要吞噬天地萬物。黑洞震盪,在完成了猛烈的收縮之後瞬間爆發出了席捲天地的餘波。餘波橫掃天地,天地為此失衡。

  可怕的靈力潮汐,化成了洶湧的巨浪席捲天地。蜀山,在彷彿在巨浪中翻滾,天地,彷彿在巨浪中顛倒。狂風席捲之處,草木竹石飛灰湮滅。

  而苦苦維持著峨眉天劫劍的葉尋花,也在瞬間再一次口吐鮮血。這一次,他再也無法穩住天劫劍陣,沒有了葉尋花的支撐,峨眉天劫劍轟然間崩碎。

  天空變得空虛一片,漆黑的濃霧散盡,炫麗的陽光再一次灑滿大地彷彿要撫平天地的創傷。峨眉之上,再也沒有一間完整的建築。開闊的山門之前,東倒西歪的躺著密密麻麻哀嚎的峨眉弟子。

  朱雀嘴角微微裂開,冰冷的眼角露出一絲得意。輕啟腳步,緩緩的向葉尋花走來。一步步跨過了一個個受傷的峨眉弟子,緩緩的來到了葉尋花的面前。

  「還有什麼手段麼?沒有的話你可以死了!」朱雀的聲音很隨意,隨意的就像在問你吃了麼?但這一句話聽在所有峨眉弟子的耳中,卻讓他們如此的心急如焚。

  突然,一點寒芒在朱雀眼中綻放,一道犀利的長劍彷彿刺破了時空狠狠的向朱雀的咽喉刺來。但是,當劍芒畢竟朱雀三寸的時候,卻彷彿被定格了一般再也無法寸進。

  朱雀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而他的兩根手指也牢牢的夾住了劍刃。長劍劇烈的顫抖,彷彿要掙脫朱雀的束縛。但無論如何努力,被朱雀夾住的劍刃卻紋絲不動。

  「你很不聰明,原本你可以活下來的!」朱雀的聲音很溫柔,溫柔的彷彿是情人在耳邊訴說。但跟在朱雀身後的南斗卻不禁的打了一個冷顫。因為朱雀用這樣的語氣和一個女人說話,那麼這個女人的下場一定會很慘。朱雀越是溫柔,他的手段就越殘忍。

  「三年前,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們帶走了掌門,這樣的事,我絕對不可能讓它再次發生。要帶走掌門,你必須先殺了我!」花千荷的聲音也很平靜,但話語中的堅定,卻不容任何懷疑。

  「你誤會了!」朱雀的笑容更加的甜美,「我並不想帶走你的掌門,我只是單純的,想殺了他!現在峨眉派的基也已經摧毀,只要將你們解決了,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剩下的,我會陪你慢慢玩!」

  「呵呵呵……哈哈哈……」突然間,一陣戲謔的笑聲響起,原本吃力的連站起來都成奢望的葉尋花,此刻卻笑了。笑容是如此的快意,笑聲是如此的得意。

  「死到臨頭還能笑得出來?你倒是讓我很意外!」朱雀眼神淡淡的掃過葉尋花,但也沒有在意。因為此刻的葉尋花在朱雀的眼中是個死人。一個死人,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沒有人會在意也沒必要在意。

  「不,我今天不會死,峨眉上下的所有人都不會死!」葉尋花很認真很確定的說道。在弟子的攙扶下,不屈的眼神彷彿熊熊的火焰,站直的身姿彷彿腳下的蜀山。

  「你哪來的自信?」朱雀淡淡的一笑,他見多了那種明明死到臨頭還無知無畏自以為是英雄豪傑的人。

  「因為我來了!」一個聲音淡漠的響起,但在一瞬間,朱雀戲謔的表情瞬間定格在了臉上。表情不僅僅是定格,甚至帶著濃濃的驚懼。因為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擦覺到有人的靠近,而自始至終,他都沒發現有人竟然能靠的這麼近。

  彷彿被踩了尾巴一般,朱雀整個身體都跳了起來。連忙回頭,卻見到一身白衣彷彿天上白雲的寧月。寧月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遠處,但朱雀知道,寧月已經來到了身邊。

  眼前看到的不一定真實,而對於擁有咫尺天涯境界的寧月來說,遠處和身邊根本沒有任何區別。朱雀臉上的表情漸漸的變了,從驚訝漸漸的變成了疑惑,從疑惑漸漸的變成了驚懼,而現在,朱雀卻彷彿是見鬼了一般。

  「問道之境?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沒有靈根,沒有靈根的你怎麼可能做到這樣的積累?沒有積累,你怎麼可能突破問道之境?你……不對,這不可能……」

  朱雀彷彿瘋魔了一般自言自語,他想不通,想不通有人怎麼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突破了問道之境。區區三年,就算在寧缺的指導之下也不可能啊……

  武道之路,越到後期越是艱難。每一個台階,所需要的條件都是成倍的增加。對一般的天才來說,先天之境也許不難。但是,試問天下有幾個在有生之年達到天人合一境界的?

  而就算年老了達到天人合一,因為氣血流失而終身無法踏破武道之境。天下豪傑何止千千萬,但武道之境的,也不過十來個。而且這還是數十年湧現出來的絕世天驕在廝殺之中孕育而生的。

  但是,相比於武道之境,問道之境更是讓人絕望的艱難。古往今來,在有生之年能達到問道之境的才區區數人。若不是祁連王以假死的方式躲避了仙宮的追尋,恐怕他也難道在雷獄之中含恨而終的命運。

  但是,就算這數年千來大浪淘沙之下的絕世天驕,他們哪個不是在耄耋之後才踏破問道成就絕世之巔?但寧月才多大?滿打滿算還不滿三十。這樣的年紀,怎麼可能成就問道之境。

  朱雀不能承認,就算這是事實他也不能承認。承認了,他這無窮的歲月就真的是活到了狗的身上。

  寧月用了區區三十年就活到了他八百年累計才達到的境界。讓自詡神人的朱雀如何接受?但是,寧月就在這裡,甚至他強悍的氣機已經牢牢的鎖定了自己。

  朱雀的臉色劇烈的變換,不斷的閃現著各種顏色。過了許久,朱雀的臉色終於漸漸地恢復了平靜,「縱然你真的突破了問道之境又能如何?你也不過是剛剛突破而已。而我,卻是在兩百年前就已經成就問道之境,就算同為問道之境,其中的差距也是天差地遠。

  你要救他們?那我就在你面前殺了他們,你能奈我何?你只是一直螻蟻,妄圖反抗命運的螻蟻!」朱雀癲狂的大笑,手中微微一顫,夾在指間的劍刃轟然崩斷。

  一團火焰驟然間在朱雀的周身出現,熊熊的火焰劇烈的燃燒,在空中化為一隻展翅飛翔的朱雀。朱雀張開雙翼,瞬間遮蔽了天空。帶著毀滅天地的氣勢,狠狠的向蜀山之巔衝殺而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1 16:05
第八百八十七章 鳳冠霞帔

  面對朱雀彷彿遮天蔽日的攻勢,所有的峨眉弟子臉上都湧現出絕望的恐懼。這種彷彿被天地遺棄的恐懼,從靈魂深處透露著膽寒。

  但是唯有葉尋花卻突然淡淡的笑了,因為他知道寧月絕對有辦法救下他們,甚至寧月可以保住所有人的命。沒有任何理由,只因為他是寧月。

  在朱雀的攻擊即將衝破大地的時候,寧月終於動了。一道劍光亮起,彷彿天地初開一般。太始劍出鞘,天地驟然間變得絢麗了起來。琴聲錚錚,蜂鳴四起,在寧月出劍的瞬間,天地變得絢麗多彩了起來。

  一道劍光斬破蒼穹,彷彿化為天空的火焰在劍光之中出現了一道裂縫。裂縫透露著金色的光芒,彷彿太陽撕開雲層灑下的陽光。

  無數光芒,化作繽紛的彩虹,天空的火焰,似乎被太陽驅散的薄霧一般飛速的消散。當火焰墜落的時候,餘下的僅僅只是奔騰的氣浪。

  看著自己無功而返的一擊,朱雀突然間慌了。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寧月擁有太始劍,而他此刻,卻沒有大日金輪。自從上次被仙帝救回,他的大日金輪包括中樞的天羅傘一併被收回。

  沒有了上古神器的朱雀,如何抵擋擁有太始劍的寧月?這一刻,一種名為死亡恐懼的東西,在朱雀的心底蔓延。腳下微微一顫,不禁倒退了一步。

  抬頭望向寧月,寧月依舊站在那裡。但寧月此刻看向朱雀的眼神,卻是如此的冰寒。因為他,害死了鶴蘭山。鶴蘭山在自己的眼前自盡的一幕,一直深深的刻在寧月的腦海,每一天每一秒,寧月一刻都沒有忘記。

  緩緩的抬起手,高高的舉著太始劍。突然間,太始劍綻放出了絢麗的金光。金光並沒有脫離劍身激射而出,而是彷彿絲帶一般飛速的環繞著太始劍。

  「嗡——」一聲整齊的巨響,所有散落在地上的劍轟然間崩碎。一柄金色的,纏繞著玄奧符文的天劍出現在了寧月的手中。看到這一柄刺破蒼穹的天劍,葉尋花的眼神中頓時迸射出傾慕的神采。

  在峨眉劍陣的加持下,還有諸多峨眉弟子的協助之下,葉尋花才祭出了一柄浩蕩的天劍。但峨眉天劫劍和眼前寧月手中的天劍比起來,卻是如此的卑微如此的渺小。

  單單天劍散發出來的氣勢,已經震盪了空間,無盡的時空瀲漓,在劍身的四周蕩漾。望著寧月手中的天劍,朱雀的眼中露出了濃濃的恐懼。就像當初在太古禁地,面臨著三大神獸的威勢那種恐懼。

  寧月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也沒必要說話,因為和朱雀,甚至是每一個仙宮之人都沒有廢話的必要。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為了鶴蘭山,還有為了沉澱了數十年的恩怨。

  「斬——」寧月薄薄的嘴唇之中冷冷的吐出一個字,話音落地,天劍彷彿切開的時空狠狠的向朱雀斬來。朱雀想躲,但可怕的氣機已經將他牢牢鎖定。自從寧月出現,對他的鎖定就沒有一刻的鬆懈。

  寧月不會給朱雀機會,一絲一毫逃脫的機會。無數心緒在朱雀的心底流轉,但電石花火之間,朱雀卻絕望的發現,要想活下性命只有一個辦法——抗!

  朱雀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的猙獰,可怕的氣勢彷彿颶風一般從周身席捲。蕩漾的威勢,化成熊熊的火焰,周圍的場景,也變成了無限的朦朧。

  「我踏破問道之境兩百年,兩百年的領悟兩百年的積累,難道還比不上你一個剛剛踏上問道之境的後輩?」朱雀心底如是想到,無盡的颶風捲動著四海八荒的天地靈力,此刻的朱雀,甚至化為了一只可怕的饕餮,瘋狂的吞噬著天地的靈力浪潮。

  直直的伸出手臂,雙指並劍搖搖的指著寧月斬落的天劍,氣沉丹田發出了一聲響徹天地的怒吼,「要殺我朱雀,你還差了千年——」

  一道旋轉的颶風,順著朱雀的手指狠狠的向天空的天劍激射而出。幾乎瞬間,兩道足以毀天滅地的能量在天空相撞。

  「轟——」一瞬間,時空塌陷,剎那間,天地震盪,身邊無盡的白霧被可怕的餘波席捲,整個異度空間一瞬間裂出了無數的裂紋。

  寧月緊緊的抿著嘴唇,眼神中的冰寒彷彿凍結了天地。殊死抵抗的朱雀,就像一隻落在他手掌心的麻雀一般。哪怕朱雀如此拼了老命,但天劍依舊一點點的,無情的向朱雀斬去。

  一瞬間的死亡,也許也是一種天幸,一點點的看著自己走向死亡慢慢的被殺死,這才是對人心理上最大的折磨。朱雀自然深知這一點,所以他向來喜歡一片片的割下受刑者的肉然後餵給他們吃。讓他們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一點點的死去,一點點的被吃掉。

  而此刻的朱雀,也終於有了這樣的體驗,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阻擋天劍的斬落,那種無能為力卻又不得不面對的恐懼,彷彿一把刀在一片片的削著他的血肉。

  朱雀張開嘴,發出了沙啞的嘶嚎,內力瘋狂的輸出,彷彿磨刀石一般不斷的消磨著頭頂斬落的劍氣。但是,無論怎麼努力,劍氣卻依舊如此的堅挺,一切的努力,在寧月的劍下是枉然的徒勞。

  「轟——」一聲爆炸響起,朱雀的臉色瞬間被定格。天劍依舊,但自己激射而去的轟擊,卻在驟然間爆開了。在面臨不可力敵的攻擊之下,就算朱雀再想維持都無可奈何。

  眼前出現了金色的世界,曾經的千幻也曾在絕望之中看到了蔚藍的世界。當初的朱雀見死不救,而命運卻是如此的捉弄人現在的朱雀也面臨著同樣的境遇。

  金色的世界不再是他和寧月開闢出來的戰場,金色的世界是朱雀的墳墓。朱雀甚至可以想像到,也許是下一個瞬間,自己的身體會在金色的海洋之中飛灰湮滅。

  「難道……我也要這樣麼?」朱雀的臉上露出了苦笑,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用自爆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生死的奧秘是什麼?也許這一刻就會揭曉……」

  突然,斬落的天劍在那一剎那之間產生了一絲定格。不是寧月不想斬殺朱雀,而是在那一瞬間,寧月感應到了一道劍氣的破碎。而這一道劍氣,是屬於千暮雪的。

  「轟——」天劍化作了一道流光消散與天地之間,周圍的景象也從朦朧之中漸漸的變得清晰了起來。依舊是蜀山之巔,依舊是峨眉山門之處,甚至周圍峨眉弟子痛苦的呻吟也清晰的傳入耳畔。

  朱雀茫然的瞪著眼睛,環顧這被收攏救起的一個個峨眉弟子。輕輕地伸出手掌撫摸著自己的臉頰,那種溫熱的觸感,讓朱雀差一點迸出眼淚。

  「我還活著……我竟然……」

  「閉嘴!」一聲冷喝響起,彷彿透骨的冰寒出現在朱雀的耳畔。聽到聲音,朱雀頓時打了一個冷顫才算收回了心神。

  「中樞,你怎麼來了?」朱雀驚訝的看著身邊鳳冠霞披的女子。沒錯,是鳳冠霞披。

  無論是寧月還是仙宮眾人,一直以為中樞是男兒身,哪怕這八百年的朝夕相處,沒有人懷疑過中樞的真實身份。要不是太古禁地一戰,這個秘密也許永遠不會掀開。

  但現在,中樞不僅換回了女子裝扮,而且此刻的裝扮更是世上最尊貴的女子裝扮。

  雖然當初僅僅是驚鴻一瞥,但寧月還是將中樞的這張面容深深的印刻在了腦海之中個。所以哪怕在一瞬之間,寧月已經認出了中樞的身份。但是,此刻的寧月卻還是微微一愣。

  因為中樞身上的衣服,根本不應該出現在她的身上。而以寧月的瞭解,中樞也絕對不應該喜歡穿,雖然它非常的華貴。上一次寧月看到這身裝扮,還是在月娥皇后的身上。

  暗紅色的鳳袍,用金線細密的縫製出九十九隻鳳凰。純淨打造的鳳冠,卻絲毫沒有顯得厚重反而蕩漾著無盡的華貴。寬大的袖子,彷彿流雲一般飄揚,靜靜的站在朱雀身邊,奪去了天地的顏色。

  但僅僅瞬息之間,中樞的風采在天地間蛻變了顏色。一道雪白的身影,從天空緩緩的飄落。彷彿一片雪花,又似一朵雪蓮。沒有半點裝飾,卻是天地間最美的珍寶。

  在千暮雪的面前,一切的美麗都會淪為陪襯。就算中樞的容貌也是人間絕色,就算中樞此刻,已然成了天地間最華貴的女人。

  「你沒事吧?」寧月看到千暮雪的到來,被中樞吸引的心神瞬間回歸,臉上浮現出濃濃的擔憂。

  「沒事,你這一劍來的很及時,我還是有些托大了,中樞的武功,就算問道之境也是絕頂之巔!」千暮雪的聲音如融化的雪水,清澈空靈,就算剛才命懸一線,心底也沒有湧起絲毫的波動。

  寧月再一次轉過頭,眼神審視的看著中樞,眼神中,閃動著如星辰一般的寒芒,「你不該穿這身衣服。」

  「但是我已經穿了!」中樞嘴角勾起一絲淺淺的笑,那一瞬間便是風情萬種。按常理來說,一個把自己當成了數百年男人的女人,應該不可能擁有女人的嫵媚柔美。但這些常理,在中樞面前彷彿根本不存在一般。

  帶上面具,他是仙宮冷酷的大師兄,穿上鳳袍,她又能瞬間變得千嬌百媚。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1 16:05
第八百八十八章 再見莫天涯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當年我爹和仙帝有約在先,才區區三年,你們竟然撕毀約定?看來仙宮之人不僅年歲很大,就連臉皮也被練得刀槍不入了。」

  「咯咯咯……」中樞突然間捂嘴笑了,嫵媚的笑容讓天地都變色,「這一次,你卻是冤枉我們了,我和朱雀可不是奉了仙帝之命。這一次要對你出手的,卻是皇上哦!」

  「哼!」寧月冷哼一聲,也不願意繼續爭辯,從中樞穿著鳳袍出現的一剎那,寧月就明白了。就算是皇上失心瘋了,那其中也一定有仙宮的手筆。

  而更讓寧月惱火的是,之前自己已經再三和莫無痕提過醒,要警惕仙宮。但現在,他還是著了仙宮的道。更是被仙宮挾天子以令諸侯,寧月現在真想立刻踏進皇宮好好揪著莫無痕的耳朵問問他你的英明神武都被丟哪裡去了。

  「你不信?」中樞對著寧月微微一笑。

  「你覺得我該信?」寧月不屑的癟了癟嘴。

  「咯咯咯……有一件事,你或許忘了。他是皇上,試問天下哪一個帝皇,不想著要長生不死的?更何況,這個皇上還有著雄心壯志,但卻命數已盡。壯志未酬,是皇上最大的悲哀。

  我們只不過和皇上做了一個交易而已,這幾年所發生的一切,和我們真的沒有什麼關係。江州武林盟,九州武林盟,包括現在的峨眉,可都是皇上的意思!」

  「什麼交易?」寧月臉色一變,心底卻翻湧起了滔天巨浪。莫無痕的身體已經很糟糕了,這一點寧月早已經知曉。而莫無痕也曾經說過,他需要旻天鏡才得以續命。

  如果仙宮拋出的誘餌是長生,莫無痕未必會拒絕。而掃平江湖武林,也是莫無痕一直就有的心思。難道……中樞說的是真的?如果是,寧月該如何自處?

  「本來也沒必要告訴你,不過我們也算是熟人,告訴你也無傷大雅。仙帝得到了無量天碑閉關坐求仙道,但我們卻依舊被天地所棄。所以我們和皇上做了一個交易,皇上乃真命天子言出法隨,只要他給我們一個合適的身份,天道也會認可我們的存在。

  這個交易,似乎與你並沒有衝突吧?咯咯咯……我進宮成了貴妃,按照輩分來說我現在是你舅媽。以後可是一家人了,孩子乖,退一邊去吧!」

  「叫你奶奶我都閒你年紀太大,果然人有多老皮有多厚。你們有什麼算計,皇上有什麼算計,我自然會去京城親自過問。不過今天,你們先還鶴蘭山的命來!」寧月話音落地,太始劍再一次蕩漾起無盡的蜂鳴,絢麗的金芒衝過蒼穹攪動風雲。

  隨著寧月的天劍祭起,千暮雪的劍氣也瞬間激盪而出。天空瞬間變得朦朧了起來,彷彿展開了一張畫卷。一張清晰的神女面容,在畫卷之上浮現,淡漠的眼眸,冷冷的注視著蒼生。

  「喲,好大的火氣啊!算了……既然你們這麼不依不饒,那我們還是京城再見吧。寧月,本宮等著你!」話音落地,中樞和朱雀甚至朱雀身後的南斗頃刻間消失不見。

  寧月皺著眉頭,緩緩的收起天劍。從他們打破自己和千暮雪的鎖定之時,寧月就知道自己已經拿他們不可奈何了。就算突破了問道之境,實力依舊不夠用啊。

  憤恨收起,寧月身形一閃化作閃電來到葉尋花身邊,手掌抵住葉尋花的後背渡入了一道真氣。僅僅瞬息之間,葉尋花的臉色變得好看了起來。

  「雖然峨眉的基業沒了,但好在峨眉弟子保住了。只要峨眉弟子還在,峨眉就在!所有峨眉弟子立刻收攏受傷的弟子療傷。」葉尋花在恢復體力之後,第一句話就是鼓舞峨眉的士氣。話語落畢這才對著寧月淡淡的一笑,「又讓你來救我……對不起啊。」

  「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被仙宮盯上,如果不是我,蘭山他……」

  「這不是你的錯!認識你,我們從來沒有後悔過。蘭山去了,我們也沒有怪過你。余浪已經辭去了天幕府的職務閉關了。我回到峨眉,一天也沒有鬆懈勤修武功,但可惜,這麼努力似乎都是徒勞……」

  「謝謝!」寧月哪怕有著千言萬語,但到了嘴邊,卻只能是這兩個字。

  「這三年發生了這麼多事,細節我過會兒在和你累述。我知道你現在最擔心的是江州武林盟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僅僅從謝雲哪裡得到了一些消息,江州武林盟的人被太子保下來了。而太子殿下現在就在山下的軍營,我們一起去向太子殿下詢問細節吧。」

  說著正要走,但卻被寧月一把拉住,「你的傷勢很重……」

  「有你這一口真氣,再重也好了七七八八了。沒事!」看著葉尋花灑脫的一笑,寧月的臉上也頓時綻放出一絲笑容。

  山下的軍營此刻已經熱火朝天,將士們揮汗如雨的拔營拔寨。在寧月前往蜀山之前,千暮雪已經來過軍營,也從中樞的手中奪下了被劫持的莫天涯。

  在得知千暮雪和寧月到來,莫天涯知道自己倒了離開的時候。雖然,莫天涯心底有些不捨,雖然莫天涯非常不願意回到那個冷漠的冰冷的京城。但是他卻不得不回去,不是因為不敢,而是因為他是太子。

  妖女霍亂後宮,外戚干涉朝政,這種原本在曾經的莫無痕眼中根本就不容許出現的事情,短短三年時間竟然全發生了。

  莫無痕曾經的英明神武都不知道去了哪裡,莫無痕曾經的賢明曾經的納諫都去了哪裡?莫天涯不知道,滿朝的文武百官也不知道。

  甚至,莫天涯以前根本不會相信,有人的轉變會變得如此之快。短短一年時間,莫無痕從千古名君變成了聽信後宮亂政,任由外戚把持朝政的昏君。

  滿朝文武,敢怒不敢言。曾相國,司馬敬明兩位三朝元老被勒令閉門思過。滿朝文武想要勸誡,但被莫天涯壓住了,因為他知道,百官如果勸誡,被牽連的就不再僅僅只是曾相國和司馬敬明。這不是莫天涯熟悉的朝廷,更不是莫天涯認知的朝堂。

  他是太子,他必須為天下為大周撐起這片天空。這一刻,莫天涯想到了祁連王,當年的祁連太子。莫天涯不由的緊緊的握了握拳頭,也許當年的乾承帝……並不是真的昏庸。

  「啟稟太子殿下,三軍將士已經收整完畢!」正在莫天涯陷入沉思的時候,親衛緩緩的來到莫天涯的身邊低聲說道。

  「這麼快?」莫天涯抬起頭,眼中露出一絲驚訝。從下令收整開始到現在,才區區不到半刻鐘。要知道,這可不是一點點的軍隊,而是真正五萬人馬。

  「回太子殿下,當年公子羽將軍制定的軍令是半刻鐘,逾時重罰。所以,這在禁軍之中並不算快……」

  莫天涯默默的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傷感。公子羽,這個大周軍部最後的脊樑。但可惜……

  「你們等一會兒,孤還要等一個人!」想到寧月,莫天涯臉上的傷感瞬間消失不見。嘴角微微勾起,對朝堂現在的狀況擔憂的神情頓時消散不見。

  在莫天涯的想法中,世上就沒什麼事是寧月搞不定的。之前莫天涯孤身一人要撐起整個江山,為了不讓妖妃敗壞天下,莫天涯一次又一次的在朝堂之上據理力爭。

  孤軍奮戰的日子,真的很孤單。而莫天涯也發現,父皇對他越來越不耐煩甚至有些排斥。這一點讓莫天涯很是心慌,但現在好了,寧月出現了,莫天涯甚至相信,只要有寧月相助,天下間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太子殿下,軍令如山!不知您還需要等多久?」親衛軍有些遲疑的問道,之前太子已經下令出發,軍令如山不僅僅是對執行者而言的,而且還是對下令者也是。

  「最多半個時辰。」

  「不用了,我來了!」一道身影,彷彿天空的雪花一般傾落,話音落地,寧月的身形彷彿鬼魅一般出現在軍帳之中。

  親衛軍瞬間臉色大變,正要抽刀,卻被莫天涯以眼神制止,「你先退下!自己人!」

  等到親衛軍退下之後,莫天涯突然身形一閃來到寧月身邊,一擊老拳狠狠的轟上寧月的胸膛,「你特麼這三年死哪裡去了?要不是聖女說你們都活著,我特麼以為你已經投胎了。

  王八蛋,你還記不記得你是大周的藍田郡王,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皇室宗親,你還記不記得你還有一個舅舅,就不記得還有我?」

  聽著莫天涯的控訴,寧月的眼眶微微的有些泛紅。再次看向莫天涯的時候,卻發現他的眼眶之中已經蘊滿了淚水。

  「老表,你知不知道這三年我是怎麼過的?父皇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要不是我趁他睡著的時候驗過,我還真以為他被掉包了。

  以前的父皇以民生為先,以前的父皇以大局為重,以前的父皇廣納諫言,以前的父皇英明神武。但現在,都變了,以枕頭風為先,以驕奢淫逸為重,坐視外戚獨攬大權,群臣相勸,他卻迫害忠烈。

  我為了撐起朝廷,撐起民生大計忍辱負重,虛與委蛇,但是……我快撐不住了。真的快撐不住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1 16:04
第八百八十九章 妖妃

  「發洩完了?」看著彷彿脫力了一般的莫天涯,寧月輕輕的上前摟著莫天涯的肩膀。觸摸到莫天涯,寧月才發現莫天涯竟然已經變的這麼的瘦。一個養尊處優的太子,一個眾望所歸的儲君,竟然被肩膀上的壓力壓得瘦了幾十斤。

  「發洩完了!」莫天涯拿起袖子輕輕的擦了擦眼角,「說吧,想知道什麼?我知道的一定全告訴你!」

  「沈青他們在哪?」

  「不知道!」莫天涯的回答讓寧月頓時一愣,莫天涯竟然不知道?是不願意說還是真的不知道?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真的不知道。不過要想知道也不難,等我回京之後我會發動暗影。到時候,你來京城我告訴你!」

  「他們不是你力保下來的麼?為什麼連你都不知道?還有暗影是什麼?我閉關的這三年,你們到底幹了些什麼?」寧月突然感覺世界有些荒謬,區區三年,再次回到人間之後卻彷彿是過了三十年。

  莫無痕變得如此的陌生,眼前的天涯也變得那麼的陌生。甚至寧月都開始懷疑,特麼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我是力保了他們,但也僅僅是保住了他們的命,至於其他的,父皇不許我過問。因為火藥走私一案,江州武林盟涉案七百人,沈青沈千秋仲慎言等一眾高層全部落網。

  父皇好幾次想對此案下達最後判決,但都被我以證據不足,疑點過多而延後了。好在你終於出現了,否則我真的怕我撐不了多久。」

  「那暗影是什麼?」寧月的眼神突然變得無比的犀利,彷彿閃電一般自刺莫天涯的眼眸。

  看著寧月的這個表情,莫天涯的氣勢微微一暗。臉色有些變換,眼神也變得有些飄忽。但在寧月的審視下,莫天涯最終還是緩緩的開了口。

  「是我培養的死士,蟄伏於各個角落。」

  「死士?你貴為一國太子,竟然還要培養死士?」寧月突然感覺莫天涯變得陌生了,曾經單純的莫天涯,是不可能想出培養死士更不可能真的去培養。

  「每一個皇帝都會有屬於他的情報機構,每一個帝皇都會有只效忠於他的死士,我為什麼不能有?」

  「但你還不是皇帝,你是太子!」

  「我知道,可是沒有暗影,我拿什麼和父皇周旋?你要知道江州武林盟的人被關在哪裡從哪裡得知?難道去問父皇?他會告訴你麼?」莫天涯突然間彷彿被人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

  「我只是在善意的提醒你,並不是指責你的不是!」看著莫天涯通紅的眼睛,寧月也是無奈的發出一聲歎息。這三年,莫天涯也是被逼到了懸崖峭壁之上了。

  「暗影只能使用一次,任務完成之後他們就會服毒自盡。所以,在你沒出現之前我一次都沒有向暗影下達過指令。哪怕我也想知道沈青他們在哪裡,是否安全。還有……不只是江州武林盟,被父皇關押的還有我的岳丈。」

  「你的岳丈?」寧月的腦子微微短路,但轉瞬間也頓時瞭然,「中州巨俠諸葛青?他也被皇上……不對,諸葛青已經不能算是江湖武林勢力了,嚴格上來說,他是皇上的人。皇上為什麼連諸葛青也不放過?」

  「因為諸葛青在武林中的威望太高!」莫天涯臉上露出了滿臉的悲憤,「寧月,你說這樣的父皇,還是曾經的那個父皇麼?因為中州巨俠威望太高,所以將他拿下?這是明君所為?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昏君。」

  聽著莫天涯的話,寧月的眉頭緊緊的皺起,「以前我還只是懷疑,但現在……我倒是有些猜測了……天涯,有時候,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

  這些種種,都不是皇上的一貫作風。一個人會隨著經歷而改變想法,但為人習慣作風是不會變的。如果變得太多,那就一定有隱情。」寧月轉過頭望著莫天涯哀傷的表情神秘的說到。

  看著寧月的表情語氣,莫天涯微微錯愕,但轉瞬間,莫天涯的眼神中迸射出莫名的神光,「你是說?那個人不是父皇?不可能,我曾經趁父皇睡著的時候驗過……」

  「人也許是這個人,但思想恐怕已經被操控了!天下武功,詭異莫測,別說操控他人思維,你不是還見過將人變成傀儡的麼?」

  寧月不提還好,一提到傀儡,眼神瞬間陰鬱了起來。當年他的母后月娥皇后就是如此,被人煉製成傀儡,還差點顛覆了大周的江山。

  「妖妃!孤定要將你們碎屍萬段!」這一句,莫天涯幾乎是從牙縫之中一字一字的迸出。

  「對了,皇上怎麼和仙宮之人攪和到一起的,中樞和朱雀他們什麼時候進入朝廷的?當年我不止一次讓皇上要提防仙宮,他怎麼還是著了道呢?」

  「中樞?朱雀?他們……」莫天涯眼中露出了疑惑之色。寧月和他們打了多次交道,但莫天涯卻一次都沒有,甚至莫天涯根本就沒聽說過這兩個名字。

  寧月早已提醒過莫無痕提防仙宮,但仙宮是誰?提防誰在大周朝堂上下並沒有概念。看到莫天涯這個眼神,寧月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

  「你口中的妖妃,便是仙帝的大弟子中樞,現在你能聯想到朱雀是誰了吧?」寧月的話,頓時讓莫天涯的臉上露出了瞭然的神色。

  「他們是兩年前進的宮,而且他們入宮的一切,彷彿是父皇一手安排的。從父皇和妖妃相遇到接妖妃進宮,之後的一切彷彿都是一場安排好的戲碼。

  我曾經動用暗影進行調查,著背後竟然有鏡天府的影子。如果是妖妃刻意接近父皇,我們還能有所察覺甚至加以阻攔。但是妖妃進宮的速度,快過了我們所有的預料。等到我和文武大臣想要阻攔的時候,事情已經成了定局。

  難道父皇在此之前就已經被他們迷惑了心智?如果是這樣,那鏡天府就真的不能留了。唉……都是我當初沒有堅持讓父皇撤銷鏡天府,現在懊悔都已經晚了。」

  聽著莫天涯的一番話,寧月默默的搖了搖頭,「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這一切也不是鏡天府能夠安排的。我想……妖妃進宮,是皇上一手安排的。只是皇上英明神武,卻沒算到自己會被仙宮操控淪為傀儡。

  壁立千仞,無慾則剛,皇上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長生對於皇上來說,是難以拒絕的誘惑。只要有生的慾望,皇上就已經落入仙宮的手掌之中。

  算了,在這裡說這些也於事無補,你回京之後先查明白沈青他們被關押在哪裡。大約要多少時間?」

  「七天!」

  「好,七天之後,我會進京!」

  寧月正要轉身,莫天涯卻突然叫住寧月,」老表,你這次進京,就是和父皇正面衝突了……你不會真的要離我們而去吧?」

  「你想哪去了?我這次進京,是清君側!」話音落地,眼前再也沒有了寧月的身影。離開了軍營,寧月與葉尋花還有千暮雪再一次匯聚峨眉。

  峨眉弟子看向寧月的目光變得越發的怪異了,他們甚至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態度面對寧月。說是仇人吧,寧月已經不止一次救過峨眉,說是恩人吧,峨眉今日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拜寧月所賜。

  進入葉尋花的客房,寧月微微的吐出一口濁氣沒有形象的癱坐在靠背椅子上。看著寧月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的一面,葉尋花突然間笑了。

  「這一次,我陪你一起進京。」

  「這一次,你想不陪我都不成了!我能想到的幫手,也就你和紫玉了。本來還想著把天機老人拉下水,但轉念又想想不太合適。」

  「確實不太合適,這一次說好聽點是清君側,誰難聽點就是幹謀反的活。就算你想把他拉下水,恐怕天機老人也不會答應。」

  「三年前,蘭山死後其實我們和仙宮又發生了一場大戰!」寧月突然坐起身體臉色陰森的說到。

  「猜得到,如果你不是有事耽擱了,不可能連蘭山的頭七也不出現。這也是你和暮雪劍仙閉關三年的原因?」

  「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如此。在那一戰之中,仙宮可謂損失慘重,當我們也沒佔到什麼便宜。九天玄女陷入沉寂,我的師傅生死不知。好在趁著三年時間,我和暮雪的武功也稍有突破。

  這次京城一行,對付中樞和朱雀,我們倒是有了些把握,只是希望仙帝不會出手,否則……」

  「仙帝?很厲害?比你們都厲害?」葉尋花詫異的瞪圓了眼睛問道。

  「厲害,厲害多了!如果仙帝出現,我們沒有任何希望。他根本不能用人來形容,他可以神,可以是魔,可以是鬼,但絕對不是人!」

  聽著寧月的話,葉尋花的眉頭微微皺起,臉上掛起了一絲擔憂。但轉瞬間有灑脫的一笑,「時也命也,如果注定有此一劫,我也希望能死在你的身後。」

  「我發過誓,不會再讓任何一人死在我的面前。而且,仙帝也未必會出手,他已經得到了無量天碑,無量天碑所在之處,就是天道注視之處,他應該不會輕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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