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天下王者 作者:一景之月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9 12:33: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33 80195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53

第1820章:奇貨可居

  “消息給胡惟庸了?”坐下後,陳祖義冷冷的問道。

  對面坐著是他的兄弟狗子,聽陳祖義問話,點了點頭道:“屬下親自送到了胡惟庸的府上?”

  “哦,他留下了話兒?”陳祖義問。

  狗子道:“胡大人讓卑職告訴大哥,這一次大哥的幫忙他銘記于心,大哥的要求,胡大人說會儘快滿足大哥的,請大哥放心?”

  陳祖義扭過臉來,一張不算特別英俊,但十分耐看的臉上多了一分喜色,道:“算他胡惟庸識相?”

  “大哥,我們現在就回渤林邦國麼?”狗子小心的問,他們已經來大明十幾天了,這裡除了山多水多,之外,人也多,東西還賊貴還不好吃,出來十幾日身上的銀子花得差不多了,再待下去他可真不知道,吃什麼。

  “渤林邦國是一定要回的?可不是現在?”陳祖義淡然一笑。

  這渤林邦國原叫三佛齊國,人名多冠以“蒲”(即馬來語所言之“先生”)。當地人民民風剽悍,擅長水戰和陸戰,曾以此稱雄東南亞諸國。土地肥沃,人煙稠密,水上架房屋居住。城牆周圍長幾十裡,國王出入乘船,文字用梵文,上章表用漢文。

  主要物產有產于本地的梅花片腦、丁香、檀香、豆蔻和來自西方大食國的珍珠、貓兒睛、琥珀、檳榔、木棉布等物,外來商販與當地人貿易通行物物交換,三佛齊王國人貿易多用金、銀、瓷器、錦緞、糖、酒,多與周邊國家貿易,中國南北朝時期,名幹陀利。劉宋孝武帝時,常遣使奉貢。梁武帝時數至。幹陀利國王陀利奉表,陀利死後其子披邪拔摩繼位。到大唐貞觀二十一年,已利鼻國來到中國進貢,已利鼻國是三佛齊王國最早見於中國史籍的名字。

  唐昭宗天祐元年,中國文獻改稱為三佛齊,時以勃林邦(今巴領旁市)為首都,再到宋太宗淳化三年,印尼東爪哇國崛起,統一爪哇島,勢力擴展到巴哩島,並和三佛齊王國交戰,戰後吞併了三佛齊王國國都渤林邦,三佛齊王國被迫遷都詹卑。後來情勢逆轉,三佛齊王國取得了三佛齊與東爪哇之戰的勝利,東爪哇國國王穆羅茶亦被三佛齊王國所擒殺。自從渤林邦國一直戰亂不斷,到(宋高宗寶慶元年)三佛齊王國勢強盛,有十五個屬國,其中包括彭亨、吉蘭丹、日羅亭、登牙儂、潛邁、蘭無裡、細蘭等。雄霸東南沿海一帶,到元末時,三佛齊王國遠征細蘭(錫蘭)失敗,國力漸衰。到陳祖義被蕭雲釋放後,這廝竟短短幾年,在南洋一帶,招兵買馬,沒過幾年,竟被他四處征戰,佔領了蘇門答臘島對岸的一個小島,此島與林美蘭、柔佛兩州為鄰,形狀似三角形,兩邊接陸,一邊瀕海。地盤不,卻因該州大是平原,只是東境有一些殘存的丘陵,西的寧宜河、中的麻六甲河和東的吉山河都流入海峽,各河流域均為土壤肥沃,這廝便以此地為巢穴,沒過幾年,竟成了這一帶最出名海盜,成員最鼎盛時期超過萬人。戰船近百艘。活動在日本、臺灣、南海、印度洋等地。劫掠超過萬艘以上的過往船隻,攻陷過五十多座沿海城鎮,南洋一些國家甚至向其納貢,儼然是這一帶的土皇帝。

  只是,這廝野心極大,並不滿足區區一個島嶼,他看中了渤林邦國,這渤林邦國勢力雄厚,地盤比自己的巢穴也大,佔領了此地,盤踞在此地,便可獨霸一方,他也可稱王稱霸,這才是他最終的目的,為此,他不惜花重金與渤林邦國的國王取得聯繫,還憑著他的眼光,手段以及一身的武功,竟大受國王坦麻沙那阿的信任,竟讓他可以在渤林邦國居住。還可以自由出入王室。不多久,他就知道了坦麻沙那阿有十幾個兒子,但全非王后所生,皆由那些姬妾所生。大兒子為人英明神武,頗有乃父之風,頗受坦麻沙那阿的信任,二兒子,麻那者巫裡因母親是坦麻沙那阿最不喜歡的一個妾身所生,受母親所累不受待見,所以,平日裡也得不到坦麻沙那阿的信任,加上麻那者巫裡性子溫和,常受到兄長的陷害,在坦麻沙那阿面前經常出醜,惹得坦麻沙那阿極為不高興,久而久之,便更加不喜,便把他驅逐皇宮,在城外隨便找了一間房屋讓他住著,所以他過著出無車,宿無婦,食無酒的枯燥無味的生活,終日裡鬱鬱不悅……

  陳祖義無意間認識了麻那者巫裡,得知了他的情景後,大為高興,想起秦國大商人呂不韋的奇貨可居的事蹟,他登時也覺得這麻那者巫裡便是秦國的那異人,而自己就是秦國的呂不韋了,常對自己說:“麻那者巫裡是喃喃奇貨。這奇貨,可先囤積起來,然後作一筆大生意。”

  經過他有心的接觸後,他更加認定了麻那者巫裡就是自己奇貨,為此他學著呂不韋先以重金結交于坦麻沙那阿身邊的權臣,讓他們不斷遊說坦麻沙那早日立下太子,又設法與坦麻沙那阿正宮夫人取得聯繫,先是以來時隨身所帶的東南沿海一代各國的的金玉寶玩,取得了正宮夫人的好感,接著他便把麻那者巫裡如何賢德,如何想認正宮夫人為生母,以及日後他打算如何孝順正宮夫人等等,詳盡地說了一番。他的話,把正宮夫人深深地打動了,答應幫忙,幾番下來,麻那者巫裡取得了坦麻沙那阿的好感,隨著這幾年麻那者巫裡的表現越來越好,而坦麻沙那阿的年紀越來越大,有意在死傳位給麻那者巫裡,只是國內不少人依附坦麻沙那阿的大兒子,頗有等坦麻沙那阿一死發動兵變奪位的跡象,這讓陳祖義很有些不放心!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53

第1821章:聞風而動

  他一面派人表示對大公子繼承王位十分贊同,他這麼做,其實就是想讓大個子對他掉以輕心,然後好做好防備,雖說他的人馬不少,可都是依附在海洋上的各路海盜,這些人與大公子的正規軍單打獨鬥自然不怕,可行軍打仗,就比不了大公子的正規軍了,再者大公子這些年,為了擴張自己的實力,從東南一帶,著實買了不少火器,實力大增,他根本不是大公子的對手,坦麻沙那阿年事已高了,過不了幾年,就要駕崩了,若現在不準備,到那時,可就要吃虧了,所以,他也一直與麻那者巫裡秘密籌備力量,人員倒是好說,陳祖義縱橫太平洋一帶多年,手中依附的海盜也有萬餘人,可這些人個個武功高強,無奈,大公子早有準備,從東洋購買了不少火器,這些玩意十分的厲害,隔著老遠打在人的身上,就死翹翹了,比刀槍棍棒要厲害的許多,他相信若有那麼一日,單靠自己這些海盜,是不足以與大公子對抗的,除非有大量火器,否則……”

  就在他為火器不知所以的時候,坦麻沙那阿竟要朝見大明,對於眼下的大明,他也知道,一個叫朱元璋的人,消滅了陳友諒、張士誠、方國珍、陳友定、明玉珍,如今將韃子也趕出了中原,三十萬大軍一路收復了山東,河南、大都、上都整個中原都被他統治在手,就在前幾年在金陵城,登基為帝,設置百官,國號大明,年號為洪武,昭告天下,朱元璋登基為帝的消息,經過福建一帶的海盜傳說,這消息也傳到了坦麻沙那阿的耳朵裡,對其以要飯的和尚,成就大明帝業十分的敬佩,再加上歷朝歷代的三佛齊國對中原王朝多有朝貢,所以,坦麻沙那阿決定對這個極富有傳奇的中國皇帝朝貢,他派遣馬哈剌劄八剌蔔遣使奉金葉表,隨入貢黑熊、火雞、孔雀、五色鸚鵡、諸香、苾布、兜羅等諸物,去往大明。

  由於怕使者不知中國禮儀,特意讓陳祖義隨行。

  也不知是天意,得知要去中國,陳祖義先是有些不情願,他逃出中原後,多年不曾回去過,中國情況如何,他並不得而知,待聽到沿海的海盜說,中原有一種武器很是厲害,這火器叫火銃,是一種長長細細的鐵桶,銃身細長,前膛呈圓筒形,內放彈丸。藥室呈球形隆起,室壁有火門,點燃後便能迅速射出一個東西,這個東西,很厲害,它具有比以往任何兵器大得多的殺傷力,碰上了人就死。很是厲害!陳祖義得知了這個消息,立即派人去往大明打探了一番,得知這個厲害武器叫火銃,分出銃膛、藥室和尾銎三個部分,各部分的橫截面都呈圓環形,口徑、銃長、銃膛長、藥室長之間,雖無準確的數量比值,但其外形結構已反映出適合發射需要的粗略的數量關係。如藥室部呈燈籠罩式隆起,內外徑大於銃膛的內外徑,因而使藥室具有較大的容積和橫截面,這種構造的特點,能使火藥在較大橫截面的藥室內迅速燃燒,增大了橫向燃燒面,提高了燃燒的暫態性,瞬間生成具有較大壓強的大量高溫氣體,並被擠壓(壓縮)入截面較小的銃膛中,使壓強再次增大,從而提高了發射力和彈丸飛行速度及殺傷力,這種叫火銃的厲害武器,射速較快,殺人與無形,比之傳統的刀槍棍棒厲害的許多,而且這種武器便於攜帶,便裝備軍隊,用於作戰,他聽說,當初朱元璋之所以能以二十萬兵力在鄱陽湖一舉打敗了陳友諒的六十萬大軍,就是靠著在艦船上裝備的“火炮、火銃、火箭、火蒺藜、大小火槍、大小將軍炮”等火器,一起發射、拋擲至陳軍戰船上,將其焚毀二十余艘,陳軍死傷無數,朱元璋才得以反敗為勝。打探出了這個消息,讓他欣喜若狂,若是他也能有這種武器,組建一隻軍隊,區區一個大公子還有什麼好怕的,倒時別說是三佛國,便是太平洋一帶大小國家,他不是要滅誰便滅誰?”

  有了這番打算,他再一次派人去了中原,打探了眼下明朝這種火器的情況,從中得知,朱元璋在統一天下過程中就以火器裝備了軍隊,從中獲益匪淺。開國後,更令軍隊大量裝備火器,在全國各地多有設置這種武器。

  得知了這樣的情況後,陳祖義決議答應出使大明朝,一來,是要去親眼見識見識這種武器,二來,也好從中拉好關係,好購買這種武器,好等將來麻那者巫裡繼承王位時,好做準備。

  這一路來明朝,他先在金陵之地,找到了這種傳說中厲害的武器,親自查看了一番後,不得不承認,這種新發明的火銃,的確是厲害無比,明軍這種兵器,組建了步兵,首先是以鳥銃打擊敵人,然後才是短兵相接的衝殺。當火器施放後,首先要改變戰鬥隊形——冷兵器居前,火器居後。這時火器也能給敵一定的殺傷,但不能決定戰鬥的勝負,決定勝負的依然是冷兵器的格鬥。隨著使用火器的戰鬥人員的增加,火器越來越成為殺傷敵人的主要武器。敵進百步先鳥槍、依次快槍、次火箭有層次的舉放,打擊敵人。在這種情況下。敵騎兵就可能驚亂敗退,步兵的威力強悍足以克制騎兵,這一番見識,讓他大開眼睛,決議也要足見則樣的一支軍隊,好將來自己稱王稱霸所用。

  為此,他在使者見了大明皇帝後,接受了皇帝封賞返回三佛齊國時,他留下了下來,通過這十幾日的打探,他得知眼下大明的第二號人物李善長已經因病致仕,而他一手扶持了一個叫胡惟庸的小官,如今這小官做了中書省第二號人物,正與一個叫楊憲的人物鬥得你死我活,而就在前兩日,那楊憲竟膽大妄為,在朱元璋重視的科舉案上做手腳,被朱元璋當場抓住,親侄兒被押入了錦衣衛的大腦,陳祖義能被坦麻沙那阿在短短的幾年裡,引為心腹,自然他的本事,敏銳的他覺得這一次楊憲要完了,這是一個機會,當下他花了重金,讓人引薦得意認識了胡惟庸,一番商議後,兩人竟是一拍即合,胡惟庸要除掉劉炳,正需要人幫忙,而海盜出身的陳祖義,的確是最佳人選,至此,陳祖義上演了中書省門外的殺人一幕。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53

第1822章:事出反常必有妖!

  得知胡惟庸答應他的條件,陳祖義一直懸的心放了下來,有了火銃,再加上自己的一萬多人馬,在太平洋南洋一帶,稱王稱霸足以,等坦麻沙那阿一死,麻那者巫裡繼承了大位,自己則可學那呂不韋,把持朝政,待時機一成熟,趁機佔領了三佛齊國,做一方霸主!”

  想到此處他忍不住得意仰天哈哈大笑了幾聲:“再給我幾年,我陳祖義也一定不輸你……朱元璋!”聲音在空曠的金牛湖上傳蕩,久久不去。

  華蓋殿裡,朱元璋坐在龍椅上批閱六部送上來的奏摺,最近李善長致仕,皇帝雖欽點楊憲為中書省左丞相,可六部的官兒也都是人精,李善長如此精明的人,尚且主動退了官,楊憲雖也有才幹,但比起李善長差得不是一星半點,所以,六部的奏摺,誰也沒敢送到了中書省,況且,自前兩日科舉徇私舞弊的案件一出來,這些人就更不敢送到中書省了,誰都看得出,這一次楊憲要完了。

  可等了兩天,不見皇帝的動靜,這讓滿朝文武百官不知皇帝到底打算如何處置楊憲,既然當場抓住了,也就是足以證明楊憲作為監視官,徇私舞弊一案做實了,理應楊憲要受到懲處。

  可等了幾日,不見皇帝下達如何懲罰楊憲的旨意,甚至連口頭上都不曾說過一句責備的話兒。

  眾人大感不解,而眾多官兒當中,唯獨胡惟庸最為清楚,自己這個主子,可不是什麼好皇帝,他的性子,要麼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絕,眼下的風輕雲淡,不過是暴風雨的前湊!所以,他耐心的等待,況且就在前兩日,他推波助瀾了一把,他相信,這一股狂風,定會掀起一股巨浪,待這巨浪一過,中書省就是他胡惟庸的天下。此刻的他,耐心他就像一個好獵手,在耐心的等待著獵物出動的那一刻。

  寶座上,朱元璋陰沉著臉,批閱一道又一道的奏摺,這些奏摺多是國子監、禮部,乃至諸多與楊憲有舊怨的人上的奏摺,多是言楊憲禍國殃民,作為監視官竟徇私舞弊,實在罪大惡極,理應處斬!朱元璋看了幾篇,幾乎都是千篇一律。

  朱元璋倒也不急不躁,他知道眼下的楊憲是成了一隻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此時不來推一把實在沒天理了。

  對於這些人,朱元璋談不上什麼厭惡,做官做久了,總有所顧忌,平日裡你得勢的時候,自然有人替你說話,強出頭,可要是失勢了,雪中送炭的未必有,牆倒眾人推,還是有的?朱元璋之所以不急著處罰楊憲,並不表示他不想懲罰楊憲,其實他比誰都想殺了楊憲,但他不能這麼做,多年的軍旅生涯,養成了他凡是看問題,不僅僅看表面那麼簡單,要看的更深,更遠,你才能發現誰才是真正的敵人,當年他就是看出了陳友諒比張士誠、比方國珍、甚至比韃子還要可怕,才讓他一心想解決的陳友諒,果然一切如他所料,鄱陽湖一戰,陳友諒身死,所建立的大漢國就此灰飛煙滅,對付張士誠、方國珍、陳友諒、韃子要簡單的多,當年張士誠只看到韃子是他的敵人,卻不知我朱元璋是他最大的敵人,若當年他能與陳友諒聯手,又豈會有平江之敗,落地身死國滅?

  “楊憲徇私舞弊不假,可他隱隱的也看得出,自從他親自抓獲了楊憲的侄兒,一切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推動了這一切,前兩日中書省士子鬧事,公然殺了侍衛,打死了劉炳,他就覺得這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他讓毛驤查驗了侍衛、劉炳的傷口,得出的結論,他們都是死于武功高強之手,單是這一點,朱元璋就覺得這一切背後有人指使了,多年的直覺告訴他,事情到了這一步,唯有沉住氣,不能被人牽著鼻子走,要謀而後動,他相信只要楊憲一日不定罪,那人遲早是要跳出來的?”

  唯有等的下去,才能看得更多的東西。

  六部的奏摺,不過是罵罵的楊憲膽大妄為,並沒有過多的苛責,到時禦史台﹐左、右御史大夫(從一品)、禦史中丞(正二品)、侍御史(從二品)、治書侍御史(正三品)、殿中侍御史(正五品)和察院監察禦史、經歷、都事、照磨管勾等官繼續上書彈劾,不大的禦書案上,已經堆滿了彈劾。

  他耐著心看,這些奏章並不是純粹彈劾楊憲科場以權謀私的罪名,反而是其他的罪名,罪名可為是五花八門,就連楊憲早些年,秘告李文忠的事情,也被翻了出來,還有楊憲在中書省裡如何詆毀李善長,此刻也落入了他人之手,此時此刻全都揭了出來,而更多純粹是子無須有的事情,都一一寫在了奏摺上,朱元璋一打開奏摺,看的都是揭發楊憲罪行的事情,對於楊憲這些事情幹沒幹,朱元璋比誰都清楚。

  朱元璋眉頭微微展開了,眼裡湧出了一絲絕對讓人察覺不到的笑意,他盯著奏摺,淡然一笑,道:“終究是少了點道行,這麼迫不及待想除掉楊憲,看來是盯上了那個位置了?只可惜啊,可惜太沉不住氣了,楊憲堂堂中書省左丞相,縱然為人不佳,卻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一品大官,這一次科舉縱然犯了國法,但朕並沒有對他懲罰,他如今還是大明的相國,堂堂中書省左丞,在還沒有徹底失勢的時候,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刑部、工部、左、右御史大夫(從一品)、禦史中丞(正二品)、侍御史(從二品)、治書侍御史(正三品)、殿中侍御史(正五品)和察院監察禦史、經歷、都事,沒有一人為他說話,堂堂的相國,竟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喊殺,這就不正常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朱元璋喃喃的叨念了聲,卻沒有絲毫的怒色,反而多了幾分喜色,抬頭掃了一眼門外,嘀咕道:“看來,滿朝文武多聽命一個人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53

第1823章:一家歡樂

  金陵被稱作六朝古都,是指吳、東晉、宋、齊、梁、陳六個朝代先後建都于建康(吳稱建業,今江蘇南京),因唐朝人許嵩在《建康實錄》一書記載了這六個朝代而得名;北宋的司馬光撰寫《資治通鑒》以此六朝作為正統編年紀事,後人將此六個朝代並稱六朝,史稱六朝。六朝同時又指北朝六朝。三國魏、西晉、北魏、北齊、北周及隋皆建都於北方,亦合稱六朝。是後世對三國至隋統一前南北兩方的泛稱。

  作為六朝的古都,金陵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民俗文化,這種文化則體現在過節上,在金陵城夏曆五月初五叫端午,又稱端陽。這一天,南京人最喜吃粽子、綠豆糕,以及食“炒五毒”(用銀魚、蝦米、茭菜、韭菜、黑幹雜炒)、莧菜和雄黃豆,飲雄黃菖蒲酒,以求免災。用經過曝曬的水洗眼,謂之“破火眼”,說可免一年眼疾。還用菖蒲、艾葉蘸水灑地而後插門楣,用以“禳災”。朱元璋與應天登基後,秦淮河又進行了大力整治,定期換水,增添畫舫,景色宜人。入夜,秦淮兩岸萬家燈火,五光十色,流光溢彩。遊人置身遊船中,船在景中過,人在畫中行,自有別樣情趣。

  農曆正月初五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日子。這一天,放在簸箕裡多日的垃圾可以到處門外了。人們等待著子時的時候,子時到時,各地響起了震天的鞭炮聲,聲音有時甚至可以賽過大年三十。這天,南京老習俗中,夫子廟就開始上燈了,大大小小的荷花燈,鳳梨燈,生肖燈等等各式各樣的燈都亮起來了。

  夏曆九月初九日,因月日皆為陽數,故稱重陽。歷史上南京人在這一天都外出登高,形成“登高會”。此俗源於一個古怪離奇的避邪傳說,南朝梁人吳均寫的《續齊諧記》中有詳述。從魏晉南北朝及至明清,建康重陽風俗猶盛。當時居城南登雨花臺,城中登北極閣,城北登幕府山,尤以幕府山為最著。

  八月十五中秋節,江南又稱八月節。此夜,天上月圓,人間圓月,即使身在外地也要趕回家團聚。南京人喜闔家賞月,叫“慶團圓”,團坐聚飲稱“圓月”,出遊街市,稱“走月”。明初,有望月樓、玩月橋,皆為遊人賞月之所,而以遊玩月橋為最盛。玩月橋在夫子廟秦淮河南,為舊院所在地。賞月之風仍盛,人們祭月,陳列鮮果、月餅,燃放鬥香(紮香如塔式,上加紙鬥,叫鬥香),講嫦娥奔月故事,然後分食月餅。月餅以瓜埠“賴月”,今日就是八月十五中秋佳節,蕭雲並不想去天橋上湊什麼熱鬧,而是一家人去了棲霞山。深秋的棲霞山,滿山紅葉,好像一幅美麗的圖畫。

  蕭雲是專門帶著一家人來到了這裡過中秋佳節,因為難得一家人都在,又是佳節,一家人喜氣洋洋。棲霞山山腳有一處蕭家的別院,是謝蘭蘭在三年前買下了,她喜歡這裡的景色,告知蕭雲後,蕭雲也想有一個臨時的別墅,也方便一家人來此地散心時有一個住處,便答應買下了,三年來,這裡一直都是謝蘭蘭派人照料,整個別院不大,難得是有一個院子,四周是參天的楓樹,一入深秋,楓香樹葉漸由綠變紅,層林盡染,院子一片絢麗的紅色,卻也憑空舔了一些秋色。院子裡不知是誰養了幾隻母雞,剛剛孵化的小雞仔,毛絨絨的,配上如火的楓葉,一副絕美的農家山居圖就此呈現。

  一家人徐峰帶著幾個僕人,稍微打掃了一陣,蕭雲就開始了他們的遊戲,這一次來,他們是打算要這裡小住幾日,幾日下來,也不能天天楓葉,為此,蕭雲特意教會了,小蝶、謝蘭蘭、小翠等人打麻將,這種唐朝就開始的遊戲也不難,雖是按照二十一世紀的打法,但幾個女子也不笨,經過幾日的習練,如今可謂是輕車熟路了。

  一家人歡歡喜喜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搬凳子的搬凳子,擦桌子擦桌子,然後四人一座,小蝶、小翠、謝蘭蘭、小郡主一桌,另外一桌,則有龍爭虎鬥的味道了,方太平、蘇二小、陸霏霏、陸楚楚,四人技術精湛,東西南北風打得甚是熟練,四人一坐下,一股硝煙的味道無形彌漫起來。

  “這裡可不是我待的地方啊?”蕭雲聞到了硝煙的味道,立即閃身離開。

  一下午的逍遙越演越激烈,打到了夜晚,才算是正是停止了戰事,蕭雲笑吟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便見陸楚楚嘟著一張小嘴,而姐姐陸霏霏同樣拉著一張臉。四人誰也不說話兒,見蕭雲走來,四人望了他一眼,蘇二小的一雙媚眼登時彎成了一天月牙兒,一張精緻的臉蛋,略帶一點羞紅,一頭青絲不知因為在別院的緣故,並沒有束起,與耳旁兩側分開,滑落在白皙的脖頸裡,威風吹過,幾縷青絲微微飄起,竟有說不出的美。她一襲白色的衫子,隨意的套上了一件霞帔,霞帔的絲帶,恰好輕輕系在前胸處,將那對豐滿挺翹的酥胸,完美的展現了出來,纖細的腰肢,挺翹的圓潤翹臀,加上傾國傾城的容貌,足以吸引了任何男人的目光。

  “這丫頭越來越狐媚了,這樣的笑容,簡直要人命啊?”蕭雲暗自歎息了聲,一火眸子卻閃耀著垂涎的光芒。

  蘇二小極為得意的挺了挺胸脯兒,眼裡的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對著另外三人眨了眨眼,隨即咯咯一笑,道:“方姐姐、陸家妹妹,對不起了,今晚相公屬於我了?”

  “我靠,躺著也中槍啊?”蕭雲很是無語了一把。隨即目光也亮了起來,這妮子在床上的那折騰勁兒,也他十分的歡喜,正不知今晚該讓誰陪你,竟敢已經決定了,那最好不過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53

第1824章:虎落平陽被犬欺

  蘇二小嫵媚的對他一笑,忽然帶著一陣清香,蓮步輕移,走到他的跟前,伸出一對雪白的皓腕,對著他的臂膀輕輕一彎,便當著三女的面,依偎在了蕭雲的懷裡,那一對豐滿挺拔的胸脯兒,擠啊擠,磨呀磨,原本還故作鎮定的蕭雲,只覺某一把兇器很不爭氣的當著三女的面挺了起來。

  “嘿嘿……”蕭雲尷尬的一笑。

  蘇二小一雙眼眸子滿意笑意,滿是得意,三個女子恨得牙癢癢卻也無可奈何,只怪自己技術不精,輸了錢還不說,還輸了人。

  蕭雲自然不知道,家中的四個女子,已經將他作為了麻將桌上的賭注,陸霏霏、陸楚楚、方太平已經連輸了三天了,可憐的小大人,從這一刻起,未來的九天可就要屬於蘇二小了,這讓三女如何不恨,可也毫無法子,誰讓自己打麻吊不如人家呢?唯有忍著別。

  因為是中秋節,晚上自然要吃月餅賞月,除了月餅外,還有不少從夫子廟買來的小吃,因是蕭雲頭一次在家過中秋節,所以徐峰不敢怠慢,準備的食物也十分的充足,與幾個僕人,將準備好的月餅擺放好,正要喊來老爺與極為夫人品嘗,忽聽得門外一陣馬蹄聲響起,徐峰正奇怪,今天是中秋節,就算是皇帝,這會兒也去陪著馬娘娘了,還會誰來,初始還以為是路過的人,並不在意。

  可那馬車逕自在門外聽了下來,從馬車上走出來兩個人來,為首一人身材高大,一襲官袍,袍子火紅火紅的,胸前的一隻白鶴十分的顯眼,徐峰本是在金陵開酒家的,見了不少大官兒,一見這袍子,自然看得出來人是什麼官兒了,心頭咯噔了一下,急忙擦了一下雙手,迎了上去,低聲道:“請問這位官家,你找誰?”

  來人一臉的憂色,眉宇間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個“川”字,可這人還是越擰越緊,似乎想要擰成一個疙瘩再好,徐峰只瞧了一眼,心頭便道:“這該有多大的憂心事,眉頭才會擰成這樣啊?”

  那人重重歎了口氣,見徐峰詢問,勉強從臉上擠出了一絲笑意,低聲道:“請問忠勇伯蕭雲,蕭大人可在這裡麼?”

  “你找我家老爺?”徐峰盯著來人望了一會兒,狐疑的問。

  來人重重的點了點頭,道:“不錯,我找你家老爺,我叫楊憲,勞煩管家給通報一聲?”

  徐管家倒是沒聽過楊憲的大名,但他識得這一身袍子,心中雖暗罵這人不懂事,大中秋節的來找人!但還是走近了房屋內。

  蕭雲正被蘇二小慢慢擠壓的過來的酥胸,磨蹭得欲火焚燒,可當著三女火辣辣的眼神,卻也不敢施展魔爪,一雙眼睛看著那深不見底,雪白無暇的乳溝,只覺呼吸急促,正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施展魔爪,好好蹂躪一番,便聽得徐峰急切的叫聲:“老爺,老爺,有一個叫楊憲的大官兒找你!”

  “楊憲?他怎麼來了?”蕭雲一楞,剛才的那點欲火登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隨即心道:“這可不是個好機會麼?”

  摸著鼻子嘿嘿一笑,道:“先見客,見客人啊?哈哈……”

  三個女子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唯獨蘇二小小嘴一翹,冷哼了聲:“晚上看我如何收拾你!”

  蕭雲汗顏了一把,不敢接話,忙對著徐峰道:“快請楊大人!”

  不多時,楊憲一臉愁容的走了進來,一見蕭雲,便重重的歎了口氣,道:“今日中秋佳節,楊某來找蕭兄實在……”

  蕭雲擺了擺手,渾然不在意,請他坐下,掃了他一眼,道:“楊大人客氣了,中秋節不過是一個節日而已,今日過也是過,明日過也試過,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相親相愛,那一天都是中秋節啊!”

  楊憲心頭一歎,想到自己家,因為自己以權謀私,不僅連累了侄兒,還連累了家人,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由衷的後悔,當初不該不聽劉伯溫的囑咐,若非如此,自己又豈能落得今日這般下場呢?可事到如今,唉聲歎息是沒有用了,皇帝雖抓了自己侄兒,卻沒對自己做出任何的懲罰,這讓他十分的不安,這幾日中書省的大小官員,莫不是對他繞道而行,他聽說了,六部已經得到了胡惟庸的指示,聯名上奏摺,讓皇帝懲罰與他,可奏摺連續上了兩日,他仍舊沒有半點消息,這種巨大的壓力,他著實有些受不了,有心想找個人兒,卻皇帝哪兒打探一番消息,可如今他失勢,滿朝文武都倒向了胡惟庸,對他避之不及,哪裡還可為他說話兒,幾個心腹,不是急著與他撇清關係,就是官職太小,根本沒有與皇帝說話的機會,思來想去,除了宋濂之外,再也找不到人,見了宋濂的面,宋濂倒是對他遭遇表示了同情,念著劉伯溫的關係,也想幫點忙,無奈他是太子的老師,身份特殊,不便為他說什麼,但最後還是給他指了一條明路,說當今陛下,除了皇后娘娘、太子之外,唯有三個人話兒,他還聽,這第一個就是忠勇伯蕭雲,第二個是徐達、第三個是死去的常遇春,他與徐達平日裡沒交情,死去的常遇春就更加指望不上了,唯獨剩下蕭雲,又是劉伯溫的兄弟,多少還有些薄面!這才不顧中秋佳節趕了過來了!

  “想必楊某的事情,蕭兄弟也知曉了吧?”坐下後,楊憲開口道。

  蕭雲這會兒才細細打量楊憲,對於楊憲他平日裡也不是沒見過,那會兒他正得勢,有劉伯溫在一旁幫忙調度,自然是順風順水,在朝中的地位水漲船高,平日裡趾高氣昂,這才多日不見,整個人面容憔悴,才不過四旬的年紀,兩鬢已經斑白,一雙眼眸子,也失去往日趾高氣昂,變得暗色不少,顎下的鬍鬚看樣子是多日沒有修理了,沾滿了贓物,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老了幾歲。

  “看樣子,這幾日這傢伙不好過啊?”蕭雲暗歎了聲,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對於這個劉伯溫的盟友落得這樣的一個下場,他的確不知該說什麼。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53

第1825章:三十年河東

  “科舉一事,楊某的確有罪,但身為長輩的,想為後輩謀個前程,事出無奈,今日陛下對我不聞不問,著實讓楊憲心中難以安心,我聽聞陛下與蕭兄弟情義非淺,故此斗膽前來請蕭兄弟看在伯溫兄的面上,為楊某在陛下面前說幾句好話?”

  “我靠,你這不是害我麼,就你這罪責,還能說話麼?這不是去送死麼?”蕭雲暗罵了聲,嘴上卻歎了聲,道:“楊兄弟是劉大哥的兄弟,這個我豈能不知,只是,楊兄弟這案子犯得太大,我與陛下是有些微薄的情分,可自古有那個當真跟皇帝做了朋友呢?”

  楊憲一愣,隨即急了起來,如今滿朝文武都變得法兒牆倒眾人推,恨不得他楊憲立刻死了才好,唯獨宋濂、蕭雲二人並沒有落井下石,眼下宋濂顧及身份,不好說話,饒是如此,還給他指了一條明路,這個蕭雲就是他最後的稻草,是生是死就看他的,此時,聽他這麼一說,如何不急躁,身為微微站了起來,急切的喊了聲:“蕭兄弟……”

  “你娘的,一句蕭兄弟就讓老子給你說話,送死了,這會兒叫爹也沒用了?”蕭雲不斷暗罵,見他站了起來,也著實是心急了,又見他如今落魄的摸樣,心中有些不忍,歎了聲,道:“不是我不想幫忙,實則這忙不能幫啊?”

  楊憲急道:“蕭兄弟,我……”

  蕭雲道:“你別急,聽我把話說完!”

  楊憲一聽,似乎事情還沒那麼糟糕,一顆心懸了起來,滿臉熱切的望著蕭雲,道:“你說,你說……”

  蕭雲看得有些好笑,堂堂大明相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一品官,如今落得這般摸樣,心中也不禁一陣感歎。

  沉吟了片刻道:“當今聖上雄才大略,凡事莫不是希望自己親自做主,生怕自己被臣子欺騙,糊弄,你科舉以權謀私,的確引起陛下不快,但你多年追隨陛下,對陛下有功勳,想必陛下也是知道了,陛下素來講究賞罰分明,你犯了這麼大的錯,陛下沒了動靜?依我看對楊大人是好事啊?”

  楊憲一愣,隨即臉上湧出了一絲喜色,傾過身子道:“何以見得?”

  蕭雲道:“夫(fu)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打仗是如此,這人生氣莫不是如此,你是陛下的心腹之臣,自來受陛下信任,陛下與科場親自抓獲你侄兒科場作弊,依著陛下的性子,這股怒氣自然不小,可陛下沒有當場將你治罪,足見陛下並沒有氣到極點,如今過了多日,那股怒氣也必定也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了?”

  楊憲細細一想,可不是如此,多日糾結的心思,竟敞亮了許多,失聲道:“那我該如何是好?”

  蕭雲本不想多說,奈何人家都親自找上門了,而且還有劉伯溫的這層關係,不說幾句寬心的話兒,也不好打發人走啊,想了想,道:“如今,皇上心意未明,我們做臣子的,怎好輕舉妄動呢?再說了,你如今多等一下一日,對不是更加的有利,等哪天陛下氣平靜了,念起了你的好,這案子也就解了?”

  這幾句話暖心的話兒讓楊憲著實感動了一把,堂堂大明相國,一臉熱淚,對著蕭雲用力的點了點頭,道:“蕭兄弟,自楊某出事情以來,唯獨你與宋濂宋大哥沒對我楊憲落井下石,這份恩情楊憲銘記在心!”

  “娘的,你可別記著,那可是害我?”蕭雲罵道。

  楊憲擦了臉上的熱淚,又道:“可如今,胡惟庸聯合六部,禦史台,以言官為首,給陛下上了奏摺,我只怕……”

  “這胡惟庸如此沉不住氣,難怪被朱元璋選上了坐了廢除丞相的墊腳石啊?看來不是沒道理的?”蕭雲暗暗點了點頭,掃了一眼楊憲,見他的確急的不行,這麼落寞的摸樣也的確淒慘了一些,心中忍不住動了去幫忙說句話兒的心思,但隨即搖了搖頭,不說自己的話兒,朱元璋未必肯聽,單說朱元璋疑心的性子,自己跑過去幫忙說話,指不定還以為老子收了楊憲的什麼好處,到頭來可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如今自己有兒有女,家庭幸福美滿,只想待天下安定了,好早日請辭,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找一個世外桃源,一家人開開心心的生活下去就行了。

  打消了這個念頭後,便對楊憲道:“楊大人這次的事情嚴重如何,楊大人也心知肚明,你與胡惟庸一直不和,莫不是直指對方如死地,說句不該的話兒,今日若犯事的是他胡惟庸,楊大人會不會也這麼做呢?”

  楊憲一愣,定定的望著蕭雲心道:“是啊,若今日犯事的是他胡惟庸,我會放過他,放過這個機會麼,不,不會!打蛇不死,反被蛇咬?”

  蕭雲瞥了楊憲一眼,見他沒反駁,知道自己說到心坎上去了,嗯了聲,道:“人啊,在得勢的時候要低調,只有這樣,才能不被人惦記,被小人記住,在失勢的時候,要善於等待?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沒有人永遠得勢,也沒沒有人永遠落魄!”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沒有人永遠得勢,也沒沒有人永遠落魄!”楊憲低著頭默默叨念了幾句,忽然抬起頭來,盯著蕭雲道:“蕭兄弟,你說的對,我楊憲今日是落魄了,只要我楊憲不死,總有翻身的一日,他胡惟庸今日得勢了,誰也保不住走得是我今日的下場?”

  “比你下場要慘得多了?以“謀逆”罪被殺。其後太祖大興胡党之獄,羅織罪名,連坐族誅者達三萬餘人!這種下場,可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蕭雲在心裡暗暗道。

  經過這麼一番分析,楊憲似乎心緒好了許多,眼神黯然之色也去了許多,雙手按在膝上,身子微微傾斜了幾分,道:“蕭兄弟的一番話,讓楊某茅塞頓開,也讓楊某內心萬分慚愧啊,當初伯溫兄,便是如此勸說我,我當時一笑而過,事到如今才知當日是字字金玉良言了,若我早日醒悟,也不至於犯下如此大錯,辜負了皇上的信任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53

第1826章:花開複見卻飄零

  蕭雲一笑,心道:“身居高位,誰會想到自己也有犯事的一天了,當年李斯與趙高合謀,會知道自己是與虎謀皮,最終落得個腰斬的下場?”

  楊憲嘴皮噓動了兩下,望了一眼蕭雲,似乎有些難為情,但一低頭的那一刹那,猛的一咬牙,抬起頭來,盯著蕭雲,道:“依蕭兄弟看,楊某現在該如何是好?”

  蕭雲目光閃了閃,沉吟了一下,才從嘴裡緩緩吐出了一個字來:“等……”

  “等……”楊憲一愕,隨即面露難色:“蕭兄弟這是何意?”

  “這傢伙可真夠笨的,難怪沒了劉伯溫連胡惟庸這種撇三都搞不過啊?”蕭雲在心中恨恨的罵了聲,卻也不多說:“沒什麼意思,唯有一個等字!”

  楊憲聽他語氣,似是不與他多說,咬了咬牙,卻不在多問,眼看夜色正濃,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圓,自己再這麼待下去,也太對不起人家,歎了聲,站起身來向蕭雲拱手告辭了。

  楊憲心中有些失落,他看得出蕭雲還有些話兒沒說,這讓他覺得,蕭雲也像其他大臣一樣,看不起他,但同時他不得不說,蕭雲的這一番話兒,的確讓心中好過了許多,雖仍舊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這一番話讓他覺得自己不虛此行,畢竟聽了許多寬慰的話兒,再者,他並不蠢,蕭雲這一番話兒裡,也告訴了他一個資訊,事情其實還沒到最糟糕的那一步。

  蕭雲也沒嬌情,他能說的就這麼多,能不能領悟,就靠他自己了。起身送到門外,拱手時道:“楊大人,莫語常言道知足,萬事至終總是空。理想現實一線隔,心無旁騖腳踏實。誰無暴風勁雨時,守得雲開見月明。花開複見卻飄零,殘憾莫使今生留。”

  楊憲微微一愕,隨即抱拳苦笑了聲道:“多謝蕭兄弟了,楊某明白了?”這幾句話卻是說的有些言不由衷。

  蕭雲望著他遠去的身影,微微一歎:“看來他終究是能明白我的用意了?”

  “我看相公的那一番苦心,他未必能看得透啊?”一襲白衣翩然而來,修長白皙的脖頸之下,一抹酥胸半遮半掩,那被白色腰帶束縛的蠻腰,竟不堪一握,一雙風情無限的媚眼,正笑吟吟的望著蕭雲,嘴角的一片腮紅,無不是透著吸引。

  “娘的,這丫頭越來越會引誘人了?”蕭雲暗罵了聲,道:“蘇姐姐看出來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蘇二小,她本準備送茶,但見二人說著話兒,沒有喝茶的意思,這茶也就省了點,但兩人的話兒,卻是一字不落的聽在耳朵裡,這會兒走了過來,小聲的道。

  蘇二小挽著他的臂膀,一副小鳥依人的姿態,依偎在他的懷裡,這樣投懷送抱的機會,天下少有,蕭大人自然不會錯過,那一雙善解人意的手,從一對滾圓飽滿的翹臀開始撫摸,摸到小蠻腰處,手指一挑,玉帶輕解,大手蛇一般滑入,撫摸著光滑如羊脂般的肌膚,一路緩緩而上,因常年練刀而略顯粗糙的大手,撫摸帶來一陣陣摩擦之感,讓蘇二小忍不住發出低低的一聲輕吟,一雙眸子似開似闔,帶著一層薄薄的水霧,白了他一眼。

  蕭雲嘿嘿一笑,撫摸的力道加大了幾分,攀上的那一堆峰巒,在中間的溝壑中,逗留了片刻,然後一點一點的沿著邊緣,緩緩而上,在即將登上頂峰之時,一隻大手忽然張開了,僅留手掌的掌心,輕輕頂在那萬花叢中一點紅上端,蕭雲嘿嘿一笑,手掌慢慢的施加了一些力道,輕輕的揉搓著,不多時,那一顆紅豆,仿佛被水漲過一般,一點點變大,慢慢的挺了起來。

  蘇二小雙眼有些迷離,性紅的嘴唇微微起來,從喉嚨的深處,發出貓咪一般的聲音,一張精緻的臉蛋微微升起了一抹酡紅,她依附在蕭雲的身旁,隨著蕭雲手中的力道加大,而漸漸癱軟了下來。

  “壞人,你壞死了?”蘇二小眯著雙眼,喃喃道。

  “娘的,花前月下啊?柳樹黃昏啊,這可不是好兆頭呢?”急忙壓住心頭的火器,大手猛然抽回,在她圓潤的翹臀上拍了一記:“騷蹄子?”

  蘇二小白了他一眼,嘟著小嘴,紅著臉道:“還不是你害的?”

  “好了,說吧,你是怎麼看出楊憲這傢伙未必能理解你家相公的意圖?”蕭雲大手又拍了一記,有些捨不得離開那兩瓣形狀較好的臀部,拍了一記後,手指輕輕的揉捏了起來。

  蘇二小白了他一眼,道:“皇帝隱而不發,這足以說明,皇帝氣已經消了不少,對於楊憲未必真的想痛下殺手,而這個時候,胡惟庸不斷弄了一出中書省學子鬧中書省的案子,還煽動六部聯合上書,彈劾楊憲,依著皇帝生性多疑的性子,必然會懷疑,這是朝中有人在弄鬼,而這樣一來,皇帝對懲罰就要慎重了,只要這楊憲能耐得住性子,等下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這胡惟庸此刻忙著剷除楊憲,其實在幫楊憲,可惜啊……?”

  “這個妮子,還真不是一般的聰明?自己的那點心思全被她看穿了?”蕭雲暗歎了聲,按照他的猜測,也的確如此,朱元璋性子多疑,胡惟庸如此迫不及待,加上六部都在幫忙,這樣一來,就觸動了朱元璋的底線,那就是朝中除了他之外,竟還有一個一呼百應之人,這樣的人自然讓他心生警覺了,再說了,楊憲以權謀私,觸犯了國法不假,可這樣的一個人,怎麼也有幾個志同道合的人,可他出了事情,滿朝文武除了討伐他的聲音一片之外,無一個人站出來給他說話,這就不簡單了。所以,他讓楊憲耐心等下去就是這個道理,雖不一定能挽救他,卻也有反擊,不過瞧楊憲離搖頭歎息的模樣,的確是沒有明白他的這一番苦心。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53

第1827章:皇帝佈局

  “你啊,你啊……就是太聰明了?”蕭雲伸手在她額頭上輕輕的點了一下,笑著道。

  目光不經意間落到了楊憲走到地方,心頭微微一歎:“楊憲一走,這相國的大位多半是逃不開胡惟庸了,想到劉伯溫、李善長的下場,心頭不禁多了一絲感慨!從現在開始,朱元璋算是開始佈局了,目標是丞相這個千年的制度了,一旦這個局成功了,那麼這個限制皇帝的權利,將在他手中徹底廢除,可這個制度存在了上千年,若沒有天大的理由,是斷然不會廢除的,不說滿朝文武百官未必答應,就是百姓也不一定肯啊,所以,朱元璋極小心的布這個局面,而這個局當中,至關重要的一步,就是人了,這個人是誰,值得他去考察了!會是胡惟庸麼?”

  蘇二小依偎在他懷裡,見他神色黯然,仰起頭道:“想什麼呢?這麼入神?”聲音柔和如水,卻帶著關切。

  蕭雲一時想得太入神了,陡然聽得身影,嚇了一跳,伸手捏了一下她粉嫩的臉蛋,笑道:“你想嚇死你家相公啊?”

  蘇二小嗔道:“哪有啊,是你想的太入神了?都想什麼呢?”

  蕭雲道:“能想什麼,當然是想蘇姐姐了?”

  蘇二小雙眸一亮,嗔喜道:“真的?”

  蕭雲在她翹臀上重重的抓了一把,道:“當然是真的,蘇姐姐如此的賣力,還能有假啊?”

  “哎呀,討厭……取笑人家?”蘇二小臉色一紅,蕭雲的葷話兒,旁人聽不出,她這個枕邊人自然聽得出來,想起這些時日來,她無不是找機會與他在一起,的確是賣力了一些。

  “哈哈……賣力好,我喜歡啊?”蕭雲仰天哈哈一陣大笑,大手揉捏的力道更加大了許多。

  蘇二小又羞又怒,嬌軀一扭,躲開了,笑道:“好了,天色不早了,再不去賞月,幾位姐姐妹妹可要生氣了!”

  “哎呀,我怎麼把正事給忘記了?”蕭雲拍了一下腦門,這是他第一次自家裡一家人第一次過中秋節,可不能錯過賞月這麼大的一個環節。

  賞月就在前院,兩張大圓桌,桌上擺滿了月餅,以及一些金陵夫子廟的小吃,圓桌中間擺著一個茶壺,茶壺下面生上了爐火,火兒被夜風一吹,一閃一閃的,不多時爐中飄起了白濛濛的水霧,低低的咕嚕聲,一聲一聲的傳來,蕭雲一家人坐了一桌,徐峰等一干下人也坐了一桌,彼此說著話兒,當然說得最多最老套的嫦娥的故事,這故事除了小丫頭蕭真真聽得津津有味之外,其餘眾人多是聽了多少年,也沒了興趣,多是說著家常話兒,看著月亮。

  蕭雲今晚也十分的高興,他最想要的就是眼下這樣的日子,一家人在一起,開開心心,享受生活的平靜,他們大多數跟著他吃了一些苦,他最不想的就是自己的嬌妻美眷吃苦,在看來讓自己嬌妻吃苦的男子,那一定是個沒用的男人。

  陸楚楚聽了一會兒嫦娥奔月的故事,這個故事她從小都聽,年年都一個樣子,實在覺得沒什麼好聽的,一聽又是嫦娥偷走了仙丹,成仙後後悔的故事,皺了皺眉頭,嬌嗔道:“哎,年年都是嫦娥奔月,都聽膩了,我家大老爺最能說了,今年換一個吧?”說完這丫頭沖著小蝶、陸霏霏眨了眨雙眼,三人會意,小蝶道:“是啊,壞人,你平日裡最能說了,什麼三打白骨精,劉姥姥進大觀園,不是有很多故事麼,今兒難得一家人在一起,你也給我們說一個吧?”

  “是啊,人家也想聽相公說故事了?”小郡主笑眯眯的道,她靠著蕭雲坐著,此時依偎在他懷裡,忍不住搖了搖他臂膀,一臉的撒嬌,這丫頭,自從來了金陵後,有了孩子,少了往日郡主的架子,頗有大家主婦的風範,很討蕭雲歡喜,聽她也央求,便點了點頭,道:“今日的我們家,不說嫦娥奔月了,就說一段《聊齋志異》了。

  蕭雲丟了一個麻果兒入了嘴,吧唧吧唧了幾下,便開始聊齋之《香玉》的人花戀的故事了!”

  一盞茶的功夫,但蕭雲說道黃姓書生忽然病倒。他的兒子聞訊而來,面對著他傷心。黃姓書生笑說:“這不是我的死期,而是我的生期,有什麼可傷心的呢?”的時候,一家子人人淚流滿面,小蝶擦著眼淚歎道:“情到極致,鬼神可以通達,花以鬼跟從,人以魂寄託,不是他們糾葛於感情的深沉麼?一個人死去,兩個人為他殉情,即使不是堅貞無比,也是為情而死。世間竟有這樣的感情,讓人好生感動啊?”

  小蝶一張笑臉哭的梨花帶雨,這會兒嗚咽道:“好好的一個中秋節,說什麼人花戀的故事麼,害得人家……”

  “我知道了,這一定是壞人故意的?”謝蘭蘭擦著眼淚,苦笑著道:“壞人最討厭了,嗚嗚……?”

  一家人被蕭雲的故事弄得哭哭啼啼,但氣氛雖沒有絲毫的悲哀,反而洋溢著幸福的感覺,蕭雲望著身旁的嬌妻美眷,一股幸福從心裡湧起,什麼是幸福,幸福就是陪伴在家人的身邊,就是與她們一起經歷生活的喜怒哀樂!”

  說了一個聊齋的故事,弄得一家人哭哭啼啼,也不太像話,蕭雲又說了幾段劉姥姥的進大觀園的故事,總算讓一家人臉上有了些歡笑,就是一干下人也笑得甚是歡樂。氣氛好不熱鬧。

  不知不覺的差不多到了深夜,小郡主等人打了一天的麻吊,也著實累了,紛紛回房歇息,唯獨留下蘇二小與他二人。這種暗示,蕭雲豈能不明白,不過他有意逗逗蘇二小,看看她的窘態,故意笑眯眯的道:“咦,蘇姐姐,你這是?”

  蘇二小狐媚的一笑,白了他一眼,道:“你故意的吧?咯咯,那好哇,今晚你啊,就一個人睡吧,我正擔心被你折騰呢?”

  這一下登時拿出了蕭大人的脈門,大叫了聲:“別啊,我的觀音菩薩,小生好久沒接受你的教化,今晚求菩薩與小生徹夜長談吧?”

  “咯咯……想得美?”說完帶著一股清香風一般的翩然而去。

  “菩薩,等等小生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54

第1828章:中秋佳節

  家家戶戶都在過中秋佳節,皇宮裡也不例外,負責裝扮皇宮的太監,于十幾日前,就用竹條紮燈籠。作果品、鳥獸、魚蟲形及‘慶賀中秋’等字樣,上糊色紙繪各種顏色。中秋夜燈內燃燭用繩系於竹竿上,高樹於瓦簷或露臺上,或用小燈砌成字形或種種形狀,掛于皇宮高處,俗稱‘樹中秋’或‘豎中秋’。到了晚上,太監除了準備各種餡心的月餅外,還提前購買雞、鵝、鴨等家禽宰殺,同時還買些藕、梨、菱等。到了中秋節這一日,早上多吃圓子或餅,中午吃雄雞或雄鴨,晚上吃月餅、糯米餅(西區俗稱“粘燒餅”)或藕餅。晚上各做皇城都要“敬月光”,由小兒取果物於盤,置方桌子室外,點燃香燭,燃放鞭炮,然後,有朱元璋親往月壇祭拜,身穿月白色朝服,帶綠松石朝珠,腰系龍紋金方版式白玉朝帶,在天黑之後,登上拜月壇,

  祭拜之後就是品嘗內廷製作的月餅了,一入夜,上至皇帝,下至宮人,自然免不了好好吃一頓。除月餅外,宮廷還時興吃螃蟹,螃蟹用蒲葉包起來蒸熟,然後眾人圍坐,飲酒蘸醋,品嘗肥美的蟹肉。吃完後大家喝蘇葉湯,並用蘇葉湯洗手。宴桌的周圍,擺滿了鮮花、大石榴以及其他時鮮果品,這時還演出中秋的神話戲曲,好不熱鬧,朱元璋陪著後宮,自己的兒子吃了點月餅,便早早的返回了華蓋殿,批閱的一天的奏摺,還有幾件奏摺沒有批閱,他的性子,是每日的朝事,需每日做完,若非今日是中秋佳節,這會兒根本看不到他,自楊憲出了事情,沒有中書省幫忙,他再一次回到了數十日之前的,每日批閱奏摺至深夜。

  不知是因為中秋佳節,幾日的奏摺並不多,除了千篇一律的揭露楊憲的罪責外,並沒多大新意,有的奏摺、奏章,他甚至掃了一眼就丟到了一旁,不在觀看,一天下來,唯獨剩下的兩份奏摺還算說到了實事,第一件事情,就是是關於佛教的問題,由於元代歷代皇帝極崇奉喇嘛教,所以有元一朝,喇嘛教在中原極為盛行,雖然元順帝崇尚喇嘛教的國師,修煉雙修之法,喇嘛教徹底壯大,短短十幾年在中原四處都是喇嘛,朱元璋對喇嘛沒多大的好感,加上這些喇嘛人數眾多,修建禪院,佔用地不少,他早與洪武有鑒於元代崇奉喇嘛教的流弊,轉而支持漢地傳統的佛教各宗派,因此喇嘛教在內地漸衰,而禪、淨、律、天臺、賢首諸宗逐漸恢復發展。他早年出身于僧侶,對於佛教有意加以整頓。洪武元年即在南京天界寺設立善世院,命僧慧曇管領佛教,又置統領、副統領、贊教、紀化等員,以掌全國名山大刹住持的任免。這樣一番整頓,固然弱化了喇嘛教,可中原禪、淨、律、天臺、賢首諸宗卻是大肆發展,當時他鑒於自己在皇覺寺的遭遇,對這些僧人,與洪武三年集各地僧耆,規定寺院為禪、講、教(包括依瑜伽教修行及應赴佛事等)三類,要求僧眾分別專業。隨後又召集江南名僧至南京,啟建“廣薦法會”及點校藏經,進行刻版。對於僧人普給度牒,廢除過去計僧賣牒的免丁錢,並命各地沙門講習《心經》、《金剛》、《楞伽》三經。如此的優待,除了南北朝的梁武帝之外,就是大周皇帝武則天了,可他沒想到他優待,換來的僧侶的無限擴大。

  洪武初年,國家初定,江南之地,除了江浙一帶之外,其餘行身並不富庶,百姓的日子並不好過,朱元璋採納朝臣建議廢除過去計僧賣牒的免丁錢,這樣一些窮苦百姓,為了逃脫稅收,紛紛入了寺廟,而度牒免費發放,如此一來有牒僧道既大量增加,寺觀自然隨之而增,僅僅四五年的時間,京城內外的官立寺觀,多至六百三十九所。後來繼續增建,以致紫金山,雞籠山、雞鳴山等處,寺廟如雨後春筍,相望不絕。自古佛寺之多,未有過於此時者,這些寺廟也都有相當多的土地,引起不少地方的不滿!

  朱元璋放下奏摺,一直沒有舒展的眉頭,更加緊湊了幾分,他從小在皇覺寺長大,後來參加義軍,依靠的也是明教,白蓮教,對於這些的厲害之處,他自然心知肚明,碰上好的年月倒也罷了,若是碰上天災人禍,百姓愚昧,最禁不起這些教眾的蠱惑,做出反抗朝廷的舉動來,所以對於這些教眾,他早就有了再一次整頓之心,只是一直忙於戰事,將此事忘了!

  “看來,再不處理,遲早要出大事的?”朱元璋皺了皺眉頭,對著那張奏摺沉吟許久,才提起朱筆寫道:“今天下之僧,多與俗混淆,尤不如俗者甚多,是等其教而敗其行,理當清其事而成其宗。令一出,禪者禪,講者講,瑜伽者瑜伽,各承宗派,集眾為寺。有妻室願還俗者聽,願棄離者聽。”想了想,又寫道:“僧者,或居山澤,或守常住,或游諸方,不幹于居,不妄入市村,官民欲求僧以聽經,豈不難哉!如此,則善者慕之,詣所在焚香禮請,豈不高明者也!”寫完後,喊來太監雲奇,將這奏摺交給了他,讓送到戶部,讓戶部仿照宋制設各級僧司、僧官[其制在京設僧錄司,各府設僧綱司,州設僧正司,縣設僧會司。

  僧錄司諸僧官由禮部任命,有左、右善世,左、右闡教,左、右講經,左、右覺義等職。主要任務是監督僧眾行儀及主管考試等,各寺廟,每三年發度牒一次,並加考試,不通經典者淘汰!”

  這雲奇是最近入宮的,原本是負責給朱元璋斟茶倒水的,朱元璋見他長得眉清目秀,為人也機警,便讓他伺候在身旁傳旨,雲奇畢恭畢敬的接過聖旨,轉身出了皇宮趕往戶部。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12:54

第1829章:秦淮畫師

  朱元璋端起茶杯押了一口茶,然後輕輕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腦袋,眯著雙目微微休息了一會兒,才拿起最後一道奏摺,這個奏摺是宋濂上的,奏摺說的這次科舉的事情,經過三位主考官批閱,最終錄取了吳伯宗、郭翀、吳公達、楊自立、趙友能、仇敬、丁輔等一百二十名士子參加殿試,請朱元璋定下殿試日期。

  奏摺末尾處,宋濂似乎怕他不明白殿試的流程,特意在將殿試皇帝該做些什麼,一一都寫了出來,朱元璋細細看了一遍後,牢記流程後,準備明日讓禮部定下日期,至此他放下手中的朱筆,起身走下了龍案,在一張湘妃長椅上斜靠了下來,剛剛從書架上抽下一本《漢書》就聽得一個太監弓著身子走了進來,低聲道:“陛下,李畫師來了?”

  “哦,快請他進來!”朱元璋一聽是畫師來了,急忙端坐了起來,放回了手中的《漢書》,走上了龍椅。

  不多時,一個長得眉清目秀的年輕人,跟著那太監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見到朱元璋也不敢抬頭看,牢記著剛才這太監交給他的禮儀,倒頭便拜:“微臣李慧芳見過吾皇,願吾皇萬歲萬歲萬歲!”

  朱元璋眯著雙眼,在李慧芳臉上掃蕩,並沒有急著叫他起來,自從登基後,朱元璋就尋思讓一個畫師,將自己容貌畫下來,也好讓後世子孫瞻仰,前些時日,讓禮部找來了兩個畫工為自己像,第一位,畫了整整一日,畫出來讓他十分的不滿意。第二位畫工寫生本領最高,畫得最像,自以為朱元璋一定會滿意了,誰知呈上來,朱元璋一看,還不如第一位畫工,氣的把這位欺世盜名之徒給殺了。宮中的一些畫師聽說了皇帝連殺兩名畫師,誰也不敢自告奮勇的來給皇帝畫像了,那不是畫像,那是來找死。

  朱元璋眯著雙眼看了一會兒,他戴烏紗折上巾、穿盤領、窄袖、繡龍袍,端坐在龍椅上,十分的威嚴,這麼望著人,一般的畫師早已戰戰兢兢,而眼前的這畫師,神色自然,跪在地上弓著身子,畢恭畢敬,並沒有半分的怯意,朱元璋暗暗點了點頭,開口問道:“你學的何種畫?”

  李慧芳暗自吞了一口吐沫,他一直不敢看朱元璋,帝王的那股威嚴,仿佛是一座大山壓著他一般,讓他有些踹不過起來,聽得朱元璋開口說話,他才明顯的鬆了一口氣,道:“回稟皇上,草民擅山水、人物、花鳥,其山水早年隨師傅學吳道子,後師法李唐、劉松年,加以變化,畫中山重嶺複,以小斧劈皴為之,雄偉險峻,而筆墨細秀,佈局疏朗,風格秀逸清俊。”

  “哦……?”朱元璋哦了聲,盯著他掃了一眼,道:“可畫過人?”

  李慧芳道:“草民,多畫仕女及歷史故事,師承唐代傳統,線條清細,色彩豔麗清雅,體態優美,造型準確;亦工寫意人物,筆簡意賅,饒有意趣。其花鳥畫,長於水墨寫意,灑脫隨意,格調秀逸。”

  朱元璋點了點頭,道:“既如此,那你開始吧?”

  李慧芳應了聲,心中開始緊張起來,朱元璋斬殺兩位畫師的事情,他早有耳聞,這原本與他無關,誰知,前些時日,他夜遊秦淮河,一時興趣所致,竟畫了幾幅畫,這還不算,偏偏把一副《花營錦陣》畫圖,畫成紅、黃、藍、綠、黑五色,每圖以行書配詞一首。《花營錦陣》的畫面生動而質樸,香豔異常,本只不過是自己欣賞而已,後來,無以為生便賣給了旁人,不知怎麼的,這幾幅春宮圖落入了一個大官人的手中,就在前幾日,在秦淮河畔找到了他,說是他以“三白法”染仕女的面部,畫出了仕女女的濃施豔抹。衣紋用細勁流暢的鐵線描,服飾施以濃豔的色彩,顯得綺羅絢爛。把宮妓們競相裝扮,鬥綠爭緋的情態刻畫得生動入微,是一等一的春宮圖,要花重金讓他去給一個人畫一幅相,畫好了重謝千金。

  他當時聽了暗喜,加上家境破敗,一聽有這樣的好事,哪裡還會不答應,自然是滿口答應了。可那大官告訴他要去給當今聖上畫像,他當時就後悔了,這哪裡是畫像啊,這分明是去送命。

  可那大官哪裡肯放過他,再說了他也收了人家的銀子,若不畫這幅像,同樣也是一個死,既然都是死,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畫就畫吧,皇帝怎麼了,還不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又不是有三頭六臂的哪吒。

  存了這個心思,他才答應進宮畫像,可嘴上說得好聽,一聽前些時日,被殺的畫師,他如何不怕,正在他惶惶不可終日之時,那大官的管家說,他家老爺想見他?”

  他跟著那管家去一個大府邸,那府邸之大,他從未見過,修建的富麗堂皇,極為氣派,那管家將他帶到了一個書房,書房裡正坐著一個中年的人,那人正黏著長須,笑眯眯的翻閱他前些時日畫的春宮圖,便看便點頭道:“畫羅裙,能結束,稱腰身。柳眉桃臉不勝春,薄媚足精神。可惜許,淪落在風塵!畫得好啊!”那中年人邊看邊叫好,看到最後,竟叫好不絕。

  “你就是李慧芳吧?”那中年漢子問他。

  他急忙弓著身子,道:“草民正是?”

  那中年人點了點頭,突然問道:“你相死還是想活?”

  陡然來了這麼一句,他嚇得一大跳,還以為自己這春宮圖畫得太過香豔,引起這大官不滿意,要殺了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中年人呵呵一笑,道:“你且起來,我不殺你!只是要你過兩日,給當今聖上畫一幅畫?”

  這比先前的話語來的更加嚇人,他又是磕頭不止,那中年人卻渾然不覺,望著他笑吟吟的道:“你不用擔心,只要你一切按照我說的去畫,保你一生榮華富貴。

  他雖將信將疑,卻也不敢說出來,而且他看眼前這大官滿臉笑意,一臉的自信,也不僅點了點頭道:“回大人的話,草民畫圖不少,可沒給皇帝畫過相,不知如何下筆,還請大人指點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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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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