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南諸葛,北蕭何!
「只要人還活著,就有希望。」
蘇晨低聲說道。
「滾,我不想看到你,滾。如果你當初救得是我爸,他就不會這樣,我恨你。」
藍玉琥知道這怨不得蘇晨,但她無法控制自己,父親,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最親最親的親人。
「如果恨我,能讓你心裡好受些,那就恨吧。恨一個人,才會有活下去的勇氣跟信念。」
蘇晨望著藍玉琥,後者猛然間撲進蘇晨的懷裡,狠狠的捶打著他,徐軒怡看在眼中,有點嫉妒,還有點替蘇晨打抱不平,想要上去,卻被爺爺阻止了。
最後,藍玉琥的拳頭越來越弱,終於哭了出來,聲音很微弱,可蘇晨知道,她終於發洩出來了,而不是憋在心裡,那樣她會更加的難受。
如果蘇晨不問不管,偏激的藍玉琥,因此而成魔,性情大變,變得更加冷血,更加無情,也不是沒有可能。一念成魔,一念成佛,走錯一步,就有可能會讓她終生陷入疾苦。蘇晨沒有救世主一樣的胸懷,但是藍玉琥是他的朋友,他責無旁貸。
就在陳德柱鋃鐺入獄的第二天,桑德因涉嫌倒賣大量冰毒而被再次刑拘,這一次證據確鑿,是由李開濟李書記親自督導,數千萬的毒品,足夠桑德吃幾輩子牢飯了。這也是桑德萬萬沒有想到的,在他跟蘇晨聯手把陳德柱送進監獄之後,自己竟然迎來了第三次牢獄之災,蘇晨第一想法就是蘇晨搞的鬼,而且這是一場策劃了許久許久的計謀,自從上次毒品丟失之後,他心裡就始終惴惴不安,今天,這些毒品終於還是獻世了,而結果就是他備受牽連。
桑德不信蘇晨有膽子做掉自己,即便現在沒有了陳德柱以及胡高朱曉坤這樣的政府保護傘,他還有最後的王牌南霸天,蘇晨若敢動自己,南霸天決不會繞過他,在南方還沒有人敢跟南霸天做對。
不過桑德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抓他的不是蘇晨,而是蓄謀已久的李開濟,與蘇晨毫無關係,所以南霸天怨不到他的頭上,即使他真正想對付蘇晨,也要師出有名才行。
桑德毒品案牽連出一系列的官員,除了朱曉坤之外,還有兩個財政廳的小科長,最後朱曉坤被停職查辦,胡高因為與他們聯繫並不大,再加上背後有弟弟支撐,即便是李開濟也不敢輕易動他,如今正好有顧天鵬在,李開濟大刀闊斧,三天的時間,連續破獲了數起關聯性極強的毒品案與官員貪污受賄案,風頭一時無兩,而市委大選,也落空了,除了胡高無一例外升任市長之外,整個南陽市委,都是有些陰沉。如果不是李開濟獨當一面,或許南陽市政府都必定會遭受到一場省委的雷霆之怒。
桑德跟陳德柱,全都是死刑,整個南陽無論是官場上還是黑道上,都贏來了前所未有的安靜。
河南鄭州,一座別墅之中,一個帶著金絲鏡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功夫服,擦拭著手中的青鋼長劍,他一生愛劍,但卻不會用劍。
「天哥,桑德,被判了死刑。」
一手環抱長刀,刀鋒淡淡說道。
整個別墅,除了他們兩個之外,空無一人,顯得格外空蕩,甚至帶著一絲淒淒然。
「這都是他咎由自取,當初我就告誡過他,讓他跟著我,可是他不聽。」
被稱作天哥的人,就是南霸天,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南霸天是外人的贈號,也就是說,南方一霸,隻手遮天的意思。在南方,敢這麼囂張卻肆無忌憚,除了南霸天一人,絕無僅有。
「你確定,是政府的人動的手腳?」
南霸天問道。
「事有蹊蹺,難以判斷真偽,至少,我覺得桑德不可能被政府的人玩的團團轉,他之前剛把陳德柱送進了監獄,後腳自己也跟著禁區了,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刀鋒眉頭一瞥,低聲道。
「你也覺得事有蹊蹺嗎?那便是有了,如果我猜的不錯,應該是那個齊豫培養的新人蘇晨搞的鬼。」
「天哥,你說那個蘇晨,會不會是?」
「不會!當年蘇天霆沒有留下一兒半女,我比誰都清楚。姓氏相同,巧合而已。」
南霸天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沉聲說道。
「希望如此。不過桑德事情,我們怎麼辦?」
刀鋒說道。
「死就死了,我做的依舊夠多了,他不領情,也怪不得我,就算是他咎由自取吧,當年母親還在世的時候,就讓我多照顧他,可是,他太過於自信,剛愎自用,死了,也了卻了我一樁心事,但是這件事情,必須要徹查到底。」
桑德是他同母異父的兄弟,這個秘密,就連刀鋒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南霸天對桑德很關照,甚至數次主動邀請桑德,但每次都不歡而散,但以他這種放眼天下群雄皆可傲然視之的人,卻絲毫不在乎,刀鋒也難以猜測,兩者之間的關係。
「天哥,恕我多嘴,我覺得,你似乎有些太過於沉寂了。當年的豪情,這些年,難道已經被磨光了嗎?我希望看到的,不是一個只懂得韜光養晦的天哥,而是一個大殺四方,雖千萬人吾往矣的領袖。當年的北蕭何,而今安在否?」
南霸天渾身一震,刀鋒的話,似乎戳中了他的痛處。
「南諸葛,北蕭何,還有多少人記得我這個北方蕭何?南諸葛齊豫,不是一樣頹然不動,我相信,他也在等待著機會,壯志未酬,他若死了,我在這世上,便真的無趣了。天下大勢,風起雲湧,二十年春秋,誰又能真正看破這萬丈紅塵?南諸葛還未動手,我若先行一步,豈不是讓他看了笑話?」
「天哥,你是說,齊豫有可能還有手握大權。」
「手握大權,不太現實,畢竟當年那場dong亂,死的死,傷的傷,無數人隱退江湖。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二十年前,三分歸一統,二十年後,大勢依舊在,齊豫怎麼可能甘心?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南霸天笑呵呵的說道,一劍刺出,沒有任何的氣勢可言,但是那犀利的眼神,卻比劍鋒更加讓人望而生畏。
蘇晨並沒有急於整合南陽的勢力,因為現在的南陽,可謂是一盤散沙,關係網極為複雜,顧天鵬也準備回京了,萬事落幕。這已經算是他至今最為滿意的結果了,要動胡高,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況且蘇晨跟胡高的仇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兩者誰也沒有公開表明不死不休,可是蘇晨明顯能感覺到胡高早已經是暗流湧動。
「沒想到,這一次你做的倒是很完美,能拿下桑德跟陳德柱等人,已經是皆大歡喜了。不錯,有點我當年的風範了。」
齊豫拍了拍蘇晨的肩膀,笑呵呵的說道,惹得蘇晨一陣鄙夷。
「齊老大,你能矜持一點嗎?」張高樂大笑著說道,蘇晨這一招借刀殺人,還是非常完美的,至少現在南霸天不會那麼快找上自己,即便找上自己,也未必就會對他們動手,桑德被判死刑,這筆帳,南霸天未必就會把帳算在蘇晨頭上。
「切,你個小屁孩懂什麼?想當年我可是名震大江南北的南諸葛,知道不?智慧無雙,無人可及。」
齊豫不屑的說道。
「哈哈,真不害臊,你要是南諸葛,我就是北蕭何了。」
張高樂也算是見多識廣,聽說過南諸葛北蕭何的故事,但是他不會想到,自己面前這個『大言不慚』的傢伙,竟然真的是二十年前名鎮大江南北的南諸葛。
蘇晨跟眾人喝了點酒,而後去了廣田娛樂會所,此時的廣田娛樂會所,已經被查封了,門前不遠處的石階上,一個帶著胡茬的男子,落寞的坐在那裡。
「怪我不,王哥。」
蘇晨坐在神情落寞的男子身邊,這個人正是王超。
「坐吧。」
「以後有什麼打算。」蘇晨道。
「還能有什麼打算,時運不濟,怨不得別人。我只恨天理不公。」王超咬牙說道,他本以為追隨桑德,能幹出一番大事業,能有機會重新站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將她攬入自己的懷抱,可現在看來,距離夢想,已經越來越遠。
「命運多舛,我們就得學會跟命運抗爭。認輸,似乎不是你的性格吧。」
王超渾身一震,可是他不認命,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如果你信得過我,就跟著我吧,王哥,我不敢保證能給你榮華富貴,萬貫家財,但我保證,一定讓你嫂子回到你身邊。」
蘇晨笑道。
王超瞳孔一縮,盯著蘇晨,久久不語,眼中帶著一抹霧氣。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王超沒想到蘇晨竟然這麼大度,不緊不計前嫌,還極力的招攬自己,他知道自己的夢想只有一個,那就是給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傢伙一個狠狠的耳光,重新讓自己的女人回歸到自己的身邊來。
「兄弟,我王超此生無以為報,生死由你,富貴不論。」
王超對蘇晨重重的說道。
「王哥,有你這兩個字,就足夠了,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蘇晨與王超的大手,僅僅的握在一起,王超還是沒能忍住。有此兄弟,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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