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三國小駙馬 作者:墨柱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1 16:56: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40 184684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0:39

第343章 攻下都盧

    周瑜搖了搖頭,道:“不用。山越兵韌勁十足,壓力雖大,短期內也不會有問題。高州兵馬不動,我們更需要速戰速決。情報官,傳令各營,淩統部協助甘寧部,快速殲滅身毒海軍,攻克夫甘都盧港。曹休、張橫、毛玠、郝昭四營,即刻出兵,與徐晃部合力攻打夫甘都盧。”

    曹休在側急道:“將軍,我等兵馬啟行,這邊只有中軍兩萬兵馬,應對室利六萬大軍,是否單薄些?”

    周瑜面露毅然之色,道:“室利未必有這個膽量,何況中軍有炮駑營在,不怕他們來攻。”

    夫甘都盧王夫甘雄,年約三旬,繼位已有十餘年,是個十分勤政的國王。夫甘都盧地處身毒和海州中間,戰略位置十分重要,身毒大力拉攏夫甘都盧,支援夫甘都盧不少武器兵甲,還贈送不少戰船,並派人幫其國訓練海軍,想讓夫甘都盧成為擋在前方的一道屏障。

    夫甘都盧是夫甘部和都盧部合併而成,未建國以前,兩部與皮宗和都無相似,常年征伐不斷。後來夫甘部一名首領,看中了都盧族一名公主,主動息戰和親,兩國關係日趨緊密。後來在南洞蠻和身毒兩個大國威脅下,兩國決定合併,開始時未設國王,由兩族共同組成長老會決斷大事。夫甘雄祖父這代,都盧族主支無子,只有一名獨女,嫁給夫甘雄祖父為正妻,在兩族主支長老支持下,擁立夫甘雄祖父為國王,都盧公主為王后。後來形成慣例,夫甘族長嫡系子孫擔任國王,都盧族長嫡系女子擔任王后,一直沿襲至今。

    駐都盧港海軍將領名叫都盧也,年紀不到三旬,是夫甘都盧國名將,也是都盧族主系第二代軍方領袖人物。都盧也母親是漢商之女,他少年時曾在穎川學院讀過書,與陳群族兄陳繼是同窗好友。

    都盧也打小崇尚中原文明,在穎川讀書時,曾拜當地武師張功為師,回國時文武全才,因是國舅身份,很快得到夫甘雄的賞識。身毒支持夫甘都盧建立海軍,夫甘雄就令都盧也為海軍主將,從軍中挑選精壯,又招募新兵,湊成一萬水軍。

    夫甘都盧主力正軍總和只有三萬余,都盧也獨掌一萬水軍,是夫甘都盧主要將領之一。都盧也聽聞大齊、身毒兩國兵馬調動頻繁,知曉這場戰事已經不可避免,在都盧港積極備戰的同時,上書夫甘雄請身毒兵馬入境協防。

    夫甘雄是位精明人,剛繼位時年紀很輕,夾在身毒與南洞蠻兩個大國之間,不僅沒有失去國家獨立主權,國力反而蒸蒸日上,不得不說夫甘雄是位政治手腕極高的國王。

    夫甘雄外交策略與身毒西方的濕國相仿,歷來是聯弱抗強,往昔南洞蠻強勢,侵略性極強,身毒畏懼南洞蠻來攻,不得不扶持夫甘都盧和撣國等國家,聯合對抗南洞蠻。後來南洞蠻滅亡,取而代之的是更強大的大齊,夫甘都盧、撣國對大齊更是敬畏,為了自保,只能緊緊圍繞在身毒周圍。身毒要想與強大的大齊對抗,只憑自身力量遠遠不及,也要聯合其餘國家共同對付大齊,自然形成了以身毒為核心的反大齊力量。

    這次身毒決定用兵,除了身毒與大齊在南亞摩擦不斷,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在貴霜國明示保持中立以後,羅馬人、安息人分別派遣使者來到身毒,除了提供部分錢糧支援以外,兩國還分別贈送了一批價值不菲的兵甲。更讓身毒王感到興奮地是,羅馬人除了贈送一支船隊,隨船還送來一隊海軍技師和希臘火。這些只是物力人力財力支援,更讓身毒王感到心安的,還有兩國鄭重承諾:只要身毒與大齊發動戰事,兩國必會背後發力,在大齊西北邊疆挑起事端,牽制大齊主力軍隊南下支援。

    姜述一向視羅馬、安息為大敵,得悉兩國外交活動頻繁,雖然沒有獲得詳細情報,但也猜出身毒戰事一旦爆發,西北方向不可能平靜,所以這次只動用三州兵曹部隊南下,除了相信南州駐軍的戰鬥力外,還想借機向西進行小幅度拓展,通過小規模戰役,保持參戰部隊的戰鬥力,消滅牽扯不少兵力的北匈奴等小國。

    夫甘雄此時面臨大齊兵馬巨大壓力,但是依然不想讓身毒人踏入國境支援。夫甘雄知道請神容易送神難,身毒兵馬只要踏入夫甘都盧,即使此戰戰勝大齊,夫甘都盧都會失去獨立性,至少會淪為半殖民地國家。

    周瑜尋找的就是這個空當,在身毒援軍未入夫甘都盧前,以閃電戰術滅掉夫甘都盧,將防線前移,減少南部戰線壓力。南州三路駐軍、甘寧部水軍都是姜述嫡系,彼此關係和睦,周瑜一聲令下,四路兵馬依令而行,都往夫甘都盧殺來。夫甘都盧只有三萬餘守兵,自然不是對手,接連失利。

    甘寧部水軍攻勢十分犀利,夫甘都盧海軍新創不久,戰船小,航速低,雖有希臘火等水戰利器,但畢竟不如大齊水軍的火炮的威力,在炮火轟鳴中很快敗下陣來。都盧也見狀不妙,自領中軍斷後,讓餘軍駕船往身毒港口流月港退出。

    大齊南洋水軍旗艦甲板上,甘寧一身戎裝,望著頑強抵抗的夫甘都盧海軍,雙眉擰成一團,口中喃喃說道:“見鬼了,這些蠻兵似不怕死般,跟南洞蠻人十分相似。”

    甘寧曾率水軍護送姜述參與滅南洞蠻一戰,對悍不畏死的南洞蠻人印象深刻,這些南洞蠻人崇尚死神,以戰死為榮,死時大多面含笑容。當初木鹿大王率領殘存的百余親衛,發起最後一波自殺式衝鋒時,他們臉上露出的笑容,讓人感到異常詭異,似乎不是送死而是朝聖,甘寧至今記憶尤深。

    一艘夫甘都盧人的小船,被大齊戰船圍住,那艘小船的指揮官大聲喊了幾句,只見船上士兵點燃希臘火,引燃小船,然後駕駛火船向最近的一艘大齊戰船撞來。大齊戰船上的指揮官還算鎮定,只讓部下做好避讓準備,隨即指揮火炮手和巨駑手密集射擊,在半途將這艘小船擊沉。

    甘寧目睹這次事件,對這位指揮官十分欣賞,問道:“那艘船上指揮官是誰?”

    在側的蔣欽頗為自豪地答道:“這是我部下一位軍侯,姓劉名紅,字秋楓,在海外居住多年,對東海岸地理很熟,從軍時初為嚮導,武功不錯,能讀書寫文,可惜年紀大些,已經三十五六,否則歷練一番,久後必是一員名將。”

    甘寧點了點頭,道:“此人臨危不亂,這份心性十分難得,若非年紀大些,我都想向你討人了。”

    這時夫甘都盧的斷後船隊基本已被消滅乾淨,數艘大齊戰船正在圍攻對方旗艦。甘寧見對方旗艦已經中炮,桅杆也已折斷,基本已無威脅,道:“命令戰船接舷,此戰蠻人以弱敵強,能戰到這個程度,實屬不易。我要見識一番這位蠻將。”

    不久,只聽前方傳來歡呼聲,眾人一齊向前看去,只見大齊水軍接舷成功,很快控制了敵方旗艦,一名已經受傷的蠻將被抓了過來。甘寧對蔣欽道:“你過去看看,先為此人裹傷,待會送到我這裡來。”

    甘寧巡視一圈,佈置諸將防務,下船來到港口新設的帥帳,對著地圖開始琢磨。都盧港被占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到身毒人耳中,相信不久身毒海軍就會起兵前來,這場大規模的海戰已經不可避免。

    “周泰,你派人往西哨探,身毒海軍若有異動,第一時間傳回消息。”甘寧扭頭對帳內一位紅面將軍說道。

    周泰也不多問,行個軍禮,道:“是。”隨即出帳佈置。

    “傳令各軍,就地紮營,儘快補充物資,準備應戰。”甘寧又對身後的傳令兵說道。

    傳令兵應命退下,這時蔣欽進帳,道:“蠻將都盧也帶到。”

    都盧也一身甲胄已被除去,身上只穿了一些單薄的衣衫,背上傷勢已被處理,外表幾乎看不出受過傷。都盧也現在雖是階下囚,正是虎落平陽之時,但是為將者的幹練與彪悍,不甘與不服,同時寫在眼神裡。

    甘寧觀察片刻,心中暗歎,往常皆以為蠻人無謀,現在這腦筋看來需要改一下了,以都盧也練兵能力和剛才展現出來的指揮才能,已經遠勝大齊普通軍官。蠻將能夠運用漢人兵法,說明各地區已經不再閉塞,文化溝通日益進步,整個世界已經步入國際化。

    甘寧欲說話時,情報官匆匆進來,附耳跟甘寧說了幾句。甘寧點了點頭,也不避諱部將,問都盧也道:“你在穎川學院上的學?還是張功的弟子?與陳承文關係不錯?”

    都盧也身材中等,皮膚很黑,眼睛很黑很有神,不過兵敗負傷,精神稍微差些。甘寧觀察都盧也的同時,都盧也也在觀察甘寧。甘寧常年在海上,經受風吹日曬,以往的那份雍容灑脫大打折扣,卻無損於容貌和風度,多出幾分堅毅剛強。

    甘寧前面問話,都盧也充耳不聞,甘寧連續說出穎川學院、張功、陳繼等名字,都盧也冷酷的眼神終於浮現出一絲溫柔。都盧也回國已近十年,按理說對漢境的記憶已經淡忘,但正好相反,漢人的富足強盛與族人的野蠻無知,形成鮮明的對比,尤其這些年漢人發展迅速,國力蒸蒸日上,大齊戰船到達印度洋已有數年,都盧也內心早已感覺不安,當與強大的敵人正面交手,都盧也內心就已絕望,現在看到甘寧、蔣欽這批虎將,都盧也內心如墮冰窖。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0:39

第344章 都盧也降

    這支軍隊充其量只有數萬,以二千萬漢人計,至少可以奉養上百萬軍隊,這條巨龍現在已經飛騰,上百萬軍隊逐次殺出故境,對於臨近的異族來說,這是極其可怕的一種事情。不用別的軍隊出面,只看這數萬軍隊展現出的戰鬥力,就足以長驅直入,攻入夫甘,俘虜夫甘雄。

    都盧也這時點了點頭,並未出聲,算是回應甘寧方才問話。

    甘寧不以為忤,語氣沒有絲毫波動,道:“不知將軍今後有何打算?”

    都盧也抬起頭來,眼神重又恢復冷酷,語氣剛硬地說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甘寧嘴角微微一翹,道:“將軍是大漢培養的人才,我怎會殺了你?”甘寧說到這裡,笑意收斂,臉色鄭重地說道:“如今將軍兵敗,軍港基地已失,部下逃脫者不足一半。即使全逃出去又怎樣?你的部下遲早會被身毒海軍兼併。其實身毒援軍進入夫甘都盧,與大齊人進入貴國一樣,貴國以後想要獨立已經不可能。”

    都盧也並未答話,但眼神已經緩和不少,只聽甘寧又說道:“你們都盧族並非王族,只是貴國的貴族,你現在考慮的不應該是貴國存亡,而是都盧族人日後如何生存。考慮這個問題有個前提,得在這場戰爭中存活下去,別被屠滅或被貶為奴隸。”

    大齊人對待異族人的殘酷,早已流傳四方,隨著甘寧的話頭,都盧也的表情變得十分複雜。甘寧的話說在點子上,與大齊這樣的巨無霸相戰,地方霸主身毒都要戰戰兢兢,夫甘都盧更是沒有還手的可能。夫甘都盧若是戰敗,按照慣例,殘存的族人將被貶為奴隸,這是都盧也最不想見到的結果。都盧也默然一會,終於開口道:“我族族人如何避免這場禍事?”

    甘寧道:“投降。投降越早越有利。若是現在舉族而降,對夫甘族和身毒反戈一擊,你族族人會獲得平民身份。若是等到戰事將要結束時,即使投降怕是也難赦為平民。”

    都盧也思慮一會,神色開始變得焦灼,道:“我並非族中長老,決斷不了這事,即使要說服諸位長老,我也得恢復自由才行。”

    甘寧盯著都盧也看了一會,道:“你可以先招降你的部下,擒拿夫甘族人或身毒人為投名狀。否則你單槍匹馬,即使回族,話語權又有多少?”

    夫甘族人與都盧族人大體相仿,都盧也部下水軍,夫甘、都盧族人都占三萬左右,其餘四成為異族。都盧也在軍中威信很高,若是登高一呼,將軍中夫甘族人擒下十拿九穩,但這事若真如此搞,都盧也以後如何見那些夫甘族屬下?

    甘寧見都盧也臉色數變,理解他的難處,道:“你現在將夫甘精壯擒下,這些人不會被殺,充其量被貶為奴,成為奴軍可以憑軍功轉為平民,總比被屠滅要強得多。”

    都盧也咬了咬嘴唇,最後斷然說道:“我這就去招降屬下。”

    甘寧想了想,謂蔣欽道:“你們營陪都盧也走一趟,若逢身毒主力,可以速退,以保全實力為要。”

    就在都盧也轉身欲出帳時,甘寧又說了一句,道:“都盧將軍從漢境歸來已久,現在的大齊比往昔的大漢強盛得多,若非陛下擔心擴張太快,內治會受影響,身毒早就被滅了。將軍早晚是無主之將,你今天這個決定,無論對你還是你的屬下,都是英明的。”

    都盧也臉色又是一變,往昔的大漢在他眼裡,已是比身毒大得多的龐然大物,現在的大齊兵威遠揚,甘寧所言並非虛言。夫甘都盧亡了,都盧貴族成為平民,他該何去何從?他現在是階下囚,除了招降族人,保存元氣,其餘的事情已經無能為力,只能坐看大齊滅掉夫甘都盧。

    想到這裡,都盧也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甘寧又對蔣欽說道:“你們招降完畢,若是都盧將軍不放心族人,就放他帶些都盧人回去一趟。”

    看著蔣欽帶人押著都盧也出門,甘寧眼中掠過一絲光芒,都盧也正值壯年,身體強壯,若無意外,至少可為大齊效力二十年。南州漢人太少,軍中漢人也不多,若是繼續西進,得想法讓異族人當炮灰。身毒、貴霜、安西、波斯薩珊都是大國,個個都是難啃的骨頭,日後西征,不僅要有出色的漢人將領,還要有能力出色的異族將軍,帶領異族人去剿滅異族人。都盧也能文能武,又精通漢語,想想都讓人覺得垂涎,能替姜述收一個算一個。

    夫甘東北方向,奉了軍令的徐晃,兵分三路,只帶足三日乾糧,浩浩蕩蕩殺入夫甘都盧境內。徐晃此戰不帶糧草,不是因為財政窘迫無糧可帶,而是因為夫甘都盧是個富裕的國家,諸城倉庫糧草輜重眾多,根本不必費這些周折。何況夫甘都盧境內道路一般,運送糧草太過費力,若是糧草不濟,不是還有甘寧這路水軍嗎?

    夫甘都盧氣侯很好,水源充足,農作物收成很好。夫甘雄自從大齊滅了南洞蠻,就將國家官倉搬到夫甘城,現在夫甘城中,糧食有數百萬石。身毒又援助一批糧食過來,夫甘城內軍民即使堅守年餘,也到不了缺糧的地步。

    夫甘雄是個很稱職的國王,將夫甘城經營得很好,城牆高大,城郭厚實,加上年年修繕,夫甘城比身毒王城還要堅固,是南亞最堅固的要塞之一。

    徐晃領兵殺到夫甘城下,三名蠻將鐵塔、會也齊、丘力居領兵席捲夫甘城周邊城鎮,抵抗者全都被殺,其餘男女老幼皆貶為奴,與繳獲的大多數物資,一同拍賣給隨軍漢商。三路兵馬來路之上,無論城市村鎮,全都成了無人區。

    在徐晃紮下大營當天,曹休、張橫、毛玠、郝昭四將,各引一營兵馬來助,徐晃帶領部將張繡、商曜、韓當等部將出營來迎。徐晃追隨姜述最久,資歷很老,職級又高,曹休等將不敢怠慢,都策馬來到軍列最前面,離營門五十步時,下馬步行迎向徐晃。

    徐晃面部線條很硬,性情剛毅,紅光滿面,雙目有神,予人一股兇猛的氣勢。徐晃自任遼東郡尉開始,迎擊烏恒等胡人,征戰北方三州,應對諸胡略邊,在帝國北方赫赫有名。北方安頓下來,南下抗擊西洞蠻,隨即殺向南方,一直常駐南州。可以說徐晃是帝國境內出戰頻率最高的將領之一,與趙雲、關羽兩部相仿,徐晃的才能在戰事歷練下,大展光芒,風格越來越老辣沉穩。

    曹休四將排成一列,向徐晃恭敬地行個軍禮,齊聲道:“見過公明將軍。”

    徐晃笑著回了一禮,道:“公謹處兵力太薄,還派你們前來相助,真是太客氣了。”

    現在姜維部面臨壓力也很大,防線收縮得很厲害,中部百餘裡防線,只有周瑜帶領兩萬中軍防守,加上星夜趕至的王雙部,兵力依然顯得十分薄弱。若是身毒人放任夫甘都盧不管,南路軍合同中路軍,兵力將達到十六萬。周瑜以不到三萬的兵力,迎戰十萬六身毒兵馬,想想就能知道兇險的程度。

    因為軍務緊急,徐晃與眾將寒暄幾句,就一同往帥帳走出。就坐後,徐晃的臉色變得嚴峻許多,對著曹休等將道:“我清晨觀敵,見夫甘城十分堅固,即使用火藥破開外牆,城內坊牆也很高,要想快速攻下此城,比我提前想像的要困難得多。”

    周瑜之所以派曹休等將領兵前來,是因為南線的徐晃部多是騎兵,協攻的甘寧部都是水軍,以騎兵或水軍攻城,大材小用不說,還用非所長。曹休等將部下多是步卒,這次趕來的任務,就是協助徐晃攻下夫甘城,完成任務後即刻回軍,以快速移動彌補士兵總量的不足。

    郝昭是有名智將,來途中就盤算攻城之策,望著懸掛在帳內的夫甘城佈防圖,道:“若是炸開外牆,只管殺往王宮方向,守兵必然不斷往裡調兵。只要沿途不斷炸開坊牆,就可大量殺傷敵軍,又可為騎兵打通道路。”

    徐晃點了點頭,道:“我也正有此意,只是即使炸毀坊牆,路上磚石擋路,守兵還會挖坑佈陣,阻撓騎兵前進。若是派人清理,速度就會減緩,於整個大局不利。”

    曹休道:“我們軍中還有未發賣的夫甘都盧青壯,讓蠻將持盾護衛,上前清理道路,一來士兵損傷少,二來速度可以加快許多。”

    周瑜策劃這次軍事行動,事先考慮得很細,徐晃部下行軍路途多是平坦之地,利於騎兵馳騁,曹休等將行的卻是城鎮密集之道,最大地利用了步卒善於攻城的特點。夫甘雄注意力都在徐晃這路主力身上,帶兵與徐晃部大小三十余戰,極大拖延了徐晃部的行軍時間。曹休等軍行軍途中,敵人守兵卻不是很多,又多是城鎮,所以費力不大,就占了不少地方,順便捉了很多奴隸。

    正在這時,一員雄壯大漢進帳,手持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向徐晃行個軍禮,道:“丘力居已經完成軍令,領軍前來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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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淩統被圍

    徐晃招呼丘力居坐下,道:“一路辛苦了。你手中持的是誰的人頭?”

    丘力居道:“這是夫甘都盧王派往身毒的使者,聽說是夫甘雄之弟夫甘勇。”

    徐晃略想一想,道:“將夫甘勇首級懸在營門示眾,若夫甘雄失去理智,出城來攻,才合我們的心意。你鞍馬勞頓,先去歇息一下,午後再來帥帳,有軍令佈置。”

    丘力居躬身退下,諸將都望著地圖,開始盤算夫甘雄若是心痛夫甘勇之死,會做出什麼舉動,是否可以加以利用,讓攻城更加順利些。

    正在這時,情報官進帳,遞上一封密信,道:“淩統部急報。”

    徐晃接過密信,臉色頓變,道:“糟糕,淩公績怕是危險。”

    淩統是周瑜部下水軍將領,與曹休等人皆是同僚,徐晃此言一出,諸將臉上也變了顏色,曹休道:“淩統不是和甘寧合軍了嗎?莫非甘寧部也敗了?”

    徐晃將信遞給諸將傳閱,道:“興霸說降都盧也,以都盧人為內應,帶領主力襲擊身毒東部軍港流月港,只留淩統部駐守都盧港。在甘寧部統兵偷襲的同時,身毒人也派兵襲擊都盧港,兩軍行的不是一條航線,加上是夜裡行軍,竟然均沒發現。淩統部下只有六千人,分出三千兵馬乘船躲在週邊,與三千部下固守待援。傳出情報時,身毒人已經登岸,甘寧部即使回軍,恐怕時間也已來不及。”

    曹休看完信,遞給身側的郝昭,道:“都盧距離此地只有兩百餘裡,精騎往援,半天即至,或能來得及。”

    徐晃起身望著地圖,搖了搖頭,道:“夫甘與都盧之間通道沒有打通,精騎需要攻破沿路關隘,時間上未必來得及。”

    郝昭看完信,遞給身側的毛玠,道:“公績部不比興霸部,其部下多是蠻人,又沒配置炮駑營,以三千蠻兵應對數萬身毒人,戰況將會十分艱難。不過都盧城是都盧族老巢,都盧也既然已經投降,都盧族人應該不會落井下石。只要堅守到甘寧部回軍,破了身毒水軍主力,掌握制海權,以後作戰就輕鬆多了。只是海上茫茫,行軍時情報不通,如何通知甘寧才好呢?”

    情報官在側說道:“甘將軍船隊沿近海航線行走,若在途中燃起狼煙,或能讓甘將軍警醒。”

    徐晃看著地圖,忽道:“鐵塔部現在西方,立即傳令鐵塔部,往南海岸靠攏,在海邊點起狼煙報訊。就怕水軍行速太快,鐵塔部趕到彼處時已經錯過。”

    都盧港口,淩統帶人棄了港口,全都避入陸城。淩統部下只有三千,若與身毒人野戰,肯定不是對手,但若依託雄偉的都盧城,或許能等到甘寧部回軍。外有三萬余身毒水軍主力,城內都盧人態度曖昧,淩統現在處境堪憂。

    情報官急匆匆來到淩統身側,道:“水軍主力聯繫不上,已經急報公明將軍。”

    淩統年紀只有二十三四,但在南征初期就擔任營將,是員不可多得的將才。淩統這時並未慌亂,頭腦十分清晰,對有些惶急的情報官道:“不必著急,依託這座堅城,抵擋身毒人一日一夜應該沒有問題。來人,去傳都盧族管事者來見。”

    都盧城內原本十分繁華,漢商店鋪不少,不過戰前撤僑,店鋪一下子少了許多。都盧人的老巢就在都盧港口,但在甘寧攻城之時,都盧族長老大多退往夫甘,有數名長老在半途被大齊兵馬劫下,被押在俘虜營中。都盧也投降以後,跟隨甘寧行軍前,曾與這數名長老見過面,並將自己的意思講述清楚,得到了這幾名長老的支持。

    這幾名長老早已獲釋,得了傳令兵軍令,簡單碰了個頭,隨同傳令兵來到南城門見淩統。這時,已能聽清外城的軍令聲和整齊的步伐聲,想是身毒人已經集結完畢,正舉著簡易雲梯,開始向前攻來。

    淩統防務早已準備完畢,見都盧族幾名長老過來,將指揮任務交給部下,十分放鬆地下了城牆。淩統部下軍官皆是南征北戰的老卒,大民族意識十分強烈,十分不屑地看著越來越近的身毒人,不停地與身邊軍官聊著天,討論身毒人何處不如北胡人。守城蠻兵開始時還有些緊張,但見軍官們如此模樣,心理莫名地平靜下來,聽著軍官的口令行動,像平常演練一樣,顯得軍紀十分嚴謹。

    淩統走近這幾名都盧長老,開門見山道:“身毒人兵力不少,我的部下兵力少,防禦十分被動。我要徵用你們部分族人上城協守,希望你們能夠配合。”

    那幾名長老最初懼怕齊軍勢大,又被都盧也說服,已打定心思投了大齊,但是方才聽說身毒人大軍臨城,大齊人十分危險,都轉著見風使舵的心思。這一路行來,見大齊官兵並不慌亂,幾名長老心思又狐疑不定。若是淩統故意遮飾,反而說明大齊人心裡發虛,淩統據實相告,神態卻無凝重之色,似是說身毒人並不可怕一般。幾句長老相互對個眼色,一時間矛盾得很,若是組織族人為內應,打敗大齊人應該說沒有多大問題,但見淩統這般作派,反猜疑其後還有什麼伏筆,否則誰會這般輕鬆自如?

    淩統久在南疆,瞭解這些異族慣會見風使舵,見幾位長老的表情,怎猜不出他們的心思?又說道:“你們也不必擔心,我們雖然兵力不多,但這是誘敵之計,徐公明將軍的大軍已從夫甘南下,甘興霸將軍的水軍已經截斷身毒人退路,只要拖身毒人一段時間,攻城的這批身毒人想走也走不得了。”

    說完,淩統哈哈大笑一聲,道:“你們去準備吧,組織好精壯,就帶到我這裡,庫裡還有不少兵甲,都是你們原有的,比不上大齊兵甲,但是聊勝於無,總比不著兵甲強許多。”

    淩統聽聞城上已經傳來廝殺聲,話語一頓,道:“你們抓緊時間回去準備吧,若想在大齊站穩腳步,就得表示出你們的誠意來。”

    淩統說完話,轉身上了城牆。那幾名都盧長老相互間看了看,一位長老道:“我看目前這情況,怕是身毒人中了計,我們還是召集精壯幫助守城吧,還可以積累軍功,謀個一官半職,咱們都盧人以後也不能全窩在家裡不是。”

    幾名長老匆匆往後走,快到聚居區時,一名長老見身後沒有大齊人,小聲說道:“凡事要留點後手,精壯可以召集些,不過不能都派上城去,分出一半上城協防,另一半集中在幾處,若是事情有變,還有人手可以調動。”

    淩統上了城牆,望著如蟻附般的身毒兵,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這時漢人軍官們見事急,部下弓箭手少,都取出手駑,一人守著一架雲梯,似穿糖球般各自殺了不少人,這才將這波攻勢化解。

    淩統道:“立即去城中收集火油,下波身毒人來攻,讓他們嘗嘗油燙的滋味。”

    軍官們奮不顧身,大展身手,守軍心中也不慌亂,這波攻勢過後,心理已經成熟不少,各依軍令背倚城牆,休歇體力。軍官們也取下駑匣,換上駑箭,相互間開著玩笑,氣氛顯得十分輕鬆。

    淩統平常訓練部下官兵,規矩十分嚴苛,受了箭傷的官兵都一聲不坑,咬牙硬挺著走到或被抬到醫營。大齊武器銳利,甲衣堅固,傷者大多傷在頭面或四肢,及時送到軍營醫治,很難傷及性命,養幾個月再上戰場,就像脫胎換骨一樣,兌變成精銳老卒。

    漢人官兵久練疆場,知曉在戰場上如何保護自己,方才漢人官兵露出頭面,用手駑或弓箭射擊時,都讓盾兵在側防護,所以這波進攻,漢人官兵竟無一名傷者。

    淩統視察一遍傷營,隨即回到城牆,見身毒人已在遠方列好軍陣,準備發動第二波襲擊。這時千余都盧青壯過來,正簇擁在城牆下面,穿上兵甲,手執武器,排成兩列,準備依序上牆,充為輔兵。

    有千余都盧人幫忙,燒油、倒油就變成他們的事情。身毒人攻到城下時,城牆上十餘口大鍋內油已滾開,都盧人拿著木桶,灌上半桶油,在盾兵的保護下,將滾油從雲梯向下倒去。

    戰場立即彌漫著一股怪怪的味道,油香摻上煮肉的香味,本來應該引起人的食欲,此時卻予人一種作嘔的感覺。一些新兵鼻子裡聞著肉香,眼裡看著身毒人皮焦肉爛的模樣,耳中聽著身毒人淒慘的呼聲,不由自主起了反應,退到一旁嘔吐起來,引來老兵的白眼和嘲笑。

    從午後一直攻到天黑,身毒人並未憾動漢人的防守,身毒海軍主將娑迦陀年約五旬,也是貴族出身,此時滿面冷峻,望著城牆上巋然不動的齊軍,冷冷地問道:“死傷多少人?”

    副將在旁恭敬地答道:“死亡近千,傷了千餘。”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0:39

第346章 姜華建功

    娑加陀雙眼一凝,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道:“死傷這麼多人?”繼而長歎一口氣,道:“漢人根本沒傷多少人,如此進攻如何能攻下此城?”

    副將道:“我軍善於海戰,不擅攻城,又無攻城器械,只用雲梯攻城,戰果很差。我觀城上守兵不多,若是集兵四面狂攻不停,我軍兵力優勢就會體現出來。”

    娑加陀點點頭,道:“全軍埋鍋做飯,準備夜戰,傳令每船隻留十人看護,餘兵都上岸參與進攻,我就不信我軍攻不下這都盧城。”

    副將在旁說道:“大齊都盧水軍戰船東撤,或會回救都盧,或者大齊水軍主力回防,戰船是否有危險?”

    娑迦陀略想一想,道:“往東西二十裡派出哨船,倘若發現敵蹤,立即燃起希臘火報訊。”

    身毒人戰船載量很小,每船配員一百二十人左右,比起裝載數百甚至上千的大齊戰船來講,只能算是些小不點。但在海上作戰,並非船大戰鬥力就強,小船調頭快,十分靈活,使用群蟻戰術對付大齊戰艦,也是一件讓人頭痛的事情。淩統之所以不願在海上與身毒人纏戰,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距離都盧港不遠一處海島上,一位年僅十五六歲的少年,站在高處,拿著望遠鏡,正往都盧港附近觀察。這時一名情報官匆匆送來一封密函,道:“稟報黃司馬,淩將軍有軍令送到。”

    這位少年正是姜述與貂嬋之子,皇次子姜華,國學畢業後分在南州,戰前已經升為軍侯,不久前領兵進攻林邑時,因功升為部司馬。姜華兄弟從在國學上學時,就隱姓埋名,因為出身皇族,都化名為黃。

    姜華現是一名副艦長,代理艦長,此次領兵護船避到此處,淩統分兵時,將領兵任務交給了姜華。在此處的三千官兵,比姜華職級高者有多人,此時聽從這位少年指揮,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心病,但是大齊軍令嚴酷,心中即使有意見,也不敢不奉軍令。

    兩位少年站在姜華左右,比姜華稍微大一些,一名姜敏,一名姜捷,是姜述派給成年皇子們的暗衛,少年營出身,得于吉、左慈調教,學文習武,身手很高,還精通軍略。

    姜華看完信件,兩眼眯了一下,道:“這身毒人要搞人海戰術,淩將軍今夜將會十分被動,我們也不能避而不戰。你們兩人說說,我們如何策應淩將軍?”

    姜捷道:“只需派小船潛到其船舶附近,在其船上淋上火油點燃,先斷掉這批身毒人去路再說。”

    姜敏接著說道:“身毒人沒了船隻,我軍在海上便可進可退。我觀敵軍營寨依港口而建,若趁亂再燒掉敵軍大營,身毒人怎還顧得上攻城?”

    姜華道:“身毒人後路被斷,一定會孤注一擲,淩將軍那邊壓力更大。再說先燒船,其軍大營防守必嚴,不若先燒其大營,待其軍救火時,我軍趁亂燒掉他們的船隻。再在遠處以燈光設置疑兵,身毒人心中疑懼,夜間必不敢狂攻,其棲身處已失,說不定會因此撤兵。”

    姜華又與姜敏、姜捷研究一會,回船吃了晚飯,見天色逐漸黑透,命人召集諸將集議。眾人齊聚姜華戰船,姜華道:“將軍方才來信,言今夜身毒人使用人海戰術,船上兵馬都上岸攻打都盧城。將軍雖有信心保全城市,但三千兵馬已經苦戰一天,夜間稍一疏失,就可能陷入被動。我的意見是趁夜火燒敵營,待敵軍慌亂時,再燒掉他們的戰船。”

    校尉李醜道:“敵軍必派有哨船,如何穿得過去?”

    姜華道:“無妨,我方才已經觀察過,身毒哨船分散在東西兩側,南邊派有三四條哨船,空隙很大,我軍偷襲時只派小船,趁著天黑,完全可以瞞過哨船穿過去。”

    李醜又道:“身毒兵力太多,即使集兵攻城,守營兵馬也不會少,我軍兵馬少,襲營難度很大。”

    姜華點了點頭,道:“難度的確很大,難點在於清除身毒營外明崗暗哨。軍港建築多是木制,十分密集,只要接近敵營,順著風口潑上火油,只要點上十餘個火頭,火勢便不可控制,我軍第一個任務就能達成。”

    李醜道:“我請命前去,不過要調些箭法好的漢卒同行。”

    姜華笑道:“這事我帶人去辦,李校尉帶人去摸哨船,待軍營火起,再帶人將敵船燒掉。還有一個任務,燒掉敵船的同時,還要幹掉敵人的哨船,追擊漏網之魚,這件事誰去辦?”

    校尉張倍、黃貴上前請命,姜華就讓張倍帶人清理東邊哨船,黃貴清理西邊哨船,繼而領兵在外側,負責剿滅漏網敵船。軍令分配完畢,約定時辰,諸將分頭回去準備。

    姜華只帶著二十餘人,乘坐四艘小船,於夜摸到岸邊。姜敏、姜捷身手高,人也機警,很快幹掉明崗暗哨,清理出一條道路,眾人抬著火油桶,潛到身毒軍營東南方向。

    這時都盧城邊人聲鼎沸,戰況已經達到白熱化,淩統部下人少,應付身毒的四面進攻,的確十分吃力,即使有都盧人幫忙,兵力也全補充上去,手中已無可以調配的機動兵力。數次身毒人攀上城牆,都是淩統帶著親衛親自上前殺退,場面變得十分被動,都盧族人見狀,也都生出懼意,莫非懼怕大齊督戰隊的利刃,恐怕早已四散而逃。

    正在這時,只見東南方向燃起十餘個火頭,火借風勢,很快向四邊彌漫開來。身毒軍營頓時亂了起來,守營士兵都忙著救火,攻城士兵見狀攻勢也緩了下來。

    不久,海面上又亮起火光,一艘,二艘,三艘,很快泊船處燃起熊熊大火。從火光中可以看到,周圍出現許多龐大的船影。大齊人已到危急時刻,見狀不由雀躍道:“援軍來了!援軍來了!”

    此長彼消,身毒人士氣大落,再無戰心,待聽退兵命令下達,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娑迦陀此時神色冷厲,望著已經無法撲救的軍營,又望著逐漸被點燃的戰船,大聲喊道:“快去搶船,先將船保下來。”

    這批身毒兵馬也是精銳,娑迦陀軍令下達,立即搶出幾標人馬,都奔海邊疾走,攀上還未引燃的戰船,從空隙中往外逃去。只是這些小船,若不形成合力,如何能鬥得過大齊戰船?身毒戰船很快被封堵回來,僥倖從空隙逃出去的,也會遇到張倍、黃貴等人阻截。

    軍營、戰船皆被毀掉,軍糧從何處來?物資從何處補充?現在港口也被同時燒掉,身毒這兩三萬兵馬連個棲身之地都沒有。望著港口和海面上的熊熊大火,身毒官兵都目瞪口呆,都望向臉色極其難看的主將娑迦陀。

    副將在側說道:“將軍,軍營被燒,戰船已失,我軍現在若不速退,只有集中兵力速下都盧城,糧草物資才能得到補充,還能得到夫甘都盧人的援助。”

    娑迦陀冷哼一聲,道:“強攻?怎麼攻?你看那些戰船了吧,你看看那艘大船的旗號,這是甘寧殺回來了。我估計這些戰船只是一部分,你再看看遠方的那些燈光,不下百艘大船。我們若是攻城,大齊水軍會抄我們的後路,到時兩下夾擊,我們退都沒機會退。傳命各軍,火速啟行,往北撤到夫甘城。”

    其實遠方那些燈光,不過是大齊人坐著小船故布的疑陣,看似一艘艘大船,其實都是大齊人的救生艇,士兵舉著高高的火把偽裝而成。今夜燒了身毒軍營,盡毀水軍戰船,嚇退身毒水軍主力,姜華這幾招用得妙到巔峰。

    再說甘寧率領水軍主力,往西奔襲流月港,要突破自謂海戰天下第一的身毒水軍的防禦,把大齊軍隊帶到身毒腹地,讓戰火燃燒身毒沿岸的各大城池。

    五十餘艘大型戰船,平均每艘有四百左右士卒,這些士卒皆是漢人老卒,又有駑炮營又有弓箭手,這才是世界上最強的水軍。海戰的最犀利的手段是遠程攻擊,擁有火炮、小型投石機、巨駑的大齊水軍,在海上足能以一抵十。

    這些漢人精銳不純粹是弓駑手,踏上陸地也是精銳漢卒。每千名士卒中,皆擁有一百神刀手,配上大齊頂級盔甲,無論海戰還是陸戰,綜合戰鬥力都讓人感到恐懼。

    五十餘艘戰船皆掛著三葉帆,借助風力,如風馳電掣一般,當中一艘大船,掛著“甘”字將旗,甲板上站著殺氣凜冽的甘寧。甘寧身著金色軍將甲胄,腰間掛著一柄寶劍,手上握著一柄大刀,背著一個巨大的箭壺。全副武裝的大齊水軍,同樣殺氣淩人,看著望風而逃的身毒守軍,雙目透出無比的快意。

    當年,大齊水軍初次西上時,只有三艘戰船二千餘人,身毒水軍以絕對的力量,可以壓制大齊水軍,迫使大齊水軍不得不遠遠避開身毒沿海,繞到濕國建立軍事基地。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0:39

第347章 奇襲流月

    甘寧並非一個性格溫和,厭惡爭鬥的人,相反甘寧好勇鬥狠,若非得了姜述教導,他如今還是一個惡少般的人物,成就不會如此高。甘寧還是一個容易記仇的人,往年部下小心避開身毒西下,到處尋找補給點時的辛酸,現在他還牢牢地記在心裡。

    現在,大齊南洋水軍主力已經擁兵十萬,大小戰船數百艘,只需以目前的弱勢兵力,就能突破身毒人的海防。南洋水軍兩萬援兵,現在已經繞過皮宗港,正在趕往此地的路上,戰敗身毒,盡滅身毒水軍,搶奪印度洋治海權,不久就會實現。

    姜述是個十分謹慎的人,在調交州、荊州、益州六萬兵馬南下的同時,又調北洋水軍太史慈接管東海岸各軍港,東海岸的南洋水軍全部趕往印度洋。這也符合姜述建立水軍的遠期規劃,未來北洋水軍主管太平洋,南洋水軍主管印度洋。

    遙遙可以望見前鋒蔣欽的船隊,甘寧此時目中精芒一閃而逝,道:“依照蔣欽坐船旗語指揮進軍。”

    南洋水軍並不需要做戰前動員,甘寧軍令下達,旗語手軍號手同時下達軍令,不久各船士卒齊齊響亮的應答聲。南洋水軍成分很雜,最初由東海賊為主,後來招募青州萬人青壯入伍,其後又接納徐州、揚州、荊州、益州不少水軍降兵,士兵數量雖然不斷擴大,但都是正宗的漢人。

    身為漢人水軍的一員,水軍上下無一不是大民族主義者,往昔在印度洋實力太弱,不得不忍氣吞聲,繞開身毒領海西進,甘寧心裡不舒服,水軍官兵心裡同樣也不舒服。

    大戰將起,甘寧所在的旗艦上忽然響起“大齊威武,大齊威武……”的嚎叫,不久各船紛紛響應,最終成為兩萬余水軍士兵齊聲大吼,此時水軍的氣勢已經漲到極至。

    “按照陛下的標準,這支軍隊已經可以稱為海軍了。”感受到屬下無比的自信,甘寧心中自豪不已,小聲說了一句。

    前鋒蔣欽在都盧也的引導下,早已潛入附近海域,與被安置在流月軍港的都盧族人取得聯繫。擔心被身毒水軍主力發現,蔣欽近日一直躲在南邊一個島上,這個島距離主航道較遠,身毒水軍很難發現,但也正因為如此,身毒水軍三萬餘人馬東上,蔣欽部竟然毫無覺察。

    流月港已經在即,月光很亮,港口上方的導航燈變得很淡。流月港本是身毒一個普通軍港,在大齊水軍首次出現在印度洋以後,身毒不斷往這處最東邊的軍港增派船隻人手,現在流月港幾經擴建,已經成為身毒最大的軍港,聚集了身毒水軍半數以上的主力,總兵力超過六萬。

    港東小港是流月港的東方前線,屬於身毒海防的最前沿陣地,平常駐有五千名身毒水軍。身毒水軍偷襲都盧港,從這裡帶走幾艘戰船為嚮導,現在守軍兵力還有四千餘眾。

    負責港東防禦的身毒將領名叫四尼卡,是身毒王的嫡親侄子,年紀三十多歲,面相白淨,留有一撮小鬍子,體魄十分威武,傳聞是皇族武藝最高的將領。

    水軍主將娑迦陀原是身毒王嚴加阿父親的舊將,曾經擔任過禁軍統領,嚴加阿繼位以來,十分忌憚父親舊部,往水軍加了不少人手,其中有不少皇族人,四尼卡也在那時派到水軍,一直負責此地防務。

    自從娑迦陀統兵東上,四尼卡內心就忐忑不安,他對娑迦陀的指揮能力並不放心,近日一直留意著海面上的情況。尤其在聽說夫甘都盧人舉動異常以後,四尼卡判斷前線定有什麼變化,近日一直在駐地值守,以便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四尼卡並非是個平庸的人,比諸位皇子都有軍事天份,皇侄與皇子只有一字之差,皇子可以獨領一軍,而四尼卡只能屈居水軍一員部將。四尼卡內心雖然不平,但他知道大齊水軍的厲害,若是大齊水軍滅了娑迦陀部,再乘勝襲奪流月港,以身毒水軍的殘餘實力,根本不是大齊人的對手。一旦被大齊人奪了流月港,整個印度洋的制海權將交到大齊人手中,身毒各個沿海城市都像不設防的城市一樣,向大齊人袒露出胸懷。

    身毒人水軍實力很強,並非因為身毒戰船厲害,對水軍攻守有心得,而是因為身毒人若非沿海居住就是沿河居住,個個熟識水性,普通士卒只要稍加訓練,就能適應海面上的生活,成為一名身毒水軍。而大齊招募水軍,要到南方或者沿海地區招募,否則要訓練一名不習水性的北方人,成為一名合格的水軍,起碼得有幾年時間。從兵源來說,身毒水軍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身毒水軍若是失敗,陸軍更加不佔優勢,四尼卡現在急於知道前線的情況,若是娑迦陀落敗,身毒想要勝得這場戰爭,只怕已是難上加難。其實四尼卡分析得很對,身毒水軍一向是身毒人的驕傲,娑迦陀率領的三萬水軍若是落敗,說明大齊水軍戰鬥力在身毒人之上,王牌部隊都不是對手,對於身毒人的心理打擊是致命的。

    現在娑迦陀帶領三萬人去了都盧港,從港東小港往西,直到流月港,總共還駐有三萬余水軍。這些水軍若再失敗,西方港口雖然還有四萬左右水軍,但是駐地分散,官兵也不及這些水軍精銳,肯定也非大齊水軍的對手。一旦大齊水軍戰勝娑迦陀部,接下來的防線,只有流月港可以阻擊大齊人。

    四尼卡不得不小心謹慎,白天在巡視數次海防,晚上也要巡視幾次,每天巡視完畢之後,四尼卡才會安心睡下。

    港東小港附近一個小鎮,原先的鎮公房是四尼卡的公房。四尼卡剛剛巡視回來,坐在大廳內,神色顯得有些疲憊。守護這麼重要的港口,要是不想出事,就得兢兢業業。一天如此認真可以,但若每天都如此認真,則是一件十分艱難的事情。

    四尼卡喝了一口綠茶,又澀又香的口感刺激著他的味覺,在享受濃郁茶香的同時,他十分佩服漢人的創造力,能將樹葉製成可口又解乏的飲品,讓人感覺簡直不可思議。

    但是茶香未消,四尼卡猛然跳了起來,火急火潦地趕往海邊小港。負責瞭望的士卒發現海面上出現數艘大齊戰船,士卒當機立斷,吹響了敵襲的號角。

    水軍不同陸軍,因為海戰的特殊性,船上都會留下部分士兵守夜。一旦遇警,戰船立即可以啟動,起到暫時攔截敵軍的效果。隨著值守軍官一聲令下,十餘艘戰船立刻駛出軍港。按照往常情況,士卒發現敵軍,到己方戰船馳出渡口,只要一點點時間,肯定能攔截住對方,就算再拖一點時間,也可以尾隨殺上。

    當這十餘艘戰船殺出來的時候,船上士卒就只能看到數艘大齊戰船的尾部,準確地說只能看到一些黑點,迅速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當四尼卡第一時間,集合港口內的精兵,乘船追出來的時候,只看到十餘艘呆呆停在海中的己方戰船。

    四尼卡與值守軍官接舷,將值守軍官叫到眼前,氣急敗壞地問道:“大齊人的戰船?那些戰船呢?”

    值守軍官從來未見過行速如此快的船隻,頭腦還未反應過來,傻傻地說道:“太快了,走遠了,我們的船根本趕不上。”

    “為什麼不追?”四尼卡的聲音拔高了三分,眼神幾乎要冒出火來。

    在四尼卡怒氣衝衝的尖銳責駡聲中,值守軍官總算回過神來,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們居然眼睜睜看著數艘戰船呼嘯而過,要知道,他們之後就是軍港重鎮流月港,若被大齊人偷襲成功,將會導致災難性的結局。

    數艘大齊戰船能坐多少人?至少得有三千人,若這三千大齊人沖入無人防守的泊船區,只需要一把火,就能將軍港內的戰船燒成灰燼,兩萬余身毒水軍精銳無船可用,將會變成普通步卒。

    想到自己放走數千人,可以帶來災難性的結果,值守官官立刻臉色煞白,解釋道:“將軍,實在不是我們的過錯,大齊戰船的速度太快了。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呼嘯而過,在下在這海邊長到這麼大,從來沒有見過速度這麼快的戰船,幾乎是我們船速的兩倍,很快就在海上失去蹤影。”

    值守軍官急於推卸責任,說的基本是事實,但是別人聽在耳中,顯得太過匪夷所思。大齊商船速度也快,也只是快一點而已,怎會有超過兩倍速度的戰船?若大齊人的戰船行速是身毒戰船的兩倍,船身高大,船體堅固,士兵裝備又好,這仗還怎麼打?直接投降算了。

    “狡辯!來人!將他綁了!其餘人隨我追擊!”四尼卡認定值守軍官在推卸責任,氣得渾身發抖,怒吼道。

    四尼卡立刻率領戰船追擊,現在他還抱著僥倖,希望能夠尾隨在後,只要大齊戰船停下來,就能阻止他們繼續西進,以免給沒有防備的流月港水軍造成毀滅性的破壞。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0:39

第348章 奪取海權

    但是四尼卡最終失望了,因為左前方亮起了火光,一點,二點,三點……直至那邊的火花沖天而起,耀亮了西北方的夜空。四尼卡知道,大齊人的詭計得逞了,流月港的水軍從現在起,真正變成了步卒。

    四尼卡呆呆地望著那邊的夜空,直至官兵們的驚呼驚動了他,他茫然四顧,發現自己這支船隊,已經陷入大齊無數戰船的包圍下。四尼卡並未孤注一擲,上前拼命,而是當機立斷,下令道:“全軍投降。”

    甘寧部的戰船比淩統部的戰船,超越了不至一代,現在他部下的戰船,大半是威海船廠的新品。以三帆為動力,巨大的船體一經啟動,速度不亞于奔馬,身毒水軍那些單帆船,如何追得上大齊的新型戰船?

    從東方沿海岸線直襲流月港的周泰,統領部下駕駛五艘最新型的大齊戰艦,載滿火油和易燃物,從港東小港前面一掠而過,代表流月港的敵方船隻已經不可挽救。

    大齊新型戰船的速度很快,根本沒給身毒水軍任何機會。沿岸水軍發現並傳出消息,然後報給指揮官,或是快馬通知流月港駐軍,整個身毒水軍的反應速度,絕對趕不上新型戰船的速度。

    幽暗的天空下,流月港的大火已漸漸熄滅,原本暗淡的明月,重新變得明亮起來,高高掛在頭頂。甘寧部主力押著數十艘身毒降船,在欣賞完這場焰火以後,到達流月港近旁。

    空氣裡彌漫著木頭和油漆燃燒後的濃郁氣味,海面上飄浮著無數雜物,周泰帶領的前鋒部隊,此時正在清理海面,為大部隊泊船提供條件。

    主動投降的四尼卡,並沒有被捆綁,只是被卸下武器和甲衣。四尼卡站在船頭上,望著眼前的景象,臉色蒼白,神色呆滯,渾身冰冷,他幾乎不敢相信,諾大的船隊竟在短短一個多時辰之內,已經化為灰燼。

    距離四尼卡只有十余步之遙的甘寧,卻是另外一番心情。已經接近港口,戰船速度已經降了下來,各船根據旗艦軍令,正在變幻陣式,準備泊船停靠。

    甘寧站在船隊上,身邊不時飄過縷縷黑煙,甘寧深嗅了一口帶著熱量的空氣,饒有興趣地觀察著海邊正在結陣的身毒士兵。

    依靠新式戰艦的絕對速度,奇襲身毒最大的軍港,竟然一舉成功,印度洋上已經插上大齊的旗幟,隨著南洋水軍不斷西進,印度洋不久就會變成大齊的內海。

    有內鬼的感覺就是爽,身毒海邊的軍事佈置、軍力分佈,都盧也探聽得一清兩楚。情報司、神鳥系統戰前,也費了很大精力,在身毒探聽各方面消息,但始終不及身為身毒友軍的都盧人提供的情報詳細準確。

    失去戰船保護的流月港,如同赤裸羔羊一般,讓甘寧心中一片火熱。這次甘寧接到的任務就是燒,燒毀身毒的戰船、港口、城市、倉庫。分佈在海邊的身毒港口有多少?城市有多少?這些占了身毒一半人口的聚集區,若是統統燒掉,不知道身毒王的心是否會痛到心碎。

    甘寧現在是什麼感覺?除了爽還是爽。火燒敵軍主力戰船,後續任務就變得異常輕鬆,只需要殺一路燒一路,等燒到濕國境內時,身毒國力至少得弱三分之一。讓你自以為是南亞老大,讓你自以為水軍天下第一,這下水軍天下第一的名頭已經沒了,南亞老大的位置已經更名為大齊。

    望著還在積極配戰的身毒水軍,甘寧憐憫地搖了搖頭,繼而扳起臉來,冷冷下令道:“火炮,巨駑,投石機,弓箭手,各自標注目標,準備好後,自由射擊。”

    大齊官兵們士氣很高,在欣賞完這場沖天大火後,情緒十分亢奮,將平常牛得不行的身毒水軍,壓在陸地上打,這是多麼讓人熱血沸騰的事情。

    “一營準備完畢。”

    “中軍準備完畢。”

    ……

    “轟,轟……”

    “嘩拉……嘭……嘩拉……嘭……”

    “嗖……嘭……”

    火炮、投石機、巨駑轟鳴起來,緊跟著是身毒人的慘呼聲。不久,失去戰心的身毒人,再也無法忍受這種如地獄般的慘狀,自第一個人扔下兵器逃走,就似有傳染病一般,呆呆地排起軍陣,任由大齊水軍用遠端武器屠殺的身毒人,頓時一哄而散,自相踐踏,戰場上亂成一團。

    “戰船上前,先是遠端武器打擊,然後各軍以部為單位,上岸追擊。”甘寧冷冷地下達命令。

    天色將亮時,各營陸續回來,向甘寧彙報戰果。剛才眯了一會的甘寧,這時精神十足,望著滿面征塵卻滿面笑意的部下,哈哈大笑一聲,道:“好,你們做的很好,現在你們再努一下力,將這地方燒成一片平地,我們再換個地方燒。”

    放火也是件藝術活,但在大齊士兵眼中,只是小事一樁,在風口處堆些易燃品,燒上一桶火油,這些大半是木質建築的港口,很快就會變成一片火海。

    無數躲在建築物的身毒殘兵,慘叫著連滾帶爬出了藏身處,有些身上著火的士卒嚎叫著跳入海中。滿眼都是地獄般的景象,整個場景十分淒慘,當大火熄滅,只留下一地的廢墟,甘寧此時率領部下已經繼續西下。

    未來幾個月內,只要甘寧能看到的港口、城鎮,都會化成一片火海,繼而成為一片廢墟。身毒水軍的命運,在流月港被燒毀之後,已經不可更改。

    甘寧部在協助攻克都盧港後,剩下的任務就是全滅身毒水軍,侵擾身毒沿岸城鎮。在東方配合周瑜作戰的,換上了趕來支援的南洋水軍呂蒙、全琮、丁奉、馬謖、杜襲、和洽、龐淯、任峻、李繼宗等九營,除了極少數兵馬留守軍港和補給點,參戰人數超過兩萬。

    在娑迦陀退往夫甘城的途中,夫甘都盧王舉國而降的消息傳了過來,此時娑迦陀真是進退兩難。後面是實力強勁的大齊水軍,前方是實力更強大的徐晃部,娑迦陀軍中糧草已失,在倚強逼著夫甘都盧一個城鎮獻上軍糧後,娑迦陀帶領部下往西方急速撤退。

    等待娑迦陀的是徐晃部將鐵塔和會也齊兩營,萬名騎兵早得到消息,於半路等候著這兩萬余身毒水軍的到來。鐵塔和會也齊都是異族人,最擅長的就是騎兵圍獵步卒,兩人從戰俘憑軍功升為營將,是大齊最出名的殺神,娑迦陀遇見這兩人,算是倒了大黴。

    身毒王嚴加阿反應過來,命令諸軍齊動,三皇子須慕迦統領北方軍隊,向東北方向移動,配合西穆卡部、撣國兵馬,進攻駐防南州西北方向的姜維部。大將娑多迦羅尼統兵進入夫甘都盧境內,迎擊徐晃部,救應受困的娑迦陀部。嚴加阿又讓大皇子塞建陀室伐底領兵五萬東上,會合七皇子室利部,進攻周瑜防區。

    周瑜會合王雙部,兵力雖然單薄,但是應對室利六萬兵馬,若是只守不攻,短期內還能支持得住,塞建陀室伐底部殺到之時,曹休等將也會回防到位。正在周瑜盤算防禦計畫時,益州兵曹李嚴統領益州兩萬援軍,已經到達姜維防區,周瑜聞訊大喜,即令李嚴部與姜維部合軍,加強西北方向的防禦。隨即水軍呂蒙等軍趕到都盧港,南線防禦也穩固下來,只待交州兵曹和荊州兵曹援軍趕到,整個戰局形勢將會發生逆轉。

    娑迦陀部在路上吃盡苦頭,損失慘重,得娑多迦羅尼接應,這才得以逃得性命,出行時意氣風發的三萬水軍,此時殘存士兵不足五千。

    此時身毒國參戰兵馬總量還是三十八萬,加上撣國五萬餘兵馬,兵馬總量是四十三萬餘。南州三軍兵馬總量是十八萬,加上三州援軍六萬,水軍二萬餘,可以動用的兵馬總量是二十六萬,高州曹仁還有五萬兵馬,參戰部隊總量三十余萬,戰鬥力已經超過身毒兵馬。

    身毒水軍慘敗之後,制海權已控制在大齊手中,海岸線漫長的身毒沿海地區,到處都是防守漏洞,身毒王不得不拿出極大精力,調派兵馬,防禦大齊水軍的侵擾。

    徐晃此時已經統兵頂上前去,與娑多迦羅尼部隔著浴河相持。這時周瑜派王雙整編夫甘都盧降兵兩萬,前來相助。徐晃不知周瑜的實際戰略意圖,以為王雙率兵前來助戰,是想儘早拿下娑多迦羅尼部。

    王雙笑著搖手道:“此戰是虛,無需拿下娑多迦羅尼部,就是讓身毒人知道我們要對南路軍下手就行了。”

    徐晃未免有些疑惑,道:“我們兵馬總量已有七萬,加上都盧港兩萬水軍,實力以我們南路最強,取勝把握最大,為何我們這路又成了佯攻了?”

    王雙解釋道:“最初公謹將軍確有這個計畫,但在水軍攻克流月港後,已經全面取得制海權,總體戰略修改了一下。身毒王這次調集全國之兵聚於東線,西線防守空虛,所以這次建功的並非陸軍,而是南洋水軍。”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0:39

第349章 紮木讒言

    徐晃恍然大悟,道:“陸軍是虛,水軍是實,這是想讓水軍侵優身毒後方,打後勤戰了。我軍後方穩固,南州糧草充裕,若是只守不攻,兵力也足用。身毒人富庶地區都在沿海,已被興霸燒了個七七八八,再將西部弄得殘破不堪,身毒糧草久之必會出現問題。”

    王雙笑道:“其實水軍還有一個功能,就是可以沿河深入內陸。為了應付這場戰事,身毒糧草多屯於別字迦城,而這別字迦城正好有大河通往大海,兩萬余水軍精銳突襲別字迦城,借助火炮巨駑之威,攻克城市也不困難,燒毀這些糧草只是小事一樁。”

    徐晃笑道:“公謹將軍真是神來之筆,說不定火炮轟鳴之下,能將御駕親征的身毒王炸死。即使殺不了他,燒了那批糧草,急切間身毒人如何籌集這許多糧草?即使再調糧草過來,再讓水軍來這麼一下,身毒人糧草就會斷絕。待到身毒人糧絕之時,大軍自會不戰而潰。”

    別字迦城是身毒著名重鎮,城池高大厚重,其堅固程度不下於身毒王城。自從身毒王御駕東征,駐停在別字迦城,這座城池就成了特殊的存在,成為身毒陪都。為了便於調撥糧草物資,戰時的糧草物資大多囤積在此城。

    別字迦城現在糧食充足,物資兵甲等儲備十分充足。前方佈置了數十萬大軍,身毒王從來沒有考慮過大齊人敢來攻打別字迦城。身毒王一向以身毒水軍為傲,在水軍敗滅以後,他還是習慣性地將別字迦城的水路防禦擱置腦後。

    鳳鳴河是條大河,吃水很深,河道也很寬廣,是身毒東部最大的一條河流。就是因為有這條河道,運輸糧草物資十分便捷,身毒王最終決定將御駕指揮的場所遷到此城。

    鳳鳴河儘管水量很大,河道很寬,但在斥侯細緻打探以後,認為大號戰艦有擱淺的危險。暫時代理東路水軍指揮權的呂蒙,最終決定不用大號戰船,只用小號船舶和經過改造的身毒戰船。兵馬也不必全面出動,只須出兵兩營六千兵馬即可。

    身毒王坐鎮別字迦城,城中有守兵五萬,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之士。對於這座重兵衛護的堅城,身毒王感覺十分安全,從未想過會有人從水路進攻,即使知道有人想打這座堅城的主意,身毒王也不會放在心上。

    此刻別字迦城內行宮主殿內,嚴加阿坐在主位上,其下都是身毒赫赫有名的文武人物。各路大軍出動,身毒目前處於攻勢,而威名如日中天的大齊人只能採取守勢,這讓嚴加阿心情大好,信心重又恢復,比前幾日聽聞水軍敗訊的時候,臉色好了許多。儘管如此,與起兵時的意氣風發還是相差甚遠。

    嚴加阿掃了一眼文武眾臣,開口道:“今日我得到消息,大齊水軍甘寧部繼續西上,已經殺到馮城港,我軍雖然奮力抗擊,但是大齊水軍人多勢眾,又有火炮等利器,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守軍損失大半。如今水軍慘敗,大齊到處殺人放火,後方不靖,前方將士也不心安,諸位有何妙策?”

    坐在嚴加阿左手邊的是身毒次相紮木,出身孔雀王朝嫡支,前朝貴族身份得任本朝高官,是個很不簡單的人物。紮木起身說道:“臣請陛下斬水軍主將娑迦陀,以三萬精兵攻打只有三千人防守的都盧港,還兵敗失機,導致水軍戰事潰壞,娑迦陀罪不可赦。”

    實際上紮木最想參的人是投降大齊的四尼卡。娑迦陀雖然中計兵敗,損失慘重,處於困境,拼死力戰,不得不說他是一名忠義將領。四尼卡身為王侄,統領部下投降,又為大齊人嚮導,委實可恨之極。但四尼卡是嚴加阿的嫡親侄子,嚴加阿聽聞四尼卡投降的消息,悶在室內半天不言不語,還因此事斬了幾名說話不小心的內侍。以紮木八面玲瓏的個性,肯定不會去提嚴加阿忌諱的這個話題,但是水軍兵敗,制海權丟失,致使後方不寧,軍心大落,為了安撫軍民之心,就得推出一個替罪羊出來,身為先王心腹的娑迦陀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身毒權柄最重的外姓將領,以南路軍主將娑多迦羅尼、水軍主將娑迦陀、西方駐軍主將馮耶那為首,三將都是先王心腹,掌軍多年,對身毒王室忠心耿耿。紮木參娑迦陀的本,除了需要尋個替罪羊,還有一個原因,三位外姓將領在征伐孔雀王朝時,殺戮極重,紮木一直懷恨在心。

    嚴加阿穩坐王位多年,自非簡單人物,水軍兵敗,搞得沿海再無寧日,影響到前線士氣,推出一個重量級的替罪羊,一來可以推卸責任,給國民一個交代,二來可以借此嚴肅軍紀。娑迦陀以老賣老,嚴加阿內心對他頗有微辭,娑迦陀逃回身毒境內,嚴加阿立即將他囚禁,已經存了免掉他職務的念頭。但是娑迦陀是先王心腹,與娑多迦羅尼、馮耶那關係緊密,若是殺掉娑迦陀,可能導致娑多迦羅尼、馮耶那兩員大將離心。娑多迦羅尼統領南路十萬大軍,馮耶那統領西方十萬大軍,在這決戰將臨的緊急關頭,若是兩將離心,將會導致不可預知的局面,這同樣是嚴加阿不想見到的結果。

    牽扯外姓主要將領身家性命,紮木因與娑迦陀有舊恨,可以不顧仇恨當眾提出,外人怕因此惹下禍患,皆閉口不語。在坐的外姓將領相互對了對眼色,娑多迦羅尼之弟王室侍衛副統領娑敬巴坦立起身來,道:“啟稟陛下,娑迦陀老將軍雖然兵敗,但面臨危機仍領兵死戰,對國家忠心耿耿,在下以為娑迦陀老將軍此戰是能力不濟,活罪難逃,但死罪可免。”

    嚴加阿方才一言不發,就是想看看是否有人反對,若是群臣一齊為娑迦陀說話,就沒有必要殺掉娑迦陀;但若多數人沒有異議,為了安定軍民之心,借這顆白頭用一下也無什麼不可。

    嚴加阿擺手示意娑敬巴坦坐下,道:“我們議事就是要各抒己見,大家不要有什麼顧慮,有什麼話就說,只要對戰局有利,什麼意見也可以提。”

    紮木見眾人皆不言語,又起身說道:“陛下,沿海城市人口眾多,如今逐一失陷,百姓非死就被擄為奴隸,僥倖逃得性命者,財物糧食皆失,有家也不敢回,淪為難民。軍中半數士兵出自沿海城鎮,心懼家人安危,所以軍心浮動。若不設法平息這事,士兵將與朝廷離心,於我軍攻伐大不利。”

    紮木這話再未提娑迦陀,但是繞來繞去,中心還是一個,儘快推出替罪羊,目標還是在娑迦陀身上。紮木雖有私心,所言卻是事實,在前線打仗的士兵,聽說家裡出了禍事,誰還有心打仗?若是確知家人被殺或被擄,首先會怪大齊人,其次會怨恨身毒王室無能,若不設法平息事端,這事一旦鬧騰開來,就會形成連鎖反應,對戰局絕對不利。

    嚴加阿憂疑半天,最後終於說道:“娑迦陀失機兵敗,導致敵國水軍長驅直入,沿海地區損失慘重,罪不可赦。定於三日後處斬,傳首四邊,警示天下。”

    這下紮木遂了心願,外姓將領卻有不平之感,眾人皆知嚴加阿的性情,話說出口,再無變更餘地,眾人互視一眼,皆搖了搖頭,無人提出異議。

    次日清晨,嚴加阿剛剛起床,忽有內侍急報,道:“陛下,昨夜出了禍事,關在大獄的娑迦陀被人劫走,昨夜官兵查了一夜,至今也未尋到娑迦陀下落。”

    嚴加阿聞言大驚,匆匆洗了把臉,疾向大殿而去,邊走邊問道:“何時發生的事?為何不提前報我?”

    內侍道:“事情發在淩晨,當初宮門關閉,又有宵禁令,報信官兵進不了宮,又不敢大聲嚷嚷這事,直到開了宮門,才將詳情報了進來。”

    紮木與娑迦陀原有舊怨,昨日又參了一本,聽說娑迦陀被人劫走,內心十分驚懼,一早就去瞭解情況,然後進宮等候。嚴加阿進了大殿,見紮木候在殿中,不及坐下,道:“次相,依你之見,是何人出的手?”

    紮木道:“陛下,大牢防守森嚴,賊人並非強攻入內,而是手持宮中侍衛權杖,將犯人正大光明提走。進宮前我問過值守獄官,說手續齊全,並無違規之事。”

    嚴加阿坐下,皺眉道:“權杖是何人的?又是誰發現此事的?”

    紮木從懷中取出一個手令,遞給嚴加阿,道:“這是賊人偽造的陛下手令,我剛才辨認一番,也幾乎看不出什麼破綻,獄官平昔很少見到陛下手跡,受人蒙蔽實屬正常。聽獄官說,為首賊人身著侍衛軍官軍裝,手持玉權杖。玉權杖只有侍衛副統領以上才有,獄官仔細驗過,認定是真的,這才將人放出。賊人劫了犯人,出門後並未入宮,而是往城外走,被巡街官兵發現,盤問時露出馬腳,這才嚷嚷起來。當初發現的那隊官兵,死了十餘人,只有數人見機早,逃得性命。據目擊者說,這些賊人刀法嫺熟,應是軍中精銳,殺散巡街官兵後逃入小巷,再也未見蹤影。”

    紮木話音未落,侍衛統領亞夫匆匆進門,道:“陛下,經官兵偵查,黎明前賊人劫了犯人,進入一戶民居,從地道偷出城外。”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0:39

第350章 焚燒官倉

    亞夫剛說完話,負責城防的主將言輕胡進來,道:“陛下,城外軍營發生騷亂,水軍官兵集體嘩變,從河道劫奪多艘民船,已順流往南而去。”

    殿下諸人聞言大驚,嚴加阿急道:“趕快發出軍令,在南方設卡,堵住這夥叛軍。讓……”

    嚴加阿本欲說讓娑多迦羅尼派兵剿滅叛軍,但觸起娑多迦羅尼與娑迦陀交情很鐵,何況娑多迦羅尼還在前線與徐晃部相恃,讓娑多迦羅尼派兵剿滅叛軍很不現實,說到這裡不由停頓上來。

    紮木見狀,腦子打了個轉,道:“陛下,此城往南數十裡,就是娑多迦羅尼的防區。如今大齊已經控制海域,娑迦陀肯定不敢順流到海上。叛軍由此處南下,依臣猜測,應是去投奔娑多迦羅尼。只要發給娑多迦羅尼嚴旨,讓他捉拿娑迦陀一行歸案,料想娑多迦羅尼應該不敢違旨。”

    事情到了現在,不用審問,嚴加阿也大約有了數,此事應是娑敬巴坦派人救出娑迦陀,然後送出城外。娑迦陀在水軍執掌多年,威望很高,去水軍營地振臂一呼,從者如雲,聚兵搶了民船,南下投奔娑多迦羅尼。嚴加阿略想一想,道:“亞夫,你帶人將娑敬巴坦抓起來,審問昨夜劫人之事。”

    又對紮木道:“次相,你執我的手令,去趟娑多迦羅尼大營,先行安撫,若是娑多迦羅尼聽令,就讓他交出娑迦陀。若是娑多迦羅尼拒不聽令,你聯絡一下軍中諸將,先奪下娑多迦羅尼軍權再說。亞輕胡,你派五千精兵,護送次相過去。”

    眾人聞令,正要出宮,忽有傳令官匆匆進來,道:“稟報陛下,大齊人沿河道逆流而上,疑是接應娑迦陀一行。傳來消息時,大齊人馬泊於擺亞渡口。”

    眾人聞訊大驚,嚴加阿臉色鐵青,問道:“娑迦陀投了大齊?”

    傳令官奉上書信,道:“信中寫的並不明白,估計當地守軍也弄不清大齊人與娑迦陀的關係。”

    嚴加阿眉頭緊鎖,道:“若娑迦陀降了大齊,娑多迦羅尼、馮耶那就不敢再用。次相,你抓緊時間啟行,若是娑多迦羅尼降了大齊,我們整個戰線將會崩潰。”又對傳令官道:“通知當地守軍,弄明白大齊人與娑迦陀相遇時的詳情,我不相信娑迦陀會投降大齊。”

    眾人聞令出去,嚴加阿獨自在殿中琢磨一會,越想越是心煩。此時忽聞外面雷聲陣陣,嚴加阿出門看時,見西南方向燃起大火,煙柱極大,顯然火勢不小。

    別字迦城靠近水道,供給前線的糧草物資大多囤積於此,糧草物資多從水路運來,為了裝卸方便,倉庫皆建在城市西南角,還建有一個水門。嚴加阿望著西南方向的沖天煙柱,臉上忽然露出不安的神色,道:“來人,打探一下到底發生何事?是否倉庫失火?”

    內侍急匆匆出去,不久帶著一名蓬頭垢面的將領進來。將領踉踉蹌蹌進殿,撲到嚴加阿腳下,跪伏請罪,道:“陛下,罪臣該死,水門被大齊水軍搶去,又炮轟守兵,之後在各倉庫點起大火。倉庫守軍大半戰死,救火又被大齊人阻住……”

    未等此人說完,嚴加阿已是呆若木雞,再也聽不進此人以後的話語。先是制海權喪失,引發朝堂爭端,再就是娑迦陀叛逃,現在大齊人利用河道,前來燒了官倉,算是一下子擊在身毒七寸上。

    為了應付這場戰事,官倉記憶體了大批糧草物資,約占全國總庫存半數以上,現在被一把火燒成白地,前線糧草物資如何保證?官兵糧草供應不上,若不劫掠百姓以自給,軍隊何以為繼?

    殿內文武眾人越聚越多,見嚴加阿如此模樣,都不敢開口說話,只是悄聲議論。過了好半天,嚴加阿終於回過神來,道:“大齊人退走了嗎?”

    傳令官上前稟道:“大齊人已經退走,不過並非退往南部,而是繼續逆流而上。”

    嚴加阿道:“什麼?去了北方?”

    亞夫說道:“此河源自大齊境內,莫非這兩路水軍要去高州?河上橋樑密佈,他們趕去大齊境內,要費很多手腳。臣請命率兵追擊。”

    嚴加阿觸及一事,臉色變得更加灰敗,道:“他們不是要逃到高州境內,而是在斷我們前方大軍的供給線。如今官倉物資糧草被燒,水路被大齊人控制,再斷去交通橋樑,即使要調物資糧草,從何處運來?”

    言輕胡道:“陛下,大齊船隻吃水深,不若我們掘了河道,讓河水改道,困住這批水軍,殺了先出口氣再說。”

    嚴加阿沉默一會,道:“大齊水軍為何不往南行反而北上,除了要毀我們的橋樑,就是防備我們阻斷河道。大齊人有個妙招叫鐵索橫江,為了防止大齊人再來破壞橋樑,也只能用這個辦法阻斷水路了。”

    嚴加阿隨即調派人員,徵調民夫,修復橋樑,又讓人調派鐵匠,鑄造鐵索,橫在江面之上。相關人應命退下,嚴加阿長歎一口氣,臉色略微恢復些,道:“前番還未議論出解決大齊水軍侵擾沿海的法子,如今河道也不安寧,又出了娑迦陀叛逃這個意外事件,真是內憂外患。前方戰事如何?”

    傳令官上前稟報,道:“三皇子統兵東移,已經接管西穆卡防區,西穆卡已與撣國兵馬合軍,共計十萬大軍,已經攻入海州境內。撣國北部兵力很少,聽說大齊內州揚州兵曹援軍已入交州境內,恐怕有攻打撣國之意。”

    嚴加阿道:“與姜維部接戰結果如何?”

    傳令官道:“姜維部棄了西邊平原,統兵退守山川險峻之處,現在估計應該接戰,戰果不久將會傳來。”

    嚴加阿默然一會,道:“撣國這次出兵四萬,主力盡出,北邊防守空虛,若是交州兵曹統兵進攻,怕是無還手之力。不過撣國北境多是崇山峻嶺,大齊人要攻到撣國國都,也得有些日子,當前要務,先擊敗姜維部為上。待會給撣國國王寫封國書,讓他提防大齊人從北路進攻,另外讓他籌措糧草,糧草不繼時需要跟他借些糧草。”

    傳令官待嚴加阿話畢,接著說道:“七皇子已經領兵攻到木爾城,將南州兵曹周瑜困在城中。不過城中有不少火炮,我軍攻城傷亡極重。大皇子統兵向前,又遇曹休等將沿路襲擾,行速不快,目前還未踏入南州境內。”

    嚴加阿面色凝重,道:“大齊人擁有火炮這般利器,若是集結兵陣進攻,損失肯定很大。立即傳令諸軍,與大齊人對敵時,若發現對方有火炮,就用散兵陣應敵。”說到這裡,嚴加阿一頓,問道:“南路兵馬有何動靜?”

    傳令官望了一眼嚴加阿,小心說道:“南路軍主力屯于浴河西畔,與徐晃部隔河對恃,這段時間一直沒有接戰。”

    嚴加阿冷哼一聲,道:“按理說大齊人南路兵馬最強,兵力也與娑多迦羅尼娑相仿,應該比其餘兩路更早接戰才對。”

    嚴加阿說到這裡,沉默一會,欲言又止。眾臣都是人精般的人物,嚴加阿雖然沒有明言,但話外之意十分明顯,就是說大齊人不與娑多迦羅尼娑交戰,說明娑多迦羅尼娑與大齊人存在默契,有投敵的嫌疑。

    先是出了水軍主將娑迦陀叛逃事件,之後侍衛副統領娑敬巴坦涉案被捕,現在娑多迦羅尼又有通敵嫌疑,在場的外姓將領這時都垂頭喪氣,低著頭不敢吭氣。

    正在這時,忽有信使風塵僕僕進殿,道:“稟報陛下,大齊西州兵馬出動鐵騎,接連襲奪三座城池,焚燒倉庫,劫奪人口,三皇子防守區域過大,可調兵力很少,特地派我來向陛下求援。”

    嚴加阿臉色一沉,繼而恢復過來,溫言道:“你先在旁歇息一下。”繼而對內侍道:“取地圖來。”

    內侍一路小跑,取出一幅大地圖,鋪在殿內大堂上。嚴加阿立起身來,走到地圖前面,打量幾處被襲擊的城鎮,琢磨一會,道:“西州兵曹只是襲擾,並無佔據之意,否則不會繞過小城鎮,專門攻打有倉庫的城鎮。我猜西州兵馬與甘寧水軍一樣,目的只是擾亂後方,若是我軍分軍往援,反而墜入對方計中。”

    言輕胡道:“甘寧部在沿海侵擾,西州兵馬又侵擾北境,得想個法子給他們來下狠的,如此來去自如,也太小視我身毒了。”

    嚴加阿長歎一口氣,道:“我國兵力大多集中在東方,其餘邊境防守薄弱。若貴霜與我國結盟,派兵襲擾西州,西州兵馬自顧不睱,怎敢出兵犯境?我國可以調動西方軍隊南上,設局對付甘寧。貴霜王鼠目寸光,不知身毒若亡,下一步就會臨到貴霜。出使貴霜的使者傳回消息沒有?”

    一位大臣出列,道:“尚沒有消息傳來,根據行程估算,應該踏入貴霜國境不久。”

    嚴加阿又問道:“安息、羅馬兩國也無動靜?”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1:07

第351章 啟用王弟

    這位大臣說道:“安息水域少,水軍本來就弱,羅馬水軍雖強,但是隔著陸地,鞭長莫及。縱觀鄰近諸國,能夠幫助我們對抗大齊水軍的,只有波斯薩珊。波斯薩珊與安息不和,行遠交近攻之策,與大齊關係良好,即使派使者前去,怕也會無功而返。西北有消息傳來,無雷、列伊兩國與大齊交惡,目前趙雲部已經進入列伊國內,關羽部進入無雷境內,消息真偽還未得到證實,戰果也未傳來。以這些小國的實力,若無羅馬人或安息人在後撐腰,必不敢與大齊人為敵。我想戰事既然已起,羅馬和安息兩國不會就此罷手,會繼續對北匈奴、康居粟特等國施加影響力,大齊人四面作戰,對於我國來說是件好事。”

    嚴加阿搖頭道:“無雷、列伊這些小國,不是大齊人的對手,若無其他變故,兩國滅亡已成定局。不過西北戰事已起,大齊調兵支援南疆的可能性變小,的確是件好事。但是遠水救不了近火,還得設法對付大齊水軍,不然沿海城鎮皆為平地,我國經濟會受到致命打擊。”

    一名大臣出列說道:“臣以為目前我國水軍已無恢復之力,可以實行禁海政策,沿海遷界,百姓遷入內地,在要道建立關隘防備大齊水軍。若是如此,我國貿易將會受到重創,稅收也會大幅度下滑。”

    嚴加阿默思一會,道:“此法雖然笨拙,傷人先傷己,但是如今之計,也只有此法可行。你就負責處理此事,負責督促沿海百里百姓內遷。”

    這位大臣依命退下,亞夫出列道:“南邊傳來消息,娑迦陀叛軍一部分人跟隨大齊人北上,應該參與了襲擊官倉一事,餘者跟隨大齊人南下,證明娑迦陀確實領兵降了大齊人。娑迦陀與娑多迦羅尼、馮耶那關係交好,娑多迦羅尼防區與大齊人相連,馮耶那防區通過海路也能與大齊水軍連接,臣建言急命首相,派人看住娑多迦羅尼、馮耶那、娑迦陀三人家小,以為人質。另外,應派心腹將領前往西部,接管馮耶那手中軍權。”

    嚴加阿點點頭,道:“傳訊首相之事由你負責,會議以後取我手令,派出快騎速回王城,讓首相派兵軟禁三家老小。”說到這裡,嚴加阿稍微一頓,道:“亞夫,你熟悉軍隊,認為該派誰接掌西方軍隊?”

    亞夫道:“二皇子寧古沙現在王城,通曉軍務,應是上佳人選。”

    其實在座眾人也有資歷老、能力強的將領,但是這些人都是外姓將領,在娑迦陀降敵,娑多迦羅尼之弟娑敬巴坦參與劫囚事件被捕後,外姓將領已經失去嚴加阿信任。這時若是舉薦外姓將領接任馮耶那職務,嚴加阿百分百不會同意。況且馮耶那在西方領兵防禦貴霜多年,在軍中根深蒂固,尋常將領想從他手中奪過軍權,是件十分艱難的事情。二皇子寧古沙是嚴加阿選定的繼任人選,文武雙全,現在輔佐首相坐鎮王城,是接任馮耶那的最佳人選。

    嚴加阿並未立即表態,在御駕親征前,讓寧古沙輔佐首相坐鎮王城,並將京師軍權交在寧古沙手中,兵力雖然不多,卻是精銳之師,也是十分關鍵的位置。若將寧古沙派去西方,王城軍權該由誰接掌,嚴加阿不得不多思量。

    嚴加阿遍視殿內眾人,看到躲在人群裡的七王弟費陀,眼神不由一亮,道:“七弟,你去接掌西方軍隊如何?”

    費陀文武雙全,身毒先王在世時,多次領兵征討叛亂,是最受寵的皇子之一,也是嚴加阿繼承王位的主要競爭者。嚴加阿繼位以後,奪了費陀的兵權,只讓他參與政務,費陀十分知機,自此十分低調,在朝堂議事,皆是一言不發。身毒現在到了危急時刻,嚴加阿不敢信任外姓將領,終於決定啟用這位能力出眾的弟弟。

    費陀臉上並無喜色,出列道:“臣弟離開軍中多年,西部軍隊並無心腹,想從馮耶那手中收回軍權,怕是十分艱難。”

    費陀所言也是實情,自從嚴加阿坐上王位,費陀為了自保,平時深入簡出,與老部下再不往來,這麼多年下來,費陀在軍中影響力已經很弱。想從身握重兵的馮耶那手中奪得軍權,正如費陀方才所言,難度極大。

    嚴加阿笑道:“七弟莫要擔憂,我讓通夫則擔任你副將,你們兩人出面,馮耶那即使違命,也會取得大半部將支持。”

    通夫則是嚴加阿四子,曾在西部軍隊任職,在西部軍中有班心腹朋友,現為二皇子副手,主要負責王城外城守軍。通夫則性急好鬥,不是獨當一面之才,擔任費陀副手正好相互彌補。費陀聞言,猶豫一會,欲言又止,上前領命道:“是。”

    嚴加阿似能看透費陀心事,笑道:“費陀王弟,你持我手令,今日就出發,急赴王城,與通夫則同去西方。通夫則性急魯莽,你身為叔父,得多看顧一二,我再賜你道手令,若通夫則不聽你話,就以犯上論罪。”

    費陀等人領命退下,分管糧草的大臣道:“現在各軍糧草,只夠用半個月,已經急調附近各城鎮存糧,也是僧多粥少,最多再支撐十餘日。從王城往這調糧,路途遙遠,水路又不通,到時糧草跟不上,或會引起兵變。”

    嚴加阿點了點頭,道:“我已向撣國借糧,糧草不用分給東北諸軍,只供中路軍吧。南路軍的糧草供應嘛……如今糧草緊張,改為一日一供。”

    南疆戰事進入相持階段,姜維、周瑜、徐晃三路兵馬只守不攻,曹仁部襲擾數座城鎮,劫掠一番,也收手縮了回去。甘寧部水軍失了制衡,橫衝直撞,甘寧率部殺到身毒西部邊境,這才收手,聚攏兵力,準備奇襲濕國王城。

    再說姜陽部統兵守禦鄔那軍港,以六千兵馬應對濕國合國精兵,已經苦苦支撐月餘。濕國兵馬水陸並進,共計兵馬三萬餘,日夜攻打。幸虧姜陽部下皆是漢卒,戰鬥力十分強大,軍港陸地有險關可以依仗,海上又有強大的水軍,還有數千民兵協防,局勢雖然緊張,但並未遇到真正的兇險。

    溫國兵力合計不足五萬,攻打鄔那港去了三萬多,還要留下兵馬駐守各處關隘,王城留守兵馬不多。大齊水軍攻到身毒最西部的馮特餘亞港,甘寧收攏兵馬休整,派人打探濕國情形。

    神鳥機構力量十分龐大,在濕國埋有釘子,早將濕國內部情報打聽個大概。甘寧部整兵之時,情報官將神鳥機構情報送上,甘寧閱完大喜,道:“真是天助我也。”

    甘寧膽子很大,獲悉濕國王城防守空虛的消息後,開始盤算奇襲濕國王城的可能。隨行部將周泰、蔣欽都是膽大包天之人,聽說甘寧這個計畫,也一同建言獻策,極為支持此事。

    濕國面積並不很大,南北長約三百里,東西長約六百里,土地十分肥沃,人口相對比較密集。濕國王城建在匯河西側,背倚山峰,面臨婆濕河,借地勢修成這座堅城。

    甘寧與呂蒙當初奇襲別字迦城一樣,想從水路逆水而上,但是甘寧想得很細,思慮幾點不利之處。一是婆濕河水位較淺,大船不能通過,只能使用小船,大火炮也不便攜帶,遠端攻擊力弱了不少;二是濕國人若是掘堤改道,戰船就會擱淺,水軍變成步卒,戰鬥力就會下降不少。但是也有有利的地方,濕國人想不到大齊水軍敢奇襲王城,準備不足之下,或會一擊而下。甘寧左思右想,最終還是定下方案,自領精兵襲擊濕國王城,讓周泰、蔣欽引領六千兵馬護住河道入海口,一旦發現河水斷流,立即派兵北上救應。

    甘寧部乘坐經過改造的身毒戰船,船上裝備小型火炮、巨駑、小型投石車,還攜帶了大量火油,晝伏夜出。從馮特餘亞港到婆濕河入海口,大約百余裡路,再從入海口逆行百餘裡,就能到達濕國王城。

    神鳥機構在濕國安插有釘子,早已備好通關文書諸物,戰船上掛上濕國水軍軍旗,官兵皆以黑布掩面,竟然接連騙開濕國水路關卡。大軍到達濕國王城時,王城內竟無一人發覺有異,至甘寧率人搶門時,守軍還未反應過來。

    濕國主力西下攻打鄔那軍港,王城駐軍合共不足五千,甘寧部下超過一萬,又是有備而來,形勢一片大好。進入王城以後,安照既定方案,先去奪了四門,又在要路設卡,將王城官兵百姓切成塊狀,阻礙濕國軍民資訊交通。

    濕國國王濕傑波底正與眾臣朝議,忽有將領跌跌撞撞進殿,道:“稟報大王,大齊人殺了過來。”

    濕傑波底年約四旬,登基五年,生性幽默,常與眾臣開玩笑,眾臣皆知他的稟性,平常都不怕他。濕傑波底笑道:“波得,你莫非喝醉了?再開這樣的玩笑,我就砍下你的頭,送到鄔那去,那裡真有許多大齊人。”

    波得急道:“大王,如此大事,我怎敢開玩笑?真是大齊人殺進城來,一彪兵馬正往王宮殺來,我部下正在拼命阻攔,但是人數相差懸殊,怕是抵擋不住。”

    濕傑波底還是不信,對波得兄長首相惠得道:“惠得,你弟弟是不是發瘋了?大齊人只有招架之功,如何能殺上門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1:07

第352章 策反敵將

    正在這時,外面隱隱傳來呼喝聲、兵刃撞擊聲、士兵受傷的慘呼聲,濕傑波底這時臉色忽變,道:“大齊人長著翅膀不成?我們路上設的關卡都是擺設,竟放敵人長驅直入?”

    眾人一齊出門看時,甘寧已經帶人殺開宮門,望著這邊人多,統兵直撲過來。濕傑波底見狀,問波得道:“大齊來了多少人?”

    波得不假思索地說道:“人馬不計其數,具體兵力我也不知。”

    濕傑波底環視四周,見兵馬只有數百,歎道:“大齊人已經殺到王宮,我們尚不知人家虛實,這還打什麼仗?別讓子民送死了,合國投降。”

    甘寧見濕傑波底身著王衣,舉著雙手迎上前來,還不知是何意,通譯道:“這人說是濕國國王,要投降。”

    甘寧沒想到對會濕國如此簡單,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道:“傳令下去,濕國國王已經投降,別再殺了。”

    濕傑波底來到甘寧面前,朝著甘寧上下打量一遍,道:“將軍從那裡來?”

    甘寧不解其意,道:“自是從海上來。”

    濕傑波底面露疑惑之色,道:“貴軍也沒長翅膀,怎似從天下掉下來一般?將軍你說說,你們到底是怎麼來的,好讓我開開眼界。”

    濕傑波底雖是敵國國王,但是現在已經投降,而且笑意盎然,讓人無論如何也發不出火來。甘寧實話實說,道:“不過是偽造了你們的通關文書,打著你們水軍的旗號,正大光明來到城外,見城門未關,就搶了進來,就是如此簡單。”

    濕傑波底望向垂頭喪氣的群臣,道:“你們看看,大齊人造假都比我們厲害,只憑一紙文書和旗號,就能混進我們王宮。罷了,反正已經降了,大家也別垂頭喪氣,還得繼續過日子不是。”

    遇到這樣開明豁達的國王,實則是濕國人的福分。水軍自從開建鄔那補給點,一直與濕國關係良好,鄔那補給點後來升級為軍港,濕國人都提供了不少幫助,甘寧對濕國觀感印象不錯。濕傑波底生性詼諧,與甘寧聊得很愉快,又給部下將領寫信招降,十分配合,甘寧因此未貶濕國人為奴。王城安民安畢,濕將諸將漸次引軍歸降,甘寧讓蔣欽挑選降兵近四萬,會合身毒萬餘降兵,編成五萬降兵,分派漢卒為軍官,分屯濕國各處要害,讓蔣欽統領本部駐紮濕國王城,又在城外建設水營,向各城鎮派出軍官行使軍管。

    濕國一戰而下,大齊在身毒以西,正式擁有了一塊飛地。濕國以西是貴霜,以東是身毒,甘寧起初不敢輕易動彈,後來見貴霜國按兵不動,就讓蔣欽抽出兩萬降兵,襲擾身毒西邊國境,自引餘兵由西往東,再次襲擾身毒沿海地區。

    回頭再說娑迦陀投降大齊的過程,娑迦陀雖然能力不濟,但在軍中威望很高,隱然是外姓將領的領袖。那日身毒王當朝發下話,諸位異姓將領不敢說情,回去後聚眾商議,感覺娑迦陀冤枉,在身毒王眼前又說不上話,一起到牢中看望娑迦陀。

    娑迦陀在獄中聽說被紮木參了本,又被判死刑,不由氣得渾身顫抖,對前來看望他的將領說道:“紮木居心叵測,當初我與娑多迦羅尼、馮耶那等統兵滅了孔雀王朝,他身為孔雀王朝後人,這是借公事報私仇。”

    娑迦陀與娑多迦羅尼、馮耶那是通家之好,娑敬巴坦是娑多迦羅尼之弟,諸將之中以娑敬巴坦與娑迦陀最為親近,娑敬巴坦雖知娑迦陀甚是冤枉,但是有心無力,只能勸慰幾句,最後揮淚而別。

    娑敬巴坦有位親信,名叫松亞,是摩揭陀王室後人,與身毒王室有滅國之仇,起初是奴兵,後來因為戰功恢復平民身份,分在娑敬巴坦手下。松亞出身王室,識文斷字,又熟悉朝堂黑暗,數次為娑敬巴坦獻策解了難題,成為娑敬巴坦的心腹。後來娑敬巴坦調入京城,松亞跟隨進京,補為宮中侍衛。神鳥機構無孔不入,很快將松亞的出身挖掘出來,派人秘密說服,松亞被發展成一名線人。

    松亞奔走宮中,資訊靈通,將朝堂消息及時傳達給神鳥機構。神鳥機構得知這個消息,當日聚眾謀劃,讓人偽造嚴加阿手令,又讓松亞偷出娑敬巴坦玉牌,策劃了那次劫獄事件。

    為了堅定娑迦陀之心,在逃亡路上,又使人故意露出破綻,殺了十餘位巡街官兵。娑迦陀見事已至此,既然嚴加阿不仁,就不能怨他不義,偷出城外以後,就潛去水軍營地,召集軍官們說嚴加阿因為水軍兵敗,要嚴懲水軍合軍軍官。軍官們一聽禍事臨頭,就分頭回去動員,說嚴加阿因為水軍兵敗,要嚴懲水軍全部官兵。這下水營整個被鼓動起來,趁大軍還未圍攏過來,往河道處劫了官船,隨同娑迦陀一同南下。

    松亞辦出這事,已經無法回去,跟在娑迦陀身邊同行。娑迦陀南下之初,只顧上逃命,往南行了一會,脫出追兵視野,這才想到要逃往何方。依娑迦陀之意,想去投奔娑多迦羅尼,說服娑多迦羅尼脫離身毒王統治。若是娑迦陀辦成這事,算是為大齊立了大功,但松亞久隨娑敬巴坦左右,娑多迦羅尼是娑敬巴坦的嫡親兄長,因此松亞最是瞭解娑多迦羅尼的稟性,在旁勸道:“娑多迦羅尼此人心計深沉,在未尋好後路以前,不會為了我們與王室公然結仇。何況娑多迦羅尼家小都在王城,只需嚴加阿一紙手令,就會執將軍獻給嚴加阿,借此表白心跡。為今之計,投奔大齊才是正著。”

    娑迦陀與大齊人相戰兵敗,才落到這般狀況,內心很不願意,斷然道:“不行。我就是吃了大齊人的虧,才落到階下囚的下場,我不願投降大齊。”

    松亞道:“將軍可知嚴加阿為何要殺你?所謂勝敗乃兵家常事,將軍拼死力戰,勢危不降,忠心可嘉,戰敗並非死罪,至多免去官職。嚴加阿要殺將軍,一是因為紮木攙言,二是將軍並非嚴加阿嫡系,三是因為水軍潰敗,軍心動盪,嚴加阿要找一位替罪羊,來緩解來自軍民及大部落的怨言。將軍若投娑多迦羅尼,嚴加阿肯定不會放過你,到時想後悔也晚了。大齊兵強馬壯,又奪了制海權,身毒戰敗只是早晚的事。現在大齊人兵力稍弱,將軍帶兵前去投奔,正如雪中送炭,必得大齊人重用,日後族人在大齊也會因此站穩腳跟。”

    娑迦陀猶豫之時,聽聞前方士兵喧嚷起來,出艙往前方一看,只見無數大齊戰船從水路逆流而上。松亞見快要接戰,急勸娑迦陀道:“將軍,我們只是民船,不是大齊人對手,正好借著這個機會,降了大齊吧。”

    娑迦陀長歎一口氣,當即下了決斷,讓人升起白旗,率軍投降大齊。應該說娑迦陀歸降,神鳥機構居功甚偉,有了娑迦陀這位外姓老將為先例,就能說服其餘外姓將領歸降,對於大齊征伐身毒意義重大。

    呂蒙這次率軍偷襲別字迦城,合軍速度飛快,只想搶在報信的快騎前面,不等身毒人反應過來,就燒掉敵人的官倉。這次行到半途,忽見前方出現不少船隻,不由嚇了一跳,待看清多是民船,這才放下心來,招呼部下準備迎戰。結果未等接舷,對方已是打出白旗出降,待亞松拿出神鳥機構腰牌,說明情況,呂蒙這才恍然大悟,當下派人引領娑迦陀帶兵回都盧港休整,討了亞松等百余人為嚮導,船隊重新加速,徑往別字迦城殺來。

    亞松等人對別字迦城十分熟悉,于路畫出詳圖,呂蒙依照圖紙推演,未到別字迦城,就已預先定好襲擊方案。別字迦城外面河道只有民船,並無水軍,呂蒙部殺到水門時,並未遇見有人阻攔。

    殺開水門以後,見沿岸都是大官倉,裡面滿是物資糧草。防守倉庫的身毒人此時排出軍陣,準備迎擊呂蒙部下。呂蒙也不讓人部下上岸接戰,只是利用火炮、巨駑,對守兵展開血腥屠殺。身毒人何時見過這等場面,被呂蒙部殺了小半,頓時嚇破膽子,有人開始逃跑,士氣大落,殘存的水軍很快跑得無影無蹤。

    呂蒙見敵人退走,統領部下上岸,各大倉庫皆淋上火油,點起數十個火頭,在敵軍趕到之前,統兵退出水門。行出水門之時,水軍營將馬謖省起一事,謂呂蒙道:“若是身毒人狠下心來,掘堤放水,我們擱淺在河道上,不是成為甕中之鼈了嗎?”

    呂蒙是個很善於學習的人,剛入軍時並不突出,這些年來進步很快,已經逐漸成長為一員名將。馬謖提起這事,呂蒙感覺此話有理,問馬謖道:“幼常以為應該如何應對?”

    馬謖道:“我們不如向上游殺去,我們有火炮、炸藥,沿途毀掉河道橋樑,可以斷掉身毒人陸上交通。過上幾天,待身毒人不備時,趁夜間全速啟行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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