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在不正常的地球開餐廳的日子 作者：一噸大蘋果 (連載中)

第六十章 牛奔的想法

　　「媽，妳覺得今天的西餐好吃嗎？」牛奔雙眼看著牛曉麗，小胖手搭在桌子上。模樣有一點像是正在祈求吃黃瓜的胖柴犬。

　　牛曉麗被牛奔的樣子給逗樂了，噗嗤一下笑出聲來。然後點了點頭說：「是挺好吃的。不過這不能算西餐吧？小張啊，大姐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哦。你做的菜很好吃的。」

　　張桐揮了揮手：「沒事的，本來就是洋涇濱的醬油西餐。也就不要說正宗不正宗的問題了。」

　　牛曉麗聽著張桐這樣說也就笑了笑。

　　牛奔沒有理會兩個大人之間的談話，他只是很著急的繼續對牛曉麗問道：「媽，回答我的問題。妳覺得這個西餐好吃嗎？」

　　「嗯？好吃！」牛曉麗是真心實意地回答。張桐做的手藝沒話說，而且很難得的一點是張桐做飯沒有一種「飯店味」。

　　所謂的飯店味指的是現在人口味越來越重，味覺越來越遲鈍，不是很刺激（刺激並不是完全等於辣）的食物已經很難打開一般食客的味蕾了。為了吸引生意和回頭客，飯店用的調料越來越多，味型越來越複雜。

　　不管任何口味的飯店，不管川菜還是粵菜，現在的飯店菜都講究一種【先聲奪人】的口味。給客人的口味一定是要刺激和衝擊性的。明明是一些中正平和的菜都被這些店家做的異常鋒銳，在舌尖江湖上你來我往的相互廝殺。

　　張桐做的菜沒有那種飯店味，好吃，但是卻是另一種流派和路數。有一種洗盡鉛華返璞歸真的感覺。

　　當所有的繁華和熱鬧全部散去，一瓢食一壺飲，簡單而純粹的享受。不是廚師的技巧多厲害，而是廚師將食材應該展現給食客的一面展現了出來。

　　這是繽紛技巧褪去後的另一個層面。

　　牛曉麗不是美食家，講不出很多的大道理。但是她覺得張桐做的飯菜和另外所有她見過吃過的飯店都完全不同。

　　明明是簡單的海派西餐，明明是幾乎每個淮海阿姨都會做的簡單菜餚，明明沒有任何炫麗的地方。但是就是好吃，有一種難能可貴的真實感。

　　牛曉麗說得情真意切：「小張啊，你開這個小店真的屈才了。做的東西簡單但是口味真的老靈額（很好）！你去大飯店當行政總廚都可以的！」

　　張桐揮了揮手：「多謝捧場了，牛大姐。不過行政總廚還是算了。去大飯店還要被別人管，而且也不能按自己的心意做菜，更沒有和食客第一線的溝通。那個不適合我。」

　　牛曉麗笑笑沒有回張桐的話，她只是說道：「小張啊，這一頓多少錢？」

　　「哦，牛奔已經給過了。」張桐指了指牛奔：「他說了，今天要請辛苦的媽媽吃一頓好的。這一頓牛大姐吃得覺得好不叻？」

　　牛曉麗看了牛奔一眼，眼中都是慈愛。她點了點頭：「好得很！媽媽謝謝你了啊。」

　　「那這個比吃牛排妳喜歡吃哪個？」牛奔繼續如同索要小黃瓜的胖柴犬一樣看著牛曉麗。

　　「嗯，這個。」牛曉麗稍加思索後說道：「還是這個的味道我喜歡。你說要吃西餐什麼的，我還以為你要去環球港吃那種牛排。那個你媽媽我可吃不來，我牙不好吃那種牛排就塞牙，而且還有血水，我一點都不喜歡。」

　　牛曉麗很實誠，牛奔點了點頭：「是啊，媽。其實我就想和妳說一下，其實我們未必吃得慣牛排的。」

　　「額？」牛曉麗有些詫異的看了牛奔一眼。

　　牛奔是個很聰明的孩子，牛曉麗很清楚這一點。再加上現在牛曉麗和牛奔在他是否去美國這件事上有分歧，所以在牛奔說這話的時候，牛曉麗下意識的聯想到了牛奔是不是話裡有話。

　　「牛奔，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牛曉麗看著牛奔。

　　牛奔沒有隱瞞自己想要說什麼，他直接開口：「是的，媽。我就是想說一下，其實正宗的西餐未必就有多好。這洋涇濱的醬油西餐就有多壞。」

　　牛奔無比的認真，他微胖的臉上又一種他這個年紀少年人所擁有的執著和認真，還有一絲神采飛揚。

　　「吃西餐不一定要去西餐館的，未必是我們花了三五百去吃牛排就好的。妳也說了，妳都不喜歡吃牛排不是嗎？相比於吃五分熟的牛排，其實炸豬排配辣醬油我們吃得更舒服不是嗎？」

　　牛奔站了起來，他雙手撐著桌子：「就像是我去美國學習交流一樣。去美國學習交流一個月確實是能長點見識，但是也就只是長點見識而已。錯過了這趟學習也不過只是錯過了一次交流，這並不代表我錯過了整個世界。」

　　「我的同學他們確實很羨慕也很想有去美國的機會。並不是因為這次的學習交流的機會有多重要，而是因為他們可以去美國玩一個月，可以以後又資本和其他人吹牛皮。」

　　牛奔邏輯分明，條理清晰地說著：「這個世界很大，但是也很小。我去不了紐約，但是我可以讓我的朋友用手機幫我錄下來。這只是一次交流，並不是讓我考上美國常春籐名校。其實這一萬五千塊花的有很大的意義嗎？」

　　牛奔搖了搖頭：「我覺得沒有。我們家的條件也就是一般。那些同學覺得去美國交流意義是因為他們的家庭可以輕易的拿出這筆錢。對他們來說這不是負擔。」

　　「但是對於我們來說，我覺得並沒有任何的意義。去一趟美國能實質性的改變我的人生嗎？又不是拍電影寫小說。最後的結果不就是和大家一起去紐約玩玩樂樂的過一個月，然後在回國和同學們吹牛皮。」

　　「實際上我並不想和誰比較家境條件。我很清楚我們的條件。媽媽，其實有的事情真的沒有你想的那麼重要。」

　　牛曉麗搖了搖頭：「牛奔，媽媽知道你很懂事，但是這可是去紐約演出的機會啊。多少人一輩子都求不到。」

　　牛奔聽到牛曉麗這樣說後轉頭看向張桐點了點頭。張桐對著牛奔回應了一下，也輕輕地點了點頭。

　　牛奔對著牛曉麗說道：「媽媽，我想帶妳去一個地方。」

　　牛曉麗：「？」

第六十一章 既然年少，何不輕狂！

　　環球港，淮海普馱區的地標建築。也是上海有數的超大型購物中心。三十二萬平米的商業購物區面積即便是在繁華的淮海也是傲立群雄的存在。

　　許多國際大品牌和餐飲名店都在這裡開設了自己的分店或者是旗艦店。從吃的到穿的，再到住的玩的，這裡可以說應有盡有。

　　再加上三條地鐵線在這裡交匯，環球港就成為了一個人潮如織的地方。環球港門口有一個很大的廣場，三不五時會有各種活動在這裡舉行。

　　而到了晚上，這裡則成為了附近居民聚集的地方。有人在這裡遛狗，有人在這練習滑板與輪滑，還有人單純的就是來這拍拍照。但是更多的人是從這裡行色匆匆而過。

　　因為這裡有三條地鐵線，而在不遠處則是銀沙江路和寧秋路交匯的十字路口，並且還有一條內環高架的上下通道。

　　所以這裡是一個異常熱鬧，人流量巨大的所在。

　　無數人每天從這裡匆匆而過，低著頭刷著手機。或者是面色焦急地站在地鐵口附近張望，好像在等待著什麼。十一月的深秋，淮海市秋意正濃。

　　雖然環球港裡面依舊熱鬧非凡，但是環球港外面的廣場上行人的腳步卻越發地  匆忙了。

　　幾乎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到，在這裡有三個人正在做著什麼。

　　牛奔背著自己的薩克斯，帶著牛曉麗來到了環球港的廣場。牛曉麗完全不明白牛奔拉著自己來這做什麼。而且還把張桐也叫上了。

　　牛奔將薩克斯的箱子打開，取出了自己的薩克斯。然後對著張桐說道：「張哥，你幫我錄影。」

　　張桐拿著手機點開了錄影功能，然後點了點頭。

　　牛曉麗一頭霧水地對著牛奔問道：「你這是要幹什麼啊？」

　　十二歲的牛奔對著自己的母親笑了笑，眉宇之間有這個年紀孩子特有的飛揚跳脫：「表演不一定要在紐約市政廳的！」

　　說完這話，牛奔已經開始吹響了薩克斯的第一個音符。

　　旋律很熟悉。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芬芳美麗滿枝丫，又香又白人人誇。讓我來將你採下，送給別人家，茉莉花呀茉莉花。

　　薩克斯傳來悠揚動聽的旋律。深沉而平靜，富有感情，輕柔而憂傷，好像回聲中的回聲。

　　簡單的曲子，富有情感的旋律。牛奔站在花壇的石階上，用自己感情吹奏著這首《茉莉花》。這是他第一次在學校和音樂教室之外的公開場合吹奏薩克斯。

　　並且還是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廣場上，牛奔很緊張。他第一段開頭的音階錯了兩個，並且在第二段出現了一次音準失調。但是在這之後他很快調整好了自己。

　　從最開始的結結伴伴，到後面開始越來越熟練，牛奔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在環球港人潮如織的廣場上表演了。

　　他輕鬆得就像是在無人的音樂教室裡練習一樣。滑音顫音的運用渾圓流暢，而吹奏樂器最講究的包含感情，牛奔更是做得心無旁鶩。

　　他閉著眼睛，放棄了自己的視覺感官。他的耳朵裡只有薩克斯管裡傳來的音樂聲。

　　悠揚的薩克斯聲在秋日晚上的空氣中飄蕩著，飄蕩進每一個形色匆匆的路人耳朵裡。那些低頭滑手機的，那些匆忙趕路的，那些正在和自己大學同學一起來吃法慶祝等級考試通過的。

　　許多人都開始抬頭尋找音樂傳來的方向，人群逐漸地從周圍聚集了過來。

　　很多人都掏出了手機對站在石階上的小胖丁拍照或者錄影。一群來環球港吃甜品的女大學生掏出手機給小胖丁拍照的同時還一個勁的說：「哎呀，這個小胖胖好可愛。」「還會吹薩克斯呢，比我家的胖弟弟強多了。」「哇，這個小肉臉好想捏一下。」

　　而周圍人的評價並沒有影響到牛奔，他在吹奏完《茉莉花》之後毫無凝滯地直接轉進了《城裡的月光》。

　　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請溫暖他心房。看透了人間聚散，能不能多點快樂片段。

　　薩克斯管那婉轉的聲音淺吟低唱著在這城市裡匆匆的悲歡離合。隨緣而來，緣散而去。在這座大城市中，很多人就像是內外環線一樣。你我行駛在同一條路線上，但是卻永遠都是背道而馳。

　　當牛奔演奏完這段曲子，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周圍已經圍上了好幾十號人。而更多的人則站在更遠的地方遠遠地聽著他演奏的音樂。

　　當音樂停下，所有人都熱烈地拍起了巴掌。並且有人吹了聲口哨高喊：「小胖再來一個！」

　　牛奔心情有些激動，這是他第一次公開的表演。但是看上去結果還不賴。他因為心情激動所以顯得語氣有點顫抖地對著牛曉麗說道：「媽媽妳看到了嗎？」

　　「其實表演在什麼地方進行都可以。並不是只有去紐約市政廳的演出才叫演出，在這裡我一樣有觀眾。我讓張桐大哥幫我把這段視頻記錄了下來，我會上傳到網上。」牛奔的手微微顫抖。

　　「世界很大，世界也很小。我雖然只是站在這個地方，但是我的舞台卻可以是整個世界！」

　　牛曉麗看著牛奔，看著自己的兒子，不由自主地，她的眼眶已經紅了。

　　張桐為牛奔拍攝了這段視頻，他的嘴角掛著微笑。十二歲，這是一個人最應該發出豪言壯語的年紀。

　　也許很中二，也許很狂妄。但是在心底埋下一顆種子，指不定某天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了呢？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

　　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

　　牛奔處在一個人一生最虛榮的年紀，但是家庭條件讓他在物質條件上「一無所有」。不過他在精神和品格上卻遠超同儕。

　　風華正茂，神采飛揚。牛奔有著這個年紀最應該有的自信和驕傲，年少自當輕狂。

　　雖然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但是不代表我以後依舊什麼都沒有。牛奔很倔強，就像是頭蠻牛。但是這種倔強和驕傲卻讓張桐很欣賞，這是一個好孩子啊！

第六十二章 改革的決心

　　渣北區，季曉春的獨立石庫門豪宅。

　　季曉春躺在自己白橡木的大床上，面色有一些不好看。

　　人常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也常說：人生在世哪有不得病，得病一半是命，一半是嚇。

　　很多人其實得了病之後病不一定有多麼嚴重。但是知道病情以後就會不斷地自己嚇自己，把本來並不嚴重的病給弄得越來越重。

　　比如說《知音》《讀者》《故事會》這樣的雜誌裡面經常會寫類似的小故事。

　　老王和老李一起去醫院看病，老王檢查沒事，老李查出了癌症。老王每天該吃吃，該喝喝，還和孩子們出去旅遊玩。退休生活快樂無邊。

　　而老李從查出癌症後，每天吃不下睡不著，沒有任何心情做其他事情，就想著自己快死了。

　　但是實際上其實是醫院弄出了兩人的化驗報告，檢查出癌症的是老王，老李其實沒事。

　　過了一段時間醫生發現了這件事，於是醫生馬上把兩人給叫了過來在做一次檢查。而這一次醫院沒有搞錯了。這一次老王真的沒有癌症，而老李變成有癌症的了。

　　這個故事多多少少有點雞湯，告訴大家要開心生活什麼的。要是沒事自己嚇自己，沒病都會嚇出病來的。

　　但是人生在世那裡有那麼多的不介懷啊！

　　你我皆凡人，在這人世間。終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閒。知道自己生病以後還能保持樂觀心態的有多少呢？

　　就像是季曉春，他在暗地裡是組織的【魔笛老師】。負責幫組織吸納新的成員，並且為他們種下種子。

　　在明面上他是一名世界知名的心理學和催眠學家。對於心理疾病很有研究。他很明白應該讓自己的目標和病人怎麼樣去放鬆，但是當目標變成自己之後，他卻變得很緊張。所謂的能醫者不自醫，不過如此。

　　人民醫院的檢查報告全部出來了。季曉春有重度的酒精肝和輕度的脂肪肝，肝硬化的現象也很嚴重了。

　　人民醫院的副院長提出了還是保守治療的方案，因為季曉春還年輕，而且也沒有發過病。只要以後控制飲食，適當運動。而且調整生活作息，那麼還是可以比較健康的活很久的。

　　但是凡事都怕病人自己多想，尤其是怕一個對這門病有一點懂，但是又不是非常懂的人瞎想八想。

　　比如說季曉春，作為一個心理醫學的研究者。他對於其他的病症，包括內科的多少都知道一點，但是也就是一點而已。

　　但是只知道一點又不是全部就讓他容易陷入自己的幻想中。尤其是這段時間他開始瘋狂的翻關於肝臟的醫學書，越看越嚇人。

　　他覺得自己好像很快就要得肝癌，然後就不久於人世了。

　　所以當季曉春的上級，也就是那個威嚴的中年男子再一次和他視頻通話的時候，威嚴的中年男子被嚇了一跳。

　　「季老師，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了！」男子那原本嚴肅的國字臉都被拉成了長方形。

　　不要怪他被嚇變形了，主要是因為季曉春的樣子確實很嚇人。原本的季曉春是一個溫文爾雅富有書卷氣息的男子。

　　而現在的季曉春開始鬍子拉碴，臉上看不到一絲血色，而雙眼則佈滿血色。臉色蒼白中帶著一絲蠟黃的顏色。季曉春現在三分不像人，七分到像鬼。

　　「啊？」聽見中年男子的問話季曉春有氣無力地回答：「哦。最近沒有時間打理自己。」

　　「我最近在查關於肝病的書。我發現我有好多的症狀，而且最近發現胃口越來越差了。我看了肝病病人不能吃油膩的東西，我發現我現在看見油膩的就噁心想吐。聞到油腥味就吃不下東西了。」原本最愛吃牛腩羊腩的季曉春這樣說著。也不知道是真實的身體反應還是自己嚇唬自己的。

　　但是他這副模樣卻真的嚇到了對面的中年男子。

　　威嚴的中年男子面露不忍地問道：「那你這不吃，那不吃，你現在吃什麼啊！」

　　「醫生說不能吃油膩的東西。我現在就每天吃點白水煮菜在吃點白水煮雞蛋白。」季曉春的聲音中氣不足。

　　「有什麼事情你就早點說吧。我一會兒晚上九點就要上床睡覺了。醫生說我不能熬夜，不能晚睡。」

　　但是你現在的精神頭還不如晚上熬夜喝酒的時候呢！中年男子真的想要一巴掌糊在季曉春的臉上，但是最後還是忍住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是這樣的，季老師啊。組織裡大佬已經批覆了。同意你以身體原因而退休的提議。並且我也幫你爭取了一份大病醫保的政策。組織會幫你報銷大部分醫療費的。」

　　「為你組織立過功，組織不會虧待你的。好好養病，組織還需要你這種老同志在未來需要的時候幫我們把把關。」中年男子說得情真意切。滿含深情的樣子就差說一句：我來晚了啊！

　　季曉春點了點頭：「謝謝組織的關心。我為組織的汗沒有白流。」

　　「我們不能讓同志流了血後又流淚啊！」中年男子這樣說著：「還有，既然你的身體狀況不好了。那麼江華那邊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們會派人去跟進的。」

　　「還有你對組織彙報的，你最後對王五的記憶做了手腳。讓他對組織的記憶產生的偏差。把他的記憶修改成一個完全的詐騙機構。你做得很好，組織會準備好一個這樣的詐騙機構來引開特偵部門的注意力的。」中年男子語重心長地說著。

　　「季老師，革命還未成功，我們仍須努力。等待著我們聖戰成功的一天吧！」

　　季曉春無力地笑了笑：「如果我活不到那一天，記得請人把成功的捷報在我墓前燒掉。」

　　哎！中年男子無力地嘆息了一聲。最後他無力地關掉了視頻。

　　季曉春的事情只能是這樣了。但是季曉春的病給組織提了一個醒，不能壓搾員工啊！以後組織的調休政策應該改一改了，不能再讓大家沒日沒夜地幹活了！

　　中年男人下定了要改革組織的決心。同時他也沒忘記季曉春還沒有辦完的事情，王五，江華，嗯，還有張桐。

第六十三章 抓捕行動

　　淮海市，家定區，北翔鎮。這裡是淮海市的邊緣地帶。距離中心內環區域有相當的距離了。

　　五十多名特偵部門的成員在江華的帶領下正準備對北翔某個小區內的犯罪嫌疑人進行抓捕。季曉春對王五的催眠後，王五的精神狀態和記憶終於不那麼混亂了。

　　他已經可以正常地把很多關於他們組織的事情給說出來了。

　　他們的組織名叫【聖戰組織】，嗯，聽起來很像中東那旮沓的東西。但是卻是一個十足十的淮海市本土產物。

　　他們組織的主要目標就是以各種危言聳聽的方法鼓動他人加入組織。不管是世界末日，還是說歸鄉者是異端，要嘛就是覺醒者是天命者之類的話。

　　總之他們是什麼可以糊弄人就說什麼。因為他們的教主擁有催眠術，也就是被王五稱呼為老師的那個人。

　　他總是能用各種方法催眠他人，然後讓這些人為我所用。王五就是這樣被他給抓到的。

　　根據王五恢復記憶以後的口供來說，其實他在碰到【老師】之前就已經第一次覺醒自己的易容異能了。不過【老師】一直在跟蹤他，然後看中了他的異能，並且對他進行接觸。

　　一開始是裝作收髒貨的黑市商人，接觸的久了以後就開始對自己催眠。然後串改了自己很多的記憶，然後讓自己做他的下線，進行對歸鄉者詐騙。

　　選擇歸鄉者進行詐騙的原因很簡單，有的人脫離社會的時間有一段時間了。這個世界在日新月異的變化，有的時候離開一個城市五年，等到再回來的時候就完全找不到當初的路了。

　　還有就是歸鄉者對於政府的不信任情緒很高，並不是每個歸鄉者都像張桐一樣，願意認真的去歸鄉辦的街道辦公室定期登記和學習。

　　以及有事沒事都會找特偵人員/警方（江華）訴說自己生活中的好事壞事，和特偵部門/警方（江華）建立良好的警民關係。

　　有的歸鄉者是很頑固的，並且有的人至今都不相信自己回到了地球，穿越了回來。

　　有不少從修真世界歸來的「強者」一直認為自己目前處在一個虛妄的世界中。是自己必須要斬掉的業果。不斬業果不可證得彼岸大道。

　　所以這種種因素加在一起之後，聖戰組織的教主就決定了要以歸鄉者作為主要的詐騙對象。利用新研製的某種迷幻藥而對歸鄉者進行詐騙。

　　也就是王五所說的【夢境丸】，吃了這東西以後人會有一種【夢裡什麼都有】的感覺。讓人分不清現實和虛幻。雖然說這個藥物並沒有讓人身體上癮的能力，但是這個藥卻會製造巨大的精神依賴。

　　因為夢裡的世界比現實世界美好太多太多了！

　　就好像是萊昂納多的電影《盜夢空間》中出現的畫面一樣，一群人醉生夢死的躺在骯髒的地下室中注射造夢藥劑。對於他們來說，夢裡才是真的，現實才是假的。

　　這一種關於夢境的藥物目前在許多國家的實驗室都有研究，很多催眠大師都會用類似的東西給病人治病。

　　但是用來做詐騙，這還是第一次見。

　　而王五因為易容異能而被組織的教主（也稱為老師）的領袖看中了。他讓王五運用自己的能力來為他進行各種詐騙和斂財。

　　當季曉春解開王五夢境內的絕大多數幻境之後，王五很配合江華的審訊。竹筒倒豆子一樣的把所有該說不該說的話都說了。

　　他一再強調自己是被催眠後做的這些事情。現在積極配合調查，只是為了爭取一個寬大處理。

　　對於王五是否能寬大處理，江華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這事情還是留待法官去裁決吧。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罪犯繩之以法，並且找到他們犯罪的切實證據，然後把他們送上法庭。

　　這是自己踐行的道，自己所求的公正之道。天公地道，總是要有人來把這句話實現的。

　　所以王五案到了現在階段已經處在最後的收尾和抓捕階段了。

　　根據王五的口供，他們組織的秘密聚會地點就在北翔的這個老小區裡。所以江華和上級通報以後和北翔當地的特偵部門進行一場聯合的跨區抓捕行動。

　　「這麼破的小區房子居然也要兩萬多一平啊！」江華穿著一身便裝看著小區門口中介所掛出來的牌價嚇了一跳。

　　「這……」江華想要罵髒話，但是最後還是忍住了。她搖了搖頭：「這裡還能算淮海嗎？這裡明明裡姜河蘇省泰倉市更近吧！這也能算淮海？！」

　　「頭，你這是在分裂我們淮海名吃北翔小籠包的歸屬地啊！」打扮的和大學生一樣的李一珊在江華的旁邊不平的說道：「沒有北翔小籠包的淮海是不完整的淮海！我作為淮海人堅定再次聲明淮海對於北翔的所有權！為了小籠包！」李一珊發出了吃貨宣言。

　　啪！江華削了一下李一珊的腦袋說道：「得了吧，這裡去泰倉人民廣場的距離可比去淮海人民廣場的速度還更快一點。而且我們現在不是來討論小籠包歸屬權的問題。」

　　「現在需要做的是把那間房子裡的傢伙全部抓起來。」江華指了指B棟的幾個單元：「我們這些天偵查的目標都在嗎？」

　　江華問向了李一珊。

　　李一珊的食指和中指按在自己的太陽穴上，她的雙瞳變成了藍色。她上下檢索，最後對著江華點了點頭：「目標都在。和我們之前查到的作息時間和規律相符。他們的教主又開始對自己的成員進行定期的洗腦了。」

　　「這是我們抓捕他們的最好機會，這一次可以一網成擒！」李一珊顯得有一些躍躍欲試。

　　因為這一次很明顯是一個大案啊。雖然田毅還沒有抓到，但是有這樣一個大案被破獲。那麼江華身上的壓力也會輕很多吧。

　　江華點了點頭：「好的，盯緊每一個妳做好標記的人。不要讓任何一個人跑了！順利收工我請妳還有全組人一起吃北翔小籠包吃到飽！」

　　「保證完成任務！」李一珊立馬下了保證，然後又提到了要求：「江姐，能不能吃蟹黃小籠包吃到飽呢？」

　　「不能，吃鮮肉的就好了！」江華想都沒想的就拒絕了。開玩笑！一籠蟹黃小籠包最便宜也要三五十，一籠鮮肉小籠包六塊八塊就搞定了。這麼多人吃鮮肉小籠再加鹹豆漿就好了，吃蟹黃小籠包怕不是要把自己給吃破產！

　　李一珊還想要爭取一下，至少能讓自己一個人吃蟹黃小籠吃到飽。而江華在一邊已經對著藏在衣領內的微型對講器對著所有暗中準備的隊員下令：「抓捕行動開始！」

第六十四章 買台電視與上新聞

　　張桐的小店，星期天下午兩點鐘。現在客人已經散去，不過牛奔還在店裡教張桐一些東西。

　　張桐因為之前接了季曉春的生意所以最近手頭寬裕了不少。不僅僅給自己買了一台筆記本電腦，給店裡買了一台烤箱以外。

　　還在小胖丁牛奔的指導下買了一台五十五寸的大彩電。嗯，其實是叫做智能電視吧。牛奔說這個叫做小米的牌子聽好用的，他自己用的手機就是紅米。

　　「米粉是一種態度。」牛奔如此說著，但是張桐並不清楚米粉是什麼，當然了廣西螺螄粉、江西炒粉、湖南蓋澆粉這些張桐比較清楚。

　　「我和你說張哥，小米這個牌子特別好用。從手機到電視，在到吹風機，手環。還有包括方便麵他們都有做。」

　　張桐眉頭一皺：「啊？現在做手機的競爭這麼激烈嗎？還要轉行做方便麵來貼補家用？他們這是把統一和康師傅的江湖地位放在哪兒了？」

　　「統一和康師傅都會被小米打敗的！」牛奔很自信，看起來是個米粉？張桐不是很確定。因為牛奔接下來又說道：「反正看了老壇酸菜麵成為《深夜食堂》的美食之後，我就老壇酸菜一生黑了。而統一和康師傅只有酸菜麵好吃。所以他們倒閉是必然的。」

　　「哈？」張桐撓了撓頭。牛奔說的《深夜食堂》張桐是知道的。因為江華最開始來他店裡和他聊天的時候也和他提過《深夜食堂》這電視劇。

　　在買了電腦，學習了上網之後張桐特意去找了一下這部電視劇。準備看一看，然後學習一下。主要是這樣下次江華來了以後自己和她有話題聊。

　　總不能每一次找江華都是對她說案子，或者是說外賣食物的問題吧（老張的店已經成為江華特偵科的指定外賣單位了）。

　　自己要旁敲側擊的知道她更多的喜好，然後才好對症下藥不是？這叫做戰略戰術！

　　不過看了這部電視劇之後張桐表示很失望。現代人的要求這麼低的嗎？吃泡麵就滿足了？而且還是如此重口味，覺得光料包的味道還不夠，還要加更多調味料來調味。

　　天吶！這玩意兒吃的不覺得齁得慌嗎？張桐表示不解：「誒對了，小胖。你說這個《深夜食堂》為啥網上還這麼火評價這麼高呢？還很多人推薦看。」

　　牛奔一擺手：「你看錯了張哥，人家說的是日劇版本的。你可以看日劇版本的。要是下次做宵夜你也可以做個泡麵試試看，看看別人是不是那麼買賬。」

　　張桐摸了摸下巴上微微長出的鬍渣說道：「泡麵還是算了，賣伊府麵還比較好。」

　　牛奔有些好奇地問道：「什麼叫做伊府麵？」他是真的不知道伊府麵是什麼。

　　「伊府麵和泡麵很像。雞蛋麵條煮熟之後過油炸乾，這樣麵就可以保存很長時間了。現代泡麵就是從伊府麵延伸出來的。伊府麵唯一的問題就是必須要煮，不煮是熟不了的。沒有泡麵那麼方便。」

　　「下次我賣三鮮伊麵和砂鍋伊麵試一試。」張桐一邊對著牛奔說著這些話，一邊擺弄著今天剛買的電視機。這是今天上下午從京東送貨到店裡並且裝好的電視。

　　張桐不是很清楚現代電視的使用方法，雖然找了東方有線的人來開通機頂盒什麼的，但是一個電視機為什麼需要兩個遙控器？張桐覺得有點頭大。

　　「一個是電視機的，一個機頂盒的。」牛奔不得不充當起老師來教育張桐如何使用現代電視。

　　現代智能電視的使用方法比張桐九十年代家裡用的傳統模擬信號的顯像管電視要複雜得多。當然電視畫面也好得多。

　　4K電視開機畫面把張桐給唬到了一會兒。張桐忍不住讚歎了一聲：「唔！這個畫面要是能玩街機遊戲，比如街頭霸王和拳皇什麼的就好了。嗯，有空去買一台小霸王回來，我們來雙打雪人兄弟怎麼樣？」

　　張桐這樣對著牛奔提議著，牛奔眨眼思考：「雪人兄弟是啥？」

　　好吧，這就是代溝。

　　牛奔搖了搖頭：「小霸王的話你還是放棄吧，不一定能買得到的。現在大家都玩PS4、XBOX天蠍座、任天堂NS了。你要是買了PS4的話我們還可以考慮雙打《太鼓達人》。」

　　張桐思索著：「《太鼓達人》是個啥？」牛奔翻起了白眼。

　　牛奔正在和張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這些有的沒的。同時也把關於使用智能電視機遙控器的方法和使用數字機頂盒的方法交給了張桐。

　　「一個是看智能電視的，一個是看數字機頂盒的。你也可以調整成傳統的換台看節目的電視模式。」牛奔對著張桐問道：「要哪一種？」

　　「先來傳統的吧。」張桐覺得自己需要摸索一下電視機的使用方法。自己離開十七年為什麼感覺就像是離開了一個世紀呢？自己快成為遠古人類了，連電視都快用不來了。

　　張桐拿著遙控器開始換台，一直選到了東方衛視的頻道。

　　「經過多日的明察暗訪，本市的特偵部門目前破獲了一起主要針對歸鄉者的詐騙案件。」在電視屏幕上，東方衛視的節目《東方110》的主持人正在嚴肅認真的唸著稿子。

　　而在他左上角的小窗口內則在播放著相關的視屏。

　　「由普馱區特偵部門的高級調查員江警官牽頭。聯閤家定區警方和特偵部門展開了一起抓捕行動。在北翔的一處老小區內，警方將所有犯罪嫌疑人抓獲。」

　　電視畫面上開始播放北翔一片老小區的畫面，正是江華等人之前埋伏抓人的地方。也就是王五交代口供，說自己組織所在的地方。

　　「目前該組織成員已經被警方全部逮捕控制。目前警方已經開始對該組織成員進行審訊。希望能夠獲得更多的信息，找到更多被害人的信息。關於涉案金額等一系列的後續問題，警方正在跟進。」主持人最後說完的時候，畫面上一閃而過江華等人抓捕了一群人離開的畫面。

　　整個畫面出現在電視上的時間不超過一秒，但是張桐還是注意到了。

　　哇，江華上電視了啊，還是挺帥的啊。瞧那大長腿，瞧那俐落的身手。張桐掏出手機，點開微信開始對江華編輯消息：在電視上看到你了，帥呆了！要不…………

　　他正在打字，而旁邊牛奔還在教他網路智能電視的使用方法，張桐已經聽不見了。

　　江華抓住了一個詐騙集團上了新聞，這算不得什麼大事。尤其這還是完全沒有露臉的小新聞。很多人都沒有在意。

　　但是在首都的一處大宅裡，一個老人在網上看到這段新聞以後雙手捏得死死的。他額頭的青筋爆裂，咬牙切齒：「她！她怎麼還在當官！」

　　注：伊麵，又稱伊府麵，臺灣作意麵

第六十五章 父母的想法

　　因為抓了一個犯罪集團，所以最近江華很忙，忙得連到張桐店裡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江華其實是一個不自己做飯的人。她這輩子唯一會做的菜大概就是火鍋。當然了，不是那種買現成火鍋底料的那種。

　　而是自己會配料，並且會炒火鍋底料，這是家傳手藝。她老爸就是在川渝雙慶市開麻辣火鍋店的。江華的父親江愛軍當年參軍當過八年兵，不過人生巔峰也就是當了個排長。

　　退役以後被安排到雙慶市電器廠工作，在那裡認識了江華的媽媽。兩人也就開始了戀愛，後來結婚生子。

　　但是雙慶市電器廠在九十年代開始進入了虧損狀態，九十年代國企大破產的時代來臨。雙慶電器廠也沒有例外。在改革的浪潮中被吞沒了。

　　江愛軍為了養家餬口開始想辦法賺錢。那個時候江華還小，還沒法讀幼兒園。江華的母親，王茜每天都要在家照顧江華，也沒辦法工作。

　　江愛軍就自己想了個招，開始研究如何炒麻辣底料。

　　川渝人不論是陳都的還是雙慶的都是對麻辣火鍋這種東西愛不釋口。不過火鍋不會天天吃，所以川渝地區還有很多做串串和麻辣燙以及冒菜的店。這算是一個人想吃麻辣火鍋時候的妥協。

　　江愛軍從在學校門口擺攤賣串串開始，從一個小推車做到一個攤子。在從一個小攤做到路邊的一個小店面。

　　再從小店面做到大門面，一直到現在雙慶市有了五家火鍋分店。幾家店所有的檯面加在一起有近四百張。能在廝殺激烈的雙慶市殺出一條血路，江愛軍靠的就是自己的獨家秘方。

　　他從做串串開始就研究底料的炒製，花了十年的時間才摸出一條合適的路。吸引了一批回頭客。

　　火鍋店對於廚師的需求幾乎是所有餐飲行業中最低的。大多數的時候廚師需要處理的都只是案板處理食材的工作。需要他們開火炒菜的時候非常非常少。

　　而火鍋店最核心的地方其實是火鍋底料。炒不出合適的底料的話，那麼火鍋就沒法吃了。

　　尤其是在川渝地區，這個地方的人對於麻辣火鍋的要求是非常高的。要是有那麼一兩次不對味，基本上就不會來了。

　　而掌握火鍋底料的炒製就等於掌握了一家店的核心。這是一家店秘而不宣的核心機密。川渝地區每一個能開成功的麻辣火鍋店都有自己的獨門秘方。而且這些秘方一般都只被老闆掌握著。

　　不管店做的多大，最重要的配方一定在老闆手上。除非是能做到海底撈這樣靠品牌效應生存的程度，不然核心配方流失的話在雙慶市就太難生存了。這裡是全國火鍋的一級戰區。

　　雖然做到已經有了五家分店，員工已經過百人。但是江愛軍現在每天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還是火鍋底料的製作。

　　基本上每三天他就需要大量採購各種配料，然後開始製作火鍋底料。雖然大多數的工作都可以交給廚師幫忙完成。

　　但是最後的核心調配和部分關鍵材料的炒制他還是要親自上手。這些部分假手於人，那麼自己的秘方就流傳出去了。

　　現在江華的媽媽王茜負責店裡的經營管理，而爸爸江愛軍每天還是乾著和從前小攤賣串串時候一樣的工作——炒料。

　　所以很多認識江愛軍的人都打趣他，開的是寶馬車裡面都是海椒味，穿的是阿瑪尼身上還是花椒八角味。

　　不過隨著年紀越來越大，江愛軍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了。因為炒料是一件非常消耗體力的工作。雖然現在很多基礎工作和耗費體力的工作他不太做了。

　　但是現在店裡的底料用料也比從前開小店的時候大多了。僅僅只是做配方的調配比，還有部分核心炒料的製作，這依然是一個大工程。

　　現在江愛軍都五十五了，雖然身體一直都很健康，但是要揮舞著大鏟子炒幾十斤的配料可是很吃力的，這不是二十年前了。

　　「哎呀，輕一點，輕一點。」江愛軍躺在沙發上露出自己的背部，讓自己的愛人王茜給自己揉腰。江愛軍今天炒料的時候差點閃到腰，這個時候肌肉覺得有點痛，王茜正在幫他按摩後貼膏藥。

　　「好了，你什麼地方還痛？」王茜幫江愛軍貼好膏藥以後問道。

　　「差不多了，哎呦。不服老是不行咯。今天炒料被海椒薰得我腦殼差點昏死過去。」江愛軍從沙發上坐起後說道。

　　王茜看著自己的丈夫半是心疼，半是責怪：「和你說了好多次咯！你莫要逞強，莫要逞強。那些東西交給店裡的汪師傅就好咯。你自己調下料就好咯，上什麼灶台。」

　　「交給別人炒我不放心。再說咯，我炒底料二十年了，每天不找點事情做我停不住。」江愛軍這樣說著。

　　王茜白了他一眼：「生來就是賤骨頭！清福都不曉得享。」

　　「享啥子清福哦！我們除非店不開啦。要不還是每天都要忙的。從前就叫華華留在家裡幫忙就好咯。」江愛軍這樣說著。

　　但是王茜可不同意江愛軍的說法：「讓華華跟著你去炒料？一個女娃子每天身上都是花椒海椒的味道？你莫要作踐女兒哦！」

　　「再說了，我們家華華現在行政級別可是正處級！你不管店裡明面上的經營你是不曉得。和官面上的人打交道，別人知道我們女兒是淮海市的一個正處，人家都要客氣一點的。」

　　江愛軍聽到這句話以後哼哼了兩聲：「正處又怎麼樣？位置還不是被人給擼掉了？我都說了，讓華華想辦法調回來。不要在淮海那個地方受氣了。她要能回來雙慶也是個區領導。」

　　王茜拍了江愛軍一巴掌：「你以為她調職和你買海椒一樣容易啊。華華這女娃兒生得和你一樣，一身硬骨頭。就是打死不肯認錯，就是認死理。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被人給弄掉位置。」

　　「所以我這輩子就當個排長。我看華華也是個沒什麼官運的人。她的性格在官場上總是會吃虧的。要是不能回雙慶啊，還不如讓她自己退下來算了。我們店的生意這麼好，回來繼承店的生意怎麼不比在淮海強？」江愛軍揉著自己的腰說著。

　　「她在淮海兩萬多一個月，又不肯收我們寄過去的錢，倔強得要死。但是淮海消費那麼高，我就怕她吃苦了。還不如回家，有大房子住，幫家裡做事也好。」

　　江愛軍這番話讓王茜思考了一會兒，她開口說道：「是啊。還真不如回家。她的性格在官面上不行的，和你一樣的臭脾氣。」

　　「要是她有妳一般的八面玲瓏我就不擔心了。」江愛軍小小地拍了一下妻子的馬屁。王茜雖然翻了個白眼，但是內心還是挺受用的。

　　「我們也不等著華華的錢吃飯，她只要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我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她找個合適的老公。條件什麼的還在其次，主要是能對華華好。」王茜認真地說道。

　　江愛軍插話：「對對對！最好是能上門。這樣華華也不會受欺負，而且以後我炒料的工作也可以交給他來做。華華以後就跟著你學管理。」

　　夫妻兩人聊著聊著都已經把江華以後需要找什麼樣的老公，自己兩人需要什麼樣的女婿給講完了。

　　聊著聊著王茜拍了拍手：「我明天去訂機票，我要去淮海看一下華華。她去年過年都沒有回家。也不知道在淮海過得怎樣了。而且也不知道她現在到底有沒有男朋友。」

　　「她現在要抓緊了。要是淮海不行的話，我就要讓她早點回家算了。在雙慶我們開的火鍋店不算大，但一家人起碼過的還算富裕。沒必要在淮海受苦，吃也吃不好，住也住不好。」王茜已經做好了決定，她準備到淮海去了，而且沒有和江華打招呼。

第六十六章 醃篤鮮和母親駕到

　　「老闆有吃的嗎？」當江華有氣無力地走進張桐的小店的時候，張桐正在用自己的4K電視玩小霸王中。

　　張桐最後還是買到了小霸王，沒有牛奔說的那麼難買。實際上京東就有賣，不僅還有高清電視接口，而且一個三百多的小霸王遊戲盒子居然有六七百個遊戲。

　　「哇！連卡帶都不用買了。而且不是從前那種九十九合一，但是實際上只有三四款遊戲，其他都是重複遊戲的東西了。」張桐有點感慨。

　　至於牛奔說的PS4和XBOX天蠍座什麼的，張桐也上網看了。但是價格未免太貴了吧，一台遊戲機幾千塊也就算了，一盤遊戲居然要三四百塊！

　　「搶劫啊。從前買卡帶也才十五塊一盤啊！」因為覺得遊戲太貴了，張桐最終還是沒有下手買次時代遊戲機。

　　按張桐的話說，自己連什麼是次時代都沒有搞清楚呢，就玩次世代遊戲？

　　雖然說張桐穿越前的九九年已經有了DC和PS，但是九九年的時候這種遊戲機在淮海市也只有少數有錢人家的少爺能玩得起。

　　1999年的時候一款PS也是要兩千多塊近三千塊，一盤遊戲的價格也是兩三百。反正張桐那個時候是買不起這種東西的。

　　而1995年PS最早上市的時候要五千多塊，一盤遊戲價格近三四百。不僅僅是當時張桐買不起，他所知道的同學裡也沒有一個玩得起的。一套遊戲機加遊戲當時在淮海能買幾平米房子了。

　　當時大家都只是看看漫畫雜誌後面的郵購目錄過過眼癮而已。對於張桐來說，還是當時只要一~二百的小霸王平易近人。

　　當時大家玩電動遊戲一般就兩個選擇，一個是去遊戲廳去玩街機，一個就是買小霸王來玩黃卡。

　　能買得起正經任天堂紅白機和黑卡的在當時都是土豪了。

　　現在雖然有錢了，但是張桐還是一個比較節省的人，至少他不太想要花三四百塊買遊戲回來玩。最重要的是，他也沒有玩過現代的遊戲機。弄不清這些遊戲花好幾百塊買回來玩值不值得。

　　還是買個小霸王的遊戲機比較合適，這種新出的遊戲機不僅能玩當年的FC遊戲，還可以玩原來自己很喜歡的一些街機遊戲。比如說《拳皇97》和《合金彈頭》與《三國戰紀》系列。

　　當江華推門進來的時候，張桐正操作著《三國戰紀》裡面的諸葛亮在練無限天遁術。

　　當年街機玩過這個遊戲的老玩家都知道《三國戰紀》第一代的版本裡有一個小BUG，可以通過一些小操作來獲取無限物品。

　　而這個BUG一般都被用來做各種重要的特殊道具了。比如說杜康酒，孔明燈，天地人三本天書還有太平清領，太平要術。

　　張桐把小兵清光了正打算練無限天書呢，但是一時間他就是想不起來應該怎麼放特殊物品了。

　　「等等，是先放鐵蓮花還是先放箭筒來著？」張桐覺得很撓頭。太久沒玩遊戲機，自己有點懵了。

　　「喂，老闆，還有吃的嗎？」沉迷於吸食電子海洛因的張桐居然第一次沒有立刻地反應到江華的到來。

　　「啊？」張桐這個時候才反應到江華來了。他立馬站起來說：「有有有。」

　　江華翻了個白眼：「呦呦呦，我還切克鬧呢。」

　　「？」張桐完全不懂江華的梗是什麼意思。他搖了搖頭問道：「今天又加班？誒對了，今天去妳上班的地方給你們同事送外賣，怎麼妳沒在啊。」

　　江華無奈：「抓了王五的同夥，就是騙你飯錢的那個傢伙的同伴。他們的組織被我們給一網打盡了。這個案子很大，雖然是我這裡經辦的。但是最後還是要送交分局去一起處理，我也要暫時跟著分局來把這件事給處理完。所以暫時都會在分局工作一段時間。」江華好像對於在分局工作不是很舒服。她的臉上性質不高。

　　張桐看得出來，他撓了撓下巴：「好吧，本來以為妳在辦公室呢。今天做的是醃篤鮮套餐來著。」張桐指了指今日供應的菜牌板子上說道。上面寫著今日供應：醃篤鮮+鹹肉菜飯套餐。

　　「啊！還有嗎？」江華覺得自己有點流口水了。雖然醃篤鮮不是自己慣常喜歡吃的川菜，但是在淮海菜中醃篤鮮算是自己最喜歡的一種。

　　選用上好的冬筍切滾刀塊，鮮肉和鹹肉的份量四比一或三比一。鹹肉先泡水去除過於重的鹹味，表明如果出現脂化物就用熱水洗掉或者刀子削掉。不然湯裡就會有一種臭油味，聞起來就很噁心。

　　鮮肉選用五花肉切厚片，在準備一些百葉結。

　　整個醃篤鮮的製作方法並不複雜，鮮肉加鹹肉再加上冬筍和百葉結一起小火慢燉既可。但是這是一道費火候的菜，而是這菜還真的是家裡燒不如外面燒的好吃。

　　因為家裡燒的份量不夠，一家三口一斤鮮肉三兩鹹肉再加上一斤冬筍半斤百葉結熬一鍋醃篤鮮已經是很大份量了。

　　但是這個菜有個特點，必須要材料的數量足夠多，味道才能散發的出來。張桐今天是準備了五斤鹹肉十五斤鮮肉還有同比例的冬筍和百葉結一起丟進大鍋裡面慢火熬煮了六個小時。（百葉結放入的時間要很晚，不然就煮散開了。）

　　整個湯汁都熬出了奶白色，那是肉裡脂肪和膠質融化到湯裡的證明。

　　醃篤鮮三字：醃指的是鹹肉，鮮指的是鮮肉冬筍，篤指的是小火慢燉。

　　因為鹹肉本身就有足夠的鹹味了，所以醃篤鮮的湯無需任何調味，只需要調整加水的量就好了。淡了就稍微收乾一點湯，鹹了就再加一點水。

　　這道菜最考驗廚師的其實是處理鹹肉的時候是否用心，要是鹹肉上面有脂化物沒有去處乾淨，那麼整鍋湯的味道都會完蛋了。還有就是這菜燉的夠不夠火候，要是火候不夠，那麼就完全不好吃了。

　　不少人（飯店）為了搶時間都是用高壓鍋來處理這道菜，出來的感覺始終差一口氣。

　　張桐對著江華說道：「醃篤鮮還有剩一點，不過菜飯就沒了。我給妳把醃篤鮮熱一熱，米飯的話用砂鍋給妳直接燒一鍋。怎麼樣？」

　　江華眉頭揚了揚：「哇，砂鍋煮米飯這麼厲害的嗎？我以為只有廣東那邊的師傅會做這個呢。」

　　「不要小瞧大廚我啊！」張桐比劃了一下自己，以顯示自己很強壯的樣子。他指了指旁邊的電視機和遊戲機說道：「不過這需要等一會兒。剛好你來了，要是沒事就陪我打一下遊戲唄。」

　　張桐的三國戰紀裡的諸葛亮已經被張遼給削死了，遊戲也GAME OVER了。他很自然地處理完砂鍋米飯和需要加熱的醃篤鮮以後，示意江華坐在自己旁邊一起玩遊戲。

　　「反正等米飯好還需要十來分鐘，等一等唄。我們可以先玩兩把遊戲先。」張桐笑著說。江華考慮了一下：「好吧，不過你這有什麼遊戲？」

　　「泡泡龍，推箱子，瑪利醫生。」張桐想了想說出了一些他覺得適合女孩的遊戲。

　　而江華聽到這些以後一副見鬼了的表情。她不可思議地看著張桐說道：「沒想到你這個濃眉大眼的漢子居然喜歡這麼女孩的遊戲啊！」

　　張桐：「啊？」

　　「你這是？哦！小霸王遊戲機模擬器啊，我也有一個。我們還是玩《合金彈頭4》吧。打殭屍什麼的比較好玩，你會玩吧。」江華一副張桐不要拖自己後腿的表情。看上去她是此中高手的樣子。

　　張桐笑了：「哈！求之不得，就讓你看看一幣通關的高手是什麼樣子的！」

　　就在張桐和江華一邊玩遊戲，一邊等待著米飯燜熟的時候。江華的母親王茜已經從飛機場打的士快要到江華住的地方了。

　　注：的士 ─ taxi，計程車

第六十七章 一物降一物

　　「哈哈哈哈！」江華笑得無比得意，因為張桐一直在吹自己能一幣通關合金彈頭什麼的，但是壓根沒有成功。而江華則做到了一命通關的程度，這啪啪啪地打了張桐的臉。

　　張桐前後復活了近十次才成功打穿最後一關，而江華則是像速通達人一樣的飛快帶著張桐各種過關。

　　張桐摸了摸腦袋：「妳怎麼這麼厲害？連老頭都不救的嗎？敵人也不殺光直接跳過去？」

　　江華得意地說：「何必要救呢？現在的我已經是獨孤求敗的警戒了，唯一還能讓我繼續玩這個遊戲的慾望就是不斷地刷新最速通關記錄而已。」

　　兩人打通合金裝備的時間，醃篤鮮和砂鍋煮的米飯早就好了。現在剛好在火上小火保溫。

　　在砂鍋上燜煮的米飯底部已經結出了一些鍋巴，微微的焦黃色吃起來脆脆的而且散發著焦香味。這是最好吃的部分，也是一般吃電飯煲之類的電器煮飯吃不到的部分。

　　和張桐玩了一把合金裝備之後江華的心情好多了。而且問著米飯的香味她的肚子就更餓了。

　　張桐已經把砂鍋米飯和熱好的一碗醃篤鮮放在了桌子上：「請吧，江小姐。」

　　「我就不客氣了。」江華忙碌了一天，終於感覺在張桐的小店裡得到了片刻的休息。雖然只是一起玩了把老式的街機遊戲，雖然自己等會兒吃飯還需要付錢。但是在這一刻江華是放鬆的。

　　在淮海市能找一個讓自己覺得放鬆的地方不容易。這個城市的生活節奏太快了。就連去餐廳吃飯都有一種很累很趕時間的感覺。

　　稍微好一點的店在飯點的時候就要排隊，好不容易坐進去吃飯了，但是外面一堆人排隊看著裡面的人在吃。弄得食客也莫名的緊張，服務員也是忙碌的不停，走來走去無形中給人添加壓力。

　　出去玩也是一樣，這個常駐人口兩千四百萬，流動人口近六百萬，總人口數量近三千萬的超級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都擠滿了人。

　　所以江華如果有時間休息的話，她情願縮在家裡不出門，打打遊戲就好了。

　　張桐做的飯菜依舊可口，砂鍋米飯一般的飯店可是不會做的，太費事了。略帶焦香味的砂鍋米飯配合著鹹鮮適口的醃篤鮮，當真是相得益彰。

　　喝了一大口湯，江華發出了一聲滿意的嘆息聲：「啊~」

　　張桐坐在江華的對面一邊心不在焉地玩著《拳皇97風雲再起》，一邊和江華聊著天：「妳的技術怎麼這麼好啊？」

　　「因為我也買了一個這個小霸王的遊戲機模擬器啊。每天上班太累了，下班以後不想讓腦子有任何的思考。所有複雜的電視劇，電影，還有各種劇情深奧費腦子的遊戲我都不看也不玩。」江華直言不諱。

　　「我就想玩點不用動腦子，單純靠反應遊戲來放鬆心情。」

　　張桐看著江華問道：「工作很煩心，同事關係不好相處？」

　　「世上哪有那麼好相處的同事關係啊。」江華想到今天去分局的時候又和黃剛差點鬧出矛盾來，她的心裡就憋著一肚子的火。

　　「嗨，說得也是。」張桐看似無意地回答著：「要是心情不好想要打遊戲來我這唄，一個人玩遊戲挺無聊的。還是要兩個人雙打有意思。」

　　江華下意識地看了張桐一眼，現在的張桐正在操作著瘋八神對戰七枷社，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了。所以張桐沒有看江華。

　　江華思考了一下後說道：「行啊，打遊戲還是可以的。」

　　張桐的內心在瘋狂的揮拳：yes！這算是打出了一個初壘。自己朝著目標邁進了重要的一步。

　　就在張桐打著遊戲，江華吃著飯的時候。江華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自己母親王茜發來了微信語音通話申請。

　　江華接了電話通訊，那頭母親王茜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華華，妳現在在哪兒呢？」

　　「我躺在家裡床上敷面膜呢。」江華剛剛吃了一塊鹹肉，嘴唇還有著豬油的光澤。張桐詫異地看了江華一眼，這是傳說中的油嘴滑舌吧。江華這樣說多半是想表示自己生活很規律，不要讓自己千里之外的母親擔心自己。如果實話實話，告訴母親都已經快九點了自己才吃晚餐。那麼王茜肯定又要嘮嘮叨叨的說很多話。

　　「躺在床上敷面膜？」王茜背著一個雙肩包，提著一個行李箱正站在江華目前住的房子門口。她剛剛按門鈴可是壓根沒有人來開門，而且房間裡一點光都沒有。

　　江華好歹是一個正處級的幹部，雖然說現在的具體職位被人給擼掉了。但是行政級別還是在的。

　　到了這個行政級別，政府還是要解決一下居住問題的。在淮海市分房子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從擠出一些國家控制的房源中拿出一套房子以低廉的價格租賃給江華。

　　就像是現在江華住的房子就是銀行壞賬後回收的一套小區房，現在屬於國有財產。經過區裡的協調後，以每個月一千五百元的價格租賃給了江華。

　　這是淮海市普馱區中心地段一處兩室一廳的房子，一千五百塊的價格在淮海來說就和白給一樣。

　　江華也沒有在這種小事上裝出大公無私的樣子。這是她正常享受的職務待遇。

　　江華住的小區距離張桐的店很近，直線距離不超過七百米，走路的話六七分鐘就走到了。

　　王茜之前來過江華住的小區，知道自己女兒住的地方。但是前幾次她來淮海都是提前和江華打過招呼的。所以江華在王茜來之前就做了充足的準備。

　　比如說給房子大掃除啦，把來不及洗的衣服一口氣全部送到洗衣店去乾洗啦。在從超市買一堆食材放進冰箱裡面，表示自己每天都有準時開伙做飯吃，不是每天吃快餐啦等等。

　　王茜這一次搞突然襲擊就是想要知道女兒的真實生活狀況。

　　這一突然襲擊就被王茜給抓到了情況。她對著電話用一種略帶審訊的語氣問道：「妳真的躺在床上敷面膜？不是在加班？」

　　江華用堅定的語氣回答：「是啊！」

　　但是坐在一旁的張桐卻怎麼覺得江華語氣有點虛啊。完全沒有平時那種英姿颯爽的感覺。

　　「真的在敷面膜就給我拍張照給我看看！」王茜的語氣嚴肅了起來。

　　張桐面對自己的親媽比面對領導要緊張的多。她用口型對張桐說：「你有沒有面膜？」

　　張桐無奈搖頭，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哪裡來的面膜啊！

　　而那邊的王茜再次發言：「江華，我現在跟妳說。我現在就站在妳小區樓下！妳家的燈都沒有亮。是不是晚飯都沒有吃？現在馬上把妳的位置定位給我，我看看妳到底哪兒。幹什麼。江華同志，我鄭重地警告妳，歷史的經驗證明，妳一切的謊言和狡辯在我這裡都是無效的。乖乖地跟我說妳現在在哪兒？我給妳帶了妳爸做的麻辣香腸。」

　　江華無奈扶額，哎，完了。老媽居然突然襲擊到了淮海！

　　而張桐則差點從凳子上跳了起來，什麼？岳……咳……江華的媽媽已經到淮海了？而且聽她的意思看起來很快就要來找過來了？

第六十八章 是談戀愛了嗎

　　當江華的母親王茜背著背包，拖著一個不大的行李箱來到老張的店的時候，還是張桐幫王茜開的玻璃門。王茜提著箱子不方便開門。

　　王茜的身高不算特別高，一米六二的樣子。在川渝地區的女性中屬於身高比較高的存在了。不過比起她女兒一米八的身高就不顯得多高了。

　　王茜今年五十歲，但是保養的還不錯看著還挺年輕，雖然早年間家裡條件不好吃了不少的苦。但是後來和自己的丈夫江愛軍把火鍋店開起來以後生活也就蒸蒸日上了。

　　現在說起來江家有五個火鍋店，一年純利加起來有三百多萬。在雙慶市也算的上是富裕家庭，住的也是三百多平米的複式房，穿的也是名牌。

　　但是王茜身上那種風風火火的潑辣勁卻一點都沒有少。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當年江愛軍每天要出門擺攤賣串串，家裡的事情全部只能讓王茜一個人照應。

　　洗衣煮飯帶孩子，還要幫江愛軍處理串串的材料。再到之後開店，江愛軍也是在後廚忙活。門面的事情都是交給王茜去管。

　　可以說要是王茜沒有那種風風火火的性格和做派，那麼就沒辦法把整個店的生意經營下去了。

　　雖然她進門的時候對張桐很客氣的笑了笑，但是張桐還是覺得這是一個很厲害很嚴厲的女士。

　　江華已經放棄抵抗了，反正老媽已經來淮海了，那麼就這麼著吧。謊話是遍不下去了，只能如實的說自己所在的地方。

　　當王茜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江華正在一邊吃米飯一邊喝醃篤鮮的湯。

　　「哎呦！我的華華！我都和妳說過多少次了，要準點吃飯，要準點吃飯。妳怎麼就是不聽呢？」現在已經晚上九點了，江華才吃晚飯。王茜一看就心疼的不行。

　　雖然個子沒有江華高，但是氣場卻比江華足的多。坐到江華的旁邊一把摟住了自己的漂亮女兒左看看右看看。

　　而張桐則在一邊詫異：「花花？」這個小名充滿了鄉土氣息啊，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鄉下奶奶家養的小花貓。

　　「是華華，不是花花啦！」江華無奈的辯解了一句。她可不想被冠上一個極其接地氣的小名。

　　「哎，看看妳，妳都瘦了好多了。腰又細了，我和妳說啊，妳要老老實實地吃飯。」王茜這樣說著，同時看了眼江華正在吃的東西。

　　砂鍋米飯和醃篤鮮，王茜微微驚訝。

　　都是做餐飲行業的，王茜很清楚做餐飲行業中的一些蹊蹺。現在除非做煲仔飯的店，不然沒有哪家店會做砂鍋米飯給顧客吃，因為成本太不合算。

　　王茜沒有吃過醃篤鮮，但是光是看湯的色澤和裡面鹹肉與鮮肉的光澤以及裡面的冬筍就能看出這家店是很用心的。

　　這個時候江華給張桐和王茜做了一下介紹：「媽，這是這家店的老闆張桐。我現在基本上都是在這家飯店吃飯來著。做飯什麼的我不騙你，我真的沒有時間。」

　　江華很大方地這樣說著，她知道自己出門在外，王茜最擔心的就是自己吃的不好。現在食品安全問題天天都有各種負面報導。再加上王茜自己也是做餐飲的，她最不放心的就是外面的餐館了。

　　她每次和江華通電話都是再三強調她要自己買菜做飯來吃才安心。但是江華工作性質決定了她根本沒有多少時間自己來處理這些事情。

　　而現在江華卻敢對王茜直說自己現在一直在張桐的店裡吃飯。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張桐的店不一樣。在這裡吃飯給人一種非常安心的感覺。

　　現在張桐的店已經開了一段時間了，他除了每天都會提供的麵條以外（陽春麵加四種常備澆頭）每天的菜單都在變化。

　　雖然每天賣的套餐都只有一兩種而已，但是口味卻很好，而且做得非常用心。在這裡吃飯有一種像是自己有一個廚藝很好的親人再給自己做飯一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不僅僅是江華有，現在很多吃過張桐做飯的食客都成為了店裡的回頭客。附近的一些白領幾乎下班以後都必來店裡打卡報導。

　　完完全全把這裡當成了自家廚房的感覺，除非是剛好張桐當天做的菜確實不是自己口味的東西。不然很多人都是直接在這裡解決晚餐。

　　因為吃張桐的做菜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心感，因為做的太實在了。完全沒有那種飯店味，所以江華直接說了自己把這當成定點的飯店了。

　　「本來張桐已經收店了，不過我張老闆人心挺好。還幫我留了晚餐。」江華說這句話沒有任何意思，但是王茜的眼睛卻轉了一下。

　　然後王茜看了眼張桐然後對張桐笑了笑：「那可真的是謝謝張老闆了啊，我女兒給你添麻煩了。」張桐連連擺手說道：「不麻煩，不麻煩。應該的，應該的。」

　　江華微微皺眉低聲對著王茜說道：「媽，我這是付錢的。怎麼聽妳的語氣好像我是吃白食的一樣。」

　　王茜白了江華一眼，然後笑而不語。接著又對張桐問道：「那個張老闆啊，那能不能也麻煩你給我做一份？」

　　對於江華媽媽的要求，張桐自然沒有拒絕。

　　「媽，妳在飛機上沒有吃飯？」江華問著王茜。

　　王茜答道：「飛機餐一點味道都沒有，我就吃了裡面的水果和麵包。現在已經餓了。」

　　因為江華母親的到來，母女兩人坐在一起咬耳朵，張桐也就不便上前和湊近乎。因為現在還不到那個時候呢，自己需要想一想如何才能在王茜面前刷一波好感。

　　在制定好戰略前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不過張桐雖然是這樣想著，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他又做了一鍋砂鍋米飯。剩下的醃篤鮮剛好還有一份，也全給王茜端上去了。

　　王茜笑瞇瞇地謝過了張桐，但是張桐怎麼都覺得王茜的笑容怪怪的。

　　當母女兩人的晚餐都吃完了，然後江華結賬後和張桐告辭。她帶著自己母親往自己住家走，在剛進家門的時候王茜突然開口說道：「江華，妳是不是在和這個張桐談戀愛！」

　　「啊？！」江華手上拿著的鑰匙都掉地上了。

第六十九章 母上大人慧眼如炬

　　「什麼，什麼和什麼呀！」江華被自己母親的問話給弄得一瞬間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她覺得大腦有點凌亂了。

　　「我只是去張桐的店裡吃個飯而已，妳就開始發揮了妳的聯想了？老媽，妳能不能不要隨意地展現您偉大的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啊！您有這想像力不去七點中文網寫小說都屈才了。」

　　江華拖著箱子走進了房間，王茜進門以後把房門帶上以後說道：「不要轉移話題，說這些有的沒的一點屁用都沒有。妳是在和張桐談戀愛了吧。」

　　王茜說這話的時候言之鑿鑿，目光如炬。就像是花貓看見了老鼠一樣伺機而動。這個時候不動則以，一動致命。

　　「哎呀！老媽，我和妳說了這是完全沒有的事。我沒有和張桐談戀愛！」江華有點生氣了。

　　王茜盯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在此確認：「真的？」

　　「真的！」

　　好吧，看江華的樣子不像是假的。王茜還是很瞭解女兒的，她這個態度那就多半是真的，確實沒有和張桐談戀愛。

　　但是作為母親，王茜覺得有必要提醒女兒一句：「但是那個張桐看樣子對妳很好，想要追妳哦。」

　　「那有啊，妳又在說什麼。只是在他收攤的時候讓他給點剩飯剩菜給我吃，這就叫對我很好哦。媽媽，妳的標準什麼時候定的這麼低了？」江華不耐煩的揮揮手然後說道：「我要燒水洗澡了，媽媽妳要不要洗。妳要洗，我把熱水器的水溫調高一點。」

　　江華去衛生間調整電熱水器，王茜也跟在江華的後面，她不可思議地說道：「剩飯剩菜？」

　　「是啊，不就是剩飯剩菜？」江華調接著熱水器的水溫說著：「現在我們科裡面都在跟老張的店裡訂外賣。有的時候中午和晚上都會有。我們一個科室十五個人，長期跟張桐做生意，一天跟他那裡最少也消費個五百吧。」

　　「他晚上給我們科室送外賣，因為我去了分局，所以不在。他沒看到我，但是多半是送了我的飯。我回來晚了，他幫我把剩下的外賣熱了一下，僅此而已嘛。」江華這樣說著，再次問道：「媽妳洗不洗？妳來也沒有提前說一聲，被子也沒有曬今天沒時間幫妳鋪床了啊，等會兒和我一起睡。」

　　「洗洗洗。」王茜擺了擺手：「等會兒妳要是有沒有洗的髒衣服也一起拿出來。我明天給妳一塊兒洗了。」

　　江華調好熱水器以後就回屋把制服給脫了，換了一身寬鬆的恐龍保暖睡衣還有一雙仿柯基外形的大棉拖。然後把空調打開，縮在沙發裡打開電視看《拜託了，冰箱》。

　　王茜看著女兒這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她上前去把江華的套在頭上的小恐龍頭造型的兜帽給掀了下來。

　　「我說女啊，妳長點心吧。那有女孩子活得和妳一樣粗枝大葉的啊！」王茜拍了江華的肩膀好幾下：「別人都說女孩要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但是我看妳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都不通啊！」

　　「什麼叫做剩飯剩菜，虧妳爸媽是做餐飲的，妳小時候吃得那麼胖。上大學的時候還兩百多斤重，妳從小到大的飯是白……」王茜這話還沒說完就被江華用手把嘴堵上了。

　　很明顯，現在英姿颯爽、長腿御姐風範的江華有一段不可被觸摸的黑歷史。她滿臉通紅地說著：「妳想還想當我媽就不要說了！不然我們斷絕母女關係！」

　　王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扯開江華的手：「準妳吃還不准我說了？」不過為了照顧江華的情緒，王茜後面確實沒有在提從前江華體重的問題了。

　　「我就這麼和妳說吧閨女，今天晚上的這個叫做醃篤鮮的這個湯菜，很明顯不是多次加熱的，根本不是妳說的剩菜。」王茜無比認真地對著江華說道。

　　「這就是菜做好以後單獨留出來的，要是中午加熱一次，晚上加熱一次，你下班回來以後在加熱一次。我們晚上吃到的醃篤鮮就不是這個味道，妳明白嗎？」

　　「還有他說米飯沒有了，給妳做砂鍋米飯。妳這個傻孩子也不想一想，做砂鍋米飯的大米是要事先泡水泡透的，不然做出來就會偏硬。」王茜把江華掰著面對自己。

　　「我為什麼晚上要張桐老闆在做一份砂鍋米飯？嚐一嚐就知道了，妳的那份砂鍋米飯明顯是事先就處理了大米的。我後面要的這份，他沒有事先處理。所以口感就比妳的那份米飯要差一點。」王茜管理五家火鍋店這麼多年。再加上這些年來也去過不少地方不少大飯店去學習取經。

　　因為職業的關係，王茜培養出許多一般人不太會有的敏銳。尤其是在這些看上去細枝末節的地方，她很快就發現了問題。

　　「有哪一家店的老闆會為了一個普通的，來不及吃晚飯的顧客事先就想到留一份新鮮的醃篤鮮，然後還給她準備事先泡好大米給她做砂鍋米飯。張桐要是對妳沒意思的話，我王字倒過來寫。」王茜的話說得很有道理。

　　「別鬧，王字倒過來還是寫王。」江華推了一下母親，但是剛剛王茜說得還是很有道理的。

　　是啊，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憑什麼？自己是幫過張桐一些忙，但是那也只是小忙而已。實在是值不當別人這樣做吧。

　　難道老媽說的是真的？張桐其實真的是在追自己？

　　王茜看著江華陷入了沉思，她忍不住掐了一下女兒的臉：「妳呀妳，傻乎乎的。辦案子精明得很，女孩子該有的心思就不行。我跟妳說，我反正是要在淮海住一段時間的。」

　　「我看張桐這小夥子長得倒還挺精神的，濃眉大眼挺正派的樣子。我這些天去考察考察他，要是他能考察合格，妳要和他談戀愛我也不反對。妳爸爸的手藝總是要找個傳人的，我們家的火鍋店這麼辛苦地才開起來，總不能因為妳不接手就倒掉吧。」

　　「不過要是這個張桐表現不行，也就是個繡花枕頭的樣子。妳還是早點斷了這來往不要給他機會，我看他其他條件也一般。要不是他表現的細心是妳沒有的，我是真的不會考慮同意他和妳談戀愛的。」王茜拍了拍自己女兒的手，語重心長地以過來人的身份說著。

　　「我們家也不求找個大富貴的女婿，關鍵是要對妳好的。妳曉得吧。」

　　對於王茜現在說的話江華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因為她現在腦海裡只想著一件事：咦？張桐原來是在泡我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