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王者 作者:尋飛 (連載中)

 
regn13 2018-3-8 18:42:4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65 19712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52
579 跟我走

    幾個社會小青年頓時傻了眼,我趁機一磚頭拍在旁邊那個比比劃劃的小夥腦袋上,胖子也一腳跺在滿臉都是疙瘩的小老大腦袋上,陳二娃?青臉腫的揪著個小混混站起來,拿刀尖頂住那混混的脖頸,指向我和胖子吼︰「你們兩個龜兒子也別動,」

    我當時就給氣笑了,剛才他讓人揍的好像孫子似的,要不是我和胖子突然出現,狗日的今天指定讓人捶成豬頭,怎麼一眨眼的功夫還跟我倆裝上了,我舔了舔嘴唇朝陳二娃冷笑說,兄弟,你這樣好像不厚道吧,從火車上我們拿你當朋友處,你居然反偷我們,哪裡對得起俠盜倆字,

    陳二娃一臉的氣急敗壞,惱怒的咒罵,你給我閉嘴,

    胖子挽起胳膊就往跟前走,陳二娃眉頭一皺,攥起傢伙式朝旁邊那混混的大腿上「噗」的又是一下,扯開嗓門吼,誰特麼也不許動,把剛才搶老子的東西全都交出來,

    幾個小流氓趕忙從兜裡往外扔東西,錢包、手機、現金,

    我瞟了一眼地面,根本沒有我們仨的手機,目視陳二娃問,我們的手機呢,

    胖子氣呼呼的繼續往前走,陳二娃脖頸上的血管都凸出來了,咬牙切齒的照著旁邊那混混大腿上「噗嗤」又是一下,惡聲惡氣的大喊,我讓你娃站住別動,是不是沒聽懂,

    胖子「呸」的吐了口唾沫,彎腰從地上找磚頭,

    被陳二娃箝制住小混混委屈的哀求︰「大哥,我沒動啊,」

    「閉嘴,」陳二娃臉色鐵青的低吼,手握匕首指向我和胖子詐唬,你們倆要是再敢動一下,我就弄死他,

    小混混「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可憐兮兮的望著胖子祈求,爺爺我求求你了,你別再動了成不,他真下手啊,

    那小混混的左腿鮮血直流,看起來異常嚇人,可我不知道卻格外的想笑,我抓了抓後腦勺說,二娃咱們哪說哪了,你偷我們的那些現金,我不要了,就當江湖救急,但是必須把手機還給我,手機上我記錄了很多重要的東西,

    「友誼路君子小區,七單元207,裕華區天湖別墅17棟,,,」陳二娃冷眼打量我,不緊不慢的從嘴裡念出來幾個地址,竟然全都是錢進的房產,敢情這孫子看過我手機,而且把裡面的內容全都記在了腦子裡,

    陳二娃冷笑說,還得謝謝你給我提供的這些發財的地址,我知道你們想去幹什麼,手機我早已經賣了,咱們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就當沒見過,你們走吧,

    我沉思了幾秒鐘,點燃一根菸,不緊不慢的瞟了眼旁邊的幾個小混混擺擺手說,你們都走吧,以後欺負人罩子放亮點的,越是老實人離的越遠點,不然連跪下的機會都沒有,

    四五個小流氓剛開始以為我們是一夥的,蹲在地上大氣不帶敢喘一下的,聽我發話後,一個個拔腿就往胡同外面跑,恨不得爹媽少生了兩條腿,把自己的同伴直接給拋下了,所謂的兄弟義氣,在他們眼裡或許只是一個屁,

    「格老子得,回來,誰讓你們跑的,」陳二娃暴怒的大喊大叫,不過對方早已經逃之夭夭,見到人都逃遠了,陳二娃握著傢伙式又準備朝旁邊的小混混下手,我很乾脆倚靠在牆壁上,看熱鬧似的擺擺手說︰「你隨意,我看著,有種你就宰了他,完事咱們再詳談,你淡定是因為你不怕死,我比你更淡定是因為我不怕你死,今天你說破天也得跟我走一趟,

    手機裡記錄了二十多處錢進的房產,我自己只記住幾個,如果這孫子都記下來的話,說什麼都得把他綁到身邊,最重要的是這傢伙嘴裡沒句實話,萬一走漏出去消息,事情簡直不堪設想,而且我們想做掉錢進的話,貌似這個傢伙能派上用途,

    陳二娃長出兩口氣說,你們的手機我已經賣了,裡面的東西全都刪掉了,不會暴露任何,放心吧,之前我確實急用錢,才會不得已為之的,地上的那些手機,你們看中哪個隨便選,就當是我賠禮了,想讓我跟你們走,不可能,

    我將菸頭直接彈到陳二娃的臉上冷笑說,我認真的時候你別鬧,我給你臉的時候別太傲,聽懂沒,我可以分分鐘讓人把這條胡同堵死,到時候咱們就不是用這種方式聊天了,既然你看過我手機,應該能猜出來我們都是一幫什麼人,

    陳二娃猶豫了幾分鐘,一把將旁邊的可憐蛋推開,凶狠的罵了句,滾,以後別讓我在這片看到你們,

    那倒霉的小混混捂著腿一瘸一拐的跑出胡同,

    陳二娃很乾脆的把匕首「 當」一下扔到地上,然後兩手抱頭蹲在地上嘟囔「打吧,打完以後咱們兩清了,」

    我哭笑不得搓了搓臉說,只要你老老實實的跟著我,我不光不會打你,還會好吃好喝當祖宗似的供起來你,你覺得咋樣,

    陳二娃一臉的愕然,不敢相信的吸溜兩下?涕說,真的,我需要做什麼,

    我點點頭說,暫時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這兩天帶著我到我手機裡記錄的地址去轉悠兩圈就OK,如何,

    陳二娃撥浪?似的搖搖頭說,不干,你們要做的事情都是殺頭的買賣,錢進是什麼身份,我早就打聽的清清楚楚,我就是個小蟊賊,這種大案子真不敢幹,

    我回頭看了眼胡同口,確定後面沒人後,直接從懷裡掏出來從孟瘸子那繳獲的手槍,指向了陳二娃微笑說,我最後問你一遍,幹不幹,

    「干,」陳二娃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接著點頭哈腰的賤笑說︰「大哥,有什麼話好好說,別東倒動槍的傷和氣,不就是帶著你們踩點嘛,這種事情我最拿手了,」

    胖子走過去,一把將陳二娃攬在懷裡,恨恨的咒罵,你個癟犢子,要是再敢耍花招,老子立馬弄死你,

    陳二娃訕笑的搖頭,不會的,肯定不會,

    往出走的時候,陳二娃也沒忘記地上的那些「戰利品」,脫下來自己的外套,一股腦全都包了起來,我們前腳剛離開小胡同,後腳幾輛警車就呼嘯著開了過去,

    陳二娃嚇得趕忙躲在胖子的身後,我瞥了一眼說,看架勢這片的警察應該對你挺熟悉的吧,慣犯,

    陳二娃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沒吱聲,回到孟瘸子的洗浴中心,我讓陳二娃將我手機記錄的那些地址全都寫在紙上,然後讓胡金看住他,把胖子叫到屋裡,

    胖子一臉不解的問我,怎麼了三哥,

    我遞給他支菸說,咱倆認識多久了,

    胖子想了想說,再有倆月過年,認識差不多快四年了吧,

    我點點頭說,四年了,你性格還是跟過去一樣莽撞,真的應該好好改變一下自己了,特別是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管是昨晚上還是今天在胡同裡,咱們其實都是在賭命,假設昨晚上那小黃毛或者今天這幫小混混手裡有槍,你說咱們死不死,

    胖子抽了口煙壓根沒當成一回事的嘟囔︰「人死龬間@希 瞧鄹涸郟 共恍碓芻故質欽Φ兀  酪桓霰1荊  懶┬ 耍 

    「然後呢,」我平靜的望著他「干死他們之後,咱會被條子通緝,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沒有人去幫我們打點後面的事情,被通緝,咱們是滾回老家還是換個地方躲藏,整不好就被抓住了,之後扔進牢房,這輩子就這樣了,」

    胖子有點不服氣的說,三哥,咱這不是啥事沒有嘛,

    我語氣冷了下來,皺著眉頭說︰「那是因為運氣好,你自己想想昨天的小黃毛有七八個人,今天那幫小混混也是五六個,咱們只有兩個,你我不是胡金、蔡亮的身手,你用刀紮了人家一下,人家要是反過來懟你一刀呢,刀槍無眼,我的傻兄弟,萬一真死在這麼一群小地痞的手裡,你不覺得憋屈麼,」

    胖子沉默了,眼珠子盯盯的望著我,遲疑了幾分鐘後開口說,三哥我承認你說得全對,我確實腦子有點短路,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我感覺你變得好陌生,要是照以前,我跟人幹仗,你不說誇我,起碼不會像今天這麼熊我,

    我自己瞭解自家兄弟的性子,從兜裡把煙拿了出來,遞給了他一支,自己點著了,也給他點著後,嘆了口氣說︰「不是我的血性沒了,而是咱們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不能就這樣死在這裡,更不能死在那種小癟三的手裡,以後做事情千萬不要那麼衝動,我們現在沒有任何背景沒有一點後台,出了事情沒人給咱們擦屁股的,想欺負人可以,但咱必須要佔盡優勢,」

    胖子耷拉著腦袋低聲說,我記住了三哥,

    我拍拍他肩膀說,傻 子,眼下就你、我、金哥仨人從外面,家裡的兄弟們全都指望咱,咱可以死,但必須死的值,如果這條命是做錢進的時候丟的,我覺得無怨無悔,我不是想訓你,只是想告訴你,以後做事情也要先過一遍腦子再動手,不管我在不在你身邊,,,

    我剛說完話,胡金推門走了進來,衝著我說,小三爺,那個小賊非說讓咱們帶他去解決一下生理需求,咋整,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52
580 無處不在的孔家

    我疑惑的問,洗浴中心裡還缺炮?讓孟瘸子給他多安排幾個唄。

    胡金哭笑不得的說,那小子說自己的傢伙式認生,必須得去熟悉的洗頭髮才能釋放,給我說了個地址,非讓我帶著他去。

    我想了想說,那去吧,順便帶上胖子,你們都好好的放鬆一下,記住那啥的時候安全措施做好了,別染一身病回來。

    一聽要「釋放自己」,胖子兩步躥了出來,賤嗖嗖的搓著兩手說,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三哥!

    我開玩笑的打趣說。把我一下子跟你爹提到一個輩分兒上,我會驕傲的。

    「滾犢子!」胖子笑罵了一句,急不可耐的拽著胡金就往外走。

    我尋思陳二娃應該就在附近,故意提高嗓門說,金哥。如果那小子敢跑的話,就把他腿干折,拖回來!

    他們走了以後,我招呼孟瘸子的一個馬仔出去幫我買了份石市的地圖,然後拿起來陳二娃剛剛給我寫的錢進的房產研究,把距離比較近的地方圈在一塊,尋思著這兩天挨個去踩踩點。

    至於具體怎麼幹,我還沒有眉目,只想著先確定下來錢進到底從哪住再說,研究了會兒地圖後,覺得沒啥意思,我就打開電視機消磨時間,看著看著居然就睡著了,感覺好像剛睡熟,房門猛地就被人「咚咚」猛敲了兩下。

    我有些惱怒的罵了句娘。吼了聲「進來!」

    孟瘸子有些緊張的說,三爺,你朋友被警察抓了。

    「臥槽,因為什麼?」我一激靈從床上爬起來問他。

    孟瘸子撓了撓頭說,派出所打電話過來說是涉嫌嫖昌,我估計他們是被人給「仙人跳」了,沒在火車站附近,在裕華區那片兒,那黎的條子我也不太熟悉。

    我恨恨的罵了句「操!」,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肯定是那個陳二娃搗的鬼,我長出了一口氣問他,那邊警局怎麼說的?

    「啥也沒說,就是讓家屬過去一趟!」孟瘸子望向我回答。

    我嘆了口氣說,你帶個兩三萬塊錢吧,我估摸著怎麼也得繳點保證金。

    坐在孟瘸子的「路虎」車裡,我笑呵呵的問他,事情辦的咋樣了?

    孟瘸子說,洗浴中心的牌子還需要等兩天才能做好,網吧和出租車的事情已經在落實了,目前進展挺順利的。三爺我感覺這兩單買賣如果幹成了,肯定能賺大錢。

    「這些都是小錢,只要你聽話,以後多得是掙錢的機會,我跟你說哈。等網吧弄好以後,你找點小弟到另外幾家網吧去鬧事,能把他們砸的不敢開業最好,實在不行就讓他們提價,他們一個鐘頭五塊錢,你四塊,就保證穩掙不賠!」我望著車窗外的風景笑呵呵的說。

    孟瘸子點點頭,朝我翹起大拇指說,三爺,你真有路子!

    到了裕華區警局,我倆直接走了進去,在辦案大廳,我看到胖子和胡金老老實實的蹲在牆角邊,頭一回看到胡金這副模樣,我感覺挺好玩的。那個陳二娃果然沒在。

    胖子不服氣的仰著腦袋正八八九九的跟一個民警絮叨,我從洗頭髮認識了一個女孩,我們一見鍾情,不到一個小時就有了夫妻之實,雖然她很努力的配合我。但我卻突然不愛她了,就像征性的給了她幾百塊錢的分手費,過分麼?警察叔叔,你告訴我過分麼?

    民警瞪了他一眼說,確實不過分。可關鍵是女孩已經承認自己身份了,少廢話,等著你家裡人來接你吧,小小年紀不學好,我倒要看看你家大人是怎麼教的。

    我幹咳了兩聲說。指向胖子和胡金朝民警說,我是來保釋他倆的。

    「我讓大人過來領人,你是他倆誰爸爸?」民警不耐煩的訓斥我。

    我訕笑著說,干的,我是那小胖子他幹爸。

    孟瘸子趕忙湊過去遞煙。然後跟人說了半天的好話,又交了一萬塊錢罰款,才總算把這對活寶給保出來,出來以後,我問胡金,金哥以你的本事咋也讓按了個現行?是不是入戲太深,沒來得及拔出來啊?

    胡金老臉瞬間紅了,一腳蹬在胖子的屁股上罵,狗屁,我什麼都沒幹,就是普通的捏了捏腳,還不是因為這個傻????????@ 道戳耍 易ё潘讎埽 餿被蹩闋泳尤歡濟淮└謾1糾次已八枷擾芰嗽偎檔模 雍竺嬋閃 賡獾娜夢遺闥 罄次矣忠幌敕湊膊皇巧洞笫攏 屠戳耍br />
    「陳二娃趁機跑了?」我舔了舔嘴唇上的干皮問。

    胡金疑惑的說,沒有啊。他跟我們一塊被抓進來的,我以為咱們從門口等他呢。

    孟瘸子很有眼力勁兒,衝我說,叫陳二娃是吧?我再進去問問。

    沒多會兒孟瘸子出來了,搖搖頭說︰「陳二娃早就放出來了。警察說他就是個送外賣的,小姐可以作證,我估摸著肯定是那幫小姐收了好處費。」

    我想了想問胡金,金哥還記得剛才那家洗頭房不?

    胡金點頭說,記得!

    我咧嘴笑著說。帶路,我相信那個陳二娃就在這附近混,剛才他喊的小姐叫什麼名字?

    胖子趕忙出聲說,不知道叫啥,不過我記得是八號技師!長得特水靈。我想跟狗犢子換換的,他差點沒跟我急眼。

    我朝孟瘸子說,瘸子,你打電話喊點兄弟過來,咱倆先進去探探底!

    我猜測陳二娃找的那個小姐絕對跟他很熟悉,而且關係還很不一般,胡金一身的紋身,只要眼不瞎的人都能看出來不是善茬,沒人會傻逼呵呵的給這種硬茬子玩「仙人跳」,所以我覺得是陳二娃進房間以後偷偷報的警。

    很快我們就到了胡金他們之前去的那個洗頭房路口,孟瘸子樂呵呵的介紹,這條街叫北緯路,老石市人都喊「花街」,整條街上全都是干那一行的,不過這條街的老大惹不得。外號「狐狸」,聽說是跟著孔家人混飯吃的。

    我冷笑著說,孔家可真是無孔不入啊。

    孟瘸子無奈的說,沒辦法,人家勢大。石市八個區,哪個區都有孔家的勢力,其他三大家族相對就穩當很多,就是一門心思的做生意,孔家是黑白通吃,所有掙錢的買賣都想摻一腳。

    整條街確實如孟瘸子介紹的那樣,三四十間店舖,除了街口有幾家簡單的小餐館,三四個小超市,還有個保健品店以外。剩下的二十來個店子都是KTV,洗浴中心,按摩房之類的場所,不過規模都特別的小,跟不夜城沒法比。倒是有點像我們縣城以前的那條商業街。

    胡金臉色臊紅的指路,最後在一家粉紅色招牌的洗頭房門前,胡金讓孟瘸子停下了車,指了指門臉說,就是這家!

    我瞄了一眼洗頭髮的玻璃門。見到裡面坐著四五個穿著黑色短裙的姑娘,都是20多歲的年紀,一個賽一個身材好,臉上全都畫著濃妝,有的低著頭看手機,有的在聊天。

    那大廳也就幾平米的樣子,裡面的擺設也很簡單,一個櫃檯,兩排沙發,就連象徵性的理髮工具都沒有,正對著門口的地方有樓梯,辦那種事情估摸著應該是到樓上。

    我和孟瘸子直接下了車,站在門口來回瞅,故意裝出猶豫不定的樣子。

    裡面的幾個姑娘見到我倆往裡看,就故意將自己的短裙微微往起撩,若影若現的漏出黑色安全褲,做出來一副挑逗勾引的樣子。

    我嚥了口唾沫沖孟瘸子說︰「就這家吧!」

    嚥唾沫的動作不是裝的,的確是真情流露,畢竟我是個血氣方剛的大老爺們,做過那種事兒的兄弟應該都知道,這玩意兒剛開始的時候特上癮,所以瞅見幾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我居然很不厚道的有了點感覺。

    我倆剛拔腿往過走,玻璃門就被裡面的姑娘打開了,四個姑娘,嬌滴滴的衝我們彎腰打招呼︰「先生好。」接著四雙大眼楮就盯著我倆看,似乎在等待我們選。

    孟瘸子遞給我根菸說,三爺我聽兄弟說八號技師的活不錯,要不你試試?

    「謝謝大哥,我是八號。」左手邊一個披肩髮的女孩兒輕輕往前站了一步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52
581 姐弟倆

    我裝的跟大哥大似的,昂了昂腦袋,別看我從不夜城就是干這個的,實際還真沒怎麼跟小姐們有過肌膚接觸,有句話說的好「溫飽思淫慾」,晚上從朱老五家好好的飽餐一頓,加上又喝了點酒,我的小心思不由活泛起來,

    見我點頭,八號技師衝著我笑了笑說︰「樓上請,」

    我瞟了眼孟瘸子,見他朝我點點頭,我就跟著女孩子就樓上走,樓上只有四五個房間,那姑娘帶著我進了靠最後的一間房,房間裡面香噴噴的,亮著一盞粉紅色的壁燈,讓人有種心裡特癢癢的感覺,

    屋裡擺設很簡單,一張皮質按摩床,牆角有個隔開可以洗澡的地方,房間也就幾平米大小,一個奶白色的床頭櫃,床邊放著個衣架,女孩從床頭櫃裡拿出來一套浴袍遞給我問︰「老闆您好,請問您需要什麼樣的服務,保健還是按摩,」

    我笑呵呵的打量面前的這個女孩,這女孩長得挺漂亮的,披肩髮,大眼楮,皮膚很白,也很瘦,個頭不算太高,也就一米六左右,說話的語調帶著一股淡淡的川調,從她開口的那一剎那,我就知道這姑娘肯定跟陳二娃有關係,

    望著她那雙溫柔的眼眸,我有些不太適應的咳嗽兩聲問,都有什麼服務,給我介紹介紹,我聽朋友說你這裡好像有特服吧,

    女孩蹲下身子幫我解開鞋帶說,特殊服務的話,我可以幫你聯繫別的技師,我只做普通按摩,泰式、港式,還有養神保健,我建議您來個套餐服務,不過需要先交錢的,

    我問她,套餐都有啥,啥價位,

    女孩思索了一下說,就是先給你頭療,塗抹玫瑰精油,然後刮痧或者是推油,全套服務下來是二百八十八,

    王龍「哦」了一下「那就套餐吧,你去找下跟我一塊來的那小子,讓他給你結錢,錢都是小意思,最重要的是安全不安全,我聽我朋友說,你們這裡經常被掃場子還有仙人跳啥的,」

    女孩一臉認真的保證,大哥您放心,我們老闆在這片很有面子,每次檢查之前都會有人提前通知的,仙人跳那種事情更不可能發生,我們店舖跑不了,坑了您,以後還怎麼做生意,況且咱們也不是做那種事情,您不用擔心,

    「那行,你先去算賬吧,」我點了點頭,女孩幫我把鞋子脫了以後,換上一雙拖鞋,然後輕聲說︰「來,先生,我先幫您換衣服,店裡有規定,顧客就是上帝,」

    我心裡暗想,顧客是上帝那純粹是放狗屁,她就是怕談好價位以後,我跑了,至於她說不做別的服務,那更是裝犢子,主要是看錢到不到位,不過我嘴上啥也沒表現出來,任由她繼續給我換衣服,然後我披了條浴巾走進了浴室,看到我滿背紋身的時候,已經走到門口的女孩稍微愣了一下,接著快速走出門,

    我隨便沖了一個澡,出來的時候那女孩已經回來了,我懶洋洋的趴在按摩床上說,開始吧,手勁稍微重點,多按按肩膀和腰,我吃力,

    女孩點了點頭,很麻利的從床下拿出一個小筐,手上不知道抹了一些什麼東西,就開始順著後背慢慢往上輕輕的摩搓,縴細的手指捏揉在我肩膀上,說不出來的愜意,我沒話找話的問她,聽口音你不是石市人吧,怎麼會好好的幹這一行呢,

    她輕輕的「嗯」了一聲說,我是川西的,從小家裡條件就不好,也沒什麼學歷和手藝,所以就干這個了,

    老一套的說辭,不夜城裡小姐,十個有八個都是這套開場白,說真話我一點都不鄙夷幹這行的,家裡要是襯個百八十萬,我相信沒哪個女孩會願意自甘墮落,

    接著我們很隨意的聊天,中途她還給我倒了一杯果汁,服務態度一直都挺好的,冷不丁我話鋒一轉,出其不意的問了句,我跟陳二娃是好哥們,就是他介紹我來這兒玩的,他現在人在哪,

    「他在,,」女孩完全是條件反射,更反應過來的時候,話已經到了嘴邊,揉捏我後背的手指頓時間變得僵硬起來,我抽了抽鼻子爬起身微笑著看向她說︰「老妹兒,剩下的活兒我就不做了,你老老實實告訴我怎麼樣能聯繫上陳二娃,我不難為你,而且再另外給你五百塊錢好處費,怎麼樣,」

    女孩搖搖頭,故意裝出一臉懵懂的模樣說,大哥我不知道你說的陳二娃是誰,您要是不做的話,那我就出去了,有什麼需要您再喊我,

    我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冷著臉說︰「你應該能看出來,我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吧,既然我能找到你,就說明肯定是掌握了一定的證據,我好說好商量的跟你談,你也配合著跟我交流,你放心,今天的話,肯定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

    女孩嬌怒的想要甩開我,很生氣的喊出聲來,你到底要幹什麼,我真不認識你說的什麼二娃三娃,你弄疼我了,

    「不說是吧,行,你出台多少錢,今天我包了,晚點老子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疼,」我一隻手死死的攥住她手腕,從按摩床上坐起來陰沉的咧嘴一笑嚇唬她說,我相信你老闆肯定不會有錢不掙的,到那時候你想說,可沒那麼簡單了,

    女孩的眼圈頓時紅了,蹲在地上哽咽起來,大哥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弟弟是不是偷了你什麼東西,要是的話,你告訴我多少錢,我就算借,肯定也會把錢給你湊出來的,

    「陳二娃是你弟弟,」我愕然的問道,這個倒還真有點出乎我意料,同時我也在心裡對這個陳二娃更加厭惡起來,讓自己親姐姐出來幹這一行,這小子就算不是個窩囊廢,八成也不是啥正經玩意兒,

    女孩哭著點點頭說,大哥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吧,

    我這個人渾身上下就這一個賤毛病,瞧不得女人掉眼淚,看她哭的那麼傷心,我心也軟了,鬆開她手說,你那個缺德弟弟知道你做這個麼,他也是夠沒種的,叫自己親姐姐幹這行,

    女孩抽泣著點點頭說,我弟弟知道我幹這行,但是我真的不做那種事情,大哥我們實在是沒辦法啊,要不然也不可能淪落到做這一行,我爸是個爛賭鬼,欠了好多錢,最後他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扔下我媽和我弟,要賬的人天天跑到我家去堵門砸玻璃,我媽高位癱瘓,我們逃都沒辦法跑,

    聽到女孩梨花帶淚的這麼說,甭管是真是假,我心裡多少都有點不舒服,尋思著要不跟陳二娃聊聊,只要他保證不會跟任何人說我們的事情,大家以後就各不相干得了,我點著一根菸,使勁嘬了兩口說,這樣吧老妹兒,你把二娃喊過來,我當著你面跟他聊幾句,保證不會難為他咋樣,

    女孩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搖搖頭說,上次也有人這麼說的,最後打斷了我弟弟兩根肋骨,大哥您想跟他說什麼,我帶話行不,

    「不行,就兩條路,你自己選吧,要麼你把陳二娃喊過來,要麼待會我找你們老闆讓你出台,我提前跟你說清楚,出台的話,可不止是我一個人,我手下還有二三十號小弟呢,別覺得老子好說話,你就得寸進尺,」我狠下心,板著臉沖女孩嚇唬道,

    女孩蹲在地上思索了半天,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很可憐的說,是不是我今天晚上陪你一夜,你就能網開一面,放過我弟弟,

    我差點沒罵出來娘,心裡又氣又感動,這女孩也是夠腦殘的,為了袒護自己弟弟可以連命都能不要,我瞪著眼瞅了她半天,尋思這麼耗著也不是辦法,最後穿起來衣服,威脅她說,告訴你弟弟,我的事情不要出去瞎逼逼,不然我弄死你們一家三口,

    穿好衣裳以後,我就往出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女孩抽抽搭搭的小聲說了句「謝謝,」

    下樓以後,我看到孟瘸子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幾個姑娘惴惴不安的站在旁邊,一個梳著「三七」小分頭打扮的跟漢奸似的青年人正滿臉陪笑的給孟瘸子上煙點火,門口蹲了十多號流裡流氣的小青年,估計都是孟瘸子的小弟,看到我出來,孟瘸子壞笑著問,三爺事情辦的咋樣了,

    「先撤吧,」我寒著臉擺擺手,

    孟瘸子拍了拍那「小分頭」的肩膀嚇唬了幾句,

    我讓孟瘸子先把小弟都攆回去,然後招呼他把車停到路口,剛好能看到那家洗頭髮的地方,低聲說,待會跟蹤八號技師,陳二娃竟然是她親弟弟,

    「弟弟,」胡金和胖子同樣也一臉驚詫,

    我把剛才那女孩跟我說的話簡單和他倆複述了一遍,孟瘸子咬著煙嘴說,不用那麼麻煩,待會我安排個小弟去通知洗頭髮的老闆,讓他今天叫八號技師早點下班不就完了,對了三爺,為什麼你要找那個陳二娃啊,

    我瞟了他一眼說︰「不該問的別瞎打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

    不是我非死追著他們姐弟不松口,主要是事情太重要,容不得有半點差池,萬一錢進知道我要來辦他,到時候倒霉的可不止是我一個人,會連累我們身後的那一大票兄弟的,必要時候,我甚至想到了滅口,,,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52
582 壞到骨子裡

    孟瘸子安排小弟又跑到洗頭髮去嚇唬了那個老闆一頓,我們四個坐在車裡靜靜的等候,等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左右,就看到剛才那個八號技師從店裡面腳步匆忙的走了出來。

    換下黑色的小短裙工作服,八號技師顯得不再那麼妖嬈,跟那之前在洗頭髮裡一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反而多了幾分小家碧玉的圓潤,她穿一件粉色的休閒服,牛仔褲旅遊鞋,妝也是淡妝,頭髮束成馬尾,出了店子,她就直接朝街尾走去。

    「瘸子,車開的慢點。別跟丟,也別讓她發現。」我叼著煙朝孟瘸子交代。

    孟瘸子猥瑣的一笑,發動著汽車說,放心吧三爺,以前從火車站我沒少幹這類尾隨搶包的事兒。很有經驗!

    出了街尾又是一條大馬路,八號技師的腳步瞬間加快,幾分鐘以後她上了一輛出租車,我們就像牛皮糖似的遠遠吊在後面。

    敢情她住的地方距離「花街」還挺遠的,出租車走了足足能有十多分鐘。漸漸偏離了市中心,最後在一處偏僻的村口停下車,那女孩兒表情焦急的跑進了村子裡面。

    我沒敢讓孟瘸子開太快,就怕會引起她注意,畢竟周圍沒什麼車,我們冒冒失失的進去,那女孩絕對能察覺,等她跑進去半分鐘左右,我們才再次啟動,村子裡面挺拐的。岔路口也挺多,很快,就看到那女孩躥進了一條胡同裡面。

    胡同口頂多也就兩米來寬,車子肯定是進不去,我想了想後說,先回去吧!只要確定那小子就在這條胡同裡住,其他事情都好辦,那小妞傻呼呼的不知道咱們從後面跟蹤,可陳二娃精的狠,這會兒八成已經藏起來了,咱們進去肯定也是撲空,老子就偏偏不進去,讓他掉以輕心,明天多帶點人打狗日的個措手不及

    之後我讓孟瘸子又沿著村裡轉悠了兩圈,確定那條胡同兩頭都是通的,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多鐘,我們幾個再次朝陳二娃藏身的村子出發,孟瘸子這回喊來二十來個小弟,到了村子以後,就把胡同的兩頭都給堵住。

    之所以選這個點來抓人。是因為這時候差不多該吃中午飯,據八號技師說,她媽高位癱瘓臥病在床,這個時間段肯定得有人在家給她媽做飯,本心裡我認為八號技師說的應該是真話。家裡要是沒難處,誰會跑到風月場去賣笑賣肉。

    到地方以後,我和胡金,胖子一塊走進了那條胡同,胡同很蜿蜒,進去以後又走了二十多米,才看到有七八戶人家,不知道陳二娃具體住哪一戶,我沒敢直接往裡走,而是靜靜的打量觀察,那小子太狡猾,稍微一不注意就有可能逃之夭夭,所以我尋思這回一定要萬無一失的抓到他。

    幾個六七歲的小孩兒正端著碗蹲在門口吃飯,胖子輕聲說︰「三哥,要不我過去問問?」

    我撇撇嘴說。問雞毛,別打草驚蛇,再說你長得跟豬頭燜子成精似的,別把小朋友給嚇到了。

    然後擺擺手,我們仨又往後退了幾步。偷偷的探頭往裡看,正說話的時候,就看到一個賤嗖嗖的身影端著碗從一戶人家裡出來,指著其中一個小孩賤笑說︰「胖虎,你碗底漏了!」

    其中一個胖呼呼的小男孩。完全是下意識的捧著碗就翻了過來,面條瞬間灑了一地,小男孩「哇」的一聲咧嘴哭了起來。

    「噗」我們仨頓時笑抽了,陳二娃這小子真是壞到骨子裡了。

    出來的人正是陳二娃,可能是聽到我們的笑聲。陳二娃回頭朝巷子口望了過來,我點著一根菸索性大大方方的衝他昂了昂腦袋說,跑!接著跑,我看你個龜兒子這回能跑到哪去。

    這陳二娃是真帶種,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後。舉起手裡的碗就朝我們砸了過去,緊跟著「格老子得!」破口大罵一句,轉身就往胡同那頭跑,那速度真心快的一逼。

    跑到胡同口,看到孟瘸子帶著七八個小弟嚴嚴實實的堵在前方。陳二娃的臉色就變了,我笑著朝陳二娃眨巴兩下眼楮說,跑喲?快跑!我看你會不會飛。

    就在我漫不經心的嘬了口煙的時候,讓我們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陳二娃「啊!」的嘶吼一聲,好像不要命似的沖孟瘸子撞了過來,眼瞅著要到孟瘸子身邊的時候,這孫子身體往旁邊一傾斜,一腳踩在牆邊的土墩子上面,接著猛地跳起,兩手摳住旁邊的民房牆簷,就爬了上去。

    最少得有兩米多高的牆頭,這貨居然只是憑藉一個加速,助跑一跳直接就躥了上去,行動敏捷的簡直嚇人。爬上牆頭以後,陳二娃縱身一躍就消失在了我們視線裡。

    「狗犢子會輕功?飛簷走壁?」胖子一臉驚愕的長大嘴巴。

    胡金吐了口唾沫說,狗屁的輕功,他就是彈跳高,加上剛才的一頓助跑。小三爺我去抓回來他!

    說實話我當時也挺懵逼的,帶了這麼多人竟然又撲空了,這傢伙確實有兩下子,我舔了舔嘴唇上的干皮故意扯開嗓門喊︰「沒事兒,讓他隨意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咱們到他家找他爹媽好好嘮嘮!」

    胖子看我不住的眨巴眼楮,當時也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聲音很大的配合我吼叫︰「陳二娃,有本事你就躲著哈。千萬別出來!老子這會兒就進去問候你媽!」

    說完,我揮了揮胳膊,帶著一幫人直接奔他剛才出來的那間房子走了過去,我們一行人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幾步小跑。陳二狗竟然又胡同外面跑了進來,氣喘吁吁的衝到我身後,一把抓住我胳膊哀求︰「大哥,我求求你們放我一馬吧,我可以對天發誓,你的事情打死也不會外洩,如果違背誓言,就讓我天打五雷轟,行不?」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陳二娃的臉上罵︰「要是發誓有用,還要欠條和賬單有個JB用?二娃,我誠心實意的對你,你特麼居然耍了我兩回?真覺得我沒脾氣是咋地?」

    胡金走到陳二娃的面前,一把勾住他的脖領子,拽到自己懷裡。上去就是一記老拳掄到了他的臉上,憤怒的罵道︰「我他媽好心好意帶你去嫖,你竟然坑老子蹲警局,還差點坐牢!臥槽尼姥姥!」說完,胡金舉手照著陳二娃的臉上「 」的又是一拳頭。

    平常人都不可能扛住胡金的兩拳頭,更別說陳二娃那副單薄的小身板,被連著打放了兩拳之後,他的鼻子和嘴角全是鮮血,跌坐在地上不住的求饒,胡金一把提起來了他,頂到了牆上,順手又將自己的拳頭抬了起來。

    「你們要幹什麼?我警告你們,我已經報警了啊!」這個時候從院裡跑出來道粉紅色的倩影,火急火燎的跑到胡金跟前,上去就一把撓在胡金的胳膊上。想要將胡金給推開,正是之前的那個八號技師。

    胡金單手掐著陳二娃的脖頸頂在牆邊,一動不動的瞪了眼跑出來的女孩子,低吼︰「滾!再叫喚老子連你一塊打!」

    女孩絲毫不帶畏懼的,又瘋了似的跑到胡金的邊上,張牙舞爪的伸手抓撓胡金,滿臉是淚的哭嚎︰「放了二娃,鬆開我弟弟!」但是她怎麼可能弄得動胡金,看實在沒辦法了,女孩照著胡金的胳膊,一口就下去了。

    「哎,臥槽!」胡金吃痛的往回抽手,同時鬆開了陳二娃,抬起胳膊就想扇女孩,手已經舉起來了,猶豫了半晌後,最終還是沒有落下,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沒吱聲,只是看了眼旁邊的我,我清楚胡金的為人,他不可能打女人,正經八百的老爺們也沒人會下手打女人。

    陳二娃「呼呼」喘著粗氣坐在了地上,眼眶腫得高高的,嘴角和側臉上都是血跡,聲音微弱的說,大哥有啥事衝我來,別難為我家裡人!

    女孩像是老母雞護小小雞崽似的伸手擋在陳二娃的面前,惡狠狠的盯著我吼︰「我之前就說過我弟弟偷你們多少錢,我肯定一分不少的全還上,你們犯不著這麼欺負人吧?還攆到我們家裡來打人,是不是要把我們逼死你才能罷休?嗚嗚嗚」一邊說她一邊掉眼淚,她瘦小的身軀,讓人覺得隱隱有些心疼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52
583 初顯眉目

    孟瘸子看我們幾個都不好意思動手,張牙舞爪的朝旁邊的小弟擺了擺胳膊說,把那個賤貨給我拽到旁邊,她要是還敢再動手,就給我往死裡抽,奶奶的惡人我來做,

    孟瘸子不愧是從社會上摸爬滾打了良久的角色,幾個眼神就明白我的意思,既虛張聲勢的嚇唬了女孩,又在我這兒落下個好印象,

    幾個小弟上前拉起那女孩,她頓時有些慌了,兩隻胳膊來回胡掄,想要打開旁邊的幾個馬仔,不由畢竟是個女孩子,既不會功夫手頭上也沒什麼勁兒,很輕快的就被兩個小弟給拽到了旁邊,聲嘶力竭的朝著我們呼喊哀求,求求你們放過我弟弟吧,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們吧,

    旁邊還有小孩兒在吃飯,目瞪口呆的望著我們,有兩個膽小的孩子甚至被嚇哭了,沒多會兒跑出來幾個大人將孩子給抱回自己家,紛紛將房門「咚」的一聲關嚴,看來周圍的鄰居也不是頭一次經歷這種事情了,

    那一刻不知道為啥,我突然想起了自己,我記得我爸剛失蹤的時候,村裡人都說他偷了公款,好多人堵在我家門口踹門砸玻璃,那時候我就和現在的陳家姐弟一樣的無助,多希望有個人可以保護我,如果不是後來黑狗熊出現,我估計自己能嚇的尿褲子,

    陳二娃被兩個馬仔按住地上,一雙眼楮仇視的盯著我吼叫,老子知道你叫趙成虎,也知道你們要去幹什麼,如果你今天敢踫我家裡人一指頭,我就把你的事情告訴錢進,到時候你等著挨槍子吧,

    本來我已經動了惻隱之心,聽陳二娃這麼一吼叫,我頓時清醒過來,這小子完全就是顆定時炸彈,不定什麼時候突然爆炸,把我們這幫人全都炸的屍骨無存,我朝著胡金擺擺手說,金哥,割了他的舌頭,

    胡金殘忍的一笑,從懷裡掏出一柄匕首就往陳二娃的身邊走,

    「不要,,,我求求你了大哥,放過我弟弟,你讓我為你幹什麼都行,哪怕當牛做馬也可以,求求你了,」旁邊的那個女孩劇烈掙紮起來,「噗通」一聲跪在我面前,撕心裂肺的嚎啕痛哭,

    陳二娃也怕了,趕忙搖著腦袋懇求,大哥我真知道錯了,我剛才是嚇唬人的,借給我一個膽子我都不敢出去亂說的,饒過我吧,

    望著這對哭成淚人的姐弟倆,我心裡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搖搖頭說︰「抱歉,我賭不起,」

    這個時候,女孩猛地掙脫開拉住她的兩個小混混,瘋狂的跑過來,撲倒在我腳邊,一隻手死死的抱住我的腿哀求,另外一隻手攥在胡金手裡的匕首上,鋒利的刀刃將她的手劃的鮮血直流,我看著都疼,可她卻死死的攥著不敢鬆手,

    她仰頭望著我眼淚汪汪的說,大哥只要你能放過我弟弟,讓我給你當媳婦都行,我可以出去賣,掙到的錢全都用來我給我弟弟還賬,您肯定也有親人,難道你希望你的親人被人傷害麼,

    女孩淒厲的哭泣聲,讓我心底顫抖不已,尤其是聽到「親人」倆字的時候,我想起來我爸和甦菲,還有我的那群兄弟,這個時候陳二娃也仰頭哭了起來,像是發洩又像是埋怨的喊叫,姐你鬆開手,不要求他們,他們都沒有人性的,

    「我是你姐,我要保護你,,,」女孩倔強的搖搖頭,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撲簌撲簌」的往下直流,搖頭腦袋嘶喊,老天爺啊,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我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

    這種情景,饒是心硬如鐵的胡金都下不去手了,所有人全都回頭看向了我,我心裡也挺矛盾的,不知道應該到底怎麼辦,賭,實在賭不起,做掉陳二娃,我又有點於心不忍,畢竟我們只是混社會的,不是殺手、儈子手,

    就在這個時候,猛地聽到旁邊那家小院裡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緊跟著又聽到「 嚓」一聲脆響,好像是碗打碎了的聲音,女孩爬起來就往小院裡面跑,

    被按在地上的陳二娃也滿面焦心的望向院子裡,朝我喊叫,大哥我求你,讓我進去看眼我媽,我媽有病,讓我看完以後,我隨便你們處置,

    我微微點點頭,兩個馬仔鬆開手,陳二娃連滾帶爬的跑進院子裡,

    胡金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跡,朝我苦笑著搖搖頭說,小三爺,我實在下不去手,待會把這個陳二娃帶走吧,換個地方做掉他算了,其實我覺得吧,百善孝為先,明明知道回來肯定會挨打,可因為自己爹媽還是掉頭回來,這個陳二娃說不準能言而有信,

    我沒有出聲,側頭望向那間小院,院子很小,大門正對是一間正屋,左右兩間小偏房,青磚瓦房,木門鐵拴,斑駁的土坯牆很是破敗,跟甦菲她家的感覺有點像,我嘆了口氣說,先看看到底啥情況再說吧,

    我沒往裡走,就站在小院當中往屋裡看,房門半掩,剛好可以看到裡面的情況,凹凸不平的土地面,牆上貼著幾張泛黃的舊掛曆,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窮,屋裡連件像樣的家具都沒有,正當中有一張大床,一個中年婦女躺在床上,嘴裡含糊不清的正在嘟囔著什麼,女孩和陳二娃滿臉是淚水的蹲在床邊不住安慰婦女「沒事」,

    孟瘸子得得瑟瑟的小聲嘀咕,窮逼地方,怪不得男盜女娼,

    我有些不滿的皺起眉頭訓斥,別笑窮人穿破衣,十年河東轉河西,這世界上沒什麼是不會改變的,我也是從這種地方走出來的,

    孟瘸子抿嘴看了我一眼,沒有繼續吭聲,隱約間我好像聽到他咬牙「咯吱咯吱」的聲音,

    幾分鐘後,陳二娃和女孩一塊走了出來,陳二娃咬著嘴皮沉思了很久後,一眨不眨的看向我說,我知道錢進的下落,這兩天我到他的那些房產都挨個踩過點,有幾處房子的安保做的很好,硬闖根本進不去,我可以幫你們解決這件事,但是我有條件,

    我吐了口濁氣反問,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是真話,

    陳二娃從兜裡掏出一張照片,遞給我說︰「我從他的別墅裡找到的,雖然不敢確定他是不是常住,但我相信總比你沒頭蒼蠅的一間一間找,來的容易,」

    我接過照片仔細打量,照片上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照,男人大概五十來歲,略微有點謝頂,戴副黑框的眼鏡,身材發福,一看就很有領導的派頭,旁邊的女人倒是年紀輕輕,估摸也就二十來歲,大眼小嘴,長得很是漂亮,兩人懷抱著一個一兩歲的小孩兒,看不出來是男孩還是女孩,

    「老夫少妻吶,哈哈,,」胖子嘴大,嘿嘿一陣壞笑,

    我瞪了他一眼,胖子才趕忙閉嘴,我心底一陣疑惑,我記得當時才武市的時候,錢進的那個司機曾經跟我說過,錢大龍是他們老錢家唯一的血脈,所以錢進才會勃然大怒,現在怎麼又突然蹦出來個小孩兒,最重要的是我特麼沒見過錢進,根本不能確定這張照片是真是假,

    當然我臉上肯定不能表現出來露怯,歪嘴冷笑的問向陳二娃,你有什麼條件,

    陳二娃面色平靜的回頭指了指正屋說,先幫我媽找家好點的療養院,住院費和營養費都得你們出,你必須給我保證,我媽吃好喝好,享受最好的待遇,如果我把你的事情告訴錢進的話,他能給我的肯定不止這些,我之所以一直都在猶豫,就是害怕你們會傷害我家人,

    「沒問題,」我比劃了個K的手勢,

    陳二娃又看了眼女孩說,再幫我姐找份既不受欺負還掙得多的工作,她上學的時候成績很好,而且年輕又漂亮,到什麼地方當個大廳經理肯定沒問題吧,

    我再次點點頭,朝孟瘸子說,回頭把她安排到洗浴去做主管,工資開雙倍,

    陳二娃深吸一口氣說,最重要的是幫我搞定我家欠下來的那些賭賬,不然那些人一直會去騷擾我媽和我姐,畢竟我是給你們賣命,解決不了後顧之憂的話,我沒辦法盡心盡力,我已經很有誠意了,等於把我媽和我姐都交到了你們手裡,

    「你欠多少錢,我得看你值不值這個價,」我沉思了一會兒後問他,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52
584 第一根菸

    其實不管陳二娃欠多少錢,我都會義無反顧的同意,因為在我眼裡「王者」和那幫兄弟們都是無價的,之所以故意那麼問,就是怕這孫子獅嘴大開口,真把我們當成凱子使了,

    陳二娃從懷裡掏出來一張皺皺巴巴的小指頭遞給我說,我們只欠這麼點,這些年光是利息我都還了十倍都不止,可對方就是咬著不松口,我和我姐無依無靠,加上我媽不能動,打又打不過,跑也跑不了,所以只能被欺負,

    我接過紙條瞄了一眼,欠條是個複印件,上面寫著「欠賬三萬元」落款是98年的,欠賬的人叫陳光,估計就是陳二娃他爹,借款的人署名孔傑,一看到對方姓「孔」,我腦子第一反應就是會不會是孔家人,乾咳了兩聲問他,現在對方讓還多少錢,

    就在這個時候,小院外面猛不丁出現六七個穿黑色夾克的青年小夥,領頭的傢伙三十出頭,剃個很精神的板寸頭,額頭上有塊拇指大小的刀疤,胳肢窩夾個棕色的小包,脖頸上戴條小拇指粗細的金鏈子,標準的社會人打扮,

    那個剃板寸頭的青年跨進小院,拿起小包扇了下陳二娃的腦袋,回頭看向孟瘸子冷笑說︰「利滾利,利打利的話,每月也就還個三四萬塊錢吧,怎麼了兄弟,你們準備替他還錢吶,」

    估計在他看來,孟瘸子最像是我們這群人裡的大哥,

    孟瘸子沒吱聲,瞟了一眼我,大概意思是詢問怎麼辦,

    見我們都不吱聲,板寸頭很囂張的故意撞開胖子,走到陳二娃對面,邪笑著說,又偷人家東西了吧,該,早晚讓人把你手腳全打斷,行了我懶得管你的死活,到日子了,利息準備好沒有,

    陳二娃驚恐的往後倒退了兩步,給人的感覺好像是他在害怕,實際我看的出來,他只是想擋在正屋門口,怕有人會衝進去,

    陳二娃他姐,也就是那個八號技師,哭喪著臉走過來鞠躬說,濤哥您再寬限兩天吧,前幾天東哥他們剛來收過錢,您再寬限我們一禮拜,我們肯定把這月的錢湊出來,

    板寸頭甩手就是一巴掌抽在女孩的臉上,惡狠狠的罵,給我滾一邊裝可憐去,阿東的錢你們知道還,怎麼到我這兒就得寬限幾天,怎麼是不是覺得我沒他面子大啊,少他媽給我墨跡,今天要是拿不到錢,老子把你扔到洗浴中心去伺候外國人,連你那個半死不活的媽也一塊帶走,

    「不要,,,」女孩哭撇撇的哀求,

    陳二娃趕忙將他姐拉起來,擋在身後,瞧了我一眼,然後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著板寸頭,意思很明顯,就是看我到底管不管,我打心眼裡有點心疼這對姐弟,連特麼收高利貸的都吃準他們的要害,如果不是屋裡那個高位癱瘓的老媽,我估計誰想要抓著他們姐弟倆真夠嗆,

    我沉思幾幾秒鐘後,給旁邊的胡金、胖子使了個眼色,然後望向板寸頭問︰「你是孔傑,」

    板寸頭鼻孔朝天的瞟了我一眼,不屑的朝陳二娃臉上吐了口粘痰,攥著手包從我胸脯上戳了兩下冷笑,你又是從哪冒出來的鄉巴佬,敢直呼我老大的名字,活膩歪了吧,

    胡金一個跨步走過去,一點不慣著他的,伸手一撅攥住他的手腕,往下一拉,那板寸頭「噗通」一聲就半跪在地上,「哎喲,哎喲,,疼,大哥鬆手,」的慘嚎起來,

    周圍六七個小青年「呼啦」一下就圍了過來,胖子和孟瘸子頓時擋上面跟對方「草泥馬,草泥馬」的推搡起來,孟瘸子打了一聲尖銳的口哨,院子外面的十多個小弟立馬一窩蜂似的衝進來,孟瘸子提高嗓門大吼,給我干死他們,

    十幾個馬仔手裡都拎著傢伙式,圍住那七八個小青年「  」就開砸起來,小鎬把掄子的那叫一個圓潤,本來就不大的小院子瞬間亂成一團,陳二娃和他姐兩人死死的擋在門口,陳二娃不知道從哪變出來一把匕首握在手裡,一時間倒真沒人敢往正屋的方向走,

    我甩手就是一記響亮的大耳光抽在那個板寸頭的臉上,微笑著問他,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說廢話掰斷你一根手指頭,說瞎話掰斷兩根,聽懂沒有,

    「聽懂了,大哥,,疼,,」板寸頭很沒骨氣的狂點腦袋,話剛說到一半,就聽到「嘎巴」一聲脆響,板寸頭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聲,胡金冷著臉說,我老闆讓你別說廢話,聽不懂,

    「懂了,懂了,」板寸頭一張臉完全漲成了豬肝色,豆大的汗珠順著腦門往下淌,

    我輕聲問,陳二娃欠據的原件在沒在你身上,

    「沒有,在我老大孔傑那裡,」板寸頭忙不迭的點頭,

    我接著問,孔傑現在人在哪,他是不是四大家族裡的孔家人,

    板寸頭疼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嘶嘶」的慘哼說,是,我老大是孔家人,他這會兒在裕華區的世貿大廈,

    「嗯,這筆賬我需要再還多少錢,」我捏了捏鼻樑骨問他,

    板寸頭遲疑了幾秒鐘,就聽見「嘎 」又是一聲脆響,他再次發出一聲哭爹喊娘的乾嚎,胡金聳了聳肩膀朝我壞笑說,我還以為他睡著了呢,就是試試靈敏度,

    「五萬,再還五萬就沒問題了,所有賬單都結清了,」板寸頭尖叫著吼出聲,

    我舔了舔嘴唇問,再給你五萬就能兩清是麼,沒問題,不過老子要先看到欠條原件,

    板寸頭哭喪著臉點頭連連說好,

    此刻院子裡的戰鬥基本上已經進入尾聲,胖子和孟瘸子一人拎根洋鎬把對著倒在地上的小青年腦袋「噗噗」就是兩下,陳二娃深呼吸兩口走過來,朝著我輕聲說,大哥我也想收點利息,

    我還沒反應過來是啥意思,就看見陳二娃攥起匕首照著板寸頭的大腿「噗嗤」就是一下,接著手起刀落連續「噗噗」又是幾下,板寸頭這回是真憋不出了,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聲,胡金乾脆鬆開他,一腳把他蹬出去老遠,

    陳二娃胸口劇烈起伏,雖然是冷著臉,可還是能夠看得出來他很激動,我輕輕拍了拍他肩膀說,差不多得了,本身欠賬還錢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陳二娃抽了抽鼻子說,還錢無所謂,我認,可他以前不光打過我,還當著我和我媽的面強暴過我姐,最後將我媽從床上給硬拽下來當球踢,他不是個人,如果不是我不敢殺人,我早就弄死他了,

    聽完陳二娃的話,我看了一眼倚靠在門口滿臉是淚水的女孩,嘆了口氣說︰「那你再上去補兩刀吧,別弄死,胖子、瘸子幫忙按住那傢伙,」

    陳二娃寒著臉走了過去,緊接著就聽到那板寸頭求爺爺告奶奶似的慘叫,幾分鐘後,陳二娃走回來,輕輕拍了拍手,朝我鞠躬說,謝謝你大哥,謝謝你幫我報仇,

    我遞給他一支菸輕聲說,不管到啥時候都要記住,你是個男人,不是廢物,以後跟在我身後就需要記住六個字「不惹事不怕事」,

    陳二娃點點頭,低吼︰「我記住了,」

    我替他點著煙,微笑著說︰「第一根菸是我給你遞的,後面的路靠你自己選,這個社會很簡單,富人的道理是錢,窮人的到底是拳,而我們的道理是跟富人猜拳,和窮人談錢,拿自己的優勢揍別人的缺陷,你才能百戰百勝,」

    陳二娃沉思了幾分鐘,然後使勁抽了一口煙,眼珠子頓時變得紅通通的說,大哥,我想去找孔傑談談,要回來這些年白白扔出去的那些錢,不需要你們幫忙,你們只需要在外面等我就好,,,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52
585 一次不忠,一生不用!

    陳二娃是個狠人,完全繼承了巴蜀男人的那種血性和果敢,從他兩次毫不猶豫的拎刀捅人就能看出來,這小子絕逼是個狼一樣的性子,睚眥必報,你踢我一腳,我就非要撕你一塊肉下來。

    這點看起來和我倒是有點像,唯一讓我覺得膈應的就是狗日的太滑溜,嘴裡沒句老實話,稍微一不注意就有可能上了他的套,孟瘸子安排小弟和車先把他媽和他姐送到洗浴中心,我和胡金則帶著陳二娃朝孔傑所在那棟世貿大廈出發。

    怕引人注意,我們是打車去的,臨出發前,陳二娃將板寸頭和那幾個討賬的馬仔全都捆好扔進了他家的正房裡,路上我斜眼打量著陳二娃,他面無表情的望向車窗外,兩腿微微在打顫。我知道他心裡其實很緊張,輕輕靠了靠他腿問,你把那幫人都綁在你家屋裡,不怕他們餓死?到時候可真成大案要案了?

    陳二娃深呼吸兩口說,有困難找警察嘛,等老子辦完事情。打個110,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胡金轉過腦袋盯著陳二娃說,以後跟老闆說話注意點,別把你那些不乾不淨的口頭禪帶上,這是第一次,下回我就把你舌頭拽出來打個蝴蝶結。你信不信?

    陳二娃縮了縮脖頸點頭道歉,記住了。

    我又問他,你知道孔傑在哪裡?

    陳二娃兩隻眼楮裡頓時迸發出憤怒的火光,知道!他每天幾點出發到什麼位置,我都調查的清清楚楚,說實話我一點都不害怕他。如果不是擔心我媽和我姐會被難為,我早就捅死狗日的了!從我念初中開始,他就帶人跑到我家要賬,這些年我陸陸續續還了他將近二三十萬,結果卻越還錢越多。

    見到他此時這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不知道為啥我突然想起來耿浩淳,那個曾經號稱一中「最強廢物」的傻 子,當年他被人欺負的慘兮兮的時候,也是將每個仇人的住址、路線都調查的清清楚楚,想到這兒我忍不住嘆了口氣。

    可能是看我臉上出現一抹憂傷,胡金出聲問︰「孔傑在孔家什麼地位?」

    陳二娃不屑的歪了歪嘴說,他有個狗屁的地位,放在現在叫旁系,要是擱舊社會頂多也就是個下人,只不過是仗著孔家的大門臉欺負老實人,來我家要賬的所有人裡,我最恨的就是他,如果不是他,我們不可能變成這樣,他和我爸是戰友,復員以後,慫恿我爸到石市賣海鮮。

    胡金笑著問道︰「後來反目成仇了?」

    陳二娃搖搖頭說,要是真反目成仇的話,我們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一步,孔傑這個人特別奸,表面上裝的和我爸關係特別好,我記得小時候逢年過節都會帶著禮物到我爸喝酒,那時候我爸賣海鮮,他開酒樓,後來我爸的生意越做越大。他眼紅提出入股,我爸老實,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再往後他的狼子野心就露出來了,時不時的喊我爸去打牌,其實就是跟別人合夥坑我爸錢。賭博這種東西特別容易上癮,贏了的想多贏,輸了的想回本,一來二去,家裡的積蓄就輸光了,他還假惺惺的借給我爸返本,實際就是高利貸。

    我抽了口氣說,不能怪別人,都是自己作,如果自己能經得起誘惑,哪至於搞到現在妻離子散。

    陳二娃點頭接話,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我從來不覺得我爸可憐,唯一恨孔傑的就是他不光貪我家錢,還欺負我姐,他強佔我姐的時候,我姐剛剛念高二,高二啊。我姐的這輩子就讓那頭畜生給毀了。

    陳二娃說著話挽起胳膊湊到我眼前,我看到他的胳膊上竟然有兩排煙疤,看痕跡應該很久了,我輕聲問他,也是孔傑干的?

    陳二娃冷著臉說,有一排是他拿菸頭捻在上面的。還有一排是我自己捻的,每次被他欺負一回,我就拿菸頭燙自己一個傷疤,告誡自己永遠不要忘記恥辱。

    「唉」我嘆了口氣,竟然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他了。

    陳二娃耷拉著腦袋不知道在思索什麼,我們誰都沒有再繼續說話。

    我相信他剛才和我說的大部分應該是真的。可是這中間肯定摻了水,具體哪裡有水分,我一時半會兒兒沒有想清楚,很快到了「世貿大廈」,陳二娃帶著我們輕車熟路的帶著我們往裡走,走進電梯以後。他直接按下了十七樓,看來這小子確實平常沒少到這裡來。

    到了十七層以後,我衝著他昂了昂腦袋說,你自己去吧,我們就在電梯口等你。

    陳二娃咬著嘴皮點點頭,把匕首從懷裡掏出來。藏進了袖口,然後朝著走廊的頂頭走去,等他離開以後,胡金靠了靠我胳膊小聲說,小三爺,這小子滿嘴都是瞎話。剛才跟咱們說話的時候,眼珠子不停的在打轉,語氣也很不平穩。

    我點點頭說和胡金一塊走到對著的窗戶口,微閉雙眼又琢磨了一遍剛才陳二娃說的話,猛不丁我拍了拍大腿說,金哥你快點跟過去,千萬別讓他傷到孔傑,我特麼總算琢磨明白他說的哪不對勁了。

    胡金拔腿就往走廊深處跑。

    我總算意識到陳二娃跟我說了什麼瞎話,是孔傑的身份!如果孔傑真的如同他說的那樣,只是孔家的下人,這麼多年一直欺負他們一家老小,他難道不會報警?要知道敲詐勒索幾十萬也不是小事。強暴他姐更是大案子,以他爸當時生意做到能讓孔家人眼紅的程度,肯定也是個知名人士。

    這樣的人難道沒點黑白道上的背景?可為啥孔傑還能逍遙法外,原因無非就兩點,要麼就是他在孔家地位很高,背景通天。要麼就是陳二娃整件故事都是假話,我更傾向孔傑的背景通天,說不準他還真是孔家什麼了不起的人物。

    一想到這個我就頭皮發麻,要知道當時孔令傑在崇州市都差點把我逼的跑路,何況這裡可是人家的大本營,招惹孔家人,我不是自己嫌命長嘛。

    「麻勒個痺的!又讓這個狗崽子擺了我一道!」我恨恨的罵出聲。

    沒多會兒胡金揪著陳二娃疾步跑過來,陳二娃的臉上有一個醒目的巴掌紅印,胡金氣呼呼的說,這個雜碎下手真快,我進去的時候,正攥著傢伙式往孔傑的褲襠上攮呢!

    「沒有暴露咱們吧?」我趕忙一把摟住陳二娃。和胡金一塊拽著他走樓梯往下跑。

    胡金搖搖頭說,那到沒有!這逼崽子下手是真黑,孔傑八成是這輩子失去做男人的資格了,還有他騙了咱,之前給咱看的那張照片其實是孔傑。

    我拿指頭戳了戳陳二娃的腦門,氣的半天沒說出來話。

    陳二娃冷不丁拽住我胳膊「啪」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衝著我腦門踫地的「  」直磕響頭,狂掄了自己幾個大嘴巴子後說,大哥我對不起你,剛才我騙了你,孔傑其實是孔家地位很高,他在整個裕華區橫茬子。我怕告訴你實情,你不幫我,所以

    我抬腿一腳踹在他臉上惡狠狠的罵,所以你特麼就耍老子是吧?拿著我對你的信任當成不要臉的資本是吧?陳二娃老子最後問你一遍,你還有什麼瞞著我的沒?你到底知不知道錢進在哪間房子住?

    陳二娃猶豫了一下後開口說,我確實不知道,但是我可以查,他的所有房子我都去過一遍,很熟悉的,原本我是想借你們的手幹掉孔傑的,騙你們那張照片就是錢進,然後再把你們騙到孔傑家,對不起大哥,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

    我重重的喘息兩口氣,朝著胡金說,剁他兩根手指頭,替他漲漲教訓!

    陳二娃一臉的驚詫,我直接把槍掏出來頂在他腦門上說。如果不是因為你現在對老子有點用,我又可憐你媽和你姐,早他媽一槍幹掉你了!

    說實話我當時真恨不得叩動扳機,除了文錦以為,這是我第二次被人翻來覆去的當猴耍,最重要的是因為他。我再次惹上了孔家。

    陳二娃嚥了口唾沫,伸出一隻手說,大哥我發誓以後再不會耍你了。

    「希望你能記住!我在樓下等你十分鐘,如果你不能及時出現,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我沒有理會他,繼續拔腿往樓下走,半分鐘不到就聽到上面傳來陳二娃「啊!」的一聲低吼,緊跟著胡金跑了下來,輕聲問我「這次就放過他了?」

    我搖搖頭聲音很小的說,一次不忠,一生不用!他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走進咱們「自己人」的行列中了。

    我和胡金從世貿大廈的樓下等了五分鐘左右,陳二娃左手捂著右手也跑了出來,他的左手蜷縮在袖管裡,袖口處完全讓鮮血染紅,陳二娃的臉色蒼白,帶著一絲畏懼的朝我低頭彎腰,喊了聲,三爺!

    我瞟了一眼他的袖口。不帶任何表情的說︰「先找個診所包紮一下傷口,然後帶著我到錢進在裕華區的房子轉悠一圈,我不管你使什麼辦法,今天我要瞭解到錢進的基本消息」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52
586 佛度有緣人

    陳二娃是個飛賊,而且是個慣犯,我相信這樣的人肯定有他自己的手段,就比如當初在火車上,他是怎麼確定我們幾個身上就肯定有錢,這玩意兒可能是常年幹這行積累出來的眼力勁兒,也有可能是他本身就具有什麼非比尋常的手段,

    具體靠什麼定目標,我沒有細問他,反正我也沒打算指望這行吃飯,

    就近找了家診所給他包紮了一下傷口,陳二娃帶著我們打車來到錢進在裕華區一棟名為「幸福城」的高檔別墅區,那地方怎麼說呢,整體就是那種意大利式的別墅風格,站在小區門口遠遠觀望,從各種豪車來回進出,就能看出來這兒住的人絕對都是非富即貴,

    門崗處站了四個穿制服的高大的保安,進進出出的車輛都需要登錄,看起來管理很是嚴格,我皺著眉頭問陳二娃,你過去都是怎麼混進這類小區的,

    陳二娃乾咳兩聲說,平常我都是換一身好點的衣服,背個公文包直接目不斜視的走進去,要是踫上保安問話,我就說到小區的超市裡買瓶飲料,有的保安不好說話,我公文包裡就備點賣房賣家電的小廣告,把自己說的可憐些,都是出來打工的,一般他們不會太過難為,最後偷摸給他們塞兩包煙,一般也能混進去,

    「直接說進去找人不行麼,」胡金眯縫眼楮看著門崗問,

    陳二娃搖搖頭說,肯定不行,這種高檔小區的保安很負責的,你要說找人,他們會讓你登記幾樓幾棟,然後打電話確認,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以後想進去更難,所以只能博取同情心混進去,

    胡金沒好氣的撇撇嘴嘟囔,真JB麻煩,我就不信小區周圍的牆都這麼高,找個矮點好爬的地方翻進去得了,

    說完話兩人都望向了我,其實以他倆的本事想要混進去都不難,難得就是帶上我這個累贅,我想了想後說,金哥你和二娃一塊進去,大概踩踩點,我到那邊的公園門口等你們,

    兩人對視一眼點點頭,陳二娃把具體門牌號告訴胡金,他說要做點準備工作,畢竟撬門也需要工具,約好一個鐘頭後在對面的公園門口見面,就分頭行動了,

    我一個人溜躂到對面的公園的馬路上,盯盯的望向小區門口,胡金很直接繞著小區周圍轉了幾圈,一個眨眼的功夫就失去了影蹤,估摸著已經翻進去了,二十多分鐘後陳二娃一身西裝革履,背著個小挎包也朝小區門口走去,被攔住以後,我看到他苦著臉和保安絮叨了幾句話,也輕輕鬆鬆的混進小區,

    看到兩人都順利得手,我背著手朝旁邊的公園走去,

    高檔住宅小區就是不一樣,附近不光距離學校、醫院很近,就連配備的公園也是建的依山傍水,美輪美奐,公園門口有些擺地攤,賣菜、賣小商品的小販,

    一個剃著大光頭穿一身袈裟的和尚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和尚長得眉清目秀,估摸三十多歲,將近四十,盤腿坐在地上要飯,不對,用他們行內的話說叫化緣,安安靜靜的打坐,面前放了個小瓷碗,還有塊髒兮兮的抹布,龍飛鳳舞的寫著幾個大字「佛度有緣人,」

    有人路過的時候,隨手丟幾個零錢鋼兒啥的,他也不睜眼,整的就好像真是個視錢財如糞土的得道高僧似的,我從他邊上路過,和尚雙眼微睜,朝著我輕嘆一口氣,搖了搖腦袋,

    這種江湖騙子慣用的手段,我從電視裡看了不止一回,他們就等著你主動上去搭訕,只要你開口,他後面肯定已經準備好了一大堆什麼「大富大貴,天生好命」的說辭,等把你捧的有點找不到北的時候,再猛地告訴你,過陣子你會遇上場大劫,然後就可以收錢買單了,

    我也是顯得沒事幹,尋思聽他吹會兒牛逼,打發打發時間得了,就蹲在他面前笑嘻嘻的問,大師是不是看不出來我有點不妥,

    和尚「阿彌陀佛」宣了聲佛號,輕嘆一口氣說,年輕人,看你面相,濃眉大眼,皮膚稍顯泛白,想來應該不是做什麼苦力活的吧,再觀你的人中穴位有隱隱陰暗之色,眉宇間帶著一股惡氣,我估計應該是走偏門,吃生死飯的,不是講的可對,

    我搖搖頭說,頭一句話你就露餡了,我這膚色你要是敢說白,我建議你趕快到眼科去查查,別得了什麼眼癌,不過你要說跟非洲人比的話,那沒毛病,

    至於他說什麼偏門、生死飯的,那更沒啥懸乎的,我剃個圓寸頭,臉上還有點疤,只要不眼瞎的人都應該看的出來,不像是個什麼正經玩意兒,

    和尚也不惱怒,輕聲說,我說的到底對不對,其實你比我明白,

    我嘿嘿笑了笑說,那大師剛才為什麼嘆氣,是不是覺察出來我有什麼不妥,

    和尚「嗯」了一聲繼續白話,你印堂微紅,想必前一段時間,一定經歷了什麼非常不順心的事情吧,再有我可以斷定你不是本地人,你這次到石市肯定是為了破災,但肯定會困難重重,你的災源自某位當朝的權貴吧,

    「啥,」我一下子站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年輕小夥從旁邊「 」的一腳就蹬在和尚的身上,罵罵咧咧的抬腿就踹,一邊打一邊罵,草泥馬的死和尚,你不是算老子這回投資一定會發大財麼,老子現在賠的血本無歸,我特麼打死你,

    和尚「唔唔,,」抱著腦袋乾嚎,兄弟你的財運還沒到,相信我,再等四五天,肯定會發大財,

    「發你麻痺,少特麼跟我廢話,把我之前給你算命的兩千塊錢交出來,」小夥拎著把水果刀就架在了和尚的脖頸上,周圍立馬引起來好多人圍觀,我趕忙退到旁邊,別回頭再被人訛上了,

    和尚很是淡定的從懷裡掏出個錢夾子遞給小夥說,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包裡有五千塊錢,施主拿去吧,但是施主請相信我,五天之內,你買的那張彩票必定中獎,

    「你怎麼知道我買彩票了,」小夥有點愣神,

    和尚微微一笑說,佛曰不可說,佛講因果輪迴,你我前世有因,才得今日之果,你罪孽深重,就怕無福消受啊,

    小夥猶豫了,舔了舔嘴唇低聲問,那大師能不能幫我破災,

    和尚輕輕點點頭,指了指面前的破抹布說,佛度有緣人,且先放下屠刀,我慢慢與你道來,

    小青年將水果刀挪開,特別虔誠的蹲在和尚面前問,大師我到底應該怎麼做,

    和尚動作輕柔的接過青年手裡的水果刀,站起身向前一步,一把摟住小夥的脖頸直接就扳倒在地上,拿刀尖指著青年喝斥,草泥馬的,給我跪直溜板正的,把錢夾子還給老子,,,

    「噗」我一下子笑噴了,敢情真是踫上個江湖騙子,估計剛才他詐唬我的那些話也是這逼隨口編出來的,暗暗罵了句︰「這JB石市到底是什麼破逼地方,除了流氓就是賊,要麼就是招搖撞騙得傻缺,」所以沒有太當成一回事,搖搖頭晃悠進了公園,等我走出去老遠以後冷不丁看到和尚側頭看向我喊了句,錢進,

    當時我整個人就如同被雷擊了一般站在了原地,不敢相信的望向那和尚,等我正經八百看他的時候,那和尚又和小青年扭打在一塊,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是我出現了幻覺,我尋思著要不要過去問個明白,誰知道這時候突然來了兩輛警車,一股腦將和尚和挨打的那個倒霉蛋全都給押了上去,而胡金和陳二娃也剛剛好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咋地了,打架呢,」胡金饒有興趣的望了眼呼嘯而去的警車,朝著我笑呵呵的說,狗逼錢進沒在這兒住,裡面的地板上灰塵落了老厚,可能都很久沒進去過人了,

    「有啥發現沒,」我點點頭問道,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52
587 錢,乃萬惡之源

    胡金點點頭說︰「有一點發現,」

    「發現啥了,」我好奇的問他,

    胡金拿眼神瞟了一眼旁邊的陳二娃,陳二娃百般不情願的從兜裡掏出個金燦燦的小方條,然後又速度飛快的塞回了兜裡,摳摳搜搜的嘟囔,你可是答應過我的,屋裡發現的好東西都是我的,

    「金條,」我壓低聲音問胡金,

    胡金點點頭說︰「是金條,而且還似曾相識,晚點我再具體跟你說吧,別墅裡有錢進的照片,大概模樣我記下來了,只要咱們下次能踫上他,一定不會認錯,」

    我知道他是顧忌陳二娃從旁邊杵著,也沒繼續多問,點點頭說,金哥你相信算命這檔子事兒不,

    「啥,」胡金一臉驚愕的問我︰「算命,命特麼要是能算出來的話,那還讀雞毛書,上雞毛班,直接找個算命先生給自己批下命,命好的從家裡等著發財,命不好的趕緊找根繩子上吊得了,我三爺,你這是那根神經沒搭對吧,」

    陳二娃從旁邊任何的點點頭,豪氣雲天的攥著小拳頭說,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要滅我我滅天,

    胡金一腳踹在陳二娃屁股上罵,你命由我不由天,滅你只在一瞬間,

    陳二娃尷尬的抓了抓後腦勺,賤嗖嗖的出聲,金爺咱可都是自己人,知道你厲害,你多少給我留點面子唄,

    「要裡子不,要不我再給你縫床被縟,」胡金撇了撇眉頭,陳二娃沒敢繼續吱聲,

    我擺擺手說,只是剛才踫上一個很有意思的和尚,算了,估計是我這兩天沒休息好,出現幻聽了吧,走吧回去吧,

    打車回到洗浴中心,剛好看到孟瘸子正在招呼人換門上的招牌,「天門洗浴」四個金燦燦的大字,看上去就異常的霸氣威武,

    陳二娃說要去看看他媽和他姐,等他離開以後,我和胡金往樓上的休息廳走,回到屋裡,胡金這才壓低聲音說,小三爺,他從錢進家偷出來的那根金條和咱們手上的那批貨一模一樣,有一面的底角上印著一個日文,我看的清清楚楚,你說會不會是,,,

    「錢進和鬼組的人有關係,」我皺著眉頭自言自語,

    胡金點點頭說,我覺得還真有這個可能,金條一模一樣,絕對不是巧合,我懷疑咱們當初盜的那批金條估計就是鬼組的人想拿來給某位大領導上供的,興許是錢進,興許是別的人,

    我點燃一根菸,腦子裡快速琢磨著,側頭問胡金,那批金條處理掉沒有,

    「處理了一部分,是花椒的二叔幫咱們銷出去的,他之前跟我保證過,金條會銷到東南亞的一些小國家了,絕對沒有可能在石市出現,」胡金揉了揉?子回答,

    我嘬了口煙嘴說,走一步看一步吧,下午讓陳二娃帶著你再到下一個房產去看看,如果還能找到金條,那就說明錢進真跟鬼組的人在勾扯,如果真是那樣,我下手的時候會覺得更心安理得,我會覺得自己其實是在為民除害,

    我倆正說話的時候,房門被人「咚咚」敲響,孟瘸子探進來半個腦袋小聲說,三爺,我有點事情想跟您商量,

    我招招手讓他進來,

    孟瘸子苦著臉說,三爺不是我沒事找事,咱是混社會的,不是辦慈善機構,您讓我收留陳二娃他姐,沒問題,小姑娘畢竟長得漂亮,而且還能幫上點忙,可他媽怎麼安排,

    我說,先給弄個包間吧,這一兩天你去周圍聯繫聯繫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療養院,

    孟瘸子耷拉著臉幾乎快要哭出來的說︰我把他媽安排在包房裡了,陳二娃嫌棄空氣不流通,死活非要讓我挪到休息大廳,大廳裡客人們進進出出,一個老太太又是拉屎拉尿的,整的烏煙瘴氣不說,還不允許電視聲音開太大,您到大廳去看看,空蕩蕩的大廳一個客人沒有,整的就好像是他家的特護病房一樣,

    我沖胡金昂了昂腦袋說,金哥你去跟二娃商量商量,瘸子你現在就去聯繫療養院吧,咱們趕在吃飯前把他媽送出去,

    孟瘸子和胡金一塊離開房間,我躺在床上閉眼打盹,這陣子感覺睡眠嚴重不足,反正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眼下沒什麼可擔憂的,錢進在石市的房產雖然多,二十多間房哪怕我一天找一間,三個禮拜也絕對可以全都搜個遍,至於他和鬼組到底啥關係,我更不關心,反正兩邊都不可能和我成為朋友,

    一覺睡到半下午,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稍稍有些暗淡,摸了摸乾癟的肚子,我打準出去吃點東西,結果找了半天愣是沒看到胡金和胖子,問了問孟瘸子的馬仔才知道,他們一塊送陳二娃他媽去療養院了,

    我尋思反正在石市沒人認識我,也不怕被暗中偷襲了,踹好手槍就自己出門了,火車站周圍賣的飯全是坑,既不好吃而且還不死貴,記得孟瘸子前兩天說過橋西區有條小吃街,就打了個出租車往小吃街出發,出租車剛要啟動,車門猛地被人拽開,一個穿件黃色袈裟的和尚好像被狗攆似的急衝沖爬上車,衝著司機喊︰「小吃街,」

    我一看對方頓時樂了,沒想到居然是之前在公園門口踫上的那個和尚,

    出租車司機猶豫的望向我,畢竟是我先上來的,我心想反正也順道,就點了點腦袋,

    等車走開以後,和尚才「呼呼」喘著粗氣,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子嘟囔︰「可算他媽把那幫傻缺甩開了,」冷不丁看到我,他嚇了一跳,兩手護在胸前整的跟我要把他怎麼樣似的驚呼︰「臥槽,有人,」

    我撇了撇嘴說,哥你捂錯地方了,應該捂臉,那樣就沒人看的出來你沒皮沒臉了,咋地,是不是又騙人了,話說你這行程安排的也是挺滿的,上午還在裕華區,晚上就跑橋西區了,牛掰,

    和尚「嘿嘿」乾笑兩聲,整理了下身上的袈裟,又恢復成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朝著我喧了聲佛號開腔,年輕人,正所謂佛度有緣人,既然上蒼安排咱們二度重逢,說明你是我佛的有緣人,貧僧願意渡化與你,,,

    不等他話說完,我直接打斷說,少扯犢子,待會車費一人一半,

    「錢財乃身外之物,,,」和尚還挺能演,繼續邊塵不驚的嘟囔,

    我點點頭說,那正好,待會車費你全出了吧,別再絮叨了哈,我這個人很簡單,人窮話少脾氣不好,惹毛我了,打人不分場合和對手,

    和尚遲疑了一下,壯著膽子說,年輕人,可否伸手借我一看,

    「不借,往旁邊稍稍,你身上有味兒,」我不耐煩的擺擺手,從兜裡掏出煙盒,拿起來一支叼在嘴裡,剛打算點火,就看見眼前黑影一閃,和尚就把我的煙給搶了過去,

    「臥槽,」我舉起拳頭就準備捶他,和尚一把攥住我手腕說微笑著說,年輕人,我鐵口直斷,猜測你到這裡來應該是要尋找一位姓「錢」的大劫對否,

    我愣了一下,心裡直犯嘀咕,真的假的啊,難不成這個苸] 游疑砩獻白紛倨髁耍 蛻行ξ慕 業難痰鷦謐燉錚 緩笏呈紙庸業拇蚧鴰闋牛 宰盼彝鋁絲諮濤砑Γ ︵值埽 渡 檔目啥裕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出租車司機當時就不樂意了,急赤白臉的訓斥︰「車裡不準抽菸,滅了,」

    「好的,好的,我再抽一口馬上滅,」和尚立馬又恢復成了那副三孫子的模樣,使勁嘬了兩口煙嘴,把菸頭彈出了車窗外,這個過程他的右手一直牢牢的攥著我手腕,我使勁抽了兩下,沒想到他力氣那麼大,竟然沒有抽出來,礙於面子,我也不好做太大的反應,心裡想著,大不了待會下車以後,找個偏僻的角落,找機會幹掉他,

    其實我心裡鬱悶的要死,明明這趟的行動很隱蔽,現在卻整的好像天下人都知道了似的,先是莫名其妙的躥出來個飛賊陳二娃,接著又不知道從哪蹦出來這麼個瘋瘋癲癲的和尚,

    正在我琢磨待會怎麼幹掉他的時候,和尚又出聲說︰「錢乃萬惡之源,天下人無一不為之癲狂,所以我奉勸兄弟還是少一些貪婪之意吧,」

    「呃,你說的錢,難道是金錢鈔票的這個錢,」我有些懵逼的問道,

    和尚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說,不然呢,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52
588 突如其來的變故

    我幹笑著把摸向胸口的手挪開,點點頭說,大師真乃神人,字字珠璣,算的太準了,

    和尚一臉春風得意的點頭說,那當然,出家人不打誑語,小夥我觀你眉宇猙獰,想來應該是從事劍走偏鋒一類的職業吧,

    「這句話重複過了,之前你在公園門口已經跟我說過一遍,沒錯,我指社會吃飯的,先鬆手行吧帥男,我鼻子癢想撓撓,」我打了個哈欠,朝著他翻了翻白眼,

    和尚尷尬的咧嘴一笑,把手鬆開後,緊緊的盯著我的臉看,瞪了足足能有兩三分鐘,把我看的都有些發毛了,我抽了抽鼻子說,那啥大師,我性別男,愛好女,你長得雖然不錯,可關鍵咱倆擦不出花火,要是真擦出來了,可就真是段孽緣了,

    和尚的面色慢慢變得冷峻起來,微微歪了歪腦袋蹦出去模稜兩可的話︰「年輕人我送你兩句話,獅虎只願獨處,牛羊才會成群,成王之路,向來孤獨,」

    我歪歪嘴說,我一個賣烤紅薯的,成雞毛的王,紅薯王,大師您又逗我,

    「所有人都想出人頭地,可成功從來不靠嘴皮,」說罷這句話後,和尚就不再多言語,望了眼窗戶外面後招呼司機說,前面路口停車,然後就急衝沖的跑了下去,

    看著他遠去的背景,我輕聲嘀咕︰「獅虎只願獨處,牛羊才會成群,有點意思,」

    出租車司機不屑的扭頭看了我一眼說,他沒結車費,

    「臥槽特姥姥個血葫蘆,死逼和尚又坑我,」我這才琢磨明白狗日的剛才為啥一臉正經,敢情是從這兒下好套等我跳呢,我好氣又好笑的搖搖頭說,就當聽買了張票聽相聲了,

    說實話我剛才真是動了殺心,以為這次的行蹤暴露了,撐到底最後那臭和尚只不過連哄帶騙的詐唬了我幾句,慶幸又有點失落,慶幸行蹤沒暴露,失落那些什麼算命、批卦都是騙人,如果和尚真能算出來點啥,我一定拿槍頂著他腦門讓丫給我算出來錢進到底在哪住,每天有什麼必經之路,

    我不是沒想過讓孟瘸子安排小弟到錢進上班的單位門口去盯梢,可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敢那麼做,這件事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人多口雜,萬一誰走漏風聲,玩的可就是我所有兄弟的小命,

    終於明白當初大老闆說過的那句話「混的越大心越怕,」想想還真是這麼個道理,當初我們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喝著三塊錢的啤酒,卻敢指著老天爺說臥槽,現在王者家大業大,每走一步,我都得經過千思萬想,

    從小吃街上隨便吃了口東西,我就又打道回府了,我心裡一直都有個臆想,以後沒事就來這條小吃街上多轉悠,指不定能奇蹟般的遇上韓沫,那丫頭可是個典型的吃貨,要是真能踫上她的話,可能很多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快到洗浴中心的時候,我看見有好幾輛警車「滴嗚,滴嗚」叫著衝到洗浴門前,從車裡下來十多個警察風風火火的跑了進去,洗浴的門口圍滿了看熱鬧的人,我趕忙讓司機停車,步行往回走,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警車怎麼會好好到洗浴中心,看陣勢鬧的好像還挺大的,我像看熱鬧似的快步走到洗浴門前,站在人堆裡伸直脖子往裡瞅,我看到洗浴的兩扇玻璃大門讓人砸的稀碎,地面上隱約還有血跡,大廳也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一片一片的血跡,顯然是發生過惡戰,看到這一切,我的心不由提了起來,生怕胖子和胡金會出事,趕忙踫了踫旁邊一個看熱鬧的小青年問,哥們,這是咋啦,

    那青年一臉幸災樂禍的咧嘴說,還能怎麼回事,讓人給砸了唄,孟瘸子太裝,被人給收拾了,剛才你沒看見,起碼有十多個孟瘸子的小弟讓砍得血肉模糊的,嘖嘖嘖,那場面真是看的就嚇人,

    「從火車站這片兒還有人敢搞孟瘸子,誰啊,這麼????????@蔽乙渙晨湔諾奈剩 牡滓舶蛋鄧上驢諂 綣皇僑號溝幕埃 鷙團腫湧隙 皇裁詞慮椋 暈醫鷥緄謀玖轂;づ腫傭〉鬮侍餉揮校

    青年用看傻逼似的眼神白了我一眼說,我要是知道,就能去當警察了,

    我仰頭望著洗浴中心大廳猛瞅,看到十多個警察帶著幾個服務生上了警車就離去了,旁邊圍觀的人見沒什麼熱鬧可湊了,不一會兒也都散場了,我猶豫了幾秒鐘後,沒敢直接進洗浴,而是走到對面的小賣部門口蹲著,打算再觀察一會兒,

    二十多分鐘後,孟瘸子開著他那輛路虎車回到洗浴門口,車還沒停穩,胡金、胖子急衝沖的要往裡跑,我朝他們喊了一聲,兩人火急火燎的跑過來,我們仨異口同聲的問對方,沒事吧,

    我搖搖頭說,我沒事兒,到底什麼情況,

    「不知道,我們正往回走的時候,派出所給孟瘸子打電話說是洗浴被砸了,我害怕你有事,就先讓他把我們送回來再說,」胡金和胖子一起搖搖頭,

    孟瘸子和陳二娃還有陳二娃他姐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孟瘸子一張臉都綠了,心疼的望著被砸成稀巴爛的洗浴低聲說,三爺,是福星閣的人把我洗浴砸了,還有車站二樓正裝修的網吧也被他們給拆了,

    「因為什麼,」我好奇的問道,

    孟瘸子咬牙切?的說,福星閣的老闆叫孔令軍,他今天下午給我打電話,說是車站周圍的幾個網吧都是他朋友開的,讓我不許摻和這行,我以為他就是說句場面話,也沒多想,就說我再考慮考慮,沒想到他們晚上就動手了,臥槽特麼的孔令軍,砍傷我七八個兄弟,還都是跟了我五六年的兄弟,

    我舔了舔嘴唇說,你心裡咋想的,

    孟瘸子嘆了口氣說,沒轍,石市沒人惹得起孔令傑,別說我了,就算是其他三大家族的人看到孔家的狗逼都得繞道走,他們就是石市的霸王,石市的老天爺,

    胡金瞟了眼孟瘸子不屑的吐了口唾沫罵︰「慫逼,那你快把二樓再改回旱冰場吧,讓你那幫兄弟就白白挨兩刀躺在醫院得了,」

    「金爺,你是不知道孔家在石市的實力,和他們一比,他們是參天大樹,我就棵狗尾巴草,孔家人想治我,分分鐘的事情,」孟瘸子又急又無奈的跺了跺腳,

    「社會沒有參天樹,只有一物降一物,明著整不過來,那就暗地裡陰他,別覺得孔家人好像多牛逼,拋開了那層家世,他們狗JB不是,真的,」陳二娃咬著嘴唇看了我一眼,然後輕輕拍了拍孟瘸子的肩膀安慰,

    孟瘸子悶著腦袋沒有吱聲,想來應該是打心眼裡犯怵,

    我打量了孟瘸子幾眼後說,你先去派出所把那幾個服務生保釋出來吧,明天找人重新裝修一下洗浴,惹不起就躲,實在躲不起再扯,如果那個什麼孔令軍還是緊咬著不放,我再幫你想轍,

    孟瘸子點了點腦袋,垂頭喪氣的開車離開了,

    我招呼其他人走進洗浴中心裡,踩在玻璃碎片上「吱嘎吱嘎」的亂響,胖子輕聲嘆了口氣說,那幫人是真專業吶,一塊完整的玻璃都沒給老瘸留下,

    我們剛走進洗浴中心,準備上樓,就又看見外面咋咋呼呼的衝進來一群小青年,指著我們嚇唬,滾出去,這個洗浴中心從今往後不營業了,

    「不營業,老闆沒說啊,我們東西還在樓上放著呢,」胡金皺著眉頭問,

    一個留著長頭髮,長了滿臉大麻子的青年手裡拎著根鐵管指向胡金罵,麻溜拿好你的東西滾蛋,廢什麼話,是不是想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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