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三國之無限召喚 作者:堂燕歸來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6 00:14:3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92 645124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15:25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歸降

  冷笑過後,秦瓊已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那五百將士們,也將戰鼓都裝上馬,打著吹欠,追隨著秦瓊飛奔而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烏雲遮月,夜更深了。

  薊城西門之外,又有五百魏軍士卒,摸到了西門城外,躲在一箭之地外遠窺敵城。

  帶領著這一隊人馬的則是尉遲恭。

  他帶著這五百軍兵,摸近城前後也先不急,只坐聽著東門那頭秦瓊敲鑼打鼓,把滿城的漢軍都從沉睡中清醒,直到鼓聲沉寂,一切重歸平靜。

  “秦富敲完了,該咱們鬧出點動靜了,弟兄們,把鼓給老子敲起來。”尉遲恭低吼下令道。

  號令傳下,五百士卒們也趕忙將戰鼓卸下,二話不說,就開始震天敲起。

  嗵嗵嗵——

  沖天的鼓聲,再度驟然響起,撕碎了剛剛沉寂未久的黑夜。

  包括西門在內,那些剛剛才打了瞌睡,好容易準備進入夢鄉的漢軍士卒,立時被這震天的鼓聲再次驚醒。

  示警的鑼聲陡然大作。

  正迷糊的士卒們,在將官的喝斥下,不情願的又爬了起來,加眼睛都疲憊到了無法睜開。

  “快起來,魏軍又偷襲啦!”

  “拿起弓弩來,準備放箭!”

  “快,快去稟報張將軍——”

  城頭上,再度陷入了驚慌之中,亂叫聲響成了一片。

  此時的張飛才剛剛回到自己的大帳中,剛剛一屁股坐下,連被窩都還沒有捂熱之時,就被震天的鼓聲給驚醒。

  他也不等斥侯來報,就急急忙忙的出帳,翻身上馬,直奔西門而來。

  張飛喘著氣爬上城頭,頭往外面一張望,那吵死人的戰鼓聲,卻戛然而止,消失全無。

  天地間,瞬間歸於平靜。

  張飛一下子愣住了,望著黑漆漆不見半個人影的城外,滿臉的莫名其妙。

  而那些漢軍士卒,此刻才剛剛從迷糊中艱難的清醒過來,好容易驅散了困意,打算一場血戰,卻沒想到一切瞬間結束。

  他們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茫然失神的立在那裡,甚至還有人掐了掐自己的臉,看看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

  “陶賊,你竟然——”張飛的拳頭,狠狠的擊打在了城牆,他終於明白了,這是陶商折騰他的無恥手段。

  剛才那兩撥魏軍,根本不是什麼夜襲之軍,分明就陶商故意派的騷擾部隊,事先藏在東四兩門,輪番的擊鼓,目的就是讓他們誤以為魏軍要進攻,不得不從睡夢中醒來,上城佈防,好讓他們不得安寧。

  張飛已清楚,這是陶商要在精神上折磨他,打擊他將士們本就不足的士氣。

  可惜,就算張飛識破了陶商之計,卻又無可奈何。

  他所能做的,只是咽下這口惡氣,令士卒們繼續警戒,不得鬆懈。

  張飛也是沒辦法。

  他知道陶商太過詭詐了,也許這敲鑼打鼓只是騷擾戰術,但也許又是迷惑戰術,故意要讓他以為魏軍只是騷擾,最終而放棄了警惕。

  那個時候,魏軍若是突然發動一次真正的夜襲,他們又全無防備,便將是災難性的後果。

  張飛無可奈何,那些疲憊的士卒們也無可奈何,只能忍著精神恍惚,打著瞌睡,繼續支撐下去。

  就在他們剛剛想松一口氣,想要解除戒備之時,城外那震天的鼓聲,再度響起……

  一連七天,陶商都按兵不動,白天命大軍分批的列陣於城前,擺出一副大將攻城之勢。

  入夜之時,陶商則又派出小股部隊,命諸將分撥的輪番在敵城外不斷的敲鑼打鼓,營造出夜襲之勢。

  陶商就用這種白天夜裡不停佯攻的手段,不斷的折磨著張飛和他的守軍,消磨著他們日漸低落的鬥志士氣。

  ……

  第八日。

  “老子受不了啦,受不了啦,老子要殺出城去,跟陶賊決一死戰!”

  大帳之中,張飛把案幾掀翻在地,咆哮怒吼著大發雷霆,一副幾乎要被逼瘋了的樣子。

  帳前一眾副將們,皆是嚇了一跳,個個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沮授見狀,只得皺著眉頭勸道:“車騎將軍息怒,陶賊用這等卑鄙手段,就是為了逼我們出戰,車騎將軍要是出戰,那就正中陶賊下懷了。”

  “那又怎樣!”張飛沖著他怒吼道:“老子要是再不放手一博,將士們的精神就要被他摧毀了,到時候他大舉攻城,我們還不是死路一條,倒不如趁著現在士卒鬥志尚存,跟他拼了。”

  沮授不敢再勸,心知張飛就是這個暴脾氣,既已做出了決定,就算是十匹馬也拉不回來。

  何況,張飛說的也確實有道理,這七天以來,他親眼見證了自家將士,被魏軍的騷擾戰術,折騰到了筋疲力盡的地步,就如張飛所說,就算他們不出戰,用不了幾日,士卒們的精神也會被魏軍折磨殆盡。

  到那個時候,他們依舊是死路一條,薊城也依舊是無法保住。

  沉思半晌之後,沮授灰暗的眼睛中,陡然掠起一絲精光,便壓低聲音,拱手道:“車騎將軍就算要出戰,也不能這麼簡簡單單的出戰……”

  ……

  入夜,魏營。

  皇帳中,陶商正與張良劉基商議著下一步的方略,一人卻自稱是沮授的心腹,深夜潛出了薊城,送上了沮授的一封親筆書信。

  而且,那還是一封降書。

  沮授在信中宣稱,他被劉備無情的拋棄在了薊城,已看穿了劉備的虛偽無情,更是受夠了張飛的無禮羞辱,決心棄暗投明,歸順大魏。

  這一道降書,著實令陶商眼前精光一線,鷹目中燃起了興奮。

  “沮授這道降書,你們怎麼看?”陶商興奮的目光,看向了兩位神級謀士。

  張良將那道降書反昨端詳,捋須道:“如若沮授確實要歸降,有他做內應,我們確實能以最快的速度攻下薊城,這自然是再好不過,只是目前來說,還沒有辦法確信,這封信是否是沮授親筆。”

  “想要確實還不容易。”陶商當即一拂手,喝令速將趙雲傳來。

  趙雲也算是劉備的“老臣”,跟沮授共事已久,對其字跡自然是再瞭解不過。

  片刻後,趙雲入帳,拱手參見:“不知陛下召臣前來,有何吩咐?”

  “朕深夜傳子龍前來,是想讓子龍認一個人的筆跡。”陶商說著,向張良示意一眼。

  張良便起身,親那道降書,交在了趙雲手中。

  趙雲便仔細的看起書信,半晌後,方道:“陛下,這一封降書,確實是沮授的字跡。”

  “當真?”陶商的眼神更加興奮起來。

  “臣跟沮授有過多次書信往來,他的字跡是決計不會記錯的,這確實是他的字跡。”趙雲很肯定的點點頭,只是忽然間眉宇間又浮現幾分疑色,補了一句:“只是臣覺的……”

  趙雲話未說盡,好似有什麼事情,他自己也不太確認。

  “子龍有什麼疑問,但說無妨。”陶商拂手道。

  趙雲沉頓一下,拱手正色道:“回稟陛下,臣只是覺得沮授的歸降可能有詐。”

  陶商神色微微一動,點頭道:“說說你的理由。”

  趙雲便道:“有一件事陛下可能不知道,數年前劉備入侵大魏,沮授之子沮鵠在攻打真定城時,為流矢所傷,雖然沒有當場斃命,但卻雙腿癱瘓,變成了一個廢人,最後上吊上盡。換句話說,沮授跟大魏有喪子之痛,所以臣才會覺得他不太可能會歸順陛下。”

  原來還有這樣一檔子秘事……

  陶商聽過趙雲的解釋,劍眉微凝,鷹目中陡然間掠起了猜疑。

  這時,劉基也道:“臣還聽說,這個沮授原本就是袁家死……死忠,當年是在袁氏覆滅之後,才選擇歸順了大耳……耳賊,而袁氏一門又盡為陛下所滅,沮授真能放下舊日恩怨,歸順陛……陛下嗎?”

  劉基一句反問,令陶商心頭一震,陡然間想起了關於沮授的許多記憶。

  他依稀記得原本的歷史中,沮授對袁紹確實是忠心耿耿,哪怕是被袁紹治罪關入了囚車的情況下,被曹操俘虜之後也寧死不屈,要以死為袁紹盡忠。

  由此可見,沮授確實對袁紹是忠心耿耿,恐怕他歸順了劉備,也是想借劉備之手,為袁氏一門報仇吧。

  再加上他的兒子,也是被大魏的弄死,這“國仇家恨”的,他真可能主動歸降嗎?

  啪!

  陶商猛一拍案幾,罵道:“好個沮授,他原來是跟朕玩詐降啊,他是找死!”

  他已確信無疑,沮授確實是在詐降。

  “這樣看來,沮授確實是想詐降,那麼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趙雲喃喃問道。

  “這還用說麼。”陶商冷笑一聲,斬釘截鐵道:“這必是張飛被朕這幾日折磨到精神崩潰,想要放手一搏,所以沮授才給他獻上這條詐降之計,想要故布疑陣。”

  “陛下言之有理。”張良也連連點頭,“張飛這極有可能是想出城一戰,咱們既然窺破了他的意圖,正好坐等他前來送死。”

  陶商鷹目中,諷刺凜烈的殺機,已是狂燃而起。

  ……

  計議已定,陶商遂是親寫一道書信,佯裝對沮授的歸降是深信不疑,對其大加讚賞,稱只要他能獻門歸降,榮華富貴少不了他的。

  而隨後的數天時間裡,沮授又幾次派出心腹,密潛出城來送信,再三表明自己的歸降真心。

  陶商當然是發揮自己神一般的演技,先是假裝狐疑,再到漸漸相信,最後再到深信不疑。

  數次的書信往來之後,沮授聲稱自己已取得了張飛的信任,獲得了西門的控制權,打算在明日入夜獻門歸降,助陶商大軍殺入城中,一舉奪下薊城。

  陶商當即回復,明日他將親率大軍盡集於西門,回應他的獻降,倘若能就此攻下薊城,他沮授便為第一功臣,必得巨賞。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15:25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等你自投羅網

  次日,薊京北門,月明星稀。

  城門內側,近萬全副武裝的漢軍,如無聲的兵馬俑般肅立,一雙雙眼眼中,卻燃燒著復仇的火焰。

  他們已被魏軍不眠不休的騷擾戰術,折騰到要精神崩潰的地步,今日終於要出一口惡氣,即使再疲憊不堪,又豈能不燃起熱血。

  張飛立馬橫矛,傲立於門洞之前,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那緊閉的城門,黑臉上流轉著狂烈的殺機。

  片刻後,馬蹄聲起,沮授飛馬而來。

  他勒馬于張飛身前,拱手鄭重問道:“車騎將軍,今日一戰若是失利,薊城就將危如累卵,你真的想清楚要出戰了嗎?”

  “廢話,今晚不殺陶賊一個天翻地覆,老子豈能咽下這口惡氣!”張飛粗魯自信的回答。

  說罷,張飛又盯向沮授,問道:“光靠我還不夠,我就問你一句,你那詐降之計能成嗎?”

  沮授遲疑一方,方道:“授實話實說,我也沒有絕對的把握,畢竟那陶賊詭詐之極,也有可能看穿我的詐降,不過從他的書信回復來看,他確實已中計,此時此刻,他的大軍很有可能已調到了西門。”

  沮授雖然沒有打保票,但言語之中,多多少少還是透著幾分對自己智謀的自信意味。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當你的計策成功了,你守好京城,我去了。”張飛說罷,丈八蛇矛一揚,喝令打開城門,放下吊橋。

  伴隨著吱呀呀的響聲,緊閉的薊城北門緩緩打開,吊橋也徐徐放下,通往城外的道路暢通無阻。

  “大魏的兒郎們,隨老子殺出城去,殺魏狗一個血流成河,狠狠出一口鳥氣——”張飛一聲悶雷般的怒吼,撥馬提矛,當先殺出了城門去。

  那近萬漢軍,早憋了一口怨氣,齊聲怒吼,追隨著張飛湧出城門,向著北面的魏軍圍營殺去。

  目送張飛率奇襲之軍離去,沮授翻身上馬,直奔西門。

  在那裡,五千士卒早已嚴陣以待,一支支死神之眼般的利箭,對準了夜色籠罩中的城外。

  沮授已做好了準備,只等著魏軍被騙近城門時,就一聲令下,箭如雨下,射魏軍一個措手不及。

  “鵠兒啊鵠兒,為父今日就用一場大勝,告慰你的在天之靈,你好好看著吧。”沮授暗暗握拳,眼中復仇的火焰在狂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沮授輕吸一口氣,揮手厲喝道:“時機已到,點起狼煙!”

  號令傳下,西門城頭上,三柱狼煙號火沖天而起,四野之內盡皆清晰可見。

  那是他向陶商發出信號,準備“獻門歸降”的信號。

  “網已撒好,陶賊,我就等著你入網了,啊……”沮授輕捋著鬍鬚,嘴角揚起陰冷的笑容。

  ……

  北門外。

  借著夜色的掩護,一萬漢軍人銜枚,馬裹蹄,在黑暗中悄然前行。

  張飛手拖著丈八蛇矛,夾動著馬腹,輕快的前行著,一雙環眼死死的盯著前方越來越清晰的魏營,眸中殺機漸燃。

  這一仗,他出動了最精銳的七千步軍,還有劉備留給他的三千鐵騎,可以說是精銳盡出,志在必得。

  他要用這一萬精銳,襲破魏軍北營,殺個天翻地覆,就算不能一舉擊退魏軍的圍困,也要借著這場大勝,狠狠殺一殺陶商的氣焰,助長己軍的士氣。

  “大哥乃是天命所在,我相信,沮授的計策一定能成功,一定能……”張飛心中暗暗祈禱。

  前方處,魏營的輪廓已愈加清晰,張飛遂是喝令士卒們放慢前進,儘量悄無聲息的逼近魏營。

  相隔三百余步,張飛停下了腳步。

  他凝起了環眼,仔細打量著燈火通明的魏軍北營,隱約可以看到營門值守的士卒,還有那一隊隊的巡兵。

  儘量魏軍在夜間也處於警戒狀態,但顯然沒有如臨大敵的陣勢,這也就意味著,沮授的計策極有可能成功,說不定此刻北營中的魏軍,多半已被調往了西門一線,等著沮授“獻門歸降”。

  “陶賊果然中計了,大哥真是天命所在啊,哈哈——”張飛興奮的大笑一聲,黑臉上已掩飾不住得意的表情。

  他沒有一絲的猶豫,腰板挺直,手中蛇矛向著魏營一揚,咆哮怒喝道:“大漢的勇士們,隨老子殺入魏營,殺他們個天覆地覆,血流成河,給我殺——”

  張飛如同一道黑色的颶風,狂卷而出。

  他的身後,一萬漢軍也如決堤的潮水般,卷湧而出,挾著震天的殺聲,向著魏營輾去。

  敵軍突襲,魏營方面顯然沒有多少準備,沿營一線的漢軍守卒們,頓時都慌了神,鳴鑼示警之聲響成一片。

  魏營的慌亂畫面,越發堅定了張飛的信念,口中大喝道:“弟兄們,魏狗果然沒有防備,給老子殺啊——”

  “殺——”

  “殺——”

  震天的吼聲,撕碎了夜的沉寂,一萬漢軍仿佛被關在籠中已久的野獸,迫不及待的要用一場血腥的殺戮,來宣洩他們心中積聚的憤怒。

  潮水般的兵流,洶湧而上,轉眼就要撞向魏營。

  嗵嗵嗵!

  千鈞一髮之時,原本慌亂的魏營中,陡然間響起了震天的戰鼓聲,蓋過了漢軍的喊殺之聲。

  那原本看不到多少人影的營牆一線,突然間從地上爬起了五六千的魏軍,一支支弩箭,瞄準了沖湧而來的漢軍。

  暴雨連弩!

  魏軍,竟然早有準備。

  張飛駭然變色,臉上的狂烈自信陡然間碎了一地,那沖湧而來漢卒們,也盡皆神色驚變。

  六千連弩手,端著那一箭十發的暴雨連弩,如索命的鬼兵一般,猙獰的注視著狂撲而來的漢軍。

  那眼神,就像是看自投羅網的獵物。

  魏營之中,一騎從黑暗中飛奔而出,直抵營牆一線,正是羅士信。

  望著外面沖來的漢卒,羅士信驚奇地叫道:“哎呀呀,陛下的那顆腦袋瓜子,咋能那麼聰明呢,他咋知道敵人會來夜襲,俺咋就沒想到呢,看來俺真是個傻子啊。”

  左右那些魏軍士卒,看著他們的將軍,這樣罵自己是個傻子,都忍不住想笑,卻又不敢,只能憋著。

  羅士信把自己損過後,鑌鐵槍一揚,嚷嚷道:“陛下說這個暴雨連弩好厲害的,俺倒要看看有多厲害,快給俺放箭!”

  嗚嗚嗚——

  開箭的號角聲,沖天而起,震動每一名魏軍弩手的耳膜。

  六千等候已久的連弩手們,二話不說,立時扣動機括,發齊了齊射。

  嗚嗚嗚——

  狂風呼嘯之聲陡然大作,瞬息之間,六萬支利箭嗡的射出,結成了密密麻麻如刃牆般的光網,向著迎面而來的敵人就平推而去。

  此時,營外的漢軍已沖至了四十步的距離,根本無法收步躲閃。

  又因為他們此役是要主攻,並沒有攜帶足夠的大盾,也根本沒辦法抵擋這鋪天蓋地的箭網。

  只能硬扛!

  刹那間,箭如雨下,狂轟而至。

  噗噗噗——

  鋪天蓋地的箭雨掃射下,慘叫聲,骨肉穿刺聲,利箭嗡鳴聲一時大作,措手不及的漢軍士卒,成片成片的被掃倒在地,飛濺的血霧頃刻間將頭頂的天空染成了腥紅。

  一輪暴雨連弩下去,在這等密集的打擊之下,張飛的一萬兵馬,便損失了一千五百餘人。

  這打擊來的太過倉促了,沖在最前邊的士卒中箭倒地,堵住了前進的道路,而後面跟進的士卒,卻還沒有看清前邊的狀態,依舊沒頭沒腦的向前狂沖,卻被前邊的屍體堵住。

  在一連串的推擠下,漢軍士卒彼此擁擠在了一起,轉眼就亂成了一團,陷入了驚慌無助中。

  “哇,這什麼連弩的,太厲害啦,嚇死俺啦!”觀戰的羅士信,被暴雨連弩嚇的哇哇叫嚷起來。

  他人就本傻,先前陶商讓他帶著這幾千連弩兵,在北營駐守,告訴他漢軍說不定會偷襲,叫他到時候只管用連弩狂射。

  那時的羅士信還傻乎乎的說,一把破弩能有多了不起,卻沒想到,這一把“破弩”,竟然能強悍到這等地步,把他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傻子都震住了。

  換成別的將領,自然是叫連弩輪番亂射,把敵人射個七七八八的時候,再殺出去輕輕鬆松的打掃戰場。

  羅士信卻是個二傻子。

  他看到敵人被成片的射倒,那血腥的場面便鉤起了他的殺機,不等第二輪弩射發動,便大叫道:“給俺打開營門,俺要殺光這幫龜兒子,跟俺殺啊——”

  他身為主將,號令傳下,將士們焉敢不從,聽得將營門轟然大開。

  羅士們縱馬舞槍,如一道狂風般撞了出去,直撲混亂的敵軍。

  營中列陣的兩萬多大魏將士,也如饑渴已久的野獸,狂叫著殺出大營,如漫過堤壩的狂潮,向著敵軍鋪天蓋地輾去。

  亂軍中,張飛已是駭然。

  他原以為,沮授的計策騙過了陶商,此刻陶商的大軍應該盡集於西門一線才對,就算北營尚留有兵馬,也應該沒有提防才對。

  他卻萬沒有想到,陶商會識破沮授詐降,提前在北營中布下了暴雨連弩,就等著他送上門來找死。

  “我的計策怎麼會被陶賊又識破,大哥他是天命加身,天命加身啊——”張飛心中是悲怒萬分。

  就在他悲怒時,弩射已停,魏營轟然大開,魏軍步騎如浪而來。

  那一面“羅”字戰旗,飛舞如風,引領著魏軍向著他驚慌的部下,狂輾殺上。

  張飛慌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15:25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殺的就是你這閹人!

  張飛以為魏軍會繼續弩射,這樣他就能下令,頂著弩箭撤退,他卻沒料到,魏軍不按套路出牌,才一輪箭射就全軍殺了出來。

  張飛是憤恨無比,真恨不得博上一條性命,跟殺出之敵決一死戰。

  他卻又很清楚,己軍遭受沉重打擊,陣形鬥志已亂,面對數倍魏軍的衝擊,再強行一戰,無異於等於送死。

  無奈之下,張飛只得一咬牙,大吼一聲:“全軍撤退,退回薊京,快撤——”

  大喝聲中,張飛掉轉馬當,催動著驚慌的漢卒,沿著來路向薊京逃去。

  可惜,他又豈能輕易走脫。

  由於漢軍沖的太急,陷入了擁擠之中,而魏軍又殺出來的太快,在大多數人馬尚未轉身時,羅士信就率軍狂殺而至。

  輾壓!

  一場輾壓般的戮殺驟起,數不清的人頭被斬上半空,數不清的軀體被鐵騎輾碎,慘叫聲震天而起。

  “那姓羅的敵將不知是誰,我猛張飛竟然敗在一介無名之徒手下,當真是丟盡了臉,可恨啊——”

  張飛怒到咬牙切齒,卻膽色已寒,連頭都不敢回一下,只狠抽馬鞭而逃。

  只是前邊到處是擁擠的士卒,他盡了全力,一時片刻也難以加速。

  就在這遲滯的片刻間功夫,羅士信已率領著精銳的兩千鐵騎,如乘風破浪一般,把漢軍從中撕成兩半,狂殺輾至。

  那鐵騎之師,如無堅不摧的利箭,將漢軍撕成碎片。

  那一員天生神力的憨將,衝鋒在前,手中鑌鐵大槍卷起萬鈞之力,將一切阻攔於前的敵人,都撕成碎片。

  “殺的好痛快,好好玩啊,哈哈哈——”

  羅士信就如同一個沉醉於遊戲的興奮孩童,高興的大笑著,順勢一槍刺出,將兩名敵卒洞穿。

  接著他憑著一身神力,大槍輕輕一挑,便將那兩名慘叫的敵卒挑上了半空,槍鋒一頓眼花繚亂的攪動,那兩名敵卒便被絞成塊塊肉片,如雨點般的濺落。

  奔行中的張飛,聽到那狂笑聲,回頭一掃,正瞧見了羅士信這狂殺的一幕。

  那姓羅的魏將,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如此肆意的殘殺他的士卒,這簡直是對他莫大的蔑視。

  “狗賊,焉敢在老子面前逞狂,燕人張飛在此,我宰了你!”勃然大怒的張飛,一聲滾雷咆哮,撥馬提矛,朝著羅士信就怒殺而上。

  一道颶風射過,張飛蛇矛如草芥般將阻路的魏卒斬碎,瞬息間就殺向了羅士信。

  此此的羅士信,正殺的興起,驀然感覺到怒潮般的殺氣,向自己滾滾襲來。

  他撥馬回槍,就看到一員面如黑炭般的敵將,滿臉怒色,向著自己殺來。

  羅士信正琢磨著這個人是誰,竟敢反殺回來向自己送死時,那人已報上了“燕人張飛”的名號。

  “閹人張飛?原來你是個沒有蛋蛋的閹人啊,俺就砍了你這個沒蛋蛋的閹人,哈哈——”

  羅士信笑的更傻,對張飛沒有半分忌憚,碗口粗的手臂一輪,手中鑌鐵槍卷出狂瀾怒濤之力,反手轟向張飛。

  這一槍蕩出,在“神力”天賦作用下,力道已強到104點,擠壓著空氣,就如同一堵牆般擠來。

  張飛聽到他竟然敢罵自己是“沒有蛋蛋的閹人”,氣到差點吐血。

  正想大罵時,卻感覺到了羅士信那恐怖的壓迫力,精神為之一滯,暗忖:“這個傻子般的狗東,武道似乎很強?”

  不及驚異,張飛喉頭滾出一聲低沉的怒喝,手中丈八蛇矛,挾裹著半步武聖之威,正面迎擊而上。

  吭!

  一聲天被擊穿的巨響,驚雷般的刺耳之音,將周遭萬千士卒的耳膜都捅破,那膨脹開來的衝擊波,刹那間將五丈範圍的人馬掀翻在地。

  兩騎錯馬而過,羅士信那鐵牛般的身軀,巍然不動,只是握槍的手心微微震動而已。

  他那雙傻憨的眼神,這才掠起一絲奇色,口中驚奇道:“你這個沒有蛋蛋的閹人倒是有兩下子嘛,比那個猴屁股臉要厲害點呢。”

  羅士信只是稍稍驚奇而已,張飛卻是深深震撼。

  這一擊之下,張飛就感覺狂潮般的力道,順著兵器灌入他的身體,攪到他氣血澎湃,雙臂發麻,急吸一口氣方才勉強壓制住動盪的氣息。

  “武聖之力,這個傻子竟然有初級武聖的實力,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啊——”張飛心中驚駭萬分,一腔的狂怒自恃,都被羅士信一槍擊碎。

  他猛然想起,當初從山海關回到薊京,與諸將見面之後,他似乎是聽他們說起來,陶商麾下多了一員叫羅士信的年輕武將,人雖然跟傻子一般,武道卻極其之高,更是徒手就奪了他二哥關羽的兵器。

  莫非,眼前這個小子,就是那個羞辱過他二哥的傻子不成?

  就在張飛心中猜測駭然時,羅士信已縱馬再上,手中大槍再度卷起破天之力,浩浩蕩蕩轟擊而來。

  張飛心膽已怯。

  如果是兩軍交戰不分勝負,以他暴烈的情情,哪怕是博上這條性命,也絕對要跟羅士信決一生死,以為死去的二哥關羽報仇雪恨。

  可今日,他中了陶商的計策,全軍精神崩潰,鬥志瓦解,已被魏軍沖成碎片,死傷無數。

  敗局已定,而他又在百招之內,無法跟羅士信決出勝負,強行一戰,最終只能是陷入魏軍千軍萬馬的包圍之中,最終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我在薊京之中還有一萬兵馬,我還沒有走投無路,我答應過大哥要守到他殺回來的,我豈能死在這裡,死在這個傻子的手下,絕不能!”

  張飛思緒飛轉,權衡利弊,轉眼間就已被迫做出了決斷。

  當下他便不敢再接羅士信第二招,趁著胯下戰馬尚未停下,順勢猛一夾馬腹,向著南面方向就逃了去。

  “沒有蛋蛋的閹人,你哪裡逃,給俺站住!”羅士信豈容他逃走,哇哇大叫著窮追而上。

  只是這亂軍之中,人馬阻隔,他遲了半步眼前便被亂軍所擋,待到他斬碎攔路之敵時,張飛已逃入了漫空的血霧之之中,根本尋不到他的身影。

  “討厭啊,沒能殺死那個紅臉,這個黑臉怪也逃了,討厭啊——”

  羅士信就像是個被搶走了糖果的小孩,氣的哇哇大叫,把一肚子的火氣都撒在了那些來不及逃走的敵卒身上。

  鑌鐵槍鋒再起,數不清的敵卒被撕碎,數不清的人頭飛上半空,不知多少倒楣的漢卒,做了他的槍下之鬼。

  張飛卻已管不了他的部下,只顧自己奪路而逃。

  他也是幸運的。

  陶商是看破了沮授的詐降之計,也猜到張飛會夜襲除西門之外的其餘三營,但陶商卻無法判斷出,張飛到底會偷襲哪一營。

  所以,為了穩妥,陶商便給每一方向的圍營,都安排了相當數量的兵馬,以確保無論張飛襲哪一營,他都有足夠的兵力擊破張飛。

  只是,這樣兵力一分散,也使得羅士信雖有足夠兵力擊敗張飛,卻無法對其完成包圍。

  張飛便在魏軍沒有圍住之時,憑著半步武聖的武道,強行斬開一條血路,帶著五百騎兵,不足兩千的敗卒,甩脫了魏軍,勉強的逃往薊京。

  脫出升的張飛,不敢有絲毫停歇,帶著他的敗兵,一口氣逃至了薊城北門。

  身後殺氣漸遠,眼前借著初晨的微光,已看到了北門城樓的輪廓,張飛這才長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逃過了一劫。

  回頭掃了一眼狼狽驚慌,寥寥無幾的士卒,張飛心如刀絞,暗暗歎想:“這一仗折了我八千士卒,形勢便將更加不利,真不知道還能不能撐到大哥他殺回來了,唉——”

  歎息無奈之下,張飛也只能吞下這苦果,率軍默默回城,在守城士卒們驚恐的注視下,帶著一從敗兵,黯然入城。

  ……

  東方發白,天色漸明,北門外的這場殺戮與血戰,終於是落下了帷幕。

  此刻,陶商正率領著大軍,坐鎮于西營之中,靜待著其餘三營的情報。

  天明之前,斥侯從北營方向飛奔而至,帶來了羅士信大破漢軍,斬敵八千的捷的捷報。

  這個消息,立時令三軍將士為之興奮雀躍。

  “沮授,你果然是想詐降啊!”陶商冷笑一聲,諷刺的目光瞟向了薊京西門。

  他仿佛看到,此時此刻,沮授還在那裡自以為是的等著自己“上鉤”,那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張飛呢,羅傻子可殺了張飛?”陶商又問道。

  斥侯卻又報稱,羅士信在亂軍中跟張飛交手,只戰一招,那張飛便嚇的敗走,因亂軍混亂,所以羅士信沒能殺了張飛。

  張飛,終究還是逃了,雖然有些遺憾,卻也在意料之中。

  “張飛,今天算你運氣好,逃過了一劫,不過你折了八千兵馬,朕看你還怎麼守住薊城,看你還能運氣好到幾時!”

  陶商一聲冷笑,手中青龍刀向著敵城一揚,喝道:“全軍出營,向西門給朕逼近,該是向敵人耀武揚威,揭穿沮授雕蟲小計的時候了。”

  號令傳下,鬥志昂揚的大魏將士們,盡皆出營,五萬大軍浩浩蕩蕩逼向城敵城。

  而此刻,西門城頭上的沮授,還在焦慮不安的等候著張飛得勝的消息,也在等著陶商“中計”,率軍前來納他“歸降”。

  可是,令沮授狐疑不安的是,他的三柱狼煙號火已經點起了大半夜,卻遲遲不見陶商上當前來。

  就在他焦慮之時,一騎斥侯卻飛奔上城,驚慌叫道:“稟沮大人,張將軍夜襲敵人失敗,損兵無數,大敗而歸了。”

  “什麼!”沮授大吃一驚,刹那間頭腦一蒙,幾乎驚暈過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15:26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鯨吞天下的野心

  張飛兵敗,意味著他的詐降之計,終究還是被陶商識破,他一直以來的擔憂,還是變成了事實。

  “難道,我沮授的智謀,在那奸賊面前,當真這麼不堪一擊嗎?”沮授神情悲涼無比,仰望蒼天長歎。

  “魏軍來攻,城外魏軍來攻——”

  就在沮授心涼時,突然間響起了士卒的尖叫聲,震的他渾身一顫,急是舉目望去。

  只見西門之外,數不盡的魏軍步騎,已列陣而出,向著城門一線浩浩蕩蕩逼近。

  沮授心頭一緊,急喝道:“快,全軍準備迎敵,不得慌張。”

  號令傳下,那數千驚慌的漢卒們,只得握緊了刀槍,戰戰兢兢的立在城邊,慌看著魏軍鋪天蓋地的逼近。

  魏軍卻止步於城前兩百步,肅然靜列,再沒有前進半分。

  那黑壓壓,如靜止的洪流一般,就那麼平鋪在城前,死一般的靜寂,看起來更令人發毛。

  城頭上的漢軍士卒們,都已經在打冷戰,就仿佛自己是待宰的羔羊,被城外萬千虎狼盯著,隨時就可能沖入籠牢,將他們撕成粉碎。

  漢軍士卒在發毛,就連沮授也是額頭冷汗直滾,恐懼的氣息如瘟疫般在人群中傳染。

  魏軍列陣以久,卻始終沒有進攻。

  陶商知道,張飛雖然折兵八千,但城中卻尚有兵一萬,薊城又是何等的堅固,此時強攻破城的機率不大。

  耀武揚威,震敵狗膽之目的已達到,陶商遂是揚長而起,下令全軍還營。

  魏軍退去,城頭上,沮授和他的幾千士卒,皆如釋重負,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一個個都在暗自慶倖。

  寒風吹來,沮授更感到背上一股子透心涼,反手一摸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被陶商方才那陣勢,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荒唐,我沮授豈能被那奸賊嚇到,荒唐啊……”沮授暗暗自責,臉上浮現出一絲慚愧。

  就在這時,兵敗的張飛已帶著一絲敗兵,急匆匆的趕來,氣喘吁吁的爬上了城頭。

  “車騎將軍不必擔心,魏賊已經退去了。”沮授淡淡寬慰道。

  張飛望城外一瞧,見魏軍果然是退去,這才鬆了一口氣,瞟了一眼沮授,心頭就惱火難忍耐。

  要知道,他臨出戰之前,沮授是何等的自信,自稱他的詐降妙計騙過了陶商,誰想他的詭計早被陶商識破,自己白白折了八千將士。

  眼下兵敗而歸,士卒軍心大挫,麾下又只有一萬兩千人馬,形勢惡化到這等地步,還如何能守住薊城,熬到劉備殺回來。

  一想到這些,張飛就火大,沖著沮授就喝斥道:“沮授,你還好意思說風涼話,都是你獻的那麼什麼鬼計策,害的本將白白折了八千將士的性命,這個責任你擔的起嗎!”

  面對張飛的指責,沮授臉上反倒沒有了慚愧,只淡淡道:“車騎將軍這話可就錯了,當初可是將軍你要強行出戰,我也從來沒有說過,我的計策一定會成功。”

  “你——”張飛張嘴就想罵人,卻被沮授的反問給嗆了回去,仔細想想,似乎沮授確實沒有說過,他的計策一定能夠騙過得陶商。

  無奈之下,張飛只得狠狠一拳擊在了城牆上,拿城牆來出氣。

  沮授鬆了一口氣,便又勸道:“車騎將軍,我軍雖折了數千兵馬,但我們手頭之兵,尚有一萬兩千餘眾,再加上薊城之堅固,只要咱們不要再主動出擊,只全力堅守城池,我相信我們還有機會,車騎將軍莫要太過洩氣才是。”

  沮授一席話,令張飛的情緒稍稍好轉,拳頭握緊,環眼瞪向城外退去的魏軍,咬牙切齒道:“陶賊,今日你勝我一場又如何,從今天起,我張飛就死守薊城,拼上這條性命也要守到大哥殺回來,只要我張飛活著一天,你就休想踏上薊京半步!”

  ……

  並州,雁門關北,武州城。

  十萬鮮卑鐵騎聚集於此,環城內外,數以萬計的帳篷,如那無邊無際的蘑菇,將方圓十餘裡的曠野都鋪滿。

  城中大堂中,馬奶酒的濃濃香氣,正充斥著大堂。

  耶律阿保機高坐於上,一碗馬奶酒飲下,目光看向了耶律楚村,問道:“楚材,如今那漢帝劉備退至了代郡,請本單于發兵入幽州,幫他去解薊京之圍,你怎麼看?”

  “當然要去救!”耶律楚材毫不遲疑地答道。

  “為什麼?”耶律阿保機反問道。

  耶律楚材便道:“我們原本想指望著劉備跟陶商互相殘殺,彼此消耗實力,我們好坐收漁利,誰想到那陶商強到這等地步,眼看著就要滅掉了漢國,他們南人有句話,叫作唇亡齒寒,也就是說,陶商如果滅了漢國,一統中原,他的刀子下一個紮向的敵人,不是滿州的完顏阿骨打,就是我們大鮮卑,介時以魏國強大的國力,對我們來說,必是巨大的威脅。”

  頓了一頓,耶律楚材接著道:“既然魏國一統中原的威脅這麼大,我們豈能坐視不管,當然要阻止。”

  “楚材的意思是……”耶律阿保機眼前一亮,被說動了心。

  耶律楚材繼續道:“所以楚材提議,大單于可留數萬鐵騎在武州,繼續跟魏國的並州軍團對峙,大單于當即刻率主力前往代郡,跟劉備會合,去解薊京之圍,把陶商趕出幽州。”

  一席話,利弊分明,耶律阿保機也是梟雄,又豈聽不明白其中利害關係。

  這時,耶律休哥卻又道:“就算我們幫著劉備解了薊京之圍,把陶商趕出了幽州,可漢國依舊是漢國,我大鮮卑也依舊大鮮卑,我們並未有從中得到實際的好處,又怎能充實我大鮮卑的國力?”

  耶律阿保機神色一震,目光再次轉向了耶律楚材,耶律休哥的疑問,顯然也是他心頭所想。

  耶律楚材的嘴角卻鉤起一抹詭笑,捋須道:“漢國經歷了這場劫難,國力已然大損,石敬塘,劉黑闥,爾朱榮等邊將不是早早就暗中派人來向大單于示好,想要歸附我大鮮卑的麼……”

  耶律材站了起來,抬手指向所懸的地圖,“所以我們此番援漢,要狠狠趁機敲劉備一筆竹扛,逼他把代郡,上谷,漁陽等燕代諸郡,靠近長城內外的城池,統統都送給我們……”

  耶律阿保機聽的情緒興奮起來,騰的躍起,大步走下階去,審視起地圖。

  “介時,我大鮮卑的勢力,就能順利的滲入到長城以南,而劉備從此將一崛不振,變成了只能依靠我們扶持的傀儡,一旦時機成熟,我們就可以把漢國給吞併了,將燕雲之地盡數納入我大鮮卑的版圖,到了那個時候,大單于便可以燕雲為跳板,鐵騎南下,吞併中原,成就曠世偉業!”

  一席話,聽的耶律阿保機是豪情驟起,熱血狂燃而起,狼一般的眼眸中,噴湧著貪婪的野心之火。

  沉吟片必,激蕩了片刻,耶律阿保機腰間彎刀猛的拔出,豪然大喝道:“傳本單于的命令,立刻盡起大軍前往代郡,本單于吞併中原的偉業,就從今天開始!”

  ……

  薊城以南,魏軍大營,皇帳。

  帳簾掀起,一襲香風倩影,款款的步入了大帳之中。

  陶商放下酒杯,時隔許久,再看到那熟悉的清麗臉龐,不禁心頭一動,眼神中掠幾分別有意味的笑意。

  孟姜女望見陶商那笑眯眯的目光,臉畔不由泛起了一絲暈色,忙是起身盈盈下拜,口中道:“姜女見過陛下。”

  “沒想到一年多未見,薑女你的口疾已經完全好了,扁鵲的醫術還真是神啊!”陶商欣慰的笑著,親自起身上前,輕輕將孟薑女纖細的臂兒扶住。

  就在他的手掌,觸摸到孟薑女的手臂之時,她的身兒微微一顫,眉盼間暈色更濃。

  許久未見陶商,今日再次,她竟是情不自禁的心亂如麻,羞澀不已。

  陶商卻能感覺的到,這個擁有“淚崩”天賦的少女,心中已對自己愛意深重,看來差不多的時候,也該是迎娶她為妃了。

  “薑女能治好這啞疾,多虧陛下,陛下之恩姜女無以為報,請受薑女一拜。”孟薑女感激之下,便又盈盈下拜。

  “你我之間,何必這麼客氣。”陶商說著便一伸手,順勢就攬住了她的腰,輕輕一拉,便將她拉入了自己懷中。

  那一雙傲峰也狠狠擠撞在了陶商的胸膛上,一陣的舒服。

  孟薑卻又是嚶嚀一聲,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緊緊的貼在了陶商的懷裡,卻沒想到許久未見,一見面,天子竟會對自己有這樣“曖昧”親昵之舉。

  她頓時便是羞到暈色更濃,心跳加速,那高聳的傲峰,因呼吸的急促,不斷的在向陶商施加壓力。

  她這嬌羞之色,卻更令陶商怦然心動,忍不住騰出一隻手來,輕輕的端起了她的下巴。

  孟薑女含羞帶笑,心兒都快緊張到跳了出來,卻終究沒有抗拒,由陶商那寬厚的手,將自己的尖尖下巴端起,肆意的欣賞自己那酥紅嬌羞的面容。

  就連她自己都在驚奇,自己竟然會如此的順從,竟沒有一絲絲的抗拒。

  而當天子摸著自己臉蛋的時候,她更是感覺到,一種奇妙無比,酥癢難耐的感覺,襲遍了全身,令她心神迷離,欲加無法抗拒。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已在不知不覺中,深深的愛上了這個有恩於自己的雄主。

  望著那羞紅到耳根的俏臉,感受著來自於她傲峰的擠壓,陶商心頭是怦然大動,禁不住就向她的紅唇,輕輕的吻將下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15:26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再顯神跡

  “陛下——”

  就在陶商一吻將下之時,帳簾忽然被掀開,劉基和張良雙雙闖入了大帳,後邊還跟著一個戴宗。

  孟薑女嬌軀一顫,慌張將陶商輕輕推開,紅著臉假裝攏起了頭髮,以掩飾尷尬。

  張良等一人瞧孟薑女那臉紅的樣子,先是一愣,旋即猜到了七八分,頓時也不限意思起來,神情尷尬。

  “那個,臣等不知孟小姐也在,那臣等就先不打擾陛下和孟小姐了,臣等告退,咳咳……”張良乾咳著,推著那二人就要離開。

  陶商也清咳一聲,拂手道:“來都來了,就別假裝了,有什麼要事快說吧。”

  張良等人這才好轉過身來,便向戴宗瞟了一眼。

  戴宗走上前來,拱手道:“回稟陛下,臣剛從代郡趕回來,臣已打探到那耶律阿保機正率領著大軍趕往代郡,只怕打算跟劉備會合,前來解薊城之圍。”

  耶律阿保機出手!

  陶商眉頭一凝,冷哼道:“耶律阿保機這傢伙,想坐山觀虎鬥,卻沒想到劉備敗的這麼快,終於不得已要出手幫劉備了麼。”

  “耶律阿保機也是梟雄,唇亡齒寒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出手相助劉備也在情理之中。”張良淡淡道。

  劉基也點點頭,卻道:“形勢有變,我們也不能坐等鮮卑大軍殺到薊城,必須要在那之前攻……攻下薊京不可。”

  話音方落,張良臉上卻浮現一絲憂色,“張飛手下還有一萬兩千兵馬,薊城又異常堅固,非是輕易可破,眼下看來,我們也只有盡起大軍,不顧將士們的死傷,晝夜急攻了。”

  “朕的將士們性命寶貴,豈能犧牲在攻城這種下下之策上。”陶商卻語氣傲色,英武的臉上燃起了志在必得的自信。

  張良和劉基一怔,狐疑的目光看向陶商,那眼神明顯是在質疑,到了這個時候,除了強攻薊城之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速破薊城。

  而若強攻,又豈能沒有將士死傷,這豈非是自相矛盾了?

  陶商卻手一拂,厲聲道:“傳朕旨意,今晚全軍集結,朕要一舉把薊京踏為平地!”

  這道旨意一下,張良劉基幾乎同時變色,智慧的眼眸中湧現出驚異之色。

  沒錯,他們是想速破薊城,卻沒想到,陶商竟然狂到要在今晚就破城。

  這也太快了點吧!

  “敢……敢問陛下,莫非有什麼破城妙計不成?”劉基結結巴巴的問道。

  陶商的眼中卻閃過一絲神秘,拂手道:“朕有沒有破城妙計,晚上自然見分曉,你們不必多問,速去傳旨吧。”

  陶商要故意賣關子,劉基他們也不好再多問什麼,只得心懷著深深的狐疑,告退而去。

  三位臣子退去,大帳中再次只餘下了陶商和孟薑女。

  不過這時的陶商,卻沒有了跟孟薑女親近的念頭,一心只想著今晚的破城之戰。

  “薑女,你知道這一次朕把你從鄴京接來,除了想瞧瞧你之外,還有什麼事嗎?”陶商輕輕的攜起了她的手,輕撫著那柔嫩的肌膚。

  “薑女不……不知。”孟薑女臉蛋酥紅,聲音又結巴了起來,不過這次卻不是因為啞疾復發,而是因為緊張。

  陶商便問道:“你還記得真定一役,還有龍編一役時,你曾經祈禱田單在天顯靈,幫朕兩度攻破敵城之事嗎?”

  孟薑女一怔,忙點頭道:“薑女當然記得,沒想到表兄他真的能在天顯靈,幫我大魏震塌了敵城,薑女著實是吃驚。”

  “記得就好,朕這次招你來,就是想讓你照著前兩次那樣,再次祈禱田卿的在天之靈,幫朕轟破了薊城!”

  孟姜女花容微微一變,稍有些吃驚,但她這一次的吃驚程度,卻明顯沒有龍編城那次要重。

  畢竟那一次,陶商向他提出了相同的要求之時,她還以為天子是在開玩笑,以為真定那一次的祈禱,只是一個巧合而已,這世上哪裡有什麼在天顯靈之事。

  但龍編一役之後,她便被那場奇跡深深震撼,開始深信天子陶商有上蒼護佑,有通靈的能力,自己的表哥在天之靈確實是護佑天子。

  所以,這一次陶商再次提出相同的要求時,她便沒那麼驚異。

  只微微一怔後,孟薑女便點頭道:“姜女為陛下做牛做馬都可以,何況是這點小事,薑女當然願意。”

  “那朕就謝謝你了。”陶商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臉蛋,笑著叮囑道:“不過你要記得,這一次你也一樣要流出眼淚,不然只怕感動不了你那表哥的在天之靈。”

  “陛下放心,姜女知道該怎麼做。”孟薑女鄭重的點點頭。

  “既然如此,那朕今晚就看你的了。”陶商心情大好,哈哈一笑,順勢在她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就在孟薑女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陶商已經大步離帳而去,巡視諸營,為今晚的破城之戰做準備。

  “陛下竟然……竟然親了我……”孟薑女卻暈怔在原地,手指摸著那余溫尚存的吻痕,臉畔嬌羞淺笑,久久不平。

  ……

  時已夜深,燈火通明的大魏諸營中,數十萬將士卻徹夜難眠,個個興奮萬分。

  大營之內,無邊的魏軍將士肅然而列,黑壓壓如同地獄中的鬼兵,一雙雙眼睛中,燃燒著殺戮的火燃。

  突然間,自皇帳通往營門的那條直線上,魏軍將士如浪裂開,一條道直通營門。

  然後,萬千將士們便轟然下跪,片刻間便跪滿了全營。

  陶商坐胯戰駒,手提青龍刀,身著金色戰甲,如神一般降臨在大營中,在眾將士敬仰畏懼的目光注視下,昂首穿越兵潮,直抵營門。

  燈火照在他金色的戰甲上,反射著炫麗的金光,巍巍如神,散發著強大霸絕的帝皇之氣。

  陶商鷹目如刃,遠望著薊京南門,望著那座巍然而立的漢國京城,眼眸中燃燒著志在必得的自信。

  深吸過一口氣,陶商仰望蒼天,厲聲道:“今日乃是朕覆滅漢國的最關鍵一戰,朕若當真是天命之主,聖人轉世,你就助朕攻破薊城吧!”

  此言一出,身旁的張良和劉基對視一眼,目光中皆是閃爍著狐疑不解,彼此搖了搖頭,一副茫然之狀。

  跟蒼天“對話”之後,陶商便再無多言,只拖著青龍刀,目光淡然從容的看著夜色中的薊京。

  什麼命令也沒有,什麼也不做,就只是那麼靜靜而立,好似在等待什麼。

  尉遲恭,岳飛,楊再興,林沖,關勝,趙雲等一眾大將們,肅列在旁,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眾人的眼神開始愈加狐疑,猜不透天子到底在等什麼。

  就在幾個時辰之前,天子下達了聖旨,今晚要盡起大軍,一舉攻下盡集三軍將士,說是要今夜決戰,攻破薊城,著實令眾將們興奮無比。

  他們想當然的以為,今晚天子將用一場激烈的攻城戰,把薊城夷為平地,一場血戰在所難免。

  他們已經燃起了狂烈的戰意,只等著陶商一聲令下,就殺向敵城,恨不得第一個沖上城頭,立下大功。

  令他們感到奇怪的則是,大軍集結已久,天子卻什麼也不做,就讓他們在風中淩亂,在這裡枯等著。

  天子在想什麼?

  隨著時間的流逝,眾將士們頭腦中的這個疑問,越發的強烈。

  “陛下,你到底打算怎麼攻下薊城啊,咋還不下令攻城啊,咱們已經在這裡傻站很久了,都快凍僵了。”尉遲恭忍不住問道。

  陶商卻也不正眼看他,只冷冷道:“黑炭頭,你耳朵聾了嗎,怎麼攻破敵城,朕剛才的話難道你沒有聽到嗎?”

  剛才的話?

  尉遲恭愣怔迷茫了片刻,撓著後腦殼想了好半天,猛然間想起,方才陶商仰望蒼天,對上天所說的那番話。

  尉遲恭頓時又震驚了,急叫道:“我說陛下,你不是在玩我們的嗎,難道你又要指望著老天顯靈,幫咱們震塌敵城嗎?”

  “又?你為什麼要說又?”陶商明知故問道。

  尉遲恭便嚷嚷道:“陛下上次就靠著上天顯靈,讓龍編城自己震塌,還有上上次的真定城那一仗也一樣,這都是第三次了,當然要用又啦。”

  “你這個黑炭頭,記性倒是不錯嘛。”陶商拍了他後腦殼一下,卻道:“既然前兩次都成功了,朕為什麼不能用第三次呢。”

  尉遲恭就愣住了,吱唔了好一會,方道:“反正上天顯靈這種事就不靠譜,我總覺著是運氣好撞上的,一次兩次可以,怎麼可能還有第三次,這老天也太閑得慌了吧,沒事就顯顯靈!”

  陶商卻冷笑一聲:“老天閑不閑的慌,可不是你說了算,朕說有第三次,就絕對有第三次,就就等著看好戲吧。”

  陶商把話說到這份上,尉遲恭便無話可說了,只得閉上了嘴巴,又是抓耳又是撓腮,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左右張良劉基,乃至於趙雲,以及關家兩姐妹這等降臣,盡皆是狐疑不信,卻又不敢質問,只能耐著性子靜靜等候。

  一雙雙狐疑的目光,穿過夜色,齊齊的射向了薊城南門。

  而陶商的目光,卻悄悄的瞟向了不遠處的那座箭塔,此時此刻,孟薑女已經站在了上面,望著薊京城方向,雙手合十,默默的祈禱。

  她在醞釀著情緒,讓自己陷入悲傷之中,流下傷感的眼淚,唯有那樣,才能觸動“淚崩”天賦。

  “幸虧娶了樊柔,早幾日得到了‘雙倍’天賦,正好湊夠了四百點數,系統精靈,統統都拿出去吧,讓孟薑女發動淚崩天賦。”陶商在心中暗暗下令。

  “嘀……四百點數已輸出完畢,宿主現有仁愛點3,殘暴點0,對象孟薑女淚崩天賦觸發,只等她流下眼淚就將發動。”

  陶商的目光轉向了薊京,鷹目中殺機漸燃,現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等著孟姜女的美人之淚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覺已是明月西沉。

  將士們在這夜風中,已經淩亂了許久,方自燃起的熊熊戰意,已經開始消沉起來。

  尉遲恭等眾文武們,也越發的開始狐疑,心中質疑起了陶商這天子的決策。

  “陛下,上天顯靈這種事,終究晚虛妄之說,恕曉彤直言,陛下想要靠上天顯靈來破城,實在是有些荒唐呢!”

  關曉彤到底是性急,忍不住就質疑起來,言語中還用到“荒唐”一詞,頗為不敬。

  關銀屏一驚,忙是輕拉姐姐的示,連使眼色,示意她言語有失。

  關曉彤這才會意,忙道:“曉彤方才言語不敬,還請陛恕罪,不過曉彤話雖直了點,但卻……”

  話音未落,關曉彤身形一震,驀然間就感覺到,腳下的地面毫無徵兆的就動搖了起來。

  緊接著,天崩地裂的破碎聲,便如從地心深處鑽出的巨獸,飛快的傳上地面,刹那間就達到了震耳欲聾的地步。

  關曉彤花容驚變,急是抬頭向著薊城望去,竟然驚愕的看到,那巍然如鐵塔般的薊京城牆,正在自行塌陷!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15:26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一統華夏!

  薊城南門,確實在崩塌。

  關曉彤愕然變色,關銀屏愕然變色,兩姐妹望向陶商的目光裡,刹那間平添了無盡的敬畏。

  此時此刻,她們竟有種錯覺,他們眼前這位大魏之皇,非是凡人之軀,而是神一般的存在。

  關家雙胞胎震恐萬分,張良劉基也神色驚變,萬千大魏將士,無不為之色變。

  “真的又……又……又塌了!!!”尉遲恭更是驚到了舌頭都打結的地步。

  大魏眾將士們,瞬間沉浸在了前所未有的驚歎之中,萬沒有想到,當年真定城和龍編城的那一幕神跡,竟然會再次發生。

  薊城竟然真的又自己塌了!

  萬千大魏將士們,紛紛揉起眼睛,生怕自己是沒有睡好,眼睛太困產生了錯覺。

  然後,他們就發現,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發生,就在他們恍惚的轉眼間,薊城南門已然崩塌,綿延數百步的城牆,也塌陷了大半,塵霧遮天而起,仿佛薊城被黑暗吞噬。

  “陛下,上天竟然真的……真的顯靈了,陛下你竟然真的是聖人世轉,真龍下凡!”關曉彤激動驚愕到聲音都在顫抖,那看向陶商的眼神中,已湧起了頂禮膜拜的神色。

  陶商卻只淡淡一笑,不以為然道:“朕不是跟你們說過,叫你們耐著性子坐看好戲,怎樣,現在總該服了吧。”

  “服……曉彤服了,一萬個心服口服。”關曉彤無語可說,在馬上向著陶商深深一拜。

  關銀屏也從驚歎中清醒,跟著姐姐向著陶商一拜,嘆服道:“銀屏今日算是徹底相信,為何天下群雄都不是陛下對手,原來陛下當真是天命所在,有上天護佑啊。”

  幾步之外,趙雲也陷在了深深的驚歎中,口中喃喃道:“當年天降神跡,令真定城不攻自毀,我還以為只是個偶然,今日看來,陛下他當真是有上蒼護佑,他才是結束這亂世的真龍,唯一的救世之主……”

  趙雲尚且驚歎不已,那些普通的士卒們,對陶商這天子的敬畏之情,更是達到了極限。

  敵城再一次不攻自塌,令這些大魏勇士們,更加深深的把陶商視為天神下凡,心中的敬畏與忠心更增一層。

  熊熊的火光照耀下,薊城塌陷大半,轉眼間已變成了一條斷垣殘壁,被漸漸沉降下的塵城籠罩。

  淚崩結束,敵城已破!

  陶商深吸一口氣,鷹目冷掃敵城,青龍刀狠狠斬出,天雷般厲喝一聲:“大魏的將士們,給朕殺入城去,把薊城夷為平地!”

  “殺——”

  “殺——”

  肅厲的殺聲一傳十,十傳百,轉眼間遍傳全軍,殺聲震天。

  嗚嗚嗚——

  肅殺的號角聲,也緊跟著吹響,同樣撕碎了夜的沉寂,把三軍將士的熱血,頃刻間點爆。

  大營之門,轟然而開。

  沖天的殺聲中,數不清的魏軍將士,如出籠的虎狼一般,挾著狂烈的戰意,如決堤的洪流向著崩塌的薊京南門,狂湧而上。

  南門廢墟上,漢軍卻跌入了空前的恐懼之中。

  他們原還天真的以為,魏軍折騰了他們這麼久,今天自己也累了,沒有再來擊鼓騷擾他們,他們終於可以安心的睡一晚上,不用再被折騰到死去活來。

  多少天沒能睡個安穩覺,沿城一線的三千多人,一閉上眼就呼呼大睡起來,鼾聲四起。

  他們卻渾然不知,死神的枷鎖,悄無聲息的就套在了他們的脖子上。

  就在他們正做著美夢時,突然間身下的地面,毫無徵兆的就劇烈震動起來,仿佛有千萬人正飛奔而來。

  作為士兵的警覺,將他們本能的從睡夢中驚醒,急是撲向城頭,以為魏軍正在來襲。

  城外卻是空空如也,看不到半個人影。

  魏軍並沒有進攻,但腳下城牆的搖晃,卻越來越劇烈,轉眼間就達到了山崩地裂的步。

  “怎麼回事,城牆怎麼突然間搖晃起來啦?”

  “地震啦,地震啦!”

  “不可能,薊京幾百幾千年都沒地震過,怎麼可能地震。”

  城頭上,漢軍驚慌失措,茫然不解的尖叫聲,很快就此起彼伏,響成了一片。

  哢嚓嚓——

  突然間,一聲天被捅了個窟窿般的破裂聲,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一整座南門城樓,突然就急劇下沉,連帶著兩翼的城牆,也跟著飛快的向下塌陷下去。

  崩塌驟起,成百成百的漢軍士卒,還沒反應過來時,身體便被甩了出去,跌落城頭摔成粉碎。

  崩塌繼續,整個城牆處處崩裂,一段段的塌陷下去,把上面的漢軍士卒,無情的擠壓輾碎。

  塵霧遮天而起,漢軍的驚恐尖叫聲,如若厲鬼哭泣,回蕩在那天崩地裂的崩毀之中。

  崩塌來的也快,去的也快,轉眼間便結束,巨響沉息,空氣中只餘下了倖存者的哀號聲。

  當那些倖存的敵卒,從廢墟上爬起來時,驚駭的發現,以南門為中心的南面城牆一線,竟已毀於一旦。

  驚恐!

  漢軍士卒的心中,除了驚恐之外,什麼都沒有。

  正當他們剛剛想要慶倖,自己躲過了這場地震天災之時,他們就驚恐的發現,腳下的地面,再次震動起來。

  這一次卻不再是地震,而是人為。

  他們抬起頭,發現魏營方向早已燃起了熊熊火光,照亮了天際,火光映照之下,數以萬計的魏軍,如潮水一般,向著殘存的斷牆撲來。

  魏軍攻城!

  漢軍士卒的精神,頃刻間瓦解崩潰,陷入了無盡的驚恐之中,連一絲的抵抗意志都沒有。

  精神崩潰之下,殘存的不足千餘敵卒,開始望風而潰,很多人甚至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雙腿一軟,癱跪在了廢墟上,直接向魏軍投降。

  倒潰的人流中,滿頭是血的沮授,卻象一尊冰像那樣,僵硬在原地。

  他眼神驚恐恍惚,失神的看著一瞬之間倒塌的城牆,看著崩潰的己軍,看著洶湧如潮水般沖來的魏軍狂流,眼神中充斥著深深的絕望和悲傷。

  “好端端的一道鐵壁城牆,竟然又被從天而降的地震震塌,莫非那陶賊當真是天命所在,莫非我大漢當真是氣數已盡,莫非我沮授當真無法報仇了嗎,莫非……”

  沮授怔怔的立在那裡,仰問蒼天,血染的臉龐扭曲變形,寫滿了絕望和不甘。

  就在他失神絕望時,魏軍已撲卷而起,羅士信拎著鑌鐵槍,一馬當先,第一個沖上了廢墟,迎面就撞見了站在那裡不動的沮授。

  “看你穿的不錯,應該是個大官,俺正好宰了你去跟陛下討賞啦,哈哈——”羅士信興奮的哈哈大笑,朝著沮授就沖了上去。

  沮授心已絕望,知道他已死到臨頭,也不躲不避,就那麼僵站在原地,等著羅士信一槍結果了他。

  誰知羅士信今日不知哪裡來的惡趣味,竟然沒有用槍刺死沮授,卻是大手一揮,一把抓住了了沮授的腦殼。

  他虎臂一扭一抓,只聽“哢嚓嚓”一聲響脆,竟是直接把沮授的頭顱給擰了了下來,帶起一片的血肉模糊。

  那無頭的軀體,狂噴著鮮血,在原地晃了幾晃,旋即栽倒在了地上。

  羅士信則把沮授的人頭,往馬鞍上那麼一掛,掄動著大槍再殺向了其餘敗潰的敵卒,槍鋒所過,一命不留。

  羅士信開路在前,他身後,數以萬計的大魏步騎將士,如潮水般漫過倒塌的城牆廢墟,鋪天蓋地的漫入了薊城。

  所有人都知道,覆沒漢國的關鍵之戰,就在今日,也許今天就是他們建功立業的最後機會。

  每一名將士都如發狂的猛虎,積聚已久的鬥志爆發,鋪天蓋地殺上,無情的戮斬那敗潰的敵人,收割著自己的功勞。

  從倒塌的城牆處,寬在數百步的血色地毯,就那麼無人能擋,向著薊城腹地一路輾去。

  那震天的殺聲,方圓十餘裡都清晰可聞,令那些躲在家中,門窗緊閉的漢國百姓們,無不心驚膽戰。

  他們知道,京城終於被攻破了,也許天亮之時,他們就要從漢國人,變成了魏國人。

  是漢還是魏都已經無關緊要,對他們來說,滅國並沒有什麼可悲痛的,他們只盼望著魏軍軍紀能夠好一點,讓他們在這場戰亂中,能夠幸運的躲過一劫,生存下去。

  大軍卷湧入城,陶商那一襲金色的巍然身影,策馬踏上廢墟,勒馬橫刀,傲然而立。

  他終於踏上了薊城。

  他橫刀傲立在那廢墟之上,鷹目中燃燒著壯懷激烈的烈火,俯視著這座偽漢的都城,這座幽燕核心所在的城市。

  熊熊火光下,勇敢的大魏將士們,如虎狼一般殺入城池腹地,殺戮著那些崩潰的敵人,用血與火宣誓著大魏對這座城市的征服。

  六國最後一國的都城,終於被陶商踏在了腳下,從此刻起,他終於可以驕傲的宣佈:

  六國已滅,我陶商已一統華夏!

  “痛快,痛快啊,哈哈哈——”陶商心中烈火狂燃,放聲狂笑,縱馬舞刀沖下了廢墟,殺向了敗潰的敵卒。

  他要用一場痛痛快快的殺戮,來慶賀今日之功!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15:26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朕要斷你右臂!

  城池已破,而張飛還率領著兩千多兵馬,在從北門趕往南門的路。

  由於薊城北門一帶城牆相對來說較為薄弱,張飛推測陶商就算襲擊,也會選擇從北門突圍,故他大部分的時間,都駐紮在北門一線。

  就在片刻前,張飛才剛剛和夜而睡,琢磨著魏軍今晚會不會不打算敲鑼打鼓的噁心他,讓他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一個好覺。

  突然間,腳下傳來的震動聲,便把張飛從迷糊中驚醒,還在莫名其妙時,就聽到南門一線,接連傳來了崩塌轟響聲。

  緊接著,就有士卒狂奔前往北門,告訴張飛南門地震,城牆塌陷的噩耗。

  張飛當場就驚呆了。

  他還以為是自己太過疲憊,產生了錯覺,便想薊城這種地方,怎麼可能發生地震。

  就算發生了地震,南門城牆那般堅固,就怎麼可能在頃刻間被震塌,而其他方向的城牆卻安然無恙?

  驚異狐疑之下,張飛也不敢耽擱,急調了兩千精兵,飛奔著趕往南門,想要看個究竟。

  狂奔的路上,崩塌聲結束,取而代之的,則是沖天而起的殺聲,似乎有千軍萬馬的魏軍,正向南門狂殺而來。

  “莫非,南門當真崩塌了不成?”

  張飛心中越來越不然,背上也開始隱隱發毛,整個人都被那不祥的預感所籠罩。

  繞過巍巍皇城,一直寬闊的禦道,直通南門,那裡的一切都清晰可見。

  瞬間,張飛的那張黑臉,凝固成了驚恐的瞬間,仿佛見了鬼一般,滿臉的匪夷所思。

  禦道正南面,那座巍然聳立的南門,竟已消失不見。

  連同南門一同消失的,還有那一整在,長達數百步,寬達數丈的鐵壁城牆,也已經變成了一道殘垣斷壁,一片廢墟。

  “南門竟然真的……真的塌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張飛勒住戰馬,恐慌的看著那一片廢墟,整個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驚懼之中,恍惚間懷疑自己是不是還身在夢中。

  直到前方數以千計的潰兵,驚慌失措的向著這邊逃來時,張飛才驀然清醒過來,意識到眼前這殘酷的事實,是真實發生的。

  幾乎在同時,他的腦海裡,驀然間想起了關於真定城的傳聞。

  當年侯景死守真定,傳聞就是上蒼顯靈,天降了一場地震,震碎了真定城,才使魏軍破城,殺死了侯景。

  對於這個傳聞,魏國上下是深信不疑,漢國上下卻都嗤之以鼻,認為那不過是陶商故意散佈的傳言,目的不過是為了宣揚其所謂的“天命所在”。

  張飛同樣也不信。

  直到今天,傳聞變成了事實,他親眼看到天降地震,把他所守的薊城震塌,他才真正相信。

  “難道那陶商,當真是天命所在?否則上天怎麼可能屢屢的助他,怎麼可能呢?”

  張飛心中的那個信念,終於在這殘酷的事實之下,開始動搖了。

  一直以來,他都堅信自己的大哥劉備,才是真天的天命在身,會是中興漢室,如同光武帝那樣的聖人存在。

  而今,薊京淪陷在即,漢國的覆滅已經進入了倒計時,漢室的氣數也將走到盡頭。

  如果劉備真的是天命在身,這一切又怎麼會發生呢?

  如果劉備真是天命在身,上天又怎麼會一次次的幫著那陶商,甚至不惜降下地震,用這麼明顯的手段來幫助陶商攻下這薊京呢?

  到底劉備是天命在身,還是那個真正天命所在之君,其實是陶商呢?

  張飛的腦子,一時間陷入了困頓之中,驚雷般的聲音,不斷在混亂的腦海中轟鳴。

  驀然間,他的腦海裡,閃過了關羽那張赤臉,原本迷茫慌張的眼神,陡然間被肅厲的猙獰仇恨所取代。

  “不管那陶賊是不是真的天命在身,他殺了我的二哥,我就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啊啊啊——”

  張飛一瞬間又陷入了狂怒之中,揮舞著蛇矛沖上前去,大喝道:“不許後退,給本將返身殺回去,奪回南門,誰敢後退立斬不赦!”

  敗局已定,他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可惜,經歷了種種折磨,精神被催殘到極限的漢卒們,此刻已被城牆的崩毀而徹底的瓦解了精神,張飛的死亡威脅已絲毫不起作用,士卒們完全無視,繼續望風而逃。

  “老子叫你跑,叫你跑!”張飛怒極之下,手起矛落,將一名從身邊逃過的士卒,一矛刺死在地。

  鮮血飛濺,那士卒捂著胸口,悲涼的倒在了地上。

  他已用了殺戮手段來震懾人心,那些士卒卻根本無視,只管一味的抱頭狂逃,哪怕是被他所殺,也不敢跟魏軍交鋒。

  不光是從南門逃來的敗卒,就連張飛自己帶過來的這兩千士卒,也被那恐怖的場面嚇破了膽,崩潰的情緒就像是瘟疫般,迅速傳給了所有人,那兩千人也一哄而散,加入了亂竄狂逃的敗兵當中。

  兵敗如山倒!

  張飛終於體會到了這五個字的真正含義,情知大局已去,無法再挽敗敗局,心中不由湧起了萬分非涼。

  他舉目遠望,卻見那一線的廢墟之上,數以萬許的魏軍士卒,卻仍在源源不斷的卷湧而過,如洪水般灌入城中。

  正南禦道方向,數千魏國鐵騎挾著天崩地裂之勢,滾滾而來,所過之處輾碎一切潰逃的漢卒,勢不可擋。

  那一面“魏”字皇旗,更是耀眼無比,宣示著大魏之皇那天神般的存在。

  陶商,也已經殺入了城中。

  張飛心如被刀紮一般,劇痛無比,渾身上下打了個冷戰,那復仇的怒火,那垂死掙扎之心,也在頃刻間碎了一地。

  “陶商啊陶商,難道你真是天命所在,真的是聖人傳世不成,不然我張飛為何會一敗再敗給你,淪落到今天這等地步……”張飛心如刀絞,又是一聲仰問蒼天。

  可惜,他已經沒有時間再感慨,前方陶商親率的鐵騎已滾滾殺來,他還站在這裡的話,就要陷入魏軍千軍萬馬的輾壓之中。

  他很清楚,一旦陷進那魏軍的狂流之中,縱使自己有半步武聖之力,最終也不過是滄海一粟,難逃一死。

  大廈已傾,獨木難支,獨木難支啊……

  張飛鬥志已失,心灰意冷,只能恨恨的瞪了一眼,幾十步外,陶商那金光耀眼的巍然身影,撥馬轉身,向著北門逃去。

  南面禦道。

  陶商一路縱馬狂殺,青龍刀所過之處,不知將多次敗潰的漢卒斬碎,一條長長的血路,被他拋在馬蹄之後。

  一路無人能擋,陶商率軍片刻間就殺至了皇城一線,一抬頭,正撞上了數千漢卒趕來,似乎是漢國的援軍。

  “來的正好,朕還嫌的不夠痛快,終於又多了幾個塞牙縫的,哈哈——”陶商一聲狂笑,拖著染血的青龍刀,如金色流光一般,撞入了迎面而來的敵卒。

  這些漢卒卻很讓陶商失望。

  他們還沒等魏軍大舉壓上,就已肝膽俱裂,就此一哄而散,望風逃竄。

  陶商幾乎不廢吹灰之力,就殺到了皇城前,那堅閉的宮門,只消他踹上一腳,就將被踢碎。

  然後,他就可以策馬殺入為座偽皇宮,踢開那座金鑾殿,把原本屬於劉備的那張龍座,坐在自己的身下,享受那一刻無上的榮光。

  “陛下,還等啥,趕緊殺進皇宮去呀,劉備的那張龍座,還等著陛下你的龍屁股去坐呢。”尉遲恭激動的嚷嚷道,比陶商還要迫不及待。

  “還龍屁股,你這馬屁拍的實在是俗到了家。”陶商沒好笑的白了他一眼,“朕都不急,你急什麼,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說罷,陶商撥馬轉身,竟是不入皇城,沿著城牆向北門方向繞去。

  尉遲恭就鬱悶了,趕緊策馬追了上去,茫然地問道:“我說陛下啊,這皇宮就在眼皮子底下了,你咋不進去呢,莫非你還嫌劉備那張龍座太硬,會咯著你那屁……不,是咯著你那龍屁股嗎?”

  “一張龍座而已,它又跑不了,朕早坐晚坐還不是一樣,朕料那張飛見勢不妙,必會從北門突圍出逃,朕已宰了關羽,斷了劉備的左膀,今天非連張飛這個右臂也給他一併砍下不可!”

  陶商道出了他的意圖,也不再過多解釋,打馬揚鞭,急追而上。

  尉遲恭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天子今天這是要張飛的命不可,遂也不再多嘴,趕緊跟隨而上。

  大魏皇旗飛舞在前,那一道金色的光影,引領著大魏千軍萬騎,繞過皇城,殺出北門,窮追張飛而去。

  皇宮中,那些宮女宦官們,已經慌成了一鍋粥,如沒頭的蒼蠅那般,四處亂沖亂撞,以為魏軍很快就會殺入皇宮來,要了他們的命。

  皇宮東側一角,那一座昏暗的閣樓上,一名身裹袖著金色火雲圖案的黑袍人,卻沉靜如冰,深陷在黑暗中的雙眼,幽幽閃著絲絲冰冷的寒光。

  他就像一襲鬼影,飄然立在半開的窗戶前,冷冷俯視著皇宮門前,狂湧而來的魏軍。

  他鷹一般銳利冷絕的眼睛,仿佛能夠無視黑暗,瞬間就鎖定了陶商那一襲金色的身影。

  當他看到陶商竟然沒有殺入皇宮,而是繞過皇城,向著北門殺出去,冷絕的眼睛中,不禁閃過一絲異色,口中喃喃道:“他竟然沒有急著殺進皇宮……”

  身後,忽然響起了輕碎的腳步聲,他的手電筒光般按住了腰間所懸的長劍,下一秒鐘,卻又即刻放下。

  就好象,他即使不回頭,都能感覺到那身後腳步聲,有沒有威脅。

  “他竟然沒馬上入皇宮,看來大哥你殺他的計畫要落空了。”一個女子的聲聲音響起在了黑袍人的身後。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15:26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每一步,皆在朕意料中

  “你怎麼知道我要殺他?”黑袍人冷絕的目光,回頭瞟了一眼那躲在陰影中的女子。

  “你已藏在宮中許久,不就是在等著他攻破皇宮,志得意滿的殺入金殿,放鬆警惕,迫不及待的要坐上龍座的時候,趁機刺殺他麼。”女子說話的時候,似乎帶著一絲冷笑。

  黑袍人沉默了一會,歎道:“為兄的心思,全都被你看穿了,可惜啊,我沒想到他這麼能沉得住氣,竟然不急著去坐龍座,卻去追擊張飛,著實有些意外。”

  “那現在怎麼辦?繼續等著他回來?還是追上去他,在戰場上殺了他?”陰影中的女子問道。

  “戰場上他有千軍萬馬保護著,他還處於極度警覺的狀態,殺他不易,至於皇宮,等他回來的時候,後面的魏軍早就已經攻進皇宮,搜遍了每一個角落,豈會容我們逗留到那時。”黑袍人思維縝密,把每一個方案都否定。

  “然後呢?所以大哥你就要放棄了嗎?”女子的反問道。

  “當然不是。”黑袍人斷然否認,“只是暫時蟄伏,等待最佳的時機,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吧。”

  說罷,黑袍人身形一動,還未看清他如何動作時,身影已消失在了窗邊。

  那女子發出幽幽一聲輕歎,也如鬼魅一般,退入了黑暗之中。

  ……

  城北。

  張飛正率領著不到兩千兵馬,殺出北門,一路向著魏軍北營方向狂奔而去。

  薊城失守已成定局,他自知回天無力,要保住這有用之身,只有強行突圍,拼死殺出一條血路可走。

  縱觀魏軍諸面圍營,就數北面要稍稍薄弱一點,張飛只能抱著一絲希望,試圖從北面魏營中間,那丁點狹窄的空隙之間穿越。

  如果他足夠幸運,就還有一線生機。

  可惜他不夠幸運。

  就在他策馬狂奔半晌,眼看著就要接近空隙之時,前方驀然間亮起無數的火把,將天際照耀到亮如白晝。

  震天的殺聲,驟然而起,震碎出逃漢卒的神魂,嚇到他們腿軟。

  張飛臉色一變,急是舉起胳膊,擋住了那刺目的光線,眯著眼睛一瞧,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

  正前方處,黑壓壓的一道魏軍鐵陣,橫亙而立,封住了他的去路。

  那一面“岳”字戰旗,在華光中傲然飛舞。

  戰旗之下,岳飛勒馬傲立,瀝泉槍一指張飛,厲聲喝道:“張飛,我家天子料事如神,已料定你會從北門出逃,我嶽飛在此等你多時,你還不下馬投降,更待何時!”

  張飛身形劇烈一震,一股驚怒之火,嗡的一聲就噴進了腦袋裡。

  突然間,他更是有一種毛骨悚然的寒意,就感覺到陶商如同神一般,自己的一舉一動,每一個想法,都似乎統統在陶商的掌握之中。

  “無名鼠輩,也敢擋你張爺爺的路,我宰了你——”憤怒之下的張飛,一聲咆哮,縱馬舞矛,向著嶽飛狂殺而去。

  他已別無選擇,後面是魏軍千軍萬馬,他無路可退,只有拼死突破嶽飛的兵陣,才有一線生機。

  那些鬥志驚慌的漢卒們也知無路可退,只能勉強鼓起勇氣,追隨著張飛嘶叫著殺了上去。

  “自尋死路麼,我就成全你!”岳飛冷哼一聲,從皮囊中取出了一枚蛇膽,張口毫不猶豫的吞了下去。

  蛇膽乃苦寒之物,一下肚子便感覺到一陣冰冷徹底,苦到了想吐的難受,嶽飛卻狠狠一咬牙,轉眼撐了過去。

  緊接著,蛇膽的作用便發作,嶽飛就感覺到自己雙臂肌肉骨節卡卡作響,全身的經脈變的無比通暢,前所未有的力量轉眼焚盡全身,他更感覺到一雙眼睛更加銳利無比,一招一式的速度,在那雙眼睛之中也在急速變慢。

  神將天賦觸發!

  “大魏將士們,立功的機會就在眼前,隨本將殺上去,不放一名敵寇逃走,給我殺——”

  嶽飛一聲震天的厲嘯,手舞泊瀝泉槍,如一道黑色的流風,狂射而出。

  “殺——”

  兩萬大魏將士,齊聲怒吼,震碎天地,轟然裂陣而出,如潮水一般向著漢軍輾去。

  轉眼間,兩軍轟然相撞,血霧騰空而起,染紅夜色。

  那兩千餘漢卒,在十倍的魏軍面前,儼然如同滄海一粟般渺小,頃刻間便被吞噬淹沒。

  慘叫聲接連而起,一名接一名的漢卒,被四面八方襲來的魏軍槍矛捅成蜂窩,撕成碎片,栽倒在血泊之中。

  亂軍中,張飛舞動著丈八蛇矛,憑著半步武聖的強悍戰力,狂收著魏卒人頭,一路向突擊,試圖沖出一條血路來。

  他的矛下已不知斬殺了多少敵人,但魏軍卻似無窮無盡一向,依舊前赴後繼的,如潮水般的向他湧來。

  殺敵過百之後,前方已密密麻麻的堵滿了魏軍,張飛想再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極大的努力。

  “可恨,我就不信殺不完你們,我就不信殺不出一條血路來,殺殺殺——”張飛一面咬牙切齒的大罵,一面瘋狂舞動蛇矛。

  “張飛,你往哪裡逃!”

  就在張飛狂殺之時,斜向方向驀然間響起了驚雷般的暴喝,一將輾碎亂軍,挾裹著漫空血霧,向著張飛殺至。

  張飛感覺到了強大的殺氣,驀的回首,就看到嶽飛已如鐵塔一般,橫在了他跟前,手中大槍卷起驚濤駭浪般的巨力,轟向了張飛。

  “土雞瓦狗,也敢在我燕人張飛面前逞狂,我要你的狗命!”張飛怒目圓睜,陡然間一聲不屑的大吼,蛇矛揮蕩而出,正面迎擊。

  他一直在鎮守滿州,並不知道魏軍之中,已出了羅士信,嶽飛這等年輕,卻擁有著超人的天賦,就連他的二哥都不是對手的強者。

  他自然也就不知道嶽飛的厲害,以為嶽飛不過是一土雞瓦狗的無名之徒,不堪一擊。

  這一矛蕩出,張飛已盡起生平之力,矛鋒擠爆真空,發出了嘣嘣的爆炸聲,浩浩蕩蕩的轟擊而至。

  吭!

  一聲天崩地破的巨響,飛濺出的火星,耀眼如灼烈的火把,那刺耳的嗡鳴聲,將所有的敵我士氣,統統都震到耳膜欲碎。

  那撞擊膨脹開來的衝擊波,更如一道道的兵刃,四面八方的刺射開來,將數不清的敵我士卒,輕鬆的撕碎。

  八丈之內,生靈不存!

  兩騎錯馬而過,嶽飛氣息如常,身形穩如泰山,竟無一絲的震動。

  而張飛卻感覺到,那洶湧如濤的力氣,鋪天蓋地的順著他的蛇矛,瘋狂的灌入了他的身體之中,震到他雙手發麻,胸中氣血激蕩,氣息竟為之一滯。

  “這無名狗賊,竟然有武聖之力?!這怎麼要能,陶賊麾下,什麼時候竟多了一個武聖?這怎麼可能!”

  張飛駭然驚變,那不屑的表情,頃刻間瓦解一空,一張黑臉扭曲到了驚異變形的地步。

  他怎麼會料到,這個叫岳飛的無名魏將,竟然擁有“神將”這等不可思議的天賦,遇強則強,碰上他這等半步武聖的高手,第一招就觸發“暴擊”,發出了102點的武力值。

  張飛還來不及驚異時,嶽飛已拍馬轉身,手中瀝槍再度挾著浩浩蕩蕩的奔雷之勢,向他轟擊而來。

  槍鋒尚未襲至,那鋪天蓋地先壓而來的勁力,竟壓迫到張飛有種將要窒息的錯覺。

  武力值,105!

  “這小子的武道,竟然比剛才更強了,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人,怎麼可能!”

  張飛連驚駭喘息的空隙也沒有,只得急提一口氣,勉強壓制住翻滾的熱血,舉矛奮然相抵。

  哐!

  又是一聲震天驚鳴,又是爆炸的衝擊波,四面八方射出,將方圓七丈的範圍,斬出無數道的溝壕。

  嶽飛的巨力壓迫之下,張飛身形劇烈震動,虎口瞬間被震裂,手中蛇矛竟然無法扛住,被壓到寸寸彎屈,矛柄幾乎都要壓到了他的胸膛上。

  “他竟然能強到這等地步,我竟會扛不住了,可恨!”張飛心中暗罵,一張黑臉憋到了發紫的地步,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壓迫之下,張飛喉頭滾出垂死掙扎般的怒吼,雙臂肌肉內乎崩斷,用盡全力奮然一扛,才勉強把嶽飛的大槍扛開。

  他還來不及喘一口氣時,嶽飛猿臂飛舞,手中瀝泉槍便化出漫空的光影,鋪天蓋地的轟斬而下,將張飛包裹在了無盡的槍幕之中。

  武力值105!

  武力值104!

  武力值107!

  嶽飛一槍接一槍,漫空的槍影瘋狂襲來,招招都是初級武聖之力,十招之內,便將張飛壓迫到了手忙腳亂,破綻頻出的地步。

  張飛的狂念,還有他突圍的信念,轉眼之間,便被嶽飛那強悍的攻擊中,撕碎到寸寸不剩。

  他知道,從北面突圍已無可能,再強行戰下去,不光他為數不多的士卒要被殺個乾淨,就連他自己也要死在嶽飛槍下。

  “我堂堂大漢車騎將軍,豈能死在這麼一個無名之賊的手下,不能,絕對不能——”

  張飛心中悲怒萬分,大吼一聲,用盡生平之力,扛退了嶽飛又一記重擊,趁著那一瞬間的空隙,急是撥轉戰馬,逃出了戰團,向著西面方向逃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15:27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張飛,你還不覺悟嗎!

  嶽飛在後邊窮追不捨,張飛在前邊奪路而逃,連頭也不敢回一下。

  他已經徹底的被岳飛的武力所震懾,沒一絲再戰的勇氣。

  借著亂軍的阻隔,張飛憑著一身武道,奮力殺出了一條血路,搶在他的士卒被魏軍殺光之前,殺出了戰場。

  兩千漢軍士卒,在這一頓殺戮後,死傷幾盡,跟隨在張飛身後的殘兵敗將,數量已不足三百餘卒。

  張飛就帶著這三百餘人,一路向著西面方向逃去,試圖嘗試著向西營突圍。

  就在他剛沖不出數百步時,正前方向殺聲驟起,號角聲沖天,在微弱的晨光之下,隱隱看到滾滾狂塵遮天襲來。

  鐵騎!

  是魏軍的鐵騎軍團殺到!

  張飛身形一震,肝膽幾裂,嚇到急是勒住戰馬,橫矛而立,驚慌的看著迎面沖來的魏軍鐵騎。

  當先那一名魏將,白馬銀袍,威風淩淩,正是常山趙子龍。

  趙雲一眼認出了亂軍之中的張飛,橫槍立馬,大喝道:“張翼德,陛下已料到你從北營突圍不利,會從西面出逃,命我在此等候你多時,翼德,漢國氣數已盡,聽我一句勸,歸順大魏吧。”

  看著攔路的趙雲,聽著趙雲所說,張飛身形一震,內心中再度湧起了驚恐莫名。

  他萬沒有料到,陶商竟會料事如神到了這等地步,不但料到他會從北門突圍,更料到他突圍失敗後,會折逃向西門外,竟提前就派趙雲率鐵騎之師在這裡阻攔於他。

  一個人的智謀,一個人的洞察力,豈能強到這等地步!

  “莫非,他當真是天策真龍,聖人轉世,可以預測未來不成?”刹那間,張飛的腦海中,就湧起了這個驚人的念頭。

  下一秒鐘,他就想起了關羽被殺之仇,那熊熊燃起的怒火,轉眼就蒙蔽了他的理智。

  “趙雲,你這個大漢叛賊,你還有臉在這裡勸我降敵,我宰了你這個厚顏無恥的逆賊,我宰了你,啊啊啊——”

  怒火熊熊的刺激之下,張飛失去了理智,忘記了敵強我弱的事實,縱馬舞矛,就向著趙雲狂殺了上去。

  “到了這個地步,你還要執迷不悟,繼續要為劉備那個偽君子賣命麼,唉……”

  趙雲惋惜的搖了搖頭,手中銀槍緩緩抬起,大喝一聲:“放箭!”

  身後,數以千計的弓騎兵們,早已瞄準了張飛和那沖湧而來的三百殘兵,聽得趙雲令下,立刻鬆了拉弦的手指。

  嘣嘣嘣——

  嗚嗚嗚——

  弦響之聲,箭出之聲驟然而起,刺破空氣,數千支利箭,如同死神索命的獠牙,撕破了空氣的阻隔,呼嘯而至。

  噗噗噗!

  骨肉穿破之聲驟起,慘叫之聲大作,那三百殘兵轉眼間被無情的射中,成片成片的栽倒在了血泊之中。

  趙雲橫槍而立,冷冷的注視著迎面沖來的張飛,看著他那殘存的部下,被射殺一空。

  他卻沒有下令全軍壓下,只是一次次的下令放箭。

  趙雲到底還是念舊情之人,漢軍眾將中他欣賞的人不算多,張飛算是其中一個,就算如今已互為死敵,他也不願意跟張飛動手。

  他寧願張飛死在亂箭之下,也不願意死在自己的槍下。

  身後的士卒越戰越少,越戰越少……

  當張飛在舞矛撥擋開襲來之箭,回首向後瞟去一眼時,卻驚駭的發現,自己的三百士卒已被殺了個七七八八,死傷幾近。

  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光杆司令!

  兩萬大軍,就此灰飛湮滅,他這個堂堂大漢車騎將軍,終於也變成了孤家寡人一人。

  張飛心中是何等悲涼,心神稍有分神,一箭穿破了他的防線,破空而來。

  他心頭一震,急是閃身躲避,避過了致命一擊,卻被箭鋒擦傷了自己的手臂,一道傷口現出,鮮血飛濺。

  臂上的刺痛,瞬間刺激到張飛的神經,令他清醒了幾分,令他意識到,自己再沖下去已無意義,根本等不到跟趙雲交手,恐怕就要死在亂箭之中。

  “我堂堂燕人張飛,豈能憋曲的死在這亂箭之中,不能——”張飛心頭震動,無奈之下,只得恨恨一咬牙,撥馬折返而逃。

  眼見逼走了張飛,趙雲銀槍一抬,弓騎兵們立刻停止放箭。

  如雨的利箭終於停歇,張飛得以喘息,卻不敢遲疑片刻,只沒命的縱馬向著東面方向逃去。

  南面的薊京已被魏軍佔領,無論如何是回不去了,西北二營又有魏軍攔路,同樣無法突圍,此刻,張飛唯一的希望,只餘下了東面一個方向。

  “子龍將軍,我們不追嗎,殺了張飛,這可是大功一件啊。”左右部將提醒催促道。

  趙雲卻淡淡道:“功勞在我趙雲眼中,不過是浮雲而已,張翼德與我交情不淺,現在逼退他,就算是還他一個人情吧。”

  “可是,倘若給張飛逃走了,我們豈不是要背負罪責。”副將們又擔憂道。

  望著張飛那遠去的身影,趙雲卻輕歎道:“天子已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算是我放他一馬,他今天也絕對走不了的。”

  感歎聲中,那一襲落寞的身影越逃越遠,漸漸已消失在初晨之光中。

  血染的原野上,張飛單槍匹馬,正孤身一人落荒而逃,帶著他殘存的最後一絲希望,向著東門外方向奔去。

  晨光之下,數不清的魏軍身影,在向著他所在的方向圍裹而來,“活捉張飛”的叫聲,不斷在耳邊回蕩,越來越近。

  手臂在流血,他卻渾然不覺的痛疼,只是沒命的抽打著馬鞭,心中默默祈禱著,前方千萬不要再出現魏軍的身影,千萬不要……

  “籲——”張飛臉色駭然而變,急是勒住了飛奔中的戰馬。

  他握矛的手在抖動,一張赤臉凝固變成,嘴角在急劇的抽動,環眼中湧動著驚恐,憤恨和絕望所交織而成的復仇神色。

  前方,無邊無際的魏軍士卒,橫亙而立,如銅牆鐵壁一般,封住了張飛的去路。

  一面“魏”字皇旗,在晨風中傲然飛舞。

  戰旗前方,那一襲金色的身影,如金色的巨塔一般,巍然傲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霸絕昂揚的帝皇之氣。

  陶商!

  正是那個大漢朝的死敵,親率著大軍,攔住了張飛的去路。

  身後左右,四面八方是無數的魏軍,如洪流一般圍裹而來,很快就把張飛團團圍住。

  他已是身陷在魏軍無盡的兵潮之中,再也沒有逃生的一絲空隙。

  望著陶商那巍巍身形,張飛咬牙切齒,眼中燃燒著驚怒之色,緊握蛇矛的雙手哢哢作響,卻僵在了原地,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陶商撥馬緩緩上前,青龍刀抬起,遙指張飛,高聲道:“張翼德,你已無路可逃,速速覺悟,歸順大魏,臣服於朕吧。”

  他在招降張飛。

  因為張飛一直是陶商欣賞之人。

  劉關張三兄弟中,唯有張飛性如烈火,快意恩仇,對誰不滿都堂堂正正的說出來,從不虛偽造作。

  這麼一個心直口快,愛恨分明,又武道超絕的猛將,自然會被陶商欣賞。

  如今既然有了活捉張飛,逼降張飛的機會,陶商又豈會放棄。

  想想若是能降了張飛,當劉備看到自己那結義三弟,向他反戈一擊,大罵他是假仁假義之時,會是何等羞惱尷尬的表情,想想就讓陶商有種憧憬。

  面對陶商的招降,張飛卻恨怒難當,蛇矛一指陶商,大罵道:“陶商,你這篡漢奸賊,你這殺死我二哥的兇手,我張飛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我就算是戰死在這裡,豈會降你!”

  果然,想要三言兩語之間,就把性如烈火的張飛勸到投降,又豈是那麼容易的事。

  “漢朝氣數已盡,朕乃天命所在,今日上天護佑,震破你的薊城就是最好佐證,朕大魏代漢,乃是順應天命,有何不可!”陶商驚雷般的聲音,將張飛狠狠反駁回去。

  張飛身形一震,立時被嗆到啞口無言。

  陶商接著又厲聲道:“至於那關羽,是朕殺的又怎樣,誰讓他明知自己被劉備拋棄,還要執迷不悟的為劉備賣命,頑固不化,抵死不降,這等愚忠愚蠢之徒,朕殺他乃是天經地義!”

  被劉備拋棄!

  陶商這句真相,如刀子一般,狠狠的紮在了張飛心頭,那刺痛的感覺,瞬間令他清醒了幾分。

  他的腦海中,立時浮現起來,那被他強行壓鎖在心底深處,不願面對,更不敢面對的猜測。

  當日他聽聞關羽覆滅,從山海關匆匆趕回了薊京,看到劉備把八萬大軍盡屯於薊城之後,心中就有一種憤怒,想要質問劉備為什麼不去救關羽。

  當時劉備卻藉口糧草不足,只是稍稍後撤,想要馬上南下時,就聽到關羽突圍失敗,為陶商所殺的噩耗。

  當時張飛被劉備的一番眼淚所感動,也就沒有再懷疑劉備所說的話,但之後從士卒當中聽到的種種傳聞,卻讓張飛的內心之中,對劉備是越來越懷疑。

  可是,他又怎麼能相信,當年那個桃園結義,情同手足的大哥,滿嘴的仁義道德,怎麼可能做出這等無情無義的事來。

  所以張飛儘管發現了種種可疑,看出了諸多破綻,卻寧願自欺欺人的選擇相信劉備,把心中的那份懷疑,強行的鎖在了心底,不敢去面對。

  直到今日,陶商一席話,將那道鎖擊碎,將他內心之中的懷疑,重新又釋放了出來。

  “莫非,那傳聞是真的,大哥他當真是絕情絕義,拋棄了二哥不成?”

  張飛的腦海中,終於再次浮現起了這深深的疑問。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15:27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朕要降伏你!

  張飛確實是動搖了。

  可惜,那動搖也只是一瞬間而已,旋即張飛身形劇烈一震,一張黑臉便湧起無盡的羞怒。

  那表情,就像是一個極要面子的人,被揭穿了真相之後,為了保住自己所謂的面子,寧願選擇像鴕鳥那樣,把頭埋在沙子裡,也絕不願意接受這殘酷的真相。

  “陶賊!我大哥乃仁義之君,他對我二哥情同手足,絕不可能拋棄他,你這奸賊休要詆毀我大哥!”

  張飛怒斥過陶商,將蛇矛一橫,厲聲道:“姓陶的,你也不用再枉費心機了,我張飛是絕不會降你,有膽過來跟我決一死戰!”

  那一柄染血的蛇矛,張狂的向陶商一挑,擺出了一個極為挑釁的姿勢。

  “張飛,你當真想學那關羽,一條路要執意走到黑麼……”陶商鷹目微凝,眼眸中殺怒之火驟燃。

  他還沒有發作之時,左右的魏軍大將們,便被張飛的狂放之言所激怒,頃刻間勃然大怒。

  “陛下,這傢伙好囂張啊,讓俺出馬去砍了這個沒蛋蛋的閹人狗頭吧。”二傻子羅士信大槍一橫,生氣的叫嚷道。

  楊再興也怒道:“陛下,這姓張的不知好歹,就讓臣出馬滅了他。”

  “陛下,臣也請出戰,殺了這頑固之賊!”沒怎麼有驕人戰績的武松,也迫不及待的站出來請戰。

  尉遲恭卻大鐵鞭一揮,不屑道:“你們一個個瞎激動個什麼勁啊,他就光杆一人,還用得著你們出手麼,乾脆陛下一聲下令,咱們千軍萬馬一起上,一人一口唾沫淹也淹死那個狗日的了。”

  楊再興,武松和羅士信,三人皆是有天賦在身,一旦天賦觸發了,武道皆會在一定的時間裡超越了張飛,由他們三將出馬,誰都有機會殺了張飛。

  張飛,那可是漢國車騎將軍,地位僅次於關羽的人物,若是能宰了張飛,就等於是立下了不世大功。

  不世之功,自然會得到空前厚重的賞賜,這也是眾將奮勇請戰的原因之一。

  這等大功勞,尉遲恭當然也想得到了,可惜他的“門神”天賦純屬防禦性天賦,跟張飛硬扛是能扛,想要殺了張飛卻萬沒有可能,這功勞自然是怎麼也沒他的份。

  尉遲恭心裡就琢磨著,這奇功老子我得不著,也不能便宜了你們啊,乾脆咱們大軍一擁而上滅了張飛,誰也別想撈著。

  望著熱迷不悟的張飛,陶商青龍刀一橫,傲然喝道:“爾等都退下,朕要親自降服了他!”

  此言一出,眾將們立刻都噤了聲,自覺的退在一旁,準備欣賞天子的表演。

  他們都知道,天子的武道已經奇跡般的沖上了半步武聖的實力,皆也湧起深深的好奇,想要見識天子的神勇風采。

  那張飛聽得陶商要親自跟他一戰,更被刺激到發狂,大叫道:“陶賊,我張飛在這裡等著你,可敢與我一戰!”

  陶商青龍刀緩緩抬起,遙指張飛,不屑道:“張飛,今天朕就親手擊敗你,把你殺到心服口服!”

  話音未落,只見一道金色的流光,破空而出,轉眼穿越十幾步的距離,向著他電射而來。

  陶商出手!

  張飛眉頭一皺,不及回一句狠話時,陶商那一人一騎,已如下凡天神一般,撞至了他眼前。

  晨光照耀下,金甲反射著獵獵金光,耀眼如日,金光萬丈,霸道之極。

  那金色的身影巍然如山,手中青襲刀卷起獵獵勁風,挾著排山倒海的狂濤之力,向著張飛轟斬而上。

  刀鋒還在數尺之外時,那掀起狂力,便如無形的山嶽一般,浩浩蕩蕩的轟壓下來,壓迫真空發出嗚嗚的爆鳴聲,刺到張飛耳膜欲碎。

  暴擊天賦觸發!

  武力值,101!

  三重天命在身的陶商,氣運何等之強,一刀殺出,就觸發暴擊天賦。

  那破天一刀,挾著初級武聖的狂力,電斬而至。

  “初級武聖!這小子什麼時候,竟然沖上了初級武聖的武道,實在太不可思……”

  張飛心頭大駭,眼珠子都幾乎瞪爆出來,那匪夷所思的扭曲表情,顯然是不敢相信,當年徐州的那個紈絝公子,竟然奇跡般的練就了初級武聖的強悍武道。

  這武學極骨之奇,簡直已超乎絕聖!

  驚愕下的張飛,卻已沒有時間驚駭,極力壓下翻動的思維,提一口氣,雙臂舞動,全力揮出蛇矛,正面相擋。

  蛇矛縱舞而出,挾著半步武聖的狂力,掀起腥風血雨,狂斬而上。

  轟!

  天崩地裂的一聲巨響。

  那巨大的撞擊聲,仿佛天被捅破,獵獵的金屬刺鳴聲,刺到所有人耳膜欲碎。

  陶商這般先手疾沖而至,本就有慣性之力的加成,還有青龍刀的重量,再附以101點的初級武聖之力,力道何其之猛。

  撞擊的一瞬間,張飛陡然間身形猛震,便覺無窮無盡的洶湧之力,如洪流般灌入了他的身體,肆意的撕扯著他的血脈肌肉。

  那巨力震擊之下,張飛的雙臂被壓到寸寸下屈,手臂上的骨節肌肉被瘋狂撕扯,哢哢作響,幾欲崩裂。

  那洶湧的山崩之力,輕鬆的擊穿了他的護體氣壁,洶湧的灌入他的身體,攪到他氣血激蕩,如被無形的鞭子,狠狠的抽打般疼痛。

  “青龍刀,這小子竟然在拿二哥的青龍刀壓制我,可恨,可恨啊——”壓迫之下,張飛心頭的怒火被點燃,滾滾的狂力洶湧生出。

  野獸般的咆哮怒吼聲中,張飛雙臂青筋爆起,奮起極限之力,將陶商的青龍刀蕩出。

  緊接著,他手中蛇矛如電光一般疾刺而出,裹著他要為關羽復仇的熊熊怒火,向著陶商轟上。

  “想為關羽報仇麼,那今天朕就用關羽的刀,把你也斬落馬下,看刀!”陶商傲然一聲狂喝,手中青龍刀破風而出,掀動腥風血雨,轟斬而上。

  刀與矛,瞬間再度相撞!

  哐!

  飛濺的火星蓋過了晨光,獵獵的金屬激鳴聲,再次遍響四野。

  武力值,100!

  暴擊天賦果然是隨機觸發,就算是陶商有多重天命加身,也不至於招招都觸發,這一招擊出,又恢復到了他滿百的武力值。

  撞擊瞬間,陶商跟張飛的身形皆是一震,胸中氣血滾著翻滾,便不似方才那一招從容。

  “這小子的武道怎麼突然又變弱了,莫非方才只是偶然,他只是沖上了半步武聖,並沒有突破到初級武聖不成?”

  張飛眼眸一亮,鬥志狂燃而起,低吼聲中,手中蛇矛濺出漫空流光,向著陶商襲卷而至。

  “天子的武道,向來是飄忽不定,神鬼莫測,莫非他又在戲耍張飛不成?”

  圍觀掠陣的眾將們,腦海裡也不約而同的浮起了同樣的猜測。

  原本似趙雲這樣的半步武聖之強,看到陶商一招擊出,發揮出了初級武聖的戰力時,心中還在驚歎陶商天賦之奇,才短短幾天時間,就再次突破,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初級武聖境界。

  緊接著,第二招之時,陶商的武力卻又恢復了半步武聖,跟張飛戰成不分伯仲。

  趙雲等人心中驚奇,不由想起當初跟陶商交手時,陶商的武力飄忽不定的畫面,便以為天子有絕對的自信,這是在故意不出真本事,要戲耍張飛,炫耀自己的武道。

  “天子玩心可真重啊……”眾將心中暗自感慨,也不擔心,只笑看天子的表演。

  他們又豈會知道陶商的秘密。

  陶商若真想炫耀自己的武力,早就在幾招之內盡出全力,擊敗了張飛,這才叫真正的炫耀。

  暴擊天賦可是有觸發機率的。

  就算他有多重天命在身,也不可能運氣好到時時刻刻觸發,大部分的招式,還只是半步武聖之力,又豈能在一時片刻間拿下張飛。

  面對張飛的狂攻,陶商從容不迫,手中青龍刀狂舞而出,接下張飛猛烈的攻擊。

  二人頃刻間戰成一團。

  晨光下,狂塵亂舞,爆炸膨脹開來的衝擊波,一道道亂濺而出,將地面斬出無數的溝壕。

  那狂塵勁風,將方圓八丈之內,都擠爆了真空,將那些士卒壓迫到幾乎窒息。

  二十招走過。

  陶商盡占上風。

  他的基礎武力值雖然跟張飛一樣,都是100的半步武聖,但他有暴擊天賦在身,不時爆出幾式初級武聖的戰力,輕輕鬆松便把張飛壓制了下去,甚至將張飛震到了內臟受傷。

  武力值,107!

  一記高達107點的重刀轟擊而出,震到張飛身形劇烈一震,虎口開裂,鮮血從五指間浸滲而出,那激蕩的氣血,甚至已經頂到了嗓子眼裡。

  陶商卻氣息沒有絲毫波動,甚至還狂笑道:“張飛,就憑你這點本事,也敢叫嚷著跟朕決一死戰,簡直是笑話!”

  公然的羞辱,何等的不屑,簡直將張飛視為螻蟻。

  張飛瞬間被刺激到勃然大怒,如野獸般咆哮大叫:“陶賊,你焉敢小瞧我張飛,我定叫你付出代價,去死吧——”

  為了最後的尊嚴,張飛狠狠一咬牙,手臂肌肉骨節爆漲,胸腔輪廓也急劇膨脹,整個身體仿佛要爆炸一般。

  狂暴!

  張飛為了殺陶商,不惜折損自己陽壽,將生命的潛能激發,讓身體進入超負何運轉的狀態,進入了狂暴境界。

  武力值101……

  武力值103……

  武力值105……

  瞬息之間,張飛武道飆升,一聲震天的獸吼,手中矛挾著105點的武力值,掀起遮天的狂塵,四面八方的將向陶商圍斬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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