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都市] 讀心狂醫 作者:花花宮子 (全文完)

 
GGCMEAT 2018-2-27 13:04:4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09 69199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7:34
第二百七十章失蹤

  藍的天,白的雲,懶懶的陽光從霽山的對面升起,灑在紅的、白的、黃的、紫的菊花花瓣上,潔白冰冷的霜花便漸漸融化,化為晶瑩剔透的白露。

  風從山澗吹來,帶著芬芳的花香味和新鮮的樹林氣息,自然而親切,就彷彿多情少女的呼吸,令人神往。

  在這樣一個早上,有一個年輕女孩陪著你,走在藍天白雲下,奼紫嫣紅間,這當然是件賞心悅目的事。

  站在空明寂靜的霽山腳下,呼吸著少女般清新自然的空氣,文駿的心靈彷彿已經與之融為一體,心情頓時開朗起來,壓抑多日的悶愁被新鮮的風兒一掃而光。

  夏侯懿愉快的像只百靈鳥,手上剛折了一枝帶露的野花,嘴裡輕輕的哼著一支山歌。她年輕而又美麗,像她這樣的女孩子,本就不該有煩惱的。也許,她根本就沒有學會如何去煩惱,如何去憂鬱。

  「懿兒,快回來,那邊危險。」看到夏侯懿蹦蹦跳跳的往霽山的深處走去,離自己的視線越來越遠,文駿心中忽然生出一絲警覺。

  夏侯英傑在呂長勝的陪同下,到各處視察部隊的訓練去了。他本來是要帶著夏侯懿和文駿一起去的,但夏侯懿這妮子被眼前的景致迷住了,遊興大發,不願跟著去。夏侯英傑只好留下文駿來陪同她。

  「啊!」就在文駿的話音剛落,夏侯懿就尖叫起來。

  只見一道黑影從霽山的茂林裡突然竄出,像一隻在高空盤旋已久的老鷹,早就鎖定了目標。那道黑影很輕易就逮住了夏侯懿,沒有一絲停頓,倏地鑽進密林裡,轉眼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夏侯懿原本也沒有這麼慫,以她的花拳繡腿,在那人的手下走過一招半式是沒有問題的,只是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毫無防範的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懵了,哪還知道去抵抗?

  黑影人的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的遲疑,彷彿經過了千萬次的演練,就算是文駿這般的高手,也只能望洋興歎,徒奈他何?

  文駿勃然大怒,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發生這種強搶民女的事情!而且還發生在自己的眼鼻子底下,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腳底一蹬,身輕如燕往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文駿的「憑虛臨空」身法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輕功遠在黑影人之上,無奈密林裡枝葉茂密,樹木縱橫,影響了他的發揮。他只能提氣在叢林裡縱躍,同時將目力、聽力放大到極致,四下尋找。耳畔只有「簌簌」的衣袂摩擦樹枝的音聲和林間「呼呼」的風聲,黝黯的叢林沉寂得出奇。

  文駿將意識緩緩放出,沿著樹木向叢林間慢慢延伸,只覺得一股潮濕、冰冷的氣息傳入鼻中,侵入大腦,令他的神智格外清晰。

  夏侯懿的突然失蹤,像一團揮之不去的陰影,緊緊的籠罩著他的心頭。長久以來在心裡形成的壓抑和鬱悶突然迸發,一股無法抑制的衝動在心頭傾巢而出,若是逮到黑影人,非要將他暴打致殘不可!

  文駿幾乎可以肯定,黑影人對這片叢林非常熟悉,這廝來去自如,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莽莽叢林中,想要將他找到,無異於大海撈針。

  慢慢冷靜下來的文駿,開始懷疑,這是一場蓄意已久的陰謀,還是一次偶然的遭遇?這可是在部隊的營房附近,誰人竟敢這般大膽?如果說這是一場陰謀,那麼,序幕已久拉開,接下來又該怎樣收場?

  縱躍之間,一股「嘩嘩」的水聲清晰的響起,一條溪流蜿蜒出現在眼前,水流從亂石間迸出。文駿矍然一驚,只見一群黑乎乎似獵犬一樣的動物正低頭飲水,他不由的心頭一緊,暗叫一聲:不好,是狼群!

  儘管文駿身輕如燕,縱躍動作已經做到了悄無聲息,但他是人,是人就具有人類的特徵。從他皮膚的毛孔中無時無刻不發出人類固有的氣息。這種氣息,人類彼此之間也許很難感覺到,但對某些動物來說,卻是輕而易舉的事。

  此時,一隻豎著耳朵犬坐一旁擔任警戒任務的公狼,似乎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立即發出一聲毛骨悚然的叫聲:喔——

  狼群馬上騷動起來,很快就發現了文駿的藏身之處。一頭野狼低嚎一聲,箭一般的向他撲去。大海航行靠舵手,有了領頭的,剎那間,整個狼群嚎叫著,爭先恐後不要命似的集體向文駿撲了過去。

  不得不承認,狼群的集體主義要比人類自覺得多,不論是榮華富貴的時候,還是患難見真誠的時刻,它們表現出來的凝聚力,聰明如斯的人類,都要在它們面前臉紅。試問天下,有幾人能做到「苟富貴,勿相忘」?有幾對夫妻不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文駿臨危不懼,不退反進,身軀像一隻迅猛的獵豹衝向叫囂著的狼群,同時手腕一翻,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無影劍」赫然出手!

  衝在最前面的那頭野狼首當其衝的慘遭屠戮,帶著體溫的血箭在寒冷的空氣中飄蕩著一道如霧似煙的軌跡,散發出一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最後濺落在樹枝、野草間,好似朵朵盛開的梅花。

  文駿已經被怨恨蒙蔽了心智,也不管事後「野生動物保護協會」會不會把他告上軍事法庭,揮舞著「無影劍」如入無人之境地,酣暢淋漓的扮演起屠夫的角色。

  血箭紛飛中,一頭野狼栽倒在草叢裡,不停的抽搐著,滿嘴冒著血泡,那雙綠得滲人的眼睛無助的望著密林上的天空,沒命的哭嚎著,淒厲慘絕,比要了它的命還痛苦萬分!

  文駿駭然,有些不明白。在他血腥的屠戮下,用「殺狼如麻」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然而,野狼似乎並沒有被他所嚇倒,狼群的數量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圈子越來越大,將他圍在裡面水洩不通。

  這要是人類的話,遇到這種情況下,恐怕早就作鳥獸散了吧?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7:35
第二百七十一章狼窩

  「嚎——嚎——」兩道毛骨悚然的嚎叫聲響起。

  文駿餘光詫異的瞥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塊巨石,上面犬坐著一頭野狼,那雙綠幽幽的眼睛似曾相識,更主要的是,看不到它尾部那條粗大的尾巴!

  靈狼?這一發現讓文駿驚訝得差點把下巴都掉了下來!「柳家山莊」劈斬靈狼尾巴的那一幕忽然浮現在他的眼前。這畜生還真是不知悔改,僥倖躲過一劫後,又在這裡為非作歹!

  文駿忽然又想道,靈狼在此出現,那麼老狼會不會就在附近?難道劫走夏侯懿的那道黑影就是他?

  聽到靈狼的呼喚聲,又有數十條野狼叫囂著從密林裡竄出來,加入到圍攻文駿的狼群裡。而包圍圈中的那些野狼,一個個興奮得像是吃了搖頭丸似的,張牙舞爪的撲向文駿,前仆後繼,毫不畏死。

  文駿明白了,眼前血腥的一幕的始作俑者,就是高高在上作壁上觀的那只靈狼!頓時惡向膽邊生,真氣突然灌注在「無影劍」的尖端,一道五尺餘長的劍氣赫然出現!腳下一跺,身軀往上一躥,倏然從狼群形成的攻擊網中裂開一片空間。

  只聽「嗖」的一聲,文駿身形一閃而逝,化成一個淡淡的黑影穿過頭頂那片虛無的空間,那具魁梧的身軀瞬間出現在另一個空間。

  虛空之中,文駿猶如一隻展翅的雄鷹,快速且帶起風雷之勢朝坐在巨石之上,泛著一雙綠幽幽眼睛的靈狼衝去,「無影劍」鋒芒所至,劃出一道道耀眼的白色弧線,直直的刺向對方的咽喉。

  從文駿一出現在狼群的視線裡,這只靈狼就認出了他,這個劈斬自己尾巴的人類模樣,已經深深的根植在它的記憶深處,直至他死了化成了灰,方才解恨!

  帶著七分恐懼,三分報復的複雜心情,它開始呼喚更多的同伴前來助陣,就算咬不死他,也要讓他血淋淋的脫一層皮!

  跌倒了並不可怕,爬起來再繼續前進。可怕的是,在同一個地方連續跌倒兩次,那他就再也沒有機會繼續前進了。

  靈狼在文駿身上吃過苦頭,自然是記憶尤深。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靈狼雖然沒有人類的高智商,但經過幾百年的進化,也具備了相當的智力,所以它不再像上回那樣,冒然的跟文駿搏殺,只是遠遠的觀望,處處防備著。

  見到文駿突然躍起時,狼性多疑的它,掉頭就往外圍跳躍而去,根本就不給文駿接觸到它的機會。老娘惹不起你,難道還躲不起你嗎?靈狼得意的想道,剛想甩一甩那根粗大的尾巴,才發覺早已被這個可惡的人類給斬斷!

  狼還是那頭狼,可文駿已不是一個月以前的那個文駿,他已經練就了「金剛一指禪」,還學會了使槍,兩者之中,隨便選一種,都可以要了它的小命。

  但此刻,文駿卻不敢輕易要了它的命。夏侯懿杳無音信,說不定她這條小命還拽在老狼的手裡,若是要了這頭畜生的命,豈不是斷送了夏侯懿的小命?一命換一命,原本也值,但此命非彼命,一個是青春無敵的美少女,一個是臊氣熏天的野母狼,怎麼算就覺得吃虧!

  雖然不能要你的小命,但是在你的身上劃上那麼一刀,或者是開上那麼一槍,這個還是可以有的。文駿不慌不忙地從腰間撥出了那把精緻的手槍。

  嘿嘿,別說,這種感覺還真是挺爽的,好像對方的小命盡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難怪周曉蕾那妞動不動就喜歡拔槍。

  「噗!」一聲悶響之後,正忙於跳躍、奔跑的靈狼突然栽了個跟頭似的,從岩石上栽了下來,一股殷紅的鮮血立即從它的一條後腿上井水般的冒了出來。

  呃!這槍聲怎麼悶悶的,不像周曉蕾那把槍那麼清脆?文駿調轉槍口,疑惑的看了看,往還在冒著青煙的槍口吹了口氣。

  靈狼表現出頑強的生命力,它掙扎著爬起來,一隻後腿的膝關節彎曲著,用剩下的三隻腿一蹦一跳的,拚命地往前跳躍!

  這時,狼群已經放棄了攻擊,它們快速的躍過溪水、叢林,朝靈狼奔了過去,有的拖、有的拱,有的掩護儼然是一群訓練有素的御林軍!

  文駿再次對這群野狼表現出來的集體主義以及護主之心表達著敬意,他就那麼直直的看著,然後再遠遠的一路跟著。

  趁你病,要你命?不,他要一路跟蹤。只要跟著靈狼,就不怕找不到老狼,找到了老狼,就找到了夏侯懿。這才是他最終的目的。

  沿著靈狼一路留下的血跡,文駿在荊刺叢生、怪石嶙峋的密林裡不斷的跳躍、翻飛,時而像翩翩起舞的蝴蝶,時而似靈敏迅捷的猿猴,半個時辰之後,血跡在一個巖洞口消失了。

  文駿一躍而下,穩穩的站在荊刺密佈的巖洞口。只見洞口呈圓形,高約一米左右,正往外冒著一股股的熱氣,洞口佈滿狼糞,狼氣十足,黑黝黝的,陰森恐怖。

  冷風吹來,文駿的頭皮一陣發麻。感覺好像是誤入了狼群的埋伏圈,數不清的狼眼從看不見的地方向他瞪過來,嚇得他身上的汗毛像野豬毛一樣,根根豎立起來。

  這真是個狼窩?文駿狐疑的望著黑黝黝的洞口,心裡惴惴不安。狼性多疑,怎麼會將自己引到它們的棲息之地?這會不會是個陷阱?連兔子都有三窟,何況野狼!

  文駿在洞口彷徨半響,救人的急迫感壓倒了心虛和膽怯。他咬著牙想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為了救出夏侯懿,就算是龍潭虎穴,自己拼了這條命也要去闖一闖!

  主意打定,文駿將手槍握在手裡,蹲著身軀毫不遲疑的鑽了進去。沿著向下近40度角的斜坡,往下滑行,立即聞到一股濃烈的腥臭味,嗆得他不敢大口呼吸。他一點一點的往下走,身軀不洞壁還算比較光滑,有些土石上還掛著幾縷狼毛。

  大約走了近二十米,巖洞開始緩緩拐彎,洞的坡度突然開始平緩,巖洞卻變得又矮又窄,只能匍匐著往前爬行。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7:36
第二百七十二章入甕

  文駿已經匍匐爬行了近三十米,依舊沒有走出這段狹窄的狼道,他開始心生一絲警覺來,這時候如果被狼群前後夾擊,豈不是顧得了頭,卻顧不了尾?

  有句話叫:越是怕什麼,就越來什麼。這話說得還真有些道理。

  就在文駿忐忑不安時,一絲異動聲傳入他的耳朵。他連忙凝神靜氣,傾耳靜聽,狼穴兩端竟同時傳來絲絲喘息的聲音!

  我曰!是野狼的呼吸聲!文駿的汗毛又豎立起來,這群可惡、狡猾的野狼,竟然也懂「請君入甕」這一招!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在他的心中湧出,現在是進退維谷,必須要盡快想出個應對的辦法。

  雖然他武功高強,但奈何狼穴的空間太小,根本就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如此看來,這頭靈狼的智商不低啊。不僅想出了「請君入甕」這一招,還懂得在狼穴裡設下埋伏,跟他玩起了「前後夾擊」,就連攻擊的時機也拿捏的非常準確、到位!

  空氣越來越稀薄,狼臊味越來越濃重。這預示著洞外的野狼蜂擁般的進入,將狼穴堵得死死的,而且離他越來越近!

  文駿大口吸著狼臊味,畢竟那裡面還有幾絲殘存的氧分子。定了定心,沉了沉氣,文駿開始默念「斬龍訣」口訣,身體很快就進入到閉氣的狀態之中。大戰來臨之際,他必須要保持大腦的清醒。

  前面終於出現了幾雙泛著綠光的眼睛,在這黑暗的狼穴裡,顯得格外的滲人,饒是文駿藝高人膽大,也不禁渾身冒出一層雞皮疙瘩來。

  看著前面的野狼已在射程範圍之內,文駿連忙扣動手中的扳機。

  「噗!」子彈準確無誤的擊中了一隻野狼的額頭,血花四濺,濺落在文駿的睫毛上。他條件反射的眨了眨那雙迷人的桃花眼。

  彷彿一石激起千層浪,前面的狼群頓時躁動起來,低嚎聲此起彼伏,伸出鐵爪一般的前爪,叫囂著撲向文駿。

  因為空間狹小,狼牙不容易勾得著人,但狼的兩條長長的前腿和鋒利的前爪,卻因此有了用武之地,在這一特定的環境下,撕、抓、扯等動作,都可以游刃有餘的完成。

  踏過同夥的屍體,三頭野狼同時從前面撲來,鋒利的前爪銳不可當!

  文駿忙不迭的開槍,「噗!噗!噗!」三頭野狼相繼倒在了他的眼鼻子底下,驚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若是再遲一秒鐘開槍,他那張萬人迷一般的俊臉就要徹底毀在最後倒下的那匹狼的利爪之下!

  就在文駿驚魂未定之際,一陣劇痛從小腿處傳來!不用回頭,他都知道,肯定是後面的狼群也開始發起了進攻。

  他大腿一縮,然後快如閃電的踢出去,似千鈞之力勢不可擋,只聽到一聲慘絕人寰的哀鳴聲從背後傳來,被踢到的那匹野狼,如果僥倖不死,也得慘死在同伴的踩踏之下。

  這時,前面的狼群又發起了攻擊,三匹野狼不顧生死的撲了過來,如潮水般轉瞬即到,速度之快,動作之兇猛,令人乍舌。

  文駿故技重施,扣動扳機。「噗!噗!」這回槍只響了兩聲,兩匹狼應聲倒下,另一匹野狼的利爪繼續往前探來。

  文駿再次扣動扳機,只聽到「卡卡」一聲響起。我曰!文駿的腦袋頓時腫得兩個那麼大。開什麼玩笑啊,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沒有子彈了!

  文駿可以停下來,或是以淚洗面,或者怨天尤人,但野狼卻沒有絲毫仁慈之心,那雙鋒利的爪子箭一般的抓向他迷人的臉蛋,彷彿就是這張俊臉搶走了它的配偶,奪妻之恨,不共戴天!誰跟你談仁慈?

  反擊已經來不及了,文駿只好伸出手臂,擋在那張俊俏的臉蛋前。樹靠一張皮,人靠一張臉!手臂可以不要,但臉蛋容不得有絲毫的破損。不管男人,還是女人,也不論是俊,還是醜,都對自己那張臉蛋格外的珍惜。

  一陣錐心的痛同時從手臂和小腿間傳來,文駿這時候才深刻體會到什麼叫「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他正在為自己的魯莽付出血的代價!

  出於一種本能,文駿手腳並用。小腿再度彎曲,然後狠狠的一蹬,又一匹野狼慘叫著往後飛了出去;卯足了勁,前臂往前一揮,意料之中的慘叫聲卻意外的沒有出現!

  原來,在兩位同伴相繼慘死在文駿的槍口下之後,這匹狼就獨佔了整個狼道的空間,直接撲上來,用它鋒利無比的牙齒咬住了文駿的手臂。

  對狼來說,最凶殘銳利的武器就是它的上下四根狼牙。狼所有的勇敢、強悍、智慧、狡猾、凶殘、貪婪、狂妄、野心、雄心、耐心等一切品性和個性都寓於其中。在狼界,狼瞎一隻眼,瘸一條腿,斷一條尾巴還都能生存,但如果狼沒了狼牙,它也就沒幾天了。

  由此可見,狼牙對於野狼的重要性。

  如此凶殘的武器,豈能讓它閒置生銹呢?就如同兩個人生死相搏時,在可以選擇的情況下,你難道不選槍,而寧願用拳頭去解決問題麼?

  所以,野狼選擇了狼牙,選擇了它最凶殘、最強悍的武器,死死的撕咬著文駿的手臂,不將他咬下一塊肉來,誓不罷休!

  陣陣疼痛激怒了文駿,從丹田里提取一絲真氣灌注在另一隻手掌之中,疾速拍出,狠狠的擊打在野狼的天靈蓋上。

  頓時,紅的血水、白的腦漿四處飛濺,緊咬著文駿手臂不放的那只野狼的腦袋,竟然被他拍得稀巴爛!

  他猶不解恨,向即將朝他前面撲來的狼群一揮手掌,一團火光之後,只見屍身橫飛,野狼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文駿這才明白,原來對付這群貪婪、狡猾的畜生,最有效、最直接的武器還是自己的「斬龍訣」!

  他暗罵一聲「笨蛋!」同時在自己的腦袋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自己怎麼忘了,「斬龍訣」第五層境界不是有「真氣護體」的功能麼?

  想到了這裡,他連忙提取丹田氣海內的真氣,沿著陰陽兩脈分佈到全身各處。瞬間,在他的週身形成了一個圓弧形的強大的屏障。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7:37
第二百七十三章窩囊

  有了「真氣護體」這道屏障後,文駿才暫時從野狼前後夾擊的尷尬境地中解脫出來。它就像一道無形的電網,野狼只要一觸碰到真氣的外緣,就會被「電」得齜牙咧嘴,狼道很快就充斥著一種燒焦的氣味。

  被真氣「電」過無數次後,凶殘的野狼們終於意識到,人類的強大是它們這群畜生無法想像的,即使處於絕望的境地,也不是束手無策!

  文駿苦笑著搖搖頭,沒想到自己竟也有這麼一天,躲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洞裡受盡狼群的欺凌。如果有人在他面前說「夜路走多了,總有遇到野鬼的那一天」這樣的話,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帶頭鼓掌。

  人身安全算是暫時有了保障,但老是趴在狼道裡算怎麼回事呢?何況,夏侯懿還杳無音信。文駿惴惴不安的想道,要是不把這妮子完好無損的找回去,夏侯英傑一怒之下,會不會一槍把自己給斃了呢?

  可是,狼道的出口在身面,自己一時又轉不過身去,難道要這麼趴著退回去?這也太有些窩窩囊了吧?想到這裡,文駿的臉不禁一紅,覺得有些難為情。哎,窩囊就窩囊吧,總要比呆在這個狼臊味十足的狼道裡讓人好受些吧。

  於是,文駿的身軀開始慢慢的一路往後退卻。他剛一行動,後面的狼群便有了反應,不絕於耳的「滋滋」聲中,摻雜著慘絕人寰的野狼的哀鳴聲,以及被「電」到後甩飛出去碰到洞壁發出的「砰砰」聲。

  文駿橫下一條心,乾脆閉著眼睛,兩耳不聞洞內聲,一路倒著從倉皇逃逸的狼群留下的屍體、屎尿上爬過。短短三十幾米的狼道,他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的時間。等到可以佝僂著直起身軀的時候,他才感覺自己有了些做人的尊嚴。

  文駿連忙彎著腰站起來,轉過身去,直面著那一雙雙帶著恐懼、驚慌的綠幽幽的眼睛。這群凶殘、狡詐的狼群已經意識到,它們的末日已久到了!

  竟然被一群畜生逼入到走投無路的境地,文駿心裡的憋屈向誰訴說,又能向誰訴說?他需要發瀉,需要將心中的委屈、鬱悶、怨恨、怒火一股腦的發瀉出去。文駿冷笑一聲,不再猶豫,酣暢淋漓的朝前面那群畜生們揮出了滿腔怒火的一掌。

  只聽到「轟」的一聲巨響,天地為之一顫,整個巖洞彷彿都要塌下來一般。剎那間,火光沖天,煙霧瀰漫,血肉橫飛中哀鳴四起。

  文駿的嘴角微微一撇,迎著瀰漫的煙霧,踏著狼群的屍體,淡然的往洞外走去。

  洞外,明媚的陽光從茂密的樹葉間點點滴滴的照射下來,照在文駿那張沾滿血跡的俊臉上,如同從人間地獄裡走出來的修羅。寒風掠過,樹葉「沙沙」作響,死寂的密林裡,愈發的顯得神秘、詭異。

  文駿背負雙手,閉著眼,仰望著天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少女般清新、自然的空氣,這感覺真是美妙無比,一種重見天日的自由如四月的禾苗,在心底瘋長。

  他保持著這種姿勢,如一尊雕塑,彷彿沉醉在深山幽谷中,一萬年都不願醒來。

  「撲哧!」一聲女人的嬌笑隨著風吹進文駿的耳朵裡。

  女人的笑聲很好聽,可以用譬如悅耳、美妙、天籟等溢美之詞來形容。文駿雖然不是每時每刻都能聽到,但他的耳旁從不缺少女人的聲音。

  樹林也不是什麼奇怪的地方,無論山野城市,春秋冬夏,都能找到一域鬱鬱蔥蔥清新怡人的樹林。

  但此時此刻,這片杳無人煙的密林裡居然會有女人的笑聲傳出來,那就不但奇怪,而且簡直奇怪得要命。

  只有女人才會發出這種笑聲,密林裡既然有笑聲,就一定藏有女人。怎麼會有女人躲藏在這裡呢?

  雖然夏侯懿有時愛做惡作劇,但文駿可以肯定,這笑聲絕不是從她那張可愛的小嘴裡迸發出來的。靈狼是匹母狼,雖然經過了幾百年的進化,但想要發出如悅耳、美妙、天籟般的笑聲,也是杞人說夢。

  文駿雖然吃驚,但臉上的表情依舊淡定。他在腦海中慢慢回憶,搜腸刮肚,將記憶中所有的女人都翻了出來,才猜出了這人是誰。

  笑聲還未完,人影已經出現在他的眼前。

  笑聲美妙,人影更加美妙。

  一個女人隨著笑聲從密林裡飄然而下,妖嬈的笑容,妖嬈的眼睛。一個妖嬈嫵媚,令人賞心悅目的女人。臉上雖然掛著淡淡的蒼白,但看來還是令人覺得她光彩照人,比這冬日陽光還要燦爛許多。

  這樣的女人無論在任何情況下看來,都像是剛剛摘下的新鮮楊梅,「狐狸」就是這樣的女人。

  她站在陽光下,妖嬈中帶著些許的哀怨,說道:「冤家路窄,大概說的就是你我吧。」說完後,眼圈突然紅了,然後眼淚就慢慢的流了下來。

  文駿有點奇怪了,忍不住問道:「你哭什麼?」

  「狐狸」咬著牙,幽怨道:「我傷心的時候就要哭,難道你也不許?」

  文駿說道:「你傷心?傷心什麼?」

  「狐狸」擦了擦眼睛,幽怨道:「我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某人,又捨身為某人擋住了柳高峰致命的一擊,這期間,也不知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到頭來又落得了什麼?」

  她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掉,抽抽泣泣的接著說:「某人非但連一點感激我的意思都沒有,見到我時反而冷若冰霜,假裝不認識似的,真的是狼心狗肺,我我怎麼能不不傷心呢?」

  她越說越傷心,索性真的哭了出來。

  文駿怔住了。他只知道她是個靠媚功殺人的殺手,從沒有想到她也很會哭。

  在他看來,女人的眼淚簡直比世上最厲害的武器還要可怕。無論多厲害的武器,當打不贏時,你至少還能夠躲,但女人的眼淚卻連躲都多不了。

  無論多厲害的武器,最多也只不過在你身上打出幾個窟窿來,女人的眼淚卻能將你的心滴碎。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7:38
第二百七十四章天使

  文駿越聽越覺得臉上發燒,辣火辣燒。

  不管「狐狸」是真哭,還是假哭,但她說的一點沒錯。她的第一次是自己摘取的,又是她在自己危難之際,奮不顧身的堵槍眼這些,隨時都可以讓她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地。

  對於一個靠殺人為生的殺手來說,這是一件多麼可怕、愚蠢的事情。「狐狸」身為殺手界赫赫有名的「四獸」之一,難道連這些也不懂嗎?

  文駿歎了口氣,柔聲說道:「誰說我不感激你,我感激得要命。」

  「狐狸」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那你為什麼不不說出來,讓我知道呢?」

  文駿摸了摸挺直的鼻樑,厚顏無恥的說道:「真正的感激是要藏在心裡的,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狐狸」忍不住破涕為笑,指著文駿的鼻子,笑道:「那個小姑娘說得果然沒錯,你果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老實。」

  文駿明白,「狐狸」嘴裡的小姑娘必定是夏侯懿無疑。當她出現的那一刻,他就有一種預感,夏侯懿十有八、九是落在了她的手裡,至於為什麼要抓她,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文駿也有一絲困惑,從身材上看,在他面前搶走夏侯懿的那個黑影似乎是個男人。

  文駿笑道:「你不是說她還是個小姑娘嗎,小姑娘的話也能當真?」

  「狐狸」那張俏臉又綻放出妖嬈的神色,瞥了他一眼,笑道:「她的確是個小姑娘,而且還是個漂亮的小姑娘,你難道就不擔心她嘛?」

  「她有什麼好擔心的。」文駿長噓了一口氣,「狐狸」越是這樣說,他就越是放心。他感歎道,「我現在擔心的是那匹母狼。」

  看到文駿現在這副糗模樣,「狐狸」不禁「撲哧」一笑,嫵媚的笑著說道:「母狼畢竟是頭畜生,又不會用『美人計』,有什麼好怕的?」

  文駿摸了摸挺直的鼻樑,那雙迷人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望著她妖嬈的俏臉,戲謔道:「母狼雖然不像某些美女那樣使用『美人計』,但是會使用『請君入甕』、『前後夾擊』的計謀,豈非更可怕?」

  「狐狸」咬了咬嘴唇,一張俏臉羞得可以滴出血來。男人的這種眼光,往往比一百句臭美的話都能令女人開心。她現在雖然是在看著文駿,眼睛卻不敢與他正視,嫣然道:「這種滋味怕是很不好受吧?」

  文駿搖搖頭,說道:「非但不好受,簡直難受死了。」

  「狐狸」莞爾一笑,朝他吐了吐鮮艷的小舌。不知道底細的,還以為她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揶揄道:「你以後怕是要得恐狼症了。」

  文駿點點頭,又搖著頭歎息道:「可是某些漂亮的女人卻很喜歡與狼為伍。」

  「這是命,天命。人鬥得過天嗎?」她蹙著眉頭,自言自語道,「很顯然,不能!所以我們還是各安天命的好。」

  這社會,有人生下來,就是豪門少爺,富家小姐,一生享盡榮華富貴;有人呱呱落地,便淪為乞丐,衣不遮體,食不果腹。文駿暗自想道,就像自己,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是個孤兒,注定要孤苦伶仃。這就是命,天命!

  「狐狸」見文駿不說話,歎了口氣,如水般的眸子瞥了瞥文駿,幽幽說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小隱於野,大隱於市,這裡是我們『四獸』的一個窩點。殺手殺人,也提防著被人殺。自從我受傷以來,一直就住在這兒。」她折了支野花在手上把玩著,幽幽道,「現在你知道了,殺手過的是怎樣的一種生活了吧?」

  文駿道:「其實你可以不必過著這樣的生活。」

  「真的?我真的能嗎?」微風吹過來一陣幽香,她柔軟的身軀已經貼了過去。

  文駿無言以對,他原本只是一番好意而已,沒找到她卻會錯了意。所以他沒有動,但卻已經感覺到了她柔軟的身軀在輕輕的顫慄。

  她凝視著這個曾在夢裡無數次見過的男孩,伸出手從額頭一路撫摸下來,他的鼻子挺直,像是玉雕成的,他的眼睛清澈,宛如無邪的嬰兒,他的嘴角向上顯得自信而樂觀。這實在是個可愛的男孩,值得任何女人喜歡。

  「狐狸」嗔道:「你要我,還是要那小姑娘?」

  文駿歎了口氣,說道:「聰明的女人不應該問這種話的。」

  「狐狸」嗔道:「我不聰明,癡情的女人都不聰明。」

  文駿沉默著。沉默就是答覆。

  她咬著牙,恨恨道:「你不怕我殺了她?」

  文駿蹙著濃眉,問道:「你們為什麼要抓她?」

  「狐狸」忽然用力推開了他,笑道:「她只不過是個誘餌罷了。」

  文駿不覺得有點失望,啞然失笑道:「如此看來,我就是你們想釣的那條魚了。」

  「狐狸」咬著嘴唇說道:「癡情的女人最喜歡吃醋,吃醋的女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等著,我這就去殺了她!」

  她忽然轉身跑開了,只剩下楚文駿一個人在寒風中自己苦笑。

  妖嬈癡情的女人,誰能瞭解她的心?但文駿知道,她是不會把夏侯懿怎麼樣的。否則,她就不會在自己面前提及夏侯懿。

  他聽到風聲,抬起頭,忽然又看到「狐狸」站在那裡,臉上又帶著妖嬈嫵媚般的笑,就好像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她嫣然笑道:「你若是想要救她,就跟我來吧。」

  最後一句話說完,她的人已在七八丈外,又回頭向文駿招了招手,然後就突然不見子。

  文駿忽然發現她的輕功很高,這世上假如有一百個人會輕功,她也許比其他的九十八個人都高明得多。

  只有九十八個,因為還有一個是文駿。所以,文駿不怕她突然消失,雙腳一蹬,施展出「憑虛臨空」身法,身影鬼魅一般的追了上去。

  遁著「狐狸」留下的體香,文駿一路追到一處水潭,突然發覺那股幽香消失了。他摸了摸挺直的鼻樑,望著水面上微微興起的波紋,心裡暗笑,這女人不會是跳進水潭裡去了吧?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7:39
第二百七十五章白癡

  文駿驚異的打量著眼前的水潭,潭水清碧,彷彿深不見底。水面升騰起一股熱氣,飄飄渺渺,如煙似霧。水潭的對面樹叢密佈,蔓籐叢生,其間隱約好像有一個巖洞。

  文駿心下驚疑,當即腳尖一撐,提氣沿著崖壁向水潭對面輕輕攀去,在巖間生出的雜樹上駐足換氣,幾次攀躍,已到了對面。

  只見對面果然有一個隱秘的洞穴,洞口被雜草蔓籐遮掩,不過已明顯被人鑽出一個洞來。洞口痕跡新鮮光滑,很顯然,經常有人在此處出入。

  自從中過靈狼的「請君入甕」之計後,文駿一看到巖洞心裡就發怵,用「杯弓蛇影」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簡直惟妙惟肖。

  「撲哧!」就在他在洞口邊徘徊猶豫之際,卻聽到「狐狸」的戲謔聲從洞內傳出,「原來你得的不是恐狼症,而是恐洞症。」

  還有什麼比這句話更傷男人的自尊的?文駿的臉微微一紅,縱身一躍,便到了洞口,緩步走了進去。

  巖洞深約十餘米,外面的光線能夠透射進來,寬敞明亮。洞內有石床,「狐狸」就坐在石床上,臉上的笑容妖嬈且嫵媚。

  文駿問道:「她呢?」

  「狐狸」盯著文駿,嬌羞的說道:「我漂亮嗎?」她盯著文駿,卻始終不敢正眼看他。

  她打扮得很嫵媚,也很有情趣。頭髮濕濕的,像是剛洗過澡,幾絲烏黑的劉海從額前垂下,臉上的脂粉不濃不淡,恰到好處,她的眼睛朦朦朧朧的,像是披上了一層薄薄的晨霧。整個人像一顆剛從樹上採摘下來的楊梅。

  可是,她身上唯一披著的,就是這層薄薄的晨霧!除了這層薄薄的晨霧,再也沒有別的。

  一個女人若是像初生嬰兒般的站在你面前,問你「我漂亮嗎」,她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從十八到八十八歲的男人都會明白。

  「狐狸」見文駿呆若木雞,柔聲道:「我的意思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不明白這意思的,除非是白癡。

  文駿好像真的已變成了白癡,他摸了摸挺直的鼻樑,問道:「你是不是很熱?」

  「狐狸」雖然恨得牙根癢癢,但居然沉住了氣,說道:「我很冷。」

  文駿說道:「是呀,這種寒冷的季節,無論誰都不會覺得熱的。」

  「狐狸」說道:「連豬都不會覺得熱。」

  文駿想了想,說道:「那你一定是想洗洗澡?」

  「狐狸」咬著嘴唇,說道:「我剛剛洗過了。」

  文駿說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還沒來得及穿衣服,我就闖了進來?真是失禮至極,我現在就出去,等你穿好了衣服再進來。」

  他嘴巴說著「出去」,但兩條腿彷彿生了根似的,那雙迷人的桃花眼望著「狐狸」,根本就沒有挪動半步的意思。

  「狐狸」瞪著他,真恨不得一拳打得他爹娘都認不出來。

  她突然跳起來,一個耳光往文駿的臉上猛地打過去。她動作突然,速度不可謂不快,但還是沒有打著。

  文駿已抓住了她的手。他那雙迷人的桃花眼開始圓溜溜的移動,從她的臉,看到她的腳,又從她的腳,看到她的臉。

  這正是標準的色中餓鬼看女人的眼光。

  沒有女人能受得了男人這樣的眼光,就算是穿著十件、八件一副的女人也受不了。

  「狐狸」的身軀開始往後縮,開始發抖。

  她沒有被抓住的一隻手也已沒法扇文駿的耳光子,因為這隻手必須要掩住身上一些不太好看的地方。

  文駿的眼睛偏偏就喜歡往這些地方看。

  「狐狸」咬著牙,顫聲說道:「你你想怎麼樣?」

  這句話本來也用不著問的,但一個女人在男人面前,有時候也不得不裝裝傻。

  文駿微笑道:「我只想你明白兩件事。」

  「狐狸」眨眨眼,說道:「你你說。」

  文駿說道:「第一,我不是豬,是人,是男人。」

  「狐狸」顫抖道:「第二呢?」

  她全身都是害怕的樣子,滿臉都是害怕的表情,可是她的眼睛卻不害怕。她的眼睛非但沒有一絲害怕的意思,眼神還像紅辣椒一樣的盯著他。

  文駿看著她的眼睛,又笑了,說道:「我不是道貌岸然的君子,你恰巧也不是溫柔嫻淑的淑女。」

  「狐狸」臉上露出憤怒之色,但眼睛卻已開始在笑,望著他笑,咬著嘴唇說道:「我還知道一件事。」

  文駿揚了揚濃眉,說道:「哦?」

  「狐狸」說道:「我知道你是個膽小鬼。」

  文駿笑道:「你很快就會發現自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狐狸」眼波流轉,媚眼如絲,板著臉說道:「難道你還敢對我怎麼樣?」

  文駿說道:「我不敢。」

  他嘴裡說「不敢」的時候,他的手已經將她整個人抱在了懷裡。

  她整個人忽然全都軟了,閉上眼睛,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我的確錯了,你的確敢」

  這句話還沒有說完,他忽然覺得心往下沉,就好像一腳踏空,就好像坐過山車,從高處突然往下掉下去一樣。

  她立刻感到一陣心悸,身軀從半空中重重的跌落在地面上,差點昏厥過去。

  等到她眼睛不再冒金花的時候,看到文駿站在她跟前,滿臉戲謔道:「你沒有錯,我的確不敢。」

  「狐狸」忽然跳起來,活脫脫一隻敏捷的狐狸,抓起床上的枕頭就往文駿的臉上砸過去,抓起棉被就往文駿的腦袋罩過去,她身旁的每一樣東西都被她抓起來,砸了過去。

  她砸過去的每一樣東西,都被文駿一一接住,又放回床上。

  等到身旁沒東西可抓時,她就將自己的人往文駿砸過去。

  文駿也接住了。他既不是豬,也不是神。他是男人,跟別的男人一樣,有時候也禁不住魅惑,也會心動。

  這一次,他真的抱住了她。他忽然發現,殺手也是人,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慾,更何況像她這樣一位妖嬈嫵媚的女殺手呢?

  「狐狸」輕輕的喘息,咬著牙,幽怨的說道:「我現在才明白自己為什麼放不下你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7:40
第二百七十六章藥丸

  文駿摸了摸挺直的鼻樑,說道:「你你放不下我?」

  「狐狸」嬌羞道:「不然我怎會這樣花癡似的來溝引你?」

  文駿笑道:「你不僅花癡,而且還花騷。」

  「狐狸」在他的懷裡「嚶嚀」一聲,掙扎著推開他,一雙粉拳往他的胸膛上擂去。但她的手卻落空了,不僅推不開,也打不著。

  文駿很懂得怎樣才能要女人推不開他,也打不著他。對付「狐狸」這樣的女人,他有各種各樣的法子讓她乖乖的就範。

  她的臉又紅又燙,一雙如水的眸子嫵媚的簡直可以滴出水來。此時,文駿若是還不心動,那麼他簡直連白癡都不是,他一定是塊木頭,一塊榆木疙瘩。

  誠如文駿自己所說,他既不是謙謙君子,也不是榆木疙瘩。所以,他已經和「狐狸」滾在了一起。

  有的人做事,一心一意,對於這樣的人,除了敬佩之外,還是敬佩;有的人做事,一心二意,或者是三心二意,對於這樣的人,對了鄙視之外,也不得不佩服。

  如果一個人一心二意或者是三心二意,同時把兩件事或者三件事做好,這樣的人,難道不值得佩服?

  在文駿三心二意的耕耘下,「狐狸」滿心愉悅的敞開嗓子,「唧唧哼哼」的唱著一曲委婉動人的歌兒。歌聲之美,就算是個莽漢,只知道下河捕魚上山砍柴,對音律一竅不通,也要流著口水,滿臉癡呆,醉倒其間。

  這時候,一陣輕微的破空聲響起,輕微得如同風兒吹過。

  巖洞對岸的水潭邊出現了一道黑影,只見他雙臂輕舞,身子就好像只小鳥似的,在半空中轉了幾轉,輕飄飄的落在一棵小樹的樹枝上,樹枝幾乎連動都沒有動。

  他站在樹枝上,好像比別人站在地上還要穩得多。

  他是人,是個露出一雙眼睛,兩隻耳朵的蒙面人。他站在樹枝上,不但沒有醉倒在「狐狸」委婉動人的歌曲中,甚至還流露出一絲鄙夷的神色。

  他靜靜地聆聽了一會兒,然後詭異一笑,嘴唇親啟,發出一連串奇怪的音符,像梵語,又像是來自古老的原始部落的聲音:「尼嘰咕吧凸嗦,啡盧呔喔」

  黑影的聲音低沉、綿長,音節簡單,生澀拗口,但語聲十分柔和,跟他冷冰冰的神情截然相反。

  他一邊反覆念叨著,一邊傾耳聆聽,直到巖洞內的動靜消失了,直到「狐狸」委婉動聽的歌聲慢慢停止下來。

  黑影腳尖一點,倏地掠過潭面,如乳燕歸巢鑽進了巖洞裡。他腳下剛剛站過的樹枝卻一絲未動。

  「狐狸」正羞羞答答、手忙腳亂的往身上套著一件件衣服,嬌艷的臉蛋如剛剛走出洞房的新娘子,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偏偏黑影不為所動,甚至都懶得看她一眼。

  「狐狸」怯怯的瞥了一眼身旁睡得跟頭大豬似的文駿,囁喏著道:「密使先生,我我」

  黑影無視「狐狸」的妖嬈,逕直走到文駿的身旁,翻開他的眼瞼,仔細察看一番之後,再敲開他的嘴,從懷裡掏出一粒藥丸來,塞入其間,看著它滾入了咽喉,這才抬起頭來,長長的噓了一口氣,冷冷的說道:「你做得很好,辛苦了。」

  「狐狸」終於將所有的衣服穿在了身上,從床上站起來,對著黑影行了個鞠躬禮,急忙說道:「密使先生,你答應我的事呢?」

  黑影從懷裡掏出兩粒藥丸,往她身前一拋,冷冷說道;「這是兩粒『快樂丸』,可保你一年之內免受蟲蠱之苦。」

  「狐狸」慌忙接住,彷彿看到了救星一般,急忙將其中的一粒放入口中,不用水送,便嚥了下去,身體頓時如六月天喝下一杯冰鎮水,渾身舒爽。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剩下的一枚收藏好。

  看到黑影往洞外走出,「狐狸」慌忙說道:「密使先生,那個女孩呢?,你沒把她怎怎麼樣吧?」

  黑影的身軀一頓,冷冷的說道:「你放心,我對女人一丁點興趣都沒有,她一根汗毛都不會少。我答應過的事就一定會做到,等一會兒,我把她帶到水潭邊來。」說完後就一陣風似的從洞口掠出消失了。

  「狐狸」回身過來,呆坐床邊,望著文駿那張迷死人的俊臉,說不出話來。良久,才幽幽的說道:「小冤家,你也別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將他把衣服穿好,然後背在身後,走到洞口,「狐狸」身輕如燕的掠過潭面,落在對面岸邊鋪滿落葉的草地上。

  在他那張迷人的俊臉上深情一吻,瞥了留戀的一眼,留下一抹幽香,「狐狸」的身影也消失在空寂的密林裡。

  文駿靜靜的躺在落葉繽紛的草地上,一動不動的,不知道是不是該醒來,或者說什麼時候應該醒來,嘴裡含著黑影塞進的那粒不知是啥玩意的東西,實在是讓他噁心。

  黑影說他會把夏侯懿帶到這兒來的。那麼,在他把夏侯懿送來之前,文駿肯定是不能醒過來的,否則這曲戲還怎麼唱下去?

  所以,文駿只能委屈自己,多受點折磨,靜靜地躺在枯枝敗葉上,將耳力放大到極致,感受著周圍幾公里範圍內的風吹草動。

  黑影對自己的輕功信心滿滿,卻不料他的一舉一動都落在文駿的耳朵裡。此時,他提著夏侯懿,輕飄飄的落在文駿的身旁,眼睛流露出來的儘是鄙夷和不屑。

  將夏侯懿隨手一放,黑影悻悻然的踢了文駿一腳,冷哼道:「哼,如此廢物,也值得本密使特意跑到這個荒涼之地來,『神龍使』是不是看走了眼?」

  他在夏侯懿身上的「天池穴」等處點了幾下,然後便飄然而去。

  過了幾分鐘,夏侯懿睡眼惺惺的醒過來,發覺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密林深處時,嚇得她一屁股坐了起來,剛要驚呼時,卻意外的看到了文駿那張萬人迷一般的俊臉,那顆惴惴不安的心立馬安靜下來。

  她爬過去,嗔道:「師傅,這是哪裡啊?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兒?」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7:41
第二百七十七章圈套

  文駿不知道該不該搭話,雖然那位狗屁密使先生已經遠去,但這是不是他擺下的一到迷魂陣?到時會不會去而復返,殺個回馬槍?

  見文駿躺在地上,對自己的話無動於衷,夏侯懿不禁一怔,心想這廝該不會是在此睡著了吧?連忙推了推他的身軀,喊道:「小駿,小駿」

  文駿憋著氣,像頭死豬一般,依舊不吱一聲。

  夏侯懿暗叫不妙,嚇得三魂飄飄,七魄蕩蕩,那張沉魚落雁般的俏臉變得煞白,一股冷汗從背脊上冒出。她顫顫的將芊芊五指伸到文駿的鼻子底下,發覺鼻息全無。

  「啊!」這一驚非同小可,一顆小心肝似乎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一個小姑娘,身處在這樣一個深山密林裡,而護花使者卻突然間沒有了生命體征,這如何不叫她驚恐呢?

  好在她不止是一個小姑娘,還是一名英姿颯爽的女警,「臨危不亂」用在她身上雖然有些過了,但比一般的小姑娘要冷靜得幾十倍甚至一百倍。

  冷靜下來之後,她再次用手去觸摸他的胸膛。醫學上說,判斷一個人死沒死,主要看他的腦袋有沒有死亡,簡稱「腦死亡」。

  這些太深奧,夏侯懿不懂。還在學校讀書的時候,教官就告訴她,一個活人可以暫時沒有呼吸,但不可能沒有心跳!

  文駿的「斬龍訣」很厲害,他可以連續閉氣幾個小時,卻沒法做到讓自己的心臟停止跳動,哪怕幾秒、幾十秒都不行。

  所以,當夏侯懿的芊芊五指伸進去的時候,立刻感受到了胸膛的溫暖和劇烈的心跳!驚喜過後的她,臉上又浮現出一抹狐疑,這廝難道是中了狐狸精的迷魂大法?否則,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她向四周望了望,當看到一泓青碧的潭水時,嘴角露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走到潭水邊,彎腰捧起一鞠潭水,快速回到文駿的身旁,將那鞠潭水灑在他的臉上。

  捕快們都是用這種方法對付昏迷不醒的受害者的。她在電影、小說裡都看過到。就權當是死馬當活馬醫吧。

  清冽透骨的潭水如同一劑救命良藥,文駿的眼睛倏地睜開,而且還面帶笑容。文駿笑了,你可以說他是在笑,也可以說他是在哭,有種笑跟哭差不多。

  夏侯懿也笑了,她的笑既不像花,也不像霧,更不像一彎新月。因為世上絕沒有那麼嬌艷的花,那麼可愛的霧,那麼動人的月色。

  她嫣然一笑,說道:「師傅,你是不是中了狐狸精的迷魂大法?」

  文駿只有苦笑,心道這妮子真有天賦,這麼難的難題都讓她一下給猜出來了。像她這樣屈指可數的人才,不去電視台參加「非常6+1」真是可惜了。自己的的確確、千真萬確是中了「狐狸」的迷魂大法。

  世上的男人,凡是有幸中了狐狸精的迷魂大法的,都是心甘情願、甘之如飴的,但文駿不是,他是為了救面前這個小妮子。

  文駿坐起來,用衣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剛想開口說話時,就聽到夏侯懿「撲哧」一笑,看得他如癡如醉。

  文駿吶吶問道:「懿兒,你笑什麼?」

  夏侯懿微笑不語,彎腰將他拉了起來,向潭邊走去。

  潭水清澈,幾可照人。

  看到潭面上自己的倒影,文駿也不禁笑了,三分戲謔,七分惆悵。文駿忽然長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現在這樣子,怕是人鬼不分了吧。」

  夏侯懿掏出手絹來,用潭水浸濕擰得半干,在他那張俊臉上擦拭著,她擦得很輕,很柔,彷彿一用力就會擦破了似的。

  陽光從密林的上方透射下來,穿過她飄逸的長髮,照在長長的眼睫毛上,最後滑落在小巧的鼻尖上,冰冷的鼻尖上有一粒粒小的汗珠,像是花瓣上的露珠。

  感覺到文駿異樣的目光,夏侯懿的俏臉忽然蒙上一層薄薄的紅暈,低下了頭,嘴唇囁喏道:「師傅,你看看什麼呢」

  「哦,懿兒,你頭髮沾著一根雜草。」文駿尷尬一笑,伸手將她髮梢上的雜草輕輕拂去。其實,他心裡也沒有別的,只有一點輕輕的、淡淡的、甜甜的惆悵。人只有在自己感覺最幸福的時候,才會有這種奇異的惆悵。

  夏侯懿仰著頭問道:「師傅,我們怎麼會在這裡呢?」

  文駿詫異莫名:「你難道不知道?」

  夏侯懿搖搖頭,說道:「我正在採摘菊花時,只覺得眼前一花,便失去了知覺。」

  文駿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到現在為止,我只知道一件事。」

  夏侯懿問道:「哪件事?」

  文駿苦笑道:「我只知道我自己好像已掉進個圈套裡,忽然間就莫名其妙的掉了下去。」他的確有點莫名其妙。等他發現這是個圈套時,繩子已套住了他的脖子。

  夏侯懿臉色一變,說道:「圈套!什麼圈套?」

  文駿說道:「不知道。」他苦笑了一下,接著道,「我若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圈套,就不會掉進去了。」

  夏侯懿無不擔憂的說道:「師傅,那怎麼辦啊?」

  文駿搖了搖頭,說道:「懿兒,我們先回去吧。」

  夏侯懿看了看四周,到處都是高高低低的叢林和怪石嶙峋的巨岩,說道:「師傅,這怎麼出去啊?」

  文駿摸了摸挺直的鼻樑,蹲在地上,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副無奈的表情,說道:「哎,來吧,誰讓我是你的師傅呢?」

  夏侯懿看著他那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嘴臉,羞著臉走過去,雙手圈住他的脖頸,趴在背上,張口咬住他的一隻耳朵,吃吃的笑道:「師傅,你要是有什麼齷齪的想法,我就把它給咬下來。」

  她的話雖然說得凶,但她的聲音又溫柔,又甜蜜,在這靜靜的密林裡,從她這麼樣一個人嘴裡說出來,簡直就像是世上最美麗的歌曲。

  文駿的心也開始溶化了,就像是春風中的冰雪。他知道,這麼可愛的一個小姑娘,怎麼能幹出那麼殘忍的事來呢?況且,有沒有那啥想法,她又怎麼知道?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7:42
第二百七十八章搜山

  從霽山深處傳來一陣陣驚天動地、狼哭鬼嚎般的聲音,早已驚動了正在山腳下操練的特種旅上上下下的官兵們,坐在觀禮台上的夏侯英傑自然也不例外。

  夏侯英傑還是第一次有此經歷,不禁疑惑的看了看了陪同在他身旁的呂長勝。

  呂長勝在這裡呆了將近十年,對這種聲音自然一點也不陌生。他回過頭去,望著背後黑黝黝的霽山深處,詫異的說道:「這是狼群遇到危險時發出的求救聲,只是今天有些特別。」

  夏侯英傑眉毛一蹙,問道:「哪裡特別了?」

  「這次的狼群特別大,野狼的數量特別多,叫的特別淒慘,聲音特別滲人。」呂長勝面露憂鬱,一連用了幾個「特別」,「可能是遇到了比它們更加凶殘的老虎、獅子了吧。」

  坐在夏侯英傑另一邊的政委李力遠搖著頭說道:「如果是老虎、獅子,怎麼會聽不到虎嘯獅吼聲呢?」

  呂長勝覺得他的話有些道理,但他一時又想不出還有什麼比老虎、獅子更凶殘的野獸,頓時語塞道:「那那會是什麼?」

  沉默,長長的沉默,沒有人能答得出來。

  夏侯英傑心中生出一絲隱隱的不安,夏侯懿雖然已經二十四、五了,但依舊像個小姑娘似的,生性調皮、好玩。久在大都市鋼筋水泥裡禁錮著的她,到了無拘無束的大自然,不知道會瘋到什麼程度?於是,掏出手機想給女兒打個電話。

  呂長勝見狀,忙道:「司令員,霽山方圓幾十公里都是盲區,手機沒有信號。」

  夏侯英傑一怔,心想此事自己何嘗又不知道呢,每次與呂長勝聯繫,都是通過有線電話的,但關心則亂,自己一時竟忘了。

  呂長勝察言觀色,說道:「司令員是不是擔心令千金的安危?我派幾個人出看看吧?」

  夏侯英傑點點頭,繼續心不在焉的觀看著士兵們的操練。

  半小時後,派去找尋的人都搖著頭回來了。不但夏侯司令員的千金不見了,連他的警衛員也一塊失蹤了。

  夏侯英傑頓時臉色變得鐵青,回望背後的霽山,聽著傳來的一道道揪心的鬼哭狼嚎聲,彷彿看到了野狼們張著血淋淋的獠牙,正不斷的撕咬著自己的女兒。

  呂長勝也嚇得臉色劇變,在這寒冷的冬季裡,他額頭上的冷汗一股股的往外冒出。要是司令員的千金在自己的轄區內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這個旅長也就干到了頭。

  李力遠何嘗不是如此呢?見呂長勝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連忙安慰道:「司令員,野狼的聲音淒慘無比,而且持續這麼長時間,應該是遭遇到了可怕的天敵,絕不像是人類。」

  呂長勝摸著額頭上的冷汗,像是找到了救星似的,忙不迭的說道:「對,對。司令員,一兩個人都不夠這群野狼塞牙縫的。令千金和警衛員大概是到別的地方玩去了吧。」

  夏侯英傑想了想,覺得這話說得在理,臉色遂慢慢變得自然了許多,責怪道:「你們就這麼任由這群野狼如此猖獗?」

  李力遠也抹了一把冷汗,苦笑道:「司令員,霽山這一帶很久以前就劃為國家動物保護區,這些野狼珍貴著呢,殺死它們是要坐牢的,誰敢以身試法?」

  深山密林裡的狼嚎聲突然沉寂了下來。可是,這種寂靜非但沒有減少夏侯英傑的擔憂,反而將他那顆原本已經慢慢放下的心再次高高的懸了起來。

  習慣是一種可怕的陋習。人一旦習慣了某種環境,如果突然發生改變時,就會覺得茫然、彷徨,甚至恐懼。

  李力遠和呂長勝兩人面面相覷,他們也有某種預感,可能要出大事了。對於狼嚎的聲音,他們都習以為常了,幾乎每晚都是聽著這種聲音入睡的。但今天這場鬼哭狼嚎太震撼了,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在眾人的忐忑不安中,深山密林裡再次傳來了一陣令人心悸的鬼哭狼嚎聲,而且比剛開始那一陣還要令人恐懼。

  此時,坐在觀禮台上的夏侯英傑、呂長勝、李力遠,哪還有心思觀看士兵們的操練?他們三顆不安的心隨著野狼的嚎叫聲起起落落,彷彿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備受煎熬。

  當野狼的嚎叫聲終於不再反反覆覆的響起時,他們三人不約而同的長噓了一口氣,彷彿虛脫了似的,斜靠在背椅上,大汗淋漓。

  「司令員,還是沒有找到他們的蹤跡。」

  呂長勝已經派出好幾撥人去尋找夏侯懿和文駿,除了霽山的密林深處,幾乎將霽山四周來了個地毯式的搜索。可是,得到的消息卻是千遍一律。

  夏侯英傑的心幾乎都要碎了。他終於黑著臉,雷霆大怒:「搜!繼續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是把霽山搜個底朝天,也要把他們找出來!」

  官大一級壓死人!呂長勝挑選出一百名軍齡都超過五年以上,功夫一流的老兵做敢死隊,手裡端著衝鋒鎗,衝在最前面。他已經下令,格殺勿論!一切後果由他來承擔。

  正當他們彎著腰,端著槍,小心翼翼的準備進山搜索時,文駿和夏侯懿兩人突然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他們面前,驚得這些個漢子們一個個都目瞪口呆,彷彿見到了鬼似的。

  這些年來,他們還從來沒有看到一個人能活著從霽山深處走出來的。看著文駿那身破爛不堪的衣服,是個傻子都會明白,這對年輕男女,肯定發生了一段驚險刺激的故事。

  看到父親那道比寒風還要冰冷的目光時,夏侯懿身軀一顫,不顧一切的從文駿的背上跳將下來,臉蛋如染了一層薄薄的晚霞,低著螓首,有意無意的摳著指甲,彷彿一位做錯了事的小學生。

  夏侯英傑目光冰冷,看到夏侯懿安然無恙時,一聲不吭,掉頭離去。自己的警衛員灰頭土臉的不說,女兒還不知羞恥地趴在他的背上。就算他相信文駿的人品,但孤男寡女在深山密林裡呆了這麼長時間,別人會怎麼想?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7:43
第二百七十九章嫌疑

  窗外,暮靄沉沉,晚來風急,寒意肆虐。

  木雕茶几的正中央,擺放著一粒藥丸。在靜靜地燈光映照下,泛著淡淡的青光,散發出撲鼻的清香,說它不誘人那才怪呢。

  想到它還是從文駿嘴裡吐出來的,夏侯懿不禁伸出鮮紅的小舌,舔了舔草莓般的嘴唇,好像正在感受著其中的滋味。

  夏侯英傑的臉色極差,陰沉沉的,彷彿大雪將至時的天空。他背負雙手,龍行虎步,在書房裡走動著,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個來回。

  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每當遇到重大的疑問或是懸而未決的難題時,夏侯英傑都喜歡用這種方式來緩解壓力。

  「你認為這是個圈套?」夏侯英傑突然停下腳步,那雙虎眼盯著文駿,聲音如同窗外的寒風,冰冷而且飄忽。

  如果霽山之行是個圈套,那麼下套的人又是誰呢?難道是他夏侯司令員嗎?難怪夏侯英傑的臉色如此之差。

  往輕一點的地方說,這是他夏侯司令員被人利用了!夏侯英傑心中氣憤的想道,往重的方面說,這是栽贓,向自己頭上潑髒水!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夏侯英傑都不能接受。他堂堂一省區司令員,怎麼能被人利用或者是做替死鬼呢?

  可是,如果文駿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話,自己肯定是被人利用了!夏侯英傑暗暗想道,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利用自己?

  「絕對沒錯,這顆藥丸就是最好的證明。」文駿指著茶几上那枚小小的藥丸,語氣肯定的說道,「那個黑影先是對我催眠,看到我昏迷之後,就將這粒藥丸塞入了我的嘴裡。」

  夏侯英傑蹙著濃眉想了想,冷靜的說道:「現在有兩個疑問。」

  文駿說道:「嗯?第一呢?」

  夏侯英傑冷冷的說道:「是誰在給你下套?」

  文駿回答不出來,只好問道:「第二呢?」

  夏侯英傑說道:「他給你下這個套,目的何在?」

  文駿回憶著當時的情景,突然想起黑影拋給「狐狸」的兩粒「快樂丸」以及對她說的那句話,眼睛頓時一亮,說道:「或許是想控制我。」

  夏侯英傑的濃眉擰成了一股繩似的,疑惑道:「控制你?怎麼控制你?」

  文駿再耿直,也不可能將自己與「狐狸」之間的糾纏告訴給夏侯父女兩,指著茶几上的藥丸說道:「夏侯伯伯,你聽說過苗疆有一種叫蠱術的神秘巫術嗎?」

  夏侯英傑大吃一驚,半響才點頭說道:「我只是略有耳聞,不知詳情。」

  文駿說道:「蠱術是巫術中的一種,以苗疆最盛,也最神奇。據說中了蠱術,就必須聽命於放蠱人的差遣,並定期回到施蠱人那裡服用特製的解蠱藥,續命一年。也只有施蠱者幫你拔除蠱毒,才有可能擺脫蠱毒的殘害。」

  夏侯英傑倒吸了一口冷氣,疑惑道:「我聽說蠱術是施術者通過施放蠱蟲浸入到被害者的身體,以此來控制被害者。」

  文駿又指著茶几上的那枚藥丸,說道:「這裡面可能就是條蠱蟲。」

  他的鼻子一向很靈,只要是藥物,聞上一聞就能知曉其中的成分。這一點,就連「杏林女諸葛」慕容文瑤都歎為觀止。但這次他卻失靈了,真是有夠邪門的!所以,他猜想,這粒貌似藥丸的東西,可能是其他的玩意兒。

  夏侯懿一眼不眨的瞪著那粒散發出撲鼻清香的藥丸,已經足足有半個小時了,好像正在欣賞著一朵花,一朵神秘的花。

  聽到文駿說藥丸裡面有條蠱蟲,嚇得花容失色,連忙一步跳開。像她這樣調皮、可愛的女孩子,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但遇到像蟑螂、老鼠、蛇之類的東西,嚇得癱軟在地都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夏侯英傑看著茶几上那粒藥丸,半響才說道:「那麼第一個問題呢?是誰在給你下套?」

  文駿想了想,笑著說道:「最大的嫌疑就是夏侯伯伯您了。」

  夏侯懿一怔之後,繃著一張豬肝色的嫩臉,跳起來指著文駿的鼻子,罵道:「小駿,瞎了你的狗眼了吧,我爸爸怎麼會害你呢?」

  文駿摸了摸挺直的鼻樑,笑了笑,沉默不語。

  夏侯英傑盯著文駿,眼神冷得如同臘月的冰雪。要是一般的人,被他這麼盯上兩秒鐘,不被嚇得毛骨悚然,打幾個寒顫才怪呢!

  文駿面帶笑容,和他相互對望著。

  良久,夏侯英傑歎了口氣,冷冷的說道:「好小子,說說你的理由。」

  文駿說道:「是您要我去霽山的,知道我去霽山的人之中,也有您,夏侯伯伯,您說是不是您的嫌疑最大?」

  「的確是我的嫌疑最大。」夏侯英傑又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可是,我今天去霽山視察部隊,這是早幾天就定好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這又怎麼解釋?」

  文駿笑道:「知道您去霽山的人的確很多,但知道我去霽山的人卻少之又少,或者說只有夏侯伯伯和謝伯母、懿姐、筠姐四人。」

  在夏侯英傑面前,文駿還是有自知之明,不敢稱呼夏侯懿為「懿兒」。

  「好啊,你個狼心狗肺的傢伙,我們全家都成了嫌疑犯了。」夏侯懿心直口快,指著文駿的鼻子罵道,恨不得將他那張破嘴給撕得七零八落的才好。

  夏侯英傑雖然目光冰冷,卻沒有一絲怒氣。文駿的話讓他的頭腦越來越清醒,他將這件事的前後反反覆覆的想了一遍之後,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

  夏侯英傑忽然笑了起來,笑得有些神秘,說道:「小駿,你怎麼就那麼肯定,只有我們四個人知道你要去霽山?」

  文駿也笑了,他要的就是這樣的一個結果。眉頭一揚,佯裝疑惑道:「哦?」

  夏侯英傑神神秘秘的說道:「至少還有一個人知道你去霽山。」

  文駿笑著不說話,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夏侯英傑心裡有些不爽,彷彿被文駿這個臭小子牽著鼻子在走。他是一方大員,平時都是自己說什麼,對方答什麼。但今天卻反過來了。但他想要洗清文駿強加在自己頭上的嫌疑,也只的委屈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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