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1852鐵血中華 作者:緋紅之月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8 15:53: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82 64623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2:05

第613章 被操控的亂戰(十五)

  “現在一個人可以種一平方公里的土地,現在一個人可以養幾百頭牛,現在一個人可以運送原本幾百上千人都運不完的土地。最重要的是,現在我們可以生產出原本無論如何都生產不出來的工業產品。這!就是生產力的發展。”書記對一眾匈牙利群眾講述著。

  原本這裡是一個教堂,革命戰爭期間依附貴族的教士逃去奧地利,這裡有一段時間就變成了小學。隨著出現寄宿學校,那些被生產力發展逼得無力照顧娃的家長紛紛把孩子送去鎮上的寄宿學校。前教堂又變成了一個農業培訓點,在這裡除了培訓農業技術之外,還進行思想教育。例如在周樹人主席的指導下,要對社會主義基礎概念進行講述。

  匈牙利現在不過3000多萬人口,有100萬左右黨員,黨委書記的數量足夠對大家進行教育。更何況匈牙利採取了蹲點制,對於這個人口不多的國家,政府人數不用太多。匈牙利共產黨的中上層每年都有下基層蹲點的任務,例如講課的這位就是位中央委員。

  “那我們為何覺得越來越辛苦?養兩百頭牛,並沒有比養一百頭賺到更多。”有一位在座的老農民問道。他身上佩戴了勳帶,那是軍屬家庭可以佩戴的東西。這勳帶讓他的底氣增加不少。

  原本在這裡講課的書記聽了這個問題忍不住變了臉色,然而中央委員畢竟見多識廣,更重要的是他並不認為這種問題有什麼無法無天的傾向。中央委員們見到的問題太多,他們已經逐漸認同周樹人的觀點,想解決問題的第一要務是認識到出了問題,這恰恰需要把問題揭開而不是捂住,書記答道:“因為國家通過稅收的模式把一部分錢拿走了。義務教育並沒有向大家要錢。修鐵路修公路,也沒有向大家要錢。建設工廠,組建軍隊,同樣沒有直接向大家收費。這些錢就是通過稅收的途徑進入大家的手裡。人大的權力之一就是審核運算和財政支出。大家想知道錢到底收了多少,花了多少,怎麼制定的稅收制度,都可以去找人大查詢。”

  “……收的太多了!”老頭嘟囔著說道。

  “那你可以在人大會議的時候提出要求來。”書記笑道。

  “可我說了不算。他們人那麼多,一搞投票,我說的東西人家都不聽。”老頭繼續嘟囔。

  參加會議的群眾裡面不少人對老頭投以厭惡的眼神,以前的書記乾脆翻了翻白眼,根本懶得去看那老頭。認為自己一票應該頂別人一萬票的人很多,實際上每個人都會冒出這樣的念頭。不過這位老頭如此頑固的人著實少見,這幾乎是引發了群眾的公憤呢。

  “那你就多想想多談談怎麼和大家合作,如果你能在合作裡面給大家多帶些利益,你的要求自然也會被大家考慮。”中央委員也見識過這樣的貨色,對於這些人批評的作用很負面,所以公開場合還是要用正面引導的方式。這引導其實不是針對老頭,而是針對其他群眾。

  這次會議結束之後,當地的書記對蹲點的中央委員感歎道:“來自中央的同志就是不一樣,換我的話早就訓斥那老頭子啦。”

  “我們只是遇到的問題更多,想解決問題就不能靠吵架和訓斥。而且那老頭子既然讓自己的孩子去參軍,想來也是希望能夠提升自己的地位。如果能引導的話,也未必是壞事。”中央委員答道。

  地方上的書記連連搖頭,“您就別說這個了,不少地方上的同志都說,他什麼地位都沒有的時候尚且如此討厭,若是讓這個人再有點地位,大家的日子就更不好過啦!”

  中央委員的確見過這樣的人,實際上中央內部培訓的時候對此有過專門討論。這些農業時代的人們自由接受封建思想,價值體系就是按照封建那套來構建的。讓他們用工業時代的理念來構建世界,就等於要毀滅他們自己的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這難度遠勝把這幫人肉體毀滅。所以只能引導而不能強推。實際工作證明,真的要較真,那就是針尖對麥芒呢。

  希望老頭子的孩子在軍隊裡面能夠接受新式思想,成為新時代的人吧。中央委員只能樂觀的這麼期待。

  老頭子的兒子和其他新兵一樣,正在部隊裡面接受訓練。雖然俄國宣佈加入羅馬尼亞對匈牙利的宣戰,然而俄國軍隊從運輸到投入戰爭需要時間。畢竟是有過兩次戰爭的經歷,俄國並不認為簡簡單單的在邊界上對上二三十萬人就能夠打垮匈牙利。匈牙利紅軍抓緊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來強化軍力。

  作為匈牙利對手的俄國上層此時也挺忙,參謀總長不得不給陸軍大臣擦屁股。那份陸軍大臣口中的“作戰計畫”只是一個內容簡單的意向,而不是細緻的軍事計畫。想讓這份計畫能夠使用,要做的事情很多。

  俄軍軍官被那幫貴族們壟斷,所以小參謀也未必沒有大背景。在這樣的局面下,參謀們給了一個表,上面列舉了各種選擇性題目。總參謀長大人也沒有生氣,他本來就氣到沒力氣再生氣。而且這種選擇題本身也算是參謀們盡力啦。一句“請大臣指示”,也讓總參謀長大人感覺可以難為一下陸軍大臣。

  讓總參謀長意外的是,陸軍大臣拿了那疊表格之後撂下一下“我會解決”就施施然而去。參謀長最後都被弄到莫名其妙。

  三天後,總參謀長就覺得陸軍大臣在採取拖延手段的。制定計劃本身就是參謀總長的工作,等皇帝陛下要方案的時候,陸軍大臣一句“參謀長沒給我”,就可以把問題推的一乾二淨。所以他去見陸軍大臣,逼著陸軍大臣趕緊給回復。然而陸軍部侍從的回答是,“陸軍大臣不在”。

  總參謀長連去兩次,第三次他準備就在陸軍大臣辦公室蹲點。無論如何都要等到這個陸軍大臣這個老東西出現。令總參謀長意外的是,陸軍大臣出現了。出現的時候還拿著那疊“選擇題”。不等總參謀長發怒,陸軍大臣就把這疊選擇題遞給總參謀長。看著參謀總長翻看時驚愕的表情,陸軍大臣得意地笑道:“我已經做好了決定!”

  總參謀長把內容從頭翻到尾,見到每一個選項都做了,倒是引發了他真真切切的疑惑。這些選擇題每一個都需要仔細推敲,三天時間解決這麼多內容實在是過於緊迫。他沒想到陸軍大臣這老東西居然如此賣力。

  無視總參謀長的訝異,陸軍大臣語重心長地說道:“拿去吧。有了這個,作戰計畫就能完成。我相信一定能夠成功。”說完之後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心滿意足的施施然而去。

  看著陸軍大臣的背影,總參謀長萬分狐疑。這老傢伙看著形容憔悴,看來真的費了好大力氣。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弄到的這些結果,難道是從最近聖彼德堡當紅的交際花的床上咩?心裡面想事,總參謀長下意識的拿著文件輕輕敲打自己的下巴。本是個習慣性的無意識動作,卻讓總參謀長聞到了一股特別的草藥香氣,這是好幾種草藥混合時特有的味道。總參謀長想起他上次聞到這股味道,是參加一個在聖彼德堡郊區非常出名的一位占卜師舉辦的通靈會。

  “這老東西居然靠占卜來決定作戰計畫?”總參謀長大驚,他萬萬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遇到這等事情。

  但是片刻後他反倒冷靜下來。沙皇身邊有妖僧拉斯普京,俄國貴族們對各種神秘術和占卜術非常熱衷。最重要的是,指望陸軍大臣靠研究拿出靠譜的作戰計畫,大概需要半年甚至一年,也許這輩子也沒希望。而找一個著名的,大家都認為比較靠譜的占卜師來幫助解決,的確是陸軍大臣能夠拿出的最好辦法。那位占卜師生意興隆,要價很貴,回答每一個問題都要拿出金幣銀幣來。從這個角度來看,陸軍大臣三天就拿出如此多的答案,他是真的盡力啦!

  有了選擇題的答案,作戰計畫完整了。總參謀部把作戰計畫圖紙化之後,有些路線顯得莫名其妙。還有些路線顯得十分精妙。這讓俄國總參謀長還有些訝異,他沒想到這些選擇真的用起來居然像模像樣呢。

  計畫很快發到了各個部隊指揮官手裡,各個部隊的指揮官們拿到了補給,開始指揮自己的部隊按照計畫出發。到了4月15日,真正意義上的戰爭才開始運作起來。而這距離世紀交戰還需要一段時間。

  俄國人在調動,匈牙利人在抓緊生產裝備,對部隊進行訓練。在巴爾幹半島上,保加利亞、塞爾維亞、希臘和黑山所組成的“巴爾幹同盟”發動了戰爭。與此同時,義大利也發動了對土耳其的戰爭,義大利軍隊和土耳其沒有陸地接壤,他們的目標是趁火打劫奪取奧斯曼帝國在北非剩餘的屬爭地的黎波里和塔尼亞。

  一時間,在地面,在海上,甚至在天空。奧斯曼土耳其帝國都遭到了敵人的進攻。在這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感覺下,奧斯曼帝國裡面甚至有人懷疑自己要亡國啦!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2:05

第614章 被操控的亂戰(十六)

  李維仁的奧斯曼公主老婆給丈夫端來了一杯清茶,這位大將對小了自己二十歲的老婆微微笑了笑。然後繼續看信。瞅見這封信居然是用阿拉伯文寫的,奧斯曼帝國的公主忍不住湊上來看看。這是她嫁到中國十幾年才養成的習慣,在奧斯曼的時候她可不敢這麼做。

  “是奧斯曼•努裡帕夏帕夏遺孀的信。”李維仁笑道。他的第一任妻子十幾年前不幸去世,那時候李維仁正在北美參加戰爭,竟然沒人敢通知他。民朝征服北美之後,奧斯曼帝國立刻就表示不能讓姑爺單身一人,哪怕是姑爺不在乎,那些孩子也挺可憐。就推薦了李維仁老婆的堂妹給李維仁續弦。後來李維仁也就同意了,這位堂妹和堂姐比起來,美貌更勝數籌。

  聽到李維仁的話,公主殿下邊回憶邊說道:“我認識她,她的年紀比我堂姐還小不少呢。”

  奧斯曼•努裡帕夏是奧斯曼帝國的戰爭英雄,三十年前,李維仁和他一起堅守普列文要塞四十個月之久,力抗十倍俄國軍隊圍攻。戰爭後奧斯曼•努裡帕夏受封元帥,李維仁也得到了帕夏稱號。元帥閣下有幾個年輕老婆,李維仁一點都不意外。

  這封信雖然名義上由李維仁的老戰友奧斯曼•努裡帕夏的遺孀所寫,背後必然牽扯到奧斯曼帝國國內的某些勢力。此次奧斯曼帝國遭到了空前的危機,俄國、義大利、巴爾幹四國都發動對奧斯曼帝國的進攻,眼瞅就要面臨不測之災。奧斯曼帝國內部還有好多愛國者希望能夠挽救帝國的危機。

  想到這裡,李維仁站起身去書房寫回信。就李維仁所知,自打韋澤都督決定走和平路線之後,或者說民朝得到了克里特島之後,民朝對於奧斯曼帝國的定位就變成了“工業品市場”。至於這個國家對民朝的意義,大概就是“別扯民朝歐洲戰略的後腿就行”。這樣的局面下,根本不用指望民朝會為奧匈帝國出兵。

  鑒於此,李維仁思考良久,給奧斯曼•努裡帕夏的“遺孀”寫了一封回信。在信裡面寫了他的戰略看法,放棄巴爾幹,但是要保住色雷斯。如果軍事力量撐不住,那就只能請求外國援軍……

  這封信用航空快件發送,李維仁多掏了幾十塊錢,也算是對老朋友的心意。然後這封信以每小時超過200公里的高速從北京出發,走西北抵達中國與伊朗邊界。再飛躍伊朗上空,抵達伊斯坦布爾。這一封信全程花了60塊錢的費用,然而不到三天就抵達了目的地。飛機上可是堆滿了各種航空信件,雖然60塊錢不便宜,但是與電報一比,就顯得極為廉價啦。

  奧斯曼•努裡帕夏的遺孀立刻就把信派人送給收復聖地戰爭中立下大功的戰爭英雄凱末爾上校手中。凱末爾原本被派去希臘當使館武官,希臘參加到巴爾幹戰爭後,使館就關閉。凱末爾上校就開始家裡蹲。對於戰爭未來極為不安的他卻報國無門,派他這個激進反封建派去希臘使館工作本來就是想把他從軍隊裡面趕走。所以上校乾脆就需求更具智慧與眼光者的幫助。

  仔細研讀了這封回信,凱末爾上校謝過奧斯曼•努裡帕夏的遺孀。如果沒有這層名義上的關係,凱末爾無論如何不可能接觸到光復軍的上層。他立刻趕到外交部去,見到了熱鍋上螞蟻般的外交大臣。凱末爾上校開門見山,“閣下,如果有機會得到外國軍隊的幫助,您覺得這對您的幫助有多大?”

  外交大臣登時愣住了,有多大幫助?如果能請來外國的援兵,外交大臣當然立下了極大功勞。這不僅僅是援兵的問題,英國、法國、民朝,不管是哪一家出兵,都是當今世界的列強,代表了強烈的意義。

  想到這裡,瞬間激動起來的外交大臣用狐疑的目光看著凱末爾。外交大臣已經竭盡全力尋求各國的幫助,實際效果等於零。民朝表示他們已經在努力,希望奧斯曼帝國能夠稍安勿躁。得知俄國進攻民朝扶植的匈牙利的消息,奧斯曼帝國也覺得此時不能向民朝要求更多。俄國的兵力投入在匈牙利戰場上,本來就極大緩解了奧匈帝國的壓力。

  至於英國和法國,外交大臣無論如何努力都解決不了問題,一直當兵的凱末爾難道還有自己的秘密途徑不成?想到這裡,外交大臣不快地問道:“你有什麼建議?”

  “我想去東非行政區尋求援軍。”凱末爾率直地說道。

  “咳咳!咳!咳!”外交大臣被自己的一口口水嗆得咳嗽不止。

  凱末爾看著大臣頓足捶胸,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他繼續率直地說道:“閣下我想您應該看到過在新蘇伊士運河區駐紮的軍隊基本都是黑人軍隊。民朝清理克里特島也是用的黑人軍隊……”

  外交大臣確定凱末爾並不是有什麼特別的門路,態度裡面再也沒有最初的警惕,他苦笑著說道:“黑人能幹什麼?”雖然奧斯曼帝國並未被當做歐洲國家來看待,但是奧斯曼帝國在黑人問題上與歐洲相同。這倒不是奧斯曼帝國刻意迎合歐洲,黑人在阿拉伯帝國時代就被當作奴隸。奧斯曼帝國不過是延續了這個傳統而已。

  凱末爾並沒有為黑人做辯解,他反問道:“您不希望借到黑人軍隊麼?”

  “你有多大把握?”外交大臣問。

  凱末爾沒有回答問題,而是把自己通過奧斯曼•努裡帕夏的遺孀向民朝大將李維仁帕夏求教的事情講了,並且把李維仁帕夏的親筆信給外籍大臣過目。終於明白了凱末爾上校是如何的為國努力,外交大臣長歎口氣,“辛苦你了。這件事你有多大把握?”

  “我不知道有多大把握。若是閣下讓我去的話,我一定竭盡全力。”凱末爾主動請纓。

  “……只能給你一個船費。厚禮什麼的我沒辦法確定。”外交大臣的表情看得出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

  “津貼先給我。”凱末爾率直的提出了要求。他不是貪財之輩,這個世道有錢也不是萬能的。不過凱末爾畢竟是要到東非行政區的地盤上,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外交大臣爽快的寫了個命令,讓財務帶著凱末爾去領錢。拿錢回來的時候,公函已經寫好。凱末爾可以先去賽普勒斯,搭乘那裡的船去東非行政區首府南瞻市。

  這是凱末爾第三次登上賽普勒斯島,前兩次是到賽普勒斯接受培訓。這座島上的變化很大,曾經的小漁村已經變成了一個非常繁榮的大鎮子。希臘人原本就懶散到沒心沒肺,售票的希臘大嬸看上去更加開朗,“這位小哥,看你的樣子是著急去南瞻市。我推薦你坐飛機去。其實飛機挺安全的……”

  “多久能到南瞻市?”凱末爾問。

  “你現在買票的話,大概晚上就到了。”大嬸答道。

  凱末爾聽了之後二話不講就拿出錢包,“來兩張!”

  下午時分,凱末爾看到了飛機舷窗外的巨大城市。即便有了心理準備,凱末爾還是被這座城市的規模給駭住了。站得高看得遠,即便在幾百米高的空中,這座綠樹掩映的美麗城市也差點看不到頭。

  下了飛機,凱末爾和翻譯就見到有一條專門的鐵路從機場通往市中心。來來往往的人不是黑人就是中國人,再也沒有地中海沿岸的風情。然後凱末爾就看到有人舉著一個招牌,上面用阿拉伯文寫到“歡迎凱末爾上校”。

  即便東非歸中國人管,這種效率依舊讓凱末爾感到意外。他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裡面,一個上校就能得到這樣的招待。當然,這種辦事效率讓凱末爾覺得開心很多,至少他不用擔心遭遇求告無門的窘境。

  在目的地,一位上校接待了凱末爾。聽了凱末爾對於東非辦事效率的稱讚,上校笑道:“俺們這裡很少有訪客,上校也給我們機會做些正式迎接的機會。”

  說話間兩邊已經坐下,凱末爾正式提出借兵的要求。上校臉色登時就變了,他懷疑地問道:“凱末爾上校,您怎麼會覺得我們會以自己的意願出兵?”

  “東非沒有能力出兵麼?”凱末爾問。

  “這和有沒有能力無關,出兵是需要理由的。”東非治安軍的上校答道。

  凱末爾放慢了語速,慢慢的講道:“我並不是來要求貴方出兵挽救奧斯曼帝國,事情遠沒有那麼糟糕。我也不是要求貴方替奧斯曼征討,那明顯不合適。我希望的只是貴方能夠與我方一起在色雷斯作戰。色雷斯的距離,人口,都有利於奧斯曼帝國作戰。但是所謂兵敗如山倒,在一系列失敗之後,哪怕是再容易打贏的戰鬥,都會莫名其妙的失敗。這時候,只要有一支部隊能站出來。就能徹底改變局面。”

  “如果閣下這麼有信心,那就該找奧斯曼帝國的軍隊才是。幾十萬奧斯曼軍隊難道找不出一支部隊麼?”東非治安軍的上校笑道。

  即便知道對方沒有什麼惡意,凱末爾依舊感覺到個人受到了類似侮辱般的強刺激。這不是凱末爾個人受辱的感覺,而是國家的衰弱被人如此直白指出時的羞恥感。

  東非治安軍的上校並沒有繼續就奧斯曼帝國的現狀說下去,他看著凱末爾上校,慢悠悠的繼續說道:“閣下,國家間的友誼基於利益。當年的奧斯曼•努裡帕夏的強大讓我們認為可以和奧斯曼帝國維持更好的關係。閣下能否向我們證明,你也可以坐上元帥的位置?”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2:05

第615章 被操控的亂戰(十七)

  “韋書記。您不準備去見見那個凱末爾麼?”東非治安軍的司令員有些不解的問韋坤。

  韋坤笑道:“若是讓那個凱末爾覺得我們刻意關注他,對大家都不好。而且這個年輕人不也明確表示拒絕成為任何國家的棋子麼。”

  “看來您很欣賞他。”治安軍的司令員也笑道。

  “狗這種玩意,只要咱們手裡有肉骨頭,那是要多少有多少。有能力有道德的人絕不會甘於給人當狗,更不會以出賣國家利益來換取個人地位,我們要尊重他們。”韋坤自信的闡述著理念,“維護世界和平,需要的就是這些人。”

  “維護和平……”東非治安軍的司令員忍不住想笑。之前對這個話題進行過討論,大家覺得維護和平與阻止戰爭並不是同一碼事。如果沒有爆發戰爭,就沒有維護和平的基礎。

  韋坤倒是沒有這麼輕佻的表現,他已經過了輕佻的階段。所以韋坤說道:“我之所以願意支持這個凱末爾,是因為他能夠果斷提出放棄巴爾幹,死守色雷斯的戰略。如果凱末爾也是一個期待我們給他當狗,把我們的東非解放軍當做鎮壓工具的人,他就可以一邊去,愛去哪裡就去哪裡。”

  “咱們真的要把東非治安軍改名為東非解放軍麼?”東非治安軍的司令員有些不安。

  “這個問題我會向黨中央申請,你不用擔心這個問題。而且我們在東非的所有行動難道不是解放麼?把當地人民從舊世界裡面解放出來,和他們一起邁進新時代。這就是貨真價實的解放。用這個名字,名至實歸!”韋坤的語氣極為堅定。等他說完,司令員沉默下來。

  凱末爾在抵達南瞻市的第三天就乘坐飛機返回賽普勒斯,然後乘坐快船返回伊斯坦布爾。見到凱末爾突然出現在自己辦公室門口,奧斯曼帝國的外交大臣愣了愣,然後用不快的語氣說道:“你還有什麼事?趕緊說。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好,就馬上出發去東非!”

  “我已經到了東非,從東非回來了。”凱末爾語氣很柔和。即便親自完成了這趟旅程,凱末爾回想起來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是一來一往八千公里的距離,全部旅程在五天之內完成,並且簽署了一個借兵協議。凱末爾覺得自己若是志得意滿的講出這個,會把外交大臣嚇到。

  事實證明,凱末爾的想法是正確的。聽了凱末爾的講述,又帶著萬分狐疑的情緒把那份協議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外交大臣突然開口說道:“凱末爾,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早就和東非聯繫好了。只是跑去賽普勒斯簽約?”

  這是個極為嚴厲的指責,如果外交大臣此時腦子清醒的話,他就知道這話是絕對不能說出來的。凱末爾並不是一個以溫和著稱的人,實際上很多人因為凱末爾那頑固堅定的個性,依舊有些毒舌的個性而不是那麼喜歡他。這本是奧斯曼帝國認同的上位者的特點,但是凱末爾並非是一個上位者的出身。所以這位年輕的上校冷冰冰地答道:“如果您不相信的話,請和我現在就去賽普勒斯。您可以親自體會一下我所說的是真是假!”

  外交大臣是真的不信凱末爾的話,他立刻招來手下的愛將,讓這位跟著凱末爾一起出發。

  三天後,外交大臣的愛將是被人攙扶進外交大臣的辦公室。長途的飛行讓這位腿部血液不通暢。三天內提心吊膽二十幾個小時,讓這位外交人員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虛脫。

  兩份檔放在面前,奧斯曼帝國的外交大臣終於承認東非行政區的確承諾出兵協助奧斯曼帝國。然而時間已經過去了八天,奧斯曼帝國在巴爾幹半島上的第四軍已經完全崩潰,前去援助的第七和第九軍同樣遭到了重創。聯軍的兵鋒已經抵達博斯布魯斯海峽,與伊斯坦布爾隔海相望。俄國海軍在黑海纏住了奧斯曼帝國海軍,從英國購買了不少艦隊的希臘海軍與義大利海軍聯手奪取了大量奧斯曼帝國的沿海島嶼。

  外交大臣剛把這個消息告訴奧斯曼帝國中央,立刻就得到嚴令,“馬上請東非行政區的部隊協助我軍”!

  已經焦頭爛額的奧斯曼帝國陸軍部馬上任命凱末爾為司令,帶領第四,第七和第九軍的殘部與東非行政區的部隊一起實施反擊。

  接到命令之後,凱末爾只提出了一個要求,把他曾經指揮過的部隊編入這個新組建的戰鬥群。陸軍部雖然也答應了此事,卻要求凱末爾立刻發動進攻,不能因此而停止反攻。

  4月29日,凱末爾命令部隊突然從達達尼亞海峽發動進攻,當天本來天氣不錯,等到奧斯曼帝國的運輸船隊開始出發的時候,烏雲密佈暴雨傾盆。在海岸上防禦的聯軍們一時慌亂,而凱末爾親自帶領部隊越過一公里多些的海峽,登上了對面的海岸。然而聯軍也不是吃素的,他們立刻組織部隊實施反擊。經過數次拉鋸戰,奧斯曼帝國的軍隊最終被趕了回去。

  之後聯軍立刻調整部署,加強了對海峽的防衛。4月30日中午,聯軍前線指揮官突然得到了後方的報警,那是很簡短的一句話“黑人來啦!”

  東非行政區派遣了一個師的部隊。和光復軍不同,東非部隊採取三三制,一個師滿打滿算也就是一萬人。因為調整部署的關係,聯軍的重火力和兵力都集結在海峽附近,後方空虛。幾艘船就把只攜帶了輕型武器的黑人部隊送上了海岸。部隊立刻對巴爾幹聯軍發動了進攻。

  凱末爾確定黑人部隊成功登陸,立刻指揮由殘兵敗將組成的戰鬥群登船,快速趕到登陸點登陸。只是短短的兩天,自以為馬上要奪取伊斯坦布爾的巴爾幹聯軍就被反包圍在海峽附近的狹小地區。聯軍立刻組織了突圍,卻在塹壕與鐵絲網組成的野戰防禦陣地前撞得頭破血流。

  到了5月3日,得知巴爾幹聯軍彈藥耗盡,士氣低落。看到了勝利曙光的奧斯曼帝國陸軍又覺得不能讓凱末爾這個混蛋小子獨佔勝利果實。他們調來的部隊和伊斯坦布爾的禁衛軍合兵一處,在海軍的幫助下從達達尼亞海峽和博斯布魯斯海峽兩處發動了登陸戰。巴爾幹聯軍腹背受敵,經過三天血戰,被包圍的三萬聯軍全軍覆沒。奧斯曼帝國的精銳部隊同樣傷亡慘重。

  5月10日,凱末爾指揮的戰鬥群光復了整個色雷斯地區,恢復了伊斯坦布爾以西的大片領土。隨著凱末爾頓兵不前,奧斯曼帝國也沒有繼續收復失地的願望。失去巴爾幹地區對奧斯曼帝國來講並非意外,即便是在奧斯曼帝國全盛時期,巴爾幹的山民們也是造反不斷。

  東非行政區並不在乎這些,韋坤關注的只有凱末爾一人。這位上校用兵很有章法,換了別人的話,一定會讓借來的部隊承擔最艱苦的工作。然而凱末爾卻讓東非解放軍承擔了最適合的工作。奧斯曼帝國上層給了凱末爾一堆渣渣部隊,凱末爾把東非解放軍用在反包圍這個需要勇氣和技術的行動上。這讓人很滿意。

  不過奧斯曼帝國的上層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失望,凱末爾的功勞只換來色雷斯方面軍司令這麼一個頭銜。部下還是第四軍、第七軍和第九軍的那些殘兵敗將。現在凱末爾就要靠這四萬多人守住色雷斯。韋坤下令把那個師先調到克里特島上加強防禦,如果凱末爾真的是個人才,渡過難關的他就應該靠自己解決問題。

  韋坤此時的注意力都放在國內。1911年4月開始,國內就出現很多抗議遊行。最初的旗號是“反官倒”“反通脹”!

  也許是因為覺得丟人?亞洲那邊的傢伙們還封鎖消息,那些不全面的資訊結合起來,只能推導出一個通脹的結果。

  作為地區負責人,韋坤不能理解這個通脹到底是怎麼搞起來的。不管是北美或者是東非行政區,都在用極低的價格向民朝出口大量糧食和原材料。有兩千多萬平方公里的原材料產地向亞洲部分輸出通縮,最終還是搞出通脹來。韋坤對此萬分不解,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要重修一下經濟學。這得多神奇的執政技巧才能搞出這樣的局面呢。

  在亞洲的韋澤也覺得事情好神奇。最近幾年長江流域的不少企業到他這裡求助,韋澤也毫不吝嗇的説明這些單位。除此之外,韋澤對於國家的具體資料也知道的不太多。據說給韋澤看得所有資料都是經過一些人審查過的。這是必然的,韋澤也就無視了。

  單從資料上看,韋澤也不能理解到底是怎麼弄出通脹來的。從實際上,韋澤倒是能理解這個經濟問題。自打王明山離開央行之後,央行的負責人地位就直線下跌。

  在韋澤時代,央行地位極高,同時承擔起了經濟中貨幣政策的重任。據說現在央行行長已經淪為國務院下面一個普通部委頭頭的地位。全面淩駕央行,就意味著手裡有錢。手裡有了錢,就一定會胡搞。韋澤對此深信不疑。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2:05

第616章 被操控的亂戰(十八)

  在北京大學外面的飯店一條街上,幾位都很年輕的兄弟在環境不怎麼乾淨的三樓邊吃邊聊。桌上的菜不多,大塊肉的硬菜更少。上來之後片刻就被夾的只剩下點殘湯剩水。為首的那位稍微年長點的兄弟喊道:“老闆,再來份魚香肉絲。”說完之後看了看那幫面露喜色的大學生,他又喊了一聲,“加個番茄牛腩。”

  又上兩個硬菜,已經工作的青年端起酒杯,“來,諸位八九點鐘的太陽,喝一個!”

  年輕人不勝酒力,各自喝了一口之後就紛紛放下筷子夾起青菜來吃。等辣味下去,為首的那位年輕人趕緊問道:“師兄,你現在已經在部裡面了。國家難天天喊著控制物價,怎麼就不控制物價?”

  “控制物價?他們控制啦,從北美和非洲運來的東西都便宜得很。”部裡的青年笑道。

  “那東西為什麼這麼貴?”還在大學的年輕人對此很是不解。

  “稅收貴。現在經濟形勢不好,三角債很多。部委害怕企業倒了之後沒辦法交代,銀行拼命貸款,往死裡撐住那些本來就撐不住的企業。可錢也不是只從樹上往下掉的果子,從銀行借出來這麼多錢,到了時間就得把錢還回去。可還不回怎麼辦?你們覺得怎麼辦?”部裡的青年越說越來勁。

  聽了師兄的話,一群大學生懂個毛露出不解的表情,有一位不解的問:“都欠錢了,怎麼還能借出錢來?”

  師兄端起酒杯來悶了一口,然後哈的噴口酒氣,等口裡的衝勁過去,師兄冷笑道:“你們就不懂這些。例如欠了100萬,可以借200萬,還了100萬欠款,不還剩下100萬麼。用這100萬再撐一陣。”

  “這也行?”年輕的大學生們都震驚了。

  “100萬尚且還不上,200萬怎麼可能還的上。除了向銀行借,他們系統內也互相借。那些頂不住的就往外面的系統借。反正官官相護,國家的錢,互相坑唄。”師兄說著說著就已經義憤填膺啦。

  “這幫貪官!”大學生們也如師兄般憤怒起來。

  “但是賬最後還是得給平了。你們覺得該怎麼辦?”師兄冷笑道。

  “這……”大學生們也想不出辦法來。

  師兄看著純潔的娃們,忍不住想起自己當年也這麼傻乎乎的,他苦笑道:“收稅啊!把稅收到飛起,這些錢自然就有了。不然的話,你們覺得這套通脹怎麼來的?”

  大學裡面教社會主義經濟學原理,部裡師兄的解釋並沒有讓學弟們接受。當然,更大的可能也許是魚香肉絲和番茄牛腩上桌,學弟們一通猛吃之下情緒好了些。“師兄,通貨膨脹不是因為發行的貨幣比商品多,這才膨脹的麼?收稅不是讓貨幣減少了麼?”

  “如果是陛下還在執政,那就是這麼搞的。可陛下好多年都沒消息了。也就前一段韋昌榮去世的時候,陛下才回北京一次。其他時間,陛下根本不管事。這不是共和制麼,陛下年紀到了,他大概已經退休啦。”師兄非常不爽地答道。

  “那現在是怎麼搞的?”師弟們很是不解。

  “我前面說了,稅收的錢再投入到那些虧損企業裡面去了。你以為錢回到國庫把賬平了麼?不是的!這些錢又從國庫裡面流向那些虧損企業,繼續往那些無底洞裡面投錢!當年北美戰爭結束之後,國內其實也有很多這種無底洞般的垃圾企業,陛下那時候大筆一揮,直接在全國關停了幾十萬家。可是有些企業是各個部裡面的心肝寶貝,陛下也沒辦法都給關了。等陛下退下去之後,沒人管這些啦。事情就變了現在的模樣!”師兄越說越氣,把很多上層的事情給捅了出來。

  這樣的師兄也不僅僅一個,差不多或者差很多的說法隨著通脹問題逐漸擴大。好幾個城市都爆發了遊行示威。“反官倒”“反通脹”是最初的內容。然後“要求恢復大學分配”“不許開除工人”的口號也逐漸在遊行隊伍裡面出現。

  到了6月,“XX的兒子批條子,XX的兒子倒彩電”的順口溜在亞洲部分幾乎是人人都知道。每一個大城市都出現了遊行隊伍,反貪官的標語,直接攻擊那些XX的標語已經明明白白的被打了出來。

  梓煬同志也在公開點名的行列,他第一反應自然是勃然大怒。上一個在如此高位而被如此謾駡的是滿清皇帝,當滿清皇帝從九五至尊變成人民口中“禍國殃民的狗韃子”後,隨之而來的就是亡國身死族滅。民朝的開國者尚在,皇帝、主席、總理還有很多人依舊活蹦亂跳。梓煬發覺自己居然就變成了被萬眾唾棄的物件。勃然大怒之後恐慌感油然而生。

  但是梓煬怎麼想已經不重要了,街頭上那些遊行的人群是實實在在的。單靠腦補是沒辦法讓這些人立刻消失。很快,上頭的命令下來了,“各個單位和學校要加強管理,不許破壞生產紀律。”

  六月的江南很美,經過幾十年的教育,水土保持以及綠化政策在民朝深入人心,南京尤其如此。長江兩岸茂密的水土保持帶有一公里,那些不得不修建的建築物在樹木掩映下呈現出人與自然的和諧感受。江畔的一棟大建築裡面正在召開“讀書會”。

  這個讀書會有幾十年歷史了,當年一群高官的妻子們拎著各種美酒前來“讀書”。發洩發洩對丈夫的不爽,吹噓吹噓子女的成績。然後大家就開始互相幫助,介紹補習老師,介紹醫生,介紹保養品。當然,美酒和精緻的下酒食物也是重點。

  現在,讀書會的核心人員還是女性,卻多了週邊的男性成員。有關最新中央的情報以極快的速度遞交到了讀書會這個鬆散的網狀結構的重要節點手中。祁紅意看著梓煬的處置手段,忍不住冷笑起來。“各個單位和學校要加強管理,不許破壞生產紀律”,“各個單位要增加工作班次,不要讓大家受到外面的影響”。

  能正常開工的工廠,誰沒事上街去。那幫本來就陷入經營困難的,哪裡有能力正式開工。所謂的開工不過是把這些人圈道工廠裡面不讓他們出來而已。想到這裡,祁紅意的冷笑變成了大笑。

  以前祁紅意不懂得“政敵”是個什麼意思。直到在政治上和丈夫韋澤分道揚鑣,她終於明白政敵之間的矛盾是如何的無法調和。不過有了真正意義上的敵人之後,祁紅意又明白了大敵之間惺惺相惜的感情。

  對韋澤的政治理想持完全否定態度之後,祁紅意反倒明白韋澤本人到底建設起了多麼偉大的功業。九億中國人口擺脫了饑餓的威脅,只要自己不作死,這個國家的就處於光明的未來中。這樣的局面讓祁紅意一度非常絕望。國家不亂,韋澤定下的制度就會被繼續執行,國家主席已經傳到第四任梓煬手裡。再這麼輪換兩次,人民也不認為太子祁睿有登基的理由與必要。

  現在,祁紅意覺得兒子祁睿有天命在身。和老傢伙們一比,梓煬的手段幼稚到可笑。在韋澤的命令下,祁紅意也在工廠幹過。所以祁紅意很理解工廠裡面的工人們頗有紀律性。但是祁紅意後來當了幾十年大學教授,梓煬居然讓學校禁止學生們“胡鬧”。年輕的學生們正在逆反時代,書生意氣,揮斥方遒,糞土當年萬戶侯。對於前輩,他們可沒有絲毫敬意。

  韋澤幾十年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已經建立了前無古人,很大可能後無來者的功業。尚且被這幫娃娃們視為“萬戶侯”的代表,有抨擊之後取而代之的意思。梓煬何德何能,竟然以為自己能夠鎮壓言論。

  想到梓煬的這種做法不僅沒辦法達成目的,只會引發更多反彈的未來。祁紅意就忍不住笑道前仰後合。搞民主選出這麼個貨色來,這特麼太逗了吧。韋澤對民主如此堅持,事實終於證明瞎了他的狗眼啦!

  胸中幾十年逐漸積累的怒氣得到抒發,祁紅意先是笑了好久。在接下來的一下午時間,她會突然間忍不住放聲大笑片刻。弄了好幾次之後,祁紅意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受了如此巨大的刺激,以至於精神狀態出了點問題。

  “把《土殤》這個系列劇在各地電視臺播放。”祁紅意做出了決定。

  “我回去告訴我家女婿。”同樣作為這個大網上重要節點的一位老太太輕描淡寫地答道。說完這個,老太太笑道:“紅意姐,我家的孫子一定想加入什麼裝甲兵。可那個單位全部在你兒子祁睿手裡,您能不能給安排一下。”

  祁紅意知道自己兒子某些方面和他老爹韋澤一模一樣,他們雖然不會歧視沒用的人,卻不會給那幫人機會。哪怕韋澤是那種認為一條毒蛇都可以來看守財寶的傢伙,但是這條毒蛇若是沒有毒牙,或者不去看守財寶。韋澤會第一個把這條蛇殺了做蛇羹。而祁睿在這方面更單純些,他本人很討厭無能之輩,卻更討厭毒蛇猛獸。

  同樣的特色,出現在丈夫韋澤身上,祁紅意就覺得難以接受。出現在兒子身上,祁紅意就覺得這是兒子的優點。所以祁紅意笑道:“這件事我安排就行,用不著動用祁睿。”

  “那可就太好啦!”老太太喜道,“我那孫子整天唉聲歎氣的,總說輪不上他之後他就沒有前途了。我總不能讓孩子覺得被我們耽誤了。”

  祁紅意微微一笑,卻沒有再說什麼。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兒子祁睿能夠登上至高的寶座。到了大權在握的那一天,所有渣滓們都可以被輕鬆掃平。祁紅意心中有微微生出對兒子的遺憾來。男孩子們都期待世界黑白分明,實際上想除掉自己不喜歡的人非常容易。只要能忍就行。

  東王楊秀清曾經權勢熏天,韋澤是他的手下,祁紅意差點被嫁給東王楊秀清當小妾。但是祁睿的老爹韋澤就能忍耐。現在,只有在歷史書的特定章節裡面才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這個人還被稱為“裝神弄鬼”。哪裡有人知道楊秀清曾經讓包括韋澤在內的那麼多人豪傑屈居其下呢?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2:05

第617章 被操控的亂戰(十九)

  祁睿和老婆步然爽完沒有太久,步然就睡著了。本來也有些疲憊的祁睿去沖了澡,接著發覺自己很想多看一會兒資料。看了片刻,他就知道自己一時半時不會再有睡意。資料上明確顯示,進入六月,匈牙利認為自己與俄國決戰的時機已經開始成熟,而且俄國人急於突破匈牙利紅軍在喀爾巴阡山脈的防線。

  與數千匈牙利紅軍一起返回匈牙利的還有上千名光復軍軍人,在他們之前還有一千名左右的中國電焊工人攜帶設備進入匈牙利。匈牙利自己也有工業,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十萬匈牙利裝甲兵們終於裝備上了計畫中痛扁俄國的裝甲車輛。一想到以十萬計的裝甲部隊進行衝鋒的景象,祁睿忍不住點上煙,浮想聯翩。

  在祁睿瞎想的同時,在羅馬尼亞的晨光中,境內的俄國人正在瘋狂調動。他們的司令部得知匈牙利一支騎兵部隊昨天突然沖出喀爾巴阡山脈的缺口之後,喜出望外的調動部隊要殲滅這支騎兵。

  在羅馬尼亞同一個時區的色雷斯,凱末爾上校終於完成了對殘兵敗將的重組。四萬五千人被編成九個旅,駐紮在色雷斯地區的六個要塞當中。黎明的曙光中,凱末爾上校並沒有讓部隊如同以往那樣跪地祈禱,而是讓部隊分隊集合,升起奧斯曼帝國的星月旗。

  “兄弟們,同胞們。我們所效忠的是國家,安拉保佑奧斯曼。只有通過奧斯曼,安拉的榮光才能得到彰顯。只有保佑我們奧斯曼軍人,安拉的美德才能為人所知!”凱末爾上校聲音尖銳,通過麥克風震動著所有奧斯曼軍人的耳鼓。

  “不!不是這樣的!”有人喊道。眾人的目光看向這個反對者,很快就看清此人是個隨軍阿訇。他的鬍子花白,攙著白色頭布。奔出陣列,阿訇停下腳步轉頭向軍隊,“天上的真主是我們要服侍的存在,真主只會保佑虔誠的信徒,一切都是真主的旨意……”

  “放你娘的屁!”凱末爾憤怒的聲音本來就大,再由麥克風擴音,更是震撼全場。頃刻就把阿訇的聲音完全壓倒。

  “我們浴血奮戰的兄弟難道不是虔誠的信徒麼?難道我們被人圍攻也是真主的旨意?真主就要是讓我們戰死麼?你這麼講,對得起那些戰死的兄弟麼?!”凱末爾憤怒半真半假,而他此時對於這些掌握了宗教決定權的傢伙倒是真真切切生出無窮殺意。先把軍人的利益表明之後,凱末爾繼續用土耳其語怒道:“你這樣的人只懂得喝軍人的血。你滴良心!大大滴壞了!!來人,把這個假借真主名義詛咒我軍的混蛋抓起來。剜眼,割舌,吊起來示眾!”

  隨著在戰爭中展現出越來越多的能力,加上與那些封建主完全不同的態度。軍隊裡面追隨凱末爾上校的人越來越多。上校下令,立刻就有十幾個人沖出來,按住妖言惑眾的老頭。隨著“啊啊啊”的幾聲,凱末爾上校下達的命令就得到了執行。

  老神棍被吊在奧斯曼軍營中都會用來示眾的木架上,“嗚嗚”的發出意義不明的話。凱末爾指著老神棍大聲說道:“奧斯曼得到體面,所有MSL才能得到體面。就如現在這樣,奧斯曼被人欺淩,難道這是安拉的旨意不成?不,那是我們並沒有認識到安拉在保佑奧斯曼,安拉要保佑奧斯曼。現在,請引領祈禱詞!”

  話音一落,幾個新的阿訇魚貫而出。他們開始念祈禱文,內容都是安拉無條件支援戰士。與那些要侍奉安拉的祈禱文相比,這些祈禱文聽在軍人耳朵裡無疑順耳的多。

  在色雷斯地區的六個要塞,這是凱末爾親自經過的第五個。他前四個裡面也對妖言惑眾的老頭們進行了殘酷的殺戮。最早被剜眼割舌的那票老頭的腦袋已經被砍下來,不願意被如此對待的神職人員都乖乖的編出了讓凱末爾能夠滿意的祈禱文。

  就在眾人站立著祈禱的時候,突然有炮彈劃破空氣的呼嘯聲傳來。各個部隊的指揮官一聽這動靜,再也管不了那麼多,直接命令部隊立刻隱蔽。希臘人對著以前奧斯曼陸軍跪地祈禱的地區猛打了一通炮。然而這裡是要塞,那些直立的軍人四散進掩體後,這種炮擊根本造成不了什麼傷害。

  等到炮擊結束,探視的奧斯曼軍人看到那個被吊起來的妖言惑眾詛咒軍人的老頭被一發炮彈從胸口與小腹的結合部穿體而過。“這廝遭受了懲罰”!所有的軍人心中都冒出這樣的想法來。看到老頭被懲罰的慘狀,再想想要是自己今天若是按照傳統的祈禱模式祈禱會遇到的後果,官兵們對於凱末爾上校更生出發自內心的擁護。

  這種工作上了軌道,凱末爾上校前往第六座要塞。有人留下來處理接下來的事情。頑固不化的謠言惑眾者被處決掉,與時俱進的就承擔起新祈禱文的宣傳。色雷斯軍區的所有隨軍宗教人員統統歸凱末爾上校以及圍繞凱末爾上校組成的團體管轄。除此之外,要塞指揮官周圍也安插了追隨凱末爾上校的人。

  奧斯曼帝國還是秉持以前外鬥外行,內鬥內行的傳統。雖然六座要塞都由凱末爾上校籌畫,歸凱末爾上校管,但是奧斯曼帝國方面把每個要塞的指揮官都封為上校,或者調集原本上校級別的人來出任。大家都是上校,凱末爾對這些人就沒有絕對指揮權。但是很明顯,色雷斯軍區的中下層軍人們並不吃這套呢。

  色雷斯地區的北方就是保加利亞,保加利亞的北方是羅馬尼亞。在羅馬尼亞邊境上的匈牙利紅軍就沒有宗教方面的問題。紅軍司令部裡面緊張的等待著偵察機拍攝回來的照片沖洗完畢。每次等待的時候都讓他們非常焦急。然而這也是必須的步驟,事實證明單靠飛行員的目測,往往會出現極大紕漏。

  照片終於沖印出來,稍稍烤幹一下就拿了出來。指揮部的人們湊上來仔細查看,發現情況與空中和地面進行的偵查的差不多。俄國人並沒有調集邊界上的俄國,而是把靠後的俄軍部隊抽調了一番。換句話說,此時山口附近的匈牙利紅軍正對面的只有兩個師的俄軍。而集結在這裡的匈牙利紅軍裝甲部隊則有一個軍三個師。

  指揮官們互相交流著視線,大家都看到了對方眼中流露出的內心激動。七十年前,俄國人沖進匈牙利大殺特殺,用屠刀幾乎殺光了起義的革命者,血腥鎮壓了匈牙利革命。過去的十年裡面,俄國軍隊兩次進攻匈牙利。雖然匈牙利最終都獲得勝利,但是匈牙利依舊沒有感受到安全感。他們很清楚,匈牙利紅軍衝突喀爾巴阡山脈之後,所有優勢都將化為烏有。

  現在,匈牙利第一擁有理論上能夠真正擊敗俄軍的能力。進攻的命令即將發出之時,大家怎麼能不激動,又怎麼能毫無懼意呢。

  “我宣佈,進攻!”司令員聲音乾澀地說道。

  下一瞬,整個司令部立刻運轉起來。參謀們撲到電話旁邊開始對前線部隊發佈命令。或者命令電報員對總司令部發送消息。方才還頗為安靜的司令部裡面頃刻就人聲鼎沸起來。

  十幾分鐘後,空軍偵察部隊再次升空並且抵達邊界地區。偵查員就看到俄國據守的山頭上冒出一朵朵灰色的花,那是炮彈爆炸造成的。從山口處,一個個仿佛方型甲蟲般的小點組成的細線向俄國陣地方向不停移動。

  偵察機在高空盤旋,地面上的移動在這個高度看起來非常緩慢。然而在地面上的俄軍完全沒有如此感受。當那些完全封閉的車輛突然出現在山口,然後隆隆駛來的時候,俄軍對這新玩意理解不能。不少俄國軍人還覺得這是匈牙利人用外型比較奇怪的馬車發動的進攻。雖然滾動的履帶揚起塵土,不少俄國軍人堅信車廂裡面肯定有馬匹或者牛在推動。

  對於移動的目標,俄國的火炮準備低的嚇人。步槍和機槍倒是很有效的擊中了接近的裝甲車輛。然後那些俄國軍人對於匈牙利人的馬車車廂的堅固程度有了新的認知,馬車車廂是真的能夠擋子彈的啊。

  對於匈牙利軍人而言,即便是進行了好些次橡皮子彈下的訓練,他們聽到裝甲車的外殼被打得劈啪作響之時,心裡面依舊萬分緊張。子彈敲在裝甲車外殼上,仿佛敲打在他們身上,仿佛敲打在他們心上一般。當裝甲車停下來,車上的炮塔裡面的兩挺機槍開始怒吼的時候,六人小隊的隊長也怒吼起來,“開車門,出擊!”

  咣當一聲,明亮的陽光從洞開的車門門洞裡面照耀進來,戰士們幾乎本能的閉上本就眯縫起來的眼睛,片刻後再把眼睛微微睜睜開一點,接著在隊長的推搡下沖了出去。隊長最後一個出來,出門之後立刻重重把車門關上。這下,戰士們都明白自己完全暴漏在敵人的火力之下啦。

  “跟進車輛!”隊長喊道。其他五名戰士都幾乎緊貼在車後面,隊長則要靠後壓陣。六人小分隊跟著重新移動的車輛一起向前行動起來。

  “這些匈牙利佬躲在車後面,太賊啦!”陣地上的俄國人罵起來。罵歸罵,方才那些不怕打的馬車稍稍停頓下來,然後匈牙利人從裡面蹦出來,躲在車輛後面“推著車輛繼續向前爬坡”。因為射角的關係,即便是知道車後面有人,俄國步兵也沒有辦法擊中敵人。

  “你們,沖出去!”前線上好多俄國指揮官對部下發出的命令。而憨厚的俄國士兵也毫不猶豫的服從了命令。片刻後,各個俄軍陣地上都飛揚著血花。步兵站車的炮塔裡面有一門20毫米機關炮,還有兩挺7.62毫米的09式機槍。只要俄國人敢沖出去,就會遭到機槍的無情射殺。

  “再等等!”俄國指揮官們也懵逼了。就在他們一頭霧水了幾分鐘後,突然從戰壕的斜上方響起了槍聲。不等俄國人明白怎麼回事,他們就被衝鋒槍的密集子彈給擊斃了。

  只有在後面陣地上的俄國軍人看到發生了什麼。這些步兵戰車在距離戰壕三十幾米的距離上停下,居高臨下的用機槍掃射戰壕。同時掩護一直躲在步兵戰車後面的軍人衝鋒。那些軍人很快沖到了戰壕前面,用槍對著戰壕裡面掃射。從頭到尾,第一條戰壕裡面的俄軍都沒有能找到有效防禦的機會,就更不用講有效進攻的機會了。

  沒等第二條戰壕內的俄軍們收起兔死狐悲的心情,匈牙利人堅實的馬車繼續開進,它們輕鬆的躍過戰壕,向著山頭繼續推進。而那些清洗了戰壕的匈牙利軍人再次躲到了堅實的馬車後面不見了蹤影。

  “聖母在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俄國士兵忍不住開始祈禱起來。

  祁睿上將在清晨醒來,先去樓下把牛奶拿上來,接著刷牙洗臉,摸摸了兒子的腦袋,告別。然後和老婆吻別。隨即到了單位先去吃了早飯,依照和平時代的鐘點,他進了辦公室。等到報告遞上來,他才知道匈牙利裝甲部隊對邊境處的俄國山地陣地發動了進攻,並且一舉殲滅了俄軍兩個師。令匈牙利紅軍最高興的是,整個進攻中紅軍只損失了十五輛裝甲車,傷亡了一百多人。對於空前的戰果來講,這點傷亡屬於微不足道的範疇。

  花了好大勁,祁睿才把自己的狀態儘量向戰爭狀態調整。但是北美戰爭中四年從未休假的祁睿明顯感覺到自己沒辦法立刻把自己從和平狀態下切換到戰爭狀態下。對於和平下的人,連續幾天作戰是合不合理,也完全沒道理的要求。但是對於戰爭狀態下的人,時刻準備著是他們唯一的狀態。不管是吃喝拉撒,唯一目的就是要隨時投入戰場。

  回想起當年自己的戰爭日子,祁睿竟然生出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2:06

第618章 被操控的亂戰(二十)

  裝甲戰車繞過行軍的俄國,一頭撞進俄軍的炮兵部隊裡面大開殺戒的時候,俄國軍隊並沒有想到他們的覆滅已經被確定,而是對那些奇怪的車輛大惑不解。

  俄國的火車已經相當普及,所以見識過火車的俄國人完全不能理解只有火車幾分之一大小的車輛為何能夠自己行動。即便看到這些車輛也在排放黑煙,可那細小的煙囪與並不濃厚的黑煙無法讓他們把裝甲車輛與火車聯繫起來。

  但是匈牙利軍隊卻不會在乎俄國人怎麼想,摧毀了俄國的炮兵之後,這些只有駕駛20毫米厚裝甲車輛的駕駛員都鬆了口氣。甚至不用105炮,75炮的炮彈揍在裝甲車上,不管是裝甲戰車或者步兵戰車都無法抵抗。

  接下來的戰鬥很激烈,卻沒有新意。當俄國軍隊根本無力擊破裝甲車輛的時候,就決定了他們的最終命運。輕機槍如同死神的鐮刀般收割著暴露在裝甲車輛面前的敵人。匈牙利紅軍發現一個非常有趣的事情,因為從未進行過專門訓練,俄國人對於裝甲車輛佔據的視野優勢完全理解不能。他們以為把自己所在自己看不到裝甲車輛的地方就可以避過裝甲車輛的視野,這實在是錯的離譜的看法。

  戰車步兵們經過一天內的兩場戰鬥,也有了自己的感受。其中比較出色的步兵已經明白自己和戰車配合的要點。這個要點的基礎就是不要把戰車承受的壓力與自己要承受的壓力混為一談。如果要步兵們抗子彈的話,製造這種鋼鐵戰車又有何用?步兵們要做的只是解決戰車解決不了的敵人而已。雖然這些早就講過,可真的從聽說變成自己的體會,需要接受戰火的錘煉才行。

  僅僅兩天的戰鬥,俄國的集團軍司令部完全懵了。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為何俄軍突然被成建制的殲滅了六個師。這六個師要麼有堅固的陣地,要麼就是堂堂正正的向匈牙利部隊發動正面進攻,並且在接敵之後迅速轉入野戰狀態。從電報傳來的隻言片語中,俄軍得知匈牙利人使用了“奇怪的馬車”。有些僥倖逃脫的俄國軍人聲稱,這些馬車用無比堅固的鐵梨木製成,能夠防禦子彈。還能奔行如飛。

  負責羅馬尼亞戰區的集團軍司令馬上調整部署,不再去追擊匈牙利騎兵部隊,而是在羅馬尼亞北部設下陣線。意外的是,俄軍並沒有等來進攻的匈牙利部隊。

  在匈牙利的前線司令部裡面,所有指揮員都表示可以暫時放過俄國人,他們畢竟還在那裡傻乎乎的等待著。羅馬尼亞人作為俄國人的幫兇,這十年來數次越過邊境攻入匈牙利國土,對那裡的匈牙利群眾和羅馬尼亞族群眾實施了屠殺。特別是針對羅馬尼亞群眾當中與匈牙利政府合作的那部分人進行殘酷殺害。被害者要麼被絞死,要麼釘死在樹上。死前都遭到了殘酷的虐待。他們的家庭也被株連。這種做法的確讓當地的羅馬尼亞族群眾不敢和中央政府合作,地方工作開展難度提升很多。

  以前匈牙利只要對羅馬尼亞匪幫展開打擊,俄國就要拉偏架。現在俄國尚且不在匈牙利眼中,羅馬尼亞人更不算什麼。

  “現在羅馬尼亞的軍隊構成兩個集團,正好是我們一舉殲滅,為無辜慘死的群眾和同志們報仇的機會啦!”參謀長一反平日的謹慎,用直白的鼓動性言辭發表自己的觀點。

  這話讓司令部裡面光復軍的顧問們微微皺眉。光復軍不提倡採用這種煽動性的說法,當然,這也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沒什麼國家欠下中國人民的血債了。參謀長這話剛出口,參謀部裡面的指揮員們立刻熱烈響應。“血債血償!”“決不讓羅馬尼亞匪幫們活下去!”“乾淨俐落的消滅那些敵視革命的混蛋!”

  在如此激烈的情緒下,沒有什麼特別的計畫,戰鬥計畫僅僅成了兩段命令。“沿XXX進軍,包圍XXX地區,全殲敵人”。光復軍的同志對此並不是反對,裝甲部隊的威力遠超他們的想像。即便是非常“不夠裝甲”的部隊,只要能夠採取連續不斷的行軍作戰,也能達成極大的戰果。若是按照普通的步兵或者摩托化步兵作戰,反倒無法達成這樣的成就。

  於是羅馬尼亞的軍隊突然就遭到了襲擊。此時羅馬尼亞全國人口有七百萬左右。根據偵查,北方集團的兵力有七八萬左右。南方集團的兵力因為集結了不少民兵,在很大的一片地區存在大概十萬人的軍隊。也就是說,羅馬尼亞全國2%的適齡軍事人口已經集結起來。

  “殺光他們!”匈牙利前線司令部的司令冷冷的下達了命令。這堅定的態度讓民朝顧問們覺得後背一涼。

  兩天後,俄國人接到了羅馬尼亞人的求援電報。這讓俄國陸軍完全無法理解匈牙利人到底有多少“堅固的馬車”。為何整個羅馬尼亞境內到處都有這種馬車出沒的消息。

  之後的兩天裡面,光復軍的顧問團發了不少電報介紹了戰鬥過程。祁睿對於匈牙利人的殘酷也有些訝異,他甚至覺得有些心虛。即便親自動手殺俘的是日本人,然而下令的卻是祁睿。年輕時候的祁睿心中沸騰著對國家的責任感,至少是自以為的責任感。所以被戰爭激發出邪火的祁睿將殺俘的責任都撂給國家,“我為國家消滅了敵人”。

  現在的祁睿早不是那個荷爾蒙勃發的年齡,他悲哀的發現,當時的他其實沒有別的選擇。現在的他之所以感覺到痛苦,不是因為他當時不得不做出選擇。而是那時候的他欣喜的做出了選擇。回想起熱衷殺戮的自己,祁睿感覺到了由衷的遺憾。

  祁睿並沒有向任何人提起自己內心感受到的拷問,他和同志們談起了車輛損失。不過六七天時間,匈牙利人的裝甲車就跑了上千公里。大概有20%的車輛出了故障。光復軍的技術人員和匈牙利的技術人員日夜不休的抓緊修理。這樣的戰鬥強度大大超出光復軍最初的想像,如果未來的戰爭以這樣的烈度打上一個月,光復軍到底能保有多大比例的可用裝備呢?

  “正常來講,一支部隊損失30%的兵力就算是失去戰鬥力。但是我們大概得考慮長期作戰損失40%裝甲車的可能性。如果在那樣的局面下,我們的部隊還有什麼樣的戰鬥力?”祁睿詢問戰區的高級指揮員。

  沒人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超出了大家的想像之外。就如同大家無法理解十幾萬人的匈牙利裝甲部隊在七八天裡面怒切七八萬敵人一樣。在光復軍的偉大戰史裡面也沒有如此輝煌的戰果。

  更驚悚的消息是兩天後傳來的,匈牙利裝甲兵與摩托化步兵在兩個包圍圈裡面圍困了十八萬左右的羅馬尼亞軍隊。經過三天激烈的戰鬥,匈牙利全殲敵人。那個七八萬的包圍圈中的羅馬尼亞人曾經發電報請求上司允許他們投降。結果被上司無情的拒絕,最後這個包圍圈裡面只有四五千羅馬尼亞人活下來。

  至於十萬人的包圍圈裡面就有一個高級軍官帶領的司令部,司令部看到事情不對,果斷投降。最後有不到一萬的羅馬尼亞軍人以俘虜的身份活了下來。

  “匈牙利紅軍傷亡多少?”祁睿不問戰果,只在乎匈牙利紅軍還有沒有連續作戰的能力。

  “他們說需要一周的休整才能繼續發動進攻。”通訊參謀轉述著光復軍顧問提供的情報。

  “這就是極限了!”祁睿歎道。他心裡面不僅沒有感到不安,反倒覺得有了著落。

  戰區參謀長籲了口氣,“我還以為匈牙利人要開著裝甲車上天呢!”

  “哈哈!”“呵呵!”“嘿嘿!”一眾高級軍人笑聲各有特色,心情卻意外的一致。這讓祁睿覺得放鬆很多,如果只有他一個人對裝甲作戰感到畏懼的話,那可就太沒面子啦。

  “大家覺得歐洲各國中誰會第一個和我們聯繫?”祁睿笑著問,他希望用這個問題緩解一下同志們的情緒。

  “肯定不是俄國。”參謀長開了個玩笑。

  司令部裡面的同志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實際上最該與光復軍聯絡的就是俄國人。被人打成這樣,若是不能立刻尋求解釋,那些軍人難道白死了麼?然而參謀長說的沒錯,以俄國的這個反應速度,他們最不可能第一個聯繫。

  “我覺得是英國人。”司令員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接下來沒人再吭聲。北美戰爭證明英國佬的反應速度的確令人佩服,上百年的世界霸主可不是浪得虛名。只是面對這樣的對手難免覺得壓力比較大,大家不願意承認而已。

  “我覺得這大概要看匈牙利紅軍裡面哪個國家的間諜比較多。”負責裝備的處長有些怯生生地答道。他最近幾個月忙的兩腳不著地,現在證明工作卓有成效。不然的話一個大校級別的幹部面對一群中將上將,除了有問必答之外,實在是看不出他有主動發言的必要。

  祁睿點點頭,單從這個回答上看,裝備處處長還真的說出了道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2:06

第619章 被操控的亂戰(二十一)

  在前線司令部裡面吃上美味的生火腿,其薄如紙的生火腿肉片證明廚子有相當優秀的刀工。英國觀察團對此並沒有感到意外。遍觀全球軍隊,連吃不起美食擺不起架子的窮國都有巨大的等級差異。只有公認的全球第一強軍光復軍才公開宣稱官兵一體,軍官和普通戰士的伙食別無二致。稍稍值得嘲諷的大概是俄國司令部裡面的美味火腿來自匈牙利,僅此而已。

  “我軍已經沿多瑙河北岸展開,三十萬大軍,絕非匈牙利赤匪能夠敵對。”俄軍參謀長自信滿滿。

  俄軍在多瑙河南岸的部隊大半被殲滅,剩下的部隊逃過多瑙河,在北岸組成了集群。這種實質上的認慫並沒有讓英國人小看俄國,輪到能屈能伸。英國人自有一份經驗。

  倒是法國人秉持著莫名其妙的優越感,軍事觀察團的頭頭嘰裡咕嚕說了不少夾槍帶棒的嘲諷話。俄國司令官也是老狐狸,對這種屁話置若罔聞。他帶著高位者特有的傲慢表情說道:“諸位,我們已經聯絡塞爾維亞,他們即將出兵進攻匈牙利。羅馬尼亞發佈全國總動員令,侵略羅馬尼亞的匈牙利赤匪即將陷入羅馬尼亞王國臣民組成的勤王軍的汪洋大海。我軍在此穩住陣腳,北線的三十萬人加緊進攻。匈牙利赤匪靠偷襲取得了些許勝利,不用多久就會連本帶利吐出來。在三面圍攻之下,匈牙利赤匪一定會被消滅。”

  軍事觀察團裡面的都是軍人,匈牙利也不大,聽著俄軍司令的解釋,英國觀察團很容易就在腦海中勾勒出局面來。俄國人在北方,塞爾維亞人在南方,羅馬尼亞人在東方,三個方向同時發力,的確能讓匈牙利首尾不能兼顧。多瑙河北岸的俄軍按兵不動也是個好招,有這麼一個大集群虎視眈眈,匈牙利軍隊也不敢貿然從西線撤軍才對。

  就在俄國司令官描述匈牙利覆滅線路圖的同時,匈牙利紅軍也在開會。與光復軍一樣,所有高級指揮員人手一份大鍋飯,樣式與份量和普通戰士別無二致。

  地圖上,多瑙河北岸的俄軍集群被重點標識出來。此時已經趕到前線司令部的參謀長起身講道:“我們都是陸軍出來的,所以我們的話才不會被認為是嘲諷。那些勇敢的步兵不惜徹夜行軍,以求儘早與敵人交戰。但是等他們抵達前線的時候,又有多少體力可以投入戰鬥。哪怕裝甲車輛和摩托化車輛再顛簸。套上固定套,大家閉上眼總能養養神。所以我軍實際上的野戰兵力最多只有三十萬。”

  在座的有裝甲軍軍長,有摩托化步兵軍長,也有純步兵軍軍長。正如發言的參謀長所講,所有人對這話都沒有反感。看部隊沒有情緒,紅軍參謀長心裡面算是放鬆了不少,實際上參謀長自己有情緒。周樹人和民朝的顧問同志擺事實講道理,用了好大力氣才讓參謀長承認一個事實,與英、法、德、俄相比,匈牙利的實力遠遠不足。實力不足,就要有實力不足的覺悟。

  “所以我們沒辦法進行長期戰,短期內痛打俄國毛子之後,我們就可以尋求中立。”參謀長說著說著,心裡面委屈的差點想掉淚,借著悲傷的心情,他告誡同志們,“幾百年前,大波波平獨鎮露,翼騎兵和斧頭步兵縱橫四方。成功激發奧普俄三國的恐懼與敵視之後,祖上真富過的大波波現在身在何處?我想大家都很清楚。”

  匈牙利同志們聽到以鬥爭求和平的說法,臉上立刻露出些不快來。好不容易獲得匈牙利的完全獨立,好不容易熬到大殺四方,出了好些年積累的鳥氣。大家真的期待好好享受一下這種快樂。然而一聽平獨鎮露大波波的下場,這幫至少有初中學歷的軍人們都不吭聲了。

  曾經大波波位於匈牙利斯洛伐克共和國的北部,與匈牙利隔著北喀爾巴阡山脈相望。1795年最後一次瓜分波蘭之後,大波波就成了歷史名詞。當然,波蘭王國其實還在,但是波蘭國王由俄國沙皇兼任。

  遙想1683年,奧斯曼帝國消滅了匈牙利,進攻奧地利首都維也納。大波波的翼騎兵與斧頭步兵在維也納城下大破奧斯曼帝國軍,挽救了整個基督教世界。不過100年後,大波波就遭到無情滅國。上第一次瓜分波蘭是1772年的事情,距離維也納之戰還不到100年呢。

  “同志們,好戰必亡,忘戰必危。過把癮就死的做法,要不得!”參謀長說到最後聲音都有些哽咽了。一想到這樣強大的力量竟然只能自保,參謀長同志的心就如被鈍鋸慢慢切割般痛苦。正因為匈牙利真正強大了,反倒讓匈牙利紅軍參謀長真正認識到匈牙利真的只是個小國。參謀長眼圈一紅,眼淚潸然而下。

  感到痛苦的不僅是參謀長,那些比較有戰略眼光的匈牙利紅軍的同志們同樣感到了真正的痛苦。想到當年擁有力量的國家是如何肆無忌憚胡作非為,用手中的劍摧毀舊世界,並且按照自己的意願創造新世界。而現在的匈牙利就只能和列強通過和談來解決問題。特別是解決匈牙利的安全問題……

  預計需要七天才能完成的裝備維修只用了四天就全部完工,四天裡面匈牙利空軍滿負荷偵察。結果在俄國控制區掉了兩架偵察機。英國觀察團得知了這個消息的時候都是第二天的事情,然而他們發現俄國司令部對此根本沒有反應。

  哪怕知道俄國軍隊腐朽墮落,英國人也沒想到俄國陸軍居然遲鈍到如此地步。他們就如同烏龜般下令嚴守多瑙河上的幾座橋樑,認為主力在多瑙河南岸的匈牙利人會按照俄國的預測去奪取橋樑。

  英國觀察團裡面有人覺得俄國的部署很穩健,軍階最低年紀年輕的蒙哥馬利少尉卻覺得心裡面莫名其妙的不安。沙皇的灰色牲口可不是浪得虛名的存在。克裡米亞戰爭時期,英法聯軍最後也只是打出了一個慘勝。不久前的匈牙利人可是砍瓜切菜般的幹掉了六個師的俄軍,並且把羅馬尼亞人打到哀嚎“匈牙利對羅馬尼亞實施了大屠殺”!要知道,即便到現在,羅馬尼亞也聲稱匈牙利並沒有奪取任何一座羅馬尼亞城市。把己方的失敗稱為對方“大屠殺”,這在歐洲得不到絲毫同情,更會引發其他人的極大蔑視呢。

  在少尉的無比堅定的請求下,觀察團派了幾個人到多瑙河邊看情況。有些歐洲人把多瑙河稱為母親河,不過這位母親的個性比較惡劣。多瑙河極為曲折,經過歐洲很多湖泊濕地,有些河段水流湍急,有些河段只有乾涸的河道,有些河段多瑙河甚至以地下暗河的方式存在。

  著名的藍色多瑙河被認為是維也納的著名風景,實際上一年365天裡面,多瑙河沒有一天呈現藍色。而多瑙河進入羅馬尼亞境內之後,就成了黃色多瑙河。此時是夏季,降水比較多。蒙哥馬利少尉等人眼中看到的是一條混黃的大河,濃稠的河水如同一條惡龍般翻滾。河面上滿是看了就感覺險惡的漩渦。放眼望去,河面上沒有船隻的蹤影。

  “蒙哥馬利,你想太多啦。”同來的上尉用不快的語氣說道。這樣的環境對於任何渡河的想法都是巨大的阻礙,俄國人對羅馬尼亞極為熟悉,實地考察證明俄國人的選擇是正確的。匈牙利人唯一的選擇就是爭奪橋樑。

  蒙哥馬利並沒有因為訓斥而露出退縮,他一言不發的走到河邊。蹲下仔細觀察,向水中投石測試,甚至掏出手槍對水面射擊。上尉被這孩子氣的舉動逗樂了,他嘲笑著問道:“你想幹什麼?”

  “我只是確定這條河大概是沒辦法泅渡的。”蒙哥馬利答道。

  “我說了這是不可能的!”上尉不爽地答道。

  “但是這條河的河水感覺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湍急。”蒙哥馬利繼續闡述自己的分析。

  “夠了!”上尉怒道。俄國人不是傻瓜,他們已經把河上的船隻都給集中起來,既然不可能出現單兵泅渡,匈牙利人更不可能弄出那麼多渡河的船隻。

  沒等上尉繼續怒喝,蒙哥馬利突然站直了身體,向著河對岸看去。上尉本想對少尉裝神弄鬼的做法繼續批評,然而他的視力不錯,隱約間感覺河對岸的確有什麼不對的感覺。

  “快撤!”蒙哥馬利突然喊道。喊完,他拽著上尉就開始往後跑。上尉最初一愣,然後突然明白到底有什麼不對。對面的灌木叢在移動!正常的世界上,灌木叢絕不會自己移動的。

  果然,跑了一分鐘,觀察團就聽到後面響起了炮聲。大家扭頭一看,就見他們方才站立的地方被炮打得泥土亂飛。要不是蒙哥馬利反應夠快,不具備肉身抗炮彈能力的觀察團大概就要出現傷亡啦。

  “繼續跑!”蒙哥馬利冷靜地喊道,並且以身作則,如同兔子般連蹦帶跳在泥地上跑的飛快。

  “啊!”上尉一聲慘呼,他不小心踩進了一個被草叢遮蔽的土坑,崴了腳。

  蒙哥馬利立刻停住腳步,轉身往回跑。路上還拉住一位中尉,兩人回來架起上尉繼續撤退。上尉也管不了腳到底受了多重的傷,此時先逃出匈牙利人炮擊範圍為要務。

  跑去出大概兩公里,一行人終於在一個小坡後停下。蒙哥馬利和眾人躲在小坡後面,還不忘探頭去查看敵人。上尉此時對蒙哥馬利有著極大好感,所以對這個做法生出讚賞的心情。然後他就聽到蒙哥馬利低聲喊道:“快,都過來看。馬上!”

  上尉來不及讓人處理他腳上的傷勢,托著腿趴到了小坡邊緣,其他人都跟了過來。一眾人等最初的時候都沉默不語,一分多鐘後,有人驚訝的倒吸涼氣。而上尉用手按住胸口,喃喃地說道:“上帝啊!上帝啊!!”

  從小坡上看的明白,一些鐵傢伙靠自身動力開到河邊,有些士兵在這些鐵傢伙外面套了些東西,然後鐵傢伙慢慢的開進河裡。那些套上的傢伙如同裙子般展開,和那些鐵傢伙一起浮在水面上。並且向河對岸開進。

  在蒙哥馬利一行人逃竄的過程中,已經有鐵傢伙開進水裡,現在它們已經渡過了寬闊的黃色多瑙河,出現在河對岸。在鐵傢伙後面托著些繩索,河對面的在繩索一段綁上些東西。在這幫人的望遠鏡中看去,那些玩意好像是鋼索。

  匈牙利人並不只是用鐵傢伙泅渡,有些卡車開到了河邊,從卡車上豎起些東西,好像在打樁的樣子。

  “他們要建立浮橋啦!”蒙哥馬利用冷峻的語氣說道。上尉也恍然大悟。不過這個消息並沒有讓上尉驚訝,上尉的注意力都被那些鐵傢伙上的炮塔給吸引了。那不是船,而是這幾天在俄軍中瘋傳的“機槍馬車”。匈牙利人的戰車居然能夠如同船隻般泅渡,上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Tank!”蒙哥馬利繼續說道。

  “什麼?水櫃?”上尉先是莫名其妙,然後又覺得很有道理。水櫃是空心的,空心的密封水櫃當然可以像船一樣橫渡河流。

  “我們來之前,軍部給我們的很多情報裡面有一條說,好幾個月錢,中國向匈牙利大量出售很怪異的鋼板。據說是用來焊接水櫃的。所以情報部門有個水櫃計畫,希望能夠弄清楚發生了什麼。這些東西一定是水櫃,這些就是坦克!”蒙哥馬利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冷靜,不過在一眾情緒激動的人聽來,這種冷靜給大家一種魔幻的感覺。

  “現在怎麼辦?”和蒙哥馬利一起攙扶上尉的那位中尉聲音顫抖的問。渡過黃色多瑙河的Tank越來越多了。

  “我們撤吧。”蒙哥馬利答道。

  沒等大家回答,就聽到遠處傳來隱約的馬蹄和呐喊聲。本來準備撤退的英國觀察團又很有默契的停下來。片刻後,一隊巡邏的俄國騎兵縱馬而至,他們看到渡河完成的“機槍馬車”後先是愣住了。片刻後,隨著一聲呼和,俄國騎兵抽出馬刀向著敵人發動了勇猛的衝擊。

  再過了片刻,有幾輛Tank迎著俄國騎兵而來,幾秒種後,坦克上槍炮鳴唱,觀察團的上尉看到俄國騎兵割稻子般被打落馬下。有個倒楣鬼脖頸處挨了一發20毫米機關炮,腦沖天而起,飛的老高,無頭的身體則緊握韁繩,操縱著馬匹繼續前沖。

  一時間,戰場魔幻了起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2:06

第620章 被操控的亂戰(二十二)

  “我們撤退吧!”

  “不,我們決不撤退!這樣的觀察機會必須抓住!”

  “那就請求國內派遣艦隊到海岸邊準備接應我們。我們自己也制定好撤退路線。”

  “……好吧!”

  交談在英國軍事觀察團裡面快速進行,英國人畢竟是世界級的強國,到了關鍵時刻也不含糊。若是不能親眼看看能夠自行泅渡的水櫃到底有多大威力,軍事觀察團覺得死也不甘心。

  俄國司令部此時快速調動兵力對匈牙利的渡河點發動了反攻,遠處沉悶的炮聲意味著俄軍的大口徑火炮正在毫不猶豫的進行炮擊。沒有機會看到裝甲兵渡河的那些英國軍事觀察團成員又是擔心又是激動。根據見識過那些水櫃的英國人描述來看,那是中國最新研究出來超越以往時代的可怕武器。

  炮聲突然停了,英國人最初沒注意。他們在司令部等著最新的消息。二十幾分鐘之後,有通訊參謀幾乎連滾帶爬的沖進司令部。再過幾分鐘,俄國司令部參謀長直接下達逐客令,讓英國軍事觀察團回自己的駐地去。

  “有戲啊!”遇到這樣待遇的英國人不怒反喜,他們早就在俄國裡面收買了人。

  幾張英鎊塞過去,對方稍加打探就回來告訴英國人,“匈牙利人摧毀了我們的炮兵陣地,現在我們沒有重炮能夠轟擊他們的登陸點啦。”

  “諸位,我們還是準備撤退吧。再看下去已經沒有意義。匈牙利人摧毀了俄國的炮兵陣地之後,大概就該衝擊俄國司令部。如果我們運氣好,離開的時候大概能夠看到戰鬥呢。”蒙哥馬利聲音冷淡。

  一眾人等花了好幾秒中才理解了這話當中蘊含的可怕推斷,為首的上校不解地問道:“少尉,是什麼讓你做出這樣的判斷?”

  蒙哥馬利豎起左手食指,舉手向天。這姿勢讓一眾英國軍人懷疑他要傳教。蒙哥馬利依舊冷靜地說道:“匈牙利的空軍每天反復偵察,您覺得他們到底在找什麼?他們想要確定什麼?炮兵陣地被摧毀,難道只需要坦克聽著炮聲前進就可以麼?我不認為俄軍裡面有人給匈牙利紅軍當內應,那麼諸位認為匈牙利人通過什麼方式找到通往俄國人炮兵陣地的有效道路?”

  上校沒有對此討論,聽了蒙哥馬利的解釋之後,他轉頭下達了命令,“我們開始收拾東西開始撤退。向俄國人多要些馬匹,多掏點錢也不在乎。”

  半個小時之後,英國軍事觀察團再次集結。“電報發了麼?”“資料帶上了麼?”“把那些被褥扔掉,只帶些輕便的毛毯就行!”

  軍官們迅速下令,不過是十分鐘時間,這幫人就做好了出行準備。法國軍事代表團住在英國軍事代表團比較遠的地方,這兩個國家之間的關係實在是不能用融洽來形容。然而俄國人不僅把英國人趕出司令部,法國人也沒能留在裡面。此時法國人百無聊賴的跑來英國人這邊串門。見到英國佬一副跑路的架勢,法國佬倒是真的驚訝了。

  “你們這是?”帶著狐疑的表情上前提問,卻沒等到英國人回答。突然間在俄國司令部所在地不遠處槍聲大做。法國人一驚,一驚顧不上關心英國人,他們警覺的開始查看。

  “我們撤。”英國上校果斷的命令。然後一眾人等縱馬而行。片刻後,上校就看到騎術比較一般的蒙哥馬利少尉居然高高的舉起了一面英國國旗。這個突兀的舉動讓上校先是一愣,然後他就有些讚賞的微微點頭。軍事觀察團如果在戰場上被打死,那就白死了。除非動手的國家是個弱國,否則列強是不能以此為理由說什麼。戰場不是遊樂園,進入戰場的自然要有覺悟。然而一面英國國旗對於逃跑的英國人很有用,一旦英國人與俄國軍隊脫離,匈牙利人面對英國人就要有所顧忌。這個叫做蒙哥馬利的小子心很細。

  “亨利,你來擎旗!”上校命令上尉。自己的這個小團隊裡面各有專長,上校可不認為由騎術不精的蒙哥馬利擎旗對大家有什麼好處。

  眾人縱馬離開營地大門,然後繞到營地附近的山坡上停下。如果不能親眼看看那些坦克,此次就真的白來啦。事實也如他們所願,槍炮聲越來越響,整個俄國司令部附近的槍聲響成了一片。沒多久,就見一隊人馬如同兔子般沿著英國人跑出來的道路狂奔,英國上校用望遠鏡看了看,然後忍不住失聲發笑。那夥人是法國佬。

  片刻後,就見一輛坦克車從容不迫的追了上來。履帶不停滾動,坦克車以輕盈的姿態駛過起伏不平的道路,車身隨著地面的欺負微微上下起伏的姿態甚至有種美感。那是猛虎獵殺食物時特有的美感。接著就是機槍掃射,片刻間那些法國佬就屍橫就地。

  英國軍事觀察團的眾人心裡面忍不住生出一陣悸動,正因為知道匈牙利人這麼幹從哪個方面都不理虧,英國人才更生出強烈的兔死狐悲的情緒。

  從高處看下去,俄國人也在抵抗。不過步槍、機槍、手槍,100米,50米,20米,他們的血肉之軀與鋼鐵都無法相提並論。機槍和20毫米機關炮輕鬆粉碎了俄國人的所有抵抗,無情的收割著俄國人的生命。

  那些一米多寬的壕溝,一米多高的掩體可以阻擋住步兵和騎兵,對這些鋼鐵坦克毫無作用。寬大的履帶攆過掩體,越過壕溝,毫不遲疑的向俄國人發動進攻,毫不猶豫的殲滅逃竄的俄國人。

  “撤退吧!”上校收回目光,冷靜的下了命令。看到這裡已經夠了,不是說多看一會兒有什麼不好。上校認為再看下去,英國軍事觀察團大概就要給俄國司令部陪葬。

  眾人聽到命令,立刻撥轉馬頭沿著已經確定的路線開始撤退。他們不再管任何俄軍,而是自成一夥的向東北方向撤退。他們已經發出電報,請求大英帝國地中海艦隊派遣一艘軍艦島黑海來接應他們。

  接連跑了三天,英國軍事觀察團終於接近目的地。他們此時多瑙河三角洲北部邊緣,從岸上看過去,黑海海岸附近的海水渾黃一片,到處都是各種林木,還有一眼看不到頭的蘆葦。遠處有個巨大的島嶼,上面全部是蘆葦和樹木。根據大英帝國的學者們考察,這個島嶼是浮動的。無數根系互相交織,最終形成了這片島嶼的“陸地”。可這片陸地沒有根,下面是三角洲的海水。這種獨特的局面在世界上也是罕見的,甚至是絕無僅有的。

  這幾天蒙哥馬利少尉沒什麼話,此時他也依照安排給他的工作,開始收集樹枝,準備生火做飯。這種不厭勞煩的態度讓上校很喜歡。等做好晚飯,大家排好值班名單,接著開始就餐。吃完飯,眾人就開始聊天。

  問完了幾個人,上校問蒙哥馬利,“少尉,您認為這些坦克到底是怎麼樣的?”

  “既然能夠實施武裝泅渡,說明這些車輛的鋼板不厚。用火炮能夠摧毀。等坦克沖到陣地前,把75口徑的火炮放平,大概能夠擊毀它們。”蒙哥馬利的聲音依舊冷淡。

  然而眾人的反應比蒙哥馬利的態度激烈了十倍甚至更多。“這個主意好!”“的確,如果匈牙利人的坦克不害怕火炮的話,為何要先去摧毀俄國的炮兵陣地,而不是直接進攻俄國司令部。”“沒錯,俄國人聰明一點的話,他們是有機會逃跑的。”“連我們都能跑掉,俄國人怎麼可能跑不掉呢?”

  上校微微眯縫起眼睛,他本以為蒙哥馬利的優點僅僅是冷靜從容,現在他發覺這個少尉還有相當程度的洞察力。等到其他人談了一陣,上校繼續問:“少尉,你認為我們接下來要如何應對匈牙利紅軍?”

  這幾天,英國軍事觀察團終於肯稱呼匈牙利紅軍的全稱。之前他們只是用匈牙利人或者匈牙利軍隊來稱呼。然而英國人自己也沒有發覺這個變化,他們只是覺得不用這樣的稱呼就感到不太對的樣子。

  “那是政府的工作。”蒙哥馬利毫不遲疑地答道。

  這小子還是個真正的軍人呢。上校心裡面歎道。不過他還是繼續問道:“政府自然有政府的決定,但是你自己也會有自己的看法吧。”

  “我……覺得還是應該繼續支持俄國。如果俄國受到比較大的損失,對我們也沒什麼好處。”蒙哥馬利答道。

  即便是知道年輕人不可能有什麼深遠的視角,上校還是有那麼點失望。在上校看來,此時最重要的是調整政策。匈牙利人的地理位置太有利啦。不管是俄國或者德國與奧地利,匈牙利都能對他們形成巨大的威脅。如果匈牙利能夠成為大英帝國船上的人,就等於用火炮頂在俄國、德國與奧地利的菊花上,他們的任何行動都要充分考慮英國的意見才行。

  又過了兩天,迎接的軍艦和英國軍事觀察團匯合。從小船登上軍艦之後,所有英國人都覺得腿都有些發軟。回想起那些以輕盈姿態獵殺俄軍的坦克,他們都忍不住後怕起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2:06

第621章 被操控的亂戰(二十三)

  1911年的6月,全世界除了民朝之外的所有報紙的頭條基本都是匈牙利。俄國也經常上頭條,內容都是“俄軍在XXXX遭到大敗,傷亡X萬”。塞爾維亞也在6月底上了一次頭條,內容是“塞爾維亞對匈牙利宣戰,進軍匈牙利。遭到迎頭痛擊,損失X萬”。

  俄國的親密盟友塞爾維亞這些軍隊原本是用來攆走巴爾幹的奧斯曼帝國,並且準備搶奪盡可能多的地盤。現在被俄國兄弟坑了一把,塞爾維亞的內心在滴血。

  而寡居茜茜公主原本已經不問世事,最後還是在德國親戚與奧地利皇室的誠懇請求下親自抵達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在匈牙利民間依舊有良好聲望的公主帶來了奧地利的願望,在平等的立場上簽署和平友好協定。

  奧地利認為自己的軍隊從戰鬥力到數量都不足以和俄國對抗,面對一個痛打俄國,殲滅三十萬俄軍的匈牙利,奧地利一點都不想嘗試匈牙利裝甲部隊的威力。維也納距離匈牙利邊境真的沒有多遠。

  大英帝國的使者也抵達了布達佩斯,他們帶來了看似充滿善意的期待,“如果匈牙利能夠加入英國的陣營,很多事情都好商量”。

  更殷切表達善意的是奧斯曼帝國,塞爾維亞不自量力的軍事行動幫助奧匈帝國熬過了最困難的時間。巴爾幹聯軍裡面的主力是塞爾維亞、希臘和保加利亞。奧斯曼帝國已經承認保加利亞的獨立,所以保加利亞暫時按兵不動。塞爾維亞兵力耗盡,不得不消停下來。剩下的就只有希臘一家。一個能夠與奧斯曼帝國友好的匈牙利,足以讓巴爾幹局面向著更有利於奧斯曼帝國的方向發展。

  匈牙利的外長忙的每天連飯都吃不好,匈牙利紅軍的司令在極短時間裡面就接到了歐洲除了俄國之外幾乎所有國家的軍事交流申請。匈牙利作為東歐國家,普遍被認為是個弱國,沒有幾個國家認為匈牙利本身有多麼強大的實力。既然這麼一個弱國都能出吊打俄國的戰鬥力,各國都認為自己有實力做到同樣的事情。

  在匈牙利共產黨全國大會上,各個委員們紛紛發表意見。與英國結盟的有,與德意志邦聯結盟的有,吞併羅馬尼亞的有,在戰爭中不斷殲滅俄國軍隊,逼迫俄國崩潰的有。還有人居然提出乾脆南下巴爾幹,建立一個包括羅馬尼亞和巴爾幹在內的大匈牙利。

  聽著這些人發自真心的言論,周樹人沉默不語。他突然生出一股衝動,若是此時他和民朝同志一起離開,讓匈牙利自己來解決問題的話,也不知道這個國家會不會如同中國歷史上那些其興也勃焉的國家一樣,其亡也忽焉。也許是積累了太多的疲憊,周樹人覺得自己心中滿溢著各種毀滅性的惡意,此時的他是真的很想看看這出活劇到底會怎麼發展。

  “夠了!”匈牙利外交部長猛的站起身大聲喝道。隨著這一聲吆喝,會場裡面頃刻安靜下來。

  “德國當年好歹是徹底打敗了法國,這才成為了被認同的列強。我們現在是殺進彼得堡了麼?還是打到俄國軍隊再沒有還手之力?現在俄國不僅沒有絲毫的畏懼,反倒是沸騰著復仇心,準備幹掉我們呢?可我聽到了什麼!聽到你們在瞎BB。對這樣的說法,我聽不慣!”外交部長性格激烈,還是個很直爽的人。這一番話直抒胸臆,那幫從沒感受過大國是什麼的匈牙利共產黨的中央委員臉上都有些訕訕的。

  別說,看到這幫人老實了。周樹人心情也變好了。若是放眼看去,家裡都是敗家子,誰的心情都不會好。哪怕只有一個成器的,這個家就有了盼頭。周樹人此時對這番中國的老話有了無比深刻的體會。這也是周樹人非常無奈的地方,在民朝的確有不成器的人,但是民朝上層卻沒有小國心態。所以周樹人根本不知道怎麼才能把小國心態提升到正常國家心態。一想到這中間的困難,周樹人就忍不住想歎氣。即便知道現在國內比較亂,周樹人還是很想回國去。

  此時的民朝的確比較亂。如果是以前,匈牙利痛扁俄國這件事總要引發些關注。現在這件引發了歐洲局面動盪的大事在民朝無人問津。報紙上最初寫了不少有關國有企業三角債的文章,電視上也有相關報導。承受著巨大壓力的梓煬同志一聲令下,所有有關中央政策問題的內容統統遭到了禁止。

  韋澤在南京沒地方住,就跑去軍校住。外面風聲緊張起來,軍校黨委裡面再也承受不住壓力,剛過了五十歲生日的校長在會議上不得不討論此事。他愁眉不展,問起黨委同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中央怎麼會這樣?咱們該怎麼辦?是不是請都督搬出去住?”

  話音剛落,六十多歲的黨委書記拍案而起。書記和校長關係一直不錯,這麼激烈的反應不僅讓校長大吃一驚,黨委的同志們也嚇了一跳。然而書記根本不在乎這些,他聲如洪鐘,大聲喝道:“你什麼意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難道是不準備跟著都督走了麼?!”

  這話一出,剛過五十歲生日的校長登時就明白自己方才到底說了什麼混帳話。他連忙起身辯解道:“我絕對沒有要背叛都督的意思。我只是覺得上頭有矛盾,我們何必跟著……”

  “滾你娘的蛋!上頭打架?我管是誰打架,誰TM敢和都督作對,老子就要誰的命!”六十多歲的黨委書記聲若洪鐘,罵完之後他指著校長的鼻子喝道:“老子我給你留點面子,你自己給我滾出學校去。你要是不滾,老子就親自讓你滾!”

  校長登時就驚呆了。他好歹也是制度化的一代,雖然知道前輩們威名赫赫大權在握。不過那都是聽說而已。現在看到黨委書記完全無視這些,以強烈的個人意志下達命令。五十歲的校長猛然生出一種世界錯亂的感覺。

  但是黨委書記明顯沒有這樣的錯亂感,看到校長傻呆呆的坐在位置上。黨委書記一聲吆喝就把警衛員叫了過來,“去學校保衛處把人叫來。”

  見警衛員一溜小跑的離開,黨委的同志們終於明白黨委書記這是要來真的。自打南京陸軍學院建校以來,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激烈的鬥爭。一眾人的表情都不好看。因為感受到校長置身事外的選擇,所以憤憤不平當然有。覺得學校裡面不要傷了和氣,對這樣劍拔弩張的緊張關係並不認同的也很多。

  校長本來被書記的氣勢壓制,最初有些懵逼。又在校長的座位上坐了片刻,他突然覺得自己又有了勇氣。黨委書記固然是領導,校長也是黨委副書記,也不至於比黨委書記低的根本抬不起頭來。

  所以校長猛然站起身,大聲說道:“我們是黨委,輪不到你在這裡一個人發號施令。黨委是講民主的地方,我當然不會背叛都督。你這態度就不對,我現在提起投票,要求終止你錯誤的發言。”

  “好啊!投票,我贊成!”黨委書記突然語氣平和地說道,“現在就投票!”

  沒多久,不記名投票就完成了。唱票結束之時,支持黨委書記的人和支持校長的人票數一樣居然。這下大家才想起校黨委裡面管財物的那位出差了。今天沒來。

  “既然是相同,咱們就各讓一步。這件事就算了吧。我先道個歉,我不該說些不該說的話。”校長連忙趁著這難得的機會和稀泥。那些支持校長的同志也立刻跟著緩和氣氛。

  黨委書記卻沒有說話,他把寫了字的票拿起來,然後揣進兜裡。接著轉過身一言不發。片刻後,就見保衛處處長跟著警衛員走了進來。

  黨委書記先把情況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然後問道:“你現在帶了人吧。”

  保衛處長銳利的目光在一眾人等身上掃過,然後冷冷地答道:“是的。”

  “那就把們看住,我找人對筆跡。凡是支持校長同志的,統統給我抓起來。”書記同樣冷冷地說道。

  “好!”保衛處長點頭答應。

  見到這兩位頃刻間就達成了共識,並且要對學校黨委成員動手,一眾人等驚呆了。校長上前幾步,大聲質問保衛處長,“你憑什麼這麼做?”

  保衛處長摸了摸鼻子,這才問道:“你回答我,誰領導光復軍?”

  “黨。”校長立刻答道。說完之後,他補充道:“黨裡面有矛盾,我不想摻乎。這是怕事了。但是也不至於那麼嚴重吧。書記公開要求牽連投票同志,這算怎麼回事?”

  保衛處長又摸了摸鼻子,然後帶著嘲諷的語氣問道:“你既然知道領導光復軍的是黨,現在的軍委主席和黨主席是誰?”

  聽到這個問題,校長和支持校長的人登時就傻了眼。韋澤好幾年離開一線,也沒有特別的行動。而且軍隊裡面都知道韋澤都督不準備搞帝制,而是要執行共和制。以後國家的領導人就是國家主席。韋澤都督此時大概是退休狀態啦。

  現在這幫人突然想起,韋澤的確放棄了國家主席的職務。但是他還是光復党的主席,是軍委主席。也就是說,按照光復軍的制度,他們必須忠於韋澤,必須服從韋澤的命令。那種不想摻乎到上層鬥爭,明哲保身的選擇在光復軍的根本制度面前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不等這些人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書記和保衛處處長大踏步離開了會議室。保衛處書記說了兩句,保衛人員們隨即堵住了屋門。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2:06

第622章 被操控的亂戰(二十四)

  “祁睿殿下,我們英國希望能夠從貴國進口水櫃。就是你們賣給匈牙利的那種。”英國陸軍大臣親自出馬,語氣相當的客氣,“包括生產專利。”

  祁睿平素從來不肯漲他人威風滅自家銳氣,等到他和英國談完之後,還是忍不住和馬曉明講,“老牌工業國真不是浪得虛名,瞅瞅人家英國人,民朝自己的專利意識都非常薄弱。所謂的祖傳秘方倒是充滿了封建思維。”

  馬曉明對此也頗為感慨,民朝人民已經知道工業社會的特點是靠社會交易獲得自己發展的機會。然而實際執行層面上,英國與歐洲工業國真的比民朝強了許多。或許是因為民朝的實力勝過歐洲許多,所以馬曉明才能心平氣和的聽了祁睿的感歎後,再發自內心的贊一句“的確如此。我們還真的需要向歐洲學習”。

  讚美歸讚美,不過真的要執行起來又遇到重大問題。首先是專利怎麼劃分的問題。一輛裝甲車幾百個部件,加上工藝流程和相關設備,可以申請專利的地方大概超過幾百個。特別是扭矩懸掛系統到底可不可以申請專利。即便祁睿本人把老爹韋澤的專利設計據為己有,可是他一個北美戰區政委,光復軍上將,親自申請專利,到底會引發什麼樣的問題?可這些東西若是不申請專利,那英國人就不可能得到裝甲車了。這又是另外一種損失。

  祁睿和馬曉明都認為自己已經算是比較能幹的人,面對這麼一個看著簡單的問題,他們都發覺事情變得如此麻煩。這不是簡單的專利問題,而是制度問題。

  “我到了現在才明白什麼是資本主義制度,整個制度就是為了資本營運而存在。國家是階級統治的工具,法律是統治階級意志的體現。從初中就開始學,幾十年後才明白此言才是真理。”馬曉明喟然長歎。

  祁睿倒是沒有這麼感慨,因為他老爹韋澤早就把這個向祁睿解釋過。讓祁睿懷疑的是,老爹韋澤這麼聰明的人,明知道制度有這樣的問題,他為何不率先解決呢?難道有人敢阻止韋澤不成?

  這兩位正在感慨此事,秘書送來了一份檔。上面有機密標誌,馬曉明也就順勢告辭。這次的事情對馬曉明刺激挺大,看到國家不合理之處,馬曉明當然覺得不爽。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馬曉明也接到了機密文件,他打開後隨手翻看一頁,整個人如同造了電擊般蹦起來。順手關上門,馬曉明壓抑著激烈的情緒繼續看起檔來。

  南京軍事學院的事情對外並沒有什麼影響,因為得知此事的軍委立即封鎖消息。對下面可以封鎖,軍委內部沒辦法封鎖。最重要的是,有些人覺得此事有必要深究。所以馬曉明看到的是對此事的嚴肅處理。南京陸軍學院的院長被停職的同時也被開除出黨,留籍查看。其他一眾“附和之輩”無一例外的遭到黨內記大過處分。

  光復黨黨籍是極為重要的事情,這是會不會受到重用的標誌。從政黨利益來看,不是同黨就不是同路人。失去黨籍就失去了前程。黨內記大過也基本等於沒了前程。同時有這麼多上校到中將級別的軍人前程化作灰灰,馬曉明只覺得後背發涼。

  看完一遍,馬曉明又用極大的克制力,逼著自己把檔再次閱讀一次,確定自己沒有誤解裡面的基本內容。他有些無力的把文件撂在桌上,整個人覺得發虛。如果沒有這麼重的懲處,馬曉明其實是想對這幫蠢貨們破口大駡滴。他們算是什麼東西,竟然完全不理解要服從党的領導。但是僅僅這麼一個理由就被毀了前程,馬曉明覺得有些過了。

  左思右想了一番,馬曉明最終覺得自己還是要和祁睿談談此事。毀人前程的事情,馬曉明也曾經認真考慮過。對於軍內那票想通過發動戰爭獲得高位的人,馬曉明覺得有必要進行清洗,並且試探過祁睿。現在這件事危機裡面蘊含機會,至少是與祁睿達成更多共識的機會。

  不等馬曉明行動,祁睿先打了個電話過來。幾分鐘後,祁睿就坐在馬曉明對面問道:“你和南京陸軍學院的政委比較熟吧?”

  “你也看那個消息了?”馬曉明先確認一下。

  祁睿點點頭,“是的。所以我覺得這裡面有些東西不太對頭。我不認為有人犯渾,就會遭到這麼嚴厲的懲處。若是事情真的如此,那我倒是要出來反對一下。他們這麼幹就是往我父親臉上抹黑。但是我也不認為南京那邊就真敢胡作非為。裡面肯定有事情沒有說清楚。”

  “你……這麼想……”馬曉明覺得對祁睿忍不住要佩服一下。一般來說關心則亂,祁睿此時很關心和他老爹有關的事情,表現的相當理性。

  “我當然這麼想。我父親最討厭的就是‘大不敬’這種罪名。誅心之論一起,那就難以收場。”祁睿回答的非常認真。

  馬曉明覺得自己對祁睿還算了解,所以他知道祁睿不是一位太子爺。如果是正常人的話,當然不會喜歡這種亂局。馬曉明點點頭,“如此甚好。我現在就聯繫。”

  而此時的北京,有關南京陸軍學院院長對韋澤陛下不敬而被開除公職的消息已經在官場裡面傳開了。得知此事的官員們有些大惑不解,有些卻覺得明白了許多。梓煬的秘書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梓煬主席。雖然梓煬主席也是中央軍委委員,卻只是個委員。加上最近工作繁忙,壓力巨大。梓煬根本沒有精力再去顧及那麼多事情。

  聽秘書緊張的彙報了情況,梓煬臉色平淡。他冷冷地問道:“然後呢?”

  “主席,我覺得這是有人想請陛下出山呢。”秘書情緒緊張地答道。

  “請……陛……下……出……山。”梓煬一字一頓的重複了這幾個字,然後陷入了沉默。

  看到梓煬終於感受到了事情的嚴重,秘書趕緊接著說道:“主席。陛下退居二線,卻沒有放權的打算。不過最初的事情大家也沒想那麼多,既然陛下沒有政府的公職,您自然就當政了。但是這次有人想對您不利,這才會試著攛掇陛下出山。主席……您可要小心。”

  先是沉默了片刻,梓煬這才說道:“你覺得這不是陛下的意思麼?”

  “我覺得不是。陛下若是想動手,他何必這麼做。他以黨主席的身份直接出來的話,您覺得誰能擋得住?”秘書趕緊解釋道。

  民朝上層的確有人希望能夠忽視韋澤的權力,不過還沒人敢不自量力的出來反對韋澤。梓煬本人很能理解校長被撤職的事情,因為梓煬根本沒想過要和韋澤爭鬥。如果有,那也是韋澤回來問責,該怎麼應付過去。那位校長“不想摻和矛盾”的表態,根本不是明哲保身,而是要激化矛盾。把這種混帳撤除職務開除黨籍,梓煬其實還很開心呢。

  稍稍一盤算,梓煬答道:“我不擔心陛下出手。現在這局面,陛下若是出手,肯定能解決問題。我還希望陛下能夠趕緊出手。所以你什麼都不要說,別讓外面有什麼誤解。”

  “是。”秘書聰明的表示了服從。

  幾天後,南京。祁紅意拿起一杯北美冰雪葡萄酒抿了一口,然後不快地問道:“按你所說,梓煬準備息事寧人,自己扛起責任了麼?”

  對面的老夫人搖搖頭,“息事寧人大概是有的,自己扛責任大概是不會。”

  “那就告訴他手下的人,特別是國務院和部裡的人,他們自己努力想保住那麼多直屬企業,現在到了該還帳的時候啦。梓煬決定把他們賣掉,保住他自己的官位。至於那幫人麼,他們可以自己好自為之麼。哼哼!”說到最後,祁紅意忍不住冷笑起來。

  身為一個歷史系的教授,祁紅意相信“治亂興亡”。中國歷史上各種盛世都被大亂終結,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最著名的自然是秦朝這個例子。韋澤搞法制,把秦國這個法治國家給弄出來。而且韋澤運氣還好,湖北修鐵路的時候挖出秦代古墓,埋葬的秦國小官吏“喜”隨葬的大量秦簡,讓秦代法律呈現在兩千後的世人眼前。那完備的法律和執行規範,的確震動了歷史界和司法界。

  這反倒讓祁紅意對自己的看法更有信心。作為革命領導者的韋澤可以如秦始皇一樣,靠個人能力推動中國三千年未見之大變化,但是這種大變化引發的反撲必然比韋澤想像的更激烈。

  “這樣是不是……”看得出,祁紅意對面的老夫人對此頗有疑慮。

  祁紅意哈哈一笑,“你覺得我們不講,他們就不知道麼?咱們若是講了,他們大概還能有點理性。若是任由他們自己亂搞,你覺得那幫人能弄出什麼么蛾子出來?”

  說完這些,祁紅意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人說早死早托生。梓煬下去了,你家的那位就能起來。你家那位接了位置,對國家不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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