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好舅子 作者:晨風天堂 (全書完)

 
V123210 2018-2-28 14:10: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5 498149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6 22:37
第0768節 小人物的進言

    遼東,眼下最大的天然藥園就是高句麗北部,現長白山脈一帶。所以淵蓋蘇文有理由相信,是靺鞨一族從高句麗購買了大量的藥材之後,再販賣到長安。

    是靺鞨一族將原本屬於高句麗的利潤裝進了他們的口袋。

    淵太芋吃驚的問道:「難道我大高句麗就沒有與大唐交易?」

    「叔父,大高句麗每年依然是按照舊的傳統向大唐送來貢品,而後依貢品的數量再由大唐回賜許多禮物。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就侄兒打聽到的情況是,各族依然有貢品,貢品只是精美而特別的禮物。回賜也同樣,是精美而特別的禮物。」

    「繼續講下去。」淵太芋也感覺眼下的大唐是那麼的陌生。

    淵蓋蘇文繼續說道:「各族、各國。他們與大唐有著數額巨大的貿易,新羅的朴氏一族他們真正的動機不是控制新羅王位,而是為了每年超過五百萬貫的交易額!」

    「五百萬貫!」淵太芋感覺自己的心臟差一點裂開。

    這個數字實在太嚇人了,大高句麗自大唐立國以來這十數年的國庫存余也沒有五百萬貫。而新羅一年就五百萬貫以上,這實在太可怕了。

    淵蓋蘇文趕緊解釋:「叔父,五百萬貫是交易額,不是利潤。」

    「這也很驚人了。」淵太芋用力的深呼吸著。

    「新羅朴氏,吞下的原本屬於新羅金德曼公主的工坊,這工坊我們無法瞭解到詳細的內幕,但事實上數額也是相當巨大的,有可能也是百萬貫級的產業。」

    「若是每年我大高句麗與一百萬貫的收益……」淵太芋腦海之中已經有一副很美好的畫面了。

    那位長年駐守在長安的高句麗小官立即上前說道:「長安城有一個說法,普通的百姓也都認可這個說法,但卻沒有人其說到表面,只是私下的議論著。」

    「說說。」淵氏叔侄異口同聲的問道。

    「打高昌,事實上並非是大唐朝堂之上的國策,高昌並沒有對大唐不敬,也不敢攻打大唐。推動攻打高昌之戰,事實上是柳駙馬的利益圈,以及長安許多富商的訴求。」

    「講詳細些。」淵蓋蘇文來了興趣。

    「是。唐對突厥,那是突厥不斷的攻打大唐,這是生死國戰。但對高昌卻不同,高昌對大唐的沒有威脅,但因為高昌在往西去的要道,大唐的大量貨物路過高昌的時候多次被高昌人搶劫,其中損失最大的就是柳駙馬。」

    淵蓋蘇文點了點頭,任誰的貨物不斷的被搶劫,這口氣也嚥不下。

    高句麗駐長安的小官繼續說道:「我得知,大唐尊貴的翼郡王曾經秘密的前往伊吾。而後回來之後,唐就開始策劃對高昌用兵,而且發行了債券,長安城無數的商人、百姓購買了上百萬貫的債券。」

    「債券?」淵蓋蘇文無法理解這個名詞。

    「就是柳駙馬要借錢,公開向全長安借錢,長安的富商與百姓借給他了大量的錢幣。而這筆錢到手之後,大唐就秘密對高昌用兵了。」

    講到這裡,這小官又補充到:「當時債券發行的時候非常的驚人,長安萬人空巷都湧到了梧桐坊外,無數人擁擠著拿錢換債券,下官看了一整天,許多人因為沒有用錢幣換到債券而傷心落淚。」

    「竟然還能這樣?」淵蓋蘇文想不出,還有自願去把錢借給別人的。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此事有著共同的利益。

    淵太芋不解:「一個駙馬,他憑什麼就敢對外挑起戰爭?」

    「柳駙馬沒有,挑起戰爭的是幾個人,分別是他的大姐夫翼郡王,二姐夫燕王,義兄李元帥,以及他大姐夫的好友程將軍等數位將軍,隨軍前去的還有與他家訂過親,交換過文書的,四妹夫與五妹夫。然後還有參與他各種投資的三十以上的名門望族。」

    「三十以上?」

    「是的,大唐最尊貴的五姓七望中,六家派了子弟隨軍,三十六名門都拿出了錢糧等。」

    淵蓋蘇文走到這名小官面前:「我問你,唐滅高昌,對唐朝廷且不論,對這些世家名門豪商百姓們,有多大的好處?」

    「市井傳聞,西域商隊今年就會有近千萬貫貨物的往來,三年內這個數額會超過兩千萬貫,五年內有望達到三千萬貫。」

    這名小官正說著,有人進來匯報,說他的部下有急事來找他。

    這小官跑出去問明情況後,快步走了回來。

    「我的部下來匯報,長安朱雀大街已經封街,長安城中超過兩萬名百姓開始在朱雀大街排隊。有報坊傳出的消息,今晚上的晚報就會登出伊吾轉運司股票發售,下,下官也安排人去排隊了,希望可以搶購到一些。」

    淵蓋蘇文神情嚴肅的說道:「看來高昌被滅,唐最受益的還是這些名門的利益,不過唐的大族名門倒是很有手段。他們吃肉卻不忘記普通百姓喝點湯,所以對高昌的征戰根本就不是國戰,而是這些名門為了打通並且保護他們的商路。」

    淵太芋開口對這小官說道:「你有功,可想要什麼樣的賞賜?」

    「下官想討一官職。」

    「噢。」淵太芋感覺很有趣,笑著一擺手:「說來聽聽,是什麼樣的一個官職。」

    「大高句麗堂駐唐長安大使。這個官職最初是西突厥設立,是一位西突厥的貴族代表西突厥常駐唐長安城,其日常工作是處理西突厥的商人、求學者在長安與唐官府之間的各種事務,保障其西突厥人在長安的利益,作來西突厥官方在長安的聯絡人。」

    「有趣,細講。」淵太芋感覺此事不尋常。

    迎賓館內,一直到入夜,淵氏叔侄問了無數的問題後才去休息。

    迎賓館是在皇城內,任何人不可能在夜裡出城。

    可這名小官卻在所有人休息之後,悄然的離開迎賓館,來到了皇城內太常寺旁邊的一處花園,等候片刻之後,有人帶他去了太常寺內的一間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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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9節 高句麗奸

    屋內,張初塵正在品茶。

    這小官施大禮之後沒起身,就跪伏在門前的地上。

    一名侍從將一隻托盤放在了他面前,上面放有厚厚的一疊東港舶司的股票。

    「這是賞你的,你若是帶在身上不方便,明天會派人送到你認為合適的地方,你作的很好,這裡有一份文書你背的詳細些,這是你替高句麗爭取的常駐大使權利,這是你的功勞,你為高句麗立下的功勞。」

    「謝上官!」

    張初塵隻字沒問他講過些什麼,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有暗藏在迎賓館的人肉竊聽器全部報告了張初塵。

    張初塵接著說道:「你一定要在兩天之內,讓淵氏叔侄相信,大唐新皇登基還在穩固朝政,而各大豪門在為各家的利益推動了高昌之戰。對新羅,豪門不在乎新羅王的生死,卻在意受影響的利益,你可明白?」

    「明白。」

    當下,這小官講他想好的說辭講了一遍,張初塵滿意的點了點頭:「去吧,若讓人發現你作這些事,怕你也活不了。遇事小心,若真有生命之危,本官會安排人救你。」

    「謝上官!」

    高句麗這小官退離之後,張初塵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低聲對身邊的說道:「他聽話,就給他錢幣。若是發現他不聽話,或是他有可能會被高句麗人發現,那麼……」

    張初塵沒說下去,身邊的一名看似普通婢女的女子微微一笑,用的作了一個劃脖子的動作,張初塵看到這個動作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兩天,這是房玄齡計算好的時間。

    房玄齡要讓高昌之戰的結果在長安發酵之後,才會安排高句麗使節團見到大唐皇帝李世民。

    此時,已經是三更時分。

    大唐皇帝李世民卻沒有絲毫的睡意,他獨自一人站在書房內,盯著那巨大無比的遼東沙盤。這沙盤上無數的大小各色旗幟代表著遼東的各種力量。

    突然,李世民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室韋肯定會有些內亂,阿史那杜爾的主力西移,若非戰力不足,何若與高句麗搞這些陰謀,揮師遠征大軍兵臨城下,滅高句麗才是朕之心願。」

    這書房沒有人,也不會有人聽到李世民的自言自語。

    李世民一拉木架上的幕布,這塊巨大的沙盤被蓋住,而後李世民又來到一面牆前,拉動簾子卻是一副塞北的地圖。

    「頡利!」李世民拿起刀架上的橫刀指向了地圖的某處。

    至於扶南那邊即將發生的戰事,吐谷渾服軟等等,李世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心中只有兩個目標,滅了頡利,滅了高句麗。

    三天後,高句麗人終於可以入宮見到大唐皇帝李世民。

    房、杜二人早已經安排好一切,只等著殿上議事。

    江南。

    柳木卻從卑沙城回到江南之後,被折磨的已經快要發瘋了。

    「夫人,這事你拿主意。」柳木想逃。

    獨孤蘭若拉住柳木:「夫君,你是一家之主,這事要你拿主意。」

    柳木無奈,拿起三份畫冊繼續翻看。

    這分別是抱琴、蕭靈兒、謝星兒三人送來的。

    一處是慈溪北的達蓬,這裡靠著海邊,有山、水、海的多重風景,有傳說當年徐福就是從這裡去尋找蓬萊仙山。抱琴要選這裡作為新園子的位置,也是柳木在江南自己的家。

    第二處在九龍湖,按蕭靈兒的設計,將半個湖連同大半的山都包在其中,建一個非常漂亮的超大園林出來。當然,這個大小未必就有抱琴佔的那塊地方少。

    第三處是謝星兒選在東錢湖,佔湖的一部分,以及陶公山全部。

    獨孤蘭若不想就這事拿主意,這與花錢多少無關,獨孤蘭若感覺自己支持誰都不好。提出抽籤,結果三女都不同意。而這園子也不可能建三處,這讓長安的官員怎麼看,估計對柳木的彈劾會如雪片一般飛到大唐皇帝李世民的案頭。

    柳木坐在地上翻看著這些設計。

    三女不僅實地勘察過,而且還派人作了初步的設計,這些畫冊就是用國畫的方式畫出的未來園子以及周邊景色的圖。

    柳木心說,自己在後世的現代,還在可憐兮兮的考慮首付,考慮房貸。

    這三處地方任何一處,放在後世的現代蓋個別墅估計最低都是兩千萬起步。

    而此時,自己卻發愁挑那一塊在蓋個屋子。

    怕是後世最大的別墅群也不可能有這三個丫頭劃的地方大,估計森林公園能和這個圈起來的面積有一比。

    「夫人,我很糾結。」柳木將這些畫冊扔到一旁。

    獨孤蘭若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事實上我也認為這三處都好,我還親自去看過。」

    柳木立即說道:「那夫人偏向於那一處。」

    「春蘭兮秋菊,長無絕兮終古。」

    柳木如果是剛到大唐,這一句肯定聽不懂。這話的意思就是各有千秋,選那個都好,不選那個都可惜。

    說完後,獨孤蘭若笑了:「現在是到了夫君一展家威之時,這等事情往後肯定還會有,如何決斷夫君也要拿一個主意出來。抽籤不行,這等兒戲的方式難以服眾。」

    「好……吧!」柳木很無奈,但這事也沒辦法迴避。

    柳木的家庭會議正式開始,擺開桌椅,抱琴帶著自己身邊的四位殺手,四位工坊管事坐在大廳的東邊位置。

    蕭靈兒帶著自己的貼身侍女,兩位近婢,兩位鬼工級織娘……

    在柳木家庭會議開始的時候,長安太極殿。

    淵太芋剛剛才在正殿上完成一些必要的禮節性流程,還沒等淵太芋開口,有一個身上至少別著八把長短刀,披著熊皮的精壯漢子就站了出來。

    「聖人,有件事情您要給我們黑水靺鞨越吉部作主,在去年冬天的時候,我們所屬一個村子遭到了高句麗人的攻擊,搶走了那個村子用於過冬天而存儲的糧食、肉乾,還有冬衣。若不是巡查千戶發現,怕是大雪封路之後,一村人都要被凍死、餓死。」

    淵太芋的心中咯噔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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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0節 扯皮

    淵太芋來長安就是來談卑沙城被偷襲攻佔一事,雖然明義上是新羅金德曼攻打了卑沙城,但出兵的卻有一半是唐人。

    這些唐人,也可以說是唐軍。

    沒等他討要一個公道,卻有人先來找高句麗的麻煩。

    淵太芋開口說道:「這裡是唐之朝堂,議的是大事,小村小屋的小事本人連聽都沒有聽說過。那麼要不要議一議村口兩個孩童打架之事呢?」

    「是吧,你說的挺有理。我記下了。」

    那位說完就回到自己的位置去了,然後對著身邊人高喊著:「都給我回去告訴所有的人,去搶高句麗邊境的村子,反正這事也是小事,也沒什麼。」

    「這……」淵太芋也是讀過書的,唐人的經義他相當的精通。

    此時卻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馬周這時站了出來:「黑谷圖首領,你愛護族民確實是連嶺南的百姓都有所聽聞,這事也不能總是殺來殺去,讓高句麗給那個村子一些賠償,你們都約束邊境各村,不要挑起事端。」

    「我信不過高句麗人,去年入秋的時候,他們給的藥材之中有假藥,裝人參的筐中藏有石塊,這就是拿石塊賣了人參的價位,害我們到了長安才發現,這又把石塊當成人參運來,害得我們部落長安丟了信用。」

    「這事……」

    說到這事,淵太芋想到昨天那小官的匯報,每年高句麗大量的藥材被靺鞨人販運到長安,然後掙的比他們高句麗的採藥人還多。

    再說運藥材不會死人,採藥材可是會死人的。

    「不……」契丹一族的人也站了出來。

    在黑谷圖找小麻煩的事情淵太芋還沒有什麼太多的感覺,可當契丹、室韋都在找他大高句麗麻煩的事情他明白了。

    若是這三族聯手,再加上大唐的兵馬,高句麗要打的話就算是勝了,也是慘勝。甚至有可能會敗,丟失數個城池什麼的。

    當下,淵太芋說道:「一些小事情,都是刁民所為,這樣吧我大高句麗賠錢給你們。本官到這裡就討論卑沙城之事,新羅叛逆攻擊我大高句麗卑沙城,有唐軍的士兵幫助,這件事情才是大事。」

    「什麼大事,賠錢就是了。」

    黑谷圖這句話就是房玄齡事先告訴過他的,打打殺殺不如算一算錢幣。

    「不,這事與我大唐無關。高句麗盡可去攻打卑沙城,傭兵並非我大唐士兵,他們只是收錢打仗,這樣的傭兵有很多,倭築紫島隼人就有數萬傭兵,我大唐許多不會務農,在兵役期的空閒也會作傭兵。」

    唐儉出來反駁,根本就不承認卑沙城與大唐有什麼關係。

    那怕眼下大唐的國舅長孫無忌、大唐的駙馬柴紹,還有大唐的郡王李神符都在卑沙城,或是為卑沙城在忙碌,唐儉也不會承認卑沙城與大唐有什麼關係。

    一整天的會議,沒有半點結果。

    大唐不承認,高句麗眼下根本就沒辦法對卑沙城開戰。他們剛剛控制了新羅,而且是間中控制的,一但被人發現朴氏暗中投靠高句麗那麼朴氏肯定會死。

    新羅一但重新回到金德曼掌握,那麼兩邊開戰高句麗吃不消。

    再加上北方室韋、契丹、靺鞨三族。

    一但大唐出兵,高句麗這一次肯定會受到重創。

    淵太芋也沒想過一次就能談出結果來,朝會之後,大唐皇帝表示五天後就卑沙城之事單獨有一次朝會。

    杭州,柳木這邊一整的會議純粹變成了吃果果,喝茶茶,然後聊聊天,吵吵架。

    最終將家定在那裡,依然沒有一個決定。

    唯一的決定就是,不能抽籤,這必須要有一個結果。

    「明天繼續,散了。」柳木將自己面前的茶杯一扣,起身就閃人。

    「其實這事也不急,夫君剛從卑沙城回來,這等小事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蕭靈兒的口風立即就變了。

    緊跟著謝星兒也說道:「正好我安排人準備了一些酒菜。」

    準備離開的柳木停了下來,黑著臉轉過身來:「你們老實說,這到底是在爭地呢,還是爭人呢?」

    屋內的女人們被柳木這句話說的都是一愣,轉而全都笑了。

    沒錯,就是在爭人。

    爭的是柳木這次會偏向誰,或非這樣,當時給柳木看圖冊的時候就不會寫明是誰選擇的某種,三處讓柳木挑一處,這就不會牽扯到人。

    「好了,靈兒你去陪一陪德曼。園子的事情讓我想一想,過幾天再說。」

    讓柳木把話挑明,三女都很意外。

    不過這樣的話結果就不再是爭人,柳木可以純粹去考慮那一塊地方更好。

    晚餐的時候,蕭靈兒沒在,她陪著金德曼用餐,也順便勸慰。

    獨孤蘭若、柳木、抱琴、謝星兒坐在小屋內,除了謝星兒的貼身侍女在一旁伺候著,其餘人都沒讓進屋。

    柳木開口說道:「卑沙城是一個小生意。不過我們藉機可以控制對馬島,這對銀礦是有好處的。還有一個大生意,如果長安那邊一切順利的話,高句麗可能會找我來談,那麼咱們就開始這項生意。」

    「生意?」

    「茂山鐵礦,露天礦區幾百年也挖不完,而且品質超等。最重要的是可以直接拉到江邊,然後順著圖門江出海,再沿海邊運到膠東港。這個生意,我一直在思考讓不讓金德曼粘手,畢竟這一次她失去了新羅。」

    抱琴突然問道:「這妖女還有利用價值?」

    「這,怎麼說也是……」柳木的話沒說完就讓抱琴給搶斷了:「沒什麼情份,她也不是真心的。」

    謝星兒卻說道:「之前如何不知,但現在,夫君是她唯一的依靠,或是心態會變吧。至少她看夫君的眼神與之前不同。」

    抱琴依然不服氣的說道:「若是咱們給她把新羅打下來,再把百濟吞併了。看她還當不當是依靠,總之我信不過她。」

    「信不過她,就更要給她分一份了。」一直聽著幾個說的熱鬧的獨孤蘭若突然開口了。

    三人都轉頭看向獨孤蘭若。

    獨孤蘭若慢吞吞的用小勺將一口魚湯送到嘴邊,品嚐了味道之後才喝了下去。之後才說道:「越是信不過,越是要給予一些好處,終有一天……新羅是要消失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6 22:38
第0771節 新宅選定

    獨孤蘭若說新羅注定要消失,這話誰也沒接口。

    柳木對獨孤蘭若說道:「過兩天出海如何?」

    「去那裡?」

    「小琉球。」

    獨孤蘭若思考片刻後點了點頭:「好。」

    柳木又說道:「若是不考慮人的因素,海邊那地方不適合建新園子,那地方很快會成為一個相對重要的碼頭,或是周邊有碼頭不夠清靜。」

    「好吧,你說服我了。」抱琴也沒有再要求,非要在那裡建屋。

    「東錢湖太遠,而且湖太大,護衛們總不能封了湖不讓到湖中,所以也不考慮。九龍湖也不好,那裡四周的道路很少,總要有一個交通便利之處。再選吧!」柳木一次性否定了三處地點。

    謝星兒也沒說什麼,眼下這裡四縣全是下縣,人少自然路也少。

    這時獨孤蘭若說道:「就選九龍湖吧,那裡我看挺好。」

    柳木看了獨孤蘭若一眼,看到獨孤蘭若衝自己微微點頭,想來這麼選擇必有理由,也就點了點頭:「好,那就開始選址打樁。」

    這先址打樁可不是小事,倒是這裡好幾位知名的道人,其中一位還與袁天罡交流過天地之道,對風水的造詣很是出名。

    或不是柳木,尋常人怕請不動。

    獨孤蘭若又問:「今晚你要去金德曼那裡嗎?」

    「不,她還沒有想通。有些事情勸多了,自己都不知道還有什麼詞可用。」柳木剛說完,獨孤蘭若說道:「今晚去蘇我凌那裡,後天咱們出海。」

    「好。」柳木沒反對。

    看柳木已經吃完,獨孤蘭若就催著柳木趕緊走。

    柳木離開後,獨孤蘭若問謝星兒:「倭島的春蠶還沒有送來報告嗎?」

    「時間沒到,最快也要等到月底才會開始收穫。不過根據上次的報告倒是可以推算出來,比預期的產量要高,但成色就不好說了。畢竟去年秋天第一次收穫,成色是極差的。」謝星兒一直在關注倭島的生絲數據。

    獨孤蘭若看了抱琴一眼後,抱琴說道:「二姐來信,說長安的生絲庫存已經見底,許多小織坊撐不了三十天。」

    獨孤蘭若也說道:「我去長安的時候,聽皇兄講過,高昌一定會拿下,西域的商路一定會打通。皇兄讓我不要在長安久留,也特意派人傳旨給東港舶司的四位主官,讓他們不要留在江南。」

    「星兒明白了,必是許多人在等著分配倭島的生絲配額。」

    「答對。」獨孤蘭若很滿意謝星兒的聰明。

    抱琴也說道:「前幾天,我聽說靈兒安排家中的管事去處理她在揚州的絲坊,聽說將絲坊之中舊式織機全部轉手賣到了許多村子之中。只留下了不足兩成的新式織機,而且全是緞織機。」

    「她倒是手快。」謝星兒將一杯泡好的茶雙手送到獨孤蘭若面前後繼續說道:「絲織品眼下投產的工坊越發的多,她只留高端絲織的機器確實是高明之舉。而後尋常的織工她會轉成麻布織坊。」

    「三百架織機對於未來的麻布需求量而言,沒多少。」抱琴也知道獨孤蘭若那些管事們的安排,其實和蕭靈兒想法一樣。只是不知道是蕭靈兒影響了公主府的管事,還是這些管事影響了蕭靈兒。

    不過有一點抱琴沒有說錯,那就是幾百架麻布織機,當真對總量而言,無足輕重。

    此時華亭縣。

    已經是入夜時分,而華亭江邊碼頭上依然是燈火通明,數以千計的碼頭工人正在不斷的將船上一捆又一捆的麻背下來,一架又一架的驢車排著長隊在不斷的將這些麻拉走。

    崔一葉選擇的工坊位置距離碼頭僅僅五里遠,這裡一片足有一千畝大小的工坊區,以及兩千畝佔地面積,正在建的住宿區。

    住宿區的規劃是柳木親自設計的。

    這裡和碼頭一樣,也是挑燈夜戰。

    姜恪騎著馬轉了一圈之後,來到崔一葉近前下馬,然後等給崔一葉匯報的吏員離開後走到崔一葉面前說道:「似乎比計畫之中的屋子多了許多。」

    「沒辦法。」崔一葉回答之後,伸手叫身邊的侍從拿過一副圖來。

    指著圖崔一葉說道:「你看,咱們這排屋一排就是二十四間屋,寬一丈三尺、深兩丈六。一間大屋,然後是過道加一小屋,然後是前面廚房,門前再搭起四尺的棚子。背對背靠著建,兩排背後距離四尺,正面距離三丈。十二排為一區。」

    姜恪認真的看著圖,這一算:「這一區連同兩端的茅廁、垃圾池,就是佔地六十畝。六十畝才能住下二百八十八戶,每戶按兩個大人,一或者兩個孩童計算,一區只能住八百多人。」

    「是,但這樣規劃卻是長久之計。眼下不僅是是紗坊需要人,周邊許多空地也被規劃了出來,正準備新建織坊。好幾位富商聯名希望出資買這些屋,還有就是這是這其中也有些兩間連在一起的,給管工的大屋。」

    崔一葉說完將圖紙交給了手下人,並且吩咐道:「你們盯著,今晚上三更之前,那些土方必須挖完,那沼氣池雖然本官也不怎麼懂,但柳駙馬吩咐過,那麼就一定要照這個辦,柳駙馬設計的從來沒出過差錯。」

    「是!」

    崔一葉伸手一拉姜恪:「跟我走,正好你在過來。有件事情你幫我合計一下,這事光是我華亭沒辦法。」

    崔一葉帶著姜恪往紗坊去了。

    紗坊因為鐵驢不停機,一但運轉起來也沒必要停,保持一定的速度對機器的壽命更好。所以這裡是三班倒,每一班四個時辰的工作時間,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在生產著麻紗。

    姜恪心中佩服,崔一葉不愧是名門公子,從決定運兩架鐵驢到華亭開始到現在,也不過是兩個多月時間。這紗坊已經是規劃的井井有條,而且看起來產量驚人,每時每刻都有成紗在裝車。

    崔一葉到,紗坊的夜班總管事趕緊迎了出來。

    在崔一葉的要求之下,夜班總管事將厚厚的賬冊堆在姜恪面前。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6 22:38
第0772節 大紗坊區

    「這是紗坊近十天的生產計畫與實際生產數據。」崔一葉讓姜恪看數據。

    姜恪一看倒是吃了一驚:「實際生產竟然是計畫的近兩倍。」

    崔一葉點點頭:「是我等小看了鐵驢的力量,另一架鐵驢最多十天後就可以正式開工,而現在使用的這一架還可以帶更多的紗機,眼下先說頭一個紗軸,你說是自己組織工匠開始製作,還是招商。」

    「這個……容我想想。」姜恪也不敢立即回答了。

    旁邊的夜班總管事也跟著說道:「不僅僅是紗軸,需要的物品多達七十多種,紗機的配件咱們的木匠與鐵匠已經忙不過來,他們的工作原本是保障紗機的正常運作,但軸頭卻是消耗品。」

    「採購有好處,這裡會有許多商人前來投資,會繁榮。」姜恪拿了一個意見出來。

    崔一葉卻說道:「有壞處,突然大量增加許多人,華亭縣的管理壓力會很大。而且這些小工坊提供的小東西質量是否可靠。所以這要商量一個規矩出來,我的人手已經忙不過來,但這事卻等不得。」

    姜恪沒二話就答應了下來:「行,我帶人幫你一起作,正好立下規矩也可以給慈溪那邊用。慈溪那個紗坊估計再有兩個月就能建好,鐵驢也會在兩個月內運到,所以這邊的經驗對慈溪是有幫助的。」

    「那就叫柳奭也帶人過來幫一把,這事對他有好處。」

    「行,我派人聯絡他。」姜恪找不到反對的理由。

    兩人說話的這短短一會功夫,也就是一刻鐘左右,兩大車紗綻已經裝滿,兩個強壯的婦人推著紗綻車就往外走。

    崔一葉指著那兩架車說道:「告訴你,眼下倉庫裡完全就是空的。紗綻根本就入不了倉,生產出來立即送到外面,有人負責檢查紗錠的質量,如果沒有什麼差錯的話,最多半個時辰後這些紗錠就會裝在大麻布袋中準備運走。」

    「那邊,到底需要多少?」姜恪沒指地點,崔一葉卻明白姜恪說的是卑沙城,所以回答道:「高履行寫信告訴我,他說卑沙城就像是干了很久的田地,幾水車的水澆進去沒多久田地依然還是乾的。」

    姜恪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千島那邊要執行備用方案,將嶺南的割麻工運過去兩千人,嶺南的麻還是不如千島的麻。」

    崔一葉停下腳步:「那嶺南兩千割麻的工人,聽聞很是混亂,讓越國公為此頭疼的厲害。」

    「是呀,這些是扶南的戰俘,那位扶南太子表示只要恢復他的王位,這些反叛扶南的叛亂都任由我們處置,有件事情估計崔公子不知道,這事說出來都可笑。」

    「不算洩密?」崔一葉還是特意問了一句。

    姜恪搖了搖頭:「與洩密沒有什麼關係,這本就不是秘密。我們問詢了許多人,這扶南國被真臘滅國是自找的,百姓反而偏向於叛軍。」

    「如何說?」

    姜恪想了想後,組織了一下語言:

    「其實簡單,兄弟相殺,一人即位一人死。而後將死掉的那位的女兒嫁給了真臘國王,然後女婿為岳父報仇,加上原本扶南人就不喜歡這位新王,所以幾天時間扶南就給真臘滅了。」姜恪笑著講完了這一段。

    崔一葉卻很是嚴肅的問道:「那然後呢?」

    「然後真臘只是從扶南屬國變成宗主國,而原本的扶南事實上也沒管太多。扶南混亂了好些年,咱們原本沒打,扶南人還願意過來幹活。可這以扶南太子為名義開戰,反而不落好,扶南百姓不喜歡這位太子。」

    「這事!」崔一葉無奈的苦苦一笑,他明白這誰也沒錯,朝堂之上怕是也不知道這些曾經發生的秘事,但這戰爭卻變成沒有意義的,甚至是沒多少好處的事。

    崔一葉又問道:「咱們的駙馬怎麼說?」

    「他那顧得上,如果不是卑沙城這邊的事情,估計夏天的時候他會去一次真臘,年前的時候真臘王送來白象四十六隻,金銀珠寶等無數,希望咱們大唐不要偏聽偏信扶南偽太子的煽動之言。所以眼下,估計那邊的大小戰事都已經停下了。」

    崔一葉再問:「那麼,扶南的叛軍是怎麼回事?」

    姜恪回答:「根據真臘使節所言,扶南的叛軍分為四類。」

    「四類?」崔一葉心說那巴掌一點的地方,叛軍還是分類的。

    姜恪解釋道:「頭一類是原本扶南貴族,這些人誰也不聽,本身就實力強大。他們在自己圈地,相互攻打。然後是借混亂拉起人馬的,如匪類一樣的叛軍。接下來是原本忠於前扶南王貴族與部隊,他們沒在真臘得到自己想要的,所以自立。最後一類就是殺死自己兄弟那位扶南王的部下,反抗到底。」

    崔一葉很淡然:「這事,看來真的很麻煩,不過與咱們無關。」

    「沒錯。」

    姜恪也認為真臘與扶南的事情與他們無關,就算柳木打算去管,也等柳木真正有時間了再說。

    眼下,兩人的事情就一件,無限量的保障麻布的生產。

    次日,華亭吳菘江與黃浦江交匯處的北碼頭區。

    天剛剛亮,一條來自長安的船就緩緩駛入官船專用的泊位區,來的三位全是武將,不過其中一位穿的是文官服。

    獨孤修羅、獨孤修德。名字很想,不是親兄弟。獨孤修羅是獨孤蘭若的親哥哥,獨孤修德則獨孤家獨孤藏之孫,就是不聽號令偷偷殺了已經被當年的大唐皇帝李淵免死罪臣王世充後,差一點掉了腦袋的。

    最後一文穿著文官服色的,張公謹。

    北方大戰不算是結束,掃尾工作至少要大半年時間,他病的越發的重了,醫聖館建議送到嶺南去。

    不過張公謹可是一位國公,放在嶺南不合適。

    李世民就讓張公謹去找柳木,肯定有一處適合張公謹的地方,而且配得上一位國公爵。

    先選好地方,再回吏部與尚書省補公文。

    三人下船,幾乎是同時視線被碼頭另一側所吸引。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6 22:38
第0773節 長安來客

    只見數以百計的婦人以六人一組,推著一架架裝有圓木桶的小板車往碼頭上飛奔而至。碼頭上已經或站或坐數不清有多少人。

    「好香!」張公謹笑著對身邊兩人說道。

    獨孤修羅探頭看了一眼,只見那桶內裝有魚湯,筐裡有魚肉乾,另有大桶內裝有白米飯。當下問道:「這辰時到了嗎?」

    「還差點。再有一刻鐘就是辰時。」

    還差一刻鐘到辰時,就是現代時間的早上六點四十五分。

    說話當空,那邊碼頭上全是魚骨湯泡飯,然後每人發一根咸蘿蔔條,一小塊魚肉乾。

    鐘聲響起的時候,這些人已經吃完飯,那些婦人推著板車小跑著離開。

    「這送飯快跑過來怕涼了,這吃過了還急什麼?」

    張公謹的話音還沒落,就見遠處的大門打開,一架一架的驢車同時是跑著往裡沖,然後碼頭上各船的踏板已經加好。

    碼頭上不斷的有人在吼著,那些吃飽喝足的碼頭工人扛著大包不斷的在船上船上跑著,原本空曠的碼頭此時是人擠人,不斷有穿著制服拿著喇叭與木棍的人在叫罵,在驅趕著佔道,或者是驢子不聽話的人。

    因為三人是突然到此,碼頭上的管事得到消息這會才趕過來。

    管事到之時,獨孤修羅正在數著:「一刻鐘,那邊的那個位置已經換了這是第四架驢車,總共運到船上那種大麻布包七十一包,現在是七十三包。」

    管事順著視線看過去,這樣的速度在這碼頭上很常見。

    一條船四塊板,一對在舷上,一對在腰倉門。一塊上人一塊下人,完全就不間斷在跑著,一包也就是二十匹麻布,這裡力氣大的一次能背三包,甚至是四包。

    「三位上官,可有公文?」管事這才正式問起。

    當下就有隨從將一份大唐皇帝李世民寫給柳木的親筆信拿了出來,封皮上面有大唐皇帝御印,有尚書省的落印。這完全可以算是半正式的公文。

    只看那兩印,管事趕緊施禮站在一旁。

    「柳駙馬在何處,你可知?」

    「知,在杭州。」

    「崔知縣在縣衙嗎?」

    「不知,縣令日夜忙碌從不在縣衙之中,這幾天或是在紗坊,或是在挖河工地。」管事不知道面前的三人是誰,但就憑有大唐皇帝的親筆信,這三位也不會是小人物,更何況氣勢上絕對不是普通人,所以說話帶著敬語。

    「挖河?」三人都大吃一驚,要知道修運河是需要工部批文的。

    管事點點頭:「回三位的話,這是柳駙馬定下的,華亭八千八百里運河,計畫三十年修完。不過下官看過圖樣,這八千八百里,其中只有四百里是真正的運河,寬十二丈以上。這其中,有一百七十里大運河,寬三十丈。」

    「其餘呢?」

    「多是用於小船運輸、灌溉等。一丈寬的水渠有五千里之多,但華亭人都稱呼這是八千八百里運河大計畫。號稱每個鄉、裡都有河道,每個村距離河道不會超過一里,其中修橋八百座,大橋規劃有四架。」

    三人聽著稱奇:「你官居何職,竟然知道如此詳細。」

    「回三位上官的話,下官是吳菘江南碼頭第二管事。華亭依柳駙馬之令執行政務公開,華亭縣規劃圖與大沙盤就在縣衙,縣衙不關門任何人都可去看。若有建議或是什麼想法,可留書於縣衙,一個月左右必有回覆,可自來縣衙查看。」

    張公謹一擺手:「去縣衙。」

    「鄒國公,還是去杭州吧。萬一咱們晚上幾天,柳木不知道去處何公幹,你說咱們是等呢,還是如何去找?」

    「這個,那就先去杭州。」

    碼頭上的管事立即安排小船,從黃浦江逆流而上,然後許多河道都可以到杭州。這比起換海船繞經杭州灣更平穩,時間上倒差不多。

    獨孤修德抱怨著:「若早知道他在杭州,當時在揚州就應該換運河小船。」

    「抱怨有用嗎?說不定咱們去杭州運氣不好,他不知道在幾千里之外了。」張公謹笑著勸慰之後,示意碼頭上的管事去安排船隻。

    碼頭上的管事已經從三人的對話聽出來,這位是國公,那麼他就心中有數應該如何安排。

    在等船的時候,張公謹往那邊貨運碼頭走去。

    可以看得到各種貨物在不斷的裝船,最讓張公謹感覺有趣的是一種深色的板,感覺不是那麼硬。

    靠近之後,那船主正在滿頭大汗的指揮著自己的船員配合裝船。

    張公謹沒打仗船主,問了一名碼頭上的護衛。

    「這叫棕墊,大的用於床上,中小都是給車船椅上用的,這個墊在床板上非常的舒服,自江南一帶上市以來就供不應求。這條船按登記應該是去倭奈良港的,重貨往下裝,輕貨在上。棕墊裝完他就應該離開泊位,讓下一船過來裝貨。」

    「識字?」

    張公謹注意到這護衛是翻看了身上的帶著一個記事本。

    「識字,這碼頭上敢於作亂的幾乎沒有,所以我等要代管各船隻泊位,核對其貨物種類。碼頭上還有幾隊人是專門檢查是否有違禁品私運,眼下查的嚴,核准清單之外的貨物一律扣押。」

    獨孤修羅打量了這護衛的站姿後,笑問:「清河峪待過。」

    「慚愧,僅一個月就被淘汰。但賞了三個月的書院讀書,之後就來到這裡作小隊正。不知將軍如何看得出,我待過清河峪。」

    「站姿。本將在清河峪當過三年的副總教頭。」

    那位護衛挺胸施禮:「給教官問好。」

    獨孤修羅回禮:「好好幹,識字的兵不多,給自己奔個前程。這平時有機會也要多學,就這船上裝貨也是一門學問,碼頭上管的好,也是學問。」

    獨孤修羅說話的時候看碼頭管事已經回來,估計船準備好了,又鼓勵了幾句之後和張公謹一起往官船停泊區走了過去。

    話說杭州城,柳木並不知道張公謹突然到了這裡,這會正在作著出海的準備。

    依然是五條船。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6 22:39
第0774節 三老打架

    見過老頭打架嗎?

    特別是三個加起來估計能超過二百歲的老頭混合三打。

    張公謹應該感謝這打架的三位老頭,如果不是這三位從早上就開始鬧,估計柳木這會已經飄在大海上了。

    碼頭上,三個老頭霸佔了柳木的船,這會正在各家的僕役服侍下吃飯。

    柳木拿這三個老頭沒一點辦法,年齡太大。

    謝家的謝嚴,公認的謝氏第一族老,論輩份就是柳沖沖在這裡也要稱呼一聲叔,那就是柳木爺爺的爺爺輩。

    第二位是清何崔氏的崔源,看似儒雅的一個老頭,沒想到打起架來火力十足。

    最後一位是弘農楊家的楊子墨,身為楊氏公認的最有德才的三位族老之一,中年的時候詩、畫、書的才名就已經名揚天下。

    柳木沒離開碼頭,因為他怕這三位當真出事。

    不止是柳木,杭州碼頭上世家的老頭能來杭州的,身份夠格的都在,五姓七望更是一個不差,七家都在人在這裡,而且不止一位。

    眼看天色漸暗,柳木進了一處暖帳,一群老頭正在圍著爐子吃火鍋,聊的很是開心。

    柳木來到鄭元璹面前:「鄭老,您看這事?」

    鄭元璹指了指坐在旁邊的崔鴻,那意思是崔家人都管不了,你讓我怎麼辦。

    柳木無奈準備離開,王君愕伸手拉住他:「你也別去,不是不能勸,也不是不能商量。而是都在氣頭上,罵過了,打過了,胸口的氣平順了,無論是勸,還是商量都好辦,你若是不想和我們幾個老頭子一起喝酒,那就回去休息,他們三個沒事,派人照看著呢。」

    「行。那我就回去。」

    柳木心說在自己的地盤上這三個老頭出了任何的麻煩,自己都不好交待。

    柳木還沒回去,張公謹就到了。

    張公謹只看到杭州碼頭上官船這一區域戒備森嚴,尋常的船隻要求到五里外的備用碼頭停靠,或是停在普通的商船區。

    還是張公謹亮了自己國公的身份,這才讓船停進了碼頭,正好堵上柳木。

    「張將軍。」柳木快步迎了上去。

    雙方見禮之後,張公謹問道:「這是準備遠行。」

    「原本準備大清早就出發,結果出了一點意外。先到我那裡去休息一下,估計今天是走不成了,張將軍一路勞累,我安排人為將軍洗塵。」

    和張公謹說完,柳木給獨孤修德與獨孤修羅見禮:「兩位兄長,倒是別來無恙,聽說兩位往北去了,沒想到這會竟然會在杭州。」

    「我們被老程騙了,老程這次騙了不少人。打高昌原本是尉遲將軍先鋒,結果老程追擊一隻吐谷渾軍隊,這一口氣就追到了高昌城不足二百里。元帥還能如何,趁著高昌沒有防備,先攻打高昌,佔了高昌之後由尉遲將軍與老程分兵,各下兩城。」

    「然後呢,咱們贏了?」

    「贏是自然肯定贏了,但這事還有些變故。不能說好,也不能說壞。高昌還有半數兵馬沒有聚集起來,分散在城池之外駐紮,這會那些兵馬是降,還是戰。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獨孤修德說完重重的罵了一句:「都是怪這老程,依元帥安排我軍攻打天山城,以及四十六鎮中的高寧、威神兩小城,結果沒我們什麼事了。」

    張公謹這時說道:「此事怪我,我在軍中病重,勞煩二位送我回長安,這才耽誤了此次征伐。」

    「將軍安危更為重要。」

    「是我拖累……

    柳木聽懂了,趕緊勸道:「先去我那裡休息一晚,估計出發也到明天午後。」

    到了柳木那裡坐下,有僕役送來熱水洗過臉,柳木才接過張公謹隨身帶著李世民的親筆信,看過信後柳木問道:「張將軍可知信中內容。」

    「只知道帶信到這裡來,你會安排一切。」

    柳木示意僕役們退離,僕役們離開之後柳木說道:「聖人信上說,卑沙城縱然是開戰也不能退給高句麗,高句麗使節到長安之後,禮部會與之周旋。那麼,在兩位獨孤將軍之中選一位,實命登州都督,暗為卑沙城、居漆山城與登州三州之都督。」

    三人離開長安的時候,高句麗使節還沒有到長安呢,所以他們不知道談判的結果,更何況眼下還正在談判之中。

    獨孤修羅問道:「我們一人去登州,那另一人如何安排?」

    柳木又看了一眼信,一字一句的說道:「正式開始籌備大唐第一水師,計畫備戰船一百零八條,要求全部使用新式八百五十料快速全帆式戰船,每船備炮滿裝三十六門,日常巡裝四門。眼下的官名是,華亭都督。」

    「我暈船!」獨孤修德先一步說道。

    獨孤修德暈船這事在路上已經是受足了罪,暈船的人負責海軍,這事實在可笑。

    「我呢?」張公謹問道。

    柳木將信收好:「信上沒說,只說將軍身體抱恙不適合寒冷之地。那麼我認為將軍可以作為千島之國的第一任大總管。我大唐有資格成為大總管的,基本上爵位都是國公。」

    唐朝的大總管,比起後世的兩江總督牛逼多了,軍政吏財等什麼都管。

    而且大唐的武官職權在有些時候還高於文官。

    秦瓊就曾經作過並州大總管,他是武官。而文官則作為長史,別駕、司馬等官職。

    張公謹再問:「千島之國在何處?」

    「不急,正好要出海,千島之國往南再有幾千里,比嶺南還往南。我帶將軍同去,這一路上我給將軍詳細的說說這千島之國,這是我大唐必佔之地,擁有資源無數,財富無數,金礦都是小錢。」

    「好!」張公謹無所謂任何官職,他畢竟還年輕不想回家養老。

    越是往南走,他感覺身體越是舒服,既然比嶺南更南,那麼天氣應該更暖和才是。

    獨孤修羅這時問道:「碼頭上是怎麼一回事?」

    柳木微嘆一口氣:「這事還要從千島之國說起。一切都是錢幣鬧的,最初是因為金礦,而後事情卻越搞越大發,將一些舊事都扯到檯面上。」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6 22:39
第0775節 狼與肉

    柳木的話讓三人都有了極大的興趣,張公謹不由的問道:

    「說說。」

    「起因就是金礦,我當時給崔一葉說他夫人投資的金礦我加兩成收了。可等我回到江南這裡,他夫人已經把金礦出手,加了五成賣給了楊氏的一位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夫人。這與金礦值不值錢無關,也不是賣的貴了。」柳木特別加了一句解釋。

    三人不解。

    柳木繼續說道:「而後,依新版大唐律,身為主官不能在自己管轄區域內投資,三福、三代以內親屬都不允許。所以崔一葉的夫人肯定不能把錢投到華亭,而因為楊氏買了她的金礦,現錢不夠就用了慈溪的一塊工坊用地來算。」

    「感覺,這是正常的交易,為何還鬧得如此不愉快?」張公謹提問,他不明白。而另兩位也完全不明白,這聽起來沒什麼不對的。

    柳木高喊一聲:「抱琴,給我把華亭紗坊與新建的三個織坊,還有千島之國的運輸數據拿來。」

    沒一會功夫,抱琴就把柳木要的東西取了過來。

    三位坐在一起翻看了一會,心中明白了。

    「怪不得楊氏會翻臉,這明顯就是自己的坊用楊氏來替自己補上,然後高興的去掙錢了。」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一塊地嘛,沒多少錢。這也是正常的,價格上也給的不算太高,畢竟崔一葉的夫人在千島之國她的金礦已經投入大量人力、物力。」

    說到這裡,柳木很無奈的苦澀一笑:「可這事接下來就搞得不好看了,崔一葉的一位嬸嬸眼見得利。原本主要河道,水渠旁的好地段已經沒有,她鼓動崔氏親族加價去買楊氏許多人已經買到的地塊。」

    柳木說完指了指那賬冊:「這些數據,崔一葉的嬸嬸通過一些渠道是知道的,可其他人不知道。眼下還沒有正式對外公佈,這事不瞞你們說,崔家都有心逼崔一葉那位叔叔休妻了,但面子上卻不能丟了清河崔氏的臉。」

    張公謹再問:「那麼謝氏呢,這事謝氏有何關係?」

    「兩個關係。第一個,江南一帶最大最好的織坊是控制著以蕭、謝、錢、顧四族為首,還有十幾家也算名門的大族手中。崔一葉的嬸嬸說動了許多崔家人,還有她娘家人借了謝家的錢去買楊家的地,這事你說謝家感覺噁心嗎?」

    「是噁心。」三位都感覺這事翻臉是正常的。

    柳木繼續說道:「這第二個壞事,原本是受害者的楊家,不知道聽從了誰的鼓動,竟然出高價在江南不斷挖織匠,謝家這邊發現之後,許多族中的年輕人以為是崔氏所為,然後就械鬥,砸了崔氏新買的數個工坊上百架織機。」

    張公謹說道:「所以,三家都是受害者,三家也都作了錯了,惡事。這官司打到長安去,估計大理寺正卿也受不了。」

    「所以……」柳木沒說下去,哈哈一笑大喊道:「來人,擺宴。」

    獨孤修德卻示意等一下,讓僕役們先出去,然後親自起身去關上門後回來:「這事不簡單,事實上那些名門的族老應該是聚在一起議事,不是簡單的看著這事無奈,而吃火鍋打發時間。」

    柳木不解:「為何這麼說?」

    獨孤修德回答道:「我獨孤家也算是頂尖的貴族了,我爺爺那一輩,四位姑奶奶都是皇后,我懂這些事。」

    「什麼事?」

    「一塊餅子十隻狼,肯定是最凶最狠的搶到的最多。十塊餅子十隻狼,還是最凶的搶的多,但最弱的也有口吃的。二十塊餅子十隻狼,最凶的依然最多,但卻和和氣氣不去撕咬其他的狼,因為餅多。」

    獨孤修德的話柳木很認真的聽著,也在思考著。

    獨孤修德繼續在講:「然後就是二十塊餅子五根骨頭十隻狼,那麼當事情繼續發展下去。有餅子,有骨頭,有肉,還有幾隻活羊的時候,這十隻狼會如何呢?」

    柳木懂了:「你是說,豪門在暗中鬥法?」

    「對,鬥法的結果就是,討論如何分配利益,別以為豪族和和氣氣,很難說崔一葉那位嬸嬸背後有沒有人指使。也別看五姓坐在一起吃火鍋,他們已經在暗中較量了。」

    柳木追問:「兩個問題。第一個,在控制千島之國以及我控制卑沙城這事上,我感覺他們真的是在幫我出主意,而且全力相助。」

    「笨!」獨孤修羅都反應過來了:「那是先搶肉,肉拿回家之後狼群才會打架分肉。肉都沒搶到就打架,他們也沒資格成為豪族。」

    柳木拍了拍腦袋,有些尷尬的笑了:「這麼說,倒也對,有道理。」

    「不是有道理,這是真理。」

    柳木再問:「好吧,第二個問題。總舶司待開發,正在開發的資源無數。人人都會有,無非就是早一步晚一步的事。有必要這麼急著就玩出這麼多陰謀嗎?」

    獨孤修德大笑:「兄弟,三國演義出自你的手,你這會就是沒回過神來。送你一句話你就明白了,為什麼曹操能有魏?」

    「因為他搶佔有利地盤,擁有更多的錢糧兵源,再加上其本身的能力……」

    「懂了。」柳木很嚴肅的說道:「先搶到有利於家族發展的生意,擁有更多的錢幣,更多的良匠,更多的渠道。在往後的大發展之中,會佔據更重要的位置。」

    獨孤修德聽完這話,大步過去將門打開:「吃飯,好好的喝一杯。」

    很顯然,柳木悟了。

    張公謹在柳木肩膀上輕輕一拍:「他們搶不過你,也不敢搶朝廷與皇家,所以不會在你面前流露出任何爭鬥的意思。這件事情你可以密信聖人,相信會得到聖人指點,此事與國事多少有些關係。莫小看五姓七家、三十六名門的力量。」

    「嗯。」柳木重重的點了點頭。

    張公謹伸手一扶柳木:「今天少飲,兄先告罪。」

    獨孤修羅什麼也沒說,他很清楚海外的一切是柳木創造的,五姓七家也不敢斷了這個引路人,很長時間之內,他們不敢打柳木的主意。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6 22:39
第0776節 左右為難

    張公謹因為近期開始需要長期服藥而穩固病情,所以酒飲的極少。

    不過獨孤修德與獨孤修羅卻沒讓柳木喝的少了,用柳木的話說,這兩位酒量好,酒品也不差,將自己灌到八成之後,便放過了自己然後二人去拼酒。

    柳木回去的時候還是很頭疼,蕭靈兒與謝星兒在陪著照顧,柳木倒還算清醒。

    被扶著坐下之後,柳木隨口問了一句:「碼頭那邊不知道如何了?」

    「管他呢,和家裡也沒什麼關係。公主已經派了多位醫官去照看,不會出事的。我一會派人去盯著,若是幾位長輩能勸說得了,那明天大早還要出發,若是錯過了明白,那麼接下來三天都不宜遠行。」

    蕭靈兒一邊說著一邊幫柳木換衣服。

    謝星兒卻是一言不發的低著頭,只是手腳不停的忙碌著。

    蕭靈兒要扶柳木到床上去,柳木卻說道:「這會不想睡,這酒勁估摸著再有半個時辰就過去了,我這酒量不行上頭快,去的也快。去把慈溪幾個地塊的地圖拿來,讓我再看看。」

    柳木說完,蕭靈兒應聲就去了。

    蕭靈兒出屋之外,謝星兒在柳木身旁似是隨口問道:「慈溪的紗坊,不知是官辦、還是民辦?」

    柳木腦袋裡一激冷。

    若不是今天獨孤修德給他講了許多,那麼這會他也反應不過來。

    謝星兒問這句話的時候,柳木腦袋裡有一種感覺。

    這種感覺就是,蕭靈兒與謝星兒都看到今天碼頭上所發生事情的真相,蕭靈兒不願意講,但也不想說謊所以選擇了讓柳木別過問。

    而謝星兒卻想知道慈溪縣最終的安排,或者說想知道未來千島之國資源的分配方式才對。

    謝星兒沒錯,為娘家打聽一些消息有什麼錯呢。

    柳木開口說道:「這事還沒有定下來,千島之國那邊會有一個大總管,有些事情我也不好過多的插手,我倒想把這個紗坊搞成家辦的,可這事容易讓人眼紅,而且咱們人才也不足以去搞這麼大一個紡坊,再議吧。」

    「夫君想的周全,若家中再有人來問我如何回答?」

    謝星兒這個問題確實是把柳木給問住了,柳木想了好一會也沒有一個好的答案。蕭靈兒這會拿著地圖進來後,柳木對謝星兒說道:「這事也不急,讓我想想之後明天再說。」

    「是。」

    謝星兒幫著蕭靈兒把地圖打開,然後捧著燈讓柳木可以看的清楚。

    柳木盯著地圖看了好一會之後對蕭靈兒說道:「靈兒,幫我寫一封信給柳奭,意思就是接下來的工坊用地要區分一下,染坊要放在排水便利的地方。再加一條就是新的工坊用地不僅要錢幣,還要修整所處的指定某段河道。」

    「靈兒記下了。」

    「聲明,私建工坊隨意破壞農田、破壞樹林、植被、河道等讓柳奭列出一個重罰的法子,讓他與崔縣令也商量一下立個規矩,而後派人往長安送一份。」

    說到這裡柳木停下了,足足思考了一刻鐘後才開口。

    柳木的猶豫不是因為他無法確定數據,而是在猶豫是不是讓蕭靈兒與謝星兒知道這個數據。思來想去,柳木還是打算說出來。

    「再替我寫一封信給二姐,告訴他千島之國預測今年到年底的各種麻運往江南應該達到兩萬石,其中可以用於織布的不會低於兩成,其餘用於繩、網、麻袋佔到六成,還有兩成是造紙用的麻漿。讓二姐請示尚書省給予必要的指示。再加一句,明年翻倍。」

    蕭靈兒聽完這個數據嚇了一跳,回過神之後趕緊說道:「這信,我怕寫不好。」

    「有什麼寫不好的,數據告訴二姐就行了,我困了明天早上醒來之後讓我看看信,沒什麼問題就派人往長安送。」

    柳木這個數據不是胡說的,兩萬石也就相當於一千砘。

    後世的呂宋有上百萬人作著與蕉麻直接與間接的工作,每年馬尼拉麻的產量高達四十萬噸以上,其中麻類原料出口也在數萬噸,麻類成品出口是呂宋島的重要收入之一。

    柳木只是在年內達到一個不足後世百分之零點三產量運回大唐,這個目標並不大。

    說完之後,柳木倒頭就睡。

    謝星兒咬了咬嘴唇,想說什麼又沒開口,幫著蕭靈兒整好的地圖之後,兩人一起離開柳木的書房。

    在書房門外,蕭靈兒對謝星兒說道:「我不知道你們謝家爭的是什麼,也不關心。但你別把那些事帶到家裡來,碼頭上那不是鬧劇,那是世家的明爭暗鬥,我不瞞你,我們蕭家也參與了,家裡也有人過來找過我。」

    「家裡人,難道不要幫嗎?」謝星兒就不懂了。

    蕭靈兒抬頭看了一眼月光,苦澀的一笑:「我不知道,你我之前誰能想像到,一塊地上就能撿到瓜子金的金礦竟然連雞肋都不如。當我看到許多人都想把金礦轉手的時候,我就決定不要參與在其中。」

    「家裡人,總不能不理會?」謝星兒又問道。

    「誰說不理會,你以為夫君手握重權是憑著娶了公主殿下嗎?夫君不是已經告訴了我們,今年內千島之國僅麻一項就是二萬石,棕有多少我不知道,還有椰子。這些要多少條船?」

    蕭靈兒說到這裡謝星兒也反應過來了。

    謝星兒算道:「一條船加上人員,吃喝用的,簡單的修船工具等。能裝的貨物並不算多,大概也就是三百石麻,一百石棕,上千個椰子左右。」

    「裝不了那麼多,麻成捆之後也佔很多地方,這至少要拉上五十石金礦石壓倉,棕更鬆散一些,麻二百石,棕也就是八十石,上千個椰子倒差不多。二十天都未必能夠跑一個往返,海上並不是那麼順風順水的,而且船到港還要修整。」

    謝星兒還在計算之中的時候,蕭靈兒卻突然一喜:「我知道了,船隊要擴大了。十二條船是不可能運完這麼多物資的,至少要增加一倍,甚至是兩倍。」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6 22:39
第0777節 是否是反間

    「船隊?」謝星兒完全沒明白什麼意思。

    「我給你講,你跟我到屋裡說。」蕭靈兒拉著謝星兒往自己的屋去了。

    柳木的屋內,柳木睜圓了眼睛看著抱琴的下巴還有脖子,因為柳木發現抱琴竟然戴了一串金珍珠項鏈。

    抱琴穿著一身深藍色的夜行衣坐在床邊讓柳木枕在自己的腿上,正在給柳木按著額頭。

    柳木因為喝酒的頭疼減輕了許多。

    「我說抱琴,你穿夜行衣幹什麼去了。」

    「跟蹤。」

    「跟蹤?」柳木聽到這個詞之後吃了一驚,要坐起來卻被抱琴按在肩膀上壓住:「別亂動,我發現倭女當中有一個勉強有點身手的丫頭,不是蘇我凌的人,是蘇我芽子的人,這丫頭夜裡偷偷去了碼頭。」

    柳木立即問道:「她幹什麼去了。」

    「也沒幹什麼,三位老先生吵累了,在盧家、鄭家的調解下似乎在談判。不過我不關心他們談判的內容。我給郎君你說,這事很有趣。那倭女知道有人在監視她,卻依然去偷聽,後來我距離她不到十步的距離,她竟然也沒有害怕。」

    「她不怕被你知道?」柳木很想不通這一點,為什麼。

    「那就要問她了。」抱琴也沒有給出一個答案來。

    柳木伸手接了一個抱琴的項鏈:「這東西你也敢帶出來,會非常麻煩的。」

    「夜裡戴出來,我一會就收起來。」抱琴也清楚,這種金色的珍珠在禮部沒有給予身份等級的定義之前,讓人看到會有僭越之嫌。

    抱琴解開衣服拉過被子……

    次日,天還沒有大亮,柳木就早早醒了。

    是渴醒的,口乾舌燥。

    喝了杯水,柳木來到園子中的花園內,在池塘前站了不足一刻鐘,一隊明顯有倭人風格打扮的倭女從花園的一邊拿著一物品往外走。

    其中一位走在最後,脫隊來到花園。

    脫隊的這位就在柳木面前跪伏於地,大禮之後,從袖子中拿出一塊明顯是寫滿了文字的方帕捧在手上。

    柳木沒說話,也沒問對方的名字,接過方帕的時候這位倭女再次伏在地上施禮,然後快速的跟著那一隊往外走。

    柳木並沒有打開方帕,而是放在袖子中。

    沒多大功夫就有侍女過來匯報,碼頭那邊船隊隨時準備起程,已時初計畫出行,最晚不會晚過已時末。

    按現代時間算,就是九點到十一點。

    柳木心說,這個時間想心是吉時。

    柳木準備回屋的時候抱琴也在安排人搬行李,看到柳木過來抱琴迎了上來:「郎君,早餐在船上吃,第一站去熊本,正好可以查驗新年春蠶的收成,然後再轉向小琉球。」

    「好。」

    已時中(上午十點)柳木坐在獨孤蘭若的船倉內吃著早飯。

    空盤子被婢女拿走之後,柳木將袖子中的那塊寫滿字的方帕遞給了獨孤蘭若。

    獨孤蘭若接過方帕只掃了一眼又還給了柳木後說道:「看來這位曾經的蘇我家未嫁女子中的第一貴女忍不住了,這是在向你表現其才能。」

    「有才能嗎?」柳木拿過方帕快速的讀著,讀完之後遞給了抱琴。

    抱琴拿著讀的時候柳木對獨孤蘭若說道:「她倒是懂得不少,沒有獨孤修德講的深刻,倒也算是有才。我在想,她是不是蘇我蝦夷安排的反間。」

    「可以試出來。」

    柳木轉過頭看著突然開口的抱琴:「這個如何試?」

    「一條人命就可以試出來。」

    「這個,誰的?」柳木有點不太相信。

    「蘇我入鹿。」抱琴說完後又補充了一句:「這不是我的主意,出這主意的人來頭很大的,你若同意的話,大約會在十天之後見到這個出主意的人。」

    柳木立即問道:「那以你是如何知道的?」

    「信,修羅送到我手上的信。」獨孤蘭若代替抱琴作出了回答。

    柳木還在猜測著是誰出的這個主意,在獨孤修羅背後,有可能是李世民,也有可能是蘇定方。不過蘇定方人在西征的部隊之中,那麼這個主意很有可能就是來自李世民。

    但也不對,如果是大唐皇帝李世民的主意,那麼應該會在信中告訴自己。

    柳木還在思考的時候,抱琴就催了:「郎君趕緊決定,如果不是這塊手帕,我也不催你。原本還說找機會呢,可這個機會就在手邊,錯過了可惜。」

    「好。」柳木點頭了。

    抱琴拉開門就往外跑,獨孤蘭若給柳木解釋道:「再有半個時辰船隊就會分開,如果你同意了,那麼抱琴就會打旗語給修羅,讓修羅去作準備。」

    柳木坐在獨孤蘭若身邊,拉著獨孤蘭若的手問道:「蘇我蝦夷身體不好。他的二兒子幾乎就是一個傻的,這是典型的近親通婚的結果,天生的傻子。唯一的親兒子就是蘇我入鹿,你說蘇我入鹿死掉了,這蘇我蝦夷會不會發瘋?」

    「他瘋不瘋與本宮有何關係,本宮在乎一個區區蠻夷的小叛逆?」

    柳木讓獨孤蘭若噎的竟然一句話也應不上。

    幾天後,熊本港。

    蘇我凌的父親蘇我山井從福岡城押運一批石炭過來,正好聽到柳木到,那怕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資格見到這位貴人,也早早的來到碼頭上等候著。

    現任熊本城的總督是李道彥,就是李神通的長子。

    柳木到了熊本城之後,命人設宴,親自宴請蘇我山井。

    蘇我山井感動的幾乎落淚,伏在地上說了好多好多話,柳木卻是一句也沒聽懂,這種倭島下等貴族,又是一個酒鬼,他那裡懂得漢語,別說是寫,就是說都不行。

    蘇我芽子作為蘇我凌身邊唯一精通漢語,又懂禮儀的人。那怕蘇我凌不願意,此時也只能派蘇我芽子坐在柳木的旁邊代為翻譯。

    蘇我芽子翻譯的話柳木基本上沒聽,沒興趣聽蘇我山井講的廢話。

    終於,蘇我山井停下來了,柳木這才開口:「聽過熊本的道彥兄數次提及,福岡城有位很辛勞的人,身居高位,身位凌領主的父親,依然每日辛勞。這熊本城石炭的充足供應,全是你的功勞,你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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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