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雲的抗日 作者:歐陽鋒 (已完成)

 
regn13 2018-3-5 19:55:5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23 52081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20:03
第二章艱苦的抗戰(一)

    時間到了6月9日。

    雲州方向,延慶方向,喜峰口方向,學兵軍和日本華北方面軍的第一軍同時接觸,其中,雲州和延慶的方向發生的戰事最為激烈。

    歐陽雲開始並不想過早的和日軍硬拚。他的打算是,等猶太獨立旅和57軍的出關部隊在熱河掀起大的風浪之後,再伺機行動。到時候,日軍回援是肯定的,只要其回援,那學兵軍和57軍的機會就來了。日軍戰線一旦拉長,那麼仗著地利人和,以寡兵尋找一個縫隙去,未必不能出奇制勝。

    但是,自黃鶴文的那個旅在雲州和第十師團展開激戰,日軍最高指揮官寺內壽一上將帶領著直屬部隊壓上,兵鋒直指張家口,而吉星文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不敢把據守多倫的143師回抽,只得帶著師直屬部隊一個警衛營和臨時武裝起來的幹部教導大隊及周邊大大小小的自衛隊全部集往雲州和張家口一線。並且發出特赦令,全面赦免察哈爾境內的私人和土匪武裝,條件是只要他們肯抗日,一個鬼子赦免一個人的罪行。察哈爾的私人武裝和盤踞山中、草原上的土匪聞信,紛紛帶兵出山,登時在張家口至雲州一線造成了一個奇觀,沿路上到處只見各色各樣的打著自衛隊旗幟的隊伍。而該消息被披露報端之後,冀察民眾抗戰熱情高漲,紛紛喊出了誓死保衛張家口的口號。一些民國甚至滿清時候的大佬在這種氛圍下也紛紛出山,找歐陽雲遞書請命,要求學兵軍順應民心,和日軍進行死戰,務必要將日軍鐵蹄掃出長城一線。

    延慶方向,秦德純帶著37師還有暫2師和日軍第二十師團正戰的難解難分。雙方來回拉鋸般的激戰一晝夜,最後,在日軍第一零八師團和第十六兵團壓上來之後,秦德純下令撤往懷柔,給日軍騰出了集結地。

    喜峰口的戰鬥是三地中規模最小的,日軍擺出了防守的姿態,郭達也拿他們沒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日軍每天進行土木作業,先是清理了喜峰口隘口外面兩邊山上的地雷,接著便開始修築永久性工事,倒好像要在這裡落地生根似的。

    日軍突然大軍北上的舉措不僅迷惑了歐陽雲,郭彪和單人雄也深受其害。單人雄還好,在羅文裕還撈到機會緊攆在第十六師團後面狠狠的痛揍了一把,愣是用狙擊戰術讓日本人領教了什麼中國人的神槍手。郭彪面對日軍防守森嚴的陣地,還有已經搬離的第一軍司令部,想要玩次斬首的想法只能作罷。最後乾脆撇開第九師團,尾追日軍大部隊去了。

    密雲縣城,臨時被辟做學兵軍最高指揮部的縣政府食堂,歐陽雲對著地圖,鄭重其事的將雙方部隊一一標上。現在,聚集在密雲的共有兩個師又三個團的兵力。教導總隊、學三師和學二師和學一師各一個旅,負責軍部安全的警衛團,其中還包括一個自行火炮旅和一個坦克團。另外,張硯田的獨立旅也正朝這邊運動。

    日軍方面,鐵門關方向的混成第一、第二旅團混合軍團正在沿著長城開進,除了第九師團囤積在喜峰口,其它部隊已經全部壓向了南天門。其中,除了第五師團還駐守在南天門隘口外,其它部隊已經悉數在長城內線展開了軍事行動。

    雲州,黃鶴文旅及吉星文掌控的民間力量組成的雲張防線已經被撕開了好幾道口子,只是因為日軍兵力不夠,因此才避免了被各個切割包圍的危險。

    日軍的重兵都用來盯住秦德純的29軍了。其中,包括四個山炮聯隊,一個重炮旅團,一個戰車聯隊。剛剛接到的情報,第一零八師團在戰車聯隊的配合下,正全速趕往昌平,看來是想攻佔那裡之後直接威脅29軍的後背。

    密雲、昌平、懷柔,歐陽雲用兩色鉛筆在這三個地名上狠狠的畫上圈,然後問陳師昌:「何正降發電回來沒有,他們離昌平還有多遠?」

    昌平守軍,只有率屬於29軍的一個保安團,那還是在日本人策劃保安旅兵變的時候由常根親自策反過來的。先不說其戰力如何,便是這支部隊的作戰決心,都讓歐陽雲很是擔心。

    陳師昌答:「還沒有,他們應該還沒趕到。」

    「我們跟上去!」歐陽雲說完,開始手收拾地圖。潘媚人要過來幫忙,被他拒絕了。他對她說:「你去隨軍醫院幫忙吧,我們要急行軍,隨軍醫院可以慢一點。」

    潘媚人搖頭,倔強的說:「不。我要跟著你。」

    歐陽雲眉頭皺了皺,沒有多說話。白流蘇在的時候沒覺得,現在,她不在身邊,換上了潘媚人,他才發現,這個女人照顧自己生活雖然不成問題,但是,在軍事上卻太過幼稚,完全起不了白流蘇那種能夠獨擋一面的作用。

    三個學兵師,帶部隊過來的都是旅長。三個旅長此時都站了起來,其中率屬於學一師的叫鄧子歌的旅長問:「軍座,全體開拔嗎?」

    歐陽雲點頭,堅毅的說:「全體!」看三個人起身急急的往外走,他想了想又說:「這是一場硬仗,每個排留一個種子吧!師昌,你帶他們回任丘。」

    這話有點嚴重,陳師昌還有三個旅長都吃了一驚,眾人停步看著他,陳師昌驚呼:「軍座!」歐陽雲看了他們一眼,低聲說:「執行命令!」然後,在潘媚人還有兩個警衛的簇擁下,帶頭朝外面走去。

    陳師昌臉色一時變得蒼白。鄧子歌是學兵出身,此時神情顯得有點憂慮,說:「軍座這是要和日軍死磕嗎?」

    另一個叫黃浩的旅長說:「這樣也好,日本人不就想和我們決戰嗎?我們便狠狠的給他們一個教訓。」

    陳師昌嘆息一聲:「說起來容易,真要干起來你們難道沒聽出來軍座那句話真實的意思嗎?每個排留一個種子,他是怕成建制的戰死啊!軍座,這是在準備後事呢。」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20:03
第二章艱苦的抗戰(二平民的抵抗)

    「不會吧?」三個旅長對視一眼,眼中滿是驚訝。和歐陽雲、李鐵書還有張鎮等人不一樣的是,學兵軍中低層官兵的求戰慾望相當的高。不在其位不謀其職,他們所需要考慮的,在戰場如何更多的殺傷敵人便夠了。歐陽雲等人卻必須考慮學兵軍的未來,如歐陽雲,考慮的還要多一些。這或許就是所謂的「財主法則」吧?一無所有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擁有的多了就開始變得患得患失起來。當他還是所謂的「抗日雙雄」的時候,他不會考慮這些,因為他清楚歷史的走向,知道單憑自己和楚天歌兩個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改變什麼。現在卻不一樣了,他擁有的力量已經能夠多少左右歷史的進程了,正因為此,他開始擔心,如果學兵軍經此一戰盡墨的話?那華北、中國的命運又將會變成怎樣呢?

    歐陽雲坐在車牌號為「JXBJ-軍0001」的越野車上,看著四周興高采烈好像要去赴宴的官兵們,心中忽然有點酸酸的。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悲觀的人,但是這一次,面對絕對優勢的敵人,他真的有點信心不足。他想:如果兄弟們知道我這是帶大家去送死,他們會怎麼想?他們還會如此擁戴我嗎?

    部隊開始出發了,警衛團拱衛著歐陽雲走在隊伍的中間,開頭的是學三師學六旅的偵察營。緊跟在軍部大隊後面的,則是學一師的學二旅。大部隊後面,則是自行火炮旅和學二旅的一個團。

    當先頭部隊已經開出密雲城區的時候,歐陽雲最後一次回頭看了那些歡送的群眾,眼中不自禁的變得濕潤了。

    自從南天門告破,北平便變得騷亂起來,密雲這裡也受到影響,出現了一定程度的逃難潮。而當學兵軍開過來以後,許多本來準備逃難的人家留了下來。其中幾個長者還攜帶慰問品上門犒軍,感謝學兵軍的長官肯來解救他們。中國的老百姓太善良了啊,保家衛國本來就是軍人的天職,而在他們眼中,卻成了施捨了。

    人群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而青壯年卻非常少。他們都參加自衛隊去了吧,而他們的武器,或許只是一把大刀、一桿長矛。剛剛聽到有自衛隊員主動狙擊騷擾日軍大部隊的消息,歐陽雲先是詫異,再就是欣慰,最後卻是悲痛甚至於愧疚。曾經的華北,並沒有出現今天全民皆兵的這一幕。這自然是「蝴蝶效應」的效果了,但是,讓簡單武裝甚至根本沒有武裝的平民區對付軍隊?他這麼做對了嗎他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在他那個時空,是有人肉炸彈這一特殊武器的。而對於只能用這一方法來表達反抗的巴勒斯坦人民,他由衷的感到可憐。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真到了這個地步,勇則勇矣,卻也實在太悲壯了。他不希望自己的同胞,也採用這樣一種方式去反抗侵略者,那是這個國家的上位者的恥辱,是一種巨大的悲哀。

    自衛隊員們用獵槍甚至弓箭去對付武裝到牙齒的侵略者,這算不算是另一種形式的人肉炸彈?

    「此戰,只許勝利,不許失敗!」在心中,歐陽雲默默的念道,轉向前方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堅定起來。

    就在歐陽雲懷著悲壯的心情帶著部隊朝昌平開進的時候,延慶城裡,日軍正在忙著全城戒嚴。香月清司還沒有時間好好回味下攻下延慶的喜悅,全城範圍內爆發看了各種各樣針對日軍的偷襲。每攻佔一地,視作戰的艱辛情況,日軍長官都會有尺度的允許士兵幹一些出格的事情,這在日軍中已經成了一條潛規則。延慶一役,日軍打得並不輕鬆。秦德純和日軍打的交道太多了,對之知根知底,而29軍無論是裝備質量還是技戰術水平,和日軍並沒有多少差距;再加上守方本就佔有先天性優勢,故此,日軍第二十師團足足付出了傷亡三千多人的代價這才將29軍趕出了延慶城這裡請記住,是趕走而不是打敗。因為,29軍的37師和暫2師最後的傷亡只有區區一千餘人。

    當小鬼子嗷嗷叫著撲進延慶城準備撒野搶劫的時候,他們渾然沒想到,秦德純早就將這裡變成了一個炸藥桶。秦德純比歐陽雲做得更絕。後者不過是發展自衛隊而已,前者則直接將汰換下來的槍支彈藥按戶頭直接發到了每戶。

    當小鬼子興沖沖的準備找花姑娘、搜索金銀財寶的時候,東邊胡同裡,西邊窗戶口,一支支冷槍響了起來。更恐怖的是,偶爾的還會不知道從哪個角落扔出來一枚手榴彈。

    小鬼子開始對這一現象嚴重估計不足,損失慘重,足足有三百餘人就這樣稀里糊塗的做了他鄉的孤魂野鬼。最先進城的第二十師團的師團長川岸文三郎接報氣得差點吐血,惱羞成怒之下,老鬼子下達了屠城的命令。這樣一來,自然引起了城內居民更家激烈的抵抗。甚至於有的老太太拿著把菜刀也敢衝出來砍鬼子。

    平民和軍隊作戰,而且不是同一國家的,其結果可想而知。延慶人民為了抵抗侵略,保衛家園,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在川岸文三郎下達屠城令僅僅半個小時內,三千餘延慶的老百姓倒在侵略者的屠刀之下。當香月清司趕到城裡的時候,日軍已經將城內切割分成了六塊,正在逐塊實施財務人道的大屠殺。面對城裡血流成河的景象,香月清司嚇了一跳,老鬼子在城外還以為城內還有敵軍呢,現在才清楚這「敵軍」是怎麼回事。老鬼子被氣得不輕,當川岸文三郎被叫過來之後,他當著眾多屬下的面上去就是一個耳光,然後大聲罵道:「八格,誰讓你這麼幹的?你是想讓延慶變成一座死城嗎?這樣一來,即使我們能順利攻佔冀察,沒有人為我們工作,我們拿過來又有何用,你是準備將你的家人遷過來代支那人勞作嗎?八格……」

    「哈伊!哈伊!」自知犯下大錯的川岸文三郎罵不還口,打不還手。此時,他也已經冷靜下來,瞬而想到如此一來,皇軍將要攻佔的城市必將都要遭遇這種抵抗,而中國號稱四萬萬人口,便在這裡,他們被這些暴民便殺死了將近四百人,那要佔領整個中國,帝國卻要死多少人呢?恐怕,整個大和民族的成年男子都拉過來也不過一念及此,他大汗淋漓,第一次感覺到了中國的恐怖。

    人口的多寡,本身就是一種力量。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20:03
第二章艱苦的抗戰(三)

    山東方向,濟南在只有一個師團兵力的日軍面前只堅持了一天。濟南一旦淪陷,山東大半江山便完全落入了日軍的掌握。第二軍的司令官西尾壽造中將雖然對華經驗沒有香月清司豐富,但是因為兵力有限的原因,他沒有表現得像後者那麼功利和嗜殺。每攻陷一處,他不僅嚴肅控制部下的暴行,且對投降的國軍勉勵有加,熱情邀請他們加入共建大東亞榮光的工作,故此,第二軍在山東的景象和第一軍在冀察,完全是兩種模式。西尾壽造甚至沒有留下一兵一卒進行監督,便將大半個山東納入了自己的治下。而那些零星的以游擊隊形勢存在的抵抗隊伍,自有那些新收編的偽軍去對付。

    聊城,到這裡已經有一個多星期的常根已經完全接手了梁超的工作。這個「瘸子」聊城保安部隊官兵們給常根起的外號,和梁超相比,明顯更像一個軍人。最特出的一點是,其對官兵的要求更加嚴格了。不僅每天的跑操軍訓有板有眼,且嚴格控制官兵的外出。當然,他這麼做也不怕引起手下人的反抗,不為別的,只因為他手上那從任丘帶過來的五十萬白花花的銀元。「當兵吃糧」,自古便是。加入保安部隊的,十個中倒有九個是為了養家餬口,常根手上的五十萬銀元對收買人心起了大作用。

    日軍拉朽摧枯的攻勢一度讓保安部隊人心惶惶,而在常根到來之後,隨著他開出每個鬼子二十塊銀元的價錢,保安團員們兩眼放光,一晝夜之間便完成了從羊到狼的轉變。

    「他奶奶的,殺人麼,還不跟殺豬殺狗一樣,老子又不是沒幹過!」說這話的是屠戶出身的保安旅一團的營長邱大腳。

    「二十塊錢一個鬼子,軍官按照級別翻倍,就老子這手藝,殺上十個鬼子不成問題,要是攤上個把個軍官,那就是二百四十快大洋啊!發達了!」如此精於計算的卻是干過賬房的杭發人了。

    而更多的官兵,開始嚴格要求起自己來,跑步操訓什麼的一絲不苟。閒暇,不再三五成群的瞎侃,而忙著擦拭槍支,甚至將子彈都擦得油光閃亮,好像剛從油包紙裡剛取出來的一樣。

    常根和歐陽雲的觀念不一樣。少年人(在他心中對歐陽雲的評價便是如此)的想法多少偏重理想化,把人心想得太好,大道理動輒掛在嘴上,屬於信奉「人之初、性本善」的。常根混江湖出身,見過社會上的醜惡面為多,他更相信「人之初、性本惡」,覺得要想人家替你賣命,不給好處是不可能的。先且不論他和歐陽雲兩個人的想法究竟誰對誰錯,放在聊城,常根這一步卻是走對了,別的不說,當聽說殺鬼子有錢拿,而且價格不菲之後,光是來投誠的土匪和走單刀的便達三百餘人。其中七八個人見到常根,先是一愣,瞬而便將他認了出來。當然,人家現在是長官,而且是富得流油、品級不小的長官,江湖上的諢號是不好意思叫的,「常長官」順勢出場。「常長官啊?您還記得我嗎?我滄州的『得勝槍』常武啊!」

    常武就是個走單刀的,他的武器原先是一把鐵槍,現在換成了一把漢陽造。

    「常長官!俺是青島的『光腳李』啊!常長官,咱們怎麼也算是熟人,我給您做貼身護衛得了。」

    「光腳李」大號李土趕,腿法很是厲害,現在不僅用腿,腰上還別了一把盒子炮。

    ……

    對於常根前來奪權,梁超開始很是不樂意。現在這社會,人和槍就代表著勢力,他辛辛苦苦的拉起這一支隊伍容易嗎?竟然被常根摘了順手桃子。當然,出於對學兵軍亦或是歐陽雲和木劍蝶的敬畏,他這種想法是不敢表現出來的,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冷眼旁觀,倒要看看這個瘸子如何將這一支姓梁的散兵打造成一支敢和小鬼子硬抗的鐵軍。

    很快,梁超便冷眼不下去了。別的不說,光是那個「光頭強」和其帶來的百把十條槍便讓他知道,這個常根不是浪得虛名之輩,是真正心中有貨的傢伙。

    梁超豈止是心中有貨而已,他心中還有著天大的理想呢。他之所以鋪開這麼大的場面,一方面固然是要盡忠職守,將聊城真正的變成一座學兵軍的橋頭堡,另一方面,他也是想把握住這次機會,實現自己早年的理想。

    是人就會有理想,年齡大的時候或許沒有,但是年輕的時候呢?

    梁超年輕的時候,曾經幻想過有朝一日成為一名將軍,能夠統帥千軍萬馬的將軍。當然,命運和他開了個玩笑,將軍沒當成,卻成了鷹崖山上的土匪。

    如果不是楚天歌的出現,或許他此刻還在鷹崖山上混日子呢。對於併入學兵軍,常根開始並不贊成。闖蕩江湖多年,閱歷多了,他自認看透了世間萬象,對於那些如牆頭草般出現的軍閥,他並沒有什麼好印象。但是,來到任丘以後,眼前發生的一切還是讓他深深的打動了。確實是打動。歐陽雲的行徑在他眼中,似乎幼稚可笑的,但是,奇怪的是他偏偏便成功了,而且是大大的成功。這讓他開始反思自己,又想起了自己曾經的理想。那段時間,空閒下來的時候躺在床上,他便會想:或許,在學兵軍當個將軍也不錯。瞬而她又苦笑,因為他想起了自己那條瘸了的腿。學兵軍,亦或是歐陽雲,會用一個瘸子當將軍嗎?他說服不了自己,故也不會認為歐陽雲能做到這一點。但是,偏偏的,歐陽雲給了他找個機會。雖然只是一個保安旅,貌似有點雜牌軍的意味,但是從編製品級來說,其最高長官旅長卻是不折不扣的少將軍銜,也就是說,是將軍了。

    在來到聊城的第一個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常根曾經在心中吶喊:「我也是一個將軍了!將軍!」

    然後,便有了他第二天開始的一切。雜牌軍嗎?也好,要不然怎麼顯示自己的水平呢?將熊熊一窩,兵熊熊一個。將近兩千餘人的隊伍,常根不信,都是些熊兵,而只要有一個不是熊兵,他便能將全旅都變成雄兵,因為,他絕對不是一個熊將。他常根要做一個真正的將軍,一個能跟號稱天下第二強軍的小鬼子明陣對仗的大將!

    常根期待著這一刻的到來。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20:03
第二章艱苦的抗戰(四)

    懷柔南郊,秦德純約見了帶領大軍經此路過的歐陽雲。大戰當前,作為冀察平津目前三大勢力的最高長官,雖然有電報互通有無,但是見面詳談也是有必要的。就在昨天夜裡,日軍一零八師團突破了南長城,先頭部隊已經和昌平當地的保安部隊發生了交火。結果不言而喻,保安部隊在做出了一定程度的抵抗之後,撤往昌平城內。保安部隊的潰敗在昌平城裡引起了一定程度的騷亂,好在何正降的機步旅第一時間趕到,有了那些大炮戰車壯膽,昌平城的人心這才稍許穩定下來。

    何正降到達昌平之後,首先在北郊組織人力大肆挖掘工事,另外,派出了一個營的戰車部隊,出昌平東五十公里埋伏,作為後繼部隊的接應部隊。上午九時許,日軍108師團先遣隊及戰車聯隊向機步旅新築成的陣地發起了試探性進攻,在損失了四輛豆戰和一輛奇洛之後,果斷的放棄了進攻,開始等待大部隊的到來。

    機步旅一邊繼續加強工事,一邊也在等待已方大部隊的到來。明眼人都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昌平將成為二次長城抗戰的轉折點。

    秦德純和歐陽雲之間的見面,距離上一次還不到一個月。那一次,宋哲元遇刺,北平保安部隊發生叛亂,結果,在學兵軍和57軍的幫助下,秦德純得以控制局面,兩軍唇齒相依的關係由此開始。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讓秦德純看上去憔悴了許多。歐陽雲剛看見這個瘦長的老人的時候,看見他軍帽下面不小心露出來的斑駁鬢髮,心中不勝唏噓。這個親自和日本人簽訂《秦土協定》的老軍人,一度被視作親日分子,但是,只有真正和他接觸過並瞭解了這段歷史,才會知道當時她作出重要的選擇是何等的無奈。便如前幾天從電報中得知了韓復渠積極組織部隊抗日的事情,歐陽雲這才知道,這所謂的歷史和真實之間的距離究竟有多遠。

    學兵軍並沒有在懷柔停留的意思。雖然經過了一上午的行軍,戰士們都已經疲憊不堪了,但是,沒有人叫苦喊累。班長、排長,甚至連長、營長都是步行,有的人身上還扛著機槍或者子彈箱。在歐陽雲有意識的熏陶下,這支部隊和秦德純曾經有幸見過的另外一支部隊越來越像了,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了學兵軍從無到有的成長歷程,他幾要懷疑,這其實就是GCD在的隸屬部隊。

    老遠的看見秦德純,歐陽雲讓司機將車子開到路邊,然後下車迎了上去。老遠的,他大聲喊:「秦軍長,老哥哥!」

    有點古怪的稱呼,不過秦德純看上去比較受用。他大步迎上來,老遠的伸出雙手,喊:「歐陽軍長,小老弟,可把你等來了。」

    兩人身邊的警衛和參謀緊緊跟上,佟麟閣作為這支混合部隊中另一支主力的最高長官,部隊開動之後便與歐陽雲坐了同一輛車。他和秦德純的關係,原來是老戰友,老兄弟,現在又多了上下級,兩人見面,相視一笑以示默契。眾人寒暄過後,秦德純直奔主題,問:「歐陽軍長,這麼看來你是真的準備響應輿論,一戰而定勝負了?不過這樣一來,可是正中某些人的下懷啊。就我所知,本來,日本人還沒完全準備好對我國開戰,他們這次如此急迫,主要原因就是感覺到了貴部的威脅。你們學兵軍現在成了日本人的眼中刺肉中釘了!」

    似秦德純這樣行伍多年,又一直分管政治外交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來其中的玄妙?表面上看,日軍這一次大規模的挑起事端,只是為了蓄謀已久的吞併華北,為全面侵略中國之戰略的一部分。但是,誠如秦德純所言,日本上下並沒有完全做好戰備。他們這一次突然提前發動,固然有歐陽雲突兀出現所引起的蝴蝶效應的原因,另一方面,便是學兵軍這支仇日隊伍的壯大,已經嚴重威脅到了日軍的華北戰略還有偽滿洲的安危。以學兵軍目前的擴張速度,以及其建軍思想,不難想像其一旦強大之後,偽滿洲將會處於何種境地,到時候,便是日本人不來招惹學兵軍,歐陽雲也一定會進行反攻的。日本人這一次的戰略目的,與其說是侵佔華北,莫如說是消滅以學兵軍為首的仇日武裝。

    這一點,不僅秦德純看得出來,相信只要稍微有點戰略眼光的便也一清二楚。當然,各人各勢力採取的針對性手腕便不一樣了。如張自忠的57軍,29軍因為自身安危及大局觀,責無旁貸的選擇了和學兵軍並肩作戰。而國內其它的一些勢力,其態度便耐人尋味得多了。其中做得最明顯的便是南京政府了,一方面在報紙上大肆鼓吹全民抗日,一方面卻不顧國內外同胞的呼聲,依舊奉行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甚至還落井下石,將山東韓復渠唯一可以依仗為利器的重炮旅給抽走了。

    歐陽雲苦笑:「秦軍長,日本人的心思我很明白。不過,我這麼做卻也不完全是意氣行事。說起來,還是老哥哥你在延慶布下的後手給了我相當的啟發。當前民心可用,我們雖然正規軍有限,但是,卻有著近千萬的民眾。民眾的力量利用得當,未必就不能反敗為勝。老哥哥,您那一手真沒說的,別的不說,至少現在小鬼子可學得文明多了。我聽說,現在山東的一些人已經用儒將稱呼小鬼子的那個西尾壽造了。西尾壽造能變得這麼乖,肯定是吸取了川岸文三郎的教訓。」

    秦德純淡淡一笑,轉瞬,面色卻變得相當的凝重,道:「我這也是無奈之舉,保家衛國,戍邊殺敵本是我們軍人的職責,我們軍人無能,卻要讓平民老百姓為之犧牲,實在是我等的恥辱啊,這等話再也休提。」

    歐陽雲看著他,面色也變得凝重起來,「是這麼個理,我一直向手下兄弟灌輸子弟兵這個概念,便是出於這種理念。老哥哥,我們算是心有靈犀了。說老實話,我本來極不讚成這種戰法,但是,考慮到目前我國的實力,這也未嘗不是一種途徑。保家衛國,匹夫有責,我們的人民能有這種覺悟,可算是為你我當兵的敲了警鐘,豎立了榜樣啊。老哥哥,廢話不說了,這一次長城抗戰,關係到你我還有57軍的存亡。我想,無論如何,這一次我們都得同舟共濟了。華北方面軍那裡,我現在還不清楚究竟是誰在總統,但可以確定的一點是,不管是香月清司還是寺內壽一,都希望與我們的主力進行決戰。誠如您所說,日本人出兵華北是假,想消滅我們三家是真,那麼,敵我雙方的決戰是遲早的事。即然這樣,我們與其一直被動防守還不如主動出擊。這樣一來,不僅主戰場的選擇權在我,更重要的一點是,我軍民的士氣不會因為太多的撤退失敗而跌落至不可用的程度。您認為呢?」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20:03
第二章艱苦的抗戰(五)

    歐陽雲和秦德純在懷柔的會面僅僅持續了半個小時。關於聯合作戰的問題,從北平發生騷亂,秦德純沒有去找張自忠而聯繫了歐陽雲便已經顯露出來了29軍的立場和傾向。而實際情況是,沒有學兵軍的財政支持,29軍現在最多只能保持一個半師的編制。從這方面看來,說29軍是學兵軍的附庸軍也不過分。

    兩人無法繼續會晤的原因,是何正降發來了求援電。

    現在的昌平,日軍已經變成了兩個師團,第一零八師團和第九師團。而且增加了一個重炮聯隊,正是有了這支重炮隊伍,日軍向機步旅的陣地發起了進攻。在重炮面前,機步旅匆匆挖成的戰壕不堪一擊,何正降無奈之下,只得出動戰車團發起了一次反衝鋒。最後,在損失了三輛繼光1型坦克的情況下,這才將敵人趕出了陣地。他擔心的倒不是來自正面的進攻,而是其偵察分隊偵察到的新情況,一支人數約在3000人左右的日軍正繞過昌平,往西南方向運動。日軍的這一舉動,頗似有把機步旅圍起來的用意。機步旅兵力有限,昌平城牆低矮,在重炮面前,根本起不到工事應有的保護作用。何正降擔心被包了餃子。作為學兵軍的第一個機步旅,這個損失可不是他能夠擔當的。

    歐陽雲也經受不起這個損失,於是他下令本已經疲憊的部隊加速行軍。日軍現在的注意力還放在29軍的身上,學兵軍的這一次調動,雖然已經被對方偵察機盡收眼底,但是,等日軍做出正確的反應,相信還有一段時間。學兵軍要趕在日軍之前在昌平形成集結。到時和29軍在懷柔形成相互支撐的兩點,即使和日軍進行決戰,也不會陷入太被動的局面。而昌平一旦有失,那其身後的北平就危險了。真被日軍進攻北平,別的不說,光是輿論上的影響便夠歐陽雲喝一壺的,這也是秦德純為什麼要選擇主動出擊的原因之一。

    學兵軍和29軍在積聚力量,日本華北方面軍也沒有閒著。首先是第十師團暫時停止了對雲州的攻勢,轉入防守,接著,第五師團留下一個聯隊的兵力防守南天門,其它的部隊全部坐軍用卡車火速趕往昌平。香月清司和寺內壽一都不是庸才,特別是香月清司,見過學兵軍出了太多次彩,他對這個敵人完全不敢掉以輕心。仗著有偵察機,雖然地面偵察部隊總是莫名其妙的被幹掉,但他們還是及時的掌握了學兵軍以及57軍、29軍的動向。從第五師團轉入防禦不難看出,日軍的首要目標是找學兵軍主力進行決鬥。第五師團轉入防禦之後,可以確保華北方面軍的主力沒有後顧之憂。當然,這對狼牙和大刀無效。

    狼牙和大刀始終都沒有閒著。兩支部隊這一次分開作戰,狼牙出動了相當於一個加強營的主力大隊,大刀則出動了兩個營規模的兵力。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狼牙便開始和大刀暗暗的叫勁。而他們同時出動大部隊分別作戰,這是頭一次。郭彪和單人雄都非常重視這難得的比較機會,雖然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他們都想得到歐陽雲偶爾間說出的那個NOONE。

    在喜峰口撲了個空之後,郭彪將部隊化整為零,以小隊為單位展開行動,作戰任務是最可能大的消滅敵人、破壞敵人重裝備。郭彪親自帶著五個戰士還有周慶海組成了一個小隊,現在正潛伏在延慶城南。郭彪還是想玩次大的,五個戰士,兩個狙擊手,一個爆破專家,一個精擅格鬥的,還有一個則是擅於上房揭瓦的偵察好手。當郭彪從大隊裡講這幾個人挑選出來的時候,常梁宇便知道,自己這個大隊長不甘寂寞,又想出風頭了。

    狙擊手一個叫張毅,一個叫熊達成;爆破專家叫古黛瓊,有點女性化的名字;格鬥專家叫嚴蕭山,四川峨眉嚴家的傳人,腿功十分厲害;偵察兵叫張海亮。

    幾乎就在歐陽雲和秦德純談話的當口,延慶城裡開出了一支日軍隊伍,這是最後一支離開延慶的日軍。正是被香月清司扇了耳光的川岸文三郎的第二十師團。在完成鎮壓,恢復了城裡的秩序之後,川岸文三郎留下一個聯隊,帶著其餘部隊依令開往懷柔。香月清司的那一記耳光救了川岸文三郎一條命這是當初的施暴者和受害者始料未及的。為什麼會這樣呢?那一記耳光讓川岸文三郎的臉漲得像個豬頭,正因為此,一向喜歡騎馬行軍的文三郎因為面子問題難得的坐進了裝甲車裡。這恰恰讓他逃過了一劫。而代替他挨槍子的是三十九旅團的旅團長高木義人少將。

    活該高木義人倒霉。郭彪等人在小樹林裡潛伏了那麼久一直在等待著大魚上鉤,用郭彪的話說:「咱老郭出手,怎麼也得弄死個將軍啥!不然多沒面子?!」但是川岸文三郎躲進了烏龜殼裡,於是,第一個出現在延慶城外,肩上帶少將銜的高木便理所當然的成為了這個阻擊小組的目標。

    老郭狠狠的一掌拍在面前的地上,小隊的其他人立刻看了過來。老郭低語:「看見那個肩上扛將星的沒有?就是他了!」

    張毅和熊達成同時做出了OK的手勢。古黛瓊則開始將身前的一顆詭雷上的保險栓拔除。嚴蕭山和張海亮則拉動槍栓,同時弓起了身子。郭彪則輕輕的踢了周慶海一腳,低喝:「準備開路了。」

    周慶海難得見到這種大陣仗,滿頭大汗,心情是又激動又緊張。這個郭大隊長實在是個膽大包天的人物,敢憑藉著五六個人就打人家千軍萬馬中將軍的主意。這份膽氣和魄力,他想不佩服都不行。

    狙擊小組離目標大概有三百米的距離,一度,小鬼子的巡邏隊曾經從離他們不足十米的地方搜索過去。

    郭彪拿起望遠鏡將高木罩了進去,就在對方的臉正對著這個方向的時候,他忽然舉起右手一揮,「呯」的一聲槍響望遠鏡裡,那個鬼子軍官的腦袋忽然西瓜一般爆開。然後,四邊的小鬼子趴了一地,而遠處的鬼子則不要命的奔跑過來,一邊跑一邊朝四周開槍。

    郭彪哈哈一笑:「很好!撤退!」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20:03
第二章艱苦的抗戰(六)

    郭彪說得輕巧,此時再想撤退,卻已經難了。槍聲一響,他們的位置立刻暴露了。離他們最近的一隊鬼子在一個少佐的吆喝下,開著槍朝這邊搜索過來。對於這些散兵,特種兵完全可以不放在眼裡,但是,那幾挺架在卡車上的機槍,卻讓他們不得不有些顧忌。嚴蕭山還有張海亮幾乎同時開槍,目標正是離自己最近的兩個鬼子機槍手。噠噠聲裡,兩個鬼子連中數彈,哀嚎著從卡車駕駛室上面翻落,趁此機會,古黛瓊丟出了一顆早就揣在腰間的煙霧彈。轟的一聲爆炸過後,大片的戰術煙霧瞬間將這片方圓五十米左右的小樹林淹沒了。小鬼子的槍聲變得更加激勵起來,稍後,還傳來了迫擊炮彈的尖嘯聲。小鬼子的反應很快,但是,對於郭彪他們來說還是遲了。這種情況下,除非運氣實在的背,基本上,沒有人會被這種毫無目標的流彈還有炸彈碎片擊中。

    周慶海雖然之前也經歷過惡戰,但是這種「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的陣勢卻是第一次見。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剛才等待時那麼緊張和激動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過分的緊張耗光了身上的力氣,他的四肢現在有點發軟,竟然跑步起來。

    郭彪皺了皺眉頭,喝道:「張毅,你拉上他,快!」眾人呈直線往小樹林外退去。

    退路是早就勘探好了的,直線退一公里之後,就會出這片小樹林,之後有兩條小路,其中往左的一條通往一座小山,另外一條則通向通往懷柔的大路。

    狙擊小組跑出去兩百米左右的樣子,後面額槍聲裡傳來了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卻是古黛瓊布下的詭雷爆炸了。這一次爆炸式如此劇烈,周慶海回頭望時,只見一大片的樹木碎塊和人體殘肢在一朵白色的蘑菇雲上面飄著,有的則飛出去老遠老遠。他暗暗的吞了口吐沫,再看古黛瓊時,便覺得那張秀氣的臉怎麼看怎麼彆扭,同時打定了一個主意: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個小組裡誰都可以得罪,千萬不得得罪這個秀才。

    除了周慶海,其他人卻好像沒聽見那聲爆炸似的,只管貓腰飛跑。等他們跑出樹林,其間又傳來了好幾次爆炸,其中還有一次連環炸,雖然爆炸聲不大,但是從那冒起的黑色、白色雲煙裡,周慶海斷定,小鬼子這次的虧吃大了。

    很快退出了樹林,面對兩條小路時,郭彪反其道而行之,帶隊朝通往懷柔的那條大路跑去。跑到與大路的交界處,遠處已經聽不出槍聲了,而前面鬼子的隊伍還能遠遠的看見。郭彪再次給周慶海生動的上了一課,隨著他指了指地面做出一個手勢,幾個人紛紛掏出一枚圓形手榴彈,拉去保險栓,然後開始就地佈置起詭雷來。古黛瓊則再次拿出了一堆不知道什麼玩意擺弄起來,周慶海想起之前那一聲爆炸,眼角直跳,下意識的離他站遠了一些。應該是感覺到了他的態度,古黛瓊一邊擺弄著,一邊看過來問:「老周?想不想學,我教你。用我這方法,你們剛才的連環雷,最少可以多炸死一倍的鬼子。」

    「不了,不了,」周慶海連連搖手。

    這只是郭彪帶領的一個小隊,而狼牙這次出動的,一共組成了三十六支這樣的小隊,而相比較而言,郭彪這個小隊的實力只是稍微特出而已。這三十六支小隊撒豆成兵一樣被郭彪灑向了延慶至懷柔一線,其對小鬼子造成的殺傷,單個算起來不怎麼樣,綜合起來卻是極可怕的數字。當然了,這些還只是表象損失。日軍在損失了大約近百個偵察人員之後,最終不敢再隨意派出偵察隊伍,而改由偵察飛機進行偵察,這樣一來,其戰場情報的獲取可就粗糙得多了。而這正是歐陽雲捨得將兩支特種部隊全部撒出去的原因。

    和狼牙相比,大刀在單人雄的帶領下,執行的是另外一個版本的特種戰。與郭彪動輒喜歡伏擊小鬼子軍官相比,單人雄更喜歡襲擊小鬼子的物資補給點和車隊。

    在羅文裕狠狠的咬了第十六師團一口之後,大刀被單人雄分成了三個部分。其中他親自帶領了兩個中隊,轉向了承德。不知道是不是成功偷襲了一次機場,對偷襲飛機場有了癮,在一次偶然的機會看見了小鬼子的偵察機之後,單人雄發誓要打下他。因為已經破壞了承德飛機場,因此他很奇怪這飛機是從哪裡過來的。從而聯想到:最近一定還有個飛機場。於是,這個異想天開的傢伙,竟然像順著飛機的飛行軌跡找到這個飛機場。在地上追飛機,這個想法光聽聽就知道有多白痴了。他帶領著兩個中隊在山林間狂奔了兩個多小時,結果可想而知,在飛機轉過一個山頭之後,再等他們翻過去,卻哪裡還有影子。要是換做其他人,這個時候便會打道回府了。但單人雄卻是一根筋,他竟然照著飛機飛行的直線軌跡一直找了下去,這樣,竟然摸向了隆化。這一路上,雖然飛機沒逮著,但是,小鬼子沿路上的物資車隊、物資點卻遭了殃,僅僅在長山裕,便有一個中隊的物資押運隊伍被全殲,損失的糧食、彈藥若干。據說,當那些彈藥被引爆,發出驚天動地的連續巨響時,當時遠在古北口寺內壽一差點被氣得高血壓發作直接去見天照大神。

    而這,卻僅僅只是開始,要知道,大刀這一次一共出動了六個中隊呢。其中,兩個中隊被單人雄帶走之後,還有四個中隊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去往黑峪關方向,還有一支則進了長城內線,奔向了古北口。帶領兩個中隊奔往古北口的大刀副大隊長是宋孝義,在和單人雄還有另一個副大隊長廣成分手之後,宋孝義原來的打算是繼續尾隨十六師團撈點油水的。結果呢,還真撈到不少油水,一路上毀在他們手中的日軍補給車隊不下六支,搞到最後,日軍不得不派出大部隊對物資進行押運。而這直接影響了昌平的戰事,這倒是歐陽雲以及單人雄它們沒想到的。當然,這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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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3-5 20:03
第二章艱苦的抗戰(七)

    6月15日,上午九點鐘左右,昌平,日軍第九師團向機步旅陣地發起了進攻。在此之前,日軍第一零八師團的一個聯隊剛剛攻克了南口,這樣便對昌平形成了半包圍之勢,而且直接威脅到了宛平。

    嶄新的盧溝橋事變發生之後,宛平經過戰火的洗禮,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座廢墟。其中的平民,大部分是鐵路職工已經全部被撤離,現在駐守在這裡的是李鐵書在時組織起來的一支鐵路工人自衛隊。

    宛平是北平的西門戶,秦德純擔心宛平有失給北平帶來不可預測的影響,收到狐瞳的情況之後,第一時間將一支保安旅派駐宛平。

    還是把目光投向昌平城郊,壓制性的炮擊過後,大約一個中隊的鬼子衝出了簡單的工事,朝機步旅的第一道防線衝了過去。

    火炮於這個時代戰爭中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特別是大口徑的重炮產生的破壞力,足以讓意志薄弱的士兵喪失鬥志。重炮過後,機步旅的陣地上一片狼藉。三營辛苦了兩天挖掘成的戰壕被炸成了浮土,其中,不時有一兩個學兵不屈的倒在血泊中。機步旅下轄四個團,分別是機步一團三團,再就是戰車團,另外還有一個自行火炮營。自行火炮營一共裝備有四門一百十五毫米的榴彈炮,還有八門一百二十毫米的野炮。和小鬼子的重炮旅相比,火炮的口徑、數量根本不成正比,因此,他沒傻到和對方進行對射。

    炮聲過後,何正降站在前指的哨口,拿起望遠鏡朝機步一團三營的陣地上看過去,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痙攣了兩下。

    歐陽雲組建機動部隊的作用,是指望利用其速度優勢進行穿插,為執行例如破襲、包圍等戰術服務的。換句話說,機步旅擅長攻,並不擅長防守。把機步旅當做救急部隊使用,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日本人在機步旅對面安營紮寨之後,這已經是第七次長時間的炮擊了。這七次炮擊給三營造成了很大的傷亡,光是以前六次的戰損統計,三營交代在第一道戰壕裡的意境達到了一百三十餘人。

    一個連的傷亡,也就是說,只是小鬼子的炮擊便讓三營損失了三分之一的戰力。三營營長此時眼睛已經因為惱怒瞪得通紅,眼角滲出了血水。拿起步話機,他嘶喊道:「旅座!我們的炮兵呢?我們的炮兵在哪裡?李麻子這傢伙在幹什麼?」

    李麻子正是自行火炮營的營長。

    李麻子此時在幹什麼呢?他正悶著頭坐在地上抽菸,在他的身上,落滿了火炮營戰士們不甘的眼神前方的兄弟在流血,在犧牲,但是,他們卻什麼也幫不上忙。

    何正降放下望遠鏡,從副旅長林德勤的手上接過了步話機。他吞嚥了兩口吐沫,同樣嘶啞著嗓子說:「王大有,我是何正降。我再次強調,你們的任務是堅守陣地六個小時,這一期間,你們不會得到任何支持。」

    聽到了何正降不帶任何感彩的聲音王大有至少是這麼認為的,他怒罵道:「奶奶的,何正降,你這是讓兄弟們送死啊!」

    何正降臉上的肌肉再次的痙攣,但是他只是冷靜的道:「執行命令!」然後,摁下了步話機的開關。

    「何正降,狗日的你不得好死!」王大有還在罵。他是原憲兵一團過來的,在老部隊就因為這狗屎脾氣一直鬱悶的當著列兵,現在當上了機步旅一團三營的營長,脾氣卻是一點沒變。他又罵了兩句,沒聽到回音這才怏怏的放下。

    在他的右手邊,營指導員付強坡提醒道:「老王,小鬼子靠近了。」

    王大有瞪了他一眼,正了正頭盔,迎著周圍戰士們的目光看過去,拔出手槍一揮,道:「兄弟們,大不了一死,和他們拼了!」

    戰士們齊聲喊:「拼了。」

    王大有趴在戰壕邊,瞄了眼對面的鬼子,吱聲道:「放近了再打!別省子彈!往狠裡揍!」

    付強坡喜歡用衛青式突擊步,將槍栓拉開,將身上的彈夾全部放在面前,又從旁邊一個戰士那裡要過來兩枚手榴彈,嘴上念道:「一百五十米,一百米,八十米」

    王大有忽然昂起頭來,嘴上大喊著:「打!」甩手就是一槍。

    八十米的距離,已經進了衛青式突擊步的最佳射程。隨著王大有的一聲暴喝,幾十枚手榴彈飛了出去,與此同時,去病式各式機槍還有衛青式突擊步的槍聲響了起來。槍聲裡,衝在最前面的鬼子稻穀一樣齊刷刷的倒了下去。

    「臥倒!掩護!」小鬼子的嘶喊聲夾雜在槍聲裡隱約可聞,「啪、啪噠噠」,小鬼子的92重機槍還有歪脖子機槍也響了,還有三八式特有的槍聲。天空中響起了榴彈的破空聲,那是小鬼子的擲彈筒開始發射了。

    和學兵軍幹過幾仗,小鬼子慢慢的學乖了。面對衛青式突擊步不輸於輕機槍的火力,小鬼子不再悶著頭衝鋒,知道進行火力對射和壓制了。

    戰鬥開始進入膠著狀態,不過,仗著有戰壕防護,三營的傷亡與小鬼子相比要少許多。這一次戰鬥進行了大概一刻鐘,最終,一個中隊的鬼子撂下五十餘具屍體退了下去。

    鬼子一退出射程,不少戰士立刻一屁股坐在了戰壕裡的浮土上。王大有怒罵起來:「起來,起來,趕快加固工事,把防炮洞修修,小鬼子下面肯定還有炮擊。」

    王大有負責指揮作戰,付強坡則負責檢點傷亡人數和救護傷員的工作。稍後,他走到王大有身邊,黯然的道:「又死了十一個弟兄,五個重傷的,我已經讓衛生員抬下去了。」

    王大有扶著鐵鍬站住了,忽然狠狠的吐了一口痰,更用力的揮動起鐵鍬來,嘴裡吼道:「奶奶的,大不了全掛這裡,何正降,李麻子,老子要是不掛,非和他去小長官那裡打官司不可。放著小鬼子的大炮猖狂,把那麼好的大炮藏起來,奶奶的,他以為藏著會生仔啊?!」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20:03
第二章艱苦的抗戰(八)

    難怪王大有生氣,在敵人的大炮面前,不管你戰術素養多高,多有本事,最終卻都可能成為一名不文的炮灰。自行火炮的先進性是毋庸置疑的,和小鬼子的比較一下便可以輕易的得出結論。小鬼子的炮需要卡車牽引或者人力、畜力拖拉,轉移起來非常的緩慢。而對於炮兵來說,迅速的改變已方方位是生存能力中最重要的一點。這方面,牽引式火炮執行起來非常困難,而自行火炮就方便的多了,只需要將支架收起來便可以立刻轉移。還有相當重要的一點是,彈藥的供給。牽引式需要另外的輔助單位進行運輸給供給,而自行火炮則能隨車攜帶,雖然攜帶的數量並不是很多,但是應付一次規模不是很大的戰鬥卻是綽綽有餘的。王大有想不通的,既然我們的炮兵佔有這許多優勢,為什麼不和小鬼子對射呢?將小鬼子的炮兵摧毀了,那小鬼子還憑什麼來進攻?他三營別說防守六小時,便是六十小時都不成問題。

    王大有在生氣,自行火炮的營長李麻子則在鬱悶。當然,他鬱悶沒有多久便欣喜的接到了命令。何正降通過步話機給他的作戰命令是,配合三團一營擊退進攻李家屯子的日軍。

    原來就在王大有的一團三營和小鬼子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日軍第九師團第18旅團正在一個戰車大隊的配合下進攻位於懷柔和昌平之間的李家屯子。李家屯子那裡,何正降本來安排了三團三營防守,其中,戰車團的三營也在那裡。但即便如此,對上一個旅團的日軍,這點人馬實在太少了。要命的是,昌平被動員撤退的平民隊伍此時剛好走到那裡。這樣一來,為了保證平民的安全,三營就不是被動防守了,還需要主動出擊。因為只有這樣才可能為平民的撤退爭取到時間和空間。

    日軍進攻李家屯子並不是因為那些平民,其真正目的顯然是想切斷懷柔和昌平之間的聯繫,然而將機步旅全殲。

    昌平和李家屯子只有三十多里的距離,三團一營作為自行火炮營的警衛力量,兩支部隊經過半個小時的急行軍便已經靠近了戰場。這個時候,雙方的戰車部隊正在進行著殊死搏殺,而在雙方戰車部隊的後面,步兵也開始加入了戰場。

    日軍配備的戰車還是以奇洛為主,豆戰為輔,再就是一些比較簡陋的裝甲車。這樣的戰車自然不是繼光型各式坦克的對手,雙方一個照面,戰車團三營的十二輛繼光型坦克便取得了五比零的比分。其中還有一輛豆戰是直接被肢解的。

    日軍第18旅團的旅團長是井書宣時少將。井書宣時是個實戰經驗非常豐富的指揮官,一看雙方的戰車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如果任由戰車部隊自生自滅,估計最後肯定是全軍覆滅的命運。而一旦失去了戰車的有效支持,那剩下來的步兵卻靠什麼去對付那些鋼鐵怪獸呢?因為前車之鑑,這一次日軍雖然配備了一定數量的反坦克武器,但是,第九師團為了加快行軍速度,並沒有帶反坦克炮,而只攜帶了一些比較輕便的反坦克雷還有反坦克槍。但是就井書的估計,這些連奇洛都無法對付的學兵軍戰車,要想考反坦克槍進行克制的話,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井書宣時很有自知之明,現在繼光型比之剛出來時的型號,因為更換了更大馬力的發動機的原因,因此護甲又加厚了五釐米。這種裝甲厚度,別說反坦克槍,便是反坦克炮也得換上特殊的反坦克炮彈才有效果。

    反坦克雷倒是能起作用,但問題是,18旅團是進攻方,學兵軍是防守方,人家會 主動跑過來踩你地雷嗎?傻子都明白的道理。因此,井書宣時抓住時機,在已方戰車還沒有被完全殲滅的時候,果斷的組織了一批敢死隊從學兵軍的坦克撲了上去。想要用人肉炸彈消除對已方的最大威脅。

    成百的人肉炸彈朝戰車營撲了過去,三團三營的營長張曉木一看也急了。急忙下令全體出擊,務必要為戰車三營清楚這些人頭炸彈。

    雙方的步兵一壓上,學兵軍這邊劣勢立顯。也是,一個旅團有五千餘人,是這裡學兵軍戰士的十倍之數。雙方之間如果有距離,學兵軍仗著武器犀利還能壓制一時,一旦靠近那可就沒戲了。

    眼看著小鬼子的人潮就將要將三團三營和戰車三營給淹沒,關鍵時刻,李麻子和他手下的大炮發揮了作用。出於安全考慮,李麻子先親自試射了一炮,打在了第18旅團的尾巴上。他操控的是一門150毫米的榴彈炮,這枚炮彈一旦炸響,立刻將周邊數十米範圍內大概十幾個鬼子完全肢解。重炮的聲音是不一樣的,比之坦克炮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語。炮聲驚天動地的一響,雙方士兵除了那些已經紅了眼、舍了命的人肉炸彈不由自主都原地發了會呆。然後,三團三營的戰士們歡呼起來:「我們的大炮!」第18旅團的小鬼子則慌了。首先是位於隊伍最後面的山炮大隊陷入了恐慌。作為炮兵,對炮彈的爆炸聲實在是太敏感了。他們一下子就聽出來了,對面支那人使用的是重炮。山炮大隊已經夠鬱悶的了,剛開始還想炮擊敵人坦克的,但是,十幾發炮彈打過去,對方的坦克卻毫髮無傷。然後,他們無奈的停了下來,只能看著步兵們用血肉之軀去填了。然而讓他們始料未及的是,支那人不僅出動了這種鐵殼坦克,在後面,還有重炮。

    李麻子早就看見了小鬼子的山炮,而他剛才那一炮就是衝著對方的炮兵陣地去的。在他第一發試射炮彈的指引下,更多的重炮開始轟鳴,將更多的大號炮彈傾瀉了過去。不過短短五分鐘,便將那八門山炮及其炮手撕成了碎片。

    突然的炮擊讓井書宣時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他開始想:難道支那人的戰車部隊只是誘餌嗎?在自己左右,早已經布下了支那人的千軍萬馬?

    不怪井書宣時會有這種想法,因為就他對支那軍隊特別是學兵軍的瞭解,能夠配備得起重炮的部隊,絕對是師以上的編制。於是,害怕被圍殲的他立刻下令全軍撤退。

    而他做夢也沒想到的是,他竟然真的落入了學兵軍的包圍圈中。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20:03
第二章艱苦的抗戰(九)

    這和歐陽雲發佈的一個命令有關。三個旅加上教導總隊,並不屬於同一個指揮系統。士兵們經過長時間的奔襲,體力都出現了嚴重透支的情況。四月的華北,天氣尚寒,但是戰士們無不是滿頭大汗,有的人頭盔下露出的幾縷頭髮甚至布上了鹽霜。經過後世特種兵疲勞訓練的歐陽雲,知道這個時候什麼最能激發人的潛力,因此他命令:在五支隊伍之間展開競賽,三個旅、教導總隊還有軍直屬部隊,哪支部隊先趕到昌平,哪支隊伍將獲得「行軍模範」的稱號,並將號召全軍展開學習。

    學兵軍從組建初始便格外重視榮譽感的培養,士兵的個人榮譽感、部隊的集體榮譽,基本上,連以上單位,都建有自己的榮譽室。因此,這項在佟麟閣看來紙上畫餅的比賽在學兵軍各部看來,卻絲毫不比那真實的大餅遜色。歐陽雲命令一頒布,除了教導總隊,包括軍直屬部隊,立刻加快了行軍速度。其中最誇張的當屬學一師三旅,在旅長鄧子歌的一聲呼喊聲中,只見各個班排單位開始重新分配裝備物資,力氣大的開始幫力氣小的負擔一些。然後,在旅司號隊的口令聲中,全旅開始跑步前進。與一師三旅相比,其它兩個旅也各有各自的手段,而無一例外的是,所有的旅長、參謀長全部讓出了坐車,開始跟著大部隊徒步前進,而他們的坐車則全部用來運載重機槍、迫擊炮之類相對份量重些的武器裝備。

    面對學兵軍這幾個旅表現出來的狠勁,佟麟閣等教導總隊的軍官們看得目瞪口呆。然後,也不知道是誰呼喊一聲:「兄弟們?我們難道要輸給學兵軍墊底嗎?跑起來啊!」所有的部隊幾乎同一時間加快了行軍速度。

    大部隊這一加速,當何正降最新戰報和求援電報發過來的時候,歐陽雲一打探,發現跑得最快的一師三濾已經進入了昌平境內,此時在行進在名為光頭嶺的一處所在。而光頭嶺離雙方發生交戰的李家屯子不過二十幾公里的路程。於是,他立刻下令,讓一師三旅放棄現有路線,改向北行,讓他們繞到黃莊去。這裡的黃莊,位於李家屯子西北方向,離李家屯子只有五公里左右的路程。由於何正降的撤民行動組織得力,黃莊的老百姓此時也已經到了李家屯子。歐陽雲先將一師三旅撒了出去,然後命令其它部隊繼續朝昌平前進,自己則帶領著軍司令部的參謀們就在路邊,研討起針對日軍最近一系列新動作的作戰安排來。

    陳師昌帶著各旅的種子部隊撤往任丘以後,現在負責參謀部工作的是一個名叫顧明昌的原憲兵一團的參謀。顧明昌迅速的在路邊擺下地圖,然後指著昌平至南口一線說:「日軍現在已經控制了南口,南口離宛平相當的額近,他們肯定不會放過趁機攻佔宛平的機會。宛平經過上一次戰火,現在已經破損不堪,作為城寨使用,防禦能力大不如前。而宛平一旦陷落,北平便直接暴露在日軍面前。北平一旦直面日軍炮火,那麼我軍就相當被動了。不僅有全軍被合圍的危險,而且,將完全失去和吉副參謀長所部的聯繫。軍座,南口必須奪回來。」

    歐陽雲點點頭。他說:「南口是絕對不能被日本人控制的。但是,第18旅團這個送到嘴邊的肥肉,我們也不能放過。日軍對於我們來說,就像一個大胖子,要想打倒這個大胖子,一口吃掉是不可能的,最好的辦法是逮到機會就啃一口,慢慢的給他減肥。明昌,郭彪和單人雄有沒有電報回來報告行蹤?」

    「沒有行蹤,只是報告了下一步作戰步驟。狼牙現在分成了若干小部隊,正在對日軍的外圍力量還有那些比較醒目的軍官目標實施突襲。大刀則分成了三個部分,此時正游弋在長城一線對日軍的後勤補給線進行騷擾。」

    「等會你給郭彪和單人雄發電,讓他們立刻整軍趕回延昌懷這一帶,」歐陽雲說著,在延慶、昌平還有懷柔之間一圈,「狼牙和大刀就是我們放出去的兩頭狼,把他們放野這麼久了,也該起點特殊部隊的作用了。告訴單人雄,他們的任務是隨時準備收復延昌線的長城入口,讓他們做好打防守戰的準備。至於郭彪,他們的任務是密集監視集結於懷柔的日軍大部隊的動向,並且做好實施對日軍高官進行斬首的準備。」

    顧明昌一聽就明白了,問:「軍座,你是準備將第18旅團給吃了?可是,那南口怎麼辦?南口日軍現在只有一個聯隊,要想收復的話,只要一個旅便夠了,如果等日軍大軍集結,到時可就難打了。」

    歐陽雲笑了笑,說:「南口是要奪回來的,不如此,宛平、北平都可能成為使我軍陷入政治被動局面的不利因素。不過嘛,日軍現在還沒有完成集結,你們想一想,如果第19旅團被我們包了餃子,其它日軍會無動於衷嗎?你們誰去過李家屯子?」

    眾參謀搖搖頭,倒是一個叫郭成的警衛說:「軍座,我去過。」

    歐陽雲點點頭:「李家屯子這地方你們注意沒有,難得的平原地帶,而且土質鬆軟,並不利於修築高質量的掩體工事。如果我們選擇在這裡和日軍大部隊作戰,你們認為怎麼樣?」

    顧明昌說:「地勢條件對於交戰雙方來說是對等的,這種地形應該對數量佔多的交戰一方有利吧。」

    「是,」歐陽雲笑了,他很高興顧明昌能有這樣的見解。不過,出於保密的原因,他並沒有將全部情況都說出來,只見他眨了眨眼睛,很難得的俏皮了一回,然後說:「你們等好吧。我會給小鬼子一份終身難忘的大禮的。」

    「軍座?」眾參謀開始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們的小長官。有的人則開始嘀咕:「軍座又來了。」可見,歐陽雲是經常表現得如此神秘的。

    作為穿越人士,因為年紀的關係,歐陽雲在心智方面表現出來的老謀深算往往讓人產生近妖的感覺。而他這穿越者的個性和這個時代的青年更是格格不入。好在,他成功了,成為了上位者,人們才沒有因為這些特質將他妖魔化,反而覺得她身上充滿了神秘感。

    這也算是穿越者的一大先天優勢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5 20:03
第二章艱苦的抗戰(十)

    李家屯子西北面五公里外的田野裡,重磅炸彈爆炸產生的蘑菇雲一朵接一朵的升起。在消滅了第18旅團的炮兵部隊之後,李麻子下令向日軍密集的陣型發起炮擊,這給日軍帶來沉重傷亡的同時,嚴重的打擊了對方的士氣。井書宣時正在臆測對面是不是有學兵軍的大部隊在等著自己,忽然,在其大部隊左手活動的一支日軍小分隊傳來消息,東南方向發現了大量的敵軍。

    井書宣時第一反應是大喊:「不可能!」然後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沉思了幾分鐘對身邊參謀還有第19聯隊的聯隊長人見秀三大佐說:「據軍司令部的情報,昌平只有學兵軍的一個機械化步兵旅,其主力正從密雲往這裡運動。我不相信他們的行軍速度會這麼快。如果黃莊真的出現了敵軍,一定是從懷柔趕過來的第29軍。29軍在懷柔就兩個師的兵力,秦德純敢分兵的話那就是自尋死路,正好給了我軍主力殲滅的機會。當然,歐陽雲也可能會放棄救援昌平而直接支援29軍,只是那樣一來的話,昌平的這個旅我們就一定能夠吃下給師團還有軍部發電,把我的猜測電告師團長還有司令官,昌平現在守軍主力已經到了李家屯子,請師團長加緊對昌平的進攻。支那人既然敢出動大軍和我們旅團死掐,那我們就拖住他。就算秦德純派了一個師過來支援,以我們第九還有第一零八師團的兵力,足夠對當前之敵實施殲滅。人見大佐!」

    人見秀三點頭哈腰:「旅團長閣下,請下令。」

    「你部負責反擊黃莊之敵,以最快的速度擊潰之,然後迅速後插,解決敵軍的炮兵部隊。當面之敵,也就火炮犀利,而這個威脅一旦消除,到時候便是我們皇軍任意圖戳對手的時候了。哼哼,到那個時候,昌平或許還要我們去拿下!」

    作為東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的高材生,井書宣時這一番紙上談兵頗有大家風範。剛開始還擔心中了學兵軍的圈套,現在,卻是巴不得這圈套越深越好了。這便是所謂天下第二強軍帶來的底氣吧?!不過,由於對學兵軍兵員素質還有武器裝備的看法還停留在第一次長城抗戰時代。所以,他一開始的判斷就錯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此時阻擋在自己面前的並不是機步旅的主力,而僅僅是相當於一個團的混合部隊而已。另外,出現在黃莊的也不是29軍,而是學兵軍,且是全部換裝新式武器的學兵軍主力。

    人見秀三不知道這些,他也不需要管這些,作為聯隊長,他只需要忠誠的執行命令便行了。而與此對等的是,上司所犯的輕敵後果需要他這個下級去背了。他大聲的「哈伊」了一聲,然後興沖沖的開始組織隊伍朝黃莊衝去。

    經過大概一刻鐘的炮擊之後,日軍的攻勢被遏制了。利用這段時間,張曉木將隊伍撤回了簡易工事內。戰車三營也撤回了安全距離內,然後把住視野好的地段,開始當做固定炮台使用。

    黃莊東邊一個叫小陳村的村子裡,第一支成建制的學一師三旅的11團在團長秦翔宇的指揮下正在點名。秦翔宇今年才十九歲,乃是當初學兵訓練班中的一員,是學兵軍所有團級幹部中最年輕的。鄧子歌在接到作戰命令之後,在旅內再次進行了行軍競賽,而其獎賞便是,第一個成建制到達黃莊的團將獲得首輪進攻的權利。第二次長城抗戰以來,和第一次時中國軍隊表現出的畏戰避戰的情緒相反,無論是學兵軍還是第57軍,官兵們普遍表現出很高的求戰熱情,其中,學兵軍尤甚。鄧子歌這個口一開,其下面的三個團長登時像吃了興奮劑一樣,在他們的大聲吆喝和渲染下,本已經疲憊不堪的學兵們愣是拿出了跑不死的精神,只用了三個多小時,便趕了將近五十公里的路。其中,11團始終跑在全旅的最前面,於是,很自然的獲得了首輪的進攻權。

    各級軍官正在向上官匯報人數,前面偵察小隊發回來消息,有幾千小鬼子撲過來了。

    秦翔宇帶隊趕到黃莊之前,就已經發現了敵軍的行蹤,而他直到現在才開始集合隊伍,準備進攻,則是組織戰士們突擊了一下午飯,補充了兩口水。順便等等掉隊的戰友。說起來,他這支部隊連著趕路已經將近兩晝夜,中間只有每次吃飯的時候休息半小時,官兵們都實在累得不行了,此時之所以還能挺立著,則完全憑著一股氣在支持。

    秦翔宇本已經因為疲憊而有些失神的眼睛立刻瞪得溜圓,他擺手讓各級低層軍官停止匯報,大聲問:「兄弟們,你們累嗎?」

    偵察員的話許多戰士都聽到了,眾人有緊張的,也有興奮的,而一致的是紛紛將手中的剛強握緊了。面對團座的發問,大家就好像事先訓練過一樣的齊聲答:「不累!」

    秦翔宇點點頭,用興奮的語氣說:「我也不怕,不僅不怕,還很期待!為什麼?因為這次擔任首攻的是我們十一團,光榮的十一團!費解書!」

    一個站在左邊方陣前的少校軍官立正、轉身、敬禮,大聲回答:「到!」

    秦翔宇看著他,大聲說:「你們營人齊了嗎?」

    「報告團座,齊了!」

    「很好,那就由你們一營擔當前鋒!唐朝!黃城鑫!」

    唐朝和黃城鑫是另外兩個營的營長,兩人同時轉身、立正、敬禮,應道:「在!」

    秦翔宇:「三營擔綱前鋒,二營負責支援,一營抓緊時間修築工事。」

    黃城鑫一聽不幹了,問道:「團座,不是主動進攻嗎?挖工事幹嗎?」

    秦翔宇皺起了眉頭:「對面可是兩千餘鬼子,你以為憑我們千把人就能打掉?進攻只是為你們挖工事爭取時間。真要進攻,那也得等大部隊趕上來!」

    黃城鑫是真的很想打仗,聞言嘀咕道:「不就兩千餘鬼子嗎?」

    秦翔宇一聽朝另外兩個營長揮揮手,然後瞪著黃城鑫,喝道:「黃城鑫,就兩千餘鬼子?你以為那是稻草啊?我理解你的求戰心切,但是別忘記了,我們有效打擊敵人的前提是保存自己的實力!軍官集訓班上軍座講的話,你是不是都拋爪哇國去了?」

    歐陽雲因為自知學兵軍這點力量聚之不易,故此,每次軍官集訓班上由他授課時,他都強調保存實力的重要性,說要學會打聰明仗,就好像做生意一樣,折本的買賣絕對不做。

    秦翔宇視軍座為偶像,因此它的每句話都記得特別清楚。他倒不想想,真從做生意的角度出發,這次並發昌平便已經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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