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錦衣當權 作者:長風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2 08:04:1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5 128076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3:18

第740章 欺君之罪

    “前面可是孟大人的隊伍?”

    “停!”

    “什麼人?”孟岩從車廂裡探出腦袋來,他的傷勢還沒完全好,且為了他和二女的安全,郭小超等人就找人做了一輛馬車。

    馬車是用鐵皮包裹的,可以箭矢射殺。

    主要還是保護兩位女眷的安全,一個是郭月這位正派的孟夫人,還有一位是明輝公主了。

    孟岩算是搭了一個便車,騎馬走累了,到馬車上歇一歇。

    除了傷患之外,別人就沒有這待遇了。

    這去的時候不到兩百人,興安和部分人留在了大同,他還的繼續留下監軍。

    刨去戰死的和福威鏢局的人馬,孟岩原班人馬只剩下百十來號,不過他收編了郭敬手下的私兵,剔除一些不合格的,居然還有五百多人。

    這些人沒有人收留,跟著郭敬賣命跟跟著孟岩沒什麼區別。

    孟岩將這五百人編制三個營,一個營一百五十人,分別為騎兵營,步兵營和工兵營。

    還有五十人,都是身家比較清白,底子好的,暫時劃歸巡察大隊,充作後勤輜重小隊!

    這些人,到了京城之後,會重新打亂編制的,現在為了隊伍好管理,孟岩暫時他們自己中間找了三個人,協助統領這三個營。

    其實郭敬麾下的私兵並不只是這些,孟岩並沒有把他們都接收,有些發了遣散費,開路引回家了,有的因為涉案,自然要坐牢的。

    還有的,有自己的門路,投奔新主人了。

    剩下的再被孟岩精心挑選之後。淘汰掉一部分後,才有現在這支隊伍。

    “小人是宣府總督衙門的,聖上有旨意到了宣府,給您的。”來人一身皂衣黑靴,腰間紮著紅絲帶,典型的大明低等皂役的形象。

    “聖上有旨意到了宣府?”

    “是的。旨意到了宣府,傳旨的公公說,您馬上就要路過宣府,就不再趕路了,直接在宣府等您。”

    “哦,原來是這樣,從這兒到宣府城還要走多久?”孟岩點了點頭,問道。

    “太陽下山之前,應該能趕到。”

    “好吧。你在前頭給我們帶路就是了!”孟岩讓人查驗了皂役的身份後,吩咐道。

    孟岩過境宣府,然後從居庸關返回京城,這也是他既定的路線,如果原路返回的,這一條出關的路線就沒機會考察一下了。

    宣府的官員們到城門口來迎接,孟岩跟他們簡單的寒暄了一下,就進了城。

    婉拒了當地官員的宴席。孟岩一行數百人住進了館驛,當地衛軍還給他騰了一個軍營出來。供他們住宿。

    前來宣府傳旨的人是孟岩的老熟人,這樣一來,倒是沒有那些拘束。

    “恭喜孟大人,賀喜孟大人了!”

    “黃公公,聖上這是什麼意思,為何突然給我賜我一個武官散階。還給小月封了誥命?”

    “孟大人,你這麼聰明,會明白的。”黃敬笑道。

    “黃公公,聖上看到我寫的奏摺了嗎?”孟岩問道。

    “看到了,為了孟大人的奏摺。聖上還召集了內閣兩位閣老,令岳還有胡,張兩位老大人一起議事呢!”

    “都說了些什麼,公公能方便說一說嗎?”

    “沒什麼不方便的,咱家這一次來,就是皇上受命的。”黃敬嘿嘿一笑。

    “還請黃公公指教!”

    “孟大人客氣了,指教就不敢當了,當日的情況是這樣的……”那日黃敬的確在場,不過他沒有機會開口說話,只能站在那丹墀下面靜靜的當個觀眾。

    “聖上就沒說這事兒咋處置?”孟岩聽了黃敬的描述之後,雖然是鬆了一口氣,皇帝並沒有雷霆大怒,反而給他加官進爵的,這都是好兆頭。

    可這事兒沒有一個說法,始終心裡是放不下。

    “聖上倒是問了,這韃靼的公主孟大人您到底是真睡了,還是假睡了?”

    “這有什麼分別嗎?”孟岩尷尬的臉一紅。

    “要是真睡了,咱自己的女人,那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送回去的,可若是沒有的話……”

    “什麼意思,如果沒有,聖上還要把人送回去?”

    “孟大人,你怎麼還沒聽明白,韃靼公主進京,肯定不能住在您的府上,還有,這是要驗明真身的,如果,韃靼公主處子之身沒有破的話,多餘的話,孟大人不用咱家教你吧?”黃敬擠眉弄眼的一笑道。

    孟岩愣住了。

    這是要讓他跟明輝公主生米煮成熟飯呀,而且不是說說就是的,的是真實的。

    “孟大人,此去回去,兇險異常,聖上這些話都是私下裡讓咱家對你說的。”

    “這些真的是聖上說的?”孟岩有些懷疑,皇帝真有那麼厲害的頭腦,怎麼會如此信任王振這樣一個禍國殃民之閹人呢?

    “聖上當然不會明說,但話裡的意思,就是這個意思,孟大人自己好好考慮一下,這欺君之罪是要殺頭的。”黃敬提醒一聲,雖然他跟孟岩還沒到綁到一塊兒。

    可如果孟岩如果倒楣了,他這個跟孟岩走的近的人絕對沒有好日子。

    這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格局。

    所以黃敬才會如此賣力的提醒孟岩,得把事情都坐實了,別人自然就找不到你麻煩了。

    至於酒後失德這樣的問題,那都是小事兒,誰還沒有喝醉酒的時候?

    皇帝喝醉了,還有臨幸宮女,誕下皇子,宮女母憑子貴的事情呢?

    男人嘛,這些都是小節!

    無非是睡了一個身份高貴的女人罷了。

    孟岩知道,黃敬提醒是對的,要是讓人查出來,明輝公主還是處子之身的話,不但他有欺君之罪,明輝也會直接面臨遣送回韃靼的風險。

    朝廷上的那些道學先生們一定會揪著這個問題不放的,而且就連皇帝也幫不了自己。

    皇帝也不能突破倫理道德的框架去做事兒,否則,史筆如刀,到時候給他來一筆,無言去見下面的祖宗呀。

    孟岩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身邊也沒有人提醒他一聲,一來,這是他的私事兒,馬蔚然他們就算知道,也隔著一層關係,礙于儒家的禮法,他們也不便提醒孟岩。

    郭小超,他也不會說,本來他就覺得孟岩女人太多,得隴望蜀,怎麼會去給他建議呢?

    到了宣府,孟岩第一個要拜訪的人是宣大總督于廷益。

    歷史已經改變了,於廷益在厲害上根本沒有幹過宣大總督,他還是在兩年後才從地方到朝廷中樞的。

    而如今,他卻成為宣大總督,雖然還只是臨時委派,但憑藉於廷益的本事,他在這個位置上,絕對會幹出一些跟正常人不一樣的事情來的。

    就以為他是那個寫出“石灰吟”於廷益。

    孟岩跟於廷益之間並無直接利益衝突,當然,思維還是有巨大的隔閡的。

    畢竟兩個人隔著六百年的呢,六百年人類都是在進步的,而於廷益則還在停留在他認為對的那一套普世價值上。

    這也是這個時代所認同的普世價值。

    孟岩沒有辦法說服他,只能潛移默化的去影響他,儘量的求同存異,這樣相處還算融洽。

    于廷益也知道孟岩在某些方面不認同他,但他都儘量的避免了,他也不是個食古不化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只要本質不壞,都是可以團結的。

    于廷益對孟岩本身還是讚賞的,儘管他對孟岩的一些做法和行為看不慣。

    孟岩身上總是不斷的出現一些新鮮的東西,這些東西被用過之後,發現是相當有成效的。

    就比如錦衣衛的內部改革,迅速的扭轉了錦衣衛的過去在百姓中不好的形象,軍紀和軍心迅速得到了凝聚,可以說,京城諸衛中,錦衣衛現在的戰鬥力是冠絕諸衛。

    還有那層出不窮的查案手段,首創“約談”方式,這都是開歷史先河的。

    他可是兼著兵部侍郎的銜兒,對大明軍隊制度的弊端是知之甚深的,他也想著改革一下大明朝的兵制。

    問題是想要突破太祖皇帝制定下來的衛所制是何等的困難,恐怕朝中沒有人會支持自己,還會把自己看成是大逆不道之人。

    錦衣衛為什麼能成功,除了錦衣衛機構獨立之外,還有背後還有皇帝支持,兵部和五軍都督府根本管不到人家。

    這就是自稱體系,而且人家船小,隨時好調頭,大明的軍制就不一樣了,幾十年下來,已經是積重難返了,除非皇帝、內閣以及五軍都督府三方達成一致意見,否則,就是小修小補都難。

    他忽然發現,自己要想在宣大總督位置上做出一番成績來,是不是該請教一下孟岩。

    孟岩也想主動見一見於廷益,為了三年後的那場關係大明未來的戰爭。

    于廷益是個清官,請客吃飯,自然不會去什麼豪華酒樓,就在總督府弄了一桌菜。

    讓衙役的咕了一壺酒,就他跟孟岩二人,相對而坐,談了近兩個時辰。

    沒有人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麼,但後來總督府的下人回憶,兩個人曾爆發過激烈的爭吵,就差摔桌子,砸被子了,但是後來不知怎麼的,兩人又坐下來,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得。

    再後來,酒不夠了,於廷益讓下人再給他買了一罎子酒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3:18

第741章 英烈閣

    迷糊間,一具滾燙的肉體鑽了進來,孟岩感覺自己身體好像被燃燒了。

    酒是色媒,因為受傷,孟岩禁欲差不多有兩個月了。

    他把身下之人當成了郭月,那一刹那間,也沒有多想,就進去了,久別勝新婚嘛!

    雖然天天在一起,可兩個月沒有同床,那感覺自然是不一樣的。

    不對!

    小月身上不是這個味道,孟岩感覺自己完全懵了,懷裡抱著的這個女人絕對不是郭月。

    如果不是郭月,那會是誰呢,這麼熟悉的味道?

    是……

    孟岩驚的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是小慧。

    怎麼會這樣,難道自己進錯門,上錯床了?

    沒有呀,是他先躺下的,然後才……

    孟岩腦中一片淩亂,自己怎麼就這樣,他一抬手,給了自己一記響亮的耳光。

    清脆的耳光聲驚醒了趴在孟岩身上的明輝公主,她有些眼神之中帶著一絲訝然望了過來。

    “小慧,石頭哥錯了,不該對你那樣的,我們……”孟岩真不知道該如何對明輝公主解釋這一切呢?

    “石頭哥,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孟岩愣住了,自願的,這怎麼可能,雖然韃靼的風氣比中原開放一些,可也沒開放到這種程度,何況明輝公主一直都是受中原文化薰陶長大的,對這個婚前行為是非常保守的。

    一個人的信念不會那麼容易變化的,除非她遇到了一些非要她改變的事情。

    “是不是小月對你說了些什麼?”孟岩一猜就猜到了。

    明輝公主沒有回答,但是臉上的表情出賣了她,他猜的沒錯,郭月肯定在這件事上推波助瀾了。

    孟岩嘴角泛起一絲苦笑,現在是真的生米煮成熟飯了。不用擔心那個什麼“欺君之罪”了。

    事情做了,作為男人,孟岩絕對不會不認的,本來,他也有這心思。

    這世上,他也算是明輝公主唯一可以信賴的人了。既然做出那個決定,這件事遲早會發生的。

    只不過孟岩不想以此逼明輝公主,用這種方法去得到她的人。

    他是真誠的想水到渠成的走到那一步。

    回想起自己剛才,他也是有錯的,難道喝了一點兒酒,連人都分不清楚了嗎?

    是自己不想轉動腦筋,還是男人的本能作怪?

    他不想為自己分辨,這件事他的確做錯了。

    錯也沒有辦法,唯一補救的辦法。就是日後對明輝公主好一點兒,身在異國他鄉,她就只有他這麼一個親人了。

    “恭喜大人!”

    孟岩臉色紅的有些發窘,怎麼這件事穿的這麼快,他才起床稍微活動了一下,就鬧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夫君,昨晚有沒有溫柔一點兒?”郭月也抿著嘴偷笑的打趣孟岩。

    孟岩當然不能輕易放過這個幕後黑手,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這是胡鬧。知道這事兒對小慧會有多大的影響嗎?”

    “夫君,其實小慧妹妹要是不同意的話。我也沒逼著她去呀。”

    “還不你慫恿的,你是不是把如果我沒跟她那個,就要以欺君之罪被治罪的事兒告訴她了?”孟岩質問一聲。

    “這個,小月也只是提了一下而已。”

    “就知道是你!”

    “哼,得了便宜還賣乖,那是為你著想。你要是因欺君之罪被砍了腦袋,小月妹妹豈不要做寡婦?”郭小超十分不滿的替郭月申辯一聲。

    “小超兄,你不明白的。”

    “我有什麼不明白的,你娶到小月這麼深明大義又大度的女人,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郭小超嗆聲道。

    “呃……”孟岩忽然覺得。在男女感情問題上,他跟郭小超這種古人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還是不要去爭辯好了,越爭越亂。

    “大人,準備就緒了,什麼時候出發?”

    “吃過早飯後,咱們就出發!”孟岩大手一揮命令道。

    孟岩被人從馬車上趕了下來,騎著馬跟著走在隊伍中間,因為隊伍中有很多大箱子,箱子裡裝的自然是這一次來大同辦案的成果了。

    這也是孟岩回京的底氣所在。

    有了這些贓物和金銀,國庫瞬間就充盈起來,加上他這一次抓的人都是證據確鑿的,沒有一個是被冤枉的,可以說是軍心、民心所向,想找他的茬子都找不到。

    從宣府到居庸關,一路平坦,快的話一天,慢的話走兩天也能到了。

    孟岩一行本來東西多,走的並不快,從宣府出來,傍晚時分便早早的到了懷來。

    懷來知縣聽到消息,帶著全縣的官員和三班衙役道城門口迎接,照例設宴迎接。

    孟岩倒是沒有拒絕,只是這這頓晚宴的錢他自己出了。

    明輝公主恢復的不錯,到底是草原上的兒女,沒有中原女子那麼的嬌貴。

    孟岩左擁右抱,可算是享盡了齊人之福。

    黃敬也隨孟岩一道返回京城,看到孟岩終於把明輝公主拿下,他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皇帝的心思他多少也猜到一些,年輕的皇帝並不願意甘願當一個縮頭烏龜,他渴望這像先皇帝那樣,就算不能開疆拓土,建立功勳,也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軟弱無能的君主。

    所以,他對孟岩做出的這種看似離經叛道的舉動並沒有什麼反感,反而感覺一種刺激,只可惜他是皇帝,輕易的不能離開紫禁城,他不能這麼肆意妄為。

    只能從別人身上獲取這種快感。

    當然,皇帝也有一絲嫉妒,可嫉妒完了,他也知道,這種事兒絕不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朝中一些道學先生還在不斷的上奏本,企圖說服皇帝嚴懲孟岩這個“道德敗壞”的臣子。

    但內閣中除了陳循之外。其餘閣臣都集體失聲,內閣首輔曹鼐更是用“瑕不掩瑜”來提孟岩辯解。

    武臣們,成國公對孟岩是恨之入骨,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詆毀孟岩的機會。

    皇帝不表態,朝臣們只能繼續扯皮。

    扯著,扯著。這當事人終於回來了。

    孟岩回京,先去了野狼谷訓練基地,這麼多人,全部帶進城顯然不合適。

    得在城外找個地方安置,野狼谷訓練基地無疑是最合適的地方,那邊可算是孟岩在城外的一處巢穴。

    野狼谷訓練基地經過擴建之後,將整個山谷以及附近的山區全部劃做軍事禁區。

    建起了可以容納三千人以上的營房以及各項設施,蒯祥親自設計督造。

    這個可是私活兒,而且說起來。這個訓練基地其實並沒有得到朝廷的許可,尤其是規模上,完全是有些犯禁了。

    但是蒯祥還是什麼話都沒有,答應幫忙,而且施工建造的都是他手下一流的工匠。

    一個月時間就初步成型了,但後續的工程的話,至少還需要半年以上。

    孟岩對設計規劃的要求比較高,還有很多預留設施。

    “大人回來了!”唐笑帶著一群人將孟岩一行迎入訓練基地。基地的工程還在修建當中,很多設施還在繼續完善。所以,人不少,但是警戒措施做的很好,原來的區域沒有得到允許是不能擅自進入的。

    “唐笑,本官不在這兩個月,你有沒有偷懶?”孟岩笑著打趣一聲。

    “標下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嗯。我對你是信任的,這些人還交給你來訓練,他們有至少在這裡訓練三個月以上。”孟岩手一指身後從大同帶回來的人道。

    “大人放心,標下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

    “很好,安排人住下。本官今晚也在這裡住下,明日一早再回京城。”孟岩吩咐道。

    “是,標下已經安排好了,大人請!”唐笑早在三天前就接到了指令,早做安排了。

    “大人,這座小樓是您在野狼谷的下榻之地,您看,還滿意嗎?”唐笑道。

    “這不是本官當初來野狼谷住的地方嗎?”孟岩自然認得,不過當初的小樓太粗糙了,而現在卻不同了,經過蒯祥的手,重新設計建造,完全改變了模樣。

    精緻,優雅,堪稱完美的一座木樓,屋簷下還掛著八角風鈴,這微風一吹,發出清脆動聽的聲音。

    “夫君,太漂亮了,我好喜歡這個小樓!”郭月興奮的上前道。

    這裡是野狼谷的深處,三面環山,可以說是防範最嚴密的地方,蒯祥還特意的勘探了山脈,從山上引了一條活水下來,在小樓前挖了一個小湖泊。

    湖泊裡的泥土則被取了去燒製成青磚,這樣就地取材,省去了很多費用。

    這個工程可不小,現在湖泊還沒有完全成型,估計,再有個半年,野狼谷就會大變樣。

    這個湖泊兼具蓄水的作用,為整個基地提供生活以及飲用水,完美的解決了基地水源的問題。

    湖邊的地方都預留下來了,這是以後有財力後,可以再修建一些建築,形成一個建築群。

    對於蒯祥的設計能力,孟岩是大為嘆服,要是沒有他,讓他來弄的話,估計不會想到這麼周全,到時候想要再改,又要耗費大量的人力和財力。

    “蒯大人呢?”

    “蒯大人今天不在基地,回去設計英烈閣的圖樣了。”唐笑道。

    “嗯。”孟岩點了點頭,英烈閣的是他提議的,主要是用來供奉錦衣衛內陣亡將士的靈位,這一次出去,帶回了四十三個骨灰罎子,這些人都是英雄,應該有一個讓後人緬懷和紀念他們的地方。

    這就是孟岩打算建造一座英烈閣的初衷。

    這座英烈閣就建造在野狼谷基地邊上,也是希望這些犧牲的將士能夠跟自己的戰友,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都在一起!

    如果有家人非要葬入祖墳的,英烈閣中也會留有一道牌位,以供後人瞻仰。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3:18

第742章 姐夫

    “大人,借一步說話。”唐笑神秘兮兮的給了孟岩一個眼神。

    “哦?”對於自己心腹下屬的這個眼神,孟岩還是能夠領會的,必定是十分要緊的事兒,否則他不會這樣的。

    現在他的身邊又沒有外人。

    “你們先收拾一下,我跟唐笑到那邊走走。”孟岩沖郭月她們一揮手道。

    “大人……”

    “人呢?”孟岩聽了唐笑的稟告,不由的大吃一驚,駙馬都尉石璟居然就藏在野狼谷基地中。

    老丈人的膽子可真是夠大的,恐怕是東廠那些人想破腦袋都想不到吧。

    “在基地飯堂管賬。”

    孟岩張了張嘴巴,沒有出聲,堂堂駙馬爺,居然在這麼一個訓練基地飯堂管帳目。

    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

    “大人,別小看駙馬爺,咱們飯堂的帳目到了他手裡之後,那是井井有條,一次都沒出過紕漏。”唐笑道。

    駙馬爺那都是精挑細選的,一般情況下,高官子弟都是沒機會的,這也是為了防止外戚干政。

    所以只要才學好,家境一般,也是有可能的,加上駙馬地位超然,混的好的話,在皇室中也是有身份地位的。

    就像石璟,被錦衣衛下獄之前,他還擔任皇族宗人府的宗令,那是有不小的權力的。

    當然,這個權力只是針對于皇族而已。

    “晚上,你過來,悄悄的帶我過去……”孟岩耳語吩咐了幾句,既然石璟隱藏在這裡,自然不能讓人知道他的身份,孟岩也不能大白天的去見他。

    只能等天黑之後。找個機會過去。

    石璟的目的就是見自己,自己躲是躲不過去的,該見還是得見,當然見面之後,會有怎樣得後果,他現在不想去考慮太多。

    吃過飯後。兩個女人自有那聊不完的話,孟岩也落到一個清閒,這是他回京之前,最嫺靜的一個夜晚了。

    “小超兄,陪我出去走一走。”

    “大人,可要叫上唐笑?”

    “還是什麼都瞞不過你,走吧,叫上唐笑,陪本官去見一個人。”孟岩微微一笑。

    對郭小超。有些事情不需要隱瞞,也沒有必要隱瞞了。

    這是一件小木屋,雖然石璟是駙馬都尉,但是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所以也就沒有特殊待遇,不過唐笑還是特別對待了一下,理由是,石璟雖然是個管賬的先生。但大小也是個讀書人!

    給讀書人一點兒優待,那也是應該的。弄了一個獨立的小單間,還每天多批一些蠟油。

    這樣,石璟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回到自己的小房間可以在燈下讀書,打發時間。

    這裡吃喝不愁,而且伙食比在駙馬府還要好,他的工作就是管賬。其實很輕鬆了,然後還能有時間喝喝小酒,看看閒書。

    雖然他也不能隨便的跑出去,可這裡比駙馬府輕鬆多了,起碼自己的一言一行沒有人監視。

    在基地裡。他是自由的,也沒有人認識她,他是駙馬都尉的時候,穿衣,吃飯甚至連睡覺都有講究,而現在,他愛怎麼活就怎麼活的,只要不犯紀,誰都管不著。

    現在就是要他回駙馬府過錦衣玉食的生活,他都有些不樂意了。

    要不是時常想起兩個兒子,他真是想一輩子就待在這裡好了。

    “大人,就這兒,標下給駙馬爺安排了一個小單間,說是照顧讀書人的生活習慣,也沒有人懷疑。”唐笑領著孟岩二人來到後廚區。

    “嗯,你做的很好,一定要保密,這事兒非同小可,一旦消息走漏,我們都要掉腦袋。”孟岩嚴肅的告誡道。

    “標下明白!”唐笑鄭重的點了點頭。

    郭小超也有些吃驚,駙馬都尉石璟居然就藏在野狼谷訓練基地,這完全就是燈下黑嘛!

    誰會想到錦衣衛會把人藏在自己的老巢裡?

    不得不佩服薑還是老的辣,這種事兒,外人就是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

    “老王,開門,是我。”唐笑上前,輕輕敲門,朝裡面喊了一聲。

    “是唐總監呀,來了!”裡面傳來石璟的聲音,然後一陣板凳挪動的聲音。

    石璟把自己的名字拆開,化名王景,唐笑他們直接就稱呼他為“老王”。

    這稱呼透著一絲親切,石璟也很喜歡,所以漸漸的基地裡認識他的人都叫他“老王”了。

    石璟一拉開門,首先看到的不是唐笑,而是孟岩,他一驚之下,頓時激動起來:“唐,唐總監來了,快,快進屋。”

    他沒有喊出孟岩的名字,他知道,在一切謎底沒有揭開之前,小心是必須的。

    “老王,我就不進去了,一會兒還要巡夜,大人是特地來看你的,你們進去聊。”唐笑知道,有些事情他現在還沒資格摻合。

    “嗯,你去吧,一會兒巡夜的時候叫上本官。”孟岩點了點頭。

    “是,大人!”

    “小超兄,你守在外面,我跟老王有話說。”孟岩吩咐郭小超一聲。

    “放心吧,大人。”郭小超答應一聲。

    “駙馬爺,讓您受委屈了。”孟岩關上門,鄭重的給石璟拱手鞠了一個躬道。

    “孟大人,快別這樣,石璟受不起!”石璟豈能不知道孟岩的真正身份。

    按照規矩,是他向孟岩行禮才是。

    屋子裡的陳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張草席,草席墊了一層面棉絮,藍印畫布的被子,被折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在一頭。

    一張四方桌子,桌子正中擺放了一盞油燈,幾本帳冊就放在靠右手的位置。

    硯臺,筆和墨,很簡單的一個辦公環境。

    還有一個燒水的煤球爐,這是基地的標配,上面一個鐵爐子。正燒著水呢。

    “孟大人,快請坐,我這裡沒什麼人來,連一張像樣的椅子都沒有。”石璟訕訕一笑,他一個人,一張凳子就夠了。房間又不大,犯不著置辦一些多餘又用不到的東西。

    堂堂駙馬爺自己燒水,洗衣服,刷牙洗臉,換洗都得一個人,這可是說出去都不能讓人相信的事情。

    但他真真切切的就是這樣,還甘之如飴。

    “駙馬爺,這裡還習慣嗎?”

    “習慣,習慣。這裡比駙馬府好多了,自由,舒坦,餓了有飯吃,渴了有茶喝,還有人陪我下棋,釣魚,駙馬府。我什麼都做不了,整天被一幫太監宮女圍著。一點兒隱私都沒有,啥都不順心。”石璟道。

    “可這裡環境比不了駙馬府,還沒有人伺候你,還的事事自己來,不覺得失落嗎?”

    “失落,有啥失落的。駙馬府內,說一句話得思考半天,要是說錯了,坐牢都是輕的,能比的上這裡自在?”

    “真的不想回去了?”

    “不想。我才不回去了,這裡挺好,大家都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都親切的叫我一聲老王,駙馬府的那些人一個駙馬爺的叫著,其實他們根本就沒把握放在眼裡,哪來這裡的人的真誠。”

    “好吧,駙馬爺,既然你不想走,沒人能逼著你離開,你願意待多久就待多久!”

    “真的?”

    “我說的話,你還不相信嗎?”

    “我信,別人的話我還不相信,但你的話我相信。”石璟點了點頭。

    “駙馬爺,閒話我們就不說了,該說一說正事兒了。”孟岩道。

    一說到正事兒,石璟的眼神變得鄭重深邃起來,他站起來,走到床邊,挪走棉被,掀開草席的一個角,從下面取出一個灰色的布包。

    轉身返回,來到孟岩面前,將布包遞了上來:“孟大人,這是公主臨終之前悄悄交給我的,我現在把它交給你,這是她留給你唯一的遺物。”

    儘管自己並不是那個孟岩,可這一刻他的眼圈還是紅了,怎麼說,這也是她在這個世上的親人的留給自己的東西。

    孟岩伸手接了過來,他沒有馬上打開來,看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而是先收了起來,放進了懷中。

    “孟大人,不打開看一下裡面的東西嗎?”對於孟岩的舉動,石璟有些詫異,正常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我現在還不想知道裡面有什麼。”孟岩坦言道。

    “為什麼?”

    “我怕我知道了,會產生一些不該有的想法,現在這樣挺好的,不是嗎?”

    “孟大人,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你的真實身世?”石璟驚訝了,他完全沒有想到孟岩的反應會是如此的平淡。

    “我知道,但這有什麼意義?”孟岩平靜的反問道。

    “是,這又有什麼意義?”石璟猛然退後一步,眼神有些游離,知道了,又有什麼意義?

    這一切都已經成為定局,就算身世公佈了,難不成還能再回到過去不成?

    “難道你就這樣認命嗎?”石璟道,“你知不知道,先皇是怎麼死的?”

    “什麼意思?”孟岩臉色變了。

    “大行皇帝其實早就知道你的存在,而且還秘密調查了有關事情,而那個惡毒的女人為了讓自己的兒子繼位,暗中在膳食中下了一種慢性毒藥。”

    “駙馬爺,這些話可不能亂說!”孟岩驚呆了,這簡直太駭人聽聞了。

    宣宗皇帝的死的確在史書上語焉不詳,宣宗死的時候很年輕,才38歲,說是染上不明之症,到底是什麼病,卻沒有詳細記載。

    宣宗病危,朝政多數都是三楊處置,並且呈報皇太后,也就是張後處置。

    當時的孫後雖然貴為皇后,名為六宮之主,可沒有半分干預朝政的權力。

    宣宗好色,而且好玩鬥蟋蟀,民間有蟋蟀天子的稱號,酒色過度掏空身體,以至於暴病而亡,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石璟所言,卻是另外一種可能,能夠給皇帝下藥的,必定是宮中親近之人。

    這一類的事情,在明後期的宮廷倒是屢見不鮮,明世宗,也就是嘉靖皇帝差點兒就被宮女楊金花等人勒死,還有,明末三大奇案“紅丸案”,泰昌帝就是吃了所謂仙人進宮的仙丹暴死,兇手就是那萬曆皇帝最寵愛的鄭貴妃。

    有這種可能嗎?

    不能否認,但也不能就此肯定,孟岩一時間心裡亂成一團麻,毫無頭緒。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3:19

第743章 回家

    灰布裡面包裹的是一個小錦囊,上面繡著精美的蓮花的圖案,象徵著主人的冰清玉潔。

    細細的摩挲這錦囊,孟岩坐在燈下有些傷神,不知道這個東西也就罷了。

    現在知道還有這麼一個東西,裡面還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這對他來說不啻是一個巨大的誘惑和煎熬。

    哎!

    孟岩長歎一聲,這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回想起石璟對自己說的那些話,關於宣宗皇帝的死因,他也感覺到這裡面也許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現在,張老太后死了,三楊去其二,朝中的老臣也不多了,就剩下張文弼和胡濙兩個算是托孤的老臣。

    張文弼貴為英國公,他跟他幾乎沒有任何交集,只有一些生意上的來往。

    這層次太低了,就算孟岩親自登門拜訪,人家也未必肯出來見自己一面。

    胡濙,這個老傢伙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五朝老臣,又是成祖皇帝的心腹。

    歷史上對他幹了什麼,都寫的明明白白。

    這老傢伙,除非他自己肯開口,否則他知道的秘密一定會被他帶進棺材裡的。

    那麼剩下知道一些內幕的人就是賽霄宇、郭怒等人,賽霄宇知道的可能會多一些,畢竟在宮中,消息遠比在宮外的郭怒要靈通的多。

    第二天一早,孟岩將唐笑叫到自己跟前,仔細的囑咐了幾句,然後啟程返京。

    明慧公主留了下來,沒有跟他一起回京。

    這回京第一件事,並不是回家看看家裡咋樣了,而是先去面聖交旨。

    這是外放欽差回京必經之過程。

    “欽差大同巡察使、宣武將軍、錦衣衛指揮僉事孟岩孟大人覲見!”

    “微臣……叩見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哈哈,孟愛卿,快平身!”朱祁鎮見到孟岩,那是相當的高興,從龍椅上三兩步跑了下來,將孟岩攙扶起來,“讓朕看看,瘦了,黑了,不過人更精神了!”

    “謝聖上誇獎!”

    “嘿嘿,快,跟朕說說,你這一路上遇到的事兒,還有在大同的經歷?”朱祁鎮抓住孟岩的胳膊,語速飛快的問道。

    “臣從什麼地方說起呢?”

    “就從你到達易縣說起!”朱祁鎮想了一下道。

    “微臣遵旨。”當下孟岩就從他率人到達易縣,著手調查湯溁畏罪自殺一案說起。

    這勘察案件的過程,遠非那簡報上的那幾句話能夠形容的,朱祁鎮聽的是津津有味,聽到激動之處,還忍不住拍案而起,大聲叫好。

    “聖上,改進午膳了!”

    “哎呀,你不說,朕都忘記餓了。”朱祁鎮摸了一下肚子,聽孟岩講述這一路查案的故事都入迷了。

    “老奴也聽的入迷了,差點兒忘記提醒了,要不是禦膳房的人提醒。”金英訕訕一笑。

    “傳旨,禦膳房多備一份,朕于孟愛卿一起用膳。”

    “聖上,這可使不得,微臣豈敢與聖上一起用膳!”孟岩忙站起來誠惶誠恐道。

    “沒關係的,朕還要聽你說這大同辦案的故事呢,咱們可以一邊吃,一邊說。”朱祁鎮搖手道。

    孟岩說的,絕大部分在給皇帝的簡報上都已經說過了,可簡報內容太簡短,儘量的陳述的一個事實而已,很是枯燥無味。

    但真人解說就不一樣了,完全是另外一種感受,中間還有各人的反應,說道興奮處,還有動作。

    孟岩在大同就待了一個月半月時間,所經歷的事情,就是說上一天一夜也說不完。

    即便是儘量的挑一些有趣和緊咬的事情,比如花清芳跟杜宇比試箭術,就說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

    一直說到日暮西斜,孟岩才差不多將自己在大同幹的事兒說了一個大概。

    這情節跌宕起伏之處,讓這個從未出過京城的皇帝聽的是十分過癮,十分的嚮往。

    慈寧宮。

    “皇帝在南書房待了一天,就為了聽孟岩講述大同任上的故事?”

    “是的,太后,聖上見到孟大人,十分歡喜,還留下一起用了午膳,從上午進宮,一直到這會兒,兩個人在南書房說了一個下午了。”蔣雄稟告道。

    “都說了些什麼?”孫後眼皮微微一挑,問道。

    “奴才聽說了一些……”

    “嗯,哀家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孫後表面平靜,但眼角已經不住的顫抖,流露出一絲駭然的震驚。

    皇帝跟孟岩的關係越來越深,如果這個孟岩就是那個孽種的話,那問題就麻煩了。

    有些事情,她根本無法對皇帝說出口,這也算不算是作繭自縛?

    還有,失蹤的駙馬都尉石璟,他的妻子可是順德公主,順德公主可是那個女人的女兒,他的失蹤,絕對不會是那麼簡單的。

    自己好不容易有今天的身份和地位,決不能失去,失去皇太后的尊榮,她將什麼都不是。

    “蔣雄,動用一切力量,一定要把駙馬也給我哀家找出來。”

    “太后……”

    “你出宮去一趟會昌伯府,告訴我大哥,動用一切關係,必須找到駙馬。”

    “明白,可是太后,王翁那邊兒?”

    “他自己的屁股都還沒擦乾淨,不要指望了!”孫後冷哼一聲,對王振這個合夥人十分的不滿。

    “明白!”

    南書房。

    “愛卿,你跟那韃靼公主?”

    “臣被派到韃靼王庭臥底,就認識了明慧公主,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的身份暴露,也是因為有人嫉妒我跟明慧公主的身份,設計陷害,不然的話,也許微臣還再在韃靼王庭,等待朝廷的召喚。”孟岩解釋道。

    “明白,最難消受美人恩。”朱祁鎮道,“這事兒,朝中不少大臣對你的所作所為有所非議,不過不要緊,有朕給你撐腰,不要怕這些老頑固,假道學。”

    “微臣多謝聖上。”

    “愛卿對朕而言,那可是福將,要不是您,敏敏怎麼會如此快的懷上朕的龍種,你不知道,溫太醫診斷過了,敏敏懷的是男孩兒。”朱祁鎮道。

    孟岩一愣,這都能把的出來?算時間,現在胎兒還沒完全成型呢,怎麼就知道男女了。

    “恭喜聖上了。”

    “敏敏能夠懷孕,都是吃你了你開的藥,還有你教的那個方法,真是管用。”

    “這都是聖上和娘娘的福分,微臣不敢貪功。”

    “好,你這一次辦案辦的很好,查處了一大批貪墨的官員,穩定了邊疆,本來是該獎賞你的,只是……”

    “微臣不敢再要任何獎賞,聖上對微臣已經夠厚愛了。”

    “嗯,也對,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孟愛卿短短半年做出的功績比很多人數十年都要大,這些人看你自然就不順眼了。”

    “還是聖上體恤微臣。”

    孟岩從皇宮出來,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皇帝看起來對他還是信任的,至少自己在京城的處境還不算太糟糕。

    “大人?”郭小超、薑峰等人都快急死了,孟岩一去就是一整天,不知道的,還以為孟岩讓皇帝給扣下呢。

    “回去。”孟岩上了車,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疲倦,這伴君如伴虎,在君前說話,那說錯一句都會有麻煩,這一天不光是體力的消耗,還有腦力的消耗。

    家裡人也等急了,沈聰、蔡晉等人都在門廳中等待,尤其是郭月和聞小雨,二女那焦急的眼神根本藏不住。

    “大人回府了!”

    府裡的兩位女主人一齊迎了出來。

    孟岩快步上前,默默的將兩個人女人抱住,沒有說話,這一刻他的內心是平靜的。

    “蔡先生,辛苦了!”

    “不辛苦,大人能夠平安回來,才是最重要的。”蔡晉也有些小激動。

    如今的孟岩一個人身系多少人的安危,他也不想自己再被關進詔獄,或者流離失所。

    “飯做好了嗎,我好餓呀,宮裡做的東西味道太淡了,中午就吃了幾口,餓死我了。”孟岩摸著肚子嘿嘿一笑。

    吃飯的時候,誰都沒說話,孟岩就跟狼吞虎嚥似得,跟皇帝一起吃飯,那就稍微填一下肚子,你還能真吃不成,當然,他是沒有那個顧忌的。

    只是這宮裡禦廚做的菜味道太淡了,當然營養外面的肯定沒法比,皇帝吃的東西,能差?

    但是,孟岩這人是窮胃,受不起那些高檔的食材,所以他壓根就沒吃多少,自然也就餓了。

    好奇心最重的聞小雨都沒有問東問西的,一個勁兒的夾菜,這男人出去一趟,可真夠苦的,難不成連飯都吃不飽?

    “家裡情況怎麼樣?”

    “王映雪有了!”聞小雨一句話差點兒沒讓孟岩直接把肚子裡的吃進去的飯菜都噴出來。

    “什麼,小雨,你別嚇唬我?”孟岩真是被嚇著了,就那一次而已,怎麼會那麼巧?

    他跟聞小雨那麼多次了,還算著時間的,都還沒懷上,這無心之失,居然懷上了?

    他一度以為自己是不是穿越的時候,喪失了生育能力,現在看來,不是。

    “嘔……”郭月突然捂著嘴,幹嘔一聲跑了出去。

    “小月!”孟岩驚訝的站起來,難道郭月?旋即臉上頓時精彩起來。

    家裡三個女人,就剩下第一個跟了自己的聞小雨沒有動靜了,不,算上野狼谷基地的明慧公主,是四個人了。

    “今天晚上,到我房間裡來!”聞小雨哼哼一聲,嘴角不自然的流露出一絲羞澀,轉身便也離去了。

    這事兒不怪孟岩,都怪她自己肚子不爭氣,要知道,她跟孟岩在一起的時間和次數並不少,現在家裡有兩個女人懷上了,她要是不迎頭趕上,這地位就不保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3:19

第744章 好霸氣,好霸道!

    那日赤的特使團也進京了,就在孟岩回京繳旨後的第三天,那日赤拿著特許進京的命令進京。

    還住在會同館。

    只不過這一次聲勢要比年前的差太多了,只有區區百十來號人,悄悄的入住。

    那日赤此來,並非是為了朝貢而來,而是來告狀的。

    這狀告之人,自然就是孟岩了!

    那日赤狀告孟岩擄劫韃靼太師,瓦剌部族之主,淮王也先的小王妃,並且將其霸佔。

    這是蓄意挑起兩國戰爭的行為!

    要求大明皇帝嚴懲孟岩,並將瓦剌小王妃,韃靼大汗之妹,明慧公主交還給瓦剌,同時賠償太師也先淮王精神損失。

    大殿之上,那日赤說的是聲淚俱下,完全將孟岩描繪成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魔,色中惡鬼!

    “聖上,孟岩如此行徑,簡直就是有辱朝廷的體面,辜負了陛下對他的信任,微臣請求聖上予以嚴懲!”工部侍郎王佑第一個跳出來,義憤填膺的跪下道。

    “臣等懇請陛下嚴懲孟岩,將公主放回!”

    下跪附和的人還有不少,大殿之上至少跪下了三分之一的官員,很顯然,這些人對孟岩並無好感,或多或少的直接,間接的跟孟岩解下了仇怨的。

    “陛下,此等有悖倫理道德,禍國殃民之人呢,您還要袒護他嗎?”成國公朱勇激動的眼圈泛紅。

    孟岩滅了落梅山莊,斷了他的財路,令他損失慘重,一時間成為京中權貴的笑柄。

    這個仇結大了!

    他無時無刻不想著致孟岩於死地,只可惜,人家一轉身,去了大同,他就是想報仇也找不到人。

    現在回來了,惹下這麼大的麻煩,這可是致孟岩死地的大好機會,他豈能放過。

    成國公朱勇也是有一定勢力的,他這一跪,又有不少大臣跟著跪了下去。

    孟岩一下子放佛成了眾矢之的。

    二分之一的大臣都站在孟岩的對立面上了,這就是皇帝也不能忽視了。

    朱祁鎮臉色很不好看,他可是跟孟岩說過,他是他的後盾,這才沒多久,他可不能食言。

    很多大臣沒有落井下石,但這件事明明是孟岩做的不太地道,他們也不能站出來說話。

    這把別人的女人搶了,還霸王硬上弓給上了,這跟儒家的倫理道德是不符的。

    縱然覺得,那不過是蠻夷的公主,上了也就上了,可這話只能在心裡想想,是說不出口的。

    “聖上,咱們只是聽那日赤特使一面之詞,難道不該聽一聽孟大人自辯一下嗎?”內閣首輔曹鼐鄭重的道。

    “曹大人,這事兒可是孟大人自己給聖上上的摺子上寫的清清楚楚的,莫非他還能把自己寫的摺子吃下去不成?”陳循冷笑一聲。

    “那就算是要判罪,被告就沒有申辯的機會嗎?”

    “證據確鑿,他還能狡辯嗎?”王佑咬牙切齒道。

    “就是,他自己都承認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對,曹大人分明是袒護……”

    “夠了,你們吵什麼,你們是大明的臣子,還是韃靼人的部下?”朱祁鎮怒了。

    這一下,吵吵的人群一下子靜了下來,皇帝顯然是不滿了,孟岩好歹是大明的臣子,你們這樣幫著外人說話,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

    這嚴重的話,就有通敵的嫌疑。

    “聖上,如果不嚴懲孟岩,恐兩國再起刀兵,到時候,成千上萬的百姓會遭受兵禍之苦,為之晚矣?”

    “陳大人,韃靼人打來了嗎?”郭怒怒哼一聲,質問道。

    “郭大人,本官知道,孟岩是你的女婿,但是你袒護這樣一個禽獸不如的人,不覺得有些是非不分了?”陳循道。

    “陳循,你說什麼?”

    “一個醉酒失德之人,難道不是禽獸不如?”

    “你放屁!”

    郭怒沖了上去,掄起老拳,對準陳循的左臉就是一拳。

    這下亂套了,剛才還只是爭吵,現在改演全武行了,大殿之中亂成一團。

    皇帝目瞪口呆,自登基以來,他還沒見到過這樣的場景,好半天,才急令侍衛將扭打中的群臣分開了。

    陳循左臉被打的腫的老高,眼睛也青了,烏紗也扯掉了,郭怒好點兒,就是衣服被扯破了,人倒是沒啥事兒。

    “都幹什麼,你們還有沒有一點兒做臣子的體面,當著朕的面兒,居然像青皮一樣打架,簡直就是成何體統?”朱祁鎮氣的不行,這還有那個瓦剌特使那日赤在場呢,這下笑話大了。

    “傳朕的旨意,讓孟岩速來!”

    朱祁鎮是有心忙孟岩,可惜這場面他也有些頂不住了,還是讓他自己來解決吧。

    你自己要是弄不過這些人,那他就只能先忍痛了。

    傳旨的小黃門一到,孟岩聽了當時是懵了,老丈人的脾氣也太爆了吧。

    這幾年他居然能夠韜光養晦,做了好好先生,他都懷疑是不是郭怒也換了一個人了,沒必要呀!

    不管怎麼樣,這事兒是因他而起,現在皇帝擺明瞭是“齁”不住了,讓他自己來解決。

    這事兒,還真只能是自己解決,那日赤,當初真不該放這小子活著回去。

    現在可好,給自己造成多大的麻煩,估計皇帝現在也有殺了這小子的心了。

    “錦衣衛指揮僉事、宣武將軍孟岩孟大人請求嗶見!”

    “宣!”

    “臣錦衣衛指揮僉事孟岩叩見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孟岩一身官袍,走進大殿,在大殿正中的紅毯之上跪下大聲道。

    “孟愛卿,免禮平身!”朱祁鎮看到孟岩進來,臉色稍霽,微微一抬手道。

    “謝聖上!”孟岩拱手致謝,從地上站了起來,環顧四周,不少人的眼神中都露出一絲不屑或者是厭惡。

    看到陳循那高聳的左臉,孟岩暗道一聲,老郭你下手太狠了吧,就算你要自汙,也不至於把人打成這樣吧?

    再看老郭,已經恢復打人之前的風度了,站在隊伍裡,目不斜視,好像剛才發生的事兒跟他沒啥關係似得。

    這心可真是夠寬的,難不成他能斷定皇帝不會罰他?

    這老郭突然跳出來揍了內閣次輔,這不會沒有深意,回頭得好好問一下。

    仇恨,孟岩從陳循的眼中看到赤果果的仇恨,這老小子以前他還覺得他不錯的,沒想到,變化太快,他跟王振聯合之後,居然占到了自己的對立面。

    這可真是世事如棋,誰也料不到誰會是朋友,誰又是敵人。

    這種人孟岩現在還不打算理會,直接就無視了,他今天來要面對的對手只有一個,那日赤。

    所有的源頭都是因為他而起。

    “孟愛卿,這位瓦剌特使那日赤將軍狀告你拐走韃靼太師,淮王也先的小王妃,也就是韃靼大汗的妹妹,明慧公主可有此事?”朱祁鎮端坐龍椅之上沉聲問道。

    “有,但不是拐走的。”

    “胡說,若不是你花言巧語,小王妃怎麼會跟你在一起?”那日赤駁斥道。

    “請問那日赤將軍,本官可曾到過韃靼王庭?”

    “沒有。”

    “那你口中的小王妃,韃靼大汗的妹妹,公主又居於何處?”孟岩再問道。

    “自然是在韃靼王庭!”那日赤臉色變了,他落入孟岩的語言陷阱去了。

    但是他確又不能反駁,因為孟岩說的是事實。

    “本官既沒有出現在韃靼王庭,韃靼公主又住在王庭,請問那日赤將軍,本官如何誘拐韃靼公主,莫非本官又飛天遁地之能?”孟岩冷笑一聲,再逼問道。

    大殿之中,議論之聲響了起來,孟岩是大明之臣,一直都在大明境內,如何跑到你韃靼王庭把韃靼公主誘拐到大明境內呢,這不符合常理呀!

    這麼一來,孟岩誘拐的罪名根本就不成立。

    真相只有一個,韃靼公主是自己主動出走大明的。

    為什麼要出走呢,很明顯,韃靼大汗脫脫不花逼她嫁給太師也先,她不甘願,逃婚來大明瞭。

    至於怎麼來的,這其中有些事情就不便拿出來說了。

    “孟大人,你既知韃靼公主出走,為何不上報朝廷,反而在知道她被韃靼大汗許配給也先太師的情況下,做出那種喪風敗俗之事?”陳循臉色一白,但猶自喝問一聲,就算韃靼公主自己主動送上門的,可你也不應該做出這樣的事情。

    這是站在道德制高點,他自然是理直氣壯。

    “聖上,諸位大人,本官什麼出身,大家都是知道的,我從小跟韃靼公主一起長大,可以說兩小無猜,如果沒有半年前那場意外,也許我跟公主真的就結為夫妻也不是沒可能,那天,我跟公主久別重逢,聽她哭訴哥哥要把她嫁給那個又老又醜的太師也先,我聽了很生氣,然後喝了很多酒,做了不該做的事情,這點我承認,但是,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做錯了是,除了承認之外,還要有擔當,那就是責任!”

    “我,孟岩,絕不會把自己的女人拱手送出去,做那種烏龜王八蛋的事情!”

    “那日赤,回去告訴也先,有種讓他自己親自過來要人。”孟岩指著那日赤喝令一聲。

    大殿之中,一片死靜。

    好霸氣,好霸道!

    “還有,那日赤特使,韃靼大汗好像還沒正式將妹妹許給配太師也先吧?”孟岩指著那日赤問道。

    那日赤有些傻了,木然的點了點頭。

    “這就是一樁還沒有定論的婚約,也就是說,這門親事根本不算數,對不對?”

    對呀,這韃靼方面根本沒有對外公佈,這門親事只是私下裡說說的,沒有最終決定,這公主下嫁,豈能隨隨便便說說就可以了?

    婚約都沒定,你來要什麼人,要人的也只有韃靼大汗脫脫不花才有資格。

    大殿中的明朝君臣們也回過神來,弄清楚兩點:第一,韃靼公主並非孟岩誘拐,她是被逼婚,出走大明的,正好遇上了孟岩(內在原因就不足為外人說了),能說韃靼公主是跟隨潛入大明刺殺孟岩的隊伍混入大明的嗎?兩國都在捂蓋子,就是王振一方,他們也是竭力的封鎖消息,第二,韃靼公主跟也先的婚事根本還沒有確定,只是雙方達成了一個私下的決定,沒有對外公佈,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但是,沒有任何證據,民間百姓婚約還的有婚書憑證和交換信物呢,公主的婚約不能那麼草率吧?

    這麼一來,那日赤所謂的控訴和索要小王妃,完全就是無理取鬧了。

    而且就算韃靼公主在大明,這也是大明跟韃靼之間的溝通,跟你一個也先的特使毫無關係。

    “聖上,微臣與韃靼公主情投意合,請聖上做主,賜婚微臣,納為妾侍!”

    娶韃靼公主為妾!

    這滿殿的文武百官都忍不住驚呼一片,這也太大膽了吧,人家好歹也是一公主,身份地位在哪兒擺著呢。

    “聖上,不可!”看到朱祁鎮嘴角微微翹起,有些異動,陳循忙一聲。

    “為何?”

    “且不說孟大人早有妻眷,就算沒有,韃靼公主地位尊崇,至少也要是親王或者郡王迎娶才是。”陳循道,“何況,若是韃靼大汗得知其妹妹被納做妾侍,這等屈辱之下,恐起兵扣關,兩國交兵,戰火重焚……”

    陳循的意思是,孟岩不夠資格娶韃靼公主,管你是不是青梅竹馬,有沒有感情,這婚事得門當戶對才行,還有一層就是,堂堂公主做了妾侍,那對韃靼大汗而言,是個侮辱,保不准韃靼方面以此為藉口出兵大明。

    這挑起戰火的責任誰擔當得起?

    “陳大人,前面一條,本官不否認,我跟公主的確門不當,戶不對,納其為妾侍是委屈她了,不過後面一條,本官可擔當不起,本官剛到大同就差點兒死於一場有預謀的刺殺,知道哪些殺手是誰嗎?”孟岩走到陳循面前,冷冷的問道。

    “孟大人,你樹敵不少,想要你的命人多去了。”

    “要不要問一問那位那日赤特使,他可是救了本官命的。”孟岩微微一笑手一指那日赤道。

    那日赤瞬間臉色慘白,他後悔了,不該來京城的,這一下他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聖上,具體事情的經過,微臣都在簡報裡呈述,這裡就不在多說了,誰錯在先,自有公論。”孟岩大聲道。

    韃靼派殺手刺殺孟岩,公主隨隊出逃大明在先,如果韃靼真的以公主之事挑起戰事,那麼他們派人刺殺大明官員的醜事也會隨之公佈。

    挑起戰爭都要找一個正當的理由,哪怕是無理取鬧也行,可連個理都找不到,而且還未必就能打贏。

    脫脫不花不是傻子,他真的跟大明宣戰,第一個高興的人會是也先。

    他沒那麼傻的。

    大明本來就扶持妥妥不花對抗也先,大明若是跟脫脫不花鬧翻了,得利的人可不是就是他嗎?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3:19

第745章 半年之後

    “皇帝,你打算如此處置孟岩?”

    “孟愛卿雖然荒唐了些,不過在醉酒之下,人難免衝動,再說,他跟那韃靼公主自幼一起長大,也許……”

    “就算是青梅竹馬,那也大可不必如此,難道就不能等一等再說?”孫後有些不悅。

    “這韃靼女子比我們中原漢家女子開放些,這成婚之前就那個,也是可以理解的。”朱祁鎮尷尬道。

    “這麼說,皇帝是不打算處罰孟岩了?”孫後冷哼一聲,自己這個兒子真是一點兒都不為自己著想,那人若真是那個孽種,就麻煩了。

    “兒子覺得,這件事反而是一件好事兒。”

    “好事兒,你倒是說來聽聽?”

    “這一次韃靼是有苦難言,是他們派人暗中勾結邊軍敗類,想要對孟愛卿下殺手,卻沒有想到,不但沒有殺得了孟愛卿,還把韃靼的箭神給留在了大明,還有韃靼公主,明顯是逃婚出來的,如果,大明跟韃靼聯姻的話,那韃靼大汗脫脫不花跟也先之間的矛盾必然不可調和,他們內鬥,對我大明來說,無疑是有好處的!”朱祁鎮緩緩道來。

    孫後臉色很不好看,可皇帝說的這些是有道理的。

    韃靼自己先做了虧心事,若挑起邊關戰火,恐怕倒楣的反而是他自己。

    一是道義上站不住,他派人潛入大明,勾結邊軍將領企圖刺殺欽差大臣的事情就會徹底暴露。

    這第二嗎,如果脫脫不花跟大明打起來,最高興的還是也先,消耗了脫脫不花的實力,對他來說,日後統一大漠會更加容易。

    如果兩敗俱傷的話就更好了。

    脫脫不花為了安撫討好也先,都捨得把自己親妹妹嫁給也先做小,他怎麼會愚蠢到跟大明開戰呢?

    當然,如果也先主動挑頭,那就另當別論了。

    “韃靼公主雖然地位尊貴,可對我大明而言,她再尊貴的身份也無用,有史以來,外邦蠻夷女子都是不能夠成為我大明子民的正妻的,所以,孟愛卿納她為妾侍,也是妥當的。”

    孫後默然不語,心裡卻道,這孟岩可是當初從韃靼逃回來的,如果他生有二心的話,怎麼辦?

    這話只能在心裡懷疑,說是不能直接說出口的,畢竟沒有任何實質的證據表明孟岩勾結韃靼?

    而且,那些被邊軍中跟韃靼勾結的將領,有多少不是在這之前被朝廷認為是忠心耿耿的?

    結果又如何?

    “皇帝,那畢竟是韃靼的公主,這臉面總要給的吧?”孫後開口道。

    “如今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就算咱們處罰了孟愛卿,難道還能將韃靼公主另嫁他人?”

    “但這件事,皇帝可不能縱容,這讓天下人怎麼想?”孫後道,“我大明可是禮儀之邦,這傳出去,豈不是番邦蠻夷恥笑?”

    “朕打算罰孟愛卿一年俸祿,並且禁酒半年!”朱祁鎮道。

    “一年俸祿,禁酒半年,這也太輕了吧?”孫後大為不悅,這哪是懲罰呀,孟岩的產業每天日進鬥金,還在乎那點兒俸祿,禁酒,這就是笑話了,誰來監督?

    “一年太少,那就兩年?”

    “皇帝,孟岩現在是四品官了,給他降兩級吧!”

    “降兩級?”朱祁鎮還沒想過要給孟岩降職呢,不過既然孫後開口了,他也不能駁了面子。

    “讓他去匠作司當個署理千戶!”孫後道,“他不是挺喜歡搗鼓一些新鮮玩意兒的嗎?”

    “母后,讓他去匠作司兒子沒有意見,可錦衣衛巡察司……”

    “夠了,難道錦衣衛離開孟岩就不行嗎,我大明就沒有一個可以勝任巡察司的人才?”孫後嚴厲的呵斥道。

    “母后……”

    “你要還認我這個母后,就照我說的去做。”孫後冷哼一聲,將將皇帝話全部堵了回去。

    朱祁鎮無奈的點頭答應下來。

    聖旨第二天就下達到南衙,所有人都呆住了,昨兒個大殿之上一通激辯,那那日赤羞怒離去。

    本以為這件事應該沒什麼了,縱然要罰,估計也就罰個俸祿啥的意思意思。

    沒想到居然是連降兩級,巡察司的職務也丟了,還被貶去了匠作司。

    孟岩很平靜的接過了聖旨,沒有任何的不滿,他知道,即便是這樣的處罰,也算是輕的了。

    巡察司,他不擔心,派誰來,都玩不轉,這是他一手創辦起來的,司內全部都是他的人。

    再說了,錦衣衛指揮使的還是他老丈人,只要郭怒的位置不動,在不在巡察司,都一樣。

    至於去匠作司,那其實還不錯的,孟岩還以為皇帝會將他貶斥到某個犄角旮旯的地方。

    “都去做事兒,本官在和不在都一樣,都聽明白了嗎?”孟岩看眾人傻傻的樣子,呵斥一聲。

    “大人,皇上這是卸磨殺驢呀,您立下這麼大的功勞,說貶就貶了?”

    “少議論聖上,這是本官咎由自取!”孟岩教訓一聲,“從今往後,大家說話,做事都要謹慎,明白嗎?”

    “喏!”

    皇帝突然翻臉,這裡面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孟岩很快就知道了。

    孫後出手了。

    “太后有旨,宣韃靼公主進宮!”蔣雄得意洋洋的帶著人踏進了孟府。

    “明慧公主身體有恙,不能進宮,還請蔣公公上稟太后。”孟岩直接就找了一個理由拒絕了。

    這孫後明顯是想利用明慧來威脅自己,可以猜到,明慧一旦進宮,就很難出來了。

    孟岩豈會給她這個機會。

    蔣雄回宮,在孫後面前大大數落了一通孟岩的無禮,孫後氣的摔了杯子。

    一時間,仿佛有山雨欲來之勢。

    孟岩巋然不動,每天正常去匠作司上班,然後下班回府,之後就不再出去。

    除了熟悉的人之外,不見任何外客。

    就連冷鋒的婚禮,他都沒有參加,只派了郭小超前往送了一份厚禮。

    郭怒也因為在大殿之上跟陳循動手被皇帝下旨訓斥,還被取消了二品俸祿的待遇,但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卻並沒有拿掉。

    王振倒是很想搬掉郭怒,可是錦衣衛現在根本找不到一個聲望能夠跟他比你的人,而且,就算空降一個錦衣衛指揮使,也掌控不了錦衣衛。

    何況郭怒身後也有一批人,這些人明裡暗地的幫著他。

    王振一系的人又開始抬頭了,大肆攬權,內閣中,首輔曹鼐不斷的被排擠。

    陳循得到王振的支援,幾乎再內閣中完全不聽曹鼐這個首輔之言,大有取而代之的勢頭。

    半年時間過去了,王振在朝中的聲威更大了,朝中能與之抗衡的力量幾乎沒有。

    皇帝似乎對王振也越發的信任,將朝中諸多軍政要務都委託他代為處理。

    錢皇后為皇帝誕下一名皇子,普天同慶。

    王映雪和郭月也先後為孟岩誕下一女一子,孟家也算是有後了,孟岩只是將一些故交好友請到府上聚了聚,沒有大肆慶祝。

    很多人似乎都忘記了,這個半年前曇花一現的人。

    “爹來信說,可能要到年終的時候才能回來!”聞小雨在孟岩辛勤的耕耘之下,肚子終於有了起色,懷上了,根據孟岩的經驗診斷,還是個雙胞胎。

    “回來就好。”孟岩這半年在被人眼裡,那是相當的低調憋屈,可你要是認為他什麼都沒幹,認輸那就錯了。

    巡察司,李鐸代理,完全聽命于他,根本就是他在沒在一樣,南衙,賽霄宇升任鎮撫司。

    這個自然不必說,輿情司的情報系統完全為他所用。

    錦衣衛內,野狼谷訓練基地,為孟岩提供了掌握錦衣衛下層軍官的好機會。

    只要是在野狼谷整訓的錦衣衛中下層軍官,基本上都被孟岩一網打盡。

    也就是說,只要孟岩不起兵造反,整個錦衣衛他都能調的動,何況錦衣衛指揮使還是他老丈人?

    這半年,之所以低調,目的就是將錦衣衛徹底整合變成一支只有他才能調動的隊伍,除了宮中的大漢將軍營,錦衣衛早已姓孟了。

    這是對內!

    對外,扈三娘低頭了,在她的幫助下,吳半仙兒跟虎妞結為夫妻,與冷鋒一道帶人返回黑虎山。

    以黑虎未來女婿的身份,清洗了反對的二當家等人,坐上了黑虎山大當家的位置。

    然後對黑虎山進行整編,正規化軍事訓練,招兵買馬,人數擴充至三千人。

    孟岩全力武裝之下,這一支隊伍幾乎武裝到了牙齒。

    因為人人都戴面具,所以,在遼東被稱之為“鬼面鐵騎”!

    王映雪重建落梅山莊,林天行一落家女婿的身份出任莊主,暗中招納流民,已有數千人,勢力比落英奇在位之時更甚。

    孟岩知道,自己必須未雨綢繆,他的敵人太強大了,一旦蓋子被揭開,如果沒有還手之力,他將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這半年來,他把賺來的錢,全部用在提高自身實力上了,整合錦衣衛,招兵買馬,下棋,布暗子,從宮內到宮外,利用輿情司,編織成一張巨大的網。

    白素心也進府了,在聞小雨的說服之下,孟岩征得她的同意,將其收入房中。

    這樣一來,孟岩就有了一妻三妾,王映雪不同意給孟岩做妾侍,只能算是外室。

    白素心進府之後,孟岩就發現她情報分析上的天賦,便讓她協助自己工作,所有情報的分類、甄別還有過濾工作都要通過她,然後再到孟岩。

    白素心因此有了一個“秘侍”的稱呼。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3:19

第746章 郭敬死了

    年關將至,聞獨醉終於從南方趕了回來,老人辛苦奔波了一年,終於將孟岩需要的東西都採買的差不多了。

    因為怕太招搖,所有的船隻全部都是從海上過來的,大船近二十艘,還有四五十條小船,還好,這一路上風平浪靜,連海盜都沒遇到一。

    主要是聞獨醉在南京招募了大量熟悉海上航行的水手。

    這些人原本是跟著“三寶”太監下西洋的,回來之後,朝廷雖然安置了,可他們還是習慣了海上的生活。

    還有很多空置的大船,基本上都荒廢了,聞獨醉一邊在南京招募水手,一邊出錢修復這些海船。

    就拼湊了這樣一支船隊!

    有錦衣衛的關係,加上“三寶”太監過去的那些僚屬的幫忙,一切自然暢通無阻。

    但這花錢也就海了去了,還好,孟岩得了落梅山莊的數百年的積蓄。

    有了這筆錢,才算是填了這個窟窿。

    這支隊伍已經十分龐大,已經有五千人的規模,還都配備了武器,戰鬥力恐怕已經不輸給大明水師了。

    這樣一支隊伍,孟岩自然不能讓他被朝廷察覺到,而聞獨醉在南京的時候也做了些遮掩,人數少報了一半。

    水師作戰,非專業將領不可。

    孟岩幾經考慮,將這支海上力量放在金州左衛的鐵山島,在島上修築房屋以及港口碼頭。

    海軍是吞金怪獸,孟岩眼下財力也不是太寬裕,只能先維持這支隊伍的日常開銷以及訓練。

    並且,有計劃的從福建、浙江沿海遷移一些願意過去的漁民。

    一旦有事,這支海軍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前往大沽口接應在京的所有人等登船離開。

    這是孟岩做的最壞的打算,也是最後一步棋。

    聞獨醉是很有商業頭腦的,他帶回來的物資,除了一部分是孟岩需要的,大部分都是江南的特產,北方沒有的東西。

    這些物品,要走走陸路的,沒有兩三月到不了京城,而且路費昂貴,雜七雜八的路費和稅費下來。

    一袋米都能翻上好兩三倍的價錢,何況這些稀罕東西呢?

    聞獨醉走海路,海上沒有關卡,稅收也不多,賺的自然就多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手裡有一條熟悉的航道。

    賺錢了,自然眼紅了,孟岩也知道,如果自己吃獨食的話,肯定會被群起而攻之。

    當你沒有能力抗衡這些的時候,只能帶著大家一起玩了。

    皇帝肯定是少不了的。

    然後是勳貴子弟,什麼王爺,國公的……

    這是一個巨大的利益同盟。

    至於王振之類的東廠宦官之流,孟岩是不會跟他們有任何的合作的。

    這些人自然是恨他入骨。

    可也沒辦法,誰讓皇帝跟孟岩是捆綁在一起的呢,皇帝貌似還是大股東。

    該交的的稅孟岩一分不少,實際上大明的稅不高,只不過層層盤剝太厲害了。

    這盤剝的錢比稅多幾倍甚至十幾倍了。

    而孟岩走的是海路,這些路上的關卡只能是望洋興嘆了,難不成你還有本事在大海上設關卡不成?

    再說大海上又沒有路,看到你,我可以繞過去,要打,人家船隊可是全副武裝的。

    皇帝賺了錢,宮裡的用度不愁了,朝廷的稅收似乎也沒有損失,還有增加。

    這樣的好事兒哪兒去找?

    皇帝對孟岩更加信任了,想給他官復原職,可孟岩自己卻堅持不受。

    理由很簡單,自己還年輕,需要沉澱一下,還有風頭出大了,總會有人嫉妒的。

    自己還是悶聲賺錢就是了。

    皇帝不止一次在私下裡說,孟岩幹錦衣衛那是大材小用了,他的才能應該去戶部,當不了尚書,當個侍郎那是綽綽有餘的。

    只是孟岩沒有功名在身,皇帝就是有心,也沒能力將他調去戶部,六部九卿,那可是文官的自留地。

    皇帝對孟岩只愛錢,不愛權的做法很是滿意,這樣的官兒,放眼望去,大明朝沒幾個。

    至於好色這點兒小節,皇帝就更不在意了,男人嘛,看到漂亮女人,哪有不喜歡的。

    就是他在宮中,除了皇后之外,不也有數十位美麗動人的妃子嗎?

    那些垂垂老矣的大臣們,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的,還有的在外面畜養外室的。

    只要別鬧出事兒來,這種事兒誰去較真?

    又一年大雪紛飛,孟岩來到這個時代已經有一年多了,回想起當日韃靼死士追殺的場景,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如今自己雖不算權勢滔天,但起碼生活富足,小有威權了,自保的能力算是有了。

    一個從未來世界的人,即便他熟悉了這個時代的生活,在某些方面跟這個世界還是格格不入的。

    他始終會站在這個時代的高度,再去看這個時代,他的融入其實是不徹底的。

    哪怕他在這個世界有了妻子,兒女,一些割捨不了的友情,親情等等。

    “年貨都發下去了嗎?”

    “回大人,都發下去了,有些家中困難的,還發了雙份,大家都說大人有您在錦衣衛,是大家的福氣。”

    “在崇文門外設兩個粥場,另外,花些錢,買一些舊的棉衣,發放給城外的那些乞丐,至少每天可以領兩次粥,希望這個冬天能少死一些人。”

    “大人真是活菩薩!”

    “本官可不是什麼菩薩,對外不要說是本官設的,要說是皇上體恤百姓,令我們錦衣衛設的,明白嗎?”孟岩提醒道。

    “大人,您這是……”

    “哎,你們看不出來,大人並不想要這個名,他是真想伸手搭救那些乞丐,如果大人的名聲高過聖上,那會怎樣?”馬蔚然歎息一聲,解釋道。

    在孟岩身邊時間長了,他越發的被孟岩的人格魅力吸引,不驕不躁,不貪慕虛名,真正做到了愛兵如子,一心為百姓做事兒。

    可這樣的好官兒,也是生存艱難,朝中一些大臣的嘲諷排擠,來自後宮的敵意,還有那些被阻擋了財路,肆意妄為的人恨意。

    就算孟岩已經很低調了,還是有人暗中給他下絆子,使壞,若不是皇帝的信任,朝中一些還有良心和正義感的臣子的照拂,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後果。

    “大人,映雪夫人到了。”

    “嗯,過年了,她也應該回來了,雖然沒有名分,可這家有她一份子。”孟岩點了點頭,從臘月二十三開始,朝廷開始放假,過年的氣氛越來越濃了。

    這可是闔家團圓的時候,王映雪縱然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她也不敢違拗孟岩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這個小男人絕對不是那麼好惹的,要是把他惹毛了,躲到天涯海角,都會被抓回來的。

    王映雪給女兒取名孟雪,是孟家的老大,然後是郭月生的長子,孟岩不太會起名字,就按照“仁義禮智信”,老大的名字就叫孟仁。

    接下來小慧和聞小雨,小慧比聞小雨還早一些,在宣府的那一晚,沒想到就中槍了。

    這兩個女人現在足不出戶的,在家待產,估計過年後,順利的話,孟家又要添丁進口了。

    兩個小的一個兩個月多一點,一個才滿月沒多久,王映雪沒有回落梅山莊,住在孟家老宅,這一次還是第一次來孟府新宅。”

    她抱著孟雪從馬車上下來,看到孟岩親自到門口來接她,有些詫異,但又有些感動。

    當初她嫁給落英奇,也只是迎親的時候,他親自去把自己接回去,後來,從來沒有見他親自到門口迎接過自己。

    “來了?”孟岩上前接過繈褓之中的女兒,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打量著父親,心中一定好奇,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父親嗎?

    “走,我帶你見見其她人,你總要認識的。”孟岩拉著王映雪的手走進府中。

    這是王映雪從來沒有的感覺,被一個男人牽著手,掌心傳來的熱度,一度讓她感覺到如同在夢中的感覺,心臟突突的跳著,有一種回到少女時代的感覺。

    一家人吃個團圓飯,孟岩數了一下人口,兩個小的不算,這就有六口人了。

    算上小的和肚子裡沒出世的,孟家人口一下子就有了兩位數了。

    一個家族,人丁旺盛那是興旺的標誌。

    “公子爺,輿情司,曲封曲大人來了!”闔家團圓之際,沈聰突然進來,稟告道。

    “你們先聊著,我去去就來。

    “曲大人,恭喜了!”

    “孟大人,您可別埋汰我了,下官官再大,還不是一樣聽您招呼?”曲封嘿嘿一笑。

    “玩笑,玩笑,快請坐,沈聰給曲大人泡杯熱茶來。”

    “孟大人,不用了,下官只是來報個信兒,一會兒就得回去了,家裡都等著呢。”

    孟岩點了點頭,這大過年的,也不是個留客的時機。

    “孟大人,郭敬死了,這是輿情司剛從南京發回來的快馬急報。”曲封掏出一個信封遞給孟岩道。

    信封已經被人拆開過了,除了賽霄宇之外,應該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如今的錦衣衛輿情司,他才是實際的掌控人,很多消息都是過他手之後,才會報告到郭怒那裡。

    錦衣衛內誰都知道,那個南衙鎮撫只是個擺設,他才是南衙的真正主事人。

    “怎麼死的?”

    “秋天的時候,遊湖的時候,不慎落水,落下的病根兒,到了冬天,他又不服水土,這就病了,這一病就沒能起來。”

    “什麼時候死的?”

    “三天前,臘月二十六日晚上,服侍他的太監發現他沒吃晚飯,過去查看的時候,人已經斷氣了。”

    “我知道了,謝謝曲大人親自來一趟。”

    “孟大人,下官告辭了,現在東廠那邊也知道消息了,我來的時候,看到郭家人正往東廠趕呢。”

    “嗯!”

    郭敬死了,看樣子死的很平靜,但孟岩知道,這裡面沒那麼簡單,郭敬不死,王振一日不心安。

    要知道郭敬寫給王振的那份密信還在自己手中,他若不死,日後密信暴露出來,一對質的話,王振是跑不了的。

    而郭怒一死,那就是死無對證,就算掌握了密信,也奈何不了他了。

    誰又能證明密信是郭敬寫給王振的呢?

    只要一口咬定,密信是偽造的,沒有人證,那真是一點兒都說不清楚了。

    王振能拖到現在,才把郭敬這個隱患除掉,想必花了不少心思了,要瞞過錦衣衛的眼睛,做成自然死亡,不容易呀!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3:19

第747章 不收手,就剁了你的手

    辭舊迎新,在爆竹聲聲中,正統十一年就這樣過去了,每個人又長了一歲。

    孟岩的頜下也長出三分的黑色鬍鬚來,看上去老成威嚴了許多。

    正月十八,明慧公主給孟岩生了一個兒子,家中排行第二,取名一個“義”字。

    隨後,隔了不到一個月,聞小雨也臨盆了,一下子出來兩個,一子一女。

    可把聞老爺子樂壞了,按照之前的約定,聞小雨如果生下兩個孩子,先是女孩子的話,姓孟,如果先是男孩子的話,過繼給聞家,給老聞家傳宗接代。

    這一子一女,一下子問題全都解決了。

    孟岩信守承諾,其實姓什麼的,孟岩並不在乎,他還能不叫自己一聲爹嗎?

    又不是抱過去交給別人養,還是還是自己養,又有什麼計較呢?

    自己一下子有了三個兒子,兩個女兒,這在後世,那是不可想像的。

    自己還不到二十歲。

    憑自己這身體,就是平均下來,每個女人三年生一胎,生到四十歲,我的乖乖……

    孟岩自己都不敢去算一下,自己會有多少兒女了。

    當然了,能生也不能這麼生,雖說,女人只要能生,就能無限制的生下去。

    但這個時代的女人,過了三十歲,身體機能下降的很快,這個時候就不宜生育了。

    這樣會折損壽命的。

    古代女子為什麼短命,一是她們生育太早了,傷了身體,還有就是衛生條件差,有的女人生育期間,坐月子不注意,營養不良,加上一些錯誤的觀念,落下病根等等。

    所以,就算她們身體允許,孟岩也不會讓他們多生的,一個女人生育兩胎就夠了,一男一女,湊成一個好字,多好!

    看到眾姐妹一個懷孕生產,進門還沒多久的白素心有些著急了,她可是除了王映雪之外,年齡最大的。

    孟岩給白素心把過脈,她的身體在坐牢的時候受過摧殘,雖然現在看上去跟正常人沒什麼不同。

    但她的損傷是內在的,唯一的優勢是,她的身體是年輕的,又恢復的希望。

    如果再晚的話,這種損傷就變成不可逆的了,到時候,除非是神仙,也難以將她醫好了。

    孟岩給白素心開了一些調養的膳食,食療比藥療要好多了,也溫和,只不過花費的時間會長一些。

    白素心在二十歲,有個三年的修身養息,身體機能也就恢復的差不多了。

    二十三歲也許對這個時代的女人來說,有些大了,可在後世,這才是人生的開始,許多女孩子三十三歲才結婚生子,這都是正常的。

    一下子添了三個小傢伙,可把孟岩給忙壞了,匠作司的工作幾乎全丟給唐笑了,在家裡當起了全職奶爸。

    秦小雅也生了,還是一個大胖小子,這一時間在京城傳為佳話,一下子兒子和外孫都有了,郭怒也是人生圓滿了。

    這一日,郭怒突然派老達來到孟府,請孟岩去郭府議事。

    孟岩很驚訝,這京城內稍有風吹草動的,他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收到消息,就算是宮裡的秘密,他打聽起來也不是秘密。

    老丈人突然請他過府,這是有什麼事兒嗎?

    孟岩到的時候,賽霄宇和傅嘯塵在他之前都已經先到一步了,在郭怒的書房內。

    “石頭來了,坐吧。”

    “岳父大人,賽姨,傅叔,這麼大陣勢,發生了什麼事情?”孟岩坐下問道。

    “東廠的人搜遍了整個終南山,沒有發現駙馬爺的蹤跡,現在他們開始懷疑是我們把駙馬爺藏了起來。”郭怒神情鄭重道。

    “他們找不到,不等於說人就不在吧?”孟岩聳了聳肩膀道,“終南山那麼大,就是十萬大軍進山搜上三五年,也有未必能搜到,何況,駙馬爺是尋仙訪道,也許被神仙收了做徒弟呢?”

    “盡胡說八道,神仙的事情有誰能說的清楚?”

    “要不然,咱們在終南山弄出些動靜來?”賽霄宇提議道,這種人為製造的神鬼之事,歷史上可是不少見,什麼挖出帶字的石人石碑之類的。

    弄個仙人下凡什麼的,以訛傳訛,傳來傳去,這老百姓本就迷信這個,大家就相信了。

    “千萬別,賽姨,他們找不到,就來懷疑咱們做手腳,可如果先在終南山突然出現駙馬爺的神跡的話,回怎樣?”

    “他們這是試探,看我們的反應,現在不管是什麼反應都是錯的,最正確的是,咱們什麼都不動,讓他們自己著急去。”郭怒點了點頭,孟岩的建議無疑是最為正確的。

    “以不變應萬變,我們只要捂住了源頭消息不洩露,就沒什麼可擔心的。”孟岩點了點頭。

    “野狼谷那邊如何?”

    “就是駙馬爺的爹娘過去,都未必能認出來。”孟岩嘿嘿一笑,這一年,駙馬爺那是心寬體龐,每天小酒喝著,小酒吃著,除了思念家中的親人之外,日子過的很逍遙。

    再加上他養成了一副不修邊幅的壞毛病,真沒人能把他認出來,而且,他是錦衣衛的在編人員,編入錦衣衛花名冊中的,還領著俸祿呢。

    身份偽造的天衣無縫,從來就沒有人懷疑過。

    “我說,咱們這一手玩的可夠大的,一個駙馬爺,東廠這麼不依不饒的,幹什麼呀,公主都……”傅嘯塵口無遮攔道。

    “前天小雅也問過我了,教坊司密諜也被受命暗中調查駙馬爺失蹤一事,是聖上親自下的令。”郭怒道,“胡老大人派人給小雅傳話,讓她試探我的口風。”

    “這老狐狸也懷疑咱們了?”

    “他不是懷疑,是認定咱們了,雖說咱們沒有任何證據和把柄被他抓住,但憑他的能力,想要知道不難。”

    “那他會不會向聖上告密?”

    “不會,沒找到人或者證據,誰告密都沒有用,我擔心的是,是另外一股力量也在尋找駙馬爺!”

    “孫後的人?”賽霄宇緩緩道。

    “其實駙馬爺的價值並不大,重要的是他的人生安全。”郭怒道,“駙馬爺身上的秘密已經不在他身上了,但是想要找到他的人並不知道。”

    “駙馬爺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石頭,駙馬爺的錦囊不是交給你了嗎,你看過沒有?”郭怒問道。

    “沒有,我並不想知道裡面是什麼。”孟岩道。

    “為什麼,那可是公主給你的東西?”

    “如果一打開就是腥風血雨,我寧願這個秘密永遠的不被人知曉。”孟岩道。

    “可是,那些人並不會理會你的苦心,她們是非要得到這個秘密的。”賽霄宇急道。

    孟岩一陣默然,錦囊裡面有什麼,他多少猜到一些,跟白素心交給他的那個九宮鎖的盒子有關。

    這是能夠唯一聯繫起來的兩件東西。

    問題是,九宮盒裡的東西是孫後必得之物,裡面的東西必然是對她產生威脅的東西。

    她已經貴為皇太后了,還有什麼東西能夠威脅到她的安全呢?

    現在開鎖的秘鑰和九宮盒都在自己手中,即便自己願意將這兩件東西交出去,恐怕也不會讓人放心了。

    殺人滅口,這從來都是這種人慣用的手法。

    “石頭,到底錦囊裡是什麼,你為什麼不肯打開看一看呢?”傅嘯塵也急了。

    “石頭有石頭的難處,我們不要逼他好了,到該打開讓我們知道的時候,他自然會說的。”郭怒道。

    “岳父大人,不是我不想知道錦囊裡的秘密,順德公主說起來,應該是我姐姐,姐姐的托姐夫把東西交給我,我想她的意思,一是想讓我知道一切,還有就是保管這個秘密,至於是公開還是永遠的隱藏,這都由我來決定,對嗎?”

    “石頭說的有道理,嘯塵,我們別逼他了。”賽霄宇也歎息一聲,這裡面的利害關係,他們都懂,一旦揭開,後果真是恕難預料。

    “我好想好久沒出來活動了?”孟岩忽然咧嘴一笑,一股說不出的寒意。

    “石頭,你想怎麼做?”

    “朝廷對秘密結社那是素來忌諱的,這種組織就算不是以顛覆朝廷而存在,那也是有危險的,咱們布控了這麼長時間,是不是該出手了?”孟岩緩緩道。

    “你要動菊花社?”三人都一驚,孟岩這個動作可真不是太小,而是太大了。

    這是要斬斷太后在宮外的秘密培養的勢力呀。

    雖說這股勢力早已隱了起來,但滲透到很多行業中去了,孫後也很少動用,基本上交給了孫家掌控。

    而且有跡象表明,孫後有打算將孫鏈培養作為自己的代言人,掌握這支隱秘的力量。

    “罪名呢?”

    “窩藏白蓮教徒,這不正是我們錦衣衛分內之事嗎?”孟岩微微一笑。

    “這可是一招萬靈貼,但是,要抓人,得有證據?”

    “證據,當然會有了,我們準備了這麼長時間,怎麼會不把功課做足了呢?”

    “什麼時候動手,需要我北衙配合嗎?”

    “當然,不過,這一次我們要悄悄的幹,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幹完了再說。”孟岩道。

    “好!”

    拔除菊花社,這是給孫後一個警告,別真以為自己是乖寶寶,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你要是不收手,就剁了你的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3:19

第748章 取保候審

    匠作司。

    這又是孟岩的一塊陣地,南衙除了鎮撫司之外,巡察司,輿情司和匠作司,都基本上被孟岩經營的如同鐵通一般。

    誰來當這個南衙的鎮撫使,都指揮不動。

    孟岩自從被貶職為匠作司千戶之後,他只管大事兒,小事兒都丟給了唐笑去處理。

    反而這樣,孟岩才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處理別的事情。

    正要是將他放在指揮僉事的位置上,恐怕會有很多時間會浪費在無聊的官場應酬上面。

    尤其是宮內的巡邏輪值,這個逃不掉的,而降職之後,這些反而都不用他去了。

    每天去匠作司點個卯就可以了,剩下的時間,該幹嘛,幹嘛去,甚至幾天不去都沒關係。

    匠作司平穩有效的運行,內部機制健全,尤其是激勵機制,那可是將匠作司上下百分之兩百的熱情都激發起來了。

    “大人,這外面已經亂套了,您還有心思在這裡優哉遊哉的?”

    “怎麼了,本官身為匠作司千戶,不該在其位,謀其政嗎?”孟岩呵呵一笑。

    “您難道不知道,北衙今天出動大批提騎,把河間會館給查封了。”唐笑焦急的道。

    “不就是一個河間會館,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是犯了大明律法,照樣要接受制裁!”孟岩拿起一把刀,仔細觀察起來,“這把刀,淬火時間太短,你看這刀刃的色澤和紋路……”

    “大人,您這雙眼睛太毒了,這把刀小人趕的急了一些,這都被您看出來了。”

    “慢工才能出好活兒,你這把刀要是到了士兵手裡,一旦出了事兒,那是要出人命的,人命關天,可馬虎不得!”

    “是,大人教訓的是,我這就回爐重鑄!”工匠頓時額頭大汗。

    “好好工作,本官允許你們出次品,但是不允許你們偷工減料,明白嗎?”

    “明白!”

    “走吧,我們去值房說話。”孟岩中斷了檢查工作,帶著唐笑從鑄造所出來。

    “大人,您是不是早就知道北衙的動作?”

    “是的,這還是我下的命令。”

    唐笑吃驚萬分。

    “好了,這事兒跟你沒有多大關係,替我看好匠作司,下面恐怕有一段日子本官會顧及不到,匠作司的安全一定要替我守護好了。”

    “明白,大人。”

    “大人,這河間會館背後勢力複雜,咱們會不會捅了一個馬蜂窩?”唐笑小心的問道。

    “這一回比馬蜂窩還大,你呀,別問這麼多,好好做你的事情,不會有事兒的。”孟岩輕輕的拍了一下唐笑的肩膀。

    唐笑渾身一震,他可是孟岩的嫡系部下,雖然有些機密他現在還沒資格接觸,但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自己這位年輕上司手底下掌握這一支可怕的力量。

    這支力量如果全部浮出水面,那將是驚人的。

    他不敢問孟岩是不是想要造反,可如果他孟岩想要造反的話,暗中發展勢力這是說的過去的。

    可孟岩卻很少跟朝中大臣發生聯繫,甚至說,出了一些好友之外,根本不跟其他大臣有太多往來。

    而且現在雖然王振把持朝政,可朝綱並沒有敗壞,朝廷內部的傾軋對百姓生活的影響也不算太大。

    唐笑想到了永樂朝時候的錦衣衛頭子紀綱,那麼權傾朝野的一個人,為了皇帝,可以說什麼壞事都幹了。

    最後呢,卸磨殺驢,當然,紀綱也確實做了不少人神共憤的壞事兒,他太貪了,也太殘暴了。

    所以沒有好下場也是應該的。

    可孟大人雖然也有手段,某些方面跟紀綱差不多,可他卻是一位好官,他從來就沒欺負過老百姓,更是一位為民伸冤的好官。

    他這麼做怕也是為了提防自己會走到那一步吧?

    伴君如伴虎呀!

    別看現在風光無限,可這裡面的兇險不是一般人能有承受和應付的過來的。

    錦衣衛北衙,詔獄。

    查封河間會館,抓捕的嫌疑人犯就有數百人之多,北衙出動數百緹騎,將河間會館一下子圍住了,裡面的人一個不少的全部都被抓了起來。

    事先沒有半點兒風聲,完全是突然襲擊,被抓的人都懵了,當中還有不少是京中的達官貴人和大員。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兒。

    錦衣衛在不彙報的情況下,突然查抄了河間會館,這事兒立刻震動了整個北京城。

    會昌伯府!

    氣氛一片凝固,錦衣衛突然查封河間會館,孫家一時間是猝不及手,已經派人去宮裡報信兒了,但是人還麼有回來。

    要不是不能暴露會昌伯府跟河間會館的關係,孫繼宗早就帶著人去找錦衣衛理論了。

    “伯爺,大少爺回來了。”管家稟告一聲。

    “鏈兒回來了?”孫繼宗驚喜的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孫鏈一身太監拽撒走了進來,臉色很不好,顯然河間會館被查封的消息,對他來說也是很吃驚。

    錦衣衛突然這麼大的動作,事先沒有半點兒預兆,他不相信錦衣衛不知道河間會館背後是誰。

    明明知道,可錦衣衛還是下手了。

    他很震驚,他不知道這究竟是錦衣衛自作主張,還是他那個皇帝表弟的意思。

    如果是錦衣衛自作主張,這事兒還是有挽回的餘地,如果是那位皇帝表弟的意思,那可就麻煩了。

    “爹,怎麼回事,河間會館一直經營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被錦衣衛查封了呢?”孫鏈問道。

    “爹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今天一早,錦衣衛北衙出動近三百名緹騎,傅嘯塵親自帶隊,將河間會館包圍,帶走所有人,現在這些人全部被下了錦衣衛詔獄。”孫繼宗道。

    “全部下了錦衣衛詔獄?”孫鏈聽了,不由的張大嘴巴。

    “是的,所有人全部下了詔獄!”

    “那不是好幾百人,錦衣衛想幹什麼,興大獄嗎?”孫鏈砸吧一下嘴唇,驚恐的說道。

    “不清楚,除了河間會館,我們家不少產業這一次都在錦衣衛打擊之中,損失慘重。”孫繼宗道。

    “只針對我們孫家嗎?”

    “明面上我們孫家的產業都還安然無事,就是……”孫繼宗皺著眉頭說道。

    “被查封的都跟菊花社有關?”孫鏈臉色也變了。

    “沒錯,這一次錦衣衛查封的跟我孫家有關的大部分都跟菊花社有關。”

    “這就難怪了,爹,我的馬上回去,跟姑姑稟告這件事,你在家裡等我的消息,千萬不可亂動。”孫鏈叮囑一聲,便又匆匆返回宮中了。

    養心殿。

    “郭愛卿,抓捕白蓮教餘孽這樣大的事情,為何不事先對朕說呢?”

    “郭大人,你心中未免不把聖上放在眼裡了。”王振惡毒的詆毀一句。

    “啟稟聖上,微臣之所以先斬後奏,是因為微臣發現,白蓮邪教已經滲透進入宮中,所以微臣不得不防。”

    “什麼,白蓮邪教已經滲透入宮中!”皇帝朱祁鎮驚的如同貓被踩了尾巴。

    “郭大人,危言聳聽了吧?”王振臉色訕訕道。

    “聖上,王翁還得及去年錦衣衛巡察司衙門遇襲一案嗎?”郭怒反問一句。

    王振渾身一哆嗦,雖然事情過去一年多,可大家還是記憶猶新,那件案子雖然以偷襲之人都已經死了,最後不了了之。

    可東廠吃了一個大虧,還被扣上了一個勾結白蓮邪教的罪名,被錦衣衛壓的抬不起頭。

    現在郭怒舊事重提,這道反而成了宮中有白蓮邪教滲透的證據之一。

    東廠可不是一群太監掌權,手下出現疑似白蓮教徒,那這些掌管大權的太監們中間會不會就有他們的人呢?

    “郭愛卿,你可有證據?”

    “微臣只是掌握了一些蛛絲馬跡,但若說實質的證據,並沒有。”郭怒道。

    “既然沒有實質的證據,那你為何對聖上隱瞞?”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旦消息走漏,這些人得到消息,跑了的話,將來必定還會為禍一方,王翁,這個責任你來負嗎?”郭怒厲聲質問道。

    “這事兒跟老夫又有何干?”

    “聖上,微臣已經下令查抄了他們在京城的據點,發現了一大批他們印刷的教義還有兵器、糧草,他們還改頭換面,成立了一個叫菊花社的組織,以掩蓋其真正的目的,這些年他們潛伏京城,不斷的對朝中大員家中以及宮中進行滲透,或用金錢,或用美色,編織成一個龐大的網路……”

    “太可怕了,這些人簡直太可怕了,郭愛卿,若不是你果斷出手,若是讓這些人逃了出去,這簡直就是後患無窮呀!”皇帝聽了之後,嚇的臉色有些發白。

    “他們還跟滲透進入宮中的人勾結,將御用之物偷盜出去,販賣,然後用錢收買宮女、太監,微臣建議,對宮中的太監,和宮女進行一次檢查,凡是自宮入宮的太監,四十歲以下的,都必須接受甄別!”

    “這個工程也太大了吧?”

    “啟稟皇上,甄別並不一定需要把人一一詢問,可以先從檔案資料查起,發現有疑問的,再進行深入細緻的調查,太監也是一樣!”郭怒道。

    “嗯,愛卿所言有理,如果大規模的甄別的話,宮中勢必人心惶惶,這樣做,最好。”朱祁鎮點了點頭,為了自己的安全,他怎麼能不答應呢?

    “聖上,此事需要悄悄進行,還不能驚動宮中任何人,所以,微臣懇請聖上將此案交給錦衣衛查辦,另外,所有太監和宮女的卷宗也需要交於微臣。”

    “這個要求很合理,朕准了。”

    “郭大人,你一下子抓了這麼多人,其中可有不少無辜,總不能寧可錯殺三千,也不放走一個吧?”

    “那是當然,凡是有人擔保的,保證隨叫隨到的,都可以取保候審,查明跟白蓮邪教無關的,自然不會被追究,如果查明有關,則保人和被保者一起被追究。”郭怒解釋道。

    “取保候審,這一定又是你家那位孟大人想出來的吧?”

    “王翁看本官老了嗎?”

    “你可不老,一把年紀了,還能生出兒子來!”

    “可惜,你生不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3:19

第749章 孟大人,您夠狠!

    “鎮兒,胡鬧,你怎麼能讓錦衣衛胡亂抓人呢?”孫後聽了孫鏈的報告,急怒之下,馬上叫人把皇帝叫到跟前,直接就訓斥。

    “母后,此事關乎江山社稷,朕以及母后您的安全,怎麼能說是胡亂抓人?”

    “是不是郭怒對你說了什麼?”

    “郭愛卿公忠體國,一心為了朝廷,為了朕,這一次錦衣衛抓人也是事出有因!”朱祁鎮也有些氣惱,自己好歹也是皇帝,一國之君。

    難不成自己還不能做主了?

    “什麼原因?”

    “白蓮邪教!”

    “什麼,白蓮邪教?”孫後聞言,驚的一哆嗦,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是的,郭愛卿已經查到確鑿的證據,雖然不能說被抓之人都跟白蓮邪教有關,但其中有一部人是白蓮邪教的教徒,他們還滲透進入了宮中!”朱祁鎮言辭鑿鑿道。

    孫後臉色蒼白,她清楚,這些人若是進了錦衣衛詔獄,時間短,還不會招供什麼,一旦時間長了,這些人要是吃不住大刑,說了不該說的話,那就是天大的禍事兒了。

    這分明就是錦衣衛精心預謀的一場報復!

    好厲害!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直接要你命!

    “鎮兒,那河間會館,你舅舅不知情,也參了一股,這事兒要是查到你舅舅身上……”

    “什麼,大舅也參與其中?”朱祁鎮大吃一驚,他這才明白母后會如此激動失態了。

    “是,可母后擔保,大舅他絕不知道河間會館背後會是白蓮教,而且,你大舅也犯不著,他都是皇親國戚了,白蓮邪教還能給他比現在更高的權力和地位?”

    “母后,你這讓孩兒十分為難呀!”

    “母后求你了,千萬不能讓你大舅有事兒,你表兄都這樣了,大舅再出事,母后可怎麼面對你其他幾個舅舅?”孫後哀求道。

    “母后,您容孩兒想一想,現在一切都還控制在錦衣衛手中,消息也未對外公佈,把大舅摘出來,到也不是難事,只要他真的跟白蓮邪教沒有關係。”

    “絕對沒有關係,母后保證!”孫後指天發誓道。

    “好吧,孩兒答應母后就是了!”朱祁鎮心中一歎,律法再大,在皇帝的心中,還能大過親情嗎?

    這天下都是他的,一個人的生死和榮華富貴還決定不了嗎?

    錦衣衛北衙詔獄。

    “孟大人來了。”沈一平熱情的迎了上來。

    “老沈呀,最近滋潤了,聽說你納了一方小妾?”孟岩嘿嘿一笑,走了過去。

    “托您的福。”

    “你這肚子,該去野狼谷基地訓練一個月了。”孟岩瞄了他那微凸的肚子一眼,調侃道。

    “別,孟大人,我這一把年紀,還是不用了。”沈一平訕訕一笑。

    “你也不大,還不到四十歲,學一下人家老牛,都四十了,在訓練場待了三個月呢!”

    沈一平臉色微微一紅。

    “算了,你不去我也不逼你,但是,你這體能應該提一提了,你現在幹內勤,關係不大,要是幹外勤,你怎麼辦?”

    “卑職明白了,明天就去訓練營報導。”沈一平不傻,聽孟岩這麼一說,哪能不明白其中隱含的意思?

    “走吧,帶我去見那個廖俊傑!”孟岩來詔獄,就是來見河間會館的主事人,廖大掌櫃。

    廖俊傑,這個人從見他第一面開始,就覺得這個人不簡單,不緊不迫的。

    他也是菊花社內重要人物之一。

    也是十年前,那一次對孟岩父親孟憲行動中一位核心人物,他今天來。

    就是為了當年的孟憲被殺一案而來的。

    “孟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對廖俊傑單獨看押,是去拘押室,還是把人押到審訊室來?”沈一平問道。

    “把人帶到審訊室來吧。”

    “好,卑職這就安排人去提人!”沈一平答應一聲。

    “不,你親自去。”

    “是!”

    廖俊傑已經換上了詔獄特製的囚服,還有鐐銬,連頭髮都給替了,這是詔獄新規定。

    雖然有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規矩,一般人成年之後,除非出家,是不會剃髮的。

    但是,到了詔獄,所有人都會被強制剃頭,只有女犯才有特別對待,可以不用剃頭。

    剃頭的規矩,孟岩是經過慎重考慮,才下令實施的,主要是一些重犯和死刑犯。

    當然,一般的案子也輪不到錦衣衛處理。

    而且還得是證據確鑿的犯人,到了詔獄,肯定會拉過去,把腦袋剃個精光。

    凡是被剃頭的犯人,想要走出詔獄已經很難了。

    “廖掌櫃。”

    “孟大人。”看到孟岩,廖俊傑面色平靜,似乎一點兒都不覺得驚訝。

    “坐吧,詔獄裡的環境還習慣嗎?”

    “他們給了我一個單間,還不錯,乾淨,衛生,除了沒有自由之外,其他都好。”廖俊傑在孟岩面前坐了下來。

    “十年前,我爹孟憲的死,跟你有關係,對嗎?”孟岩不喜歡拐彎抹角,墨蹟半天,還不進入主題,那不是他的風格。

    廖俊傑露出一絲驚容,很顯然,他對孟岩問出的第一個問題有些吃驚,完全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問。

    “很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些,對嗎?”

    “孟大人,關於你父親孟憲大人的死,廖某並不知情,你問錯人了。”

    “是嗎,廖俊傑,菊花社。”

    廖俊傑渾身一震,眼底閃過一絲恐懼之色,但迅速的收了起來。

    “你說不說,對我來說並無多大的意義,相比你也知道到了這裡,會有什麼結局,對嗎?”

    “孟大人,廖某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令尊大人的死跟廖某又有什麼關係,還什麼菊花社,廖某從未聽說過。”廖俊傑辯解道。

    “不承認沒關係,這些年你暗中替什麼人做事,幹了多少骯髒的事兒,會有人說出來的。”孟岩微微一笑。

    “姓孟的,你敢!”

    “是嗎,本官有什麼不敢的?”

    “孟岩,孟大人,既然你調查了廖某的底細,當知道廖某背後是誰,你這麼做,就不怕你跟你的岳父一家老小滿門抄斬嗎?”

    “既然你都知道本官調查了你的底細,本官還敢抓你,那說明什麼,你想不到嗎?”孟岩哈哈一笑。

    “你……”

    “廖俊傑,本官本想給你一個機會,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看來,你是不打算說了,來人!”

    “大人!”

    “咱錦衣衛詔獄裡的十八般刑具可還在?”

    “回稟大人,刑具倒是還在,就是有日子沒有用過了,都上灰了。”校尉道。

    “那就清理一下,把能用的找出來,請廖掌櫃嘗一嘗我們錦衣衛詔獄的招牌菜!”孟岩嘿嘿一笑。

    “是!”

    “姓孟的,你敢對我用刑?”

    “廖俊傑,你到了這裡,還敢用這樣的語氣對本官說話,真是自不量力。”孟岩冷笑道,“就算你背後的主子願意出手救你,恐怕到時候你也未必能走得出去。”

    “你,你敢……”

    “你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就算你替他們賣了一輩子的命又如何,只要危及他們自身的安全,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撇棄你們,方俊鶴如此,你也一樣。”

    “你怎麼知道方俊鶴?”

    “方俊鶴比你聰明,他知道用什麼來換自己的一條狗命。”孟岩笑道。

    “方俊鶴,他沒死?”

    “當然,他這麼重要,我怎麼會輕易的讓他死呢?”孟岩笑道,“他活的好好的,而且每天有酒有肉,在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

    廖俊傑沉默了,看得出來,他此刻的心情很亂。

    “孟大人,抓人總要有個理由吧?”

    “你想要理由對嗎?”

    “是。”

    “你勾結白蓮邪教,意圖不軌,這個理由足夠嗎?”孟岩盯著他,緩緩說道。

    “孟大人,您夠狠!”廖俊傑愣了半晌,最後從口中蹦出六個字來。

    攤上這麼一個罪名,不死也要脫一層皮,當年雖說只是誅除首惡,可那些被抓的白蓮教徒,凡是什麼香主、舵主的,哪個有好下場的,最少也得關上一二十年。

    這錦衣衛詔獄裡關的最多的不就是白蓮教的教徒嗎,到現在,裡面還有沒有釋放的呢。

    廖俊傑知道,孟岩給安的罪名肯定捏造的,可人家既然敢這麼幹,肯定是有準備的,保管人證、物證給你弄齊了,而且孟岩幾次辦案都把案子辦成了鐵案。

    在這個大前提之下,他辦的案子肯定會被人相信,如果他在弄出些證據出來。

    那就是鐵案了!

    連東廠辦的鐵案都讓他給推翻了,論辦案手段,還有誰能比他還厲害?

    官場屠夫和孟青天,這兩個外號可不是隨便給的。

    “孟大人,達總管找你!”

    “老達叔來了。”孟岩點了點頭,“廖俊傑,你好好考慮一下,本官一會再來。”

    “老達叔,什麼事兒?”

    “老爺回府了,聖上默認了這一次行動,另外,宮裡傳來消息,慈寧宮那位把聖上叫了去,發了一通脾氣,聖上答應,不追究孫家跟河間會館的關係,老爺讓我通知你一聲。”達叔道。

    不動孫家,孟岩很清楚,動孫家,就是跟孫後死磕,孟岩還不想這麼做,也沒有那個時機。

    動河間會館,抓捕菊花社的成員,就是要斬斷孫家以及孫後在宮外的勢力。

    同時也是警告,如果孫家和孫後就此罷手,大家也能相安無事,畢竟孟岩不想走到那一步。

    那會死很多人的,而且也會給外敵可趁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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