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回到山溝去種田 作者:二子從周 (全書完)

 
V123210 2018-3-16 19:56:3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09 909177
V123210 發表於 2018-5-8 00:24
    第四百八十一章菜地,鉋子

    將挖回來的紫薯先埋進去,將薯藤理順,澆上些水,李君閣又去旁邊林子邊上挖了一個大坑。

    回來編了個大籮筐,那碳末樹脂封住內層埋到坑裡,將土四周埋實,上面搭上木棒,在木棒上擺上橫條用竹釘固定住,中間留出一道口,最後那廢竹料編了四個粗糙的竹籬笆搭成個簡陋的棚子,這就是廁所了。

    在水缸裡加了兩桶水,廁所外邊掏上一圈溝,通道菜地旁邊挖出的水溝裡。

    好傢伙要是沒有這個,糞坑被暴雨灌滿污水橫流,那才叫沒法收拾。

    回來重點交代倆鬍子,我們的文明又向前了一大步,以後三急的時候不用到處現挖坑了。

    晚上飯菜是木薯粥,熗炒紫薯藤,這就把兩人開心得不要不要的了。

    綠色菜蔬管夠的日子,似乎很久沒有過了。

    李君閣一邊呼嚕呼嚕喝粥,一邊挑菜,一邊對阿音說道:「看來沒事兒還得多出去轉轉,原來林子裡這麼多的好東西,實在是想不到啊!」

    阿音說道:「以前都不敢走遠,你說島上可能有野物,也不知道傷不傷人,我一般就在後面柴山和湖邊轉轉。」

    李君閣嚴肅地說道:「現在還是一樣,不著急。今天發現了野豬印子,島上可以吃的東西這麼多,鬼知道野豬會有多大,只要上了七十斤,那就是能要命的傢伙,我得趕緊把武器搞起來了,靠一把砍刀近身肉搏,危險性太大!」

    吃過飯,李君閣又去竹林中扛竹子,順便在大竹林靠山的那一側尋找鼠路,用麻繩下了五個套子。

    套子線比較短,活的是抓不成了,主要是怕竹鼠有了活動範圍,轉身將麻繩咬斷。

    回來將竹筒拿兩根隔開放在壩子上,然後將竹材都橫放在上面和仍然潮濕的地面隔開,堆成兩個橫躺著的三角柱體。

    然後又拿出前幾天剖好的竹絲,細細編出一個竹絲圓框,有洗臉盆那麼大。

    阿音又編織了一米帶子。還做了一張帕子,寬度二十公分,長度五十公分,正好將帶子用完。

    ……

    當晚,李家溝。

    一群人擠在祠堂裡邊看節目。

    祠堂電腦室現在有投影儀了,網友將視頻連接放到李家溝論壇後,每天晚上這裡就熱鬧了。

    哥大五人組,四爺爺,大伯,老爸老媽,奶奶,二堂哥小堂哥,還有不少得閒了的村民,都喜歡擠到這裡來看熱鬧,儼然跟當年剛有電視機的時候,大家擠公社會議室每晚追《霍元甲》時候的架勢。

    大家七嘴八舌,喝茶嗑瓜子評論節目,比電視機裡正經主持人隊伍還專業。

    王煥邦:「哎呀,今天就追上了吧?這下每天只有一集了,不過癮啊……」

    王東方:「你說那些老外咋就這麼笨?好歹樹脂水桶家家都該會做吧,咋愣是就想不到呢?」

    獵戶叔:「你當他們都跟我們一樣?每年三月還要挑泥糞灑魚苗?不會也正常,上次那啥小組來,連生火都不會……」

    老爸:「皮娃生火這手是獵戶你教的吧?這招好使,比拿打火機生火也慢不了多少了。」

    篾匠叔:「皮娃編竹子的手藝我都無語了,那個魚籇,簡直就是給我李家溝丟人!」

    老媽:「刀子都沒有,你還要他咋地?後來有刀子使了不是也能看了嘛?」

    奶奶:「阿音這閨女也真是的!有福不享,巴巴地去受苦!」

    藥師叔:「嘿!五嬢,現在的年輕人的想法,我們長輩兒的是搞不明白了,懸天崖林場那邊,哪天不堵幾對要攀崖年輕人回來?一個個細胳膊細腿的,膽子大得包了天!」

    篾匠叔:「收漆三天了,該熬了……」

    獵戶叔:「皮娃提鹽這手跟誰學的?這個我可沒教過!」

    四爺爺:「好些都是古法,泥球那手,是渝州小鹽廠以前的創造;得到灰鹽的方法,宋應星的《天工開物》裡有提到過;豆漿點鹵去除雜質那手,是自流井那邊漢代就有的手藝;中間那些往裡頭兌古怪東西的法門,這個我都不知道了,這娃學的東西可真雜!」

    獵戶叔:「好刀!好刀好刀!這把刀搞定,那就萬事大吉了!」

    篾匠叔:「收漆四天了,該熬了……」

    奶奶:「我的個天,這就得了二十來斤油了?難怪國外的生活都過得這麼好,這就是隨手撿錢啊……」

    王東方:「五姐,這隨手撿錢也得彎那一下腰。我看那些老外,這是彎腰撿錢都嫌費勁,那叫一個懶喲……」

    王煥邦:「就是就是,還是我們李家溝跟懸天寨的娃子好,從起床到睡覺,手裡邊就沒停過活,兩個娃子都是好樣的……」

    篾匠叔:「收漆四天了,該熬了,再不熬要酸了……」

    老媽:「就是阿音有些辛苦,跟著皮娃睡棚子,這蚊叮蟲咬的,還幹那麼多的活……」

    藥師叔:「素芬你這就是想多了,那小子每天晚上搓著藥捻子呢,」

    老爸:「你咋不說皮娃也辛苦呢?」

    老媽:「他?以前每天就能玩出十幾里地去,他能知道累?夏天裡要趕野豬住棚子的時候,哪次不是跑得飛快?有點時間不是跑山就是溜河,我看他高興還高興不過來!」

    老爸:「……」

    王婆婆:「……一群長輩,都沒擰清輕重……我都不稀罕說你們了……」

    大家:「咋了?」

    王婆婆:「阿音跟皮娃天天都住到一個棚子裡了……」

    ……

    節目中。

    貝爾:「今天是各隊辛勞的一天,六支隊伍都在整理營地,晾曬衣物,濕柴,烘烤食物,幾乎沒有團隊外出探索,呃,除了中國隊……」

    盧恩:「中國隊上午去檢查了他們的損失,現在看來,也就是損失了一天份量的木薯和一些古怪的樹漿,那樹漿到底是什麼東西?」

    尼安:「經過多方打聽,那是一種漆樹,漆樹是我國的原生植物,不過提煉生漆的技術是我們近年來才從中國引入的,這是一種用於家具上的天然的塗料……」

    貝爾:「這麼說起來,Jungle又要開始製作家具了?這個順序有問題,他不是應該先將屋子修好嗎?經過這場暴雨的洗禮,他應該注意到僅有兩個棚子是不夠的吧?」

    盧恩:「呃……這個嘛,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他考慮不周的地方,或許,他獲得這些塗料另有用途?」

    尼安:「聽說這種樹汁也是一種中藥,不過也會讓人嚴重過敏,祝拍攝團隊好運吧……」

    盧恩:「今天是他們的幸運日,他們發現了紫薯,還有兩種新的水果……」

    尼安:「木瓜,龍功果。」

    貝爾:「紫薯的發現可不是偶然,Jungle是跟蹤野豬的足跡發現的,野豬能吃的東西,人也能吃,真是個聰明的傢伙。」

    尼安:「不過這也給中國隊敲響了警鐘,野豬可不是能夠輕易招惹的動物,他們的駐地食物豐富,你說會不會有野豬來光顧?」

    貝爾:「可能性不大,因為島上現在正是食物最豐富的時期,不過也不能完全杜絕,畢竟中國隊營地的食物誘惑性很大,即便對我也是如此……」

    盧恩:「哈哈哈哈……」

    貝爾:「真是勤勞啊,你看,他在營地旁邊圍起了一片菜地,以後不愁沒有綠色蔬菜可以吃了,對於其它隊伍來說,嗆炒綠色蔬菜,堪稱是一道奢侈品了。」

    盧恩:「成熟的木瓜,被他們做成了木瓜干,這就多了一項食物儲備,一項甜蜜的儲備。」

    貝爾:「Jungle竟然會用繩子和竹竿製作陷阱!這種陷阱是第一次出現在節目中!非常精巧。他原來不僅僅是一個漁夫!他還是一個獵人!他一直等到登島的第十五天,才展露出這一手,真是深藏不露啊!」

    盧恩:「是啊,我們對他的捕魚技巧印象深刻,我還以為中國隊會靠著魚類撐過這五十天,看來我們大大低估了中國隊的能力!」

    尼安:「中國人真是含蓄,Ingris也是,她使用拋石索的技巧也是登島好幾天後才展露出來,不知道他們還有多少這樣的技巧,真是期待啊……」

    ……

    第十六天。

    早上起來,兩人第一次用帕子洗了臉,李君閣開始改造工具,阿音去取麻。

    受到了刮竹棒的工具啟發,他今天準備嘗試另外一種工具。

    跟刮竹棒的工具類似,不過將夾刀的兩個木方和刀子的接觸面改造為斜口,一個三十度,一個一百五十度。

    然後將一百五十度的那塊木方後移,與刀口留出了一條縫隙。

    這樣刀子是固定不住的,李君閣又把刀尖利用了起來,在兩塊木方的上面,釘上了一塊小木方,有一個斜向的槽口,將露出的部分刀尖牢牢地卡在裡面。

    作為刀尖帽子的木方,邊緣沒有超出下面的那兩塊,不影響木料貼著下面那兩塊木方滑動。

    將刀柄上的麻繩解開,取下刀柄,底下同樣用方木頭開上斜口,將刀片卡進去,用竹釘固定在底板下方。

    又在刀片和一百五十度木方直接的縫隙裡,釘入顆削尖的楔子,將刀片第三次加固。

    李君閣從木方一側蹲下身,沿著木方看過去,一個筆直的側平面中間,露出一道淺淺的刀口。

    這是一個鉋子,不過跟傳統的鉋子不一樣的是,傳統鉋子木料是固定的,鉋子是移動的;這個鉋子自身卻是固定的,要靠移動木料來獲得光滑的平面。
V123210 發表於 2018-5-8 00:24
    第四百八十二章木桌,晾漆

    短刀刃口十多公分,除去刀尖和卡在底板下方的部位,剩下的只有八公分的樣子。

    這樣一架鉋子,只能加工寬度最多八公分的板子。

    李君閣翻出平時空閒時候改出來的板子,準備用來試試手。

    板子厚度兩公分,直接上去有一定的危險性,不過這也難不倒他。

    將板子改成等長,兩邊彈出墨線,去掉多餘的部分,改成方板。

    方板每塊有一米長,兩釐米厚,八釐米寬。

    然後在方板縱向中心線的兩側,對稱地用鑽頭鑽孔。

    將十二塊板子打好孔,用竹釘將它們釘在一起,這就得到一個一米長,二十四釐米寬,八釐米高的大木方。

    竹釘的尾部不去掉,待會兒還有用處。

    然後開始推動木方,將一米長八釐米寬的那一面刨平。

    現在手離刀刃就有了足夠的距離,安全性得到了保證。

    鉋子相當好使,平時李君閣改板子用的木頭都是干透的木頭,現在一推過去,一片鉋花就從鉋刀的槽口飛了出來。

    開始還很散亂,後來變成了規矩的兩片。

    那是平面上深淺不一的地方都已經被刨平,完整的鉋花被中間的木楔子分成了兩半。

    記下推動板子的次數,李君閣用竹楔片將板子取下來,把露出的兩釐米竹釘大致削掉,開始推第二塊板子。

    速度很快,沒一會,六塊木板都被刨平,手扶在木方一側,指頭離刀口只有四五釐米了。

    於是李君閣暫停,將刨好的木板又安裝到沒有刨制的木板後面的竹釘上,這樣手和鉋子刀口之間又得到了一個安全距離。

    將十片木板的平面刨完,重複剛才的動作,開始刨制木板的另一個平面。

    刨制完畢,李君閣將木板三片三片釘在一起,開始刨制木板的四個側邊。

    很快,十張光滑無比的規整木板就加工完畢了。

    李君閣又刨出兩根大小一樣的一米長的方木條,將木板放在上面,檢查木板拼合後每塊是否高度一樣。

    因為每塊板子推刀次數差不多,因此也比較標準,有高出一點點的,,那就再次送上鉋子刨薄。

    直到十片木板擺放在木條上高度完全一致後,李君閣用麻線將木板紮成一個完整的平面,然後將墊底的方木條取出,在一頭的中心位置打孔。

    孔打好後,用竹釘將第一塊木板上的孔和這個孔用竹釘串起來,然後用同樣的方法加工另一根木條。

    兩根木條穿好,一頭已經固定,另一頭還能轉動。

    然後就是調整,將兩根木條調整到平行,第十塊木板的兩個孔洞正對木條中心的時候,透過孔眼再給木條打上孔,穿上竹釘。

    剩下的工作就簡單了,將鑽頭順著其餘八塊木頭的孔眼打下去,拿竹釘釘上,一張一米乘以九十六釐米的桌面就誕生了。

    只要再做出兩個架子框,用中軸連在一起打開,將桌面放上去,兩個框架的上邊會被擋在桌下兩根木條的內側,這就是一把可以收放的木桌了。

    接下來,李君閣將木方從桌面兩頭伸出來的地方用炭筆搭上標記,取下相鄰的木板,將木方鋸整齊。

    然後將桌面四角截掉一個小小的等腰三角形,用樹皮砂紙打磨光滑,讓桌面邊角變得圓潤。

    然後開始製作桌腿。

    等到東西做好,阿音挑著一捆麻團回來了,一看李君閣的戰果都驚呆了:「這……這是怎麼做到的?這個太牛了吧?好漂亮的小桌子!」

    李君閣哈哈大笑:「八字還沒一撇呢,這個是實驗鉋子用的實驗品,現在證明了鉋刀可行,不過就是這幾天得用砍刀來做飯了。」

    阿音都高興得找不到北了,都半個多月了,家裡終於出現了第一樣像樣的木工製品,說道:「沒關係沒關係,能換來這樣的好東西,從今往後不用那把小刀都不礙的!」

    坐在小桌子面前,一會拿小手摩挲著桌面,一會又低下身子鑽到桌子下面看結構,說道:「二皮,今天中午我們就在這桌子上吃飯怎麼樣?」

    李君閣笑道:「不用著急,這只是把木料準備出來了而已,湯水滴上去就會變醜。這桌子還要調膩子,粘合,調漆,上漆,拋光,好多道工序呢!」

    阿音說道:「那趕快,吃過飯你就做這些,接下來幾天雜活都歸我,你就負責把這小桌子做出來。」

    李君閣說道:「這個還真沒辦法,漆料啥時候干,得看老天爺的,不過下午做完麻線後,就可以開始調製漆料了。」

    中午吃過飯,李君閣讓阿音去午睡,自己去竹林檢查陷阱,搬竹料。

    陷阱還沒被動過,搬了四趟竹子,李君閣又去溪邊挑肥泥,順帶將漆料收取回來。

    漆料放在坡下,挑著肥泥回來調配營養土,又堆出五個小土包,將種在框子裡邊的幾種香料都移了進去。

    種植的時候就有規劃了,香草單獨一行,紫薯單獨一行,以後再有什麼增加,也是單獨一行一行栽種出來。

    洗了手,又去翻出兩個椰子來,拿兩個竹圈墊在下面固定好,拿鑽頭鑽出孔來,插上竹管,等阿音起來一起喝。

    坐下沒一會,阿音就起來了,兩人一起去做麻線。

    阿音續麻的手藝也越來越好了,麻線也越來越細,李君閣不由得說道:「阿音,沒必要,又不是要做出夏布來,粗點省工還解釋。等最後沒需要了,我們再做細布純玩兒。」

    阿音吐了吐舌頭:「看到你手藝越來越好,我這也是見賢思齊了。」

    李君閣哈哈大笑,說道:「你那帶子還真得做厚點,馬上就有大用。」

    阿音說道:「什麼大用?」

    李君閣笑而不語。

    兩人將這兩天剩下的麻料全都給做成了麻線,然後阿音去織布。

    李君閣取來生漆,拿了一根牙籤粘了一點,看了看又刮去一半,對倆鬍子招手:「你們過來。」

    倆鬍子不知道李君閣要干啥,都走了過來。

    李君閣將兩人的袖子拉起來,拿牙籤在兩人手腕內側各輕輕劃了一道短短的痕跡,說道:「過敏測試,要是有問題,接下來這幾天就躲遠一點。」

    果然,沒一會,小鬍子手腕上就腫起來了一道紅線,大鬍子沒事。

    小鬍子一臉怨念,都快癢死了,伸手就要去撓。

    李君閣就像惡作劇成功的孩子一般哈哈大笑,說道:「趕緊泡涼水裡去。」

    小鬍子趕緊跑去將自己的手泡到涼水桶裡,李君閣又去坡下提來幾個系成一串的螃蟹,笑道:「書上說的,我也不知道有效無效,你自求多福吧……」

    將螃蟹砸成漿子,將小鬍子的手從涼水裡撈起來,敷在他的過敏處,這感覺就更難受了。

    李君閣說道:「別動啊!就這樣敷著,聽說可以治這個過敏。」

    小鬍子看著手腕上白的黃的一堆,又癢又噁心,都快要哭出來了。

    將小鬍子帶到遠遠的上風口,都快進林子了,李君閣說道:「這幾天你就住在這裡,每天跟拍阿音,大鬍子跟著我,不然,哼哼,癢死你!」

    將小鬍子丟林子邊,自己優哉游哉地回來,如果目光能夠有效果,李君閣的後背已經變漏勺了。

    趁陽光暴烈,李君閣開始曬漆。

    生漆接觸空氣會氧化出一層漆皮,但是李君閣又沒有塑料薄膜,只得曾受這點損失了。

    收集了好幾天,勉強有一斤半。

    選了個小陶盆,將生漆倒了出來,做了一個類似竹蜻蜓的玩意兒,不過翅膀根木棍是平的,放到阿音旁邊,讓她織布的時候織幾下攪幾下。

    然後又去灶台上取了一塊早上就烘好的石板,墊在陶盆下方,給陶盆加熱。

    這項工作需要做三天時間,基本上把阿音栓那裡了。

    好在阿音也沒意見,她挺喜歡玩織布機。

    李君閣自己開始熬麻子油。

    每過一段時間,李君閣就拿起灶台上的一塊石板去替換掉漆盆底下那塊。

    這幾天兩人錘出來的熟麻子粉也不少了,就連圓石盤的圓心位置都下去了四五公分,過了一半多了。

    將麻子粉加水攪成麻子糊,放小陶盆裡邊,擱蒸鍋裡蒸了起來。

    然後回原始磨盤那裡,將圓石盤子翻過來,開始在另一面拿石錘錘曬乾的木薯粉。

    邊錘邊磨邊篩,一下午過後,一缸細細的木薯粉到手,圓石盤子這面也下去了一兩公分,眼看就要穿透了。

    李君閣取過鑿子來,開始在圓石盤子上鑿孔,很快在中間通出一個洞來。

    然後那帶棱邊的錐形燧石擴孔,慢慢將圓洞擴大。

    該做飯了,看著那一筐木薯粉,李君閣對阿音說道:「阿音!今天我們吃小湯圓吧!」

    阿音笑道:「隨你了,吃什麼都好。」

    取來木薯粉,李君閣搓了個麵糰,將蒸麻子的盆子端出來,那勺子在中間挖出一個坑,然後放入一個編得密密的細竹絲圈子,底部和盆底相接觸,兩邊的麻子醬流回來的時候,將竹絲圈子包圍起來,麻子油開始往圈內析出。

    將陶盆放一邊涼著,鍋子換水燒開,然後將木薯粉糰子搓成細條,一點點掐到開水鍋裡。

    不一會木薯小丸子浮了起來,李君閣看著小丸子說道:「這個,這個不對呀……」

    阿音問道:「什麼不對呀?」

    李君閣說道:「這個粉煮出來有點透明,跟糯米粉不太一樣……」

    阿音笑道:「能吃就行了唄,這才幾天呀,就講究上了。」

    舀起來兩個小丸子嘗了一下,口感倒是跟糯米小湯圓差不多。
V123210 發表於 2018-5-8 00:25
    第四百八十三章碾槽

    又拿一個木瓜去皮,放盆裡攪成漿子,舀了幾勺糖漿進去,為了不損失木瓜的營養,先往裡邊加了些涼水,再調了些湯圓湯進去變成溫水,將小丸子全抄了進去拌勻。

    將木瓜小湯圓端到桌上,兩人開吃。

    結果小湯圓一進嘴裡,阿音就又開心了:「嗯,Q彈Q彈的,比糯米湯圓好吃。」

    李君閣又納悶了:「這東西可真古怪,咋跟剛剛的口感又不一樣了?剛剛還像小湯圓的……嗯?難道這東西越放越Q彈?」

    阿音說道:「也可能跟溫度有關。」

    說完跑去倒了一些涼開水進碗裡,撈了一勺子小湯圓泡進去。

    等到再次撈起來幾個涼透的小湯圓放進嘴裡一嚼,李君閣對這口感可就太熟悉了:「嗐!媽蛋原來珍珠奶茶裡邊的珍珠就是這玩意兒做的!」

    阿音這下更開心了:「二皮,明天早上我要吃木瓜椰汁珍珠露。」

    李君閣笑道:「哈哈哈,這個太簡單了!喜歡的話今晚我們就做一個工具出來,有了它,可以加工大量的薯粉!」

    吃過飯,李君閣將生漆重新刮回漆筒,處理得非常仔細,這東西太精貴了。

    生漆含水百分之三十,要一直曬到百分之十以內,加入四份的乾性油,才能調製成漆料。

    半天的氧化,已經讓生漆帶上了一些紅色。

    以後,這種顏色會越來越深。

    做完這些,重新將漆筒蓋好,牽著阿音去空地周圍閒逛。

    阿音說道:「二皮,你這是在找啥?這片地方我們都看了十幾天了,沒啥東西吧?」

    李君閣一直走到了一塊大石頭旁,拍了拍石頭,說道:「就找它!」

    大青石好像一頭牛側躺在那裡,正對湖面,上邊比較平坦。

    有時候兩人得閒,也會來這裡坐一坐,看一看湖光。

    阿音說道:「這石頭怎麼了?」

    李君閣笑道:「今天過後,我們就坐不成了。」

    阿音說道:「你要拿它打磨盤?」

    李君閣說道:「可沒那本事,你先去提水來把它洗乾淨,表面上的地衣這些都用竹片儘量刮掉。我去做準備工作。」

    阿音依言進行。

    李君閣搬來幾根大竹筒,圓石盤子,一根粗細能剛好過圓石盤子孔眼的筆直粗竹竿。

    粗竹竿有三米多長,李君閣先拿鑽頭在粗竹竿上打了四個對孔,那竹條量出圓石盤子的厚度,大約七八公分,再在竹竿上量出距離,又打了四個同樣的對孔。

    將圓石盤子套進去,釘上竹釘,將圓石盤子鎖在竹竿上。

    然後劈了些薄木頭楔子釘入石頭和竹釘的空隙中,將圓石盤子鎖死。

    阿音已經將石台打掃乾淨,李君閣將圓石盤子立在石台的中心位置,將竹竿擺放成與石台大致垂直。

    然後量好位置,拿大竹筒斜切出兩根來,用大木槌狠狠釘到了竹竿頭子內側的半米位置。

    抬起竹竿,在大竹筒上比好高低位置,讓圓石盤子垂直立在石台上的時後,竹竿正好水平。

    標示好位置,李君閣拿出一根麻繩,將另一根粗竹筒在兩根大竹筒之間扎出橫槓。

    將連著圓石盤子的長竹竿放在上面,李君閣又在兩根大竹筒上方再綁了一支橫檔,將長竹竿夾在了裡邊。

    調整好長竹竿的位置,又取來四根大竹筒,一邊兩根貼著橫檔釘入地裡,將長竹竿控制在了裡邊。

    留了一些空隙,這樣竹竿另一頭的圓石盤子可以在石台上來回滾動,又不會滾出石台兩頭的邊緣。

    將橫檔和這四根大竹筒也牢牢紮在一起,這下阿音也看懂了,拍著手喊道:「這個可以拿來碾東西!」

    李君閣笑道:「這玩意兒叫碾槽,現在估計沒多少人見過了。」

    圓石盤子另一頭還留出半米多的粗竹竿,李君閣通過這個推動這碾子,實驗它轉動的流暢性。

    竹竿有胳膊粗細,推起來很方便,不過盤子上全是粗敲出來的齒,不很規則,踏踏踏的響著,以竹架子為圓心,在青石檯子上來回畫出一個大弧線。

    因為半徑太長,所以在青石台這短短一段距離內,弧線和直線差不多。

    阿音說道:「我們換著來推它,讓它在石台上磨圓!」

    李君閣說道:「嗯,同時石台上還會被磨出溝槽來,不過不是現在,明天吧,明天我們一邊加工一樣東西,一邊磨它,總不能又廢馬達又費電不是?」

    今天的活不累人,李君閣乾脆讓阿音去淘麻,自己又去挑水,挑淤泥,然後將在鹼水裡浸泡多日的麻絮竹絲取出來,挑出一些明顯新泡的丟回去,將剩下的裝籮筐裡。

    自打蓋著缸子的棕絲斗笠一打開,大鬍子就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用嘴巴呼吸,這味道沒法聞。

    李君閣只好白了他兩眼,將缸子搬到遠處下風口去放著,重新蓋上棕絲斗笠,拎著籮筐去溪邊,將籮筐浸泡著讓溪水沖洗,然後挑著阿音打好的麻捆回來。

    李君閣去檢查裝麻子醬的小盆,小坑裡已經有了一汪的麻子油。

    將麻子油小心地舀出來,舀到沒辦法再舀了才停手,這就收集了大半斤。

    李君閣又往麻子醬裡邊加入大量開水水,將棒子一通猛攪,厚厚一層油又浮了上來,然後放灶台上邊,蓋上棕絲蓋子讓它熱著,這才和阿音去休息。

    ……

    晚上,李家溝聊天室。

    「看到沒各位姐妹們,文科生們就會甜言蜜語哄騙你們的感情,關鍵時刻,還是學工科的靠的住。看看二皮的各項神操作,分別運用了物理,化學,幾何等多項工科知識。養好工科一條狗,世界各地隨便走啊……下面我就來解開阿音姐那道題目,讓大家看看如何用直尺和圓規,將一條線段分成十等份……」

    「哈哈哈,笑死老子了,一場大雨,把其它隊伍澆得跟落水的雞崽似的!叫他們懶!媽蛋一個個還在原始社會,我大天朝已經跑步進小康了!」

    「看到沒各位姐妹們,樓上這位就是一位典型的文科生。誇張,是他們經常運用的手法。請你別打岔,我還是繼續給大家演示如何將一條線段分成十等份……」

    「樓上的滾粗!誰有心思看你顯擺冷知識,有本事你去荒島上試試呀!哦,你一定還沒女朋友吧?想參賽都沒伴吧……」

    「對呀,他肯定就是來推銷自己求包養的……」

    「樓上的,你們太惡毒了……」

    「為啥看著全世界人民都在受苦受難,我心裡就這麼開心呢?看著俄羅斯隊拿著打火機沒柴可點,艾瑪這效果太搞笑了……」

    「對呀對呀,美國隊那對兄妹也挺慘,上次他們打火可是用去了整整一天,我的個去!換成是我,老子寧願吃生的……」

    「你想吃生的都不行,聽說木薯生吃要中毒,兩兄妹肯定知道這個。現在他們只能看著辛苦挖來的一堆木薯爛掉,哥哥的眼淚花都包起了喲……我這心裡啊……都跟著哇涼哇涼的啊……」

    「阿根廷隊還是闊以的,他們至少還能吃上熱東西,跟阿音姐他們差不多……」

    「噗……那叫差不多?阿音姐今天小湯圓都吃上了,聽說明天要喝木瓜椰汁珍珠露……溝主這是第幾次了?讓我在大都市裡一邊吃著方便麵一邊看他們在荒郊野嶺整大餐……」

    「阿根廷隊算個屁!要說有誰能夠我大天朝隊相比,南非隊那個坦婭勉強可以跟溝主過兩招,也僅限於獲取食物!我都沒注意看,南非隊到底得到木薯沒?光吃肉不膩得慌啊?」

    「對,那個坦婭挺厲害,有點荒野女獵手的味道。」

    「哈!那叫厲害?你把阿音姐的飛石擺在哪兒?這就是跟著二皮好吃好喝沒施展的機會而已!」

    「阿音姐這手在哪裡學的啊?原來二皮的耳朵這麼耙,根子在這裡,emm……」

    「樓上的沒看過苗寨的記錄片吧?趕緊去複習複習,裡邊有個十八般苗家兵刃樣樣精通的老大爺,四米多長的竹條鏢都使得呼呼的,那就是阿音姐的爺爺育龍天!阿音姐這門功夫聽說叫包頭帕,這就是家學淵源……」

    「二皮今天的操作也逆天啊!上次那個刮筷子的傢伙就讓人大開眼界了,今天居然改進成了一個鉋子,那張桌子,嘖嘖嘖,給我一套木工器械我都整不出來啊,這娃腦子咋長的……」

    「聽二皮說那桌子是個實驗品,那終極產品是啥?好期待啊……」

    「今天做那石頭滾子也好玩……我都沒見過也……」

    「中國那麼大,樓上你不知道的東西多了,我記得那個東西叫碾槽!這鄉下都多少年沒見人用過了,這二皮居然還能做出來……」

    「咦?聊了這麼半天那工科狗呢?怎麼還沒見他將線段分成十等份?」

    「呃……估計蹲一邊畫圈圈去了吧,哈哈哈……」

    第十七天。

    一大早起來,李君閣先去竹林裡探查陷阱。

    一根竹竿高高地彈了起來,上面掛著一隻已經斷氣的竹鼠。

    「哈哈哈哈!中招了!」

    李君閣故意減短了用線長度,這樣線圈套在了竹鼠的脖子上後,竿子會彈起來將它掛在半空,沒法回頭咬線,就這樣被抓住了。

    不過加工起來就要麻煩一些,需要切成小塊拿涼水泡上,滲出血水,還要擠掉血塊,下鍋才香。

    竹鼠兩斤多,去掉內臟腦袋估計也得還有一斤多,再燒上一個芋頭,足夠他跟阿音,還有倆寵……倆鬍子打一頓牙祭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5-8 00:25
    第四百八十四章巨筍

    拎著竹鼠屁顛屁顛地往回走,突然發現地面上有一條細小的裂縫。

    「我靠!熱帶就是好啊!這才九月份吧?就開始出筍了?」

    找來一塊干竹片,順著那細小的裂縫周圍開挖。

    越挖越嚇人,越挖越吃驚,下面這跟筍得多大!

    這片林子的竹材李君閣一直不知道是啥,但是竹竿比毛竹粗大很多很多,直徑三十公分的竹子,下頭筍子的個頭可以想像。

    一直挖下去小一米深,屁股都快撅到天上了,李君閣這才找到根部。

    找來幾張芭蕉葉子將竹筍包上,這才抱著竹筍擰了下來。

    竹子上的毛可不饒人的。

    將竹筍抱在手裡,李君閣目瞪口呆:「我的個去!這,這得有十幾斤!」

    這個牛大發了,李君閣敢保證阿音沒有見過這麼大的竹筍,拿大芭蕉葉子將竹筍包起來,前後綁上竹絲,扛在肩上,拎著竹鼠屁顛屁顛往營地跑。

    阿音正在做早飯,正將木薯小湯圓鎮涼水裡,見到李君閣扛著個綠色大包裹回來,訝異道:「二皮你砍了一捆香蕉回來?怎麼弄得一身泥?」

    李君閣在竹幾上將葉子放下來,說道:「阿音快過來,給你看一個稀罕東西。」

    將包裹打開,阿音也嚇到了:「這麼大的筍!還能吃嗎?」

    李君閣說道:「別看這麼大,還沒出土呢!跟老家冬筍是一個性質!」

    將筍殼撥開,一根和毛竹冬筍一個樣子的大竹筍擺在了面前,不過這個頭毛竹筍就沒法比了,去殼後起碼還有十來斤重。

    李君閣拿砍刀比照毛竹筍筍尖的比例,將大竹筍的筍尖也取下來,又從底部輕輕削了一片下來,放嘴裡嚼了嚼,吐掉,笑得都不行了:「甜的!艾瑪金老這下會嫉妒死我了,哈哈哈哈,光筍尖都比整個的毛竹筍大!」

    趕緊加工,這玩意兒越早處理越鮮。

    將筍尖切成片,丟開水裡燙煮,撈出到涼水浸泡,留下一部分清炒了一盤,灑上幾棵蔥花,當早飯的一部分。

    剩下的中間部位,滾刀切塊燉煮,煮好之後也拿涼水泡上,這是中午燒竹鼠的部位。

    最後的大部分底部,切成條狀,將酸菜罈子打開,將芋梗把子撈出來,筍子放到下面,再把芋梗把子放到上面,笑得開了花:「酸菜罈子這下就滿了,哈哈哈哈,一根筍就能泡一罈子,這話拿到李家溝當龍門陣擺誰信啊!」

    弄完了才將竹鼠拎起來,對阿音說道:「你還沒看到這個呢!今天中午竹筍燜竹鼠!」

    阿音還遺憾:「這就差米飯了,吃完拿湯汁澆米飯,那得多香啊……」

    三兩口刨完阿音做的木瓜椰汁珍珠露,李君閣開始處理竹鼠。

    本來竹鼠皮還可以大用的,不過李君閣的觀點跟篾匠叔一致,這玩意兒拿去做皮草太可惜了,燙皮下肚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燙皮,刮毛,開膛,將竹鼠收拾出來,看得大鬍子臉上直抽抽。

    李君閣翻著白眼,你娃待會還得抽抽,香得你鼻子抽抽!有本事你能忍住不吃!

    將帶皮鼠肉拿溫水泡上,擠弄血水,中間換了幾次,直到水不再泛紅,肉色開始變粉紅了,這才換上最後一鍋溫水放裡邊泡著。

    等阿音吃完飯洗過碗,兩人開始做線。

    因為晾漆的時間必須不間斷,所以做線時間調整到早晚進行。

    然後李君閣將一夜之間上浮到油盆上方的麻子油取到油碗裡。

    最後舀不起來的那些也不是沒有辦法,拿四根手指在油麵上輕輕一抹,立起來將水珠抖回去,四指併攏在油碗邊上一刮,手上的殘油就進去了。

    老時間裡的顆粒歸倉那真是做到了極致,李君閣這一手,看奶奶做過不少回,早都學會了這些生活小經驗。

    一共得到了小一斤的麻子油。

    今天是開門紅大吉大利諸事順遂,李君閣準備趁這個綵頭,將早就想做的一件東西給做出來。

    從灶台尾巴上取出保存時間最長,挑選最精良的一根硬木,放在木工台上。

    李君閣用這種木頭做過木矛,彈性好,質地堅硬,跟岩桑非常類似。

    木頭是一棵小樹對劈開的,通體無節無疤,材料筆直,已經乾燥了十多天,最近幾天又一直烤著,今天就是用它的時候了。

    先在做木工的檯子上釘上一片竹片,竹皮向下竹肉向上。

    將木頭放在凹陷處找平,在上面用墨斗彈出墨線,用鋸子去掉多餘的兩邊。

    然後又去掉兩頭,這就剩下一米多長,三指寬,三指厚的一片。

    帶皮帶弧的那面留著,其餘三面拿去刨平。

    然後取出兩個螺釘拿出來,打造成兩顆兩頭尖的鐵釘,中間敲彎成九十度,淬火後並排連在木工架子上,這就得到兩顆抓釘。

    將木頭放水平,敲在抓釘上固定住,李君閣開始在上面用直尺和墨鬥在大平面上測量,彈線。

    線彈好,平面上出現了一個長度一米多狹長的菱形,中間是一個目字,目字上下橫比手掌寬出一些,對角線也畫了出來,斜線相交,又將對角線和目字中間兩橫相交的四個點也畫上線。

    這樣木板上就出現了一個圖形,去掉周邊,留出中間的部分,就是一個帶握把的弓胚。

    接下來拿砍刀先修出大菱形,然後四面刨光,現在的木料就變成了一個賽艇模型的樣子。

    然後將中間留厚,樹皮也不動,從中部往兩稍修薄木肉。

    這個要慢慢來了,不但要兩邊對稱,還要儘量大的保持弓力。

    兩稍還要留出足夠的高度,用於打孔,開口,上弦。

    做完這些,李君閣開始去做燜竹鼠。

    前段時間阿音收集了不少八角,李君閣將竹鼠肉撈起來,用木瓜漿子和木薯粉漿子裹上瀝乾過油。

    木瓜很甜,這同時也就算是上糖色了。

    然後倒去余油,多留了一點在鍋子裡,加肉加開水加八角,蓋上蓋子燜起來。

    竹鼠燜好,李君閣繼續去處理弓胚。

    將弓臂內面處理出大型,又在兩端開出受弦孔,將麻繩反掛,把弓臂內側露出來成為外弧,去鉋刀上刨到光滑。

    刨不到的那些部位,用木方仿照樹皮砂紙的做法做成砂銼,將弓臂打磨成型,最後用手握住沙子,將弓臂各處打磨光滑。

    做完這些,將麻繩去掉,將弓胚放直,竹鼠肉也燜好了,李君閣開始往裡面加筍塊,加鹽。

    鍋蓋一揭開,大鬍子的鼻子果然就開始抽抽,這味道太美了!

    沒有米飯,李君閣正好用木薯粉調成麵糰,攤薄後炸成薄餅。

    等到燜竹鼠汁收到一半,加上蔥花和一些檸檬萸香菜絲出鍋。

    將餅切成片,拿了三塊放盤子裡,又舀了一碗竹鼠肉,讓大鬍子先給小鬍子端過去。

    自己也給他留了一碗,剩下的他和阿音開吃。

    這頓飯太香了,酥脆的薄餅,鮮甜的竹筍,細嫩噴香的鼠肉,不亞於李家溝任何一頓飯。

    大鬍子已經顧不上矜持和職業道德了,將攝影機用三腳架架上拍李君閣和阿音,自己端著盤子和小鬍子那邊湊堆兒去了。

    阿音將薄餅咬了一口,酥脆化渣,一嚼就嚓嚓響,再挑一塊鼠肉放嘴裡,驚喜到:「哇!這鼠肉又香又細嫩!比李家溝的竹鼠還細嫩呢!」

    李君閣說道:「我也發現了,估計木薯粉跟木瓜漿子,有一種可以讓肉質更細嫩,可惜沒肉了,要下一次才能試驗出來。」

    阿音搖著頭說到:「薄餅邊上單吃又脆又香,中間厚些的地方蘸上湯汁,滋味真是濃郁啊……」

    李君閣挑起一塊筍道:「這個才清甜,好吃不過肉邊菜,厚油燒出來的筍,那叫一個香!」

    這一頓四個人都吃爽了,量足油大,滋味香濃,是山林間頂級的美味。

    吃過飯,李君閣讓阿音去午睡,自己代替她晾漆紡織。

    等阿音起來接手,李君閣繼續去處理弓胚。

    拿砍刀處理出握把部分,仔細修出形狀,同樣那砂紙打磨出來。

    將處理好的弓胚拜訪到木工台上,蹲下身子拿眼瞄。

    除了中間握手處有二指寬三指厚,兩側弓臂基處寬達三指,厚達兩指,然後逐漸向弓稍收到寬達兩指,厚達一指半。

    均勻對稱,弓稍上還留有兩個半張桃葉大的突起部位,上面各有兩個孔,不過還沒有開槽。

    硬木的質非常細膩,棕眼密實,肉眼幾乎看不見。李君閣拿麻帶最後細磨,木肉表面竟然開始發亮,最後如同打過蠟一般。

    這下子木紋木色更加明顯了,棕黃色的弓胚一下子漂亮得不要不要的。

    李君閣熬上了一點魚膠,把弓胚的樹皮一面刮去,同樣那砂紙打磨後,取來一片干竹皮,用魚膠粘上,修整好大致形狀,拿細麻繩將弓胚緊緊地纏紮起來。

    將弓胚拿到灶台後方低溫烘烤上,一個下午都已經過去大半了。

    李君閣開始一天的例行工作,重新在溪邊沖籮筐,加木薯片,洗麻,挑水,順便還將鹼水泡過,又沖刷了一天的那一籮筐麻絮竹絲一起帶回來。

    將漆料收好,阿音又編出了一條三米多的帶子。

    然後兩人開始晾麻,阿音做飯,李君閣去為晚上的活做準備。
V123210 發表於 2018-5-8 00:25
    第四百八十五章造紙

    現在他們有一張差不多一平方米的桌子,李君閣比照著桌面取來一張大小差不多的做陶器用的細竹蓆,將竹蓆崩緊在桌面上。

    然後做了一個方木框,不大,長二十公分寬三十公分,在短邊上用小鑽頭鑽了兩排孔,插上竹棍。

    然後用更細的竹絲編的小方席,本來是李君閣準備當枕巾用的,現在有了更高級的麻布,這個就用不上了,拿刀子按竹筐的內圍切出一個合適的大小。用麻繩鎖上邊。

    將竹絲簾子鋪到木框裡,竹絲和下面的竹棍垂直,大小剛合適,麻繩的封邊能將竹絲簾子和木框周圍完全貼死。

    阿音過來叫李君閣吃飯,其實就是中午的竹鼠,筍子被吃完了,往裡邊補了一個芋頭。

    一看到李君閣做出來的東西,阿音笑了:「二皮,你這個是用來蒸米糕的嗎?」

    李君閣一拍腦門,還真是!這東西用來蒸糕也是妥妥的!

    吃過飯,李君閣又去檢查了一遍陷阱,扛了一些竹材回來,這個以後也是每天的例行工作了。

    阿音則將附近野地發現過的一些野菜,移到菜地裡種上。

    有一株大血皮菜,一些馬齒莧,幾株薺菜,灰灰菜,還有一種奇怪的植物,像萵苣,但是葉子邊上有點小齒,在酒店的晚餐上見過幾次,當地人叫大香菜。

    還有些野蔥,野蒜,將前兩天李君閣堆出的五個土堆種得滿滿噹噹。

    明天又該做營養土了。

    李君閣回來將東西歸置好,拎著放麻絮竹絲那籮筐,對阿音說道:「走,我們玩碾槽去!」

    兩人來到碾槽邊。李君閣從籮筐裡拿了幾捧材料鋪到碾子下方,讓阿音推著玩,自己又去拖過來一個空水缸,挑了大半缸子水倒進去。

    碾子滾了起來,上邊一些還不規則的地方,從麻絮竹絲上碾過,將已經泡的半爛的材料碾斷,碾碎。

    李君閣找來一個編得比較稀疏的籃子,等碾得差不多了就將材料漿子裝籃子裡,放到清水缸裡搖蕩,清水眼看著就開始變得混濁起來。

    將籃子裡的渣子放回石台上,加上籮筐裡的一些,繼續這一招。

    阿音推了一會碾槽,對李君閣說道:「太矮了,腰彎得太低,好費勁。」

    李君閣想了一下,這個問題好解決,去拿了一把竹鏟,將阿音走道的位置鏟出一條道來。

    這裡本來就是一個斜坡,石台就在坡頂,將坡鏟出一個大直角,阿音的腰就能伸直了。

    見到阿音對他豎起大拇指,李君閣笑道:「還是李家溝那一套,山不就人,那就人來就山,大石頭我們搬不動,下面挖深,一樣可以達到效果。」

    等到阿音玩得夠了,換李君閣來推阿音去濾籃子。

    阿音一邊過濾一邊說道:「二皮,你這是要做紙吧?」

    李君閣說道:「對!現在有了竹鼠毛,有了菸灰,有了竹管麻線,有了陶泥,這筆墨紙硯我們可以一樣不缺地給他搞出來!」

    「阿音你想想看啊……青山滿目,秀水當襟,風煙俱靜,竹木凝聲。值此佳期,臨軒倚坐。鋪雪紙,碾烏丸,執青管,批紫毫。仰察煙雲,俯探鱗羽。他觀他識,自辨自思。得陰陽之有化,謝來往之無窮。逸興如飛,狂歌若賦。起筆疑椽,走墨成風。松茶瀝盞,傾陸羽猶堪醉,紅袖添香,畫張敞亦無違。此情此景,不亦快大老爺哉!」

    阿音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快你個大頭哉!一身的紙漿的臭小子,還大老爺上了!」

    李君閣哈哈大笑:「這不是苦中作樂嘛!」

    兩人就這樣調笑著換著來,沒一會,水缸裡全是白中偏淡黃色的紙漿。

    李君閣拿來飯前做好那個濾子,將水缸攪了幾下,那濾子撈了幾次,竹絲席上就鋪了薄薄一層。

    拿手指輕輕將竹絲席從木框裡頂起來一點,取出來往斜立著的桌面上一貼,拿竹絲刷把刷了幾下竹絲蓆子背面,然後小心地揭下,對著阿音哈哈大笑:「看!成了!」

    阿音也拍手錶揚:「二皮你好棒!」

    兩人換來換去,將桌面分成了四份,每份上貼了八次,感覺差不多了,李君閣拎著桌面去靠在灶台沒有鋪床的另一邊,讓它慢慢烘乾。

    然後將泡在水盆裡的剩餘竹筍,嫩的切片,其餘切絲攤簸箕上放灶台上烘烤起來。

    當晚節目中。

    貝爾:「經過這兩天的整理,各支隊伍重新進入了狀態,迎來了他們全新的生活……」

    盧恩:「受暴風雨的影響,今天三支隊伍開始準備搬遷營地。」

    盧恩:「澳大利亞隊主要靠狩獵獲取食物,存儲物資較少,他們的營地本來就一直在海灘和叢林線之間游移,沒有固定居所。而阿根廷隊的棲息地經過多次的加固,這次成功地抵禦住了暴風雨,加上物資僅次於中國隊,因此無法搬遷。除了這兩支隊伍和中國隊,其餘三隊都決定換一個更加安全的宿營地。」

    尼安:「貝爾,放棄原有的營地,開始搬遷,這個舉動明智嗎?」

    貝爾:「嗯,我們看看他們的選擇,俄羅斯隊搬遷到了一處林中空地,這個選擇非常不錯,林中空地有樹林環抱,風力會減小很多,而且樹幹和樹幹之間搭上橫檔就是遮蔽所,這就省了立柱的功夫。而且空地上相對幹燥,蚊蟲較少,周圍燃料和食物易於獲取,不失為一個明智的選擇。」

    盧恩:「美國隊搬遷到了一處溪邊的石灘上,這個選擇如何?」

    貝爾:「這個選擇我不太贊同,溪邊一般不生植物的地方,都在往年的最高水位線之下,也就是說,一旦遭遇暴雨,他們有可能遇到溪水狂漲,將營地淹沒掉的可能。」

    「雖然現在石灘離溪流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大家注意看,石灘與溪流之間的落差很小。雖然石灘上容易取得工具,搭建灶台,晾曬物資,但是如果他們只把石灘當做一個工場,營地還是選擇在植物線之上,這樣的選擇會更好。」

    尼安:「南非隊選擇了一處小山谷中的土坡高台,這個地勢如何?」

    貝爾:「南非隊這個選擇非常獨到,坦婭是個非常出色的荒野生存者,她選擇這裡的原因,是她發現這處地方遠比其它地方幹得快,因此這裡是一個很好的宿營地,不過需要付出更多的勞動,就像中國隊那樣。」

    盧恩:「中國隊今天似乎沒有做什麼事情。」

    尼安:「對,今天的中國隊,過得遠比往天輕鬆,而且今天是他們的幸運日,今天亮眼的是兩道大餐,早上是Ingris製作的木瓜椰汁珍珠露,中午是Jungle製作的竹筍燜竹鼠。」

    貝爾:「又是兩道酒店級的大餐,那支竹筍可真大!除了早上的炒筍尖,中午的燜竹筍,還獲得了大量的食物儲備,中午Jungle製作的那道菜,一看就是絕頂的美味……」

    盧恩:「尼安,Jungle使用的那種大竹子到底是什麼?」

    尼安:「那是馬拉加西巨竹,最大的竹徑可以達到四十公分,因為基因的不同,有的竹筍苦,有的竹筍甜,從Jungle和Ingris的表情來看,他們發現的筍是甜筍。」

    貝爾:「三位,等節目結束的時候,我們一起去中國隊島上做一次客怎麼樣?」

    盧恩:「哈哈哈,好主意!讓Jungle給我們做一桌東方美食出來!」

    尼安:「我也贊成,今天的美食給人一種隔著屏幕都能聞出味道的感覺!」

    貝爾:「那就說定了,今天Jungle做出了第二件木工作品,我覺得那是一把弓,你們覺得呢?」

    盧恩:「嗯,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能夠看到Jungle選材非常仔細,做工精良,還在樹皮一邊貼上了竹皮,不知道這把弓最後效果如何,但是僅從外觀來看,已經是目前節目中出現的最精美的一把了。」

    尼安:「他們臨睡前還往桌上鋪了好些東西,是從竹漿裡提煉出來的,這應該是中國兩千年前傳下來的一種造紙技術。哈,Jungle這是有多無聊?他為什麼會想到要造紙?造紙對於荒島生存有什麼幫助?」

    ……

    當天夜裡,兩人躺到了灶台旁的葦席上。

    阿音紅頭枕在李君閣的胳膊上,低聲說道:「二皮,有一個問題很麻煩。」

    李君閣說道:「什麼麻煩?」

    阿音嚅囁道:「那個,我那個快要來了……」

    李君閣裝傻:「哪個?」

    阿音推了一下他:「哎呀我都要急死了……就是那個啦……每個月那幾天啦!」

    李君閣哈哈大笑:「怎麼樣,還笑話我壘的灶眼多,我就說總會有客人吧!你看你看,嘿嘿嘿……大姨媽上門了……」

    阿音在他胸口錘了兩錘:「你小聲點!哎呀你到底有沒有辦法?!」

    李君閣看著天花板:「多簡單的事情!現在有了麻布帶,你只要取一段,將兩頭折過來,拿麻線鎖好邊。今天不是做了紙嗎?到時候將紙折成大小合適的紙條,厚厚地從做好的帶子兩頭插進去,然後拿一根麻繩穿過帶子兩個短邊,像穿***那樣穿在身上,然後隨時把紙條換掉。這就是中國婦女的使用了千百年的偉大發明——月經帶!」

    「?!」阿音笑得在葦席上滾來滾去:「你怎麼連這個都曉得?這……這……哎喲肚子笑痛了……」

    李君閣看著竹樓屋頂,一臉的怨念:「我怎麼不知道,我太知道了……阿音,有一個千古絕對,其難度遠邁『煙鎖池塘柳』,秒殺『寂寞寒窗空守寡』。堪稱楹聯界的哥德巴赫猜想。誰要對上它,那就能笑傲聯壇,追邁前人,成為震古爍今的殿堂級人物……」

    「豬兒蟲這學渣不知從哪裡聽得,拿來為難我……十幾年過來了,我愣是至今都沒有對出來……」

    阿音訝異道:「還有你對不出來的對聯?說來聽聽!」

    李君閣看著屋頂,目光越來越空洞,眼神裡漸漸溢滿了哀傷和絕望:「月經帶月月帶越帶越經帶……」

    阿音翻到李君閣身側,半邊身子壓在他身上,摟著李君閣的身子,將腦袋埋到他的脖子旁邊,笑得都抽抽了:「這是哪個背時鬼出的破上聯?哈哈哈哈……真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啊……哈哈哈哈……」
V123210 發表於 2018-5-8 00:25
    第四百八十六章漆器

    第十八天。

    早上起來,李君閣照例每天早上的日常,檢查陷阱,扛竹子回來,打水,挑麻捆。

    然後去揭桌面上的紙。

    A4大小的竹紙,這就得到了三十二張。

    李君閣將紙一張張分開,又重新摞成一疊,開始檢查紙質。

    紙張裡雜有麻絮,因此韌性相當不錯,比生宣的質地綿韌,比桑麻紙又不如,遠比鄉下掛墳用的黃紙質量好太多。

    想想也是,泡製竹絲用的鹼料,是燒鹼而不是鄉下的石灰,所有操作都很精細,材料純正,質地好很多也正常。

    要是大作坊這樣搞,那得賠得底掉得除非你能賣上青檀宣那價錢。

    遺憾的就是白度不夠,顏色偏黃偏灰,不過李君閣再一想,在這上面寫字,灰黃的底子一襯,反而多出一種古樸的味道。

    但是現在用不成,昨晚收到噩耗,阿音的親戚過幾天要來串門,這東西只能先給她備著。

    一般搖頭感慨斯文掃地,一邊拎著桌面又去紙漿缸子裡操作,重新貼了一桌面回來烘上。

    然後開始做早飯。

    昨天受到阿音的啟發,李君閣又做了一個紙漿抄子那樣的東西出來,長寬相等,竹絲上面也高出很多,變成了一個正方形的蒸籠。

    然後拿過一個棕絲鍋蓋,壓扁對折踩平,再打開,換個角度再壓扁對折踩平,拿砍刀剁掉底邊的圓弧,打開後,圓錐鍋蓋就變成了金字塔形鍋蓋,蓋正方形蒸籠,剛好。

    然後燒開半鍋水,將本來給陶窯準備的蜂窩盤子取過來。

    蜂窩盤子上次多燒了兩個備用,一直放著,現在正好能用上。

    把蒸籠擺上去,將露出蒸籠外邊的孔眼拿麻絮堵住,放到鍋子上方,再把蒸籠擺上去,蒸汽就只能往蒸籠裡鑽了。

    這就算完美。

    然後調了兩盆木薯漿子,一盆用糖漿,一盆用椰漿。

    鍋子大上氣後,李君閣拿大勺子舀了兩大勺椰漿木薯漿進去,在籠底鋪上薄薄一層。

    蒸上十分鐘,李君閣將蒸籠打開,又舀了兩大勺糖漿木薯漿進去。

    就這樣一層一層,澆了五六層後,阿音起來了。

    李君閣澆上最後一層椰漿,蓋上鍋子繼續蒸,然後跟阿音一起洗漱。

    洗漱完回來,李君閣將蒸籠打開,拿來一張乾淨的小蓆子,待蒸籠稍涼,翻過來往蓆子上用勁一扣,將蒸籠起來,一塊四四方方的大糕就端端正正擺到了竹蓆上。

    揭去頂層的竹絲蓆子,抓了一小把椰蓉細細地搓灑上去,這糕就漂亮得不要不要的了。

    底層是潔白的椰漿層,然後是金黃透明的糖漿層,就這樣一層一層地壘疊了五六層,頂層也是雪白,上面分散著一些白色的椰蓉雪花,

    將糕涼著,李君閣和阿音先去做線,做繩子。

    等到做完這些,糕已經涼了。

    李君閣找來一根細麻線,將方糕切成菱形的小塊。

    將一些三角形的邊角料拿去投喂倆鬍子,男女主人自然享用美麗的菱形五層糕。

    將五層糕擺成兩盤花樣,邊上放上一些鮮嫩的香草,放在竹幾上。

    在竹幾兩邊擺好竹椅,又做了一小罐木瓜汁,一小罐椰子汁。

    在盤子旁邊擺上兩個杯子,李君閣把頭髮弄濕,手在頭上擼了兩把,整出個大背頭。裝模做樣地把在旁邊笑得都不行了的阿音牽過來,挪開椅子,讓阿音就位後,又將椅子移上去一點,說道:「美麗的女士,很榮幸能與你一起共進早餐。」

    阿音笑靨如花:「優雅的紳士,謝謝您的款待。」

    大鬍子在旁邊拍攝得笑靨如麻,這個橋段,絕對是這次節目中的經典鏡頭。

    李君閣給阿音倒了一杯木瓜汁,又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兩人開始用削制好的竹刀竹叉進餐。

    吃過一頓假模假樣的早餐,李君閣將剩下的木薯糕拿細竹絲飯籠罩起來,然後阿音開始調漆紡織,李君閣解開弓胚的麻繩,檢查弓胚。

    竹皮牢牢地貼在弓胚之上,色澤明黃。

    李君閣一手拿著弓胚中部,一手拿著一邊弓稍,在半空中劈了兩下,弓胚發出低沉的嗚嗚聲。

    「媽蛋,這到底是弓胚還是扁擔?我咋覺得挑六七十斤都沒問題呢?」李君閣撓了撓頭皮,感覺這次似乎裝逼裝大了。

    將竹絲邊緣刮制光滑,拿手持握弓胚中部,明顯不趁手,太厚。

    將竹皮中部剔掉手掌寬一片,李君閣又拿木銼將這段銼出一個內凹的圓弧來。

    直到握得舒服了,這才將弓胚竹皮向下襬放到木工台上。

    從側面看過去,弓胚如同一座低矮的長拱橋,兩端還停靠著兩條烏棚小船。

    還有一點反曲的意味在裡邊。

    從正上方看下去,弓胚如同兩把相同型號的柳葉劍,劍刃向兩端伸出,劍柄交疊擺放到一起。

    整體線條流暢均勻,造型是沒得說。

    將握把也先砂紙,後麻布,打磨到發亮出色之後,李君閣開始開弦槽。

    然後就是打磨弦槽和孔道,將所有帶棱的部位打磨成圓弧,用砂紙麻布弄得光滑無比。

    到今晚,生漆就要熬好了,李君閣今天哪裡都不去,就在家裡準備製作器物。

    取來兩根小竹片,刮削光整,做成牙刷把子那麼大。

    然後那最小的針鑽,在上面交錯打出幾排小孔。

    將竹鼠毛取過十幾根來對齊底部,拿細麻線紮住中部,從小孔穿過去一拉,鼠毛就被攔腰拉進小孔中。

    鼠毛不拉過小孔,拉到小孔底部就停下。

    就這樣很快就做出了兩把牙刷。

    將一根竹片放灶裡燒著,然後取出來,吹熄明火,拿牙刷在炭火一側快速刷上幾下,鼠毛就被燒平了。

    在拿過樹皮砂紙,拿牙刷在上邊也刷上幾下,碳化的毛頭就被磨得乾乾淨淨。

    將牙刷洗淨,掛晾起來,李君閣又開始做第二樣。

    再取來一根五毫米厚的木片,在側邊用兩毫米直徑的針鑽打孔,孔徑和孔間距相同。

    然後取來早已拉好的同等孔徑的細竹棍截斷,插到孔中,用砍刀切整齊,再在砂紙上刮幾下,在將小竹棍各旋轉九十度,再刮幾下,竹絲的頭子就變成了圓潤的圓頭。

    在木片兩側同樣打孔,插上竹釘,然後取過兩片一樣厚度的木片打孔鉚接上去,這就成了一個凹字,將圓頭竹棍都護在了裡面。

    然後去掉用作梳子齒的竹棍,將凹字框切去邊角,開口的那方向磨薄,整體打磨光滑後,將圓頭竹棍插回去,這就得到了一把梳子。

    李君閣又用竹絲編了兩個盤子,加上平時做的東西,他一共有了兩個竹絲碗胎,兩個竹絲盤子胎,一大一小兩個盆子胎,還有一些勺子胎。

    然後還選了很多帶弧度的干樹皮,樹皮內面很光滑不用管,放在弧度適合的竹片上,然後將小刀改造成刨木薯皮那樣,將樹皮的外皮刮削掉。

    刮削平整後,將樹皮浸泡起來。

    ……

    中間又去淘了兩次紙,吃了點糕,這就傍晚了。

    生漆終於晾好,李君閣將其餘的倒回漆筒,只留下一半,約有七兩,加了二兩椰子油,半斤水,一斤半木薯粉,一些熟石灰粉,調成膩子。

    然後開始在編織好的竹絲胎內外塗抹,將碗胎,盤子胎,盆子胎做成膩子半成品。

    膩子胎做好後,一一放在三腳竹釘上。

    然後將梳子拆解,拿膩子填上孔眼,梳子重新拼合,拿竹皮簽子剔去多餘的膩子,將接口位置涂平。

    牙刷底部,麻線不取,每個孔眼也用膩子細細填平,再堆上一點膩子,將牙刷背刮成弧型。

    最後一個大活,桌面。

    從下午第三批紙烘乾後,桌面就沒有再用,一直擱灶台側面烘烤著。

    現在同樣拆解開來,所有的板邊,孔洞,木頭與木頭的接觸面,都抹上薄薄一層膩子,重新拼合起來,用薄竹刀刮去多餘的膩子。

    順便補平桌面上的一些小坑洞。

    這就是生漆的作用,它不但能用作塗料,還能作為竹木器的粘合劑,填充劑使用,而且效果非凡。

    將這些都做完,李君閣又倒出一點點生漆,分別和麻子油,椰子油兌成兩份,各自刷到兩塊小木片上。

    將生漆筒蓋好,李君閣在灶台上圍起一個竹架,拿干棕櫚葉包裹起來,底下放上大半盆清水,上面蓋上蜂窩陶盤,鋪上一層乾草,然後將膩子胎,牙刷梳子,還有實驗用的木片都放了進去。然後在頂上蓋上大棕絲漏斗,做成一個漆室。

    生漆有一個古怪的特性,相同溫度下,濕度越大,幹得越快。

    這是因為生漆的分子會和水分子結合,就好像豆漿遇到鹽,會形成一種絡合反應,變成固體。

    這層膜細密緊致,不再溶於水,也不容易與其它物質起反應。

    所以漆器不怕水,即使在馬王堆下面水泡千年,依舊完好如新。

    篾匠叔的魚竿用天然生漆,也是這個原因。

    這就是老話「滴漆千年」由來。

    儘管膩子胎已經儘量打薄了,三斤多的膩子還是用得乾乾淨淨。

    他在這邊乒乒乓乓,跳上跳下,阿音當然也沒法睡覺,兩人就在火光下,一個編織,一個折騰。

    直到一切做完,兩人才躺下休息。

    第十九天。

    這天天兩人起得比較晚,李君閣首先就是去檢查東西。

    桌面太大,昨天沒辦法放進漆室裡邊,這個只能靠老天爺了。

    其餘的經過特殊處理,表面都已經變成了硬殼了。

    李君閣將東西一樣樣取出來檢查,竹絲胎器明顯火候不夠,那就繼續放回去。

    牙刷梳子問題已經不大了。

    不過也不敢用,這東西直接和身體接觸,萬一沒完全凝固,問題多多。

    剩下的就是兩塊木片了,經檢查,李君閣認為麻油漆適合做底漆,椰油漆適合做推光。
V123210 發表於 2018-5-8 00:25
    第四百八十七章樹皮水壺

    說幹就幹,李君閣兌了一份推光漆,將弓體抹上,和膩子胎一起放入漆室當中。

    然後將樹皮從水裡撈出來,樹皮已經軟如皮革。

    找來兩塊直徑合適的竹片,拼成一個扁筒,底部對齊。

    將一片樹皮經過裁剪後,拿竹片底部抵在樹皮的中段,將樹皮包裹在竹片上,大致做出兩個扁圓筒,這樣就有壺底了,然後拿麻繩紮上上鍋蒸。

    蒸上一個小時取出,樹皮變得更軟,於是趁熱重新精修紮裹起來再次上鍋蒸制。

    等到這次蒸好,下部十四釐米去掉多餘的部分,留好粘合用的側邊,上邊的部分拿刀子切出很多縱向的口子。

    等到樹皮條幹到一定程度,抽去竹片,樹皮底部就成了一個完美的壺體。

    將上部的樹皮條重新拿開水煮浸到軟,繼續加工。

    在扁筒中部插入一根竹管,將兩側的軟樹皮拉過來貼在竹管上,拿麻繩綁上。

    然後將剩下的樹皮拉過去,

    在拿直尺和刀片,將上邊剖開的樹皮條切成梯形加長條的形狀。

    找一根竹棍截面切十字,插上一根鑽頭,用麻線纏緊當錐子,在樹皮梯形部位上扎眼,用麻繩交織起來拉緊,就這樣將梯形一片片拼到一起。

    小心地一釐米一釐米收上去,一點點剔去這一釐米範圍內多餘的樹皮,慢慢收成一個扁圓錐。

    最後將多餘的樹皮切掉,得到一個內徑與竹管大小一致的圓柱型嘴。

    同樣的手法,兩個壺胚輪流進行,一個等待的時間裡就做另一個,這也花了一天的時間,才將兩個水壺胚做出來。

    接下來的七天裡,就是日常生活了。

    用竹鼠毛做了幾把刷子,每天李君閣就是早晚打磨器皿,然後給桌面和各種膩子胎刷底漆,給弓刷推光漆。

    壺胚晾乾後,同樣用膩子粘貼,打磨,然後在外部刮上膩子,讓粘貼綁紮的地方遮蓋起來,一是加固,二是美觀。

    然後上漆。

    不過水壺上漆特殊,每天將推光漆倒進去,晃蕩一陣,將壺倒過來放置,將漆倒出來,然後打磨外體,刷上底漆。

    同時處理其它漆器,等到壺滴乾後這才一起送入漆室。

    做完這些,就是挑水,挑泥,打柴,燒窯,種菜,採集,收漆,木工。

    阿音則是收麻,洗衣,織布,收漆,做飯,晾曬菜乾,果乾,打掃。

    兩人一起做的事情是紡線,造紙,磨粉。

    東西越來越多,工場的空間開始需要規劃利用起來了。

    在灶台上方的頂棚上搭上架子,上面擺放簸箕,簸箕裡是筍乾,保持乾燥的同時,煙燻筍的風味也是一絕。

    架子下方,是懸掛著的熏魚乾。

    柴火麻桿都歸置起來,堆放到灶台後邊和外側,形成兩幅小牆。

    中間李君閣終於做出了毛筆,燒製出陶硯台,用飛水法得到了細墨。

    還改出了很多方木料,都經過了刨制,這些是以後家具的備材。

    竹材已經乾燥,李君閣還開始了新木棚的牆體設計工作。

    像拼積木一樣將竹筒一個個拼起來,那大竹片夾上,打孔後就能用竹釘固定起來。

    兩側的牆體最為簡單,雖然每根竹筒高度不一樣,但是不需要考慮窗戶,三米的寬度,十多根竹筒就能完成,因此兩側牆體最先完工,現在正在著手背後的牆體。

    阿音的織機也得到了改造,線輪再次改進,用可以旋轉的細竹棒代替了竹管做線軸,直徑大大降低後,放線完畢調整鬆緊更加方便。

    而且經過這一改造,同樣長度一排長木架,可以插更多的線軸。

    李君閣將經線增加了八倍,可以織出的布料寬度從五釐米變到四十釐米,與阿音兩肩寬度差不多,這樣在速度不減的同時,大大提高了產布效率。

    ……

    時間轉眼就到了賽事的第二十八天。

    現在中國隊的營地已經越來越像樣了。

    菜地裡,每天早晚十筐營養土扣進去,種植的範圍越來越大,作物也越來越多。

    各種作物,包括蔥蒜,李君閣都儘量只采葉子,將根莖保留,因此現在蔥蒜都有了四步長的一小壟。

    最多的是木薯,這東西在這裡屬於高產作物,島上分佈也廣,現在有了三十來株,每株下面都留了一兩個塊根,留下的枝條也已經開始抽葉子了。

    其次是紫薯,這東西其實不多,有二十來株,不過藤蔓很長,將一條土壟都鋪滿了。

    李君閣檢查過根部,十多天下來,紫薯在鬆軟的營養土裡發育得很快,最先拇指粗細的那些,現在長到了三分之一個拳頭大。

    然後就是芋頭,不過這個就可憐了,三四株帶葉子的大芋頭,那是作為糧食儲備的,其餘小芋頭仔才剛剛發出芽嘴,整個土壟看起來光禿禿的。

    在菜地的四個角落,分佈著幾株血皮菜,然後李君閣還摘了一些枝條插在旁邊,這個真要培育起來,估計和折耳根一樣,是成片最快的蔬菜了。

    還有就是一壟大香菜,也是三十來株,每次李君閣做菜都是在每一株上采一兩片葉子,無傷大雅,現在長勢也非常旺盛。

    最後就是一些小蔬菜了,摘耳根,馬齒莧,灰灰菜,薺菜都有,不過灰灰菜和薺菜已經老了,這次活動已經吃不上了,純粹是李君閣嫌地空著難看拿來湊數的。

    葵菜也被發現了,不過就三五株,李君閣沒有捨得吃,都種在菜地裡。

    菜地過來就是新竹樓,屋頂被重新改過,屋脊上鋪上了三十公分的半圓泥壟,上面蓋著三片兩層的竹瓦,竹釘將三片竹瓦穿透,牢牢地和泥壟釘在一起。

    竹棚兩側的竹牆已經立了起來,壩子裡攤著一堆竹筒,並排在一起,那是李君閣準備做的後牆,開了兩扇窗戶,在地上鋪成後牆的形狀,李君閣有空就在上面打孔,為接下來的拼接做準備。

    新竹棚現在是餐廳和木工區,擺著竹幾,木工台,刨台,拉竹棍的檯子,各種刨制好的方料,板子,以及各種不同直徑的圓竹棒,圓木棒。

    新老竹棚交接出的小矩形區域,被李君閣拿廢竹料搭了個四方的圍子,那是一個小澡堂,燒好熱水拎兩桶過去,可以洗上熱水澡。

    然後就是老工棚,變化不大,就是灶台周圍用木柴,麻桿捆等燃料堆出了一個L形,灶邊增加了抹上泥的鑷子,一個滿是柴灰的大陶盆。

    燒火的時候,有意識地夾出一些木炭埋到盆地,一頓飯下來也能得到不少木炭。

    還有一根細竹筒,底部節頭中心打了一個孔,那是一個吹火筒。

    火眼上擺著鍋子,水壺。

    然後灶邊是很多罐子盆子,有油盆,鹽罐,香料罐,香料罐裡有干的皺橘子皮,八角,糖漿,果乾,木薯粉,木瓜粉。

    甚至還有一樣逆天的東西,可以用來代替味精的玩意兒——雞肉鬆。

    前幾天李君閣套到兩隻野雞,除了將雞毛收集起來,還得到了雞內金這味藥材。

    然後李君閣將雞胸肉都剔了下來,剩下的部分和阿音做了個李家溝的小火烀雞湯,美美地喝了幾天。

    一直小火烀著,雞湯不但不會壞,還越來越香。

    胸肉部分,被李君閣拿竹鏟在陶鍋裡扒拉成了雞肉鬆,每次做菜的時候加上一點,可以提鮮。

    然後有一個竹架,上面掛著竹鏟,笊籬,大陶勺。

    還擺著筷筒,裡邊插著一把筷子,一根細搟麵杖。

    後方是漆室。

    灶上熏著筍乾,魚乾。

    木棚的另一邊擺著木架,底下是各種陳化的陶泥,然後是石灰等化學原料。

    木架一側是兩個泡菜罈子,裡邊泡著芋梗,酸筍,泡姜。

    另一側是幾個大籮筐,裡邊是薯粉,木薯片,椰蓉,麻子。

    木架的第二層,是各種陶器,鍋碗瓢盆盤子碟子勺子,以及蜂窩陶板。

    還有各種直徑的圓板,以及正方板,長方板,梯形板,三角形板,大大小小不同高度的木框,這些都塗了膩子和推光漆,是李君閣拿來做標準器用的。

    有了它們,將陶泥放框子裡軋平,板子放上去,小鐵片陶刀一切,要啥有啥,東西做起來不要太快。

    還有好些半成品的陶胚。

    第三層是一些小工具,有好幾個工具箱,分別裝著是鑿子,鑽頭,鐵片切割刀。

    另一個工具箱裡放的全是竹器,大小兩把鐵腳圓規,大小不一的竹刀,各種弧度的竹刮。

    旁邊架子上,是墨斗,三角板,直尺,大竹腳圓規,樹皮砂紙,大小壓力鑽。

    上面還有兩層,一層放的是一些中藥材,種子。繞成團的麻線,各種粗細的麻繩。

    頂層放的是打野用的木棒,木矛,蒸籠,鍋蓋。

    架子的側面,釘著幾個木釘,上面有個線圈,線圈上掛著幾個竹製的晾衣架。

    睡覺的時候,砍刀也掛在這裡。

    竹棚的底面,擺放著各種雜物,都快堆成牆了。

    幾個粗製籮筐裡,都是廢竹材,廢木材,木鉋花,竹鉋花,廢麻絮。

    去皮後的長竹肉條子,紮了好幾大捆。

    原木,木料,粗木板,也堆了一堆。

    然後還有成捆的干蘆葦,乾草,各種粗細的蘆葦絲,竹皮絲。

    回到工棚前面,挨著壩子有一塊石板檯子,離地面不遠,這是李君閣做陶胚的檯子,底下可以生火烘烤。

    檯子後邊,總算多了一個蒲團,那是阿音嫌他老把褲子屁股坐髒,給他準備的。

    檯子旁邊有一根光滑的粗木棒,那是用來搟泥板用的。

    還有縱向鋸開的半段原木,平面刨光,後部拿砍刀改小成了一個握把,這是拍泥擠空氣用的木槌。

    工作台旁邊,有一口小水缸,一口小泥缸。
V123210 發表於 2018-5-8 00:26
    第四百八十八章裝逼失敗

    灶台位置的屋簷下,是三口籮筐改造的大水缸,裡面盛滿了清水。

    旁邊是木桶,扁擔。

    上面的竹樑上掛著斗笠,簸箕等各種玩意兒。

    另一頭,木架旁邊的竹樑上,則掛著各種抓魚的魚簍,魚籠。

    魚卡都從麻繩上解了下來,抹了麻油,紮成一捆,和同樣抹過麻油的魚卡繩掛在這裡。

    壩子靠湖的一邊,還有一個碾槽,旁邊還擺著竹篩,籮筐,水桶,淘洗紙漿的籃子。

    等到竹牆立好,壩子清掃乾淨,這裡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小戶人家了。

    這些變化,在小一個月內逐漸成型,李君閣跟阿音自己不覺得,要是看節目的人一次追完,肯定會嚇一大跳。

    三天前的下午,李君閣開始全部改用推光漆。

    推光之前,李君閣還用上了一種顏料進行裝點——蒲黃。

    從香蒲上邊結出的水蠟燭棒子上收集來的黃色花粉,簡單烘乾後,就得到這種明黃色的顏料。

    拿蒲黃調入推光漆,在一根木棒上編上兩圈粗繩,蘸上漆料在盆子內側滾上一圈,就得到了一圈繩紋。

    拿在水中泡得只剩葉脈的葉子壓平烤乾,蘸著漆料印到盤底,就能得到一張天然的葉子花紋。

    裝飾完畢,才上最後幾層推光漆。

    到現在為止,所有漆器,除了那把木弓是上了接近二十次推光漆外,其餘的漆器都刷上了十次以上的底漆,五次推光,每一次都用細麻布打磨過,現在所有漆器已經中度氧化,一個個都反著紅棕色的亮光。

    最後一次將所有漆器打磨完畢,阿音翻看著一件件精美的漆器,歎為觀止。

    兩個漆盤幾乎可以當鏡子用,能照出人影子來,上面一枝橫枝,幾片黃葉,生動而明豔。

    李君閣提醒阿音盆子暫時要小心使用,有空還要在外邊纏上細藤絲加固。

    從今天起,他們可以用滾熱的水燙腳了。

    阿音抱著大漆盆不撒手,看著上面工整劃一的黃色繩紋,心痛的說道:「不行不行,這麼漂亮的東西,怎麼能用來燙腳!」

    李君閣說道:「這東西就是為了燙腳才做出來的,你看啊,洗臉盆可以用小陶盆,溫水洗澡可以用樹脂水桶,這燙腳,還非它不可……」

    阿音說道:「我可下不去腳……」

    李君閣說道:「這東西就是給你做的,你大姨媽來那幾天,還洗冷水腳,這可不好……」

    說到這個阿音就笑了:「虧你還出主意準備那什麼帶,原來人家節目組有準備的。」

    李君閣狠狠地瞪了大鬍子一眼:「這鬍子不地道,要不是老子燉雞湯的時候說了一嘴,這鬍子就沒打算給我!」

    大鬍子腦袋搖得呼嚕呼嚕的,這鍋我不背,這不是營地被淹了嘛,物資最近才到,而且一直是小鬍子在保管,他娃被你拿奇怪的東西弄了一下,癢了好幾天,又被你攆到林子裡當野人,最近怨氣值滿格……

    阿音笑道:「其實通過這件事情,是不是說明我們已經走在各隊伍的前面了?」

    李君閣也笑道:「你沒看我這幾天已經放鬆了嗎?估摸著其它的隊伍,打死他們都造不出紙來!」

    又說笑了幾句,阿音將漆器都收好,然後開始去晾曬筍殼,棕絲,回來又編織草墊。

    漆料已經不用收集了,李君閣收集漆料的目的,就是輕便的水壺,燙腳的盆子,還有木弓的漆水,其餘都是附帶產品。

    現在李君閣就在細細地欣賞手裡的木弓。

    木弓的竹皮,已經變成了血紅色,而木質弓體,現在變成了深棕色,陽光照上去寶光隱隱,已經具備藝術品的氣質了。

    找來細麻繩,在握把,兩稍三個部位細細地纏上,李君閣準備開始試弓。

    找來兩個草墊墊在兩根大竹筒上,李君閣將弓搭上去,用膝蓋跪在弓的把手處下壓,將筆芯粗細的弓弦掛了上去。

    起身拿食指中指搭上去,深吸一口氣,腳踏丁字,扭頭平視,目光炯炯看著遠處一棵小樹,當做假想目標,左臂伸直右臂引弦:「來者何人吃我一箭!哎喲我靠……」

    當天的節目中。

    貝爾:「又是十天過去了,非常遺憾,我最喜歡的一支團隊今天退出了比賽……」

    盧恩:「你最喜歡的不是中國隊嗎?」

    貝爾:「不不不,中國隊已經不能用喜歡來表述了,就好像一個騎士不會去喜歡一位魔法師一樣……」

    尼安:「那就是美國隊了,美國兄妹今天無奈退出了比賽……」

    貝爾:「他們欠缺一項技能,生火的技能。非常遺憾,雖然他們非常堅韌,在木薯餅乾消耗殆盡後又堅持了一週,不過最終還是失敗了……」

    盧恩:「到現在為止,三支隊伍已經退出了比賽,英國隊,法國隊,美國隊,基本都是因為一個原因:火。由此也可見,火,對於人類生存是多麼的重要。」

    尼安:「剩下的幾支隊伍裡邊,俄羅斯隊在林中拓展出了一片生存空間,他們也有了一項重大的發現,紫薯。紫薯提供澱粉和糖,小魚提供蛋白質,加上水果提供的維生素,基本生活已經得到了保證。」

    貝爾:「受上次暴雨的影響,切爾斯基痛定思痛,搭起了一座柴棚,一座正式的居所,而且開挖了排水溝,這些都是必要的措施。」

    盧恩:「俄羅斯隊對熱帶植物似乎不太精通,他們營地周圍就存在很多的木薯,不過他們都沒有想到去挖掘一下……」

    尼安:「澳大利亞隊和南非隊對植物也是如此,不過這兩個隊的狩獵經驗越來越豐富,科威爾發明了一種帶倒刺的硬木箭頭,這下射魚的效率得到了大大的提高,他們也在不停的進步當中……」

    貝爾:「南非隊的丹尼在捕獲那隻巨大的鰩魚之後,捕獵技術也在突飛猛進,魚叉的效率終於超過了坦婭的陷阱。當然這還要歸功於他們發現了一個小湖,淡水湖內的魚類遠沒有海魚兇猛,丹尼製作出了竹筏,在蘆葦蕩周圍收穫頗豐。」

    盧恩:「我非常喜歡丹尼的性格,在隊伍靠坦婭生存的時候,他並沒有覺得自尊受到了傷害,而是虛心的像坦婭學習;現在終於到了他能夠回報團隊的時候,他又沒有自大自滿,你看他們在烤魚的時候,笑得多開心!這種性格,在團隊合作中非常的重要,尤其是對男性而言。」

    尼安:「嗯,這是讓人看著舒心的一對,他們的關係非常融洽,就跟中國那一對一樣。」

    貝爾:「阿根廷隊的勞拉和帕薩雷拉其實也是兢兢業業的一對,他們對木薯的儲藏量甚至超過了中國隊,不過他們缺乏中國隊那樣精加工的手段,只是簡單的堆放到了籮筐裡。」

    盧恩:「中國隊不一樣,他們的木薯不光是食物,還是生產資料!天啦,事前打破我的腦袋也想不到,木薯粉和那種古怪的樹漿,最後竟然可以做成精美的漆器,而香蒲的花粉,普通的繩子和腐敗的樹葉,可以印出如此美麗的花紋!這又是一項大魔法!Jungle從採集樹漿開始憋了十五天後施展出來的一個大魔法!」

    尼安:「誰說中國人不懂優雅,誰說我們亞洲人不懂得優雅?Jungle在操勞之餘,為Ingris精心準備的那頓早餐,晶瑩的木薯糕,椰汁和木瓜汁,精緻的刀叉,我想電視機前的很多女孩都已經迷醉在Jungle營造的浪漫氣氛裡了……」

    貝爾:「其實只要不帶偏見的用心觀察就會發現,他們的優雅,早已凝聚在他們的生活之中,早已凝聚在他們打造的器物中。完美的造型,複雜的工藝,精細的操作,漫長的時間,突發的靈感……所打造出來的,是結合了優美,典雅,蘊藉,雋永的藝術品。是的,Jungle用漆樹汁,油脂,竹絲,木薯粉,石灰粉,花粉,製造出了精美絕倫的藝術品!光可鑑人的藝術品!震撼人心的藝術品!他們的優雅,就如同若有若無的暗暗花香,需要靜下心來細細品味才能發現!」

    盧恩:「還有那把弓!上漆了十八次,又打磨了十八次的弓!最後兩次拋光,Jungle是用雙手掌心的皮膚親自完成的!這絕對不是實用主義的湊合,這是一種藝術品味和藝術追求!」

    尼安:「我知道國王和公主為什麼要引進中國的生漆技術了,漆器,桌子,木弓,盆子和碗盤……有了生漆的裝點,竟然可以變得美麗如斯……」

    貝爾:「而且還非常的實用,看,Ingris正在向盤子上哈氣,漆面上結成了一層霧氣,然後很快就消失了,陶器可做不到這點,這說明漆面防水性非常良好,那把木弓,有了十八層漆水的保護,在熱帶潮濕的氣候裡,其性能可以得到長久的保持,作為武器,這才是最重要的!」

    盧恩:「大家注意,Jungle開始給弓上弦,我非常期待,如此精美的弓,會在Jungle的手中發揮出什麼樣的威力……」

    就在這時,視頻中的李君閣來了一句:「哎喲我靠!」

    演播大廳裡一群觀眾驚訝地鴉雀無聲。

    盧恩:「呃……這是怎麼回事?」

    尼安瞠目結舌:「似乎……似乎是這弓拉不開……」

    貝爾目瞪口呆:「噗……不會吧?憋了這麼長時間的大招,就給我們看這結果?」

    盧恩:「Jungle開始第二次嘗試,糟糕!還是沒有拉開!這可怎麼是好……」

    尼安:「怎麼回事?貝爾你是特種兵出身,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貝爾:「呃,看來是弓力太***ungle的手指不能承受滿弓時弓弦產生的巨大壓強……」

    盧恩:「如果只拉開一半,這弓能用嗎?」

    貝爾:「呃,這個……對平衡,瞄準,會產生很大的影響,Jungle他們國家有句老話,『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說的大概就是這種情況了……看看他有什麼辦法解決吧。」

    尼安:「哈哈哈哈……Jungle在節目中一直以博學多才的形象出現,偶爾見他失手一次,我怎麼跟看到其它隊伍取得一次進步那樣,反而有些開心呢?」

    貝爾:「哈哈哈哈,我也是這種感覺,剛剛不好意思說出來而已……」

    盧恩:「估計觀眾朋友們也是如此,你看他們剛剛笑得多開心!」

    貝爾:「我曾經學到過一句中國話,聽說就是形容這種情況的,就叫裝逼失敗了,哈哈哈哈!」
V123210 發表於 2018-5-8 00:26
    第四百八十九章婦好扳指

    視頻裡,李君閣一臉的糾結。

    扳指,必須用扳指。

    扳指什麼樣子滴?

    文扳指倒是見得多了,劉爺偶爾就弄一個戴著冒充金帶皮,可真正實戰用的的武扳指,李君閣還真沒怎麼見過。

    唯一一次有記憶的,還是在渝州讀大學的時候,豫州省博物館來渝州搞巡展,見識過一件殷墟出土的婦好玉扳指。

    婦好委實是一個傳奇,在生產力低下的奴隸社會,一個女人,如果能力突出一點,能夠領著大家開開荒,開發開發陶藝,改進改進紡織工藝,這些都說得過去。

    結果這女人偏偏以武力著稱,吹哨子招呼隊伍出去砍人的次數,比他老公還多,這就有點不科學了。

    然後這女人還掌握了占卜祭祀,《孫子兵法》開篇是啥?「國之大事,在祀與戎」,這就是掌握了國家命脈了。

    至於後來陪葬豐厚,大家都說這是商王武丁跟她感情好,李君閣倒認為不一定。

    這樣的領袖肯定有一幫子彪悍的手下,即便是武丁不願意,她的政治繼承者們肯定會推動著武丁這樣做。

    政治都是有慣性的。

    李君閣認為這樣的女人是一個不合理的存在,一直對她很好奇。

    直到……在李家溝找到了一個模子。

    李君閣扭頭看了看正在端莊織布的阿音。

    嗯,沒錯,很婦好!

    然後又莫名其妙地想到一個問題,那老子跟武丁相比,誰的耳朵更……呸呸呸!

    搖了搖腦袋,甩開胡思亂想,開始回憶婦好扳指是什麼樣子。

    首先,一根管子,這個好辦,一根竹子就行。

    然後,橫切面一頭是平面,一頭是斜面,嗯,也好辦。

    接下來,中間空洞要能穿過拇指,嗯,還是好辦,擴孔。

    然後,怎麼戴?

    哪一頭對著拇指肚?是戴到指節上還是戴到關節處?

    將扳指戴在手指頭上旋轉,上下移動,活動拇指關節,終於在有一次將寬的一面貼在拇指肚上的時候,關節正好一彎,扳指卡穩在了拇指上。

    靠!一定是這樣!這下李君閣記起來了,婦好扳指窄的這面上還打著兩個圓孔,聽講解員說是可以繫上繩子,然後將繩子套在手腕上,防止扳指丟失。

    那窄的這面只可能在拇指的背面。

    然後講解員說那扳指還是一件實用器,為什麼呢?因為上面還刻有一道溝槽,可以用來引弦。

    李君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心虛地看了一眼大鬍子扛著的攝影機,艾瑪總算想起來了!要不然真是得丟臉丟到國外!

    莫裝逼,裝逼被雷劈!

    打孔的事情先不慌,先把刻槽的地方找到。

    拿墨汁將弓弦正中染黑,左手持弓,右手戴著扳指,想著怎麼扣弦。

    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四爺爺當年為了讓皮得跟猴子一樣的小李君閣對國學產生興趣,就是從射開始啟蒙他的。

    不過那都是小時候拿食指無名指開弓射著玩的,等到正經打獵的時候,不是銃就是弩,從沒用過弓。

    不過基本的射箭姿態,什麼前撇後撅,五平三靠,寬擋下氣,安詳大雅,鳳眼從容這些理論還是知道的。

    就是以前不太理解鳳眼從容的含義,一直認為是眼睛要眯起來,現在扳指一帶上,結合回憶中婦好扳指上的刻槽,終於理解了鳳眼的正確含義。

    四指握拳拇指,拇指靠上食指上的關節位置,引弦是拳頭和上臂正好形成一個鳳鳥頭和脖頸的形狀,而拳心看上去就是鳳鳥的眼睛。

    用這個姿勢,五指開合了幾次,然後放鬆全身,以最自然的姿勢搭上弓弦輕捏一下然後鬆開,扳指上就留下了一道墨痕。

    就從這個位置開槽!

    將槽口鋸出來,李君閣又拿起弓,左臂伸直,拿扳指刻槽卡住弓弦向後一引,這次終於將弓拉開,右手貼到了臉頰上。

    貝爾:「成功了!Jungle果然沒有讓我們失望!他製作了一個撒放器,成功的拉開了這把強弓!」

    盧恩:「我剛剛看見他在抹汗,哈哈哈哈!看來他對自己的這個開弓方法並沒有把握!」

    貝爾:「這個可以理解,第一次使用撒放器,肯定有諸多不習慣,但是畢竟走出了邁向成功的第一步!」

    結果話音未落,就聽見嘣的一聲,視頻中的李君閣又是一句:「我的個去……」

    貝爾:「呃……好吧,雖然邁出了第一步,不過看來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盧恩:「剛剛Jungle那是怎麼了?」

    貝爾:「弓走火了……」

    尼安:「弓還會走火?」

    貝爾:「控弦不當,造成意料之外的釋弦,跟槍械一樣叫走火。這弓太強了,估計得另想辦法,才能有效控制……」

    盧恩:「貝爾,Jungle這弓拉力有多大?」

    貝爾:「看了這麼多天的視頻,你對Jungle的體力應該有深刻印象吧?他用撒放器都控不住的弓,嗯,我保守估計在一百磅,五十公斤以上……」

    尼安嚇了一大跳:「多少?」

    盧恩:「一般弓箭手能拉開這麼大的弓嗎?」

    貝爾:「一般的弓箭手不行,現代選手能穩定拉開六十磅的就需要長久的練習,八十磅的就算強弓了,一百磅,呃,古代英國長弓手的水平……」

    尼安:「難怪Jungle控制不住……」

    視頻中,李君閣還在不斷試驗控弦的方法,最後還真給他找到了,先用拇指扣弦,然後握拳,用食指壓住拇指的頂端,總算是可以穩穩的控制弓弦。

    然後開始練習撒放。

    這是一件相當可怕的事情,有一次弓弦掃過衣袖,打得啪的一聲大響。

    李君閣聽得心驚肉跳,這要是打在左臂的肉上,就算是明目張膽地用靈泉水作弊,怕是也要受半天罪。

    於是又去拿樹皮和麻布帶子做了個護臂,綁在左臂上。

    這下沒有了心理障礙,人就輕鬆多了,姿勢也開始漸趨完美。

    空間對李君閣的改造,經常使他的身體走在腦子前面,不知不覺的自己就會漸漸調整到最符合人體力學的完美姿態。

    在觀眾和評論三人組的眼裡,這就是天縱英才,天生的運動家。

    ……

    當今天這段視頻鏈接到李家溝論壇的時候,網友的反應又是各不相同。

    「啊啊啊啊!好想吃那個木薯糕!好想吃那個木瓜椰汁珍珠露!」

    「甜品還好啦,前幾天的竹筍燜竹鼠,那才是硬菜!竹鄉頂級的原滋原味啊……」

    「這個你們就不懂了,黃燜的東西,畢竟加了香料。那雞湯才是極品,你們不知道嗎?老話說的『戲子的腔,廚子的湯』,那湯是炭火慢烀出來的,清得不見一點雜質,這就是功夫菜了……」

    「我說樓上幾位,你們這才看到哪兒?加快進度追上來,我們一起討論新的一集吧!」

    「當噹噹噹!前方高能!我的個天!十五天憋出來的大招!」

    「怎麼了怎麼了?漆器做出來了?哎呦喂!人影子都出來了!」

    「哈哈哈哈!仨老外都傻了,我中華大魔法,豈是你們能懂的!」

    「這是真正的古法製作吧?看阿音姐往上呵氣那一段,嘖嘖嘖,二皮太厲害了……」

    「二皮這就叫厲害?你多在論壇逛逛吧,二皮這手肯定是跟篾大師學的,篾大師隨便一個漆器拿出來,都能甩出二皮十條街去……」

    「樓上的你不要太搞笑!良子嬸嫁了一隻羊嗎?還篾大師!是篾匠叔,大名黃正亮,黃大師!」

    「大師一根竹魚竿在日本拍出一百四十萬,這就是國寶級人物啊,你不能拿半路出家的二皮跟黃大師比……」

    「真的真的,剛剛去網站逛了一圈,黃大師的髹漆葫蘆,剔紅竹絲胎漆盒,螺鈿鑲嵌化妝奩……我的天啦,原來我們國家的漆器可以做到這麼美……」

    「妹子,你說這些只能算外圍產品,核心是魚竿!小蠻!那才是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長見識了,我還真不知道漆器原來還能這樣做出來,這跟陶器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這還是荒野求生節目嘛?這應該是《舌尖上的荒野》外加《我在海島做非遺》吧……」

    「來了來了,重頭來了,十八層推光的重器!硬木一體大弓……」

    「這是弓?這是一根精巧的小扁擔吧……」

    「噗……樓上你別搞笑好不好!」

    「我哪裡就搞笑了?你看底下那個凹槽,正好架肩膀上,兩頭的突起,可以掛桶,兩頭還削尖了,可以插木柴,還有孔,可以繫繩子……妥妥的一根多用途扁擔!」

    「別鬧別鬧!掛弦了,哎喲有點費勁啊……」

    「不怕,溝主的憨包力氣那是論壇裡都出了名的……」

    「靠!這是……裝逼被雷劈?這下麻煩了……十幾天搞出一個樣子貨!這弓拉不開!」

    「噗……我褲子都脫了,溝主你給我看這個……」

    「媽蛋!我還等著看神器揚威呢!結果陽痿!」

    「別說話,難得見溝主吃癟一次,我只想靜靜的欣賞……」

    「別鬧別鬧,看溝主正在想辦法……」

    「扳指!是扳指吧?」

    「沒錯了!婦好扳指!我大豫州殷墟出土的寶貝!」

    「殷墟?那這是四千年前的玩意兒?原始人的東西能奏效嗎?」

    「你才原始人!你全家都原始人!那是奴隸制的大大王朝!商代!你歷史體育老師教的?」

    「婦好都不信,你還能信誰?她用一根手指頭都能打過你你信不?」
V123210 發表於 2018-5-8 00:26
    第四百九十章朱羽玄牙

    「家裡有婦好這樣戰力爆表的老婆,這武丁得過得多苦逼?怕是天天唱《在那遙遠的地方》吧?」

    「《在那遙遠的地方》什麼鬼?」

    「呃,一首老歌,裡頭有一句『我願她拿著細細的皮鞭,不斷輕輕打在我身上。』……」

    「大叔你暴露年齡了,我們都說跪下唱《征服》,簡單粗暴好理解!」

    「……」

    「你們別逗了,阿音姐戰力也爆表,你們看二皮他苦逼不?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吧?」

    「真的也,阿音姐跟婦好有點像啊,文能當村長,武可砸怪蟹!」

    「你們可真能歪樓……看溝主開弓是正經!拉開了拉開了……噗……又失敗了……」

    「別急別急,溝主在調整手法,好,成功!好,再次成功!咦他怎麼又跑了?」

    「我靠太能拖戲了!他又去做了個護臂!」

    「你才發現嗎?溝主就是個戲精!不過看他邀請阿音吃西餐那橋段,真給我們工科狗長臉啊……」

    「這射的是什麼鬼箭?竹棍食指粗了!能用來打獵嗎?拿著這個射斑鳩,怕是一半的肉都沒了吧……」

    「媽蛋這溝主怎麼又跑了?能不能一步到位啊……能不能正經射一次啊?……看得都憋出內傷了……」

    「樓上你……流氓!」

    ……

    李君閣可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會引來這些亂七八糟的議論,他現在正在研究箭只。

    箭的長度其實好決定,關鍵在於重心和配重。

    李君閣玩弩的人,當然知道這個,岩桑強弩配輕箭,花弩配重箭,那都是瞎胡鬧。

    苗娃說過,最好的弩和箭的匹配,箭重得是拉力的七十五分之一左右。

    不過自己手上沒稱,只能摸索著來,各種直徑的竹棍都射一遍,看飛行姿態最優美,射擊效果最好的就是。

    最後測試出的最合適的箭,直徑跟食指差不多粗,一米多長的圓竹棍,這就差不多有二兩。

    再換回拉力,李君閣把自己都嚇了一大跳,老子這弓,拉力一百五十斤?!

    老宋在《天工開物》上說過:「凡造弓,視人力強弱為輕重,上力挽一百二十斤,過此則為虎力,亦不數出。」

    明代一斤是十六進制,相當於現在的一斤二兩,也就是說,能拉開這把弓,算是挨到了古代虎士弓手標準的下限。

    這樣的弓手,在戰場上那是有特權的,書上還提到過,所有弓手,「彀滿之時皆能中的。但戰陣之上洞胸徹札,功必歸於挽強者。」

    相當牛叉。

    將表現最好的一支竹箭取回來,這娃沒有慌著改造箭只,反而是摸出了一個陶罐。

    裡邊都是一些按標準尺寸截下來的一些小泥丸,相當小,都是先搟出薄泥板,按長寬高都是兩毫米的切開,用手蘸椰油搓成後燒製的。

    然後又摸出一個小天枰,開始給竹棍稱重。

    稱好後,將泥球用紙包成一個小包,這就是標準箭重。

    然後跑去打磨箭頭去了。

    這就又倒退會新石器時代去了,燧石的加工很傷腦筋的。

    在腿上墊上兩層麻布,那一根圓頭的軟木棒,將一片燧石放在腿上,敲擊燧石片的邊緣,燧石片上會剝落下來一些薄薄的石片,整個石片最後會被敲擊成截面呈菱形的石尖。

    翻來覆去敲擊了一下午,李君閣得到了六隻石箭頭。

    這樣的箭頭明顯是配不上這樣的弓的,於是李君閣就拿圓木棒頂部中心打孔,釘上一根圓頭竹釘,用這個工具將箭頭邊緣銳利的部分一點一點壓掉,得到了六根帶尖的准圓柱體。

    這其實是原始人加工石器的兩種方法,擊剝法和壓剝法。

    然後拿過砂石來打磨燧石箭頭,在砂石上點幾滴水,磨上幾下,砂石上的漿子就出來了。

    然後就利用這些漿子打磨箭頭,漿子快干的時候,就往上面滴幾滴水,保持漿子呈稀泥漿的狀態。

    漿子裡帶有大量的砂石和燧石小顆粒,夾在燧石和磨刀石中間,摩擦中會帶走大量的燧石表層,這就是磨刀的訣竅。

    剛開始動作要輕緩,等到將燧石打磨成大致的圓錐型後,才慢慢加力,以免燧石裂開。

    這個也是功夫活,整整一天,李君閣也就才得到三個大小一致的子彈型箭頭。

    箭頭前段四釐米,是工整的子彈型,最粗的地方與竹棍直徑相符,後端五釐米,是一個尖釘的形狀,沒有打磨,並不工整。

    看著手裡三支箭頭,李君閣對著阿音搖頭嘆氣:「該跟石頭叔學兩手的,聽說玉工拿繩子和沙子就能得到規整的玉器……」

    阿音對李君閣說道:「你還想把李家溝人的本事都學完?篾匠叔,石頭叔,小石頭,旺財叔,阿沖叔,外公,奶奶,就連涵秋跟許老大也能算裡面,哪一個不是淫浸一輩子在裡面?他們的手藝,可都是時間堆積出來的。」

    李君閣一想還真是,於是也不糾結了:「得,勉強配得上我的朱羽就行。」

    阿音一臉莫名其妙:「朱羽又是什麼鬼?」

    李君閣拍了拍迎面鮮紅色的木弓:「這個啊,剛取的名字。看兩個鮮紅的翅膀,這名頭響不響亮?」

    阿音說到:「你這是有取名癖!『赤珠』,『五溪蠻』,『小蠻』,『烏金血』,『赤玉芙蓉』,現在還多了個朱羽……」

    李君閣一手拎著一個箭頭放嘴邊:「何止,還有玄牙……」

    阿音手扶腦門哭笑不得:「好吧,你贏了,你贏不完了……」

    吃過飯,阿音對李君閣說道:「二皮,麻織得差不多了……」

    李君閣笑道:「這轉眼都快三十天了,我們的儲備足以生活接下來的日子了,你就放輕鬆的休息吧……」

    阿音笑道:「可不敢有那命!」

    李君閣說道:「要不這樣,你做點女紅吧,新房子眼看就要完工了,新房子的窗簾,桌布,枕頭,都可以做起來啊,對了,還有旅行包……」

    阿音都笑得不行了:「旅行包拿來幹啥?」

    李君閣說道:「這島子我們都還沒有認真探查過呢,等我的箭術練好,我們就去跑跑山,來個環島兩日遊!」

    吃過飯,照樣打水,挑泥,磨粉,造紙。

    李君閣截了幾支箭桿,在尾部開槽。

    開槽不要太簡單,拿直徑合適的細鑽,密密鑽出一排小孔,拿根麻線用竹片崩上,抹上樹脂沾上沙子,就成了一把線鋸,順著槽口鋸下去就算完事。

    將箭尖隨便削出來,幾支練習箭就做好了。

    取過來一捆麻桿,拿砍刀截成一米長,綁成一個六十公分粗的圓柱型,橫系到兩個小竹馬上,扛到五十步外放好。

    在麻桿梱頭子上方的部位,插上兩張大樹葉,又拿一截中號竹筒插在麻捆頭子上,李君閣回到阿音身邊,拿著竹箭開始練習射擊。

    阿音拿出針線盒和布料麻線,準備做包包,抬眼一看靶子都沒有立起來,奇怪道:「二皮你就這麼練習?」

    李君閣說道:「我們的假想敵不是人,是野豬。野豬,可不就是這個樣子嘛?」

    阿音再看了一眼靶子,忍不住的笑:「哈哈哈哈!被你這麼一弄還真像!」

    李君閣對阿音擠眼:「子曰,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阿音,來比一場?」

    阿音說道:「你這麼大個扁擔弓,我可拉不動。」

    李君閣氣得白眼直翻:「它叫朱羽!你這亂取小名的壞習慣到底跟誰學的!你這樣朱羽要生氣的!」

    阿音笑得肚子疼:「要比也行,不過我還是用拋石索,你讓我二十步,石頭可拋不了那麼遠。」

    李君閣說道:「沒問題,那我先來上三箭,然後你來。」

    說完架子拉開平心靜氣,開弓如滿月,先將食指放直指向標靶,然後撒開四指,頓時弓如霹靂箭似流星,直奔豬靶子……呃,頭上四尺而去,遠遠地插在後方泥土當中。

    「再來!」

    第二箭,身前三尺。

    「再來!」

    第三箭,頭前兩尺。

    李君閣恬不知恥得意洋洋:「阿音你看!離目標越來越近了!」

    阿音站起身來,往前走了二十步,從隨身的跨兜裡掏出拋石索,取出卵石裹上,呼呼掄了兩圈,一撒手,石子嗖地一聲飛出,直接將用來當豬鼻子的竹筒打飛了。

    阿音後退了五步,第二次出手,抽飛了豬靶子頭頂兩張葉子。

    阿音回頭對李君閣作了個鬼臉:「這個純屬意外。」

    李君閣咬著手指頭,一臉的不明覺厲。

    阿音又後退了五步,摸出最後一塊卵石,表情也嚴肅起來,先慢慢掄起來,然後逐漸加快,這次轉到第七圈的時候,才嬌喝一聲撒手:「嗨!」

    石頭就像一枚小炮彈般飛了出去,狠狠地砸在豬靶子頭頸位置,就聽得啪地一聲,十多斤重的靶子直接被砸翻在地。

    阿音回到竹幾旁坐下,對李君閣說道:「沒什麼意思,不比了,我還是做包包吧。待會兒記得把那幾塊卵石給我撿回來,這麼多天都練得順手了。」

    李君閣目瞪口呆:「這個……這個……子還曰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阿音你這麼簡單粗暴是不對滴……嗯,不雅……對對對就是不雅,以後這招要少用。」

    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將豬靶子恢復,將練習箭和石子撿回來,然後一人練箭,一人女紅。

    太陽漸漸落山了,夕陽將竹樓和兩人染上一圈紅暈。鉤針扎過布料,牽引著麻線,朱羽在陽光下閃著光暈,不時發出嘣嘣的聲音,大鬍子扛著攝相機,靜靜地拍攝這和諧安寧的畫面,心中也不由得一片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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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