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復活之戰鬥在第三帝國 作者:鋒銳(連載中)

 
BloomCaVod 2018-2-24 18:46: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2 85044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2:31
第二百十二章 坍塌(一)

    「二營三連在我們的東南面,他們在威斯敏斯特醫院邊上遇到個很堅固的街壘。」通訊兵捂著耳機大聲報告到。

    「不等他們了,目前我們的位置是在維多利亞大街,往前就是。。。。這個格羅夫納公園。團部的命令是。。。。哦,天啊,這群傢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步兵上尉目瞪口呆的看著一隊半履帶裝甲車從他眼前呼嘯而過,車廂裡塞滿了穿著武裝黨衛隊制服的突擊隊員。

    「黑袖標!是軍團部的警衛營,這群傢伙不是在我們西面嗎?」蹲在路旁的德軍士兵們面面相覷,等到裝甲車走遠,他們才突然發覺對方去的方向好像和自己相同。

    「他們的目標也是白金漢宮,全速前進,我們從小路走,至少能在他們之前拿下皇家馬廄。」上尉知道自己想要建立奇功的夢想基本已經泡湯,連忙退而求其次,吃不到肥肉至少還能嘬上一口湯。

    「我們是唯一被擋住的部隊,英國人把他們的主力全都放到了威斯敏斯特大橋防線上。」第七裝甲師師長哈隆少將用力的拍了一把地圖桌,眼前的戰事讓他處於非常尷尬的地位。在他看來,這是他從軍以來遭遇到的最大的危機,他的榮譽受到了挑戰,他的能力受到了質疑。

    「將軍,沙克特中尉要求讓他的人來試一試,他想到了一個天才的主意,我覺得或許可行。」第二十五裝甲團的作戰處參謀魯恩少校走進帳篷,身後跟著意氣風發的黨衛隊中尉。

    沙克特在此戰中算是出足了風頭,他的第七十七暴風突擊隊成為滑鐵盧區域戰事中最大的亮點,只要這支部隊的身影出現在陣地上,對面的英國防線就會飛快的土崩瓦解。

    「英國人死守著亨格福特鐵路橋,不光是因為這座橋的位置重要,直通對方的核心區域,更主要的這座橋最為堅固,一旦被我們佔領,我們就能從這裡源源不斷的利用鐵路向對岸輸送重型裝備和物資。滑鐵盧大橋正在修理。倫敦塔橋又要繞一大圈的冤枉路,只有這座橋最為方便,過了橋。步兵部隊就能沿著皇宮林蔭道直撲白金漢宮。」第二十五裝甲團的路德維克中校摘掉軍帽,捋著頭頂金色的短髮說道。

    「英國人很清楚這一點,他們知道我們會把這裡作為攻擊目標。現在我們的進程已經落後友軍很大一截了。威斯敏斯特橋被喪心病狂的冷溪近衛團在橋面上炸開了幾個大洞,我們的坦克完全無法通行。那群瘋子死守著議會大樓當做是橋頭堡,我們又不能炸掉大本鐘。

    第一步兵師突破了蘭貝斯橋,另一個團拿下了沃克斯豪爾橋,現在他們雙管齊下正在對著白廳區和皇家花園兩面包抄,他們的進展是軍團中最順利的。當然他們的成功也有些討巧,我們對面是冷溪團的精銳。他們面對的卻是一群愛爾蘭菜鳥。

    其實頭疼的不光是我們。第三步兵師雖然已經拿下了倫敦塔橋,結果被對岸的倫敦塔給擋住了。那地方原本就是個古老的要塞,幾百年來經過不斷的加固休整,能夠被歷代王室當成藏寶庫的地方,可想而知會有多麼堅固。因為不能使用重炮,第三步兵師的路德維克師長已經有些抓狂了。」軍團部參謀薛斯特少校在一旁說道。

    「沙克特中尉,剛才聽魯恩少校講起,你對突破敵軍防線有了什麼新的想法。」哈隆少將抬手整了整衣領,他神情嚴肅的對暴風突擊隊長說道。

    他對這群狂犬一直以來都不怎麼感冒。哈隆早些年也參加過納粹的活動,也認同納粹黨大部分的理念,同時對現在的那位德國元首閣下,哈隆的心中充滿了崇敬和熱愛。不過這並不代表他會因此對武裝黨衛隊有什麼態度上的改變,在他看來國防軍才是德國正統的武裝力量,武裝黨衛隊只能算是次一級的地方武裝,跟一些民間保安或者狩獵協會之類的組織相仿。

    不得不承認,這一次攻打滑鐵盧車站這群狂犬干的實在過於漂亮,這群傢伙進入戰場後完全就像不要命一樣,用預製藥包穿牆過戶只是小菜。他們敢頂著對方的掩體射孔往裡面打鐵拳,衝鋒槍掃完機槍掃,機槍掃完扔手榴彈,突破英軍陣地後,左手手槍右手步兵鏟,還有左右手各端一支毛瑟手槍的,雙手一抖就打出去一個扇面。你說英國人怕不怕,哈隆少將自認換成他蹲在對面掩體裡也一樣要怕。

    「現在我們面臨的最大障礙就是對面橋頭依託火車站構築的那個大型工事,還有那兩門25磅炮,對我們的坦克與步兵威脅很大,一旦我們的坦克被擊毀在橋面上,會嚴重影響後續部隊的進攻。但是步兵又根本無法突破這段橋面,步兵需要直線衝擊五百米,整個過程中你完全暴露在敵軍的火力之下,沒有任何遮擋掩蔽。這不是進攻,這是自殺。我請求軍團部同意,動用大口徑火炮炸平查寧十字街火車站。」路德維克中校指著地圖說道。

    「但是上面一口回絕了,因為火車站後面就是聖馬丁大教堂,動用重炮很可能會遭到誤傷。」

    「步兵炮也不行?」

    「絕對不行,對方有射程上的優勢,而且看那掩體的堅固程度,我估計要動用105毫米加農直射才行。」羔羊團的聯絡官在一旁插話道。

    「你們還是聽聽沙克特中尉的點子吧。」哈隆發現指揮部裡又開始習慣性的歪樓。

    「抱歉,將軍,沙克特中尉,你的計畫是什麼。」路德維克望向突擊隊長。

    「長官,這是一座鐵路橋,它可以通行火車。」沙克特走到地圖邊。「我們聽說第三步兵師在倫敦橋車站裡俘獲了一列貨運列車。我剛才想過了,或許我們可以利用那輛貨車作為活動掩體,突破這座大橋。英軍陣地上遺留了不少沙包和鋼板,我們只要在前面兩節車廂裡堆滿沙包,應該可以抵禦住英軍的火炮。關鍵就是速度必須要快,不能給對方反應的時間。如果他們想起用火炮炸斷鐵軌,我們等於自己給自己設置了一道新的障礙。」沙克特指著地圖侃侃而談。

    「你們怎麼看。」哈隆感覺有些意動,他尋求部下的建議。

    「我覺得雖然有些冒險,但是總比現在這樣幹等著要強。最差的結果就是徹底堵死這座鐵橋,但是你們看這和現在有什麼區別麼。我認為可以試一下,如果成功最好,如果失敗,那麼就按照我們前面商量的那樣,繞遠路,讓裝甲部隊從黑衣修士橋過河,希望這座公路橋有英國人自稱的那樣堅固。」薛斯特少校表示同意。

    「長官,軍團部最新戰況通報,軍團警衛營已經推進至白金漢宮西側的王室花園,正在與蘇格蘭近衛團交火,第四十三步兵團第一營已經拿下了皇家馬廄。第一步兵團三營佔領了維多利亞車站和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正在向著海德公園推進。

    第二十二團已經逼近白廳區,正在和近衛擲彈兵團在威斯敏斯特學校一線展開激戰。第三步兵師留下了一個團圍困倫敦塔,其他部隊已經繞路從倫敦橋過了河,正在向著英格蘭銀行方向推進。」團通訊參謀大聲的報告到。

    「好吧,沙克特中尉,由你來全權負責此次行動,還需要什麼支援,我會全力配合你。」裝甲師指揮官知道這是軍團部在變相的表示對自己的不滿,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麼冒不冒險了,他決定賭一把,榮辱前途就看這一錘子了。

    「將軍,我的人之前已經去調動列車了,我需要工兵配合進行加固工作。我的人會乘坐裝甲車緊隨火車突擊,希望團偵查連的裝甲車一起加入,畢竟我的人也就只有這麼點,一旦打開突破口,我們必須盡快調動人手加以鞏固。第七步兵旅要提早做好準備,等到我們打開通道,就要全速通過大橋。與友軍相比我們已經落後很多,如果能夠從這裡突破,我們就能在他們之前席捲整個白廳區。」沙克特提出了他的要求。

    「沒有問題,只要對進攻有利,你的要求全都可以得到滿足。」裝甲兵少將笑著拍了拍沙克特的手臂。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2:32
第二百十三章 坍塌(二)

    「在這生命中最後的時刻,我懇求上帝能夠拯救大英帝國,懇求他饒恕我以往的罪,我絕不是一個叛國者。威廉.埃德蒙.艾恩賽德。」藉著雜物間頂上那盞老式電燈的昏黃亮光,艾恩賽德元帥在自己的小筆記本上寫著遺囑,他知道那些兵變的策劃者們絕對不會放過自己,他知道的機密實在太多了,注定已經在劫難逃。

    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沿著走廊慢慢接近,最終在這間狹小房間的門口停了下來。

    「終於來了。」艾恩賽德站起身來,他隨手扔掉了鉛筆,把小本子塞進了軍褲的後袋。

    門鎖聲響起,大門被打開了,一個穿著野戰制服的近衛團軍官站在門外。

    「艾恩賽德,出來。」那個少尉大聲命令到。

    陸軍元帥抻了抻制服的下襬,他昂著頭大步走出了房間。

    「我帶來了戰時內閣的命令,你叛國的罪行確認無疑,秉承國王陛下給予的權力,戰時內閣決定剝奪你的軍銜軍職以及所有的榮譽。」少尉歪了歪頭,兩個士兵上前開始拆卸元帥制服上的勳表以及軍銜標誌。

    「沒有經過法庭的審判,你們無權將我定罪。」艾恩賽德雖然料到了會遭到羞辱,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做的那麼絕。

    艾恩賽德站在走廊裡,任憑著士兵粗暴了撕掉了他那對將領領章,他沒有選擇反抗,他已經六十歲了,面對一隊身強力壯的近衛團士兵,除了換來更多的恥辱之外,根本就於事無補。

    「你這個愚蠢的叛國者,現在到了你償還罪行的時候了,如果你想體面些,那就乖乖的跟我們走。」近衛團少尉偏轉身,為艾恩賽德讓來了道路。

    「你和你的主子都會為今天所作的事情付出代價。記住我說的話。」艾恩賽德捋了捋被摘掉軍帽時搞亂的頭髮,他冷冷的瞥了那個少尉一眼,隨後跟隨著帶路的士兵。向著走廊盡頭走去。

    穿過繁複的過道,艾恩賽德被帶到了一座小花園裡,花園處在一個天井中,周圍是高聳的建築和牆壁。

    「我來過這裡。站在那樓上可以看到聖詹姆斯公園。」艾恩賽德環顧了一下四周,感覺環境不錯,是個不錯的終結之所。

    陸軍元帥發現自己並不孤單,門廊對面是一面高大光滑的牆壁,牆下現在已經站立了不少人。他可以認出其中大部分的面孔,大都是參與了這次串聯的同伴。有陸軍參謀部的處長。還有戰時內閣的海軍聯絡官,讓艾恩賽德感到驚訝的是,其中竟然還混有一個德國陸軍中校。

    這位德國軍官顯然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他昂首挺胸的單獨站在一側,雖然雙手被拷在身後,卻依然保持著挺拔的軍姿,他高高抬著下巴,雙眼從帽簷下盯著對面那排荷槍實彈的近衛軍士兵,神情中充滿了面前敵人的蔑視。

    「走過去。靠牆站好,你這條老狗!」近衛團少尉在艾恩賽德身後猛推了一把,他是如此的用力,陸軍元帥連著向前踉蹌了幾步差點就要摔倒。

    艾恩賽德好不容易立定身形,他轉過臉看了那個趾高氣昂的少尉一眼,眼神裡帶著一絲憐憫,這個愚蠢的少尉根本不知道自己其實已經是一枚被主子拋棄的棋子,竟然還自以為受到了主子的重用而沾沾自喜,艾恩賽德太清楚裡面的花樣了,這種沒腦子的蠢貨最適合拿來背鍋送死。

    陸軍元帥搖了搖頭。他整了整衣領和下襬,大步走到牆邊。艾恩賽德在那位德軍中校身邊轉身立定,回過臉對著那個德國人點了點頭。

    「我見過你的照片,艾恩賽德元帥,這些人難道瘋了嗎?竟然連你都要處決。」內恩多夫轉過臉看著身邊的英國元帥。

    「你的英語講的不錯,中校先生。不過你不用太過吃驚,這很正常,在大英帝國,比這更奇怪的事情都會發生。」艾恩賽德覺得在一個德國人面前,怎麼都要保持一個英國軍官的風度和體面。

    「內恩多夫,元帥閣下,德國陸軍中校,我可一點都不覺得這很正常,我可是個軍事使節。」

    「好吧,我收回我的話,這群傢伙真的瘋了。」艾恩賽德閉上了嘴,他已經對亨利王子的智商感到絕望,那傢伙還以為現在是中世紀嗎,就這種貨色還妄想當上國王。

    「秉承國王陛下賦予的權力,內閣首相大人簽署了對你們的死刑命令,這是命令書。」少尉站在行刑隊的身前手裡揚著一張紙片,此時遠處傳來了一連串爆炸的巨響,少尉慌張的抬著頭四處張望,發現四周沒有異狀之後,他尷尬的清了清嗓子,把紙片疊了疊塞進了制服口袋。

    「好像是在哈利法克斯廣場方向。」艾恩賽德估算了一下爆炸響起的方向和距離,他低聲對德國軍官說道。

    「那應該是第七裝甲師,我們的人顯然已經突破了防線。」內恩多夫低聲回答道。

    「可惜他們來的太晚,已經趕不上了。」艾恩賽德聳了聳肩膀。

    「你們需要蒙上雙眼麼?」少尉詢問道,結果沒有一個人搭他的腔。

    「你們都自以為是條硬漢,很好。」近衛團少尉走到行刑隊一側,從腰間的槍套裡抽出他的配槍。

    「全體注意!」他大聲的發令到。

    在場的近衛團士兵足足有兩個班,其中除了兩個士兵站在門口擔任警戒,剩下的十八個全都是槍決執行人員。這些近衛團士兵看上去應該是第一次執行這種任務,動作有些僵硬,神情也非常的緊張。

    聽到少尉的口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激靈,隨後條件反射般的挺胸立正。看著士兵們的那副戰戰兢兢的樣子,艾恩賽德止不住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全體!持槍!」士兵們雙手斜持步槍橫在胸前。

    「全體!瞄準!」少尉接著喊道。

    士兵們平端步槍,瞄準了牆下的目標。少尉停頓了一下,他掃視了眼前這些曾經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想要從他們臉上看到恐懼和祈求和絕望,這樣可以讓他更加有愉悅感。

    可惜的是,他收穫到的卻只有蔑視和淡淡的嘲諷眼神。底層平民出身的他,實在太低估對面這些人了。他們大都從小就受到精英教育,他們在活著的時候或許會為了利益卑躬屈膝,但是當他們面對死亡時。沒人能夠阻擋他們展示最後的自尊。

    「全體!。。。。」少尉拖長了聲音喊著,在他剛要喊出下一個詞語時,突然門口響起一聲大吼。「不許開火!全都停下!」

    少尉吃了一驚,他連忙轉頭望去。

    「停止行刑。這是亨利王子的命令!」只見一個英軍少校站在花園門口喊道。

    兩個尉官上前一把推開了門口阻擋的近衛軍士兵,隨即少校大步跨過門檻走進了小花園。

    「你是這裡的負責人?」少校走到少尉面前,他先瞥了牆邊站著的犯人一眼,隨後轉過臉詢問道。

    「你是什麼人?」少尉一臉疑惑的望著面前這個相貌堂堂的年輕少校,他記憶裡此前從未見過面前這個人。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蘇格蘭第二旅的弗蘭克少校。現在這些人由我來接管。你可以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了,少尉。」弗蘭克少校一臉倨傲的看著面前這個近衛團軍官,他甚至不屑於詢問對方的姓名。

    「這些人是戰時內閣下令處決的,你所說的亨利王子的命令呢,我要看到書面命令。」近衛團少尉看了看弗蘭克少校的臂章,隨後大聲的詢問道,並不是因為他有多少盡職盡責,純粹是那種玩具被搶走後的鬧小脾氣。因為他也知道能夠通過外面重重崗哨進入到這裡的人,當然不是什麼簡單角色。一定是有所憑依。

    這時候少校帶來的士兵也陸陸續續走進了花園,差不多有三十多人,全都武裝齊備殺氣騰騰。

    「你要看手令?很好,邁科上尉,給這位少尉看殿下的手令。」弗蘭克對著身旁站立的一個身材高大的上尉說道。

    「手令?」上尉愣了一下。

    「就是我出門前交給你的那份。」弗蘭克不耐煩的在邊上踱步。

    「噢,我知道了。」邁科上尉在胸前的口袋裡掏摸了半天,掏出了一張紙,他猶豫了一下,在看到弗蘭克肯定的眼神之後,伸手遞給了面前的英軍少尉。

    「怎麼搞得這麼皺巴巴的。。。。等一下。。。你拿錯了吧。」少尉看到的是一張寫滿亂七八糟數字的信紙。他疑惑的抬起頭看著邁科。

    「沒有錯,這就是那份手令。」此時身後傳來了弗蘭克少校帶著嘲諷的回答,還未等到近衛團少尉反應過來,耳邊就傳來了一聲巨響,他最後感覺到的就是撲面而來的無盡黑暗。

    於此同時,早就在周邊佔據好位置的士兵們端起武器對著花園裡的近衛團士兵開始射擊,戰鬥開始的突然結束的也迅速,幾秒鐘之後,近衛軍士兵的屍體就躺了一地,每個人都至少中了三槍以上。

    當槍聲響起之時,牆邊等待處決的人群都不禁驚呼起來,但當他們搞明白是一場火並時,戰鬥已經結束,花園裡滿是殘破的士兵屍體,樹叢間飄蕩著一股股淡藍色的煙霧,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硝煙氣息。

    「噢,我的上帝!這傢伙的腦漿差點就濺到了我的軍服上。」邁科上尉抬腳踢了踢地上近衛軍少尉的屍體,他腦後中了一槍,頭蓋骨整個被掀開了,一塊帶著褐色頭髮的頭皮翻捲著耷拉在後頸上。

    「你很喜歡這套制服嗎?中校先生。」弗蘭克把一支炮兵型魯格插回了後腰的槍套裡。

    「當然,我還想要把它當做紀念品收藏起來。」邁科中校彎下腰,掰開了那個少尉的手指,取回了之前那張皺巴巴的紙。

    「你妻子在電報裡說什麼?中校。」沃爾夫上士提著一支布倫機槍,站在一旁問道。

    「這是我個人的私事,你們別想再從我這裡套出半個字。」

    此時弗蘭克已經走到了艾恩賽德面前,他先向一旁的內恩多夫敬了個禮。

    「弗蘭克.卡歐裡希上尉,統帥部情報局特別行動隊,你受驚了內恩多夫中校。」

    一個突擊隊員上前替中校打開了手銬。

    「非常謝謝,我早就聽說過你們,從未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見面。」內恩多夫揉了揉紅腫的手腕,隨後鄭重的向卡歐裡希回禮,並表示了感謝。

    「艾恩賽德元帥,我是弗蘭克.卡歐裡希上尉,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問,不過現在我無法回答你,這裡依然很危險,我們必須要盡快轉移。」

    就在這時花園裡突然響起了一聲清脆的槍聲,卡歐裡希連忙回過頭查看,卻只見一個士兵一臉無辜的端著一支手槍。

    「這傢伙前面還有一口氣。」

    「下次用刀子,你這個笨蛋!」沃爾夫上前拍了拍士兵的後腦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2:32
第二百十四章 坍塌(三)

    「布魯斯,現在外面的情況怎麼樣?」克里斯汀小姐從伊恩手裡接過外套,掛在了秘書室一角的衣帽鉤上。

    「很糟,軍隊正在彼得大帝街和元帥街的交叉路口激戰,我是從維多利亞街繞過來的,海德公園那邊的陣地應該已經淪陷。」伊恩走進一旁的盥洗室,打開龍頭捧起冰冷的自來水洗臉。

    「那我們該怎麼辦,上帝啊,布魯斯,現在我只能指望你了。」首相的首席機要秘書倚靠著盥洗室的門框,期待的眼神一眨不眨的望著洗臉鏡裡那張英俊的臉龐。

    「別擔心,我親愛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從一旁的掛鉤上取下毛巾擦了擦臉和雙手,伊恩轉身走到盥洗室門口一把摟住了克里斯汀的腰肢,隨後狠狠的吻了對方一口。

    「親愛的,你聽,我太害怕了,這就像一場噩夢。」克里斯汀驚惶的抬起頭,透過通氣管,隱隱約約傳來一陣陣激烈的槍聲。

    「我說過了,不用擔心,沒人能夠傷害到你,就算是德國人都不行。」伊恩拍了拍克里斯汀的臉頰,走到秘書室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我知道,親愛的,你總有辦法。」在機要秘書眼裡,這個男人不但充滿著魅力,而且神通廣大幾乎無所不能。

    「親愛的,你照我說的做好準備了麼?」伊恩掏出煙盒打開,把一支帶濾嘴的捲菸拿在了手中。

    「當然,我按照你的要求,我把文件都整理了出來,這些都是首相府的最高機密,真的會對你有用?」克里斯汀拿起桌上的打火機,給伊恩點上了香菸,隨即順勢坐在了伊恩的身旁,將頭依靠在了情人的肩上。

    「當然有用,這是德國政府現在最需要的東西。」伊恩吸了一口煙,笑著說道。

    「布魯斯。難道你和德國人那邊。。。。你準備與德國人合作?」克里斯汀雖然已經有些預感,但是聽到男友親口承認,還是有一些接受不能。畢竟她是個傳統的英國女人,從小在一個軍人家庭長大,忠君愛國的思想貫徹了她整個前半生。

    「這是一場血腥殘酷的戰爭,不是遊戲室裡擺弄錫兵的把戲。我親愛的。當這一切結束時,我答應你,我會為你解答所有的疑問。」伊恩深吸了一口菸捲,掐滅了菸頭。

    他伸出手把克里斯汀偏轉過去的臉蛋掰轉回來,然後湊上前去,用力的吻住了眼前美人那溫潤的嘴唇。秘書小姐一開始還有些小牴觸。略微掙紮了一番。但是在男人強勢的深吻攻勢下,很快就潰不成軍,到最後反而死死的摟住了男人的肩背做出了熱烈的回應。

    「親愛的,我真很害怕。。。。」克里斯汀兩頰一片殷紅,她抬起雙眸楚楚可憐的望著伊恩。

    「不用擔心,我答應你的事情絕不反悔,我真的迷上你了,我美麗的女士,等到一切結束之後。我們就去歐洲結婚。現在,你願意嫁給我嗎?卡洛琳.克里斯汀小姐。」伊恩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天鵝絨面的首飾盒,掀開盒蓋,一枚閃亮的紅寶石戒指放在正中。

    「這是我們家的傳家寶,在離開家之前,我的祖母把它親手交給了我,告訴我如果遇到真心所愛的人,就把這枚戒指戴在對方的手指上,然後無論相隔多遠,哪怕披荊斬棘也要把那人娶回家。」伊恩一邊說著。一邊牽過了克里斯汀的左手,他把那枚戒指從首飾盒裡取出,戴在了對方的無名指上。

    「哦,我真是太高興了,布魯斯,我願意,我願意成為你的妻子。」克里斯汀激動的不能自已,她眼含著熱淚一把抱住了布魯斯.伊恩,隨即開始放聲大哭起來。

    幾週以來的負面壓力在此刻全部爆發了出來,秘書小姐一時間情緒失控泣不成聲,把伊恩的襯衫肩膀位置浸濕了一片。

    「好了,克里斯汀,沒事了,我的美人。」伊恩輕輕的拍著未婚妻的後背。

    「不要傷心了,你應該高興才是。」

    「我很高興,嗚嗚嗚。。。」對方表示自己是喜極而泣,差一點就以為自己嫁不出去了。

    「好啦,別忘了,我們還有工作要完成,現在還在戰爭之中。」伊恩雙手握著克里斯汀的肩膀,深情款款的望著對方,他發現自己確實愛上了這個聰明的姑娘。

    「我知道,稍等一下,我去洗個臉,隨後就去把你要的文件準備好。」克里斯汀衝向盥洗室,她知道自己臉上的妝容都哭化了,可不能讓自己的未婚夫看著自己這種狼狽的模樣。

    「不用著急,我們有的是時間。那群傢伙不可能輕易放棄。我先出去辦點事,一個小時後再來找你,記住一點,在此之前,除了我,無論任何人呼叫你都不要開門,也不要隨便離開這間房間,哪怕是首相召喚你也不必回應。」伊恩走到衣帽架旁,取下了他的外套。

    「為什麼?親愛的。」克里斯汀在洗手間裡問道。

    「這關係到你的安全,只要聽我的就行了,記住任何人來都不要開門。」

    「我聽你的,布魯斯。」克里斯汀拿著毛巾站在盥洗室門口,望著伊恩穿好外套,拿起了他帶來的公文包。

    「答應我,布魯斯,無論你要去幹什麼,一定要小心。」克里斯汀感到有些擔心,特別是當她看到伊恩從公文包裡掏出一支小巧的手槍時。

    「我答應你,不用擔心,我可是專家,親愛的,我可是專家。」伊恩從公文包裡掏出一根黑色的管子,隨後擰上了手槍槍口。

    「等我一個小時,或許會更快一點。」伊恩把那支加長了的武器放進了公文包,隨後走上前去,親吻了一下克里斯汀的臉頰。

    「別冒險,我不能失去你。」秘書小姐擔心的拉住了伊恩的袖管。

    「我絕不會冒險,我們會有一場盛大的婚禮,我保證。」伊恩給了對方一個燦爛到炫目的笑容,拍了拍克里斯汀的手背,轉身打開門走出了秘書室。

    「出了什麼問題嗎?怎麼花了這麼長時間。」卡歐裡希靠著走廊的牆壁站著,手裡無聊的把玩著一枚金幣。這是一件古羅馬的藝術品,得自於一名梵蒂岡的特工,一個虔誠到病態的傢伙。

    「嗯。已經全都解決了,我剛才還向她求了婚。」伊恩把公文包拍在卡歐裡希胸前,等對方抱住之後,他騰出手整了整襯衫的袖口。

    「她答應了?」

    「答應了。」

    「哦。上帝,你真是個幸運的傢伙,恭喜你,伊恩少校。。。。說起來,你的名字真的叫布魯斯.伊恩?」卡歐裡希抱著公文包笑嘻嘻的說道。

    「上尉,你知道我們的規矩。好吧。別露出這種表情。你只需要知道一點,從此以後我的名字就是布魯斯.伊恩。」伊恩從卡歐裡希手裡奪過公文包,大步的向著走廊另一頭走去,卡歐裡希與他的突擊隊員緊隨其後。

    「我最後再提醒大家一句,無論結果如何,丘吉爾都必須活著,不能讓他有任何的損傷,這是元首的命令。」伊恩站在核心區的防爆門前,轉過身對著突擊隊員們說道。

    「明白。」所有人都壓低聲音用力點著頭。伊恩敲了敲門。門上的一個小窗被拉開了。

    「口令!」

    「翠鳥,快開門。」伊恩對著門那邊穿著近衛團士兵制服的衛兵說道。

    近衛團士兵用力的轉動把手,拉開了大門,一股混合著各種古怪氣味,渾濁且燥熱的空氣撲面而來。

    「為了防備有人在內部釋放毒氣,他們關閉了主通道的通風系統。」伊恩回過頭對卡歐裡希說道。

    「你的證件,先生。還有你,上尉。」站在門邊的憲兵攔住了伊恩一行人的去路。

    「你不認識我了麼?我是戰爭部的。」伊恩從口袋裡掏出證件交給了紅帽子。

    「我怎麼會忘記您,伊恩先生,你知道這只是程序。我必須照章行事,那群近衛團的雜種一直在盯著我們。」憲兵歪了歪頭衝著一旁的近衛團士兵斜了一眼,根本就沒有打開證件的封面,就直接把那個小本子遞還給了伊恩。

    「這是蘇格蘭旅的弗蘭克少校,還有他的部下,是首相命令他們護送我過來的。」伊恩從口袋裡掏出一支菸,遞給了憲兵。

    「我現在就去見首相,我送來了他要的重要文件。」伊恩揚了揚手裡的公文包。

    「要不要搜查一下。這裡面是國家機密。」

    「當然不用,伊恩先生,還有您,弗蘭克少校。」憲兵笑著接過了香菸。

    「沒有問題,放行。」憲兵對近衛團士兵說道。

    伊恩對著憲兵點了點頭,隨後帶著卡歐裡希和二十多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向著辦公區走去。

    「如果他真的要搜查怎麼辦?」卡歐裡希笑著問道。

    「這裡面確實有一份機密文件,至於武器,我有這支槍的持槍執照。」

    這個陳舊的地下掩蔽所始建於一戰時期,核心區的面積並不大,總共加起來只有三十多間房間,除了必要的廚房、餐廳、浴室、廁所、物資倉庫、鍋爐房、發電機房、抽排氣機房等等,剩下的房間要分配給戰時內閣屬下那一大堆部門,這點數量根本不夠,最終一大批次級部門被踢出了掩蔽所,被迫搬到樓上辦公室辦公。

    留在地下室裡的,就只剩下丘吉爾的指揮參謀機構、戰時內閣各大臣辦公室以及通訊部門了。在丘吉爾的辦公室門外的走廊裡依然有不少人在等待召見。其實這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一切都快結束了,他們只是強迫自己不去考慮那些事,人們裝作還在繼續工作政府一切運轉順利的樣子,好像這樣就能平安無事。

    「我是布魯斯.伊恩。首相想要見我。」伊恩帶著士兵擠開了走廊上的人群,看到氣勢洶洶全副武裝的士兵,坐在門口那張小辦公桌前的近衛團上士把手放到了桌面下。

    「名單上沒有你的名字,抱歉伊恩先生,我不能讓你進去。」上士翻了翻桌上的表格,他搖著頭回答道,要不是看到伊恩身後帶著那麼多人,他的態度才不會那樣緩和。

    「再仔細找找,上士,你的表格上應該有我的名字。」伊恩盯著對方的雙眼。

    「哦,對了,我漏過了,有您,布魯斯.伊恩先生。請稍候,我去通報一下。」上士剛想起身,卻被身後的一隻大手按回了座位裡。

    「不用你通報了,我自己進去。」

    兩個突擊隊員已經摟住了辦公室門口守衛的近衛團士兵的脖頸,把他們死死的按在了走廊的牆壁上。

    伊恩瞥了那個滿臉恐慌神色的上士,回頭推開了辦公室大門。

    一進門,伊恩禁不住楞了一下,眼前看到的猶如颶風過境後的淒慘景象,地板上散落著空白表格、電報稿紙和各種顏色封皮的文件夾,伊恩一眼就看到其中一些上面還蓋著顯眼的機密印章。紙張中間還散落著一些食物殘渣和碎裂的餐具,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烈的威士忌酒香。

    丘吉爾坐在靠著牆角的一張沙發上,他現在的臉色蒼白的猶如一個死人,青灰色的眼窩深陷,眼袋低垂,兩頰的皮膚整個垮了下去,脖子上的皮膚褶皺層層疊疊一直延伸到了堅硬的襯衫領口。伊恩一眼就看出,這個男人徹底垮掉了,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上。

    在伊恩進門之前,丘吉爾正在呆呆的注視著房屋一角的地板,他的雙眼不再有當年咄咄逼人的銳利,而是呆板呆滯,甚至已經失去了生氣。他的顧問和參謀們在房屋另一頭聚成了一團,之前好像還在激烈討論著什麼問題。

    伊恩的闖入,打破了房間裡的氣氛。「我見過你,你是戰爭部的。。。你有什麼事,為什麼外面沒有通報。」伊斯梅在一旁詢問道。

    伊恩沒有回答伊斯梅的問題,他只是靜靜的盯著丘吉爾。英國首相似乎感覺到了對方的視線,他皺了皺眉頭,轉過臉望向站在他辦公室中間的年輕人。

    「自我介紹一下。」伊恩從公文包裡掏出手槍。

    「我是德國陸軍少校布魯斯.伊恩。首相閣下,各位先生們,你們都被俘虜了。」

    「衛兵。。。」一個參謀叫喊起來,隨著一聲猶如鼓掌般的聲響,他的腦門上就多了一個小洞。

    「真是一個勇敢的人,你們誰是下一個。」伊恩擺了擺手裡的PPK說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2:33
第二百十五章 坍塌(四)

    「問題不大,中校,子彈應該沒有傷到他的內臟 ,正好從腰部一側穿過去了。」醫護兵把剪刀放回到了工具盒裡,他低頭在醫藥箱裡尋找起清創用品。

    「你運氣不錯,克羅恩上尉,你會沒事的,堅持住。」魯道夫.施密特中校跪在傷員身邊拍了拍部下的肩膀。

    「照顧好他,等處理好之後立即送往後方醫院。」中校抬起頭對著醫護兵說道。

    「放心中校。」醫護兵一邊擰著消毒劑的瓶蓋一邊肯定的回答到。

    施密特點了點頭,隨即站起身來走向戰場。蘇格蘭近衛團的正面抵抗已經被擊潰,士兵們正在灌木叢間肅清殘存下來的敵軍,這群蘇格蘭人打得非常頑強,給施密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白金漢宮的雛形原本亨利八世的獵場,這位君王酷愛騎馬狩獵,白金漢宮一帶原本就是供他射獵的鹿苑。直到百年之後,白金漢公爵才在此處建造了第一座住宅,這位公爵喜好華美的歐陸風情,在建造這座宅子時極盡雕琢,歷時數年光陰耗費了大筆金錢,當最後完工之際這位公爵大人幾乎瀕臨破產。

    這座宅子後來被喬治三世買下,作為供王后居住的莊園,最終隨著倫敦城區的成形,原本的郊野變成了城市中心,原本的那座豪華大宅經過數代英國王室修繕擴建,最終變成了眼前這座龐大奢華的宮殿。

    施密特中校小心翼翼的撥開樹枝,觀察著兩百米外的宮殿,從這裡可以清晰的看到帶著羅馬柱的半圓形外牆和對稱的兩翼建築。(其實仔細看白金漢宮面向花園的這一部分,很多人都會聯想到美國白宮,很顯然那位愛爾蘭建築師在設計白宮時,從白金漢宮上獲得了不少靈感。)

    「長官,那個軍官招供了,他們在這裡總共才只有兩個連,宮殿另一側守衛的是近衛擲彈兵團的一個營,不過在半小時前擲彈兵和他們一樣也被調走了兩個連。」警衛營的營士官長在身後報告到。

    「問過他有其他的路繞到宮殿前面去麼?」

    「問了。兩側都有圍牆和建築擋住,白金漢宮被分割成了前後兩部分,蘇格蘭人去不了前庭,擲彈兵團也沒辦法支援花園。他們之間溝通只能從圍牆外面繞過去。其實最便捷的途徑就是從底層穿過整座宮殿。但是他們被禁止踏入那座建築一步。」士官長回答道。

    「英國王室還在宮殿裡麼?」施密特詢問道。

    「據那個上尉供述,全都還在王宮裡。你看,長官,宮殿頂上那面米字旗,這代表國王還在宮內。」士官長指引著營長的視線。依稀可見在王宮另一側高聳的旗杆上,一面米字旗在隨風飄揚。

    「各連集結,我們繼續前進。」施密特命令道。

    「遵命,長官。」士官長轉身下去傳令。

    下一刻,王家花園裡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利哨聲,各連排士官吹起鐵哨,士兵們端著上著刺刀的98k步槍在軍官的帶領下大步走出了樹林。

    「前面已經沒有阻礙了,全體跑步前進,注意兩翼,前後拉開距離。」施密特中校提著一支mp40跑在隊伍的一側。他大聲呼喝著調整部隊的隊形。這是這支部隊夢寐以求的時刻,所有人都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動,一些老兵此時眼圈已經開始泛紅。

    他們曾經是希特勒的警衛旗隊,曾經在總理府和國會大廈門前站崗放哨,曾經不止一次的參加過納粹黨輝煌的慶典,站在那些高官和將領身邊接受民眾的歡呼,他們的頭上頂著元首近衛的榮譽花環,各種讚美和無數的鮮花時刻圍繞在他們身邊。誰會想到一夜之間,一切都化為泡影。

    些許對元首行為的質疑換來了無情的打擊和拋棄,希特勒被徐峻刺激到懷疑身邊的所有的人。更別提這些傢伙竟然還一直和徐峻眉來眼去。於是希特勒把整支旗隊扔到了遙遠的山崖城堡,變相流放了這些為自己服務了多年的衛隊侍從。

    當希特勒倒台之際,他們發現自己突然就失去了所有人的信任,新元首一派的忌諱他們曾經的身份。舊元首一派的則懷疑他們的忠誠。不過幸好,新元首很快就給了他們所有人回報,他不但收留了整個旗隊,還把他們以武裝黨衛軍的身份編入了自己的直屬軍團,並且慷慨的允許他們在軍服的袖口保留下代表著以往榮耀的黑色袖標。

    而這一次,他竟然把佔領白金漢宮如此光榮的任務交給了這支部隊。因為他依然記得希特勒曾經答應過這些忠誠的戰士,如果佔領英國,將會讓他們在白金漢宮的草坪上展示軍容。

    警衛營士兵們發著沒有意義的吼聲,腳步變的越來越快,當接近到宮殿外牆時,幾乎已經變成了全速衝鋒。

    仰望著寬大的階梯,施密特帶著營部排來到了宮殿底層的平台前。「在這裡設立警戒,機槍安置在側翼,任何人都不允許走下這個台階。」

    施密特指揮著部下構築警戒線,隨即他用手指著宮殿一側的角門。「留下兩個班封鎖住所有入口,逮捕所有從裡面走出來的人。」

    接著他回頭對著興奮的部下喊道。「其他人跟我來,我們還有敵人沒有消滅。」隨即施密特帶著剩餘的人馬,沖上了白金漢宮的台階。

    自從這座宮殿建成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有敵對國家的軍隊登上這個花園平台。一個士官砸開了一側牆上貼著防爆米字紙帶的玻璃窗,小心的探頭向裡張望,結果他發現寬闊的走廊裡空空蕩蕩,看不到有人的跡象,他轉過臉去對著蹲在十幾米外的排長搖了搖頭。

    「衝進去!」排長向前揮了揮手。

    士官衝著身邊的部下看了看,隨後對著長官堅定的點了點頭。這位班長端著mp40,直起腰走到緊閉的木門前抬腿就是狠狠的一腳。誰都沒有想到的是,這是一扇雙開門,裡面根本就沒有上鎖,這位班長一腳蹬空,在所有人面前表演了一個標準的一字馬。

    「快快快!」在一旁的副班長下達了命令,士兵們端著武器飛快的跨過捂著胯部在地上抽搐的班長,衝進了白金漢宮裡。

    「這或許是什麼防衛的魔咒,英國人很邪門的。」營士官長目睹了這一幕,感到自己的兩腿之間也有些痠痛。

    「大概……哎?還愣著幹什麼,讓一連跟上去,留一個排封鎖窗口,其餘的人跟我走。」施密特之前正在抬著頭觀察著樓上的窗口,他發現大多數窗戶都拉上了窗簾,不過他發現其中有些房間,明顯有人正偷偷在窗簾後頭往外窺視。

    「不應該是軍人,難道是王室成員?或許是侍從或者僕人。」施密特從俘虜嘴裡得到情報,內閣不允許任何一個英國士兵進入這座宮殿。

    「前進,穿過底層大廳,一連到前院去,封鎖住宮門,二連佔領二層迴廊,在王宮正面陽台佈置火力點。三連抽一個排支援一連,剩下的人跟著我。你們特別要提醒士兵注意紀律,元首要的是一座毫髮無損的白金漢宮,你們知道毛手毛腳的後果,這裡的一切都是帝國的戰利品,任何人都不允許私藏和侵吞,管住自己的手腳就是保住自己的腦袋,我想大家都很聰明,不用我再一一提醒了。」施密特對著手下的兩個連長說道。

    「遵命!長官!」連長帶著士官們挺胸立正。

    「行動吧,先生們,元首在關注著我們!」

    「嗨!萊因哈特!」

    「嗨!萊因哈特!」軍官們斜舉右臂向元首致敬。

    遵照營長的指令,各連展開了各自的行動,施密特帶著自己的近衛快步走向大門。

    「這不是卡米歐.維丹恩下士嗎?他怎麼了?」進門後,他一眼就看到了在走廊邊蜷縮成一團的下士,一個醫護兵正蹲在邊上撓頭。

    「您剛才沒看到?應該算是戰傷吧。」

    「回頭給我寫個報告。」施密特向著醫護兵點了點頭,隨後大步向著宮內跑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2:33
第二百十六章 坍塌(五)

    這是一場不對等的戰鬥,從一開始英國人就清楚這一點,他們也沒打算與德軍死戰到底,至少在指揮層面上是這樣想的。高級軍官們瞭解整個計畫,他們只需要堅守住防線十二個小時,等待亨利王子掌握住局面,立即就向德軍投降繳械。

    但是士兵們對此卻一無所知,他們被告知帝國已經危在旦夕,強敵正在向著市區逼近,他們想要燒掉城市屠殺百姓,而野心家和叛國者們出賣了人民,甘心充當著侵略軍的內應,將軍和政客們想要謀害王室,顛覆偉大光榮的大英帝國。

    在這種時候,勇敢的近衛團士兵必須站出來阻止,作為王室的守衛者,絕對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他們是這個國家最後的希望,亨利王子將帶領他們繼續抵抗,此時此刻,大英帝國需要每一個士兵都堅守崗位盡職盡責,他們將作為奮勇抗擊外敵的英雄載入大英帝國的史冊。

    近衛團的士兵就是聽著這種蠱惑,懷著滿腔的熱血阻擋著德意志戰車。問題是,他們的指揮官明顯過於樂觀,他們大大高估了皇家近衛團,這支部隊並沒有他們想像中的那樣強悍。

    結果出乎所有陰謀者的預料,他們的抵抗前後只阻擋了德軍三個多小時,當伊麗莎白塔下午兩點的鐘聲響起時,威斯敏斯特區的英軍防線已經被全線突破,五個皇家近衛團全都被打散了建制,其中三個近乎被全殲,局面徹底崩潰。

    這時候兵變軍官們已經失去了對部隊的有效控制,英軍缺乏無線電通話設備,基本全都靠有線電話來進行指揮,一旦守軍被趕出原先的陣地,英軍的上下級單位立即就會失去聯繫。

    在激烈的街巷戰鬥中,英軍傳令兵的生存指數已經降到了冰點,德軍的狙擊手確實很欣賞這些在空曠的街頭來回飛奔的勇敢士兵,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用一發七點九口徑子彈打爆對方的額頭。

    整個指揮體系已經被徹底瓦解。殘存的近衛團士兵都是以步兵班甚至兩到三人的作戰小組為單位繼續與德軍作戰。而失去指揮對於一支軍隊來講,是非常致命的一種打擊,甚至能夠瞬間瓦解一支百戰精銳。

    有些人認為戰場上失去軍官指揮沒什麼大不了的,士兵有槍在手就可以繼續戰鬥。發表這種言論的人。明顯是因為對軍隊這個組織缺乏最基本的瞭解。

    軍隊的戰鬥力來自於完整的組織體系,就像一部精密的戰爭機器,每一個作戰單位都是機器中的一個零部件,而軍官指揮系統就是組合這台機器的螺絲螺帽鐵栓鉸鏈,指揮體系垮台。這台機器就會分崩離析,無法再繼續正常運轉。

    來看看徹底失去指揮的士兵將會面對怎樣一種局面,他們不可能知道上級指揮官的作戰意圖,也不知道實時的戰局的變化,一旦失去指揮官,就會有一大堆的問題出現在他們面前。友軍在哪裡,敵軍在幹什麼,旁邊陣地上的部隊是不是已經撤退了,自己要在這地方堅持多久。會不會有援軍,咱們是不是也該撤退。往哪裡撤,到哪裡集結。

    誰來接替指揮,那個人我認識,水平行不行啊。你說要進攻,往哪裡進攻,進攻到哪一個位置結束。側翼有沒有友軍配合,有沒有炮兵掩護。彈藥去哪裡補充,補給去哪裡領,今天中午吃什麼,今天的晚飯又在哪裡。

    當其中大部分問題得不到答案的時候。可想而知士兵會有多麼的茫然和不知所措,未知造成恐懼,恐懼引發謠言,士氣飛速低落軍心瞬間渙散。失去了軍官的壓制。沒人能夠阻止逃兵出現,或許一開始是一個兩個,隨後一個班兩個班,沒人會願意為其他人墊背,最終就變成了一哄而散。

    一些精銳部隊可能會選出一些資深士兵與士官出來指揮,不過侷限於他們的軍銜和軍事水平。最多也就只能組織起自己所在的班排,至於其他單位,抱歉,哪一個認識你,你以為你是誰?

    一支小部隊此時就變成了由一堆更小團體組成的散沙,在這種情況下這個團體其實已經失去基本的進攻能力了,唯一能做到的,只剩下本能的為了生存而抵抗。英軍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底層士官和軍官們如同無頭蒼蠅般四處逃竄,到處都是德軍的部隊,沒人告訴他們最後的防線在哪裡,自己又該往哪裡跑。

    失去了統一的調度指揮,軍隊的後勤補給系統也隨之崩潰,後勤兵空守著一堆彈藥,卻不知道該往哪裡送,而前線的士兵則絕望的看著快要打空的步槍彈倉,不知道該去哪裡獲取補充彈藥。一些膽大的老兵試圖從陣亡者的屍體上尋找補給,但是當他們剛衝出掩蔽區域,立即就被守著屍體的德軍機槍手一個接著一個掃翻在地。

    如果英軍依舊保持著完整的指揮系統的話,他們就會從一線部隊報告的敵軍動向中察覺到,德軍明顯正在封鎖街道,有組織的對英軍展開清繳。

    第一步兵師已經佔領了議會大廈,守衛在大廈內的冷溪團殘存士兵被全部殲滅,加上第七裝甲師突破了亨格福德鐵路橋,消滅了守衛在橋頭堡裡的三個步兵連,冷溪近衛團這個英軍歷史上最悠久的步兵團,此刻已經徹底的灰飛煙滅。這是這支部隊在本次戰爭中第二次被成建制的消滅,加上他們還參加了亨利王子發起的兵變,所以無論德國還是英國方面都不可能再允許它重建了。

    「殿下,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請立即隨我離開。」西蒙爵士還在努力的勸說著亨利王子逃跑。

    這位爵士此刻已經脫掉了那套華麗的禮服,換上了一套很普通的格子布西服,裡面穿著雪白的硬領襯衫,帶著一根灰色的領帶,手持一根藤製手杖,一眼看上去就像個報社編輯或者大學教授。

    「殿下,現在我們的計畫已經完全失敗了,德軍正在向這裡逼近,我們真的沒有多少時間了,如果現在走還來得及。」西蒙爵士幾乎已經耗盡了耐心,但是這個頑固的王族依然不為所動。

    「你自己走吧,西蒙,我已經完蛋了。」亨利王子端坐在戰爭部會議室內,他雙手按著鋪著綠色天鵝絨的桌面,環視著空蕩蕩的房間。

    誰會想到在兩個小時以前,這裡還滿滿坐著大英帝國的顯貴高官,貴族與大臣們那時候還興高采烈的起立鞠躬,對著自己高呼吾王萬歲。但是隨著戰局的惡化,這裡的氣氛就開始變的詭異起來,想不起來是誰領的頭,好像是布朗先生,蘇格蘭事務大臣,以身體不適需要服藥的理由離開了這個會場。接著是克蘭伯恩隨後是艾德禮,於是如同大壩決了口一般,很快就失去了控制,一些人甚至連理由都懶得講,直接帶上帽子就往門外跑,短短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什麼保王派,什麼天祐吾王,亨利王子閉上了雙眼,這根本就像一場荒謬的鬧劇,更可悲的是自己就是那個最重要的醜角,這真是絕大的諷刺,自己之前那些野心和抱負現在看來是如此的可笑。

    「殿下,我再次請求您立即跟我一起走,趁著德軍還沒有發現真相,我們還有機會喬裝離開,我已經聯繫了美國大使館,他們同意讓我們暫時避難。」西蒙把一個皮包放到了會議桌上。

    「裡面有一套平民的服飾,很抱歉我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尺碼,或許會有些不合身。」

    「我不能逃跑,我是王室成員,我有我必須要維護的東西,西蒙。」亨利王子站起身來。

    「就在這幾個小時裡,近衛師八千多名官兵因為我一個人的野心,與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展開了戰鬥。這些人為我而戰,為我而死,所以如果說必須有一個人站出來為這一切負責的話,那個人只能是我,也必須是我。」亨利拍了拍西蒙的手臂。

    「非常高興你能趕過來,我沒想到最後留在我身邊的是你,西蒙爵士。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如同你所說的那樣。如果允許的話,我希望你能夠收下這個。」亨利從手指上取下他的戒指。

    「這是一個紀念品,是我軍校畢業時父親給我的禮物,裡面刻有我的名字簡寫,喏,這裡還刻有一個小皇冠。」亨利把戒指放到了西蒙的手裡。

    「你快走,立即離開這裡,德國人已經到了,我能夠感覺到。你還有家人要照料,不能陪我一起被捕。」

    「殿下……」西蒙爵士眼眶通紅,他手持著那枚戒指,恭敬的彎腰鞠躬。

    「無論將來會怎麼樣,在我心中,您永遠是我的國王……天祐吾王。」西蒙挺起胸,抹掉眼角的淚水。

    亨利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去吧,西蒙爵士。」

    「是,我的陛下,卑職告退。」西蒙倒退著走到門口,望了亨利一眼,隨後轉過身走出了會議室。

    過了不一會,走廊裡就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隨即會議室的門就被推開了,一名德軍步兵小心的往裡探了探腦袋,發現屋裡只有亨利王子一人之後,那名士兵端著手中的98k步槍走了進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2:34
第二百十七章 佔領(一)

    傍晚的時候,從南面吹來的陣陣微風驅散了混凝土跑道上的暑氣。空軍的後勤人員和部分完成日間勤務的飛行員在跑道邊的草坪上支起了摺疊躺椅和小桌,他們一邊觀賞著夕陽西下的美麗景色,一邊享受著戰場上難得的一刻寧靜。

    飛行員們喝著從英國皇家空軍軍官俱樂部裡繳獲的英國啤酒,大嚼著用自家野戰廚房精心烹飪的德式豬肘,是將肥美的豬腿燉煮至半熟之後再用烤箱燒烤,咬一口下去皮脆肉嫩鮮香可口吃的滿嘴留油。

    地勤人員因為還需要夜間值班,只能喝一些可樂和蘇打汽水,不過他們的伙食和飛行員一樣,個個手持著棒骨滿嘴的豬肉。因為在戰地一線,各種補給食品都敞開了供應,況且戰局已定,這些為了勝利不惜鮮血和汗水的戰士應該得到犒勞和獎勵。

    讓德國人稍許有些遺憾的是暫時還沒辦法嘗到本地風味,因為英軍食品匱乏,食品倉庫裡只有一堆小麥麵粉、醃肉罐頭和快變質的土豆。

    「嗨快看,好像有大人物要來。」一個飛行員用手肘頂了頂身旁的同伴。從機場一側的辦公區方向開來了一隊高檔轎車,兩輛三輪摩托車在前面開道,最後面還跟著幾輛軍用卡車,車棚遮蓋的嚴嚴實實,不知道里面裝著什麼。

    「好像是,或許是集團軍上級的哪位將軍,你這裡還有啤酒麼」那位同伴懶洋洋的抬眼看了一下,覺得沒什麼可以大驚小怪的。

    「天快黑了,這裡的蟲子有些多,你還是快點吃完,等會兒去俱樂部再喝。」

    車隊緩緩的橫穿過滑行道,碾過跑道間的平坦草坪,草坪上停放著軍團後勤營的卡車,數十輛三噸軍用卡車整整齊齊的擺成了一個方陣。

    比金山空軍基地暫時由陸軍和空軍共同使用,這一點是獲得統帥部同意了的,空軍在這個問題上表現的異常合作。米爾契沒有像以往那樣唧唧歪歪的表示不滿,大多數人都覺得應該和這支陸軍部隊的身份有關,因為那是賽布魯斯三頭犬,元首的直屬軍團。

    「時間快到了。將軍。」穆勒的副官在一旁提醒。

    「都準備好了麼」穆勒打開車門走下他的奔馳轎車,副官上前幫助他抻平軍服上的褶皺,整理軍容。

    「全都按照您的意思準備好了,後勤處已經整理好了司令部宴會廳,我們找到了幾個著名的英國廚師。有的以前還為英國王室服務過。」海恩切中尉報告到。

    「可靠嗎」

    「沒有問題,這些人對報酬很滿意,而且我們的人會全程監督他們工作。這些只是廚子,不會拿小命來冒險。看,將軍,飛機已經來了。」副官說完手指著東面的天空。

    只見夜幕降臨前灰暗的夜空中,一架大型客機正在慢慢接近。飛機的高度已經降到了五六百米,地面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兩翼翼尖上耀眼的紅綠色航行燈。

    空軍飛行員們此時已經吃完了晚餐,他們對來訪的大人物不感興趣,三三兩兩的端著餐具踏過草坪。準備回營房找地方清洗,聽到空中傳來的發動機聲,不少人處於職業習慣轉過頭向著空中尋覓機影。

    「好像是200。」一個飛行員說道。

    「發動機的聲音不像,難道是新機型。」

    一些人停下了腳步,他們對那架飛機感到了興趣。跑道的邊燈被打開了,照亮了機場的上空,那架飛機繞著機場轉了一圈,炫耀著機翼下的標誌。

    「是大本營鷹徽是元首專機」一個眼尖的飛行員驚叫起來。

    關於德軍高層專機的識別,德國戰鬥機飛行員還專門為此上過課,此時的敵我辨識系統還處於萌芽期。只能在地面雷達上顯示己方飛機的身份,在空中想要辨識敵我依然還只能靠飛行員的肉眼。由於各國飛機設計師都在相互借鑑,出現了很多外形相似的設計,遇到視覺環境不佳的情況下。往往就會走眼,幹掉自己友軍的烏龍在戰爭中時常發生。

    繞場一週之後,專機開始緩緩降落,擔任護航的六架109戰鬥機繼續在空中盤旋警戒。元首的專機飛行員飛機技術非常高超,他輕柔的操縱著飛機三個機輪同時著地,飛機平順的在跑道上滑行了一段距離後。穩穩的停在了迎接車隊的前方。

    後側的機艙門打開了,兩個地勤沖上前去,幫助空乘人員放下了機艙邊的摺疊舷梯。轎車和卡車的大燈把這段跑道照的雪亮一片,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魏爾勒出現在了艙門口,他先往外張望了一下,隨後小心的踏上了舷梯的台階。

    「歡迎來到英國,參謀長閣下。」穆勒大步的走上前去,迎接元首的首席幕僚,曾經的軍團參謀長。

    「很高興能夠見到你,穆勒。」魏爾勒走到穆勒面前,一臉笑容的給了軍團指揮官一個擁抱。

    「我在統帥部看到你的報告了,你打得非常不錯,元首很滿意,我們都為你感到自豪。」魏爾勒拍了拍穆勒的後背,隨後握著對方的手笑著說道。

    「非常感謝,能夠得到元首閣下的肯定,我感到無比的榮幸。」穆勒挺著胸大聲說道。

    「好啦,別跟我來這一套。」魏爾勒笑著鬆開了穆勒的手,轉過臉看了看迎接的車隊。

    「我到這裡來的目的,想必你已經知道了。穆勒,有些問題我想要單獨和你談談,我帶來了元首的命令。」魏爾勒低聲對穆勒說道。

    「明白,我在基地高級軍官公寓給您準備好了房間,同時還安排了歡迎宴會,請務必不要推辭。畢竟閣下代表著元首和統帥部,很多人都想要借此機會認識您。」穆勒伸出左手,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那麼先送我去住處,我需要洗漱一下。」魏爾勒點了點頭,隨著穆勒向著車隊走去。

    「據可靠消息,德國元首的特使今晚將到達倫敦。」哈里森爵士小心的掀開窗簾,看了看窗外的街道。

    整片街區已經停電,據說是有人故意破壞了電纜,矛頭指向東區的那群犯罪團夥,他們試圖在黑暗中乘火打劫,不過在哈里森看來,這又是一個危言聳聽的無稽之談,現在哪一戶倫敦市民手裡沒有一兩支防身的武器,這時候試圖入門搶劫絕對要冒著生命的危險。

    入夜之後,倫敦的大部分市區都陷入了一片黑暗,這看上去應該是德國人的一種管制手段,德軍有目的的切斷了大部分居住社區的電路,為的就是讓市民儘可能待在自己的家裡,不要外出上街添亂。

    倫敦的夜晚並不安寧,市區各處時不時會傳出密集的槍聲,有一部分市民團體和軍警依然在堅守街壘,因為英國政府到現在都沒有下達停火命令,也沒有人出面要求自衛軍和警察放棄抵抗。這些忠於職守的人們不但頑固而且非常堅強,他們就像中世紀的殉道者一樣,決心為了守護大英帝國戰鬥到最後一刻。他們使用著老舊的武器與武裝到牙齒的德軍展開了殊死搏鬥,每一個街壘被攻破,都意味著有數十個勇敢的靈魂升入了天堂。

    哈里森從窗簾縫隙裡望向市中心,他居住在海德公園南側的一幢六層公寓的頂層,斜對面就是皇家音樂學院,從他的房間的窗口一眼望去就能看到伊麗莎白塔高聳的尖頂。現在白廳街的位置上一片燈火通明,那裡正在展開一場狂歡的盛宴,威斯敏斯特是大英帝國的核心,承載著帝國的輝煌歷史,以及數不清的資料文獻和機密,這些在普通人眼裡或許只是一堆沒有價值的廢紙,但是在他們這種人眼裡,這裡面蘊藏著數不盡的財富和利益。

    「我勸你快點離開窗口,我的一個僕人就是這樣挨了一槍,到現在還在醫院昏迷不醒。」克勞德勛爵點亮了一根新的蠟燭,接在了快點完的蠟燭頭上。

    「別看了,哈里森,就等你一個了,誰來洗牌。」西佛爾博士從西服的內袋裡掏出一疊紙幣放到了手邊。

    「我們的聯絡人怎麼回應德國人有沒有答應我們的要求,如果他們有哪裡不滿意,可以提出來,一切都可以商量著來解決。如果可以促成協議,我們還能做出適當的讓步。」哈里森走回牌桌,他一邊洗著撲克牌一邊詢問著一旁的斯科特。

    「還沒有什麼回應,你知道接觸到德國政府高層有多麼的不容易,我們必須要有耐心,先生們。」

    「德隊下午佔領了英格蘭銀行,我的人已經和他們的指揮官拉上了關係,據說那是德國的塞浦路斯軍團,是德國元首的直屬部隊,可以直接與他們的元首進行聯繫。我覺得我們應該做好兩手準備,如果斯科特先生那裡走不通,我們還可以有備用方案。」克勞德勛爵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懷錶放到了面前。

    「我覺得還是保持耐心等等看,現在輪到誰出牌」西佛爾博士拿著一把撲克詢問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2:34
第二百十八章佔領(一點五)

    穆勒推開走廊上的玻璃窗,探出頭往樓下觀望,一隊憲兵正背著步槍從公寓前的小道走過,其中一個小個子士兵手裡還牽著一條德國黑背。

    看上去英國人似乎對環境的保護做的不錯,機場周邊是大片的綠色曠野和茂密的樹林,基地營區裡也到處能夠看到一叢叢修剪整齊的灌木,道路兩旁綠樹成蔭。

    這年頭在歐洲很多國家都是這樣,因為地廣人稀,很多土地根本就沒有人力去開墾,還保持著原始的風景。但是英國人這邊的情況卻與歐洲不同,數百年的貴族封建世襲,這座島嶼之上已經找不到一寸無主之地,每一片山林原野都有歸屬,全都有印著王室徽記的地契為證。

    很多地主本身就是世襲貴族,他們有的是撈錢的渠道,根本不需要依靠開墾自己的領地為生。不但如此,他們還動用暴力驅趕公共用地上的自耕農,把那些丘陵河汊荒野之地巧取豪奪收入了自己囊中,他們剷平肥沃的農田改成牧場,飼養起精心培育的良種綿羊,因為當時英國毛紡製品的海外貿易發展迅猛,雪白的羊毛在那年頭等於是亮晃晃的白銀。

    歷史上稱這場風波為圈地運動,它還有一個非常形象的外號,羊吃人。經過這次風潮之後,英國中部和南部就變成現在這種模樣,一直到了二十一世紀,英國鄉間依然隨處可見大片空曠的草地,長滿了蒲公英和苜蓿,每當秋風乍起漫天飛舞著雪花般的飛絮,誰會想到這夢幻般的美景背後掩藏著的卻是一段血淋淋的歷史。

    穆勒對歷史並麼有多少涉獵,更談不上進行什麼研究了,也就是因為要登陸英國。他才狠狠的啃了幾本英國歷史,試圖從歷史記錄中對於眼前這個敵人有個客觀上的認識。結果讓他大開眼界,這群傢伙竟然還膽敢辱罵德國人是野蠻人。看看他們在世界各地干的事情,連當年維京海盜都自愧不如。回過頭再想想也對。他們身上確實有著那群海盜的血統,那群劃著龍頭船的傢伙沒有少禍害過不列顛女人。

    穆勒深吸了一口清晨冰冷的空氣,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隨後轉過身沿著走廊繼續向前。

    「早上好,穆勒將軍,魏爾勒將軍正在裡面等你。」魏爾勒的副官站在門口迎接,他側身為穆勒打開了房門。

    「早上好,米勒。你今天看起來很精神。」穆勒笑著說道,衝著對方微微一頜首,隨即大步走進了房間。

    「早上好,穆勒。」魏爾勒穿著筆挺的制服,端坐在客廳的餐桌後享用早餐。

    「早上好,閣下。」穆勒點頭致敬,走到餐桌旁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昨晚休息的怎麼樣,閣下。」穆勒抖開餐巾將一角塞進了領口,勤務兵把一份早餐放到了他的面前。

    「噢,太棒了。穆勒,昨晚是我這段時間裡睡的最香甜的一覺。」

    「我能夠理解,閣下。你肩膀上的責任重大,元首閣下非常信任您的智慧。」穆勒拿起刀叉開始切割起焦香的德國香腸。

    「在偉大的元首面前,我根本算不上什麼智者,我唯一能做的只是憑藉以往積累的那些粗淺經驗,做一些拾遺補漏的輔助工作罷了。」魏爾勒用叉子捲起一片煎蛋放進了嘴裡。

    「閣下實在是太謙虛了。」穆勒笑著說道,他對於這位老長官的智慧一直是非常欽佩的。

    「不說這個了,昨晚我對你說過,國防軍必須盡快完成對倫敦的佔領工作,目前這座城市內部的情況太複雜了。各方面的勢力糾纏在一起,完全看不懂他們之間的關係。這對我們征服這個國家的計畫很不利。」魏爾勒轉移了話題,他還有重要的使命要完成。

    「您也被搞糊塗了是吧。所以我寫了那份報告。」

    「於是元首閣下就把我給派過來了,真是傷腦筋。」魏爾勒從面包藍裡拿起一片面包,用手掰下一小塊,刮著餐盤裡的雞蛋黃。

    「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徹底控制住這座城市,必須重新建立起秩序。」魏爾勒把面包塞進了嘴裡。

    「應該發佈管制條令,安撫普通市民。」

    「這是集團軍司令部的工作,把這些交給專業人員來處理。目前城裡的局勢怎麼樣,我需要瞭解最新的情況。」魏爾勒端起桌上的咖啡壺,給自己再續上了一杯。

    「據我所知,直到今天凌晨,城裡依然還有零星的交火,一部分近衛軍躲進了居民區,還有不少市民自衛團體與從南部撤退到此的民兵依託著街壘和暗堡繼續抵抗著我們的進攻。」穆勒放下刀叉,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昨晚為了避免城市陷入混亂,我們切斷了大部分區域的電源,預定的《告倫敦市民書》直到今天早上才通過倫敦廣播電台向倫敦地區發佈。」

    「其他媒體方面呢?」魏爾勒詢問道。

    「英國佬對此早就有所準備,我們發現他們竟然準備了兩份頭版頭條,一份是普通的政府宣傳文章,另一份則是宣佈倫敦淪陷的新聞稿。」

    「隨時可以調用是不是,這能夠理解,這群艦隊街的無冕之王,九成以上都是牆頭草。」魏爾勒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穆勒,準備好車,我們去城裡轉一下。」

    「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隨時聽候您的命令,閣下。」穆勒恭敬的回答道。

    倫敦城內有組織的抵抗活動基本已經結束,雖然還時不時響起一兩聲槍響,那也是德軍在清繳散兵游勇。這一晚,大部分市民們都徹夜未眠,他們躲在各自家中,惶恐不安的等待著命運對他們的安排。信仰虔誠的市民跪在聖像前不斷祈禱,祈求上帝保佑他們能夠躲過強大的侵略者的傷害。

    一個膽小的市民偷偷拋棄了社區自衛組織發給每個家庭的武器,結果引發了周邊鄰居的連鎖反應,大家都佩服死這個始作俑者了,這腦子就是比別人快,實在夠聰明。倫敦已經淪陷,你還藏著武器想要幹什麼,是不是心懷叵測,意圖殺害德國士兵?現在好了,家裡除了菜刀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用來殺人,這足以向德軍證明,自己只是普通百姓,大大的良民。結果一晚上的時間,那排公寓的後巷裡扔了滿滿一地的槍支彈藥,把推進到此處的一支德軍分隊著實的嚇了一跳,因為現場看上去好像有足足一個連的軍隊從這條小巷棄械逃跑了。

    當太陽升起之後,德軍的工作效率明顯有了提高,或許其中有魏爾勒緣故,他的到來,在無形中給e集團軍各位高級指揮官們帶來了不小的壓力。雖然這位元首的心腹在普通士兵中沒有什麼影響力,但是在軍隊高層中間卻是赫赫有名,這位是元首身邊首席智囊,是元首最信任的幾位中最為倚重的一位,他對元首的影響力誰都不敢小覷。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2:34
第二百十九章 佔領(二)

    雖然德軍的裝甲部隊所向披靡,但是論到佔領城市,步兵部隊才是主力。目前參與倫敦戰役的步兵集群,其中的五個步兵師已經全部進入了倫敦市區,剩下的步兵師全體整裝待命,各級指揮官都做好了應對突發事件的準備,一旦城中出現變故,可以立即支援城內駐防的佔領部隊。

    此時此刻倫敦的市民大都選擇躲在家中觀望,這一段時間市面上的流言多種多樣,每一個傳播者都振振有詞,讓人不知道該相信他們哪一方。所以在目前局勢沒有徹底明朗之前,還是老實的呆在家裡小心為上。

    因為此次德軍在戰役中沒有出動空軍大規模轟炸,戰鬥也只集中在幾個核心地域,大部分的居住街區沒有受到影響。軍方並沒有拉響空襲警報,於是大部分人都決定留在自己的屋舍裡,而不是去擁擠的防空洞和那些邋遢的難民一起呼吸渾濁的空氣。

    倫敦城內經過二十多年的努力建設,構築了不少大型的防空掩體,但是對於這座擁有八百萬常住居民的龐大首都來講,這點數量連最基本的需求都滿足不了。

    在戰爭初期,每當空襲警報響起,防空洞裡就會擠滿了前來避難的民眾,各種階級各種身份的市民整晚都擠在同一個隧道或者洞穴裡,成百上千人在裡面吃喝拉撒,很快這些地方的氣味就變的能讓人窒息,同時因為民眾身份良莠不齊,總有一些害群之馬借此渾水摸魚,引發出了一連串的治安問題,而且由於實在過於擁擠,警衛對這些犯罪行為也無能為力,結果很多市民寧可呆在家裡挨上一枚德國炸彈,也不願意帶著家人進入那個骯髒混亂悶熱且臭氣熏天的地獄。

    英國政府一直在鼓勵倫敦市民在自己的後院裡挖掘防空塹壕,就是因為市內的人防工事容量實在有限,根本無法保護住所有人。不過這種方法只能分散一些市郊街區的人群,並不是每戶人家都能有一個後院。市區內的居民大部分居住的是大型公寓,依舊只能躲避進那些政府防空設施,所以擁堵的問題依舊,看不出有絲毫的緩解。

    從早上開始。德軍步兵們在英方合作者的指引下的進入了倫敦的地下迷宮,這些士兵的任務是搜索並驅逐躲藏在地道和隧洞裡的平民以及潰散的英軍官兵。

    徹底佔領一座如此規模的城市,對於德軍來講這還是首次體驗,e集團軍群的幾位指揮官此前都沒有類似的經驗,更別提讓他們拿出什麼成熟的方案了。

    雖然德軍此前佔領過一些歐洲國家首都。但是無論是市區規模和居住人口都比不上眼前的倫敦。法國巴黎倒是和倫敦一個級別,或許還可以說凌駕與其上,但是巴黎和倫敦的陷落完全是兩碼事,根本就沒有任何可比性。

    巴黎當時宣佈為不設防的城市,法軍投降德軍入城,全程沒有留下一滴血,而且巴黎整個城市系統完整,政府運作流暢,有一大堆配合德軍管理的當地官員,根本不用德軍動什麼腦子。只要提出要求,法國人馬上就會安排好一切。

    但是英國人這邊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他們的政治體系和統治模式與歐洲國家截然不同,其中的差別之大幾乎就像是處在兩個次元一樣。一直到現在博克和龍德施泰德都還沒搞明白這座城市的運作模式,他們只能按照在歐洲戰場的慣例,命令士兵佔領城市的關鍵設施,具體下一步該怎麼做,這兩位依舊一點頭緒都沒有。

    英國人的政治官僚體系實在太錯綜複雜,在兩個德國人看來完全就是一堆亂麻。實際上這是英國數百年各權力派系政治角鬥的結果,佔據權力頂峰的大人物們相互妥協相互制約。最終形成了英國龐雜的政府體系。

    為了拓展勢力,安插黨羽,官僚機構被層層疊加,外人看上去似乎是為了分工明晰。其實是在變著花樣用公帑養著大批的冗官冗吏,這些底層的官僚一邊作為大人物的眼線一邊成為他們插手實務的觸手,幾百年來,英國的政治貴族們一直依靠著這種方式操控著這個帝國,什麼民主和公正,那是用來麻醉無知平民的口號。

    現在。博克和龍德施泰德終於得到瞭解脫,英明偉大的元首派來了天使……特使,全權負責英國的佔領問題,包括恢復英國政府的運作,兩位集團軍指揮官毫不猶豫的表示一切都服從這位中將的安排,他們非常高興有人能夠替他們扛下這口大鍋。

    「這是個古老而又有活力的龐大帝國,他們的民眾對國家和民族充滿了認同感和自豪,,雖然目前他們的士氣遭受了嚴重的打擊,但是別指望他們會這麼容易就甘心承認失敗。」魏爾勒站在英國戰爭部大樓的會議室裡,背後掛著一副巨大的英國全境地圖和倫敦的市區地圖。

    這座大樓現在已經掛上了德國倫敦佔領軍司令部的牌子,同時也成了e集團軍群司令部的臨時駐紮點。

    「對此我也有同感,英國人沒有那麼簡單,魏爾勒。」馮.博克拿著一支紅藍鉛筆,拄著下巴看著桌面上的一副英國南部地圖,上面畫了一大堆箭頭,每一個都代表了一支軍級部隊的行動。

    「我們不能在這座城市上浪費太多時間,蘇格蘭地區已經有大規模集結部隊的跡象出現,我們必須立即做出應對方案。我會向統帥部提出建議,立即開始實施英國北部攻勢作戰的行動計畫,龍德施泰德將軍想必也同意我的看法吧。」

    「是的,我同意你的看法,博克將軍,而且我們的物資給養消耗速度很快,這場戰爭不能無限期的拖延下去,每一天我們都要付出上百萬馬克的經費,特別現在後續部隊還在源源不斷的登上這座島嶼,對我們後勤補給的壓力將會成倍的上升。

    我建議如果英國的問題在一週內得不到解決的話,請求統帥部同意我們提出的方案,對英國北部發起一次集團軍群規模的閃電戰。」龍德施泰德一直遺憾沒有擠進登陸陣容,不過蘇格蘭征服者的名號聽上去也不錯,他個人非常喜歡。

    「這些建議你們可以自行向統帥部提出,如果元首閣下和統帥部的同僚們同意。我個人認為沒有任何問題。對於目前的局勢,我也十分困擾。所以我決定把問題分成幾個步驟解決,不過這方面需要集團軍群司令部的配合。」魏爾勒站在桌前望著分坐兩邊的兩位集團軍指揮。

    「我們會全力配合你的工作,魏爾勒。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會安排一個聯絡副官跟隨你一起行動,你可以調動集團軍內任何一支部隊,不需要獲得我的批准。」博克慷慨的表示會全力支持,討好魏爾勒的機會可是千載難逢。

    「我也是一樣。魏爾勒,我的部隊隨時聽從你的調動,我也會安排一個聯絡官在你身邊輔助你的工作。」龍德施泰德也表示了他的態度。

    「非常感謝,博克將軍,龍德施泰德將軍,我會在今晚與元首的電話中專門提出此事的。現在我們先談談今天我們具體需要做的工作。」魏爾勒走到地圖旁,拿起靠牆的一根指示棒。

    「按照各部隊的報告,我們現在已經可以宣佈,德國國防軍已經佔領了倫敦全境。佔領西區和核心區是塞浦路斯軍團和博克將軍的b集團軍一部,加上外圍市郊駐守的部隊。總兵力有五個步兵師和一個裝甲師,佔領南區和東區是古德里安軍團以及龍德施泰德將軍的r集團軍一部。

    我們知道,現在古德里安將軍的部隊正在西北部追擊英國暴民,所以佔領這片區域主要還是依靠r集團軍的部隊,進入市區的大約有兩個步兵師和一個輕裝甲團。而市區東面一直到泰晤士河口,這裡由德國海軍和一部分輕步兵師封鎖,大概有兩個步兵師左右的兵力吧。」

    「是的,目前大致上是這樣,魏爾勒,說說你下一步的計畫吧。」博克翻看了一下自己的筆記本。確認數據沒有錯誤。

    「我們已經佔領了倫敦的自來水廠,發電廠,煤氣廠,變電站、水閘和各級泵站。這些關鍵的基礎設施目前設備完好可以正常運行,在此我要求調派部隊,對這些設施進行嚴密的保護,必須保證在英國簽訂投降協議前的這段時間,倫敦的基礎設施能夠基本做到正常的運轉。

    同時,我們還需要控制的單位有各食品儲藏庫。各生活物資倉庫,清點目前剩餘物資的數量,這方面我們需要原本負責這些事務的英國官員進行配合,這方面我會負責與英國方面溝通。在此之前,我們要承擔起這座城市的日常物資供應,這對於我們的後勤單位是個考驗,這一點我也會尋求英國方面的協助。

    我們今天要派遣更多的士兵在街道上巡邏,讓更多的英國人能夠切切實實的看到他們,讓他們感受到我們的士兵和他們一樣是活生生的普通人,並沒有比他們在額頭上多長出兩個尖角,走路時嘴巴裡也不會叼著一把尖刀。」魏爾勒看了一眼兩位將軍,對方正在表示贊同的點著頭,他指著地圖繼續說道。

    「我們要佔領的重要區域還有很多,這些地方必須受到嚴格的保護,比如倫敦大學、大英博物館、帝國戰爭博物館、還有帝國圖書館、法院、電話局、郵政局、廣播電台、報社、各大醫院、名勝古蹟、銀行和金融交易所,這些地方我們都要派遣部隊加以控制,有些設施可以繼續運行,有些則暫時關閉封存,這要視具體情況而定。

    還有一部分城市內的軍事設施、指揮機關和軍火庫和軍工生產企業,特別是一些軍工研究機構,必須立即派兵佔領、封鎖並清理,不能讓軍械和重要生產工具以及研究資料流散出去。

    最後,從今天開始,收繳城市居民手中的軍火和武器,只要我們的士兵還想在這座城市裡活動,這個問題就必須立即得到解決。」魏爾勒放下指示棒,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

    「先生們,這座城市其實就是一座火山,我們的任務很明確,就是在它噴發之前徹底的熄滅它。」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2:34
第二百二十章 佔領(三)

    魏爾勒和集團軍群高層達成初步共識之後,立刻馬不停蹄的開始了他的倫敦之旅,他計畫中預定的第一站就是已經被嚴密封鎖起來的白金漢宮。

    英國戰爭部大樓就在白廳街的北端,出門右轉就能看到不遠處的特拉法爾加廣場,隔著一條橫街邊上是赫赫有名的大蘇格蘭場,大門正前方的路島上豎立著一座劍橋公爵的騎馬銅像。

    魏爾勒出門之後並沒有直接上車,而是沿著人行道走到大樓北側的路口,他想要近距離看一看倫敦警察廳的模樣。魏爾勒年輕時英德兩國的關係已經變冷,隨後就是血腥的四年戰爭。魏爾勒早就從各種情報資料中瞭解過這個機構,一直很遺憾不能親眼去看看,這塊在各種偵探文學作品中反覆出現的超級背景板。

    此時這座建築已經被德軍佔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倫敦警察廳的高層領導並沒有棄職而逃,德軍衝入這座總部時幾乎沒有遭到任何攔阻,警察廳的官員們相信德軍需要他們的合作,幫助維持社會安全,索性乖乖的留在總部等待德軍的到來。

    事實證明,他們的判斷確實無誤,德軍對於這些警察官員非常客氣,完全就沒有把他們當成俘虜看待,德國陸軍沒有解除警官們的武裝,反而還向飢腸轆轆的他們提供了食物和熱湯。蘇格蘭場的官員們也投桃報李,他們中的部分高級警官直接參與了德軍的佔領行動,這些資深地頭蛇的幫助下,德軍在佔領行動中著實少走了很多彎路。

    倫敦的各處警局在昨天傍晚時全部控制在了德軍手中,警察們全都放下了武器,堅持抵抗的只有一些流散在各街壘裡的巡警和散兵游勇,這些人給德軍帶來了一些麻煩,但是對戰事的總體進展沒有起到多少的阻礙。

    等到日出之後,通過有線和無線廣播,倫敦市政廳向全市發佈了《告倫敦市民書》,同時部分被拘禁的警察被允許重新上街執勤。到了上午八點左右,市中心泰晤士河兩岸比如北華克和威斯敏斯特周邊區域的社會秩序基本得到了恢復。

    不過有部分地區的戒嚴依然還在繼續,比如此前的幾個核心戰區,就像魏爾勒現在所處的白廳街一帶。特別是特拉法爾加廣場至查令十字街火車站這一段區域,這裡曾經是冷溪近衛團最後的戰線,整整四百多名冷溪團官兵在這片區域裡被德軍第七步兵旅的部隊圍殲。

    德國步兵只是在戰後簡單了清理了一下戰場,那片區域的道路上現在依舊到處是被遺棄的軍械彈藥以及被摧毀的工事遺蹟。德軍雖然收斂了陣亡的英軍官兵,但是卻沒有空閒運走。從泰晤士河邊一直到廣場沿線的人行道上現在擺滿了蓋著英軍棕黃色軍毯的陣亡者遺骸。

    現在正值夏季,如果不早做處理,這些屍體很快就會腐壞,德軍方面正在調動部分的運力,準備把這些英軍遺體運往城外安葬。英國陸軍方面為此向德軍表示了感謝,同時艾恩賽德元帥親自向德軍司令部提出請求,希望德軍同意英軍派出專業的行政人員對陣亡者身份進行核實。

    艾恩賽德表示這些士兵雖然參與了兵變,並且槍殺了不少陸軍委員會的高級軍官,先不談他們在這次事件中是否受到了矇蔽,不能否認的是這些人至始至終都相信自己是在為了保衛大英帝國與國王陛下而戰。這些人的英勇事蹟不該被埋沒,他們有權力得到一塊刻著自己名字帶著各自近衛團標記的白石墓碑,而不是一根無名戰士墓園裡的空白木製十字架。對此德國方面也表示了理解與贊同,德軍甚至表示在葬禮時將會派出自己的隨軍牧師參與宗教儀式。

    魏爾勒從蘇格蘭場的門前走過,在警察廳正門旁站崗的兩個英國警察和一名德國憲兵向著這位德國將軍敬禮立正,魏爾勒動作瀟灑的回了個德式軍禮,隨後繼續沿著人行道向著哈利法克斯廣場慢慢走去。魏爾勒的副官與兩名集團軍群司令部的聯絡官緊隨在將軍身後,一個班的元首衛隊士兵荷槍實彈護衛在道路一側,在英國政府正式宣佈投降之前,無論是一個士兵還是將軍都是合法的射擊目標。哪怕周邊已經被德軍嚴密封鎖,但是很難保證不會有漏網之魚,在建築物裡設置暗道和秘室一直是英國人的強項。

    「薛斯特少校,你對現在的局勢有什麼看法。曼施泰因將軍在向我推薦你時,對你的評價很高。」魏爾勒站在卡里法克斯廣場中央,抬著頭看著屹立在高聳紀念碑頂端的納爾遜銅像。

    「我們已經獲得了決定性的勝利,如果不發生意外情況的話,戰事不會再出現什麼反覆,佔領英國全境對於我們只是一個時間問題。」薛斯特少校作為曼施泰因的聯絡官被派遣到了魏爾勒身邊。他這次在第二十五裝甲團裡的監督工作完成的不錯,特別是在作戰中他還提出了不少正確的建議,因此得到了第七裝甲師師長的大力誇獎,讓他的直屬上司曼施泰因將軍非常滿意。

    曼施泰因知道這位少校此前還在元首辦公室工作過,和魏爾勒的私人關係相當不錯,所以這次當魏爾勒要求曼施泰因調派一個得力的軍官供他差遣時,塞浦路斯軍團參謀長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名優秀的副官。

    「這是你的個人意見,還是大多數德軍官兵的看法。」魏爾勒轉過臉看著薛斯特。

    「大部分官兵都持有這種看法,部隊目前的士氣很旺盛,特別是拿下倫敦之後,士兵們都認為這場戰爭很快就會結束,所以求戰**非常強烈,他們都希望在戰爭結束之前能夠獲得更多的戰功。」薛斯特笑著回答道,他在元首辦公室工作時就知道,這位外表看上去很嚴肅的將軍,其實是個非常好相處的人,這位參謀長閣下最喜歡和他們這些年輕軍官以輕鬆的態度相互交流。

    「是麼,他們的想法倒也沒錯,對於英國的戰爭確實快要結束了。」魏爾勒把視線從納爾遜的雕像上移開,他轉過頭望向廣場一側的王室林蔭大道,從這裡可以隱約看到白金漢宮前的維多利亞女王紀念碑,女王的鍍金塑像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放光。

    「這場戰爭已經連續進行了八個月了,部隊其實已經非常疲勞,能夠讓他們堅持到現在,依然還能保持旺盛的士氣,這一切都是元首的功績。想想看,如果沒有他,我們在敦刻爾克就已經失敗了,哪裡會有之後那一連串的輝煌勝利。士兵願意繼續戰鬥下去,就是因為我們一直在打勝仗。德國國防軍從一次勝利邁向另一次勝利,大家都從中獲得了以前做夢都想不到的榮譽和利益。」魏爾勒向著廣場的出口慢慢踱去,薛斯特緊隨在他身旁,其他的幾個軍官和衛兵分散在廣場四周警戒,看到魏爾勒準備離開,官兵們開始在廣場的一側集合。

    「我們應該坐著車過去,將軍。」薛斯特建議到。

    「是的,讓他們把我的車開過來,這關係到德國統帥部的臉面問題。」魏爾勒點頭表示同意,雖然此處到白金漢宮只有一公里左右的距離,但是步行和全副儀仗的車隊在氣勢上完全不同。

    魏爾勒坐上專門為他準備的奔馳敞篷車,車前兩側的小旗杆上掛著魏爾勒的德國陸軍將官座車旗和帝國國防軍統帥部的鷹徽旗。穿著黑色禮服配著銀色飾緒的警衛旗隊士兵作為儀仗,開著架著mg機槍的三輪摩托和82桶車在前方開道,中間是魏爾勒的奔馳座車,其他的軍官們分坐兩輛奔馳跟隨在後,最後則是兩輛裝滿武裝黨衛隊士兵的歐寶卡車在隊尾壓陣。

    車隊行進的速度並不快,不過這條路也不長,很快大隊人馬就繞過了維多利亞紀念碑來到了白金漢宮外廣場圍欄的門口。早就恭候在那裡的警衛營官兵飛快的拉開了帶著英國王室紋章的鐵柵欄門,車隊浩浩蕩蕩的碾壓過宮殿前平整的紅褐色碎石廣場,在宮殿前的門崗處停下了車輪。

    魏爾勒跳下奔馳車,抬頭看了看面前巨大的通體由白色波特蘭石構建的高大主樓,這其實是喬治四世時期增建出來的建築,真正白金漢宮的宮殿主體隱藏在這排建築後頭。

    「多漂亮的宮殿啊,薛斯特少校。」魏爾勒歪著頭說道,隨後他一揚手。

    「好吧,我們現在就去見見那位帝國的統治者,跟他聊聊怎樣結束這場戰爭。」魏爾勒大步的穿過中間拱型的劵門,向著白金漢宮的中庭走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2:35
第二百二十一章 投降(一)

    白金漢宮原本是一座標準的歐式宮殿,由中間的主宮和兩側的配殿構成一個冂字型,維多利亞女王時期,為瞭解決日益增長的房間短缺問題,這位女王下令在王宮正面新建一座宮殿封住了正前方的開口,從那時起白金漢宮成了一個封閉的口字型,同時擁有了一個歐洲各國王宮中獨一無二的巨大中庭。

    走過劵門,穆勒看到的就是這個巨大的廣場,地面上和宮前廣場一樣鋪著紅褐色的細石子,據說這是一種保安措施,在寂靜的夜晚踩在這種碎石地面上的腳步聲會非常清晰,可以有效地防止有人藉著夜色擅自出入宮禁。據說日本人從英國人這裡學到了這個招數,在明治維新後就把日本王宮前原本的黃土廣場改換成這種碎石地坪,那段時期日本都修造了一大批英國風格的橋樑和建築,好像這樣就可以與歐洲列強接軌了一樣。

    魏爾勒威風凜凜地帶著他的隨員,伴隨著一隊元警衛旗隊士兵大步穿過廣場,在白金漢宮真正的主殿前站定了腳步。魏爾勒卓有興致的抬起頭觀賞著面前這座華美的宮殿,喬治四世的建築師約翰.納什那凡的智慧與技巧在這座建築物上展示的淋漓精緻。

    昂貴的巴斯岩讓這座宮殿通體呈現著一種迷人的象牙黃,正面高聳的地中海式的山型牆和羅馬立柱讓它看上去就像古羅馬神殿般莊嚴肅穆,頂部屋簷下的白色大理石浮雕向所有來賓炫耀著帝國的榮耀,魏爾勒仔細辨認了一下,中間的浮雕是手持海神三叉戟的戰爭女神雅典娜,意味著大英帝國對於大地和海洋的制霸,兩側的浮雕內容應該是大英帝國如何在水6兩線打敗拿破崙,話說英國人究竟有多崇拜羅馬帝國和仇恨科西嘉矮子啊。

    佔據王宮的警衛營士兵已經在正殿前列好了儀仗,這些前警衛旗隊老兵可不想在這些後輩面前失了面子,經過戰場血火的考驗之後,這些士兵具有了真正戰士的氣質。他們持著著步槍昂挺胸,向後輩菜鳥們展現著老警衛旗隊的雄姿。╪┠.(﹝。{o[m{

    「歡迎你來到白金漢宮,將軍。」施密特中校走上前兩步向著魏爾勒立正敬禮。

    「很久沒見了,施密特中校。很高興能夠再見到你,看上去氣色不錯。」魏爾勒和施密特在統帥部服役時期有過不少交際。

    「感謝你的關心,參謀長閣下。」施密特對魏爾勒異常的恭敬,在希特勒身邊服務過,他清楚的知道對面這個男人有多麼雄厚的根基。

    「這裡的事情結束之後。元會親自接見你們,你要提早做好心理準備,不過在命令下達之前,這消息不要外傳。」魏爾勒小聲的對施密特說道。

    「明白,將軍,我隨時聽候元的召喚。」施密特沉穩的回答道,但是顫抖的手臂卻已經暴露了他心中的激動。

    「好吧,帶我去覲見那位國王陛下,我想他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吧。」魏爾勒拍了拍施密特的上臂。

    「遵命,請隨我來。已經全都安排好了,將軍。」施密特偏過身為魏爾勒指引道路。

    歐式宮殿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竭盡所能的想辦法浪費空間,這座宮殿大部分房間都只是拿來炫耀各種擺設和裝飾,或者用來舉行一些官方儀式,另外還有一堆畫廊、雕塑展示、古董展示、國王和王后紀念室、各型號的舞廳、各種裝飾風格的餐廳、男士和女士娛樂廳、還有一些檯球橋牌吸菸室等交際用場所,真正用來作為王室生活日常使用的房間卻沒有多少,所以當極善於繁衍子嗣的維多利亞女王登基之後,才會因為育兒室和公主王子的臥室數量不足,新修了一座外殿用來擴充宮室。

    施密特其實對這座宮殿的佈局也所知不多。┞┢═┝┟.{。德軍士兵被命令不得隨意在宮殿內走動,現在他們只把守住了各個樓層的出入口,還沒有對這座宮殿進行全面的勘測。

    「接到司令部的電話,我立即通知了喬治六世。他的貼身侍從已經在此恭候多時了。」走進門庭,施密特向魏爾勒介紹到。

    「這位是庫伯先生,國王的內廷侍從。」施密特向魏爾勒引薦站在走廊中央的中年侍從。

    「請隨我來,陛下等著見到你,將軍閣下。」穿著王家侍從黑色禮服的男人恭敬的向魏爾勒鞠躬致意,隨後轉過身在前方引路。

    魏爾勒把這一次覲見定位為一次非官方的會面。這一點在電話裡已經向施密特交代的很清楚,相信那位國王陛下應該對此也有所領悟。對於這種私下的會面,王室對其中的套路早就非常嫻熟,白金漢宮有專門的房間用來進行各種機密的會晤。

    穿過裝飾豪華處處炫耀著日不落氣象的國事廳,侍從帶著魏爾勒走上了一側迴廊中一截隱蔽的樓梯,魏爾勒把施密特和隨員留在了樓下,身邊只帶著薛斯特中校和兩個警衛旗隊衛兵。侍從帶著魏爾勒在繁雜的樓梯和過道間繞了半天,終於來到了此行的終點。侍從在裝飾著精美銀色玻璃鏡的大門上敲擊了兩下,隨後伸手推開了那扇房門。

    「請進,將軍閣下,請你在這裡稍等片刻,陛下隨後就來。」

    「你們兩個在門口警戒,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這個房間。」魏爾勒轉過臉對著兩名士兵下達了命令。

    「遵命,將軍。」兩個警衛旗隊士兵手扶著衝鋒槍向魏爾勒挺胸立正。

    「薛斯特,你跟著我。」魏爾勒先整理了一下軍容,感覺沒有什麼疏漏之後,大步走進了房門。

    進門之後,魏爾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滿牆的玫紅色絲絨簾布,上下邊緣還帶著刺繡金邊,簾布之間露出了同樣顏色的方形立柱,上面帶著鎏金的金屬網格裝飾,靠近地面則是一圈月白色的木質護牆板,邊際裝飾著鎏金的花草鳥獸圖案。

    房間的正中間放著一張標準體積的橡木餐桌,上面沒有鋪蓋桌布,精心研磨的平滑桌面閃爍著珠寶般的光澤,桌子兩邊各擺放了三把與餐桌同樣材質的扶手椅,椅背和扶手上都包覆著和房間色澤一致的玫紅色絲絨襯墊,椅背中間還用金線繡著月桂花枝圍繞的小小王冠。

    魏爾勒現這間房間四周沒有窗戶,確實是個適合秘密會談的地點。頂上懸掛著一盞精美的水晶吊燈,把房間照的一片通亮。英國王室有吊燈癖,這一點早就聞名遐邇,白金漢宮裡幾乎每一個房間都會裝上那麼一盞,因為再也沒有比這種閃亮的巨型水晶吊燈更能炫耀帝國的富有和強大了,用來嚇唬那些殖民地來的土包子,每次都能獲得成功。

    魏爾勒環視了房間一週,房間裡空無一人,他對此絲毫都沒有感到吃驚,開始背著手欣賞起一旁矮櫃上擺放的古董起來。英國國王到此刻還端著王室的架子,魏爾勒對此能夠理解,這和勝負無關,而是對傳統的一種堅持,為了此後的談話有個良好的基礎,魏爾勒決定讓英國國王保留住這點僅存的臉面。

    魏爾勒專注地欣賞著眼前的花瓶,他對這個並沒有多少研究,元閣下似乎很喜歡這種東西,特別是東方的古董。就在德國將軍考慮是不是把面前這個花瓶牽走的時候,兩個侍從從外面推開了一側的房門。

    「國王陛下駕到。」侍從呼喝到,隨後恭敬的低下頭示立在了房門兩旁。

    隨後一個消瘦的中年人出現在了門口,他穿著一件黑色西服,身上沒有佩戴任何裝飾物,金褐色的頭梳理整齊,看光澤應該還使用了一些油。這段時間德軍的攻勢著實給了他不少的折磨,這位曾經英俊瀟灑的國王陛下,此時卻眼窩深陷形容憔悴,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至少老了十歲。

    喬治六世站在門口停頓了一下,隨後昂著頭走進了房間。「抱歉讓你久等了,將軍閣下。」英國國王走到桌旁站定,他態度和藹的對魏爾勒說道。

    「很榮幸能夠見到您,國王陛下,我帶來了帝國元對您的問候。」魏爾勒摘下軍帽平端手中,隨後靴跟相互一撞,恭敬的向對方點頭致意。

    「請替我向貴國元表示我的感謝,同時也請向他轉達我最真摯的問候。」喬治六世磕磕絆絆的用德語回答道。

    他性格內向又特別容易緊張,作為第二王位繼承人,幼年時並不受到父母的重視,常年累月的孤獨和冷遇,造成了嚴重的心理損傷,最終讓位高貴的王子落下了一個口吃的毛病,以當時的醫療水平這屬於不治之症。

    「請坐,魏爾勒將軍閣下。」喬治六世已經從德軍方面獲知了這位特使的姓名。

    相互客套一番之後,雙方在餐桌的兩邊坐定,薛斯特中校也被獲准坐在魏爾勒的身邊,在沉默了幾秒鐘之後,魏爾勒先言,雙方你來我往,開始了英德兩國開戰以來第一次最高級別的談判。

    「國王陛下,先不要糾纏那些細枝末節的問題,我必須要提醒你,第三帝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們只接受你們放下武器投降,而不是虛假的暫時停戰。」魏爾勒用手指敲打著桌上的文件,緊盯著喬治五世的雙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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