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求生在西晉末 作者:瘋子161414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2 17:24:2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1 115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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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瘋子161414,男,河南 - 鄭州,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歷史 > 兩晉隋唐

【內容簡介】:

  穿越西晉末,成為芸芸眾生中的普通一員,為生存被迫從事危險的私鹽販賣,誰知霸業竟由此奠定,五胡亂華算什麼?且看我衛朔代晉奪天下!

  永嘉年間群魔亂舞,士子南奔,庶民有難,南風一掃胡塵靜,西入長安到日邊。

  這是我的華夏,一個新的歷史拐點,一個新的華夏詩篇開始了!

  一切從西晉永嘉五年,西元311年開始!

【其他作品】:《南北朝之征伐天下》、《重生之內地娛樂大亨》

本帖最後由 王烏鴉 於 2018-3-12 23:2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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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7:24

第1章 天顯異象

  西元311年,西晉懷帝永嘉五年,正月,青州,某山中,一道流星劃過天際。

  一個年老的讀書人驚惶失措,忍不住掩面歎息,“天象變亂,天下亂之久亦,今有異人將出,不知是福是禍?!”接著他一頭撞開自家那個破爛不堪的柴門,似乎只有家的溫暖才能讓他感到一絲安慰。

  這天下自武帝司馬炎去世之後,就開始變得混亂不堪,先是八王之亂耗盡了中原王朝最後一絲元氣,緊接著休養生息了近百十年的各部胡人趁勢而起,大肆入主中原,給漢人百姓帶來了沉重災難。

  這個讀書人之所以表現得如此失態,主要是因為在此之前他已觀察到數次異變天象,而每一次他都以為是天降明主,可誰知下來的卻是混世魔王。

  回到屋裡的讀書人拿起床頭的一本《易經》,輕輕裹上被子看了一會兒,卻又忍不住放聲大哭。

  天昏昏兮,地亦蒼蒼。

  星沉沉兮,人亦惶惶。

  赳赳武兮,枯木飄蕩。

  鬱鬱文兮,唯結憂傷。

  ……

  “救星來了,呵呵……”小屋內,躺在床上地讀書人,眼角不斷地流出淚水,嘴邊卻含著笑,低聲地囈語不斷地重複著。

  越過此山,在那曾經養育了無數兒女的土地上,無數地旗幟樹起來,而又被砍倒,無數地身軀站立起來,而又倒下,無數地白骨暴露在曠野之中,無數地胡衣左衽地胡人,正在驅趕著被擄掠地百姓,趕向前方地營地。

  一切如同修羅場……

  此刻,江南的世家皇族們,正在醉生夢死中分配著殘缺地天下。得利者志高氣昂,失利者摩拳擦掌,至於北地深陷水深火熱之中的百姓又有誰去憐惜關注?

  與此同時,一個本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年輕人正懵懵懂懂在嶗山中遊蕩。

  “娘咧!咋會迷路呢?好好的路怎麼突然就不見了?”

  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這個年輕人名叫衛朔,是個剛從學校踏入社會愣頭青。不過,他的命比較好。剛一畢業就被一家民營公司相中,雖然只是個不入流的小職員,可也比大多數找不著工作的同齡畢業生強了不少。

  元旦將至,衛朔所在的公司打算趁此機會大賺一筆,老總派出公司的精兵強將在嶗山地區展開宣傳活動。而衛朔作為一名小人物,一些跑腿打雜的活兒就落在他頭上。

  好不容易將老大交代下來的任務完成,衛朔忙裡偷閒買了幾根烤玉米和烤紅薯準備好好犒勞一下自己,誰知突然降下大霧,一時之間能見度不過半米左右。

  衛朔不敢亂闖亂動,只好待在原地耐心等待,不知過了多久霧消雲散,他卻發現外界已物是人非。原先高高掛起的橫幅早就不知去向,之前車水馬龍的街道此時已變得荒草橫生,根本沒有一絲人類居住的痕跡。

  “嘶!這……這……這人都到哪兒去了?”

  其實不光是人流不見了,就是四周的環境也變了,以前嶗山上遍地光禿禿的石頭已統統消失,入眼處全是高大粗壯的各種樹木以及相互纏繞的藤蔓枝條。

  衛朔拿出手機看了看,才發現一點兒信號都沒有,心中的不安感愈發強烈起來。他稍稍辨別了一下方向,也幸虧是在嶗山上,否則換個大山他還真不一定能找著下山的路。

  也不知走了多久,正當他餓的兩眼發昏四肢無力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座山谷,山谷狹小,不過方圓百里而已,只是山谷中幾座破落的茅草屋吸引了他的注意。這對於渴望看到人煙的衛朔來說,這幾座茅屋實在是比什麼都重要得多。

  衛朔擦擦額頭上的汗水,又順手拍了拍身後的雙肩包,邁開腳步朝著一座茅草屋堅定的走了過去。

  說起雙肩包,衛朔不禁又想起了另外一件怪事,那就是之前他買的烤玉米和烤紅薯,不知怎的又變成了生的?這件事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不過左右怕是與那陣莫名其妙的濃霧有關,只是眼下衛朔還顧不上去追根問底。

  其實不光熟玉米變成了生玉米,就連數量也變多了,比從原來的兩根棒子整整多出了四倍,除此之外紅薯同樣經歷了如此不可思議的變化。

  站在破舊的茅屋面前,衛朔輕輕叩響門扉,不知為何裡面竟然沒人回應,難道家裡沒人?衛朔拿不定主意不知該不該換個人家,正當他要轉身離去時,屋內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誰呀?”

  “有人在嗎?我是過路的,想打聽一些事。”聽得屋內有人,衛朔大喜,忍不住高聲叫道。

  不知過了多久,‘吱呀’一聲主人打開了房門。張老漢原本是不其縣一普通農戶,早年只因不堪大戶、官吏壓迫不得已和家人逃難至此。這幾年隨著胡人肆虐中原,導致越來越多的百姓逃入南方或者遁入深山老林。

  就連張老漢居住的山谷中也收留了百多戶人家,都是一些走投無路的佃戶和貧寒之家。雖然山裡生活艱難,但是眾人互相扶助倒也過得去。在這個人不如狗的亂世之中,有這麼一處世外桃源可謂是得天之幸。

  除了需要購買食鹽等必需品外,張老漢他們輕易都不離開這個山谷,一方面是外面如今正兵荒馬亂,他們這些老百姓一旦遇上胡人兵馬或者盜賊絕無倖免之理;另一方面,大夥兒也怕外界發現這裡從而招來禍患。

  自打搬到這個無名山谷之後,張老漢從來沒有接待過過路人,可今日衛朔的到來卻打破了山谷裡平靜的生活。由於摸不清衛朔的虛實,再加上他兒子兒媳都不在家,只有孫子孫女二人陪著他。所以當他聽見外面年輕人的問話時,張老漢只好佯裝家裡沒人。

  不過後來,張老漢發現衛朔並沒有強行闖入,反而彬彬有禮地打算離去。這讓他放下了不少戒心,才鼓起勇氣打開房門。

  只見對面站著一個白麵清淨的年輕人,身著奇裝異服,肩上還背著個大大的包裹。

  最醒目的還是來人那一頭烏黑的短髮,一身打扮非僧非道,倒讓張老漢一時怔住,不知該如何反應。

  其實不光張老漢被震住了,就連衛朔本人看到張老漢一副古人裝扮時也呆住了,儘管心裡早有了一絲準備,但當這一切真得發生時,衛朔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敢問老丈,這裡是什麼地方?”

  “長廣郡不其縣。”

  “敢問老丈,如今是什麼時候?”

  “永嘉五年,正月十八。”

  永嘉五年?!難道就是歷史上鼎鼎大名的永嘉之亂?一想到此時北方漢人正陷入胡人鐵蹄之下,衛朔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就算他再沒學過歷史,衛朔也知道五胡亂華是個多麼糟糕的年代。

  發生五胡亂華的悲劇有各種各樣的原因,但衛朔卻覺得有一個原因不能忽視,那就是漢族人才的缺失以及胡人人才的崛起。遙想漢末三國時漢族可謂是人才輩出,不管是世家大族又或者寒門庶族都湧現出大量人才。

  可到了司馬家篡位時,世家人才已入不敷出,再加上九品中正制又阻斷了寒門庶族的上進之路,導致西晉王朝出現了人才斷檔。不但出了個傻子皇帝,又有一大批尸位素餐之輩竊據朝堂,使得朝廷對自身問題以及北方胡人缺乏警惕之心。

  可這個時候的北方各族胡人經過休養生息已恢復了元氣,再加上一些因躲避戰亂而流落到邊地胡人的漢家讀書人,使得胡人加速了對漢家文化的吸收和利用,產生了一大批具有卓越能力的胡人首領。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7:24

第2章 在古代的第一頓飯

  天色漸漸暗淡了下去,忙碌了一天的張家大郎領著媳婦和弟弟帶著寥寥收穫回到了家裡,一推開房門卻猛然發現屋裡多了個白白淨淨的年輕人,兩個孩子正窩在床榻上盯著對方看個不停。

  “爹,這人是?”張大郎眼神中充滿不解,他不明白老爹為何收留一個來歷不明的年輕人,對於像他們這樣躲藏在深山裡的人家,為了避免一些麻煩,必須要儘量減少與外界的聯繫。

  “過路的,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只是看這小哥兒挺可憐的就讓他進屋歇一會兒。”張老漢躊躇一下向兩個兒子大致介紹了一下衛朔的情況。

  張大郎聽了倒沒啥,只是張二郎聽到‘可憐’二字的時候卻撇撇嘴,原來他早就主意到了衛朔,只看對方身著一身價值不菲的衣物,他就覺得對方的來歷一定不簡單,起碼跟可憐二子搭不上邊兒。

  此時正陷入古今兩個時空錯亂中的衛朔根本就沒察覺屋裡多了人,他一方面感到此生再也見不到現代的家人,悲痛之情再難抑制,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另一方面他又覺得身處亂世註定生活不易,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幸運得活下去,對不可知的未來產生了恐懼之情。

  張老漢一家看著衛朔哭得稀裡嘩啦的,以為他想起了什麼悲傷之事,可他們也不知該如何勸慰對方,好在衛朔自己哭了一陣之後就停了下來。

  張大郎的媳婦兒張李氏忙活了一陣,將飯菜端了上來,招呼家人吃飯。

  這時張二郎暗自嘀咕一句,沖著衛朔努努嘴道:“誒?吃飯麼?”

  說著就將手中的土灰色大碗放在臥榻上的一張破舊矮桌上。

  說實話發生了穿越這樣的離奇事件後,衛朔早就將餓肚子的事拋到了腦後,如今突然說到吃飯,頓時覺得饑餓難耐,趕緊起身接過碗筷,道:“多謝,多謝。”

  “這位小哥兒,你也坐下吃點吧,只是老漢家也沒什麼好東西來招待貴客,只有一些菜團子可充饑,希望小哥不要見怪。”張老漢一邊說一邊拿起個黑乎乎的菜團子塞入口中,似乎在品嘗什麼山珍海味,就連其他人也吃得津津有味。

  “無妨,無妨,眼下兵荒馬亂的,能吃飽肚子就不錯啦!”衛朔可不敢挑剔,要知道外面有多少人連眼前這樣的菜團子也吃不上。古人的晚餐真是太簡單了,就一個大碗,裡面乘著七、八個形狀不一、黑綠黑綠的玩意。

  衛朔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菜團子,怎麼也無法將其跟記憶深處的野菜餅聯繫到一起。話說在現代他也是出身普通農家,小時候也吃過母親烹製的各種野菜佳餚,像什麼榆錢飯、槐花饃等等都嘗過。

  就是長大之後,家裡條件好了,有時候母親還要製作一些野菜餅來吃,那時候他也沒覺得野菜餅有多難吃,甚至偶爾吃一次感覺還挺好吃。可是眼前的野菜餅徹底顛覆了他以前的認知,看著眼前黑乎乎、綠油油的野菜餅,衛朔使勁咽了一下口水,猶豫著要不要吃。

  看著衛朔一臉嫌棄的樣子,張老漢以及張大郎都沒說什麼,只有張二郎嘴角露出一絲不屑之色,忍不住腹議道:“果然是世家大族出來的公子哥,想來長這麼大也沒吃過什麼野菜餅。哼!活該!要不是你們這些世家大族壓榨,我們一家何至於逃到深山老林裡討生活麼?!”

  肚子確實餓了,猶豫再三衛朔還是鼓起勇氣拿起一個野菜餅就往嘴裡塞。

  “嘔……!”

  果然,菜團子剛一入口,衛朔頓時吐了出來,真不知道是什麼味,博大精深的漢語都無法形容出來,總而言之,就是非常難吃。說起來衛朔對吃要求不高,甚至有時候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可眼前的菜團子實在是無法下嚥。

  衛朔有些尷尬的拿著菜團子,卻不知抬頭一看卻發現張老漢一家人正目瞪口呆得盯著他,衛朔面色一紅,囁囁嚅嚅道:“我,我,我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菜團子,所以……”

  “呵呵,小哥兒一看就是大戶出身,平時肯定是大魚大肉吃慣了,不像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一年到頭不但見不著丁點兒油腥,就是地裡產的糧食也沒多少。眼下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不要說糧食了,就是這些菜團子有些人家也吃不上。”

  張老漢一番話深深震撼了衛朔,作為農家出身,衛朔當然深知農民之苦,可親眼見過了眼前古代普通農戶的生活,他才真正體會古代農民求生之不易。作為歷朝歷代的主體,農民似乎永遠是悲劇的代名詞。

  太平之時,農民不但要承受鄉間惡霸的欺淩,同時還要被貪官污吏的敲詐,辛辛苦苦一年甚至還無法養活一家人,一旦遇到個天災人禍,必然要賣兒賣女。

  戰亂來時,農民的生存更加艱難,不但造反者要擄掠他們,就是朝廷官兵也會時不時的殺良冒功。每一次改朝換代,損失最大的往往是那些在底層掙扎的農民。

  想到這兒,衛朔忍不住起身朝自己的背包走去,裡面十幾根玉米棒子和十幾塊紅薯一下子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作為現代人,衛朔當然清楚這兩種作物的產量有多高,如果玉米和紅薯得到大規模推廣,就算無法大規模改變農民的生活條件,起碼能讓大多數普通農戶解決溫飽問題。

  “兄弟,找什麼呢?是不是藏了什麼好吃的?不如拿出來讓我們也跟著沾沾光?”張二郎有些瞧不起衛朔,忍不住對其冷嘲熱諷。

  “二郎,不可無理!”張大郎厚道不願得罪人,呵斥道。

  “呵呵,沒事,二郎說得沒錯,我這包裡的兩樣東西的確是吃的東西,不過這兩樣東西非常珍貴,如果能夠推廣下去,說不定全天下的普通農戶將不會再忍饑挨餓。”說著衛朔將一根玉米棒子和一塊紅薯放在了矮桌上。

  張老漢一家看著衛朔如同變戲法一樣拿出來的玉米跟紅薯,要說玉米棒真是好看,一粒粒黃橙橙的玉米粒緊密的排列棒子上,讓人看著著實喜歡,就算是貌似不起眼的紅薯也引起了張家人的好奇。

  “小哥兒,這是什麼作物,老漢我當了一輩子農民,卻從未見過此物。”

  “老丈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此物不凡,此物是我從海外歷經千辛萬苦才弄來得。你們可別小瞧此二物,這兩種作物不但比眼下農戶種植的粟黍小麥等作物產量高,同時對環境的要求還低,不但耐寒同時耐旱,可謂是上天賜給農戶的寶物。”

  “此物產量奇高?”

  “奇高,起碼是現在粟、小麥等產量的數倍,甚至十倍以上!”

  “什麼?!此話當真?”

  “當真,可惜我手中的種子有些稀少,若要大規模推廣非得下大氣力育種不可!”

  玉米、紅薯兩種作物給張老漢一家帶來了巨大震撼,他們實在是無法想像一種產量在十石以上的作物會突然出現在眼前。張老漢突然眼淚橫流,伸出一雙枯燥的雙手如同撫摸稀世珍寶一樣摩挲著桌上的兩種作物。

  過了一會兒,當衛朔從灶火裡劃拉出一塊烤紅薯時,一股濃郁的香氣頓時撲鼻而來,剛剛吃過菜團子的張家人頓時忍不住抽動一下鼻子。若不是菜團子實在是無法下嚥,衛朔也不會拿一塊紅薯去烤,實在是在古代的第一頓飯太考驗人了。

  烤紅薯在衛朔兩手中來回交替,隨著被其一掰兩斷,一股誘人的香氣撲鼻而來,看看四周不斷吞咽口水的張家人,他苦笑一下道:“諸位莫怪,小子實在是吃不下菜團子,不得已才烤了塊紅薯,不過你們不必擔心,以後我不會再吃了,剩下的紅薯全用來育種。”

  “嘶,小哥兒,這就是畝產數千斤的紅薯麼?聞著真是香,看來此物不但能吃,而且味道極佳!小哥兒,若是將來此物得以被推廣,不知有多少百姓會因你而得活!”

  衛朔不好意思吃獨食,他將另一半紅薯又分成兩半,然後將其分別遞給兩個孩子。兩個孩子早就按捺不住,也顧不上燙嘴,捧起紅薯咬了起來,邊吃邊流著口水。這邊衛朔也拿起剩下的半塊紅薯就著難咽的菜團子吃了起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7:25

第3章 跟著張大郎去買鹽

  一塊烤紅薯被衛朔以及兩個孩子狼吞虎嚥地吃了個精光,妞妞和狗蛋兒差點兒將烤紅薯皮吃進肚子。其他幾個大人在一旁也是看得直流口水,張二郎兩眼放光似得盯著衛朔的包裹,若非他清楚剩下的還需來年育種,估計早就下手了。

  拷過的紅薯帶著一絲甜味,這點對兩個孩子來說更有吸引力,要知道糖在古代可是非常緊缺的物資,一般人家平時根本吃不起糖。

  就著烤紅薯衛朔勉強將一個菜團子塞進了肚子,總算吃了個半飽。

  吃過晚飯衛朔與張家父子坐在一起嘮起了話長。

  “張大叔,這山谷中一共有多少戶人家?”

  張老漢砸吧一下嘴唇,道:“嗯,前兩天才剛搬進來一戶,如今一共有一百零三戶人家,男女老幼加在一起不過五百來人,其中青壯不過一百五十一人。”

  衛朔暗自琢磨了一下,山谷裡的人是有點兒少,可他要想在這個亂世中安身立命,眼下這百來戶人家卻是他今後能夠活下去首要團結的物件。

  “大家平時都靠什麼生活?”

  “山谷裡也有幾十畝地,平時大夥兒種點糧食,中間少了官府跟大戶的壓榨,實際收成反而要比在外面的時候多。可即便如此也不夠大夥填飽肚子,大多數時候我們還要到山上打點野味以及採摘一些野果、野菜。”

  “難道大家沒想著找其他出路麼?我們這兒距離大海應該不遠,大夥兒為什麼不下海打漁呢?”

  在現代的時候,衛朔見過不少漁民,一般情況下漁民的收入要比單純種地的農民高。當然了,漁民承擔的風險也比農民要高,尤其是遇上惡劣的天氣,很有可能使得漁民人船兩失。

  “打漁?你以為我們不想嗎?”聽到衛朔的疑問,張老漢還未說什麼,張二郎忍不住反問道:“且不說眼下大夥兒手中沒有海船,就算我們有了海船也不敢輕易下海捕魚。”

  “嗯?不敢下海捕魚?為什麼呢?我看著山上到處都是樹木,大家砍伐一些過來製成漁船不就可以出海捕魚了麼?”

  “唉!小哥兒有所不知,以前我們這裡也有不少人下海捕過魚,只是最近幾年隨著天下大亂,沿海地區相繼出現了數股大小不一的海盜。這些海盜不但襲擊下海捕魚的漁民,有時候甚至還會上岸寇略。”

  “海盜?這裡還有海盜?”

  “當然有海盜,正因為那些可惡的海盜才逼的大夥不敢輕易下海捕魚,甚至連楊二叔家煮鹽都要偷偷摸摸的進行!”

  提起海盜張二郎就忍不住咬牙切齒,如果不是因為海盜,他和大哥也不至於在天寒地凍的情況下跑到山裡面去打獵。

  當衛朔得知沿海漁民迫于海盜壓力而不敢下海捕魚時,忍不住感歎古代底層百姓生活不易,似乎有點勢力的傢伙都要對他們這些屁民咬上一口。

  眾人的談話因為海盜而意外中止,衛朔也因為剛剛遇到了一連串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而耗費了太多精力,因此躺下沒多久很快就進入了夢鄉,而張家人卻因為他的到來久久不能入睡。

  在房間裡響起了輕微的呼嚕聲之後,張家父子三人聚在一起忍不住議論起衛朔來。

  “爹,你說這小哥兒是什麼來歷?且不說他身上的衣服價值連城,就是背包裡那些稀世物種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擁有的。”看到衛朔熟睡之後,張大郎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不清楚,老漢我活了一輩子了,從沒見過什麼玉米和紅薯。對了,家裡的鹽快沒了,明天你去李二叔家換點兒回來。”

  “知道了爹,唉,多虧李二叔他們一家也搬來了,省去了大夥兒買鹽的辛苦。”

  ……

  第二日一早,衛朔聽說張大郎要出李二叔家買鹽就提出要跟著一起去瞧瞧,張大郎不疑有他領著衛朔出了門。寒冬時節,山裡的清晨非常冷,就算衛朔身上穿著現代羽絨服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衛朔走在山間小路上,四下打量著分佈在山谷中的茅草屋,從這些雜亂破敗的茅草屋可以看出生活在這裡人有多麼艱難。沒過多久,張大郎、衛朔二人來到了一座籬笆紮成的小院子前。

  “李二叔,李二叔在家嗎?”張大郎站在李二叔的院子外喊道,隨後他又扭頭向衛朔低聲解釋道:“李二叔一家原來是琅琊人,他家世世代代都是靠煮鹽生活,前不久遭遇了風暴沒能完成官府交代的任務,官府逼迫深深,不得已李二叔一家才逃到了嶗山。”

  “也幸好李二叔一家過來了,自從他家搬來之後,山谷裡的人再也不用到不其縣城去買鹽了。而且李二叔家的鹽要比外面的價格低廉,有時候還接受以物換物,可不像外面的鹽商黑心除了銅錢啥也不要。”

  聽說李二叔是鹽戶出身,衛朔眼前一亮,一條快速發財致富的黃金大道猛然間出現在眼前。鹽作為生活的必需品,可以說只要生產的出來就不愁賣不出去。自從漢武帝施行鹽鐵專賣後,走私食鹽就開始大規模氾濫開來,而且成了漢以後歷朝歷代都無法根除的頑疾。

  實際上在古代,青州在很早的時候就是產鹽的傳統地區,在春秋時,齊國管仲許齊人‘煮海水制鹽’,自此青州地區就成了產鹽重地。史書上記載:“鹽者之歸也,譬若市人。”即煮鹽者之多,有如趕集似的。

  由於管仲的食鹽專賣政策較充分地考慮到了社會各階層的利益,故深得民眾歡迎。

  史載:管仲“設輕重魚鹽之利,以贍貧窮,祿賢能,齊人皆悅”。

  這就從根本上避免了私鹽產生的可能性。

  試想在生產者和消費者的利益都能得到較充分保障的情況下,違禁制販私鹽還有什麼市場可言?有什麼利潤可圖呢?唯一的只是高風險和高成本。所以,後人翻閱了這一時期的有關文獻,實在找不到齊桓公時齊國境內有制販私鹽的文獻記載,也無相關的禁私條文。

  只是到了漢武西漢武帝元狩四年(西元前119年)實行食鹽官賣,嚴禁私煮之後,又沒有充分考慮到底層鹽戶的利益,導致“鹽始有官、私之分”,這個時候居高不下的鹽稅已成為鹽戶沉重的負擔,大量的鹽戶開始從事販賣私鹽。

  “張大哥,外面的鹽一般都賣多少錢?”

  “太康年間,每斤官鹽大概五錢,私鹽一般比官鹽低一到兩錢。可最近幾年隨著胡人入侵,鹽的價格越來越高,到如今一斤官鹽要賣十錢以上,就是私鹽也在八錢以上。唉,鹽的價格如此高,可苦了像我們這樣的普通老百姓。”

  一想起居高不下的鹽價張大郎就忍不住搖搖頭,鹽的價格太高,一般農戶根本吃不起,可不吃鹽又沒有辦法,大夥兒只好忍痛用自己田地裡的微薄收入從鹽商手裡購買高價的食鹽。

  張大郎隨口的一番牢騷給衛朔帶來巨大的震動,他能想到古代鹽業存在著巨大利潤,但也沒想到其中的利潤竟然如此巨大,說是暴利一點兒都不為過。在現代一斤鹽的價格大概是兩元人民幣,西晉五銖錢一錢相當於人民幣四角,再說古代一斤差不多只有現代一斤的一半重量,也就是西晉末一斤官鹽的價格大概相當於人民幣5元。

  “大郎來了,快到屋裡來吧!”

  正當衛朔沉思的時候,楊二叔打開了屋門,將張大郎、衛朔二人讓進屋。楊二叔看到張大郎身邊跟著個陌生人也沒多問,畢竟這山谷裡不時有外面人前來投奔落腳,指不定這位又是張家什麼親戚。

  “楊二叔,你家還有鹽沒?我想換點兒回去。”

  “有啊,昨天黑子煮了一鍋鹽還沒來得及賣,你先拿過去吃吧。”

  “那太好了,這是我爹讓我拿過來鹿肉,你看能換多少鹽?”

  說著張大郎將一條鹿腿遞給楊二叔,這條鹿腿張家放了不少時日,一直不捨得吃掉,眼下只能拿來換點兒鹽回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7:25

第4章 這也叫‘好鹽’

  之前衛朔想著楊家作為鹽戶他們的生活條件應該比張家這樣的普通獵戶、農戶要好,可當他進屋一看才發現,楊家的生活未必就比張家強多少。屋裡也沒什麼像樣的傢俱,楊家每個人臉上同樣帶著不健康的菜色。

  “楊二叔,你們家的鹽一般都賣到什麼地方?”趁著張大郎交易時,無所事事的衛朔忍不住向楊二叔打聽一些販鹽的細節。

  “大郎,這位小哥兒是?”

  楊二叔對身著奇裝異服的衛朔充滿了警惕,他從事的是掉腦袋的活計,萬一被有心人發現了,不但連累家人,說不定會給整座山谷裡的鄉親們帶來嚴重災難,因此面對不知底細的外人時,他不得不再三小心。

  “二叔,我是張家的遠方親戚,家裡遭了兵災不得已才來投靠張叔。”衛朔搶在張大郎之前編造了一套謊言,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他本身來歷不明,要想快速融入到山谷當中,就必須扯著張家的虎皮。

  張大郎見衛朔自稱張家遠親嘴唇動了動,最終也沒出言反駁,想來是他想起了衛朔包裹當中玉米和紅薯。以後玉米和紅薯的推廣還離不開衛朔的首肯,這個時候衛朔願意和張家攀親,張大郎當然求之不得。

  “以前鹽戶煮出來的鹽都要交給不其縣的官府,由他們統一收購併發賣,我們這些鹽戶只是賺點兒辛苦錢。可自從天下大亂後,官府盤剝的愈發厲害,普通鹽戶連賺點兒辛苦錢都無法保證。”

  “後來我們一家逃難至此,以前的銷售管道肯定不能用了,目前楊家煮出來的鹽也只能悄悄地賣給不其縣裡的鹽商。由於是私鹽,所以鹽商把收購價格壓得很低,一家人辛辛苦苦勞作一年的收入卻還不能保證家人的基本生活條件。”

  說到這裡楊二叔忍不住長歎一聲,都說鹽商富裕可又有誰知道普通鹽戶的生活有多艱難。一般普通鹽戶,都靠煮鹽補貼生活,茶油醬醋米,都得從煮鹽當中而來。可鹽的收購價格掌握在官府跟大鹽商手中,鹽的收購價格漲不上不去,普通鹽戶的收入就提高不了。

  就在此時楊黑子從屋裡挑出自家的鹽,輕輕揭開蒙在上面的麻布。看到張大郎走了過來,楊黑子感慨的說道:“張大哥,你看多好的鹽啊,可惜鹽商就是壓著不肯提高收價,若不是我們沒有自己的鹽店,狗日的才願意賣給黑心的鹽商。”

  這時衛朔也慢慢的走過去,掃了一眼籮筐裡面的鹽巴,才真正看到了古代海鹽的真面目。他在鹽擔的旁邊站了一會兒,神色間有些疑惑。

  “這就是好鹽嗎?”衛朔皺著眉頭問道。

  毫無疑問,在衛朔的眼裡,眼前的海鹽只是最原始的鹽巴,含有很多的雜質,表面帶著黃黃的顏色,非常的難看。伸手抓起一把海鹽,感覺澀澀的,顆粒很大,也不均勻。這樣的海鹽,用來炒菜,顯然有點勉強。

  猛然間衛朔似乎想到了什麼,他抬頭問道:“楊二叔,青州所有的海鹽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楊二叔自豪的回答:“當然不是,數遍整個青州,我敢說沒有一家的鹽有我楊家的好,有些黑心的鹽商甚至往自家的鹽裡摻雜泥土什麼的。但咱們老楊家可是本份老實人,從來不幹這缺德事。”

  “什麼?這也叫好鹽?”

  聽了楊二叔的話,衛朔徹底無語了,就算他再沒見識,也知道後世的鹽都是細細的,粉末狀的,白白的。哪像眼前的鹽卻是大塊大塊的,黃黃的,賣相實在是太糟糕了,光從外表看起來就沒有食用的欲望。

  “怎麼?你覺得這鹽不好嗎?”

  衛朔的質疑引發了楊家人的不滿,竟然敢懷疑他們老楊家鹽的品質,若不是因為對方自稱張家的親戚,楊黑子都想將對方亂棍打出去。

  張大郎一看衛朔闖禍了,趕忙上前勸解道:“楊二叔,黑子老弟二位莫怪,這位衛小哥兒走南闖北見識過不少新奇之物,或許他在外面見過比楊家更好的鹽也不足為奇。不過,我張大郎深知楊二叔的為人,斷不會行欺詐鄉鄰之事。”

  “哼!就算如此他也不能平白詆毀我們楊家不是?大夥兒都是街坊鄰居的,萬一有什麼風言風語傳了出去,我們楊家還怎麼在山谷中待下去。”縱然聽了張大郎的解釋,楊二叔父子二人仍然憤憤不平。

  此時衛朔也意識到自己有些魯莽了,他向著楊二叔深施一禮道:“二叔見諒,剛剛是小子無禮了,小子確實無意冒犯,希望二叔莫怪。”

  衛朔誠摯的道歉頓時讓一場風波化于無形,張大郎也悄悄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早知如此就不該把衛朔帶出來。這要是得罪了楊家,以後他們張家吃鹽都要成了問題,誰知他還沒把心放回肚裡,那邊衛朔又開口了。

  只見衛朔拿著一塊鹽巴問道:“楊二叔,若是有品質比這更好的海鹽,這價格是不是會好點兒?”

  “品質更好的鹽?小哥兒說的是來自蜀中、關中、涼州一帶的青鹽吧。可是如今的青鹽只在世家大族之間流通,平常老百姓可見不到那精貴玩意兒。聽說目前青州的青鹽已是有價無市,不其縣城裡已經很久沒有青鹽出售了。”

  楊二叔作為鹽戶當然聽說過青鹽,只是青鹽價格高昂,一般價格都在普通海鹽的數十倍以上,眼下天下大亂,青鹽的價格越來越高,甚至有的時候就是有錢也不一定可買得到。

  聽了衛朔的話,張大郎眉間一跳,暗道:“衛小哥兒果然是世家大族出身,就是不知道他跟河東衛氏有什麼關係,聽說河東衛家就是靠河東的井鹽發家致富的。”

  “楊二叔,如果我有辦法將眼前的粗鹽變成市面上青鹽的話,你能不能將其賣的出去?”說著衛朔緊緊盯著楊二叔的眼睛。

  楊二叔緊張地舔舔乾裂的嘴唇,哆哆嗦嗦問:“小哥兒,真有辦法將粗鹽變成青鹽?”

  這個時候不但是楊二叔緊張,就是張大郎、楊黑子二人也是目不轉睛地盯著衛朔。青鹽那可都是傳說中的東西,他們長這麼大可是連一眼可都沒瞧見過。只是聽老輩人說過,青鹽都是皇帝、貴族用來清潔牙齒用的。

  衛朔不理眾人的驚訝,自顧自的說道:“楊二叔甭管我有什麼辦法,你只說能不能賣出去?”

  楊二叔摸著下巴沉思片刻答道:“如果真能將粗鹽變成青鹽,不但可以賣出去,而且價格還不會低了,說不定能賣到百錢左右。眼下天下大亂,蜀地、關中的青鹽根本運不過來,這中原一帶的青鹽價格都比以往翻了幾番……”

  聽了楊二叔的話,衛朔終於振奮起來,暫時忘卻了失去家人的痛苦。雖然販賣私鹽是一條快速致富的道路,但目前衛朔卻還不敢輕易介入。首先他要考慮到一旦精鹽出來之後,他會不會受到來自其他鹽商的打壓,所以第一步他要建立一定的防衛力量。

  “呵呵,二叔、大郎,販賣私鹽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尤其是販賣精鹽,弄不好會惹來滔天大禍。”

  “所以製作精鹽這事還需要從長計議,我希望將山谷當中所有人都能組織起來,大夥兒全都投入到販賣私鹽的行業當中。將來我們製作出來的精鹽通過陸路販賣到青州各地,甚至可以的話我們還可以通過海路販賣到江東去。”

  衛朔的話如同一盆涼水頓時讓激動不已的三人安靜下來,楊二叔畢竟見多識廣,他猛然意識到衛朔提出的提純精鹽計畫不但可以為大夥兒帶來好處,同樣還有可能帶來禍患。不說別的,就是不其城裡的那些鹽商知道了就不可能放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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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真的變成精鹽了?

  從楊二叔家出來,張大郎懷裡抱著鹽塊,卻不時瞅瞅旁邊的衛朔欲言又止。見此情景,衛朔摸摸鼻子笑道:“我說張大哥,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小弟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衛兄弟,你真有辦法把粗鹽變成精鹽?”

  “當然了,這事我還能騙你不成?你要不相信的話,回去之後我可以試著將你懷裡的鹽全部變成精鹽,但在這之前得先準備幾樣東西。”

  張大郎聞言躍躍欲試的說道:“需要什麼我馬上去準備。”

  他的性格就算再遲鈍,也清晰的認識到,要是真的可以將粗鹽變成精鹽的話,賺大錢的日子就要到來了。眼下不要說整個青州,甚至冀州、豫州、兗州等地區,對於精鹽的需求量都是個無底洞,多少精鹽都不夠填。說是搖錢樹、聚寶盆一點兒都不過。

  粗鹽提純對衛朔來說不過是做個簡單的物理實驗,在現代只要是稍稍接觸過物理化學知識的中學生就能獨自完成,可在古代人眼中卻是千難萬難,真可謂是:會者不難,難者不會!

  一回到家,張大郎就拉著張老漢嘀嘀咕咕個不停,不一會兒張家人全都行動起來。很快張家就按照衛朔的要求,準備好了做提純實驗用的相關器具。因為沒有玻璃杯,只要用大號的木碗、木桶、木盆代替。

  看著滿臉緊張之色的張家父子,衛朔哂然一笑道:“張大叔用不著如此緊張,這只是個簡單的物理實驗而已。以前我上學的時候可是在實驗室裡做過多次,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衛朔的安慰並沒有讓張家父子三人放鬆下來,也是,任誰面對一座金山也不可能保持鎮定。精鹽和粗鹽之間的差價,實在是太大了。

  要是真像衛朔說得那樣,可以將粗鹽變成精鹽,那絕對是賺大了。以後山谷裡的鄉親們就不用在辛辛苦苦為生活忙碌,賣出去幾石精鹽就足夠大家吃香的喝辣的了。

  看到放在地上的器具,衛朔根據記憶當中的實驗步驟,先將幾塊粗鹽通過研磨變成粉末,然後再丟到木桶當中,加入清水,用一根乾淨的木棍攪拌起來。等到鹽全部溶解之後,放置一邊,過一會兒當一些不溶于水的雜誌都沉入桶底之後,再將上層的溶液倒入旁邊的木盆裡……

  粗鹽在實驗室中提純無非就是研磨、溶解、過濾、蒸餾等幾個步驟,其作用就是為了清除掉粗鹽中的雜質。其中過濾的環節最重要,要反復多次進行。

  在衛朔操作的過程當中,張家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生怕錯過一絲一毫,都想看看粗鹽是如何變成精鹽的。

  經過多次過濾,鹽水中的雜質終於被除去的差不多了,終於到了進行提純的最後一步——蒸餾。衛朔將反復過濾後的鹽水全都倒入大鍋裡,在下面點上柴火猛煮,直至將鍋裡的水分完全蒸發出去。

  隨著衛朔不斷攪拌,鍋裡的水分越來越少,慢慢的開始出現白色晶體……

  “好了……”衛朔滿臉喜色道,親眼見證自己勞動成果的感覺非常爽。

  “哪啦,哪啦,讓我瞧瞧!”

  張家諸人紛紛搶到跟前,眾人一眼就看見了鍋底的那一抹青白色,張二郎忍不住用食指扣下一小塊放入口中,瞬間一股濃烈的鹹味通過味蕾傳遞到大腦,差點兒咸得讓張二郎一口吐出來,幸好關鍵時刻他用手捂住了嘴巴。

  “嘶,好鹹啊!”

  此時再看從楊家買回來的粗鹽已不復當初的塊狀,也不再泛著黃色,全都變成了白色的粉末狀。其實不用品嘗,僅僅從外表看就能知道,經過提純的精鹽比原來的粗鹽的品質要好很多。

  張大郎哆哆嗦嗦地問道:“爹,這,這,這就是青鹽?”

  “說實話你爹我一輩子也沒見過青鹽是什麼樣子,不過衛小哥兒弄出來的就算不是青鹽,估計也差不多少,起碼比咱們以前吃的粗鹽強了不少。”

  張老漢就是一個普通莊稼漢,根本就沒見過真正的青鹽,不過在他看來,青鹽應該差不多就該是這個樣子。

  衛朔略微得意的看著張家人,不由得感慨還是古人容易滿足啊!一個小小的物理實驗就讓他們頂禮膜拜,要是在現代估計也就能去濛濛小學生而已。

  “張大叔,這個粗鹽制取精鹽的方法可不能被外界知道,暫時只能掌握在自己人手中,而且還要封閉相關消息。否則被外人得知的話,我們將面臨不可知的危險。”衛朔語氣低沉地叮囑道。

  衛朔這麼說絕不是無的放矢,俗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任何時候都不能低估人的貪欲,連老馬都說過,當利潤超過百分之三百的時候,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

  張老漢面色沉重的點點頭,他自然曉得一旦粗鹽變精鹽的消息洩露之後會給整個山谷中的家人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他滿臉嚴肅的叮囑自己的兩個兒子道:“大郎,二郎,從今以後千萬不要再外人面前談起製作青鹽的事情。”

  “知道了,爹。”張大郎、張二郎忙不迭的點點頭答應下來。

  看到了制取精鹽的整個過程,張家人都忐忑不安卻又難以抑制內心的興奮。接下來張大郎兄弟二人在衛朔的指點下,繼續將剩餘的粗鹽反復溶解,過濾,蒸餾,當鍋底再次出現雪白雪白的精鹽時,張家兄弟二人再也忍不住低聲驚呼起來。

  有了衛朔提供的制鹽之術,生活才算是有了盼頭,這下衛朔在張家的地位陡然改變,再也不是來歷不明的陌生人,一下子變得跟張老漢平起平坐,連一向不大瞧得起他的張二郎見到衛朔也是畢恭畢敬的。

  由於制鹽成功,早飯也比往日豐盛了不少,張老漢將過年時也捨不得吃的熏肉都拿了出來,又配著野菜熬了一大鍋肉湯,每個人給盛了滿滿一大碗。雖然這飯還沒有衛朔吃過的泡面好吃,但起碼可以入口了。

  衛朔邊吃邊說道:“張大叔,下午我想到不其城裡去,看看這精鹽的價格如何,如果合適的話就將剛剛咱們蒸餾出來的精鹽給賣掉。”

  “讓大郎二郎跟你一起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哎,知道了爹。”大郎、二郎應聲道。

  吃過早飯,張大郎將五斤精鹽用包裹背起來,懷裡揣了五六枚五銖錢,三人就上路了。嶗山北麓距離不其縣城不到十五公里,由於古代路況較差,衛朔三人花費了一個多時辰才趕到不其縣城。

  不其縣是長廣郡的治所所在地,位於嶗山西北,西晉咸寧三年(277年),分東萊國不其、長廣二縣及北海郡挺縣置長廣郡。轄境相當今山東青島市、嶗山、萊西、海陽、即墨、萊陽等縣地。

  站在城門口,衛朔上下打量著千年以前的古代城池,實際上不其縣還算不上真正的古代城池,充其量不過是一座土城而已。城牆高約4米,東西長約700米,南北長約800米。

  漢武帝曾經分封大司徒伏湛為不其侯,食邑3600戶,傳八世,直到建安十九年,曹操擅權滅伏氏滿門,並廢除了不其侯國。

  以前,不其縣城內不過4000餘戶人,但隨著中原大亂,不少來自兗州、豫州以及青州西部的百姓開始大量逃亡這裡,使得不其縣的人口數量開始突破五萬人。

  繳納了一定量的人頭稅之後,衛朔三人踏進了縣城內,為了不引起麻煩,衛朔頭上帶了個斗笠,身上披了一家破舊的皮襖,只要沒人發現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膚,猛一看他和這個時代的普通農夫沒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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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暴利!絕對的暴利!

  走在不其城內,衛朔忍不住好奇心四下打量著,發現狹小的街道兩邊佈滿了賣東西的小販,街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沒想到,這小小的縣城還挺熱鬧!”

  “呵呵,不其縣是郡治所所在地,故比一般的縣城要繁華一些,若是有機會到臨淄或者京師洛陽去,恐怕比這裡更加繁華了。”張大郎笑著解釋道。

  說起洛陽,衛朔忍不住一歎,在他的記憶中,過不了多久,大晉的國都將會被北方的匈奴人毀於一旦,數萬黎民死於非命。可這樣的大事眼下他還攙和不起,當前最重要的是打開精鹽的市場,爭取讓隱居在嶗山中的人儘快富裕起來。

  看得出來張大郎對縣城裡的一切非常熟悉,三拐兩拐就帶著衛朔、張二郎二人來到一家鹽賣店。店門口站著一個正在攬客的夥計,衛朔往裡面一瞧,發現在櫃檯後面還坐著個帳房先生,唯有店主不見蹤影,想來對方此時不在店裡有事外出了。

  張大郎緊了緊背上包裹,三人對視一眼,邁開腳步沖著鹽店走了進去。門口的夥計似乎見多了像張大郎這樣的人,也就見怪不怪,只是上下翻了下眼皮就不再關注對方,顯然他不認為衛朔三人是理想中的大主顧。

  衛朔三人也不在意,越過看門的夥計,徑直往裡面走。在櫃檯上擺滿了麻袋,裡面裝著的都是食鹽,衛朔上前觀察了一下,發現裡面食鹽的品質大多數還比不上張大郎從楊二叔家換來的。

  看來楊二叔也沒說大話,鹽店當中只有極少部分麻袋裡的食鹽,其品質超過了楊二叔提供的,但比起衛朔提純後的精鹽仍然差了不知多少等級,至此衛朔三人才算是放下心來。

  外面的夥計見衛朔三人進來後卻不買東西,只在櫃檯上摸來摸去,忍不住開口提醒道:“咳咳,不好意思,幾位客官,麻袋裡的鹽可不能隨便用手摸,幾位要什麼只需跟小的說一聲即可。別看我們店不大,可是縣城裡最大的鹽店,向來是童叟無欺、價格公道。”

  “夥計,你這裡的鹽怎麼個賣法?”

  “普通鹽,十錢一斤,那邊的品質稍好,大概要三十錢一斤,不知幾位客官可有相中的?”

  “不知你這裡可有青鹽?”衛朔觀察了一會兒沒有發現精鹽所在,卻突然開口問道。

  “青鹽?”夥計瞪大了雙眼,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三個窮酸,真不敢相信他們買得起青鹽,他翻了一下白眼,沒好氣道:“我說各位不會是來消遣咱們的吧,且不說我們店裡有沒有青鹽,單說以青鹽的價格諸位買得起麼?”

  “你……”

  衛朔一把拉住衝動的張二郎,然後面帶笑容看著夥計道:“呵呵,夥計你說得沒錯,我們的確買不起青鹽,可我看你們這個店也沒什麼了不起,剛剛我瞅了一圈兒也沒發現一丁點兒青鹽。”

  “你懂什麼!你怎麼知道俺們店裡沒有青鹽,若不是匈奴人鬧得凶,青鹽早就該上市了。算了,跟你們這些苦哈哈說也說不明白。我說這鹽你們到底買不買?若是不買的話就趕緊離開,別耽誤我們做生意。”

  “嗯咳,不可無理,俗話說進門都是客,怎麼能把客人往外趕呢?”

  正當眾人吵鬧不休的時候,坐在櫃檯裡面的帳房先生開口了。只見他放下手裡的算盤,抬起頭沖著夥計呵斥了兩句,隨後又繼續埋頭在帳本當中。

  “說吧,你們到底買哪種鹽?”夥計見帳房發話了也就不再發牢騷,不過依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畢竟像張大郎三人這樣的散戶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多少吸引力,首先一般情況下,對方的購買量少,其次就算他再殷勤也不可能得到賞錢。

  “夥計,說實話吧,我們不是來買鹽的,我們是來賣鹽的。”

  “賣鹽?哦,原來你們是私鹽販子,這我明白了。”

  聽了衛朔的話,夥計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顯然他對這樣情況是熟門熟路了。事實上隨著私鹽氾濫,各地鹽店多多少少都暗中收購過私鹽。私鹽的價格相對官鹽要低,但店裡出售的價格卻一樣,也就是說同樣量的私鹽要比官鹽的利潤大。

  所以在一般情況下,店裡的夥計遇到販賣私鹽的散戶並不會去報官,反而會悄悄的以相對低廉的價格將散戶手中的私鹽給收購下來。

  “把你們的鹽拿出來讓我瞧瞧吧,若是品質好的話,我們店裡會以相對高的價格收購。”

  張大郎解開包裹,將其放在櫃檯的空地上,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裹。卻不知他這樣謹小慎微的樣子落在夥計眼中又成了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可他又怎能理解張大郎患得患失的心情。

  隨著包裹一層一層的打開,精鹽終於露出了廬山真面目,那一片雪白色頓時閃瞎了夥計的狗眼,只見他一聲驚呼,滿臉不可思議之色盯著包裹裡的精鹽。

  “這,這,這,這是青鹽?”

  “什麼,青鹽?”

  一直安坐在櫃檯裡面的帳房先生也被驚動了,只見他放下手中的帳本,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櫃檯前,只見那一坨白花花的青鹽正安安靜靜的躺在那兒。

  帳房先生用手沾了點鹽末放在嘴裡嘗了嘗,閉著眼睛仔細回味了一會兒,隨即猛然睜開雙眼,眼中射出一道精光,低喝一聲:“果然是青鹽!”

  “不知幾位客官的青鹽從何而來,手中還有多少存貨?”帳房先生沉吟片刻盯著衛朔三人問道,接著他又自顧自的說:“不滿幾位客官,眼下整個青州都缺青鹽,像這不其城內早就是有價無市,也就是在臨沂那樣的大城市中才會有貨,但那點兒貨量還不夠青州本地世家大族的日常消耗。”

  “那豈不是說現在有多少青鹽,青州就能消化多少。”就連衛朔也沒想到整個青州對精鹽急需到如此地步。

  “沒錯,眼下這青鹽的價格已經漲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就算如此青州境內也沒多少青鹽。畢竟咱們青州雖然遍地是海鹽,卻很少出產青鹽,這海鹽的品質是沒法和青鹽比的。”

  帳房先生目不轉睛的盯著衛朔,他是打定主意了,無論對方手裡有多少貨,他都準備吃下,畢竟青鹽的價格隨著戰亂到來,只會越來越高,怎麼看也不會賠本。

  “呵呵,不好意思要讓老先生失望了,我們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了這麼點兒青鹽,莊戶人家平日裡哪吃的起這麼精貴的東西,只想著將它賣個好價錢以補貼家用。”

  衛朔斷然否認了手裡還有青鹽存貨,同時又刻意誇大了製作精鹽的成本,惟其如此才能在接下來的談判中佔據主動,同時打消一些人的貪念。

  “你的意思是說,這青鹽是你們自己製作出來的?”

  帳房先生雖然對青鹽的數量有些失望,但聽說衛朔可以製作精鹽卻又忍不住興奮起來,若是能獲得一個穩定的青鹽供貨產地,以後他們店裡就能源源不斷的對外販賣青鹽,從而獲得長期不菲的利潤。

  “是的,青鹽的確是我們熬制出來的,不過因為過程繁瑣複雜,再加上成本高昂,我們沒有能力獲得更多的產量,若是貴店有意收購的話,我們雙方可以簽訂一個合作協定,將來我們產出的青鹽可以交給貴店販賣。

  “可不可以將製作方法賣給我們?我們可以出高價購買。”帳房先生心有不甘的問道。

  面對對方不切實際的幻想,衛朔毫不猶豫地予以拒絕,他明確的向對方表明,他們暫時只對外販賣成品青鹽,卻不可能出售制鹽方法。經過一番唇槍舌戰,最後衛朔三人帶來的精鹽以每斤200錢的價格成交,以後都將以此價格來交易。

  當衛朔三人懷揣著一貫錢走出店時,張大郎兄弟二人感覺走路都輕飄飄的,按照市面上普通鹽每斤十錢的價格來算,製成精鹽後,其價格翻了近二十倍,暴利,絕對的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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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美好前景!

  到了下午的時候,衛朔三人終於平安回到了嶗山山谷,一路上三人是慎之又慎,為了防備被人跟蹤,三人甚至中途變換了幾次方向。

  一到家,張二郎就忍不住興奮地叫道:“好消息!好消息!”

  “爹,咱們的鹽賣了好價錢!”

  當張老漢得知,三人隨身攜帶的五斤精鹽以二百錢每斤的價格賣掉之後,整個人忍不住喜極而泣。尤其當大家得知,鹽商會繼續以此價格收購今後的精鹽時,整個張家都沉浸在喜悅之中。

  衛朔三人雖然走了近百里路,但他們卻一點沒感到疲憊。張二郎興奮地在屋裡走來走去,過了一會兒他忍不住抱怨道:“早知道精鹽這麼好賣,咱們就該多帶點過去,要是弄他個百十斤,咱們這一趟可不就發了。”

  衛朔聞言不以為然的撇撇嘴,且不說今天根本來不及大量製作精鹽,而且就算能衛朔也不會輕易帶著巨量精鹽進城,萬一引起其他人的覬覦就麻煩了。還是像現在這樣小批量、多批次出售比較安全。

  ……

  就在衛朔三人離開鹽店沒多久,一個身穿絲綢的富態中年人匆匆忙忙進了鹽店。中年人一進門就帶著帳房先生進了內廳,此時在內廳的中間擺著一張桌子,上面赫然放著當初張大郎身上背著的包裹。

  中年人面色焦急卻又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裹,當那一片雪白色映入眼簾的時候,他才長出了一口氣。隨後中年人沖著帳房先生滿意的點點頭贊許道:“老焦,這次你可立了大功!當時的情形我也聽說了,多虧你處事老道,否則這生意可就不一定會落到咱們手裡。”

  “東家謬贊了,我也是瞧著那位小哥兒不似一般人,別看他穿著打扮簡陋,但當時整個人卻表現得落落大方,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焦先生面色得意地摸摸頜下鬍鬚,今天他可是在東家面前好好表現了一番。

  “老焦,那幾個人的底細可曾打探清楚了?”

  “沒有,這三個人行蹤詭秘,咱們派出去的人不敢跟的太近,怕打草驚蛇。我想著反正咱們已經跟他們簽訂了合作協定,也就不怕對方不再露面,打探底細這事就不必急在一時,東家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嗯,沒錯,凡是不可操之過急!對方的底細可以慢慢打探,眼下最重要的是將對方手裡的青鹽給控制起來,絕不允許流入其他鹽店。”

  “東家放心吧,我已經打聽過了,對方小戶出身,他們的青鹽的產量一時也上不去,咱們店完全可以獨自吃得下。唉,若是這製作青鹽的方法掌握在我們手中就好了!”

  中年人聞言面色一動,他沉聲問道:“他們不肯將制鹽秘技賣給我們嗎?”

  “嗯,當時我已經出到十萬錢了,可那個小哥兒依然不肯出售,唉。”焦先生略帶遺憾地長歎一聲。

  “看來對方所圖不小啊,不過沒關係,只要不和對方斷了聯繫,早晚必將此秘法弄到手中!”

  中年人對衛朔手中的精鹽製作方法可謂是志在必得,作為鹽商他可是深知如今的精鹽的價格已高到了何種地步。

  ……

  下午的時候,正當張家人圍著幾件器具興高采烈地交談時,楊二叔突然領著兒子前來拜訪。說起來還是被早上的粗鹽提純給鬧得,自打衛朔離開之後,楊家人就徹底地變得不平靜。最後一咬牙,楊二叔還是親自登門拜訪來了。

  “他二叔來了,來,來,快進屋吧。”張老漢忙張羅著把楊二叔讓進屋。

  一進屋楊二叔就迫不及待的打聽起來,“聽說上午大郎進城了?”

  對於楊家人的到來,衛朔早就有所預料,精鹽與粗鹽之間的利潤相差何止數倍,只要楊二叔不傻,他就不可能放棄精鹽製作。

  “這事還是讓大郎給你說吧。”張老漢笑呵呵的指了指自己兒子道。

  隨後在張大郎的描述下,楊家父子都驚呆了,尤其是得知精鹽的價格竟然高達200錢時,楊二叔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他沖著張大叔一家一抱拳,又向衛朔施了一禮,“張大哥,衛小哥兒,我知道這粗鹽提純乃是衛小哥兒的不傳之秘,因此我不敢奢求衛小哥兒教我此奇技,只希望你們能帶上我們楊家一塊發財。起碼你們吃肉的時候,能給我們楊家留下一口湯喝就行。”

  說到這裡,楊二叔忍不住熱淚盈眶,“張大哥,你們是不知道我們這些鹽戶的苦楚,想當初我們楊家在琅琊國的時候,風調雨順時全家五口人忙活一個月不過才熬制了不到500斤粗鹽。”

  “就這也不過才堪堪達到了官府規定的需繳納的定量,一旦遇到狂風暴雨這樣的惡劣天氣,從青州至徐州沿海數千里,數萬鹽戶都將面臨滅頂之災。如果完不成任務,鹽戶只能賣妻賣子,落得個家破人亡。”

  “去年的時候,琅琊國普遍遭災,幾乎沿岸所有的煮鹽器具全都巨浪卷走,房屋灶舍十不存一,海邊鹽戶死的死逃的逃。當初要不是張大哥收留我們一家,恐怕我們楊家早就成了孤魂野鬼。”

  聽著楊二叔述說鹽戶的悲慘遭遇,眾人無不心有戚戚。就連衛朔也不禁目瞪口呆,他對鹽戶的苦楚也是感同身受。本來楊家就在他的計畫之中,如今楊家自己上門來了,他也就不再矯情。

  只見衛朔上前扶起楊二叔,鄭重承諾道:“二叔,折煞小子了,有什麼話您只管吩咐就是,用不著行此大禮。小子承蒙張大叔收留在山谷中,正無以為報。如今僥倖得此制鹽秘技,絕不敢敝帚自珍。”

  “剛剛我就跟張大叔商量過了,能來山谷裡討生活的人都是在外面活不下去的佃戶、隸民、鹽戶,大家都是一樣的苦命人。我衛朔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大夥兒吃苦,而獨自一人享受呢?”

  “所以我打算成立一家商社,專門經營精鹽的製作和銷售。而這個商社的組成將包括山谷中的所有人,大家都是商社的股東。而我以粗鹽提純技術入股佔據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剩下的一半股份由山谷裡的人家分配,具體細則由張大叔跟大夥兒商量。”

  說到這裡衛朔手舞足蹈的站起來,滿臉興奮地憧憬道:“咱們腳下就是嶗山,山上到處是樹木,山下方圓十幾裡全是河流沼澤,比我記憶中的嶗山漂亮百倍!從嶗山往東、往南就是一望無邊的大海,將來咱們可以伐木造船,開海煮鹽,再也不會缺吃的了。”

  “等到開春之後,我就帶著大家下山,到海邊開鹽田,我們這個制鹽之法不需要什麼鐵鍋,也不需要砍柴,可以說大大降低了制鹽成本!只需幾把耙子修成鹽田,每個月就能獲得成千上萬斤雪白的海鹽,將來咱們還要找來船工造船,有了船我們就能將青鹽賣到江東去,我相信只要度過開始這段艱難的日子,今後咱們再也不用忍受饑餓和經歷恐懼了!”

  衛朔為眾人描述的美好前景,頓時讓屋內所有人都沉醉其中。張二郎忍不住笑道:“真希望這一天早點兒到來!”

  “會的,只要大夥兒心往一處使勁,這一天早晚會來!”

  “要真是這樣的話,回去之後我就去聯繫以前的熟人鹽戶,讓他們來投奔咱們!反正眼下他們也活不下去了,還不如來咱們這兒呢!”

  “楊二叔說的沒錯,只要願意來咱們就收留,以前咱們沒能力收留更多的人,如今卻可以敞開了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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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紙上得來終覺淺

  永嘉五年,正月下旬,晉撫軍將軍、都督青兗諸軍事、兗州刺史苟晞首次敗給來犯的匈奴漢國鎮東將軍曹嶷,隨後孤身僅率數千殘兵逃至高平,自此青州的局勢愈發緊張起來。

  進入二月份以來,曹嶷一邊整頓兵馬準備徹底消滅苟晞殘部,一邊積極傳檄青州各地:凡不從號令者皆命大軍伐之。自苟晞戰敗,青州境內已沒了可與曹嶷抗衡的地方勢力,各地接到檄文,紛紛易幟投降。

  “真是城頭變幻大王旗啊!”

  得知曹嶷入主青州,衛朔忍不住搖頭歎息,但他對曹嶷統治青州沒有太多反感,歷史上曹嶷統治青州期間雖然沒什麼惠民政策,但也算安定了地方局勢,為青州帶來了十年的安定期。同時又重修了青州治所廣固城,具有十分重要的政治、經濟、軍事意義。

  可以說曹嶷的到來也為衛朔的發展帶來機遇,畢竟一個安定繁榮的青州才有能力消耗掉他提供的精鹽。

  伴隨著溫潤的海上季風到來,嶗山附近的天氣逐漸變得溫暖起來。早就貓了一個冬天的人們紛紛走出家門,開始為新的一年忙碌起來。

  而山谷中的逃民們也沒閑著,他們在衛朔的帶領下,先是將山谷中幾十畝田地整理出來,將來此地就是衛朔培育紅薯、玉米的基地。接下來眾人拿著各種各樣的工具跟著衛朔來到海邊,開始開墾鹽田。

  這年頭,因為江河上游植被茂盛,水土尚未流失,所以河流攜帶泥沙很少,就算是近海,海水的顏色也是蔚藍蔚藍的。浩瀚的大海就這樣毫無保留的呈現在眾人面前,茫無際涯的大海一直延伸到天邊,調皮的海浪無窮無盡地從海洋深處向著海邊湧來,後浪追逐著前浪,前浪就死在沙灘上,前赴後繼,迴圈不已。

  衛朔走向大海,用手掬起一把海水,放到嘴邊,不出所料海水帶著特有的腥味和鹹味。他也不急著讓大家動手,而是左右四下查看起來。這鹽田不是說建就建的,必須找一塊相對平坦的沙灘才行。

  “衛兄弟,咱們就在這兒開始嗎?”張大郎滿眼興奮地說道。

  衛朔笑著搖搖頭道:“還不行,這兒的條件不符合建鹽田的條件,我們再到別處看看。”

  眾人遠處走了一會兒,終於發現了一片海塗,雖然面積不大,但是卻比較平整,曬鹽是足夠了。鹽田最怕高低不平,這塊海塗地小是小了點,好在夠平整,倒是天然的曬鹽場。

  其實衛朔也只在海邊看到過鹽田,但是沒有看到過具體如何曬鹽,只是大體上知道鹽田是如何開墾的,所以這曬鹽還得在摸索中前進。

  首先,在衛朔的指揮下,兩百多個青壯男女揮舞著胳膊,在距離海水漲潮線以下大約十五米的地方築起三道土埂。築土埂自然不是為了阻擋海水,而是等海水漲上來後,將鹽田灌滿,然後阻止其回流罷了。

  接著在離土埂一定遠的地方,眾人就開始平整後面的灘塗。唯一讓衛朔感到不爽的是,鹽田底部和四周都是普通的泥土,如果有水泥就更好了。但水泥還沒納入衛朔的發展規劃當中,眼下只能想想罷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眾人終於將五塊鹽田給平整了出來,這時守在山裡的家人為大夥送來午飯。這也多虧了精鹽生意,原來自打販賣了一次精鹽之後,在隨後的大半個月裡,衛朔聯合張、楊兩家的販賣出去了近五百近精鹽,然後將得來的錢全部換成了糧食,這才有了目前眾人的口糧。

  終於,在大夥兒的齊心協力下,在下午海水漲潮前,平整出了很大一片鹽田,當然,因為高差的關係,衛朔領著眾人築了很多梯田,這樣,就省去很多平整土地的功夫。

  下午,潮水如期而至,很快沿著預留的口子灌滿第一塊鹽田,然後是第二塊……洶湧的海水一股腦兒流入眾人挖好的鹽田內……

  “衛大哥,這,這,這就成了?”隨著衛朔在眾人中的地位不斷攀升,原先對他不屑一顧的張二郎如今也是開口衛大哥閉口衛大哥的。

  “差不多就這樣了,接下來的時間就得等了,隨著天氣變暖,那些流入鹽田的水分會慢慢被蒸發掉,剩下的晶體就是初始鹽塊,接下來就是將其提純成精鹽。”

  聽了衛朔介紹,眾人不禁咋舌不已,就連楊二叔也沒想到鹽竟然還可以曬出來,以前他們都是用大鍋來煮鹽。不但耗時耗力,而且成本較高。哪像現在這樣只需將海水引到鹽田裡就可以了。

  “唉,老漢我是服了,有此簡單低廉之制鹽方法,何愁不能帶給大家富裕的生活。”楊二叔望著一片片鹽田不由得心生感慨。

  眼見海水慢慢漲了上來,衛朔開始緊張地盯著鹽田觀察,同時吩咐眾人做好急救準備。

  “不過有點可惜的是,因缺乏必要的加固材料,咱們的鹽田可不保險。接下來大夥兒要精神集中嚴防死守,防止鹽田被漲上來的海水衝垮,同時還要檢查鹽田內有沒有滲水現象。”

  誰知衛朔話音剛落,一股海浪湧上來之後,三道土埂瞬間被衝垮了兩道,鹽田也隨著海水的侵蝕逐漸坍塌,與此同時,鹽田內部也開始大量往上滲水……

  悲劇!這一切不幸被衛朔的烏鴉嘴言中!

  緊接著海水橫衝直撞,沖壞了大半鹽田,這個時候,眾人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左奔右突,紛紛搶救為數不多的倖存梯田,阻擋海水進入沙田,可惜的是,沒有合適的工具,收效甚微。

  除了少數處於邊緣位置的鹽田得以保存外,其他地方全都被沖毀。為了挽救眾人的心血,衛朔將眾人分為兩撥,一邊修補沖毀的土埂,一邊將剩餘的完好梯田重新與其他地方隔絕開來。

  最後經過一番搶救,鹽田大致被保留下不到三成,面積大約也就是五十畝左右。面積雖然有點少,但起碼讓眾人知道了該如何修築鹽田。也讓衛朔知道了什麼叫做眼高手低,一些事情看起來簡單,但真要動手去做才會發現事情遠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

  比如此次開墾鹽田,衛朔就對之前的困難預估不足,導致開墾出來的鹽田只保留了不到三成。對於如何改進,他心裡已經有了大致計畫。

  二月份的天氣還是比較冷的,溫度不高再加上日照不足導致鹽田的蒸發量不足,至於需要多久才能曬出海鹽,這點連衛朔自己都不知道。

  到了晚上,忙碌了一天的眾人紛紛返回嶗山,一路上大夥兒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只有衛朔皺著眉頭。

  “衛兄弟,你看起來好像心事重重,咱們的鹽田是不是有什麼不妥之處?”自從鹽田被毀掉大半之後,細心的張大郎就察覺到衛朔的心情不佳。

  “唉,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以為挖出來鹽田靜等著出鹽就行了,誰知鹽田缺乏水泥之物固定,導致鹽田根基不穩,海水一沖就全毀了,我在想用什麼物質可以鞏固咱們的鹽田。”

  “衛兄弟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就這我們已經很滿足了,按照一畝田一年出產10石精鹽算,就是1200斤,五十畝田就是六萬斤,咱們轉手就能收入1200萬錢,這在以往都是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衛朔聞言苦笑了,哪有這麼好的事,曬鹽可不是將海水引到田裡就行了,實際上曬鹽是個技術活,而且一旦遇到颳風下雨還得下田守護鹽田,非常辛苦。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7:25

第9章 絕知此事要躬行

  今天發生的事情讓衛朔感到非常鬱悶,也讓他明白乾什麼事絕沒有一蹴而成的,任何成功都離不開艱辛的實踐活動。

  看到鹽田被海水沖毀後,衛朔就在考慮用水泥或者其他東西加固鹽田。但由於燒制水泥一事還很遙遠,故逼得衛朔不得不另想他法。其實衛朔卻不知道,他這麼做卻恰好避開了一道隱患。

  衛朔畢竟沒有親自經歷過鹽田生活,他卻不知在現代,鹽田底部卻不能用水泥來鋪設。如果用水泥地面來曬鹽,場地很快就會被海水腐蝕爛掉。鹽田一旦丟荒,要想恢復也比較困難。

  所以大多數鹽民都是用沙子、黃泥和海裡的土築成。但是衛朔卻不知道其中的訣竅。

  “衛小哥兒,我聽大郎說今天的鹽田被沖毀了不少?”張大叔看著眉頭緊皺的衛朔,忍不住安慰道:“小哥兒,這事不是你的過錯,再說不是還成了五十畝鹽田嗎?咱們莊家漢子沒那麼貪心,有這點家當就足以讓大夥兒高興了。”

  “唉!”衛朔長歎一聲說:“總感覺有點事倍功半的樣子,雖說這樣也能出鹽,但終歸不能擴大規模,產量也跟不上去,同時受自然條件的影響太大,一旦遇到極惡劣天氣,咱們所有的心血都會被毀於一旦。”

  見衛朔說得這麼嚴重,張老漢只好把大夥都召集起來,一齊想解決辦法。

  “今天大夥兒都見過了鹽田,未來咱們的生活可全都指著那些鹽田,順利的話明年大夥兒都能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這可都是衛小哥兒的功勞。”張老漢在山谷中威望素著,他一番話下來,頓時讓在場眾人紛紛起身朝著衛朔行禮,忙得衛朔是朝著四周連連作揖。

  “這鹽田雖然建成了,但也存在著巨大隱患,剛剛我跟衛小哥兒聊了一下,他說眼下的鹽田是最初級的一種,未來咱們還得建設更加高級的鹽田。這初級的鹽田抵禦自然災害的能力太弱,一旦遇到狂風暴雨,很有可能將咱們的心血毀於一旦。”

  “啊!不是吧!哪咱們該怎麼辦?”

  “就是啊,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不管吧?”

  “張大叔你有什麼辦法不妨說出來,我等照做就是。”

  “就是,就是,我等聽從安排就是。”

  “都瞎吵吵什麼!有什麼話不能一個一個說嗎?”張老漢雙眼一瞪,頓時將現場的騷動給壓了下去,這時他將衛朔給推了出來,畢竟在場只有衛朔知道怎麼解決。

  眾人看到衛朔站起來後,紛紛安靜下來,對於這位教導眾人挖鹽田年輕人,如今在山谷中可是大受歡迎。

  “諸位父老鄉親們,如今鹽田雖然已建成了,但因為缺乏加固的材料,使得我們的鹽田很容易被海水衝垮,所以我希望大夥兒開動腦筋想想辦法,看看有什麼東西可以加固梯田。”

  衛朔的話頓時讓眾人陷入了沉思,一開始衛朔也沒將大夥兒放在眼裡,或者說他一開始就覺得自己一個現代人如果都想不到解決辦法的話,那其他的古代人也不可能想出什麼好辦法。

  但現實卻很好給衛朔上了一課,古人說:‘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很快眾人就提出一系列稀奇古怪的解決辦法,其中最讓衛朔感到震驚的是一位老泥瓦匠提出的用熟石灰來加固。

  一開始衛朔還真沒想到用熟石灰,看來有些人的生活經驗真是不容小覷。石灰在古代的應用很廣,在西元前七世紀的時候,中國就已經開始使用石灰了。南梁陶弘景曾記載:“石灰,今近山生石,青白色,作灶燒竟,以水沃之,即熱蒸而解末矣。性至烈,人以度酒飲之,則腹痛下痢。療金瘡亦甚良。”

  當然了,直接用石灰是不行的,不過有了石灰衛朔就想起了三合土。在沒有水泥的年代,三合土應該是最佳的建築材料。三合土,顧名思義,是三種材料經過配製、夯實而得的一種建築材料,不同的地區有不同的三合土,其中熟石灰不可或缺。

  確定了方向,眾人頓時行動起來,熟石灰雖然不容易弄到,但起碼比起還沒影兒的水泥來說,卻也簡單了不少。接下來一段時間,眾人通過各種手段弄到了一些熟石灰,雖然數量不大,但至少可以將五十畝鹽田給暫時加固起來。

  解決了鹽田的問題,衛朔又將目光瞄準了護衛隊建設上,來自後世的他深知亂世之中武裝鬥爭的重要性。偉人不也說過:“槍桿子裡面出政權!”

  不過有了之前的教訓,如今衛朔可不敢再貿然行事,更何況這還是他不擅長的領域。在現代他沒有接受過系統的軍事訓練,只是在上學的時候參加過軍訓,一些軍事知識大多來自於網路,到底在能不能經受住實踐的考驗,他也沒有十分的把握。

  首先是兵器的選擇,經過慎重考慮之後,衛朔決定為護衛隊裝備長矛。之所以選擇長矛主要是因為其製作簡單,原料極易獲得,在古代這種遍地都是森林的時代,製作長矛用的木頭隨地都是。

  另外,衛朔曾經在網路上看過一本,裡面的主人公和他的手下就是靠著一招長槍直刺橫行天下的,雖然這其中有誇大的嫌疑,但也有一定的借簽意義。也許此時的衛朔還不知,今天他這一舉動為日後擊敗北方胡人騎兵奠定了基礎。

  其實,衛朔卻不知,長矛兵是古代戰爭中非常有效的兵種,所有的長矛一起向前組成一道不可逾越的木制長城,以排山倒海的氣勢擊潰一切當面之敵。長矛兵主要武器以堅實和耐用的木柱製成長矛,矛的頂端十分尖銳,對付以速度的衝撞裡取勝的的騎兵十分有效。

  歷史上,以瑞士長矛兵最為著名!

  在15世紀末到16世紀處瑞士長矛兵在戰場上的表現令人印象深刻。1445年到1515年中瑞士長矛兵是戰無不勝的,哈布斯堡,勃艮地,施瓦本聯盟,阿拉貢和法國的軍隊一一敗在瑞士人的手下,長矛兵的聲望達到了頂峰。

  在勞庇戰役中6000名瑞士兵利用山地掩護對圍攻勞庇城的12000名奧地利兵發起進攻,迅速的擊潰了敵人步兵,爾後豎起長矛抵擋三面而來的奧地利騎兵。重騎兵在長矛面前毫無辦法,很快就被從勞庇城中殺出的部隊擊敗。

  當然了,長矛兵也不是無所不能的,首先它對地形要求很高,在沒有地形可依託的情形下,一旦遭遇騎兵包圍很有可能被分割消滅掉,除非兩翼有其他兵種配合。

  花了一周的時間,衛朔為一百三十名護衛準備了一百杆長矛,三十把長弓。衛朔結合古代軍隊編制,將這一百三十人編制為一都兩屯十三什二十六伍,其中一都長矛兵,三什弓箭兵。

  除此之外,在練兵、曬鹽之余,衛朔也沒閑著,而是領著眾人繼續煮鹽並提純精鹽來賣,畢竟這是眼下眾人唯一的經濟來源。通過這件事衛朔也發現,煮鹽也不是沒有優點,起碼它不受自然條件限制。

  同時衛朔也通過楊二叔暗中向其他地方的鹽戶放出消息,以高於市價的價格大量收購粗鹽。一開始沒人敢來嶗山賣鹽,但隨著與楊二叔相熟的人前來,然後他們又將嶗山的情形散播出去後,導致大量鹽戶開始偷偷摸摸將自己的粗鹽賣給嶗山人。

  有了散戶的粗鹽供應,衛朔終於可以源源不斷的往外販賣精鹽,雖然這為他帶來了數不勝數的財富,卻讓嶗山日益暴露在外界各大勢力眼中。

  一時之間前來嶗山打探的各色人等絡繹不絕,好在外人一時還摸不清嶗山的虛實,倒也沒有帶來什麼隱患,但衛朔也知道嶗山的平靜怕是維持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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