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三國之無限召喚 作者:堂燕歸來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6 00:14:3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92 645106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15:30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破關!破關!

  “難道說,陛下敗給了那陶賊不成?”司馬懿亦是一臉驚色,脫口而出。

  諸葛亮身形劇烈一震,猛搖頭道:“不可能,陛下有高長恭這員神將,怎麼可能敗給陶賊!”

  諸葛亮言辭雖是決然,語氣卻透著幾分底氣不足的意味。

  司馬懿嘴角斜揚,諷刺的口吻冷冷道:“這麼多年來,陶賊做過的不可能的事還不夠多麼,高長恭是勝是敗,咱們很快就會知道。”

  說罷,司馬懿的狼目望向城南大道,一副等著看笑話的態度。

  諸葛亮抓緊了羽扇,神經緊繃到了極點,凝視著南面,心中的不安,不時的閃爍在眼中。

  “希望不是,希望不是,希望不是啊……”他的心裡不斷的祈禱著。

  南面處,塵霧漸近,數以萬計的漢軍身影,走出了塵影,露出了他們的本來面目。

  一名名士卒掛紅掛彩,個個垂頭喪氣,驚魂落魄,一面面殘破的戰旗,被他們東倒西歪的扛在了肩頭。

  隊伍的最前端,劉備也是萎靡落寞,失神的坐在戰馬上,一副失魂的樣子。

  兵敗之狀!

  瞎子都看得出來,眼前這副情形,分明就是一副兵敗之狀!

  高長恭,竟然敗了!

  諸葛亮身形陡然間猛烈一震,輕搖的羽扇懸滯在了半空,嘴巴縮成了誇張的圓形,眼神凝固在了驚愕的一瞬間,整個人如一樽石像一般,僵在了原地,一動也不動,只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諸葛丞相,看來你向陛下舉薦的這個高長恭,有點名不副實啊,他終究還是敗在了陶賊手下呢。”司馬懿斜瞟著諸葛亮,語氣中透著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在內。

  “怎麼會這樣,高長恭明明已經展現出了神力,大破了魏賊,陛下為什麼還會敗歸,這是為什麼?”

  諸葛亮已沒有心情去反擊司馬懿的諷刺,滿腦子都被巨大的問號填滿,陷入了前所未有驚惑當中。

  他那張俊逸的臉上,什麼從容不迫,什麼穩若泰山,統統都煙消雲散,只餘下深深的懷疑。

  高長恭的失敗,已將他打擊到了懷疑人生的地步。

  “諸葛丞相,下官還要去阻止鮮卑人前……前來嗎?”同樣震驚的西門慶,顫聲問道。

  “這還用問麼,當然用不著了!”司馬懿冷哼一聲,“到了現在這種地步,沒有耶律大單于的助戰,我們就有覆滅之危,你不光不能阻止他率軍前來,還要速速前去求見耶律大單于,求他加快率軍趕來。”

  西門慶望向了諸葛亮,想要看他的意見,畢竟劉備的旨意是其不在時,諸葛亮有便宜行事之權。

  諸葛亮沉默不語,臉上泛起一絲尷尬,就感覺自己被司馬懿狠狠的打了一耳光。

  沉默,代表著默認。

  司馬懿見他不說話,更加來了底氣,對西門慶拂手喝道:“你還不快去,若再晚一步誤了大事,陛下定要你人頭!”

  西門慶大吃一驚,哪裡還敢再耽擱片刻,也不等諸葛亮的點頭,急匆匆的就奔下了城頭。

  喝斥走了西門慶,司馬懿轉過身來,瞄向臉色鐵青的諸葛亮,冷笑道:“諸葛丞相,我早說過,想要擊退陶賊,光復大漢,還得借助於耶律大單于的力量,靠區區一個高長恭就想扭轉乾坤,實在是太過天真,諸葛丞相以為呢?”

  司馬懿這是得理不饒人,抓住了諸葛亮的失算,打了他左臉一耳光還嫌不夠,還要扇他右臉一耳光。

  面對司馬懿咄咄逼人的諷刺,諸葛亮心中窩火,雖是空有一腔的惱火,卻也不知該如何反駁,只能啞巴吃黃連。

  沒辦法,誰讓他适才在司馬懿的面前,誇下了太大的海口,宣稱以自己“臥龍”之名打賭,高長恭必可扭轉乾坤,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還能說什麼呢。

  無奈之下,諸葛亮只能忍氣吞聲,假裝沒有聽到司馬懿的冷嘲熱諷,匆忙下令打開城門,親自出城去迎接劉備。

  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劉備為何會大敗而歸。

  因為他還抱著一絲僥倖,認為這場兵敗可能會有其他的原因,並非是自己舉薦的高長恭沒用。

  城門大打,吊橋放下,諸葛亮策馬匆匆而出,才出城幾步,前面劉備便已慌張失措的奔來,後邊則跟著同樣慌張失措的高長恭。

  未及停馬,諸葛亮就急切地問道:“陛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陛下不是明明趁勝去追擊陶賊了,怎麼會……”

  兵敗而歸四個字,諸葛亮怎麼也不忍出口。

  “你還問朕,去問你給朕舉薦的所謂神將吧!”劉備的神情語氣中,毫不掩飾埋怨之意,狠狠的瞪了高長恭一眼。

  諸葛亮失望的目光,看向了高長恭。

  這位俊逸的年輕將領,早已不復當初他召見之時,那副驕傲自信的氣質,一身的落寞,甚至不好意思抬頭,去正視諸葛亮質疑的目光。

  “長恭,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為什麼會輸給陶賊?”諸葛亮聲音沙啞的質問道。

  高長恭一聲長歎,苦著一張臉,無奈道:“我當時本來已重創張飛那個逆賊,有機會一舉擊殺陶賊,誰知道半路之上,不知從哪裡殺出一個叫魯智深的臭和尚,武道極其詭異,是越戰越強,我的魔面之力對他沒有半點作用,所以才會……”

  他又是搖頭一聲歎,難以再說下去。

  魯智深?

  和尚?

  越戰越強?

  諸葛亮心頭又是一震,思緒陷入了紛亂之中,眼中湧動著震撼與迷茫,陷入了匪夷所思之中。

  陶商是有過人的魅力,不斷有奇人異士歸附,這一點諸葛亮已是習以為常。

  他卻萬萬料不到,竟然連和尚也會去投奔陶賊。

  出家人不是講慈悲為懷嗎?那為什麼還會去投奔陶商那個殘暴的奸賊?

  還有沒有天理!

  震撼之下,諸葛亮又再次問道:“就算你被那個和尚擊敗,殺不了陶賊,那我們又怎麼會全軍被魏軍擊敗?”

  “我也實在是想不通啊!”高長恭也是一臉的迷茫,苦著臉道:“那時魏狗的軍心士氣,明明已經瓦解崩潰,卻不知為什麼,突然間就像是中了邪似的,個個莫名其妙的就恢復了鬥志,都跟野獸般瘋狂,所以我們才會被反撲?”

  莫名其妙的恢復了鬥志?

  諸葛亮的理解力,再次遭到了狠狠的羞辱,絞盡了腦汁也無法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這一切都是為什麼?為什麼啊?”諸葛亮喃喃自問,陷入了失神之中。

  就在這時,更南面大道上,狂塵遮天而起,殺聲如浪潮般洶湧而來,萬千魏軍步騎,如滾滾洪流追輾而至。

  剛剛停下腳步的劉備,嚇的臉色再次慘白如紙,也顧不得跟諸葛亮再多說,縱馬就逃。

  諸葛亮這才反應過來,快馬加鞭,終於在城門下追上了劉備,寬慰道:“陛下莫急,臣已派了西門吹雪去催促耶律阿保機,叫他加速率軍趕來,我們只要能堅守住居庸關,局勢就還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軍心已潰,敗到這種地步,能守住關城才怪!”劉備卻被嚇破了膽,尖聲大叫道:“全軍速撤,速撤棄關撤退,撤啊——”

  諸葛亮吃了一驚,急叫道:“陛下——”

  他還想再勸,驚魂落魄的劉備卻哪裡聽得進他的半個字,死命抽打胯下戰馬,奪命狂奔,轉眼間便將他甩在了身後。

  望著落荒遠去的劉備,環掃著左右如過街老鼠般,從身邊逃竄而過的敗卒,諸葛亮的臉上,也頭一次浮現出了絕望的苦澀神情。

  “難道,我大漢朝當真是氣數已盡了麼,唉……”搖頭一聲苦歎,諸葛亮一夾馬腹,也加入到了敗逃的隊伍當中。

  三萬驚慌失措的漢軍,入關城而不敢停,棄了居庸關這座幽燕第一雄關,跟隨著喪膽的劉備,一路向著西邊代郡與上穀郡交界地帶落荒而逃。

  夜幕降臨之時,魏軍兵不血刃,進佔居庸關。

  陶商登臨關城北門,屹立在那一面飛揚的“魏”字大旗之下,鷹目遠望深深夜色,眼眸中燃燒著勝利的喜悅。

  “大耳賊,居庸關已破,誰也阻擋不了朕滅了你,就算你依附了耶律阿保機也沒用,劉備,好好享受你最後的逃跑時光吧……”

  雄心收起,陶商目光轉向魯智深,笑問道:“現在終於有時間了,朕很想知道,魯大師在哪裡修行,怎麼會來相助於朕?”

  魯智深雙手合十,淡淡答道:“貧僧原本在相國寺出家修行,原本是想不問世事,專心修習佛法,是貧僧那俗家的堂弟苦苦勸說,貧僧才決定出世,助陛下早已結束這亂世。”

  俗家的堂弟?

  陶商一怔,正狐疑時,魯智深又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聲稱是自己堂弟的薦信,請陶商過目。

  陶商接過書信一看,不由就樂了。

  這封薦信的署名,竟然是魯班!

  書信的內容,大致就是魯班說魯智深武道不凡,欲出山相助,請陶商收納。

  令陶商感到驚奇的則是,魯智深竟然跟魯班是堂兄弟。

  不過考慮到關勝跟關羽是胞兄弟,羅士信跟羅貫中是父子,依系統精靈的狗血性子,魯智深跟魯班是堂兄弟,也就沒有什麼稀奇的了。

  當下陶商便不動聲一笑,一臉欣慰道:“沒想到魯大師竟然是魯班的兄弟,真是讓朕沒想到,得魯大師這等神僧相助,朕掃清天下,還黎民百姓一個太平盛世,指日可待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陛下有些善念,實乃天下蒼生之福。”魯智深雙手合十,微微一躬身。

  陶商一笑,拂手道:“大師過獎了,朕……”

  話未出口,那紅拂張出塵突然間急匆匆的奔上城頭,哭腔的哀求道:“陛下,我父帥他快不行了,陛下快救救他吧!”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15:31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臨終託付

  張飛快不行了?

  陶商神色一變,驀然間想起,先前張飛跟高長恭交手,為其所敗,雖是保住了性命,卻受傷不輕,甚至腰上都被紮了一道口子,一脫離戰場就昏死過去。

  先前陶商忙於追擊劉備,只能暫時忽視張飛,如今被紅拂這麼一提醒,他才驀然想起。

  “走,快去瞧瞧去!”陶商不及多想,匆匆下城。

  紅拂也抹乾淨了眼角淚亦,忙也跟在陶商身後,直奔軍帳而去。

  步入軍帳,陶商一眼便看到躺在榻上,渾身是血,痛苦不堪的張飛。

  “臣拜見陛……陛……下。”張飛都已經痛到那份上,還要強裝硬漢,見陶商進來,強行要起身見禮。

  “翼德不必多禮,快快躺下。”陶商忙上前幾步,將他按了下去。

  張飛躺在榻上,黑臉上滾著冷汗,卻自嘲的苦笑道:“沒想到臣才歸順陛下沒幾日,還沒來得及為陛下立下一件功勞,以彌補臣以往犯下的錯,就要死在一個無名之徒的手裡了,這也許就是老天對臣的懲罰吧。”

  “什麼老天的懲罰,朕即是天!”陶商卻正色道:“你不必灰心,朕不讓你死,你就絕對死不了,來人啊,速傳扁鵲前來。”

  陶商旨意剛傳下,張飛就大咳起來,連著吐了幾口血。

  紅拂是又心痛又擔心,忙不迭的撲了過去,伏在張飛的病軀前,又是擦血,又是暗自流淚。

  張飛大咳了一陣後,氣息方自恢復了幾分,喘著氣道:“陛下,臣只怕大限將至,臣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陛下恩准。”

  “你說吧,只要朕能做到,朕一定恩准。”陶商知他不知扁鵲的實力,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才會這樣灰心喪氣,都準備做臨死前的交待,索性也就配合他一會。

  “紅拂……”張飛顫巍巍的抬起了手,望向了女兒,那意思是要叫她把手放在自己的手裡。

  紅拂明眸中盈起了淚珠,忙把手伸上去,放在了父親的手心裡。

  接著,就在陶商以為,張飛想向紅拂交待些什麼的時候,張飛竟出人意料的,突然間把自己的手也抓了住。

  這是哪一出啊?

  陶商還沒反應過來時,張飛就把紅拂的手抓起,順勢就放在了他的手中。

  手手相觸的一瞬間,紅拂身兒一顫,臉畔頓生暈色,驚羞的目光望向了自家父親,不知是何意。

  她卻沒有抽手,只任由自己的素手,被陶商抓在掌心中。

  “翼德,你這是?”陶商自然不會害羞,卻很意外。

  張飛喘著氣道:“臣在這世上已再沒有親人,只有這麼一個女兒,臣若走後,只恐她孤苦一人在這世上,沒人照顧,所以臣想在臨走之前,把紅拂後半生幸福,托負在了陛下手上,懇請陛下恩准。”

  “父帥……”紅拂一聲嬌喊,一張俏臉頓時羞到面紅耳赤。

  陶商也著實吃了一驚,手裡握著張出塵的酥手,驚奇的看向張飛,“翼德,你這是何意?”

  “陛下英明睿智,何其聰明,難道還不懂臣的意思嗎?”張飛喘著氣反問道。

  陶商先是一怔,低頭看看手中的酥手,抬頭再瞧瞧那只酥手的主人,那張紅暈嬌羞,面紅耳赤的臉蛋,陡然間省悟。

  趕情張飛的臨終“遺言”,就是要把他的女兒許配給自己,讓他納紅拂為妃啊。

  這可是正中下懷啊……

  紅拂的身上,可是有著“速愈”這樣的神級天賦,擁有了這個天賦,就可以在短時間內癒合傷口,雖然不能長生不老,但也在特定的時間裡,擁有了“不死之身”。

  這等神一樣的天賦,陶商自然是志在必得,當初收降紅拂之後,他就在醞釀著,如何能徹底的征服了紅拂的心,令她甘心情願的嫁給自己。

  只是紅拂新降未久,跟自己還沒有足夠的時間相處,陶商就琢磨著在這一仗之後,用什麼合理的藉口,把紅拂常留在自己的身邊,以培養兩人的感情。

  卻沒想到,他這裡剛剛瞌睡,張飛就及時的送來了枕頭,竟然臨終托孤,要把女兒嫁給自己。

  這簡直是天上掉下個大餡餅啊!

  “沒問題,你的女兒朕收下了!”陶商張口就想這樣回答,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人家張飛可是快“咽氣”了,是在臨終托負,自己這麼痛痛快快,興高采烈的答應了,似乎有些不按套路出牌,給人一種他還巴不得張飛趕緊上路,好把他的女兒拒為己有的錯覺。

  思緒一轉,陶商只得強壓下了那份欣賞,劍眉緊皺,做出吃驚之狀,一時間猶豫不決。

  張飛見陶商不點頭,還以為他不願意,當場就急的大咳起來,喘著氣求道:“陛下,這是臣唯一的心意,懇請陛下看在臣是一個將死之人的份上,一定要恩准臣的請求啊,陛下啊——”

  陶商看看張飛,又看看紅拂,不知該怎麼回答。

  張飛在那裡求個不停,那副急切的樣子,就好像陶商不答應的話,他在九泉之下也難以瞑目的樣子。

  跪伏在旁的紅拂,既是羞澀,又是難過,看著父親為自己苦苦哀求的樣子,心裡極不是滋味。

  猶豫再三,扭捏再三之下,紅拂一咬牙,紅著臉跪在了陶商跟前,羞紅著臉懇求道:“紅拂雖然相貌醜陋,卻願為陛下做牛做馬,伺候侍奉陛下,還望陛下應允父帥之請,好讓他安心。”

  這一幕,令陶商驚奇到無話可說。

  堂堂猛張飛的女兒,將門虎女,如今竟然跪在自己面前,巴巴的懇求自己納她為妃!

  那種成就感,那種征服感,豈是用語言所能形容的。

  “這對父女還真是貼心,我這裡想睡了,當老子的趕緊給我送枕頭,做女兒的直接就要求著來暖床,這我還若假裝扭捏的話,那豈非跟大耳賊一樣虛偽了……”

  念及于此,陶商再沒有半點做作,忙是伸手把紅拂扶了起來,感慨道:“張小姐你真是太謙虛了,如果你長的醜陋的話,這世上就沒有哪個女人敢自稱美人了,能得你這樣的紅顏知己,是朕的福氣,朕答應令尊所請便是。”

  “多謝陛睛。”紅拂長鬆了一口氣,盈盈下拜,被陶商那麼一盛大贊容貌,嘴角不由泛起一絲暗喜。

  不過一想到父親生命垂危,紅拂心頭那一絲喜色便煙消雲散,轉眼臉上又蒙上了一層陰影。

  榻上的張飛,眼見陶商答應,卻高興到迴光返照,差點又要掙扎著從榻上爬起來謝陶商,卻被陶商好容易按下。

  “紅拂有了著落,臣也能安心的去了。”張飛躺在那裡歎息著,一副心願已了,準備隨時咽氣的樣子。

  正當這時,帳簾掀起,扁鵲拎著他的藥箱匆匆入內。

  陶商便拉著紅拂退到帳外,只叫扁鵲專心的給張飛治療。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轉眼半個時辰已過,卻仍不見裡邊有什麼動靜。

  陶商負手而立,神態淡定的站在外面,仰觀天鬥星色,仿佛根本不把張飛的傷放在心上。

  紅拂卻急的來回踱步,焦慮的什麼似的,好像生怕張飛隨時一命嗚呼。

  “張小姐不必太過擔心,扁鵲乃我大魏第一神醫,朕敢保證令尊絕對沒錯。”陶商寬慰她道。

  “真的嗎,可是父帥他傷的那麼重?真的能治好嗎?”紅拂半信半疑,顯然身為漢國人,她並沒見識過扁鵲的醫術之神奇。

  話音未落,扁鵲已從帳中走了出來,拱手道:“稟陛下,張將軍的傷確實頗重,不過經過臣的一番努力,總算是保住了性命,只是還需要三五個月靜養,方才能完全康復。”

  “真的,父親真的還能活?”紅拂驚喜激動萬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扁鵲自信的一笑,向她點了點頭。

  陶商也笑道:“怎麼樣,朕沒有說錯吧,有我大魏第一神醫在,你父親絕對死不了。”

  “謝謝陛下,真是太謝謝陛下了!”紅拂欣喜若狂之下,一下子跳了起來,摟住了陶商的脖子,抱著他的臉就狠狠的親了一口。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15:31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朕定會娶你

  一瞬間,陶商倒是給愣住了。

  他沒想到,這位猛張飛的女兒,竟然會如此奔放,竟然當著扁鵲,當著這麼多將士的面,公然跳起來摟抱他。

  摟也就罷了,竟然還親了他。

  這也太奔放了點吧。

  “不過,朕喜歡,既然你這麼奔放,朕怎麼能不配合一下你呢……”陶商心潮澎湃,血脈陡然間被挑動的賁張起來。

  他一雙大手猛的一摟紅拂的小蠻腰,將她那豐腴卻不失窈窕的身子,狠狠摟向了自己,貼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瞬間,他就感覺到胸前一股沉甸甸的重量,就擠壓了過來,那種曼妙的感覺,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

  爽!

  “陛下……”紅拂意識到自己激動有些出格,嬌羞的低哼了一聲,就想輕輕推拒他。

  陶商卻不等她的櫻樓小口,離開自己的臉龐上,雙唇就挾著狂烈的雄性氣息,狠狠的貼向了她的朱唇。

  兩人緊緊相擁,深深的吻在了一起。

  眾目睽睽的注視下,大魏天子何等的肆意,竟然就狠狠的吻了張飛的女兒。

  旁邊的扁鵲看到這一幕,蒼老的臉上頓時掠起了尷尬的笑容,趕緊乾咳著,捋著鬍鬚轉身,重新躲進了帳中。

  其餘的那些魏軍士卒們,雖然深知他們的天子性情不拘小節,見識多了天子的肆意,但這些年輕的軍人們,看到這一幕時,不禁也都臉紅起來,躲開目光不敢多看。

  紅拂的嬌軀卻已凝固。

  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停止,呼吸仿佛凝固,紅拂就那麼怔怔的任由陶商親吻,溜溜瞪大的眼眸中,湧滿了驚羞。

  “他竟然吻了我……他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吻了我……”一個驚羞萬分的聲音,回蕩在紅拂空蕩蕩的腦海中,顛倒了她的神魂。

  先前她只是一激動,所以才舉止失格,親了陶商一口,轉眼就意識到不妥,想要逃離。

  她卻沒想到,陶商竟然“趁人之危”,公然當著眾人之面,就吻了她!

  這可是她的少女初吻啊!

  她曾經憧憬過多少次,幻想過多少次,自己會在什麼樣的場合,會怎樣把自己的聖潔初吻,獻給自己的白馬王子。

  可是,她幻想了多少次,卻萬沒有想過,會是在這軍營之中,在這麼多大老爺們的注視下,被奪走了初吻。

  而且,那個奪走她初吻之人,竟然還是當今天子,還是大魏之皇,還是這個世上最有權力,最強的男人!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啊?”

  紅拂臉蛋刹那間羞紅成了熟透的櫻桃,心頭小鹿狂躁亂跳,鼓動著她傲峰劇烈起伏,卻又被陶商堅實的胸膛緊緊壓著,喘不過氣來,幾乎就要窒息一般。

  那一絲殘存的理智,催促著她強忍著窒息的錯覺,雙手輕輕的去推拒陶商。

  陶商卻把她強悍的攬在懷中,非但沒有鬆手,反而越摟越緊。

  紅拂的心兒都被吻酥了,本是緊張嬌羞的一顆心,轉眼就被那曼妙無比,驚心動魄的感覺所取而代之。

  掙扎幾下,掙脫不開之後,紅拂理智的最後一道防線,終於就此被衝垮,徹底的陷入了沉醉迷離之中。

  眾目注視之下,他們緊緊的相擁在了一起,彼此的雙手用力的環住對方,恨不得融合在一起。

  深吻許久,陶商方才滿意,輕輕的鬆開了雙手。

  彼此相離的瞬間,迷醉中的紅拂,陡然間恢復了理智,體統禮數這些字眼,重新又回到了她的腦海中。

  猛然驚醒的她,忙是素手一用力,將陶商雙手推開,後退半步,嬌羞如霞的臉低到不能再低,不敢正視陶商的目光。

  “咳咳——”陶商輕咳幾聲,抹了抹唇邊痕跡,“既然令尊已無性命之憂,适才他在帳中對朕的託付,似乎也沒那麼必要了,朕看得出你也是出於孝心,不得已而已,朕也就不當真了。”

  他在以退為進,試探紅拂的心意。

  畢竟,适才紅拂是在張飛病重的情況下,才表示願意嫁與自己為妃,卻並不代表這是出於她的真心實意。

  聽得陶商此言,紅拂嚇了一跳,猛然抬起頭來,吃驚的望向陶商,幽怨道:“怎麼,陛下剛剛奪走了人家的第一……第一……次,就開始嫌棄紅拂了麼。”

  這句話一出口,陶商心裡邊就笑。

  适才跟紅拂的那一吻,從紅拂的沉醉迎逢之中,陶商已體會出來,這位猛張飛之女,對自己已暗生情愫,不然不會如此輕易就範。

  而紅拂那一句“奪走了人家的第一次”,那嬌羞的言詞,那似怨似慌的情緒,剛讓陶商證實了他的猜測。

  紅拂確實對他已動情!

  如果不然,當陶商提到适才張飛的託付,可以不作數之時,她該如釋重負才怪,又怎麼可能生出幽怨。

  有怨才有情。

  至於這顆情的種子,是在初見之時,是在帳中之時,還是在方才驚心動魄一吻之時種下,卻已無關緊要。

  “方才之事,如果朕沒記錯的話,可是張小姐你對朕失禮在先,朕才對你失禮在後,這不能怪朕的吧。”陶商戲心一起,便故作委屈道。

  紅拂臉蛋頓時又是一紅,如水的明眸之中,湧起了深深的難為情。

  她卻只能咬著嘴唇,含羞道:“适才我只是聽說父親性命保住了,一時失態而已,還請陛下見諒。”

  “原來如此啊。”陶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卻又一本正經道:“那适才朕也是被你的失態,撩撥的一時失態,你也要見諒才是。”

  “可是,可是……”紅拂急的臉都紅透,“可是就算不提這些,難道陛下之前說的話就不算數了嗎?”

  陶商看她那俏臉通紅的樣子,心中便覺可人,便有意再逗她一會,便假裝一臉茫然,反問道:“之前說的話,朕之前說什麼了?”

  紅拂臉畔暈色如霞,話到嘴邊卻又難以啟齒,扭捏了半晌後,方才低低道:“陛下怎麼就忘了呢,就是方才在帳中,陛下答應父帥照顧紅拂,讓紅拂一輩子伺……伺候陛下。”

  看著她那難為情的樣子,陶商既覺可人,又覺可憐,便不忍心再撩撥於她。

  當下陶商便輕吸一口氣,將紅拂的素手緊緊握了起來,正色道:“其實朕方才是與你說笑呢,朕乃天子,一言九鼎,豈會食言,你放心,朕對你的承諾永遠不會變,等戰事稍停,朕必風岡光光的迎娶你,對你好一輩子。”

  陶商終於也坦露了心聲,而且他想要娶紅拂,也並非是看中了她的“速愈”天賦,也非為了她的動人美貌,還是看重了她的對張飛的孝心。

  這樣一個女子,如何能不打動陶商,如何能不叫他為之動心呢。

  紅拂聽著陶商這番真誠的表態,心中卻是長鬆了一口氣,眉畔之間,不禁又泛起了暈色。

  這一次,不光是羞澀,還有深深的感動。

  心潮一陣的澎湃之後,紅拂忽然又明白了什麼,粉拳揮起來就朝陶商揚去,小嘴嘟起嬌怨道:“好啊,原來陛下你方才一直都在裝傻,在故意戲弄人家,陛下你好討厭呢。”

  “哈哈哈——”

  陶商一聲大笑,任由她的粉拳,輕輕的捶在自己的胸膛上,卻將她的小蠻腰輕輕一攬,笑眯眯道:“朕錯了,讓朕好好給你賠個不是還不成麼。”

  說著,陶商又俯下頭,作勢又向她的櫻桃小嘴吻了上去。

  “討厭,不要!”

  紅拂哪好意思讓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自己“失態”,一聲嬌笑,掙脫了陶商的束縛,便一頭鑽入帳中去看自己的父親。

  望著那一襲逃離的倩影,陶商哈哈大笑,方才揚長而去。

  一路上,陶商都在回味著方才那一吻的美妙滋味。

  今日這一戰,既擊敗了高長恭,先敗後勝擊走劉備,奪下了居庸關險要,又收得了紅拂美人心,“速愈”天賦唾手可得,對於陶商來說,堪稱雙喜臨門,豈能不叫他興奮痛快。

  “不對啊,系統精靈,朕擊敗了劉備,為什麼沒有觸發召喚呢?”走著走著,陶商停下了腳步,驀然間想起這件事。

  “嘀……由於宿主你是先敗給了劉備,接著又勝了劉備,一勝一負相抵,損失兵力又與劉備相當,故系統認定此戰算為平手,不能觸發召喚。”

  平手?

  這一戰他跟劉備損失的兵力雖然相當,但劉備卻丟了居庸關險要,失了地利天險,這也能叫平手?

  “好吧,看來設計系統的那傢伙一定不太懂戰爭,你說平手就平手唄。”陶商也只能無奈的抱怨了一番。

  就在這時,陶商忽然看到,營地左前方,身著銀甲的關銀屏,正匆匆忙忙的從前經過,都沒有看到他的聖駕。

  “銀屏!”陶商叫住了她。

  關銀屏身形一震,忙停下腳步,見是陶商,忙屈身見禮。

  “這會功夫,你應該跟眾將去正堂準備喝慶功酒才是,怎麼一個人在這裡,還有你姐姐呢?”陶商問道。

  “阿姐她不舒服,我去跟扁神醫討了點藥。”關銀屏回答起來,顯的不太利索,順勢還將右手背到了腰後,好像不想讓他看到什麼。

  這個細節,卻逃不過陶商的眼睛。

  而且,扁鵲明明就在給張飛治傷,她怎麼可能討得到藥呢。

  “原來你阿姐病了,你手上拿著什麼,讓朕瞧瞧。”陶商的目光,示意了一眼她背在後邊的右手。

  “沒……沒什麼,就是藥而已。”關銀屏越發慌張,把手背的更後了。

  她越是不讓看,陶商就越是好奇她到底拿的是什麼東西。

  眼珠子一轉,陶商突然望向關銀屏身後,一臉驚奇道:“曉彤,你不是病了麼?”

  關銀屏果然上當,陶商詭秘一笑,趁著她轉身向後看的時候,一把搶過了她手裡抓的東西。

  “朕倒要看看,你想藏什麼東西?”陶商滿懷好奇的把那樣東西,舉在了自己眼前,饒有興趣的端祥。

  那竟是一塊長方形的布,樣式嘛,似乎長的有點像女人大姨媽來的時候……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15:31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獨門秘方

  “這就是給你姐姐治病的藥?”陶商把那根長布條舉在跟前,一臉好奇的看向了關銀屏。

  關銀屏的俏臉一瞬間就紅到了耳根子,仿佛什麼丟人的秘密被揭穿似的,尷尬無比,看著陶商手中抓著的長布條,有些不知所措。

  “難道說,你姐姐她?”陶商神色驀然一動,想到了什麼,就好像看到一片“折翼的天使”,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

  “這是女人用的東西,陛下不懂,趕緊還給我啊。”面紅耳赤的關銀屏,忙一伸手,把長布條又給奪了回來。

  然後,她手忙腳亂的將那塊長布條揣入懷中,結結巴巴道:“姐姐她還在帳中等著呢,銀屏先告辭了。”

  匆匆的福身一禮後,關銀屏拔腿就想開溜。

  “等等,既然曉彤病了,朕就跟你一起去瞧瞧她吧。”陶商追了上去,跟關銀屏並肩而行。

  關銀屏神情頓時又尷尬無比,忙是搖手道:“阿姐她只是身子小有不適而已,不必煩勞陛下親自去看望了,陛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陶商卻很鄭重道:“曉彤既為朕的臣子,朕關心她也是理所當然,不管是大病還是小病,朕都要去瞧瞧她不可。”

  說著,陶商就先行一步,搶在了關銀屏前邊,大步流星的徑往關曉彤的營帳而去。

  “陛下,等等我啊,聽我說,姐姐她確實沒什麼大問題,真的不勞……陛下……等等我啊……”關銀屏急切的叫著,忙是追了上去。

  陶商腳快,三步並作兩步就來到了那座營帳前,未等門口的女兵見禮,就直接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銀屏,你怎麼老是那麼慢,我褲子都髒——”關曉彤凝著眉,弓著腰,一副痛苦的表情,嘴裡嘀嘀咕咕抱怨著從內帳迎了出來。

  抱怨戛然而止。

  關曉彤僵在了原地,一臉尷尬吃驚的僵在了原地,莫名其妙的望著陶商。

  看到陶商的一瞬,她那張俏臉不由自主的就紅了。

  “陛下,怎麼……怎麼是你?”關曉彤氣息虛弱,聲音都在顫抖,就好像剛剛大病過一場的樣子。

  “朕聽銀屏說你身子不舒服,所以趕著來瞧瞧,你哪裡不舒服,要不要緊,朕宣扁鵲來給你看看。”陶商一臉關心的問道。

  “這個銀屏,一點小事都辦不好,真是的……”

  關曉彤沒好氣的暗罵了一聲,卻強撐起一副笑臉,搖著手道:“陛下別聽她瞎說,我身子好的緊,哪裡有什麼不舒服的。”

  話音未落,帳簾再次掀起,關銀屏氣喘吁吁的追了進來,想要阻止陶商時,為時已晚。

  “銀屏你來的正好。”陶商目光轉了過去,說道:“你方才不是說你姐姐身子有不適,還說去找扁鵲拿藥的麼,朕應該沒聽錯吧。”

  “這個……我……我確實是這麼說的,姐姐只是有些身子小小的不適而已,其實也沒什麼病,陛下那麼忙,還非要來看姐姐……”關銀屏只能承認,不承認就等於是欺君之罪。

  說話的時候,她還偷偷的望向關曉彤,尷尬無奈的攤了攤手,聳了聳肩,以示自己也沒辦法。

  關曉彤也不敢明著斥自家妹妹,只能不爽的瞪了她一眼。

  轉過頭來,她只能沖著陶商訕訕一笑,“真是有勞陛下關心了,其實我只是有些小小不舒服而已,哪有妹妹說的那麼誇張。”

  “小小不舒服也是不舒服,那你倒跟朕說說,你到底是怎麼個小小不舒服?”陶商繼續問道。

  關曉彤無奈,只好把腰一挺,把捂在肚子上的雙手一撤,故作無事狀,笑呵呵道:“我沒事啦,現在忽然好了,沒有半點不舒服。”

  “真的?”陶商半信半疑。

  “當然是真的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還能不知道麼。”關曉彤笑道,雙手還輕輕一推陶商,“大家還等著陛下賜慶功酒呢,陛下就不要再為我擔心了,趕緊去吧。”

  她都這樣否認了,明顯還想趕著自己走,陶商也就不再自作多情,索性轉身欲走。

  就在他剛剛掀起簾帳,一隻腳還沒有邁出去時,原本故作無事的關曉彤,突然間“哎喲”一聲痛叫,就捂著肚子跌坐了下去。

  “阿姐——”關銀屏趕忙上前扶住。

  陶商停下腳步,轉身看去,就看一關曉彤秀眉緊皺,一張本就略顯蒼白的俏臉,更是白到嚇人,貝齒緊緊咬著朱紅的嘴唇,一顆顆玉珠似的汗珠,絲絲縷縷的順著雪白的脖子滑下,墜進了那兩座傲峰中間,那深深的溝壑之中。

  “朕就知道你在說謊。”陶商也忙上前,幫著關銀屏將她扶住,“快跟朕老實交待,到底哪裡不舒服?”

  “真沒什麼,陛下不必擔必,我就是肚子有些痛而已,可能是受涼了而已,歇歇就沒事了。”

  關曉彤是死鴨子嘴硬,嘴上不承心,真實情況卻是緊緊捂著肚子,痛到眉頭都凝成一個川字,眉色間還閃爍著些許羞意,似乎難以啟齒。

  “別裝了,讓朕來瞧瞧吧。”陶商冷笑一聲,一把抓住她手腕,雙指一搭就為她把起了脈。

  旁邊關銀屏奇道:“陛下還懂醫術?”

  “扁鵲跟了朕這麼多年,跟他學些許醫術,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陶商淡淡道。

  “不……不用了……我其實真沒什麼病,只是……”關曉彤臉畔越發的羞紅,仿佛生怕陶商知道她得了什麼病,想推開陶商,卻又被痛連累,用不出力氣來,只能任由陶商抓著她的手腕不放。

  陶商閉目靜靜號脈,號著號角,嘴角掠起了玩笑的笑容。

  “朕還當是什麼病,不過是女人家常有的痛經而已。”陶商不以為然的一笑,鬆開了手指。

  這“痛經”二字一出口,關曉彤立時耳根子都羞紅,仿佛難啟齒的秘密,終於被揭露出來一般。

  饒是她性情蠻烈,但到底不過一女兒家,況且在這種男女之防還尚在的時代,這種女兒家的私密事被一個男人當面揭穿,不感到羞恥才怪。

  “誰痛經了,陛下你成說什麼,你快出去吧,別在這裡逗我了。”關曉彤羞紅著臉,朝著陶商推了一把。

  “既然如此,朕走就是了。”陶商歎息一聲,邊站起來邊道:“其實痛經對女人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當年在海西之時,皇后也常如此,朕還特意為此向扁神醫討了個獨門秘方,可以有效緩解,朕本來是想幫你,可你說你不是痛經,那就算了,朕走了。”

  陶商背負走手,就準備揚長而去。

  關曉聽說他有扁鵲的獨門秘方,心頭不由一震,眸中迸現出了一絲希望。

  她只是因為被陶商道出了私密,尷尬羞恥不願意面對陶商而已,這肚子痛起來就跟肚子有一把刀子在絞動似的,真有辦法能夠緩解,她豈會錯過。

  “姐姐,陛下跟扁神醫學過,說不定真有什麼獨門秒方呢!”關銀屏忙是提醒勸說。

  陶商假裝沒聽見,繼續揚長而去。

  就在他眼看著就要出去時,關曉彤猶豫再三,還是喊了一聲:“陛下請留步!”

  陶商嘴角揚起一抹冷,停下腳步,不緊不慢的轉過了身來,也不主動說話,只笑看關曉彤。

  關曉彤咬了咬嘴唇,方才低低道:“既然陛下懂的醫術,那我也就不瞞陛下了,其實我確實是有些痛……痛那個,陛下當真有獨門秘方可以緩解嗎?”

  “秘方朕當然有,你確定要朕幫你嗎?”陶商一本正經的問道。

  關曉彤眉頭一凝,嘟嘴道:“那還用說麼,這麼痛,誰受得了。”

  “這可是你說的,朕已經很多年沒用這個秘方了,今天就勉強試一試吧。”陶商說著就捋起袖子,俯下身來,趁著關曉彤沒反應過來時,一把抓起了她的腳,把鞋子就脫了下來。

  這個親昵的舉動,把旁邊的關銀屏都看傻了,萬沒有想到,陶商會對她姐姐做出這等出格之舉。

  關曉彤卻嚇了一跳,俏臉頓時紅到如火燙一般,急道:“陛下你做什麼,你怎能趁機占我便宜,你還不快松——”

  一個“松”字未出口,陶商的食指已點在了她光滑酥嫩的足背之上。

  “嗯——”

  關曉彤一聲嬌哼,刹那間就感到足背上傳來一陣酸脹的痛楚,仿佛一股似痛非痛,似暖非暖的氣息,驟然間從足背那一處穴位灌入了她的身體之中。

  “痛——好痛啊!”關曉彤跟著一聲痛叫,下意識的就想掙扎,只是那痛楚令她渾身酥軟,竟是使不上力道。

  “陛下,你怎麼對姐姐……”

  關銀屏紅著臉想要勸說,陶商卻道:“你們都別激動,我點的這個穴道叫作女福穴,對緩解痛經有奇效,等下你們就會知道效果了。”

  聽得陶商解炸雞,關銀屏才閉上了嘴,關曉彤也不敢再掙扎,只能痛的嬌喘哼吟不休。

  大帳中,便響起了女人陣陣的喘息哼唧聲。

  陶商手摸著她的香足,卻被她那嬌喘的聲音,撩的有些心神不寧,便逗她道:“曉彤,朕勸你還是別哼這麼大聲,不然叫外面你的女兵們聽到,還以為朕把你怎麼了呢。”

  關曉彤先一愣,旋即意識到自己那般哼吟,在外面人聽起來會有何等遐想,頓時羞到面紅耳赤。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15:31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嫁給朕才是王道

  堂堂關鳳,將門虎女,怎能如此不雅。

  “陛下亂說什麼呢,我不要你給我治了,你快鬆開,放開我的腳!”窘羞之下,關曉彤就不自在了,想要把自己的腳抽回來。

  話音方落,關曉彤突然就覺的,自己原本絞痛的小腹,似乎忽然間變得不那麼痛了。

  “不痛了,我竟然不痛了!”關曉彤驚喜的望向陶商,原來羞怨的眼眸中,湧滿了不可思議。

  顯然,她萬沒有想到,這個鐵血冷酷,卻又風流肆意的大魏天子,于醫術方面竟然還有過人之處,手指輕輕這麼一點,竟然就緩解了自己的痛經。

  “陛下,你當真……當真是太厲害了!”關銀屏也驚喜的看向陶商,明眸中湧動著驚喜崇拜。

  陶商卻淡淡笑道:“這只是雕蟲小技而已,其實這腳乃腎、肝、脾三條經脈聚集之處,朕所壓的這一處女福穴,不但對緩解痛經有奇效,而且對鎮壓其餘婦科病痛也有奇效。”

  陶商洋洋灑灑一番話,把關家兩姐妹聽的雲裡霧裡,玄之又玄,眼神愈發崇拜。

  關曉彤這才省悟,知道陶商不是故意相占她的便宜,意識到這位大魏天子,雖然嘴上肆意,卻也確實有過人的醫術。

  當下關曉彤只好壓制住了自己的羞意,貝齒輕咬著朱唇,強忍著腳上的酸痛,盡可能的不發出哼哼聲,讓陶商繼續用力的按壓那女福穴。

  一分一秒過去,才開始的一段時間裡,關曉彤就感覺到自己的小肚子,還有腳背上都在痛疼,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痛楚漸漸變弱,不到一刻鐘之後,痛楚盡無。

  “古往今來,還沒有哪個帝王像陛下這般,不但文武雙全,還精通醫術,就算是秦皇漢武,也遠不及陛下,曉彤算是對陛下服了。”

  關曉彤不但眉開眼笑,還對陶商毫不掩飾崇拜仰慕,眼眸中,竟還流露出一絲絲的少女情懷。

  “朕也沒你說的那麼神奇,其實這個方法,也僅僅只是緩解一時的痛楚,說不準你什麼時候就又痛了。”陶商手撫著那纖纖玉足感歎道。

  關曉彤秀眉一凝,忙問道:“那陛下就沒有什麼可以根治的法子嗎?”

  “有倒是有一個……”陶商語氣中忽然透出幾分玩味。

  “果真有嗎,是什麼方法,陛下告訴我啊。”關曉彤立刻興奮起來。

  陶商表情變的神秘起來,問道:“你真的想知道嗎?”

  “當然想了,這還用問麼,我這幾年月月都被它折磨的要命,巴不得能根除它。”關曉彤迫不及待道。

  關銀屏也小臉微紅,不好意思道:“是啊,陛下,我也很想知道呢,雖然我沒姐姐那麼嚴重,可是我也有點小……小痛呢。”

  道出了自己的小秘密,關銀屏羞的不敢正眼看陶商,甚是為難的樣子。

  “其實也很容易。”陶商眸中透出一絲玩味的笑容,舉起三根手指,“秘訣就在於三個字。”

  “哪三個字,快說啊。”性急的關曉彤催促道。

  陶商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這三個字就是,嫁——給——朕!”

  嫁給朕?

  關家兩姐妹,溜溜的一對大眼睛,彼此對視過一眼,驀然間省悟,雪白的臉蛋上,不約而同的泛起了紅暈。

  天子口中的秘方,竟然是要她們姐妹倆嫁給自己。

  這是什麼鬼秘方,這不是成心逗她們姐妹嘛!

  “好啊,陛下,你竟然戲耍我們,你壞死了。”關曉彤小臉惱成通紅,粉白的香足,忽的從陶商的手裡拔了出來。

  她嘴裡抱怨著,不但不再讓陶商碰,還擺出一副想要踢陶商的樣子。

  陶商又怎麼會讓她踢中,身形一動便閃了開來,立刻板起臉道:“好啊,連朕都敢踢,你這可是欺君犯上啊!”

  關曉彤身兒一震,驀然意識到自己此舉不妥,有冒犯天子聖威之嫌,忙是把腳收了,手忙腳亂的把玉足藏進了靴子裡。

  關銀屏也在旁邊打圓場道:“姐姐她不是故意冒犯陛下的,還請陛下恕罪,只是陛下也不該這般戲弄輕……輕薄我們姐妹啊。”

  “朕什麼時候戲弄輕薄你們了,這可是你們要問朕有什麼秘門治你們的痛經,朕說出來了,你們卻又埋怨朕,朕可真是冤啊。”陶商雙手一攤,一臉無辜的樣子。

  “可是,我問的是怎麼治我的痛……痛經,陛下卻說要我們嫁給陛下,這中間有半點關聯嗎?”關曉彤也嘟起了腳,不悅的抱怨道。

  陶商便正色解釋道:“怎麼沒關係,朕适才根據你的脈相判斷出,你體內的陰血太重,所以才會痛經,正所謂以陽補陰,陰陽調合之後,這痛經自然就消除了。”

  陶商一番陰陽什麼的,聽的二女是半信半疑,懵懵懂懂,關銀屏便茫然問道:“陰陽交合?怎麼個交合。”

  “天為陽,地為陰,男為陽,女為陰,陰陽交合,你說怎麼個交合法。”陶商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陶商倒也不是故說八道,這番話也不是他瞎編的,而是扁鵲跟他所說。

  當初他的皇后花木蘭,也有痛經的毛病,是在跟他成婚之後,方才徹底的根除。

  真正有實力的婦科醫者,在為女子治痛經之時,都會委婉的問患者是否婚配。

  關家兩姐妹自然是雲鶯未嫁,待字閨中,乃是處子之身,有痛經也在情理之中。

  “男為陽,女為陰,交合?”關曉彤口中念念有詞,陶商都已經給她暗示的再清楚不過了,她竟然還沒有轉過彎來。

  關曉彤懵懂,她那妹妹關銀屏,卻明顯比她要更通人事幾分,只迷茫了片刻,陡然間恍惚,一張俏臉陡然間羞紅到了耳根子,忙是避開了幾分,不敢正視陶商的目光。

  “陛下,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啊?”關曉彤茫然的問向陶商。

  “這……難道還要朕說的再詳細些嗎?”這下輪到陶商就有些尷尬了。

  關銀屏臉蛋更紅,忙是把自家姐姐拉到了身邊,湊到她耳邊低聲道:“阿姐,你怎麼還問啊,羞也羞死了,男女交合的意思就是……”

  關曉彤聽著聽著,臉蛋陡然間酥紅無比,就像是一朵盛開的桃花一般,羞豔之極。

  她終於聽明白,原來陶商所說的“男女交合”,就是要行洞房之事。

  而若想行洞房之事,她就要先嫁與了陶商,這正是陶商所說“嫁給朕”的那三字訣。

  “這辦法也太……太那什麼了,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關曉彤咬著嘴唇,羞紅著臉抱怨道。

  陶商卻是一派淡然,故作深思了一會,答道:“別的辦法倒也有。”

  “那是什麼?”關曉彤鬆了口氣。

  “除了嫁給朕之外,你們當然也可以嫁給別的男人。”陶商笑道。

  此言一出,兩姐妹神色一動,臉畔的羞暈之色,愈加的燦爛了幾分,彼此相望,尷尬不已。

  陶商瞧著那兩張嬌羞的臉蛋,不由心中是怦然而動,腦海裡不禁已浮現出,自己同時迎娶她二人時,那洞房之夜,是如何跟這一對絕美的雙胞胞美人翻雲覆雨……

  雙胞胎的洞房之夜,那種奇妙的體驗,想想就叫讓人熱血沸騰,欲罷不能。

  而且,到時還有她二人身上,到目前為止陶商所見過的,最為神奇玄妙的“相性技”。

  除此之外,她二人的武力值,都已經上了70,迎娶了她二人,等於一次性得到了兩點武力附加值。

  前所未有的新鮮曼妙體驗,兩點武力值附加值,再加上一個神之又神的相性技。

  一箭三雕,娶她二人簡直是一筆划算到不能再划算的買賣。

  這正也是陶商抓住機會,趁著給關曉彤緩解痛經之際,故意引出要娶她二人的由頭,為的就是試探她們的心意,就算她們不願意,也可以通過這樣私密曖昧的話題,來增進與她兩姐妹間的距離。

  沒辦法,就跟紅拂一樣,獲取她們的身體簡單,但想要獲取她們身上的天賦,相性技,這些獨一無二的屬性,就必須要她們心甘情願才行。

  見她二人扭捏不語,陶商便冷哼一聲,說道:“怎麼,嫁給朕就這麼為難麼,難道朕還配不上你們嗎?”

  “不不不,當然不是!”關銀屏忙是搖頭,“陛下英武俊朗,武道超凡,神武雄略,又貴為九五至尊,乃是古往今來最偉大的帝王,在陛下面前,我們姐妹渺小到如螻蟻一般,陛下怎麼可能配不上我們,是我們配不上陛下才對。”

  關銀屏一番話,把陶商盛讚到了天上去,而且看她的語氣神情,確實也是發自於內心,聽的陶商心裡是一陣舒服。

  關曉彤雖沒有明言,但也跟著妹妹點頭,顯然也是贊同她對陶商的盛讚。

  幾句對話中,陶商已經感覺出,這對雙胞胎姐妹,對自己已暗自生情,雖然沒有紅拂那麼明顯,但也已經是一個好的開端。

  但她們到底是女兒家,有幾分矜持在內,又豈能這麼快就做出如此重大的決心,把她們逼急了,反為不美。

  當下陶商便哈哈一笑,拂手道:“你們也不用難為情了,朕也就是說說而已,這世上哪有女人為了治個痛經,就要去嫁人的呢。”

  關家兩姐妹,這才鬆了一口氣。

  “行啦,你二人先休息吧,朕去吃慶功酒去了。”說罷,陶商轉身揚長而去。

  “恭送陛下。”關家兩姐妹忙是福身見禮,一直把陶商送到了帳外。

  目送著那一襲巍然如神的身影,漸漸遠去,消失在了視野之中,卻不知為何,二女原本緊張害羞的俏臉上,又不約而同的浮現出了一絲悵然不舍。

  沉默中,關銀屏忽然輕聲歎道:“阿姐,其實我們嫁與陛下,也未嘗不可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15:31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禮賢下士

  嫁給陛下!?

  關銀屏此言一出,關曉彤驟然變色,急瞪向自己的妹妹,質問道:“妹妹,你胡說什麼,我們怎麼能嫁給陛下呢!”

  “我們怎麼就不能嫁給陛下了?”關銀屏卻又反問道。

  “我們——”關曉彤一時語滯,頓了一下才牽強說道:“雖說父親是死有餘辜,但他到底是死在了陛下手裡,我們怎麼能嫁給殺父之人。”

  關銀屏卻歎道:“姐姐你以前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怎麼現在卻又在乎起這些來了,殺父之人又如何,你也說了,父親是死有餘辜。”

  關曉彤語塞,一時無言,不知該怎麼反駁自己的妹妹。

  她陷入了沉默之中。

  關銀屏明眸中卻又浮現出了崇敬之色,說道:“陛下英明神武,乃是古往今來第一聖君,這姐姐你也看來到了,而且看陛下方才那些話,他似乎對你我也有中意,既是這樣,嫁與了陛下這樣的奇男子,也不枉我們此生了。”

  “你說的也……也有幾分道理,可是……”關曉彤被她說的動搖,卻仍存幾分猶豫。

  關銀屏繼續道:“如今漢國覆滅,父親已死,我們那兩位兄長已不知所蹤,至於關勝那個叔父,雖說跟我們有血脈之親,畢竟還存有隔閡,不可能對我們照應太多,你我姐妹在魏國中可以說是舉目無親,孤立無援,不嫁與陛下,你我的將來還有什麼可依靠的,我們畢竟還是女人啊。”

  一句“畢竟還是女人”,瞬間打在了關曉彤的心坎上,說到她身形一震,眸中的顧忌猶豫之色煙銷玉碎,取而代之的,則是幾分擔憂。

  她終於省悟,竟識到自己縱然是巾幗女將,可以上陣殺敵,但終究還是女兒身,在這個男人的世界,沒有一位可靠的夫君依靠,是絕對不行的。

  而放眼天下,甚至是放眼古代,只怕再也沒有第二個男人,比陶商更加可靠了。

  “唉——”關曉彤長歎了一聲,搖頭苦笑道:“你說的沒錯,這些年我們光顧著在戰場上打打殺殺,渾然忘記了自己是個女兒家,女人啊,終究還是要嫁人的,至於陛下嘛……”

  關曉彤抿嘴淺笑,眸中泛起絲絲縷縷的脈脈秋水,顯示著她的內心之中,也將陶商視為了最稱心如意的郎君。

  看到姐姐回心轉意,關銀屏暗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關曉彤卻又秀眉一皺,歎道:“早知如此,适才陛下說那些話的時候,我們就不該反應激烈,直接答應了便是,現在倒好,難道要我們去求著陛下娶我們嗎,這個臉我可丟不起。”

  “這倒是無妨。”關銀屏淡淡一笑,“适才我們既然已看出,陛下對我們有意,那我們就還有機會,大不了以後就多多順著點陛下,多給他些暗示意,我相信以陛下的聰慧,定能看出我們的心意,到時候只要他再開口,我們不要多做扭捏顧慮,直接答應了便是。”

  “說的也是,那我們只好再等等了,你也知道姐姐的性格了,我最不喜歡的就是等了,煩死了。”關曉彤嘟著嘴抱怨道。

  關銀屏便取笑道:“姐姐就這麼急著想要嫁與陛下麼,莫非姐姐心裡邊其實早就對陛下種下情根,巴不得能嫁與陛下,方才在妹妹我面前,只是因為口是心非而已。”

  “你個臭丫頭,竟然敢取笑起你姐姐我來了,你是找打。”

  “哎呀,阿姐被我戳穿了心思,想要殺人滅口啦。”

  “還說,別跑,給我站住!”

  夜色籠罩的大營中,回蕩著兩姐妹的嬉鬧聲。

  未有多時,關城大堂中,一場盛大的慶功宴便開始,酒香四溢,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緊接著,整個關城內外也是炊煙四起,濃郁的肉香籠罩了整座居庸關,血戰餘生的大魏將士,也有說有笑,開始享受天子賞賜給他們的酒肉。

  居庸雄關,今晚已變成了大魏將士們狂歡的海洋。

  大軍休整三日,後續的十幾萬大軍,陸陸續續的也都趕來關城會合,將士們養精蓄銳已足,陶商一聲下令,大軍再度開拔。

  二十萬大軍出關北上,沿著西北方向的大道,繼續浩浩蕩蕩的前進,追擊敗潰而逃的劉備,還有他不足三萬的殘兵敗將。

  陶商要趕盡殺絕!

  ……

  上谷郡以西,劉備則還在帶著他的殘兵敗將,一路向西北逃竄,連停下來喘口氣都不敢,一口氣逃出了數百里之地才甘休。

  是日黃昏,劉備終於是逃至了上穀郡與代郡交界的潘縣,守將石敬塘打開城門,迎接劉備入城,奉上酒肉給劉備一眾壓驚,劉備慌潰的精神,這才稍稍安穩幾分。

  縣城,大堂。

  高坐于上的劉備,接連灌了幾杯酒,方才平復下緊張情緒,但接著,一股悲涼之意,便襲遍了全身。

  “沒想到,朕堂堂大漢天子,竟會淪落到這般田地,唉——”唉聲歎息之下,劉備又是仰頭將一杯苦酒灌下。

  大堂中,眾將也是歎息連連,失敗悲觀的情緒,像瘟疫一般,感梁著眾人。

  一片萎靡的氣氛中,諸葛亮卻強打起了精神,寬慰道:“陛下也莫太悲觀,正怕謂天無絕人之路,竟然我們能成功的從居庸關撤出來,就說明陛下仍有上天護佑,天不絕我大漢也,我們還有機會。”

  司馬懿眼珠子微微一畔,也跟著勸慰道:“是啊陛下,我軍雖敗,尚有三萬多雄兵在手,況且鮮卑人的騎兵離我們已不遠,只要我們能及時聯手鮮卑,反敗為勝不是沒有可能。”

  一聽到“鮮卑”二字,劉備身形陡然間一振,就仿佛垂死之人,被注入了一劑強心針,又恢復了幾分希望。

  “敬塘,鮮卑人到哪裡了?”劉備期許的目光看向了石敬塘。

  石敬塘忙拱手道:“啟稟陛下,耶律大單于昨日剛剛率八萬鐵騎趕到了城西十五裡,正在安營休整,原打算明日繼續東進趕往居庸關,卻沒想到陛下……”

  後面讓劉備難堪的話,石敬塘沒敢再說下去,意思卻已明瞭。

  聽得耶律阿保機大軍就在附近,劉備便鬆了一口氣,唏噓道:“幸虧耶律阿保機及時趕到,我大漢就還有一線希望,爾等誰願為朕走一趟,速去請阿保機提兵來潘縣會盟,共抗陶賊。”

  劉備話音方落,司馬懿便站起來,拱手道:“陛下,臣前番數次與鮮卑使臣打過交道,對他們也算頗為熟悉,臣願走一趟。”

  “那就辛苦仲達了,事不宜遲,仲達速去速回吧。”劉備欣慰的向著他擺了擺手。

  “陛下且在此安心等候,臣告辭。”司馬懿深深一軀身,起身告退而去。

  當司馬懿穿過大堂,經過石敬塘跟前之時,目光在眾人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悄悄的向著石敬塘瞟了一眼,使了一個眼色。

  石敬塘也微微點頭,眨了眨眼睛,以眼神會意。

  二人心領神會,司馬懿腳步不停,不動聲色的匆匆而去。

  離開潘縣,司馬懿策馬飛奔,直抵十五裡之外的鮮卑人大營,天黑之前,連綿數裡的鮮卑軍營,已在眼前。

  勒馬停步,司馬懿一眼掃去,但見成千上萬頂帳篷,星羅棋佈的座落在曠野間,井然有序,軍氣森然。

  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大營上空,數不清的狼旗,如怒濤一般翻卷飛舞,彰顯著霸道之氣。

  再看大營中,一隊隊的騎兵巡騎,往來奔走,各處哨崗佈設的也極有章法。

  舉目所見,處處彰顯著這支鐵騎軍團的指揮者,擁有著高超的治軍之術。

  看到此情此景,司馬懿不由微微點頭,感慨道:“向來聽說胡人雖然兇悍,軍紀卻散慢不整,今日一見,鮮卑人的軍紀比漢軍還要嚴整,這營盤也布的井然有序,深得兵法中安營紮寨之妙,看來我果然沒有看錯,這耶律阿保機雖為胡酋,實力卻遠勝於劉備,的確是個天命之主,也只有借助他之手,才能滅了那陶賊,報我司馬懿滅族之仇,奪妻之恨!”

  感慨過後,司馬懿的狼目中閃過一絲陰冷的復仇火焰,打馬揚鞭,直奔鮮卑大營。

  大單于帳。

  大帳中,耶律阿保機正喝著馬奶酒,跟耶律楚材縱論著染指中原的宏圖遠志。

  這時,帳外親衛卻入內來報,言是漢國太尉司馬懿在外求見。

  “司馬懿?他來這裡做什麼?他不是應該在居庸關,幫著劉備抵禦陶商的嗎?”耶律阿保機放下馬奶酒,虎熊般的眼眸中,透出一絲疑惑。

  耶律楚材眼睛一眯,卻捋須說道:“這必是居庸關方面出了差池,不管怎樣,這個司馬仲達對陛下染指中原有極大幫助,陛下務必親自出迎,以顯示對他的禮待重視,以收買其心。”

  “楚材言之有理,本單于這就親自去迎一迎他。”耶律阿保機連連點頭,當即起身相迎。

  當他就要出帳之時,忽然想到什麼,眼中精光一閃,便是俯身將自己的一隻靴子脫了下來,光著一隻腳就出了大帳,匆匆忙忙的趕往營門。

  左右那些鮮卑文武們,見他們的大單于這副光腳的匆忙樣,皆是心中不解,唯獨耶律楚材微微點頭,暗自會心而笑。

  片刻後,耶律阿保機奔至營門,大老遠的就張開雙臂,加速奔了上去,也不顧腳下被咯,笑呵呵道:“久聞仲達先生大名,今日終於能見到真人,真是我耶律阿保機的幸運啊。”

  此時的司馬懿,心中正自焦慮不安,琢磨著自己以“叛臣”的身份前來投奔,耶律阿保機會怎樣待自己。

  正不安時,就聽到了耶律阿保機熱情仰慕的聲音,回頭一看,竟見耶律阿保機不但親自來迎接自己,而且還急到連鞋子都不及穿好就趕了出來。

  看到這般景象,司馬懿心中陡然間就湧起一股受寵若驚的感動。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15:31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我都是為了華夏啊!

  “大單于他竟然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好,就風急火燎的跑出來迎接我,可見對我的重視,看來我先前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了……”

  司馬懿鬆了一口氣,心中一陣的欣慰,忙是上前幾步,深深拜下,拱手道:“司馬懿拜見大單于。”

  “仲達快快免禮,快快免禮吧。”耶律阿保機緊上前一步,未等司馬懿的腰彎下來,有力的大手就將他扶了起來。

  “大單于,下官……”

  “先不急,仲達先生辛苦趕來,必定口渴勞累了,我已備下了剛熱好的馬奶酒,仲達先生先潤潤口咱們再說話不遲。”耶律阿保機打斷了他,摟起他肩膀,不容分說的就把他請進營中。

  步入大帳,分賓主坐下。

  司馬懿屁股還沒坐熱,耶律阿保機便喝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給仲達先生熱馬奶酒!”

  身邊的一名鮮卑親衛,忙是從爐子上熱的鍋中,倒了一碗,恭敬的奉給了司馬懿。

  “多謝大單于,多謝了。”司馬懿忙是接在手中,光顧著跟耶律阿保機陪笑,也沒注意到碗裡熱氣騰騰,端著就往嘴邊送去。

  碗到嘴邊,司馬懿冷不丁被狠狠的燙了一下,痛的“噗”的一口,就噴了出去。

  耶律阿保機臉色一變,一下子跳了起來,撲到司馬懿身邊,關切地問道:“仲達先生,你要不要緊,有沒有燙傷?”

  “沒……沒事,就是燙了一下嘴皮子而已,不要緊的。”司馬懿當然然說沒事了,但嘴唇卻已被燙下了一塊皮。

  耶律阿保機勃然大怒,回頭怒瞪著那名親衛,怒斥道:“沒用的東西,竟然敢燙傷本單于的貴客,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啊,給本單于把他拖下去,砍了他的腦袋!”

  那親衛嚇到膽碎,雙腿一軟就跪了下來,拼命的叩首求饒。

  司馬懿也心頭一震,沒想到耶律阿保機這等厚待自己,只因他嘴唇被小小的燙了一下,竟然就要殺那親衛。

  他心中既是感動,又覺的有些小題大作,便笑著勸說道:“大單于息怒,我只是嘴皮被燙了一下而已,沒什麼大礙,大單于教訓他一下就夠了,他也罪不至死。”

  “不可!”

  耶律阿保機卻一擺手,肅厲決然道:“這件事雖小,卻事關軍紀法度,決不能就這麼算了,況且本單于發出的命令,若是輕易就收回,本單于的威望何在,還怎麼服眾!”

  司馬懿神色再變,眼眸中不由湧現出了敬佩之中,心中暗自讚歎:“這耶律阿保機深知賞罰分明,恩威並施之道,果然是個非同凡響的君主,遠勝古往今來任何一個塞外之主,我司馬懿果然沒有看錯,果然沒有看錯啊……”

  念及于此,司馬懿便不再勸說,反而直起身子,一副肅然起敬的樣子,拱手嘆服道:“大單于言出必行,賞罰分明,懿佩服之至。”

  聽著司馬懿的讚歎,耶律阿保機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得意,便拂手喝道:“你們還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這沒用的傢伙拖出去。”

  左右親衛一擁而上,將那名哭死求饒的倒楣鬼,無情的拖了出去。

  大單于帳中,重新又恢復了平靜。

  血腥過後,耶律阿保機一轉眼便變陰為晴,臉上堆滿了熱情好客,禮賢下士的仁君笑容。

  這一次他也不放心手下,索性自己親自動手,為司馬懿再倒了一碗馬奶酒,親自吹涼,親自嘗過不燙之後,再雙手奉給了司馬懿。

  耶律阿保機這簡簡單單幾個動作,進一步讓司馬懿感受到了被重視的感覺,心中愈發的感動。

  “多謝大單于,懿沒有看錯,大單于真乃明君也,莫說是那劉玄德,縱然是那不可一世的陶商,也不配跟大單于相提並論,這碗馬奶酒,懿敬大單于。”

  司馬懿一番感慨陳詞,拍過了耶律阿保機馬屁之後,雙手端起馬奶酒,一飲而盡。

  趁著司馬懿飲酒仰頭,無法看見之時,耶律阿保機和耶律楚材對視一眼,二人嘴角微揚,閃過一抹會心的冷笑。

  當司馬懿飲盡酒時,耶律阿保機嘴角那絲冷笑,旋即煙消雲散。

  “仲達,你不在居庸關幫本單于看著那劉備,等著我鮮卑鐵騎趕到,卻為何自己前來了?”禮賢下士的戲演完之後,耶律阿保機終於轉入了正題。

  司馬懿一聲輕歎,默默道:“居庸關丟了。”

  丟了!

  耶律阿保機神色立變,臉上明顯掠起一絲驚色,跟耶律楚材對視一眼,那位首席謀士,同樣是一臉驚奇之色。

  “居庸關易守難攻,那劉備手中尚有兵馬四萬,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被魏軍攻陷,按照推算的話,那陶商的主力大軍,此刻應該還沒有盡數集結于關城下才對。”耶律楚材立刻狐疑的質問道。

  “劉備若只是堅守關城,那陶賊自然不可能這麼快就攻破。”司馬懿嘴角掠過一絲諷刺,“關鍵卻是,那劉備不自量力,在諸葛亮的鼓動之下,非要出關,主動跟魏軍決戰,所以才會被陶賊所敗,一路潰退,連居庸關也一併失陷。”

  聽過解釋,耶律阿保機卻才省悟,臉上不禁掠起諷刺的意味,冷哼道:“當初在薊城時,劉備都不敢跟陶商主動一戰,如今落魄到這等地步,竟敢主動出擊,他是瘋了嗎?”

  “劉備倒也沒瘋。”司馬懿又解釋道:“他是因為諸葛亮為他推薦了一個叫高長恭的無名之將,以為得到了反敗為勝的法寶,所以才自信的主動出擊。”

  高長恭?

  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耶律阿保機和耶律楚材對視一眼,二人皆是面露奇色。

  司馬懿便繼續說道:“說起這高長恭,確實有些邪門的能力,只要他戴上一具猙獰的面具,魏軍士卒的精神鬥志就會大減,魏將的武道也會削弱,劉備正是憑藉高長恭這邪門的能力,才在居庸關外擊敗了陶商。”

  “漢軍中,竟有這等奇人異士?”耶律阿保機眼眸中迸出奇色,卻又不解道:“既然這個高長恭這等了得,劉備為會又會丟了居庸關?”

  司馬懿諷刺一笑,歎道:“那劉備若是見好就收也就罷了,烏雲偏他太過貪心,想要一鼓作氣收復薊京,就去窮追陶商,結果半道上撞上了魏國後續援軍,又殺出了一個叫魯智深的僧人,不可思議的破了高長恭的面具邪力,才使魏軍反敗為勝,反又奪下了居庸關。”

  魯智深?

  僧人?

  耶律主臣又吃一驚,主臣二人的臉上,更添了一層驚奇。

  “沒想到,中原之地,竟然藏了這麼多的奇人異士,看來本單于絕不能大意,不能大意啊……”耶律阿保機沉聲感慨,眉宇之間流露出了些許忌憚。

  大帳中,一聲氣氛肅然起來。

  半晌後,耶律楚材方道:“劉備自大,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此番派仲達前來,應該是向我們求援的吧。”

  “正是如此。”司馬懿點點頭,“劉備失了居庸關天險,一路落荒逃至了潘縣,手下不過殘兵三萬,無險再守,已經走投無路,到了這個時候,他也只能向大單于球援了。”

  “這個劉大耳,今天也會淪落到這等地步,想當初他是何等的自大,不把本單于放在眼中。”

  耶律阿保機一番看笑話的諷刺後,卻又正色問道:“仲達先生對劉備的處境再瞭解不過,依你之見,本單于是去援助他呢,還是由他被魏國滅掉,本單于正好接收他殘留下的地盤?”

  “依下官之見,大單于既要救劉備,又要讓魏國滅掉他。”司馬懿的狼目中,掠過一絲陰冷的詭笑。

  “這是什麼道理?”耶律阿保機一臉狐疑不解。

  司馬懿便不緊不慢的解釋道:“今大單于尚未接收完漢國邊境眾城,石敬塘,劉黑闥等漢國邊將們,雖然有心投靠大單于,但畢竟心中尚存幾分顧慮,今大單于明面上已與劉備結成了盟友,倘若見死不救,必然會寒了這些人心,反而對大單于沒有好處,所以劉備必須要去救。”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說下去。”耶律阿保機贊許的點點頭。

  司馬懿飲了一口馬奶酒,繼續道:“大單于雖然要去救劉備,但也只是為了裝裝樣子,以收取人心而已,並不是真要救劉備,只等蠶食完了邊境諸城,徹底收買了石敬塘等漢將的人心之後,再借陶商之手,一勞永逸的除掉劉備,吞併其部眾,這才是完美之策。”

  “嗯,不錯不錯,仲達不愧是王佐謀士,謀劃的甚是周全。”耶律阿保機連連點頭,又是一番贊許,卻又道:“如果本單于照你說的做了,又怎麼借魏國之手,除掉劉備呢?”

  司馬懿一捋短須,臉上浮現一抹自信的冷笑,“這個就不勞大單于擔心了,懿介時自有妙計。”

  看著司馬懿那份自信的表情,耶律阿保機心裡便有了底,又向耶律楚材看去,徵詢他的意見。

  耶律楚材思緒敏捷,就在司馬懿說話的功會,便已權衡出了利弊,當即向耶律阿保機點點頭,示意可行。

  “好!”

  耶律阿保機拍案而起,臉上再無猶豫之色,握著司馬懿的手,感激地說道:“本單于就用仲達之計,即刻兵進潘縣,若能大功告成,本單于能順利染指中原,則仲達你便是我大鮮卑一統天下的第一功臣,我耶律阿保機對蒼天起發誓,絕不會虧待仲達你。”

  看著耶律阿保機誠懇的表情,聽著他信誓旦旦的許諾,心中暗鬆了一口氣。

  他臉上也浮現出了欣慰的笑容,狼目不覺已是熱淚盈眶,也緊緊握著耶律阿保機的手,正色道:“如今中原已落入陶賊那暴君手中,我華夏文明有覆滅之危,懿歸順于大單于,一則是因為大單于乃是神武雄略的一代英主,二則也是想請大單于入主中原,解我華夏倒懸覆亡之危,懿所做的一切,皆乃義不容辭之事,豈敢有半分私心,還請大單于明鑒。”

  一番話,聽的耶律阿保機是欽佩不已,遂是拍著司馬懿的肩,豪然笑道:“仲達真是一個忠義之事啊,本單于有仲達相助,何愁大業不成,我儘管放心吧,我耶律阿保機保證,一定會把你們華夏子民,從陶商的魔爪中救出來!”

  “那懿就替華夏蒼生,拜謝大單于的大恩大德了,請受司馬懿一拜!”說著,司馬懿長跪於地,向著這鮮卑大單于深深拜下。

  望著伏跪于地的司馬懿,耶律阿保機的臉上,揚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就仿佛,整個華夏,已然拜倒在了他的腳下。

  “哈哈哈——”

  大帳中,響起了狂烈的笑聲。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15:32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背水一戰!

  半個月後,潘縣。

  耶律阿保機用司馬懿之策,再無半點猶豫,當即率八萬鮮卑鐵騎,奔赴潘縣,與劉備會盟。

  兩軍會合,兵力數量達到了十一萬之眾,且其中有八萬多皆為騎兵,這讓劉備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

  兩天後,陶商率領著二十萬魏軍步騎大軍,也浩浩蕩蕩的進抵潘縣。

  雙方近三十萬大軍,在這代郡與上穀郡的交界之地,形成了對峙之勢。

  兵力方面,魏軍雖比漢鮮聯軍多了十萬,但其實並沒有佔有多少優勢,因為在騎兵數量方面,比敵軍少了近五六萬之多。

  五六萬的騎兵,如果運用得當,足以抵消十萬,甚至是更多步軍的優勢。

  陶商當然也可以把留在燕京一線,餘下的近十萬兵馬,統統都調到前線,來對付漢鮮聯軍。

  陶商卻沒有。

  一則是因為漢國初滅,燕京初定,但燕京以北,漁陽,上穀,右北平等諸郡,尚有不少城池沒有拿下,局勢並不穩定。

  而且,山海關方面,吳三桂還手握著一萬兵馬,陶商就怕他趁機跟關外的完顏阿骨的勾結,趁他大軍傾巢而出之時,殺入關內直取燕京,抄了他的後路。

  介時,他的三十萬大軍,就要被堵成上穀郡的山地之間,就有全軍覆沒之危。

  所以,為了保證後方的穩定,陶商不得不留下了十萬多兵馬,由韓信統帥,撫定後方,防範山海關一線的威脅。

  至於陶商,明知二十萬大軍大兵力上,對漢鮮聯軍並沒有占太大的優勢,卻依舊選擇在潘縣一帶,跟敵軍進行長期對峙。

  原因也很簡單,斬草必除根,他絕不能放任劉備偏安一隅,不知道哪一天又捲土重來。

  他太瞭解劉備了,以劉備那打不死小強的頑強作風,曾經多少次被曹操打到如喪家之犬般落荒而逃,卻又一次次頑強的複起,最終竟然還奇跡般的得到了三分天一之一。

  這一次,要滅就要滅的乾乾淨淨,絕不能再給劉備機會。

  再者,劉備已損失了幽州平原地帶的產糧區,餘下尚在控制中的諸城,皆位於長城內外,地勢雖險,卻並不能為劉備提供足夠的糧草。

  哪怕只是區區三萬兵馬而已。

  所以陶商才不介意跟劉備再耗下去,反正他家大業大,看誰拼得過誰。

  除此之外,劉基也給陶商分析過,從耶律阿保機趁人之危,向劉備索取割地才肯出兵救援看出,耶律阿保機跟劉備名為盟友,實則是各懷鬼胎。

  劉備是想借耶律阿保機之手來對抗大魏,幫他收復國土,而耶律阿保機則是想趁著劉備落難之機,更多的蠶食劉備的地盤,盡可能的從中漁利。

  既然他們雙方各存私心,所謂聯盟必然是貌合神離,那這樣的聯盟表面上看起來實力不弱,又有什麼可忌憚的。

  種種條件的綜合考慮之下,促使陶商決定,就這麼跟劉備和耶律阿保機耗下去,大傢伙看誰先撐不住。

  對峙一天天進行下去,不覺一月已過。

  對峙其間,陶商顧忌於鮮卑鐵騎的存在,並沒有似先前那般攻勢迅猛,大部分時間都按兵不動。

  而在冀州方面,數以萬斛計的糧草,則被源源不斷的送往燕京,再由燕京運轉至潘縣前線,截止到對峙一月,陶商光在前線大營所屯集的糧草,就已達三十萬斛之多。

  糧草充足之下,陶商自然是不著急,整日就叫將士們吃吃喝喝,養精蓄銳,輕閒的跟敵軍對峙下去。

  劉備方面就坐不住了。

  正如陶商戰前所預計的那般,劉備餘下的地盤根本不足以供給他足夠的糧草,況且這些城池有半數以上,在一個月的時間裡,都以割讓的形勢,被耶律阿保機接收,成了鮮卑人的地盤。

  至於餘下的那些城池,縣令地方官們,也有不少不是在觀望戰勢,就是在暗中跟鮮卑人眉來眼去,各種陰奉陰違,不好好的給劉備供糧。

  種種不利之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劉備軍中就進入了嚴重乏糧的困境。

  鮮卑人倒是不缺糧。

  他們是遊牧之族,以牛羊之肉為主食,此番跟魏軍交戰,鮮卑人隨軍就帶了近十萬隻羊,足夠他們跟魏軍耗下去。

  所以劉備在糧草不濟的情況下,便厚著臉皮派人去向耶律阿保機求助,想要借幾隻羊來吃吃,幫著他渡過難關。

  耶律阿保機當然沒那麼大方了,謊稱草原鬧旱災,牛羊損失嚴重,他自己軍口糧也受到嚴重影響,快要揭不開鍋了。

  在哭了一番窮之後,耶律阿保機又本著盟友間的義氣,讓自己的將士們“忍饑挨餓”,勒緊褲腰帶送給了劉備三百隻羊意思意思。

  區區三百隻羊,對三萬大軍來說,連塞牙縫都不夠,沒兩天功夫便被吃到連骨頭渣都不剩的地步。

  劉備沒辦法,就算他明知道這是耶律阿保機吝嗇,故意不肯施以援手,也無可奈何,只能硬著頭皮死撐。

  劉備便想,既然老子我的糧草不足的難題解決不了,那我就想方設法,也讓你陶商的糧草不夠吃。

  於是,他便在諸葛亮的獻計下,打算派出騎兵,去襲劫魏軍的糧道。

  想要截斷魏軍糧草,光幾千騎兵自然是遠遠不夠的,至少也得幾萬騎兵,成群結隊的出動,不分晝夜的襲劫才有效果。

  這要是擱在當年,以劉備的家底,足夠派出幾萬騎兵,去劫陶商的糧草。

  可今日不同往日了,幾場敗仗下來,他的騎兵都快敗了個精光,麾下騎兵數量已降至了不足五千。

  以五千人去襲劫魏軍糧草,那不等於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麼。

  劉備沒辦法,只好又厚著臉皮去求耶律阿保機,求他派出鮮卑鐵騎,去襲劫魏軍糧草。

  耶律阿保機篤定了要坑死劉備,連多幾隻羊都不捨得給,又豈會捨得派出大規模的騎兵,去襲魏軍糧道。

  當然,劉備既然提出了請求,耶律阿保機這個做盟友的,自然也不好意思不答應,不然就顯的不夠真誠了。

  于明,耶律阿保機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一口氣就痛痛快快的答應。

  劉備當然是大喜,為了表明誠意,自己也豁出去了老本,把幾千寶貴的騎兵拿了出去,主動出擊襲劫魏軍糧草。

  至於耶律阿保機,表面上答應的痛快,也確實是派出了近兩萬多騎兵,大張旗鼓的繞往了潘縣的東面,宣稱要截斷陶商的糧道。

  可是在他暗中的授意之下,這兩萬鮮卑騎兵們卻出工不出力,不是在山溝溝裡瞎晃悠,就是一打探到魏軍糧隊出現,就趕緊繞著走,假裝沒碰見。

  在耶律阿保機的糊弄下,劉備截斷魏軍糧道的圖謀,沒堅持幾天就宣告破產。

  折騰了半天,劉備僅僅燒掉了魏軍少的可憐,不到一萬斛的糧草,相反,自己卻賠進去了近兩千多騎兵。

  因為陶商也不傻,他早算准了劉備在這種不利的局面下,除了去劫自己糧道之外,再沒有什麼扭轉乾坤的好辦法。

  故陶商提前就有防範,派出了霍去病,羅馬,馬超等諸多騎將,以及大部分的騎兵部隊,去護送糧草,保護糧道。

  幾番交鋒下來,劉備自然是偷雞不成,反被啄了幾把米。

  糧草將斷,劫糧計畫又不成功,劉備陷入了絕境。

  走投無路之下,劉備只得派人去見耶律阿保機,請求兩人親自會面,共商對策。

  是日黃昏。

  潘縣城南,一座破舊的小石亭內,劉備和耶律阿保機二人,終於第一次正式見面。

  寒暄已畢,劉備便苦著臉道:“大單于啊,近日朕軍中糧草已盡,將士們都快到了殺馬為食的地步,大單于看能不能再借我幾百隻羊,好助朕渡過難關。”

  一聽到借糧,耶律阿保機眉頭立刻就凝成了一股繩,也苦哈哈地說道:“玄德啊,不是本單于不肯借給你羊,只是本單于也窮的快要揭不開鍋了,上回為了借給你那幾百隻羊,已經引起了將士們的不滿,我要是再借你,我這大單于的位子只怕也做不成了。”

  “大單于既然這麼為難,那就算……算了吧。”劉備失望的一聲歎息,卻又道:“那劫糧道一事呢,怎麼朕覺的大單于有些在敷衍朕呢。”

  “本單于是那樣的人嗎!”耶律阿保機立刻跳了起來,不悅道:“為了劫糧道,本單于可是派出了數萬吃不飽飯的將士,深入敵後忍凍挨餓的去劫敵糧道,是那陶賊運氣好,本單于的人馬總是碰不上他的糧隊,本單于又有什麼辦法。”

  耶律阿保機一番話,把劉備給頂了回去,頂到他啞口無言,明知他是在說謊,卻又不敢戳穿。

  沒辦法,誰叫他有求於人呢,倘若百捅破了這層窗戶紙,耶律阿保機一怒之下,撤兵馬而去,留下他不得喝西北風啊。

  “唉——”

  劉備一聲淒苦的長歎,默默道:“如今你我兩軍糧草將近,截斷魏賊糧道的計畫又落空,大單于可有什麼妙策,可以扭轉我們不利的局面嗎?”

  “你問我,我問誰去啊,本單于身邊又不象玄德你一樣,有司馬仲達這樣的絕頂謀士。”耶律阿保機攤了攤手,目光瞟向司馬懿,擺出一副無奈之狀。

  劉備又被嗆了一鼻子灰,卻又無處宣洩,只得回頭瞪了司馬懿一眼,眼神埋怨,似乎也在埋怨司馬懿沒能給他出一條妙計。

  司馬懿神情尷尬,額頭滾汗,沉默了一會,只得一拱手,正色道:“陛下,大單于,戰事到了這般地步,我們已被逼上了絕路,我們已沒有選擇,只能背水一戰了。”

  耶律阿保機和劉備身形微微一震,二人的神情立刻肅然起來。

  “怎麼個背水一戰法?”二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問道。

  司馬懿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陛下和大單于擇機各起全軍,兵分兩路夜襲敵營,拼上我們全部的力量,一口氣擊破陶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15:32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賭上氣運

  盡起全軍,夜襲魏營?

  劉備身形一震,灰暗的眼眶中,立時閃現出了心有餘悸之色,脫口道:“這……這也太冒險了吧。”

  這也難怪,這麼多年跟陶商的戰爭中,劉備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夜襲魏營,結果卻是,每一次的如意盤都落空。

  他是被打怕了,特別是經歷過上一次高長恭一役的失利之後,他已喪失了主動出擊的膽量。

  “魏國有二十萬大軍,營盤又紮的很穩,你這條計策能行嗎?”耶律阿保機也表示出擔憂。

  司馬懿卻沉聲道:“陶賊連戰連捷,正處在驕狂的點上,這時候正是殺他個措手不及的時候,何況到了這個地步,我們也無路可選,除了主動出擊,一戰決勝之外,越是僵持下去,對我們就越是死路一條!”

  死路一條!

  這四個字,如針一般紮在劉備的心頭,令他身形一震,動搖了幾分。

  耶律阿保機沉吟生刻,卻一拍大腿,豪然道:“你說的對,咱們不能再跟那姓陶的耗下去了,就用你的計策,盡起我們所有的兵馬,夜襲魏營,本單于就不信幹不翻那小子!”

  劉備臉色一變,沒想到耶律阿保機答應的這麼痛快,根本不經過深思熟慮,一時令他有些騎虎難下。

  “大單于啊,此事事關重大,咱們是不是從長計議,莫要這麼輕易的就做決斷啊。”劉備勸說道。

  “還有什麼好從長計議的!”耶律阿保機瞪了他一眼,不滿道:“仲達說的還不夠明白嗎,我們的糧草都快要吃光了,已經沒有別的路可走,必須主動出擊。”

  “可是,魏軍兵強馬壯,我們主動出擊,只怕沒有必勝的把握,還是再商量商量才好。”劉備依舊猶猶豫豫,遲遲難做決斷。

  耶律阿保機當場就火了,罵道:“還商量個屁啊,本單于現在是在幫你打魏國,不惜讓我大鮮卑的勇士去送死,你倒還拖拖拉拉的不願意了,你要是沒這個膽量,那咱們就拉倒,本單于現在就撤兵,留你一個人跟那姓陶的耗著吧。”

  說罷,耶律阿保機就憤然起身,氣乎乎的就要離去。

  劉備嚇了一跳,當場就急眼了,這要是讓耶律阿保機走了,自己豈非要獨面魏軍二十萬大軍,那不是死路一條。

  驚恐之下,劉備忙是一把拉住了耶律阿保機,陪著笑道:“大單于莫急,有話好商量,有話好商量嘛。”

  “這事沒得商量!”耶律阿保機甩脫了他的手,決然道:“要麼本單于現在就撤兵走人,要麼就你我兩軍合力,拼上一把,一舉擊破陶賊,我自己選吧。”

  劉備一臉的苦樣,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境地,不得不轉過頭去,向司馬懿求助。

  司馬懿無奈,只好向耶律阿保機一拱手,懇求道:“這一擊事關我大漢國運之戰,確實不可草率,希望大單于給我們一天時間考慮,還請大單于應允。”

  “好吧,雖說糧草將近,卻也不急在這一天。”耶律阿保機這才鬆了口,卻又拂手道:“不過本單于只給你們一天的考慮時間,明天的這個時候,你們若是還做不了決定,本單于才不管那麼多,直接撤兵走人。”

  丟下了“最後通牒”,耶律阿保機白了劉備一眼,一拂衣袖,轉身揚長而去。

  片刻之間,百餘鮮卑鐵騎如風而去,只留給了劉備一嘴的灰塵。

  望著耶律阿保機遠去的身影,劉備是咬牙切齒,又是惱火,又是無奈。

  “唉,先回城再說吧。”半晌後,劉備卻只能搖頭一聲苦歎,默默的起身上馬。

  一眾落寞的身影,黯然歸城。

  入夜時分。

  劉備回到潘縣,一屁股無力的坐在大堂上首,召集諸葛亮,黃忠,顏良,張遼,呂布,石敬塘等一眾文臣武將,共商大計。

  “不知陛下跟那耶律阿保機談的結果如何了?”老將黃忠迫不及待的問道。

  諸葛亮也望向了劉備,雖然依舊是搖著羽扇,故作淡定自若之勢,但眼神中的心急之色,卻出賣了他迫切的內心。

  “朕不想說,仲達,你告訴大家吧。”劉備一手托著額頭,一手無力的拂了拂。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轉向了司馬懿。

  “咳咳,談的經過是這樣的……”司馬懿當下便將雙方在石亭中商談,最終決定要不要盡起全軍,前去襲劫魏營的經過結果,默默的道了出來。

  當然,為了儘量不激起魏軍眾將的憤慨,司馬懿儘量抹去了耶律阿保機對劉備那惡劣的態度。

  經過說完,整個大堂卻陷入了沉默不語。

  “丞相,你以為朕該不該答應耶律阿保機,該不該用仲達之計?”劉備的目光,巴巴的望向諸葛亮。

  到了這個時候,劉備已經失去了拍板做決定的底氣,必須得到諸葛亮的支援,他才敢做決定。

  “魏營堅固,魏軍又人數眾多,那陶賊又極善用兵,就算我們盡起全軍去劫營,只怕勝長也不大。”

  聽得諸葛亮開頭這番話,劉備和眾人皆以為,諸葛亮是反對出兵。

  緊接著,諸葛亮卻話鋒一轉,歎道:“可我們若不用此計,那耶律阿保機就要撤兵而去,鮮卑人一走,我們就更加無力回天,等待我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劉備身形又是一震,咬了咬嘴唇,沉聲道:“那諸葛丞相到底是什麼意思?”

  諸葛亮深吸一口氣,向著劉備一拱手,毅然道:“臣以為,到了這個時候,既然橫豎都是死,倒不出豁出去,賭上我大漢四百年國運,決死一戰!”

  一句“決死一戰”,如雷霆一般,回蕩在大堂之中,轟碎了劉備心中所有的顧慮,也將眾將的熱血點燃。

  老將黃忠第一個站了出來,拱手慨然道:“陛下,丞相說的對,到了這個時候,我們已被逼到了懸崖邊上,後邊已無路可退,只有放手做敢後一搏,老臣願為陛下拼上這把老骨頭,決死一戰!”

  黃忠一帶頭,顏良也緊跟著出列,豪然叫道:“臣顏良也願為陛下決死一戰!”

  “臣也願意!”

  “臣也願決死一戰!”

  緊接著,石敬塘,張遼,高長恭,西門慶等將領,皆跟著慷慨請戰,而呂布雖然沒那麼激亢,卻也隨著大流站了出來。

  望著慷慨激昂的眾將,聽著那豪氣幹天的叫戰聲,劉備的膽子也被壯了起來,心中重新又蓄起了底氣。

  啪!

  劉備猛的拍案而起,環掃慷慨激昂的眾將,大手一揮,決然道:“我大漢四百年之基業,豈能斷送在朕的手裡,朕意已決,盡起全軍,夜劫魏營,朕要賭上我大漢國運,跟陶賊決一死戰!”

  “決一死戰——”

  “決一死戰——”

  大堂中,眾將揮舞著拳頭,慷慨回應,獵獵豪情回蕩在大堂中。

  劉備昂首挺立,感受著這激蕩的豪情熱情,那雙原本灰暗的雙眼中,重新又燃起了一線希望。

  最後的希望。

  決意已定,劉備也沒有再猶豫,當天晚上又派人直奔鮮卑軍營,向耶律阿保機回復他的決意。

  耶律阿保機自然是欣喜不已,當著使臣的面也大發了一番豪言壯語,聲稱必當盡起八萬鮮卑鐵騎回應漢軍,兩軍聯手,拼死大漢魏賊。

  經過一番商議之後,劉備和耶律阿保機便達成了約定,明日深夜,兩軍分兵兩路出動,以狼煙烽火為號,同時對魏營發動總攻。

  ……

  次日,黃昏時分,魏營。

  皇帳之中,陶商正飲著小酒,站在屏風前,審視著那幅塞外地圖,腦子裡醞釀著更遠大的目標。

  劉備覆沒已成定局,但北面尚有強大的鮮卑人存在,絕不可小視。

  此前的鮮卑人已實際佔領了並州北部定襄,五原等諸郡,勢力已滲透入了長城以南。

  而耶律阿保機雄才大略,趁著漢國覆沒的機會,又用軟硬兼施,連蒙再搶的手段,從劉備的手中索取到了代郡,以及幽州北部,沿著燕山山脈,長城沿線的諸座險要之城,實力更是爆漲。

  這是一個極其威脅的信號。

  曾經歷史上的北魏帝國,正是憑藉著把勢力滲透入長城以南,佔據了跟今日的鮮卑人相當的地盤,最終才鐵騎南下,橫掃中原,建立了強大的北魏帝國。

  而歷史上的遼國,也是因為竊取了燕雲十六州,才能始終對宋朝保持著地利優勢,而失去了燕雲十門州,也使宋朝無險可守,最終滅亡的重要原因。

  歷史上的燕雲十六州,險了燕京(薊城)之外,目下大部分都已落入了鮮卑人之手,這讓熟知歷史的陶商,豈能不忌憚。

  於他則言,滅劉備已經不是他的首要目標,滅了劉備之後,如何對付耶律阿保機,才是真正重要之事。

  “耶律阿保機,耶律阿保機,你可是個比劉備更難對付的敵人呢……”陶商喃喃自語,若有所思。

  正神思時,嶽飛興沖沖而入,拱手道:“啟稟陛下,适才我們的游騎在潘縣附近抓到了一名漢卒,自稱是漢國使臣的隨從,臣從他嘴裡逼問出一樁重大的情報。”

  “什麼那報?”陶商坐回了龍座,眸中掠起幾分好奇。

  “那大耳賊糧草將盡,已經坐不住了,暗中跟耶律阿保機約定,今晚要盡起全軍,兵分兩路夜襲我大營!”

  聽得此言,陶商精神際然一振,鷹目中立時湧起一道興奮的精光。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6 15:32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斬草除根之時

  劉備這是要做最後的殊死一搏了!

  陶商的腦海裡,第一時間就浮現起了這個念頭,鷹目中陡然間燃起了殺機。

  兩軍相持已近一月,陶商已算准劉備糧草將近,無路可走之下,只有主動出擊一條路可選。

  一切皆在意料之中。

  “好,朕等他多時了。”陶商一聲冷笑,“敵軍將從哪兩個方向對我軍發動進攻?”

  嶽飛便道:“根據那隨從的口供,介時劉備將率漢軍從我正面發起進攻,耶律阿保機則會率鮮卑鐵騎,繞過我軍正面,從後方對我大營發起進攻,兩面夾攻,一舉擊破我大營。”

  話音方落,陶商還沒有表態,馬超便傲然道:“敵人自己送上門來自尋死路,那咱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今晚叫將士們飽餐一頓,做好準備,給敵人一個迎頭痛擊。”

  此言一出,帳中尉遲恭,秦瓊,羅士信,楊再興,武松等一幫子大將們,盡皆慷慨叫戰,獵獵如狂。

  眾將們都知道,這一戰將是剿滅漢國殘餘力量的最後一戰,此戰很有可能就將徹底滅殺了劉備。

  此等大功的誘惑下,眾將焉能不興奮如狂。

  “既然是敵軍兵分兩路,那我軍也當把兵馬兵成兩路,藏于大營前後,好給敵軍迎頭痛擊。”嶽飛則稍顯冷笑,獻上排兵佈陣之策。

  陶商的心頭卻掠起一絲疑心,擺手打住了眾將的興奮,說道:“先不急著排兵佈陣,朕還有些疑點要問。”

  大帳中,眾將頓時安靜下來。

  “鵬舉,你剛才說你抓到的人到底是漢卒,還是鮮卑人?”陶商目上光轉向嶽飛。

  嶽飛一怔,想了一想,忙道:“臣說錯了,那名俘虜是鮮卑人才對,他說是自己是護送漢使回潘縣的時候,才被我們捉到,所以臣一時口誤,才把他說成了漢使的隨從。”

  “原來是這樣,那這個人說的話就有些可疑了。”陶商若有所思,眼中疑色更濃。

  嶽飛神色一動,問道:“陛下的意思,莫非這是劉備和耶律阿保機的詭計,故意讓我們捉到這個俘虜,好借他之口讓我們誤以為他們要夜襲我大營,其實卻另有圖謀。”

  陶商也不說話,冷笑的目光,看向了劉基。

  劉基卻搖著羽扇,冷笑道:“陛下的懷疑,也正是臣的懷……懷疑,臣在想,這未必是劉備的詭……詭計,應該是耶律阿保機的花……花招。”

  大帳中,眾將就糊塗了。

  陶商卻拂了拂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劉基便結結巴巴道:“前番通過時遷的潛入偵察,我們已經得知,那耶律阿保機明明糧草充足,卻不顧劉備這個盟友的死路,僅僅送給了他三百隻羊塞牙縫,而其派出號稱數萬鐵騎劫我糧道,卻幾乎沒跟我糧隊碰上過,再看耶律阿保機趁機勒索了劉備十幾座邊塞城池,種種的跡象,足以讓我們得出一個結論……”

  “耶律阿保機想讓劉備死!”

  一聲雷霆般的聲音,響起在大帳中,是陶商用諷刺的口吻,替劉基道出了他的結論。

  劉基微微點頭,笑而不語,自然是默認了陶商的結論。

  大帳中,一陣嘩議。

  “既然耶律阿保機想讓劉備死,那又何必不惜盡起全軍,拼死夜襲我大營,他這不是在幫了劉備嗎?”嶽飛卻反問質疑道。

  陶商一笑,向著劉基拂了拂手,示意由他繼續解釋。

  劉基便冷笑道:“這正是耶律阿保機的狡猾之……之處,他想讓劉備死,卻又怕背上一個殺盟友的罵……駡名,所以他才要借刀殺……殺人啊。”

  這番分析,正中陶商下懷。

  嶽飛也第一個省悟過來,忙道:“伯溫大人的意思是,耶律阿保機是故意把他們的用兵計畫洩露給我們,好叫我們早有準備,到時候劉備來攻,就可以借我們之手,把劉備一舉除掉,而他耶律阿保機卻按兵不動,坐看劉備被滅!”

  “岳將軍聰明,正是如此。”劉基搖著羽扇,贊許的點頭一笑。

  大帳中,其餘諸將們琢磨了好一陣子,方才領悟到了劉基的言外之意,頓時是一片譁然。

  “他奶奶的,這個耶律阿保機也太陰險了,比劉備還要陰啊,這倆人做啥盟友啊,應該做夫妻才對,真是天生一對啊。”尉遲恭拍著案幾罵道。

  帳中眾將給他逗的是一陣哄笑。

  “阿彌陀佛。”一片笑聲中,魯智深卻雙合什,歎息道:“劉備勾結胡人,禍害中土聖地,換來的卻是被盟友出賣,正應了我佛所說的因果報應,死後必墜入阿鼻地獄,不得超生。”

  魯智深一番莊嚴的歎息,立刻把氣氛變的鄭重肅然起來,眾將仿佛也被他身上那股慈輩卻又不怒自威的氣質所懾,不自禁的就收斂了笑聲。

  陶商卻點點頭,高聲道:“魯大師言之有理,劉備淪落到今日的下場,皆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既然耶律阿保機要給朕送上這份厚禮,朕就將計就計,豈有不收之理。”

  言語之中,肅殺冷絕的氣息,再燃而起。

  嶽飛當即一拱手,殺機騰騰道:“既然陛下已窺破了耶律阿保機的意圖,那鮮卑人這一路兵馬,我們就無需重兵防範,只需將大部分的兵力,盡數都屯于營門一線,集中我們全部的力量,務求一舉殲滅劉備。”

  嶽飛的提議,引得眾將一片附議。

  陶商沉吟片刻,卻拂手下令道:“傳朕旨意,今晚將十萬大軍屯于前營,準備給劉備迎頭痛擊,其餘十萬兵馬,給朕盡數屯于後營,防範鮮卑人的進攻。”

  旨意一下達,眾將卻一片狐疑。

  嶽飛便不解道:“既然陛下已經看穿,那耶律阿保機是故意想借我們之手除掉劉備,壓根就不會發兵助劉備合攻我大營,那陛下為何還要抽出十萬兵馬來防範,豈不是有些浪費了嗎?”

  “是啊陛下,咱把二十萬大軍都壓在前營去收拾劉備不好嗎?”尉遲恭也跟著狐疑問道。

  陶商卻冷笑道:“既然耶律阿保機能想出這等陰險的毒計,就證明他身邊有智謀之士給他出謀劃策,既然如此,朕豈能不多留一個心眼,對他有所提防。”

  這一番解釋後,眾將方才恍然省悟。

  “陛下言之有理,是臣有些大意了,這個耶律阿保機詭計多端,確實不可不防。”嶽飛也恍然省悟,拱手之間,流露出了欽佩的表情。

  啪!

  陶商酒杯狠狠的摔在了案幾上,欣然喝道:“就這麼定了,今晚叫將士們吃飽喝足了,準備大開殺戒了,這一次,朕一定要把劉備那大耳賊斬草除根!”

  “殺大耳——”

  “斬草除根——”

  “殺個痛快——”

  帳中一眾大魏猛將們,狂聲大叫,獵獵的戰意如噴發的火山一般,狂噴而起,將整個大帳都點燃。

  殺氣沖天!

  ……

  明月西沉,夜色已深。

  潘縣,城門吱呀呀大開,吊橋也徐徐放下,劉備策馬揚鞭,第一個步出了洞開的城門。

  身後,顏良,呂布,高長恭,張遼,黃忠等諸員大將,緊隨於後,甚至連諸葛亮也隨軍而出。

  除了留守潘縣的石敬塘和司馬懿,以及五千兵馬之外,劉備已是傾巢而出。

  今日決戰,事關生死存亡,他必須出全力。

  回望一眼潘縣城頭,劉備深吸一口氣,打馬揚鞭,向著魏營方向奔去。

  他的身後,漢軍諸將們率領著近三萬漢卒,緊隨其後,借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的向著魏營殺去。

  天空之中,彤雲密佈,星月無光,大地更加籠罩在了無盡的黑暗之中,傳了遠方燈火通明的魏營之外,一片漆黑。

  天時有利,漢軍加快行軍。

  行出不足一裡,劉備便迫不及待地問道:“鮮卑大營方面可有動向,那耶律阿保機率軍出動了嗎?”

  “稟陛下,我斥侯剛剛傳來的情報,八萬鮮卑鐵騎已傾巢而出,正在繞往魏軍後營。”身邊的張遼稟報道。

  劉備這才鬆了一口氣,下令全軍加速前進,儘快趕到指定位置。

  不到半個時辰後,燈火通明的魏營,便已進入視野之中,劉備不敢叫大軍太過接近,以免打草驚蛇。

  三萬大軍藏于五百步外的黑暗中,按兵不動,如無聲的兵馬俑一般。

  劉備勒馬而立,興奮卻又忐忑的遠望著魏營後方,他在等著耶律阿保機給他的信號。

  一刻鐘後,魏營之後。

  沉沉的夜色中,八萬鮮卑鐵騎,如無聲的幽靈一般,同樣藏在黑暗之中,無數雙凶光死死盯著燈火通明的魏營。

  耶律阿保機立馬橫刀,傲望魏營,眉宇間流轉著志在必得的皇者氣度。

  “大單于,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該是給劉備發信號的時候了。”身邊的耶律楚材提醒道。

  耶律阿保機的鷹目中,陡然間燃起了陰冷的凶光,手中馬鞭一揚,冷笑道:“該是送劉備上路的時候了,給本單于把狼煙號火點起來。”

  號令傳下,須臾間,三柱烽火熊熊而起,照亮了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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