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回到山溝去種田 作者:二子從周 (全書完)

 
V123210 2018-3-16 19:56:3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09 909149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5 12:29
    第五百七十一章劇未紅,歌先火

    「世情冷暖,人心翻覆,徒留紛與擾……」

    控訴!完完全全的控訴!洛禽兒在控訴這個容不下愛情的紛亂紅塵,控訴無數追逐名利的冷漠人心,控訴只懂相互傷害的無情世道!

    接下來轉回正音,「為愛所生」一段的重複,似乎是世人在為這一場本該美好的愛情而感傷,為這個故事發出一聲謂然的嘆息。

    然而歌聲並沒有結束,「唯守一心」一段將歌曲推向高潮,就像洛禽兒對李天殊的深情告白,對自己的安慰激勵,對世人感慨和惋惜的有力回答,以及對愛情的無盡褒揚!

    「唯守一心,唯鐘一意,唯念一人好。

    敢欺霜負雪,櫛風沐雨,何證魔與道!

    無恨白髮,無恨蒼顏,無恨病與老。

    此生不負,此情不渝,回憶中那一笑。

    此生不負,此情不渝,夢中那……一笑……」

    一聲鷹唳,麻頭振翅高飛,拋下那個憂亂的世界,畫面重新回到了白雲之上,只有高高的蜀山之巔,像一個小島浮於雲海。

    主題曲結束,正劇情節開始拉開。

    苗女多情,寨子裡今晚不知道又多少妹崽,會如同阿音和妮媽媽那樣,聞歌一曲,淚灑滿襟。

    ……

    正劇第一個鏡頭是河面上兩個小孩,站在竹筒上,手持長竹竿保持平衡,一左一右點著水面。

    後面的是個小妹崽,前邊是個小男娃,都在五六歲上下,男娃在前面劃得很快,小妹崽在後邊追趕,邊追還邊喊:「哥哥!等等阿欣啊……」

    男娃回頭撇嘴:「阿欣你快點!回去晚了媽媽又該不高興了!我最怕她不高興……」

    ……

    接下來男娃女娃回到家中,家裡陳設簡樸,小芷化著中年裝,扮演中年的洛禽兒,鬢絲上已有了些白髮,叫兩個孩子洗手,拉他們在飯桌前坐下,給他們盛湯。

    洛禽兒問道:「你們去哪裡玩了啊?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

    阿欣說道:「我們去河上面玩劍仙的遊戲了!媽媽我站在大竹筒上,真的好像在御劍喲……」

    洛禽兒摸著阿欣的腦袋:「劍仙也有劍仙的煩惱,媽媽只希望你們能快快樂樂地長大就好啦。」

    阿欣歪著腦袋:「山上的叔叔伯伯們那麼大的本事,他們還會有什麼煩惱呢?」

    洛禽兒笑道:「想得到的得不到,怕失去的偏偏失去,就會煩惱,跟本事沒有關係。」

    阿欣說道:「有本事不是可以把得不到的失去的搶回來嗎?」

    洛禽兒開始有些哀傷:「阿欣,要是人人都有本事,人人都這樣想,那這世間會是什麼樣子?」

    阿欣傻了。

    洛禽兒說道:「當年你們的爸爸,就是為了世間不要成為那個樣子,深受重傷。現在被山上的叔叔伯伯們封在萬年玄冰下面……」

    阿欣眼中含淚:「媽媽,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爸爸?」

    洛禽兒嘆氣道:「等你們長大,媽媽就帶你去見他。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取笑這個傻瓜好不好,笑他丟下媽媽一個人,獨自帶大你們兩個淘氣的小東西。」

    說完面露狡黠和驕傲:「媽媽其實很厲害很了不起是不是?」

    阿欣點頭:「嗯,不過你不是告訴我們說,爸爸他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嗎?」

    洛禽兒似乎陷入了回憶,眼光越來越溫柔,嘴上卻說道:「雖然了不起,可他還是一個傻瓜啊,最多,最多算是一個了不起的傻瓜吧……」

    ……

    當天晚上只播出了一二集播出,演到魔門屠村為止。

    《蜀山問情記》劇情還沒炒熱,主題曲卻先一步火了。

    李家溝論壇。

    「啊啊啊啊!耳朵懷孕了!傑傑這是三年不鳴一鳴驚人啊!這歌簡直好聽到飛起來!」

    「曲子好,歌詞好,配樂好,那段假聲,我汗毛當時就豎起來了……」

    「雞皮疙瘩掉一地……這歌絕對不是那種生搬硬套胡亂找來的主題曲,這是為這電視劇量身打造的曲子!老牛玩中國風可以的啊,估摸著當年他摸著青州小調唱《水滸》主題曲的時候就憋著勁了,現在終於推出了這麼個曲子……」

    「歌詞!歌詞也寫得霸道!傑傑是不是也是這本書的粉絲?一層層推演下來,這完全把握住了洛禽兒這個角色的屬性啊!」

    「以血成畫,以怒成歌,這就是妥妥的魔門出身啊,沒事兒殺幾個小魚小蝦,挑幾個不長眼的小門派,在我家禽兒的眼裡,真跟畫畫與唱歌差不多一回事,哈哈哈哈……」

    「是的是的,無須成魔,無須證道,禽兒她有自己的道,也守住了自己的道。」

    「樓上這小說讀得深刻!正邪兩派都說我家禽兒忽正忽邪,媽蛋這認證體系都不一樣,你說他們中間咋就沒個明白人呢……」

    「怕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吧?其實兩人的師傅那裡就埋下了伏筆,我總覺得李城秋跟段青裳是一對CP,不過他們都深深地把感情埋藏在心裡,因此才對禽兒和李天殊之間的糾葛一再縱容……」

    「這劇編劇改動挺大啊,大情節不變的情況下,極大的豐富了細節,鬼知道原來屠村的原因僅僅是一個那啥……」

    「那叫渾水粑!哈哈哈,別問我怎麼知道的,網上有段遊客拍的二皮賣渾水粑的視頻,那詞兒是老烏龜戴帽,一套接一套啊……」

    「從片頭主題曲就看出來小准打造這劇挺認真的啊,都沒有拿後邊的劇情鏡頭來充數的意思,這是準備一集一首MV?」

    「說到這個我就要呵呵了,你們都是腦殘粉吧?我承認這部劇細節很豐富,畫面也很美,但是我就要問了,除了開頭主題曲那個長鏡頭,這兩集有啥特別的特技鏡頭沒有?」

    「看來這部劇,還是逃不出在地上演仙劍的套路,看多那些光圈加光點的五毛特效,說實話我已經不期待了,湊合看吧……」

    「喂!你們是來踢館的嗎?那長鏡頭處理多細膩?你們都瞎了嗎?!第三十五秒那根橫生的樹枝上,本來呆著一隻松鼠,鏡頭飛近的時候松鼠突然倉皇奔逃,那麼真實的特效,是五毛做得出來的?」

    「就是我也注意到了,那松鼠跟真的一樣!光這一點就得多花多少錢啊?還有林子裡的鹿,那是一群鹿吧?也跟真的似的,這些特效都得花大價錢才製作得出來吧?」

    「所以我說司星准這就是不務正業了,不好好打造劇情,在這些噱頭上下工夫。看著吧,這就是第一集開場拉眼球用的,要是後邊的飛劍大戰照這樣拍,我就問你們估過預算嗎?這部劇多少集?多少錢拿得下來?」

    「呃……冷靜黨的分析,似乎不是沒有道理啊……開場那一段,已經是好萊塢科幻大片的製作水準了吧?《少年派》有幾個鏡頭跟它類似……李大牛人在好萊塢成熟的技術背景下,那錢都花得海了去了……」

    「小准這劇多少預算?五千萬有沒?這第一個片頭曲就少了十分之一,完了完了,後邊的劇情似乎真有問題……」

    「喂!小准這部劇沒有請大明星,這錢都花在效果上,好吧雖然還差點,但是好歹也能打造出一部像樣的作品吧?!」

    「小芷演的洛禽兒很好啊,即使是倆孩子的媽了,可眼神和話語中那種精怪,表達得非常到位,司星准的讓她演洛禽兒,這眼光可以的……」

    「說起這個你們注意到沒有?這兩集的情節在原書裡壓根就沒有!雖然看過書的人,能根據人物的對話線索腦補出這樣的情節來,可是實寫的情節書裡卻都沒有出現過!編劇這麼理解作者,是不是同一個人啊?!」

    「就是同一個,聽說九浩大大跟二准見面後,認定了他就是自己書中的男主角,除了授權,還親自和二准一起操刀製作了劇本!聽說劇中各項情節在在書中都有脈絡可循,但是很多卻並沒在書裡出現過;另外很多書中留有餘味的伏筆,在這劇裡都有解答……呵呵呵,作為《問情》粉,能遇到這樣用心的作者和導演,真是太幸福了……」

    「就是,聽說小准還為了這部劇特意留了一年的頭髮,呆在李家溝花了半年時間,根據那裡的風土人情豐富劇本細節,那個渾水粑就是那裡的特產。做事情認真到這個份上,怎麼還有人不相信他的態度呢?」

    「樓上的妹妹啊,你就沒看那些細節的東西?光洛禽兒那身衣服,看似簡單,可真不是淘寶貨啊!還有陳設,都是真有年頭的老東西。還有那個村子,邪派大本營,蜀山的古建群……這些都做到了修舊如舊……這些都得拿錢堆出來啊!小准就拍過一部記錄片,雖然拿了大獎,投資風險還是很大的,他哪裡來這麼多資金?光搭建這些場景,購買這些道具服裝,就得花多少錢?哪裡還有錢搞後期製作?」

    「哈哈哈哈哈!樓上你新來的吧?那些東西一分錢都沒花,撿的現成便宜!不對,盤鰲鄉古建群光修復前前後後就花了兩千多萬……」

    「那是溝主的手筆,聽說先期是小准墊資,後來溝主將錢還了,然後那筆錢全被小准用來砸到後期製作上了,不過即使是這樣,照片頭那水準,這兩次正邪大戰就得一分錢不剩……」

    「這倆傢伙關係可真是太鐵了!嘖嘖嘖,原來修復後的盤鰲鄉古建是這個樣子的,細節決定態度,就這頭兩集的水準,當一部態度認真的普通古裝劇也值得一看了。」

    「誒你們說小準會不會掌握了一種成本低廉又能拍出大片級鏡頭的方法……」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5 12:29
    第五百七十二章大V

    「噗……樓上你這腦洞太大了……要有這辦法,中國的神話劇,仙俠劇,還能是那尿性?洗洗睡吧……」

    「總之我還是支持這部劇的,別的不說,就當風光片看應該也值了……」

    ……

    當然這部劇不光引起了網友們的熱議,一些網絡大V也陸續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比如這首歌的作曲人老牛,就轉載了這首主題曲,並在自己的微博下發表了一個長篇評論。

    「今天看了《蜀山問情記》的片頭曲,應該說被驚豔到了。

    不管從配詞,配樂,還是傑傑的演繹,我只想用兩個字形容——完美。

    這首古風曲子,能被作詞人用短短的文字講述完一個淒美哀婉的故事,再加上後邊的誓言,神丰韻滿,意味悠長,詞曲可謂相得益彰。

    有一個細節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沒有,一般我們都會說『人心冷暖,世情翻覆』。

    填詞人卻錯其道而用之。

    看過原作的讀者應該能深諳此話其中三味。因為這部作品中的各個主要人物,都一直處於對自己的懷疑,否定,以及重新定義當中,這是人性上的搖擺和潛移默化。

    人性的光明和陰暗,永遠一體兩面地存於我們體內,平時看不出來,但是兩者的衝突和糾纏將永遠貫徹我們生命的始終。

    這是原作者想講的東西,他特意將之提煉出來,並用它串起了一整個故事,使其作品更具深度。

    而填詞人明顯是體悟到了作者的這份用心,因此才會將這句歌詞打造成這樣,兩者一顛倒,完美地反應出作品中人心的複雜性和多變性。

    只此一例,就能看出作品經過多麼認真的雕琢。

    我感覺自己這首曲子,配上這樣的歌詞,就如同從一塊玉石變成了一件精美的雕刻藝術品……還有什麼事情,能比自己的珍愛的璞玉得入良工之手更幸福呢?

    詞造其韻,聲造其神。

    傑傑的演唱無疑將這件藝術品提升到了新的高度。一段一層,層層推進,如同海灘上的浪潮,一次次沖刷這聽眾的心神和思緒。讓人感同身受,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從兩小無猜,情不知所起開始……到世事反覆無常,真情難得易失……再到無怨無尤,一往而深的昇華……傑傑每一層的演繹都是那樣別出心裁。

    在我自己的理解中,這歌每段的視角主體都各不相同,角色在女主角,故事講述人,書中芸芸眾生,甚至是書外的眾多讀者間輪番轉換,最後又重回女主角身上……

    這歌本身就已經很難,非常難,傑傑卻迎難而上,選擇了用更難的演繹方式來表達!

    這是我老牛幾十年歌唱生涯以來見過的情緒最複雜的歌曲,甚至可以說這已經不再是一首歌曲。

    這是一部歌劇!一部高度濃縮凝練之後的歌劇!一部由傑傑獨自一人,分飾眾角,並將之完美演繹的歌劇!

    ……

    烏德琴的配樂很有味道,還有最近大火的青玟石龍鳳之音,也絕對堪稱是歌中的一大亮點。

    但是還有一個亮點,或許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卻讓我們搞音樂的內行們感到無比驚豔,那就是背景中的那個女聲!

    這個女聲若有若無,似斷實續,但卻從頭到尾貫穿始終,它其實非常重要。

    它代表著故事女主人公的心路歷程,為大家理解這個故事提供了很多暗示……

    它也讓聽眾的情緒,不知不覺地被悄悄感染和牽引……

    它讓聽眾慢慢地走進了傑傑的歌聲裡,走進這個故事中,讓他們的思潮隨之起伏低昂……

    ……

    剛開始的時候,這個聲音如同山林間的清泉,清澈,單純,甜美,溫柔。

    這反映出兩情繾綣竹馬青梅時,女主角情竇初開,芬芳旖旎的心情。

    而從烏德琴開始,這個聲音出現了變化,變得詭譎,複雜,矛盾,糾結,甚至有一絲邪魅和狂躁。

    這反映的是女主角失去男主角那段時期,獨自在險惡的環境中艱難地掙扎,扭曲地成長時,心境上的變化。

    而最後那段告白中,背景女聲終於變得清遠而張揚,自由而奔放!

    這暗示女主角的內心得到了真正的體悟和解脫。

    歷盡磨難,終見黃金!

    縱世間淒風苦雨,以我愛一藐其餘!

    ……

    光這背景女聲,大家就能看出這歌的難度其實有多高……

    雖然藝術不能隨意量化評判,因為一百個人眼裡有一百個哈姆雷特。

    但是傑傑,如果這首歌滿分是一百,我自己為你打上一百二十分!

    祝賀你!你做到了!你們做到了!大大地超過了我本人的預期!

    演奏團隊,配樂,指揮,烏德琴演奏家,作詞人,還有給背景和音的那個女孩,雖然我們素未謀面,但是我要說,合作愉快!

    這種精神上的愉悅,是言語無法表達的!謝謝你們的辛勞創作,給我帶來如此美妙的心靈體驗!」

    ……

    和老牛相反,大紅IP作家九浩,《蜀山問情記》的主人,其作品素來結構恢弘文字恣肆,但是其微博卻一向惜墨如金。

    雖然他當晚也發了一張劇照和主題曲的鏈接,評論卻只有兩個字。

    「懂我。」

    ……

    相對於音樂界幾乎眾口一詞的好評,影評界卻爭議頗多。

    不是說這部劇開頭拍得不好,而是對其後續可能出現的情況表示擔心。

    虎頭蛇尾,是評論裡出現得最多的一個詞。

    著名網絡影評人小南這樣寫道:

    「世界是複雜的,但比世界更複雜的是人心。

    作為一個電影愛好者,看了太多折射人心的故事。

    主題無外乎對醜惡的抨擊,對善良的褒揚,對仇恨的嫌憎,對愛的禮讚……

    或許愛這個主題,會成為文學和電影的永續。

    但是講得好愛的人,真的不多。

    首先聲明我不是電視劇的粉絲,尤其不是國產電視劇的粉絲。

    但是今天偶然間,我迫於老婆的淫威,被她壓著看了一個講愛的電視劇的開頭。

    真是壓著,後邊我會講到。

    然後我驚著了,這是兩集電影級的製作,講故事的人準備照這個水平拍成一部六十集的史詩?

    這相當於三十部高成本的電影!

    這本身就不是科學!

    於是我想到了「噱頭」二字,大力氣打造五分鐘主題曲,先將眼球拉住,然後,呵呵噠……

    老婆在我身邊像隻貓,她追劇的時候一直就是這狀態。高冷,無視週遭,神聖不可侵犯。

    讓你理所當然地從內心裡認同電視機這東西,就如同我這個人一樣,是她的專屬。

    我一如既往地想趁她陷入那種廉價的想入非非時開溜,有這時間我幹點什麼不好!

    然而今天貓兒趴在我腿上,那個噱頭主題曲一來就把她惹哭了,我這才想起來這是一部IP劇,情節內容早就為她所熟知。

    這一刻我識破了製片人的險惡用心,我不懷好意地揣測,這是一種新穎的操作手法,專為IP劇打造。

    既然已經不怕劇透,那就乾脆先把考點劃出來,供大家回憶鞏固。

    如果電視劇沒把故事講明白,大家還可以自行腦補嘛!

    簡單不簡單?!

    ……

    不得不承認,傑傑這歌唱得真是不錯。

    既然貓兒需要安慰,我也就只好一邊輕撫著她的秀髮,一邊心不在焉地看著我家電視機消耗電能。

    服裝,沒毛病,手工量身製作,甚至還專門做了做舊。

    環境陳設,沒問題,一股子老味道撲面而來,桌子邊角上露出漆底的原木和桌面的包漿,燈盞上燃燒多年留下的碳泥,瓷碗上顏色老舊的缺口,讓人一望而知都是經歷過歲月沉澱的東西。

    甚至連瓶裡的花,桌上的菜蔬,都和角色們身上的衣服季節匹配。

    情節?抱歉沒注意,九十分鐘時間,大致就是母親因為和兒女的談話,聯想起小時候,一幫子人毫無人性地屠滅了一個村子。

    等等,這話不對,應該是一幫子人有人性的屠滅了一個村子。

    媽蛋這話怎麼這麼彆扭?!

    可這是事實!

    從那幫人的談話裡知道他們渴望變強,但是由於所謂的名門大派搶佔了資源,因此他們只能淪落到黑暗中。

    但是人家不甘墮落,勇於嘗試各種修煉方法,在經歷了各種痛苦後居然有所小成!

    當然人活在長期的痛苦中,心理就會受到影響,這個副作用大家能理解吧?

    小天殊出門前,他爺爺給他留了個那啥玩意兒,「渾水粑」,讓他早些回來吃……這都是什麼破名字!

    然而就是這個讓我看上去並沒有食慾的零食或者主食,引發了這次事件。

    一隻狗,白色,尾巴朝天,笑容可掬,要換成我就把那渾水粑給它了,因為它看著比那小天殊還要可愛一點。

    嗯,狗主人也是這樣想的,雖然他的長相併不符合我的審美。

    於是可愛的狗狗吃上了粑粑。

    於是小天殊的爺爺告訴那群人這裡是蜀山腳下,不要太不講道理。

    於是狗主人還說,你愛你的人,我愛我的狗。

    看看,誰說反派沒人性?就憑這一句,就比其它泡泡劇高出一籌……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5 12:30
    第五百七十三章出戲

    狗主人還對老人彬彬有禮地解釋,說要是這事情蜀山派的人不知道或者來不及,似乎問題也不大。

    於是老人就死了。

    然後有人上門借柴火,然後事件擴大,然後村裡人都死了。

    蜀山派的大人物們當然如同港片裡的警察大叔一樣姍姍來遲,雙方小鬥一場,一方得到一個小男孩,另一方一個聰明的女人拿一個小女孩做人質,安然撤退。

    要不是最後魔門的神秘人老大為這場衝突做了註腳,我真會認為這是一個無厘頭的小白情節,於故事來說可有可無。

    原來名門正派的人也要吃飯穿衣服,山下的一圈村子就是其經濟來源,既然在功法上幹不過他們,那就另闢蹊徑從這方面下手。

    所以這場衝突是刻意安排,卻故意讓蜀山人認為是巧合。

    梟雄!所謂故事的合理性,就在這裡了。

    當然以上所說都不是重點,對於一個習慣於觀賞電影的人來說,花九十分鐘才看完一個故事的引子,其實是一種折磨。

    就如同觀看一個雪花玻璃球的小擺設,輕輕一搖讓人眼花繚亂,卻還是掩蓋不了其玻璃和空氣的本質。

    唯一的改觀,那就是原來電視劇可以利用其冗長的時間,填充進大量的故事細節,這是電影無法做到的。

    這點必須承認,做到這一點,這部劇已經在水準之上了。

    那麼就剩下一個問題,後面的飛劍大戰,怎麼拍?這些錢,從哪裡來?

    因此我還是認為,即使是新銳導演司星准童鞋親自操刀上陣,成本的限制也會讓他後繼乏力,這部劇最終也逃不過虎頭蛇尾的命運,或許,拋棄那些情節,作為一部情感大片看也不錯?

    總之老婆大人開心就好。於是我鼓勵她繼續姑妄地認為,只要後續五十八集都是這個水準,中國的電視劇會出現一部力壓歐美大劇的經典巨著。

    我突然覺得自己這只要二字用得當真精妙。

    老婆終於滿意地放開了我,我趕緊去衛生間。

    嘩嘩聲裡,我看著梳妝鏡前老婆琳瑯滿目的化妝品,似乎明白了什麼。

    成本,這真是女人考慮過的問題?!」

    ……

    另一個女性劇評人粉衣的觀點卻截然不同:

    「作為一個《蜀山問情記》的老讀者,我一如既往地堅持自己的觀點,這本書的名字起錯了,它應該叫《禽兒傳》才對。

    九浩大大細膩的文筆,對女性心理的準確把握,曾經一度讓我認為這是一個女性作者,最起碼,是一個偽娘。

    然而他是一個大鬍子,我失望得想哭。

    聽說電視劇開機了,我內心越來越焦慮和恐懼,我怕我再次失望得想哭。

    司星准的名頭,本小姐姐還是略有耳聞。影業集團小開,多金紈袴富二代,要不是那張漂亮得讓我都妒忌的臉蛋,大鬍子會把自己的作品交給他?

    然後證明我錯了,《五溪河上的制竿師》,證明我們所有人都錯了。

    於是又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和期待。

    今天電視劇終於千呼萬喚始出來。

    驚豔。

    第一眼就是驚豔。

    這就是我夢中的蜀山,古老而滄桑……

    這就是我心中的禽兒,多情而執著……

    把自己變成一個傻瓜,去愛著一個傻瓜。

    音樂催人落淚,我哭了,一段哭一回,稀里嘩啦。

    我不知道沒讀過原著的觀眾是什麼感覺,我相信《問情記》的粉絲,不可能在這首歌前不掉淚。

    然後,大禮包開始,以前書中各種言談間的伏筆,在這裡變成正式劇情。

    這一刻我簡直心花怒放,感覺就好像春天剛去了一趟美麗的景區後,秋天又去了一次。

    山還是那山,水還是那水,可這一次和上一次一樣讓人充滿截然不同的驚喜,兩種體驗完全不同,卻又能相互呼應。

    我發瘋了一般打開原著,一遍遍的重看劇情,查找兩者間互證的情節,原著竟然在我的心目中更加豐滿。

    九浩和小准這兩個人的腦子到底怎麼長的?兩個會講故事的人遇到了一起,竟然可以碰觸出這樣的火花?!

    那些飛劍的打打殺殺,對我們女生來說真的不重要,也不是不重要,是真的沒有細膩的感情重要。

    因此小准,不要怕那些諷刺和流言,即使沒有任何奇幻的鏡頭,你至少已經贏得了一半的粉絲!

    光服裝和道具,以及陳設,兵器,村裡的農具,我們已經能看出你的誠意。

    甚至就連那幾個臨演,僅僅一分鐘的出場,都能看出被安排了各自的性格特徵,這已經超過很多電影的精良程度了……

    大家別忘了這是小准第一次導演電視劇,別忘了他根本用不起大明星,別忘了連男主角都需要他自己上陣……

    所以我們還能要求更多嗎?即使小準是把仙俠拍成一部愛情劇,就前兩集這樣的水平,我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們就當成看九浩大大的一部愛情新作,當成看一部山水言情大片,一部反映《蜀山》裡眾多角色的同人劇,又何嘗不是驚喜呢?

    小准,加油!我看好你!」

    ……

    當然這些李君閣都不知道了,因為所有人都可以看得津津有味,唯獨他不能。

    因為洛禽兒的兒女,是王小剛和李芸秋。

    因為童年的洛禽兒和李天殊,是敬子倫和王美嫻。

    忍了又忍,可是等看到敬子倫的爺爺鬼使神差地變成了王煥邦,然後王煥邦愛憐地給他準備渾水粑的時候,李君閣還是瞬間出戲了……

    唐會計囂張地帶著白大出現在王煥邦面前,然後交代了幾句場面話,抽刀將王煥邦剁翻在地。

    李王煥邦「哎喲」一聲倒在地上直抽抽,李君閣笑得癱在椅子上直抽抽。

    最後當段青裳將王美嫻協作人質的時候,李君閣只想大喊:「趕緊帶她走吧!永遠別回來!別讓這妖孽再回來禍禍遊客們了!」

    好不容易挨到兩集結束,李君閣手扶腦門:「這還怎麼看?!這太歡樂了啊……一會一個熟面孔跳出來……一會一個熟面孔跳出來……怎麼大姑二姑都要來插一腳,她們啥時候是我們村的村民了……」

    阿音也忍俊不禁:「別說,大家都演得挺好的……」

    李君閣說道:「小准也太狠了,愣是把我農開公司殺了個片甲不留啊……阿音,這下公司裡就剩下一個太上總裁,一個總裁,一個總裁助理,這日子沒法過了……」

    阿音噗嗤一聲笑了:「有一陣我也出戲了,王婆婆撲到煥邦叔身上喊丈夫,這倆人差著輩兒呢!太有喜感了……」

    李君閣說道:「太可惜了,今晚沒在李家溝,沒能看到鄉親們的第一反應,他們還不知道樂成啥樣呢……」

    ……

    李家溝。

    「哈哈哈,王婆婆這是老牛想吃嫩草啊!年紀雖然差不多,可論輩兒你該管煥邦叫侄兒才對!」

    「沒辦法,誰叫煥邦太顯老!」

    「唐會計這刀不錯!這就叫替天行道!好!」

    「好你個頭,唐會計是魔門!是邪派!老子是無辜村民!你們這是三觀到底怎麼擺起的!」

    「得了吧你!昨天叫你叼幾盤大二你都不來。說是要忙著排練。裝瘋迷竅的,唐會計剁了你這叫大快人心!」

    「就是,白大吃你一個渾水粑就這麼計較,人家給村子趕了兩年的耗子你怎麼就不念情?」

    「……,那是白大嗎?那是魔門的惡犬!哎呀老子跟你幾爺子扯不清,你們懂不懂什麼叫表演?」

    「老子們不管!你對白大都這麼摳搜就是你不對,要我在現場肯定都要上來抖你兩腳……」

    「我……王婆婆你不幫我說兩句?」

    「你們先聊,我還在戲裡沒走出來……我苦命的死老公啊……嗷兒!」

    「……呃,王婆婆,這就快過年了,我們能不能好好的說話……」

    「那今年的花船,我演漁婆,你要演漁公!」

    「好好好!依你依你,哎嘛好歹撈個活的演……」

    ……

    第二天育爺爺又帶著兩人去林場檢查金花茶和天麻。

    林場的林間空地上,一個個整齊的小坑裡,營養土早養得肥肥的,下邊擺放著生滿蜜環菌的木棍菌床,木棍上敷了一層薄土,天麻種下後,上邊再覆蓋上營養土和樹葉。

    一支支天麻從樹葉裡伸出麻箭,粗壯的桿子預示下面的天麻個頭不小。

    育爺爺挑了一株大的,將土刨開,露出裡邊兩指頭併攏粗細的麻體。

    李君閣說道:「不錯不錯,這才多久啊就這麼大個了!」

    育爺爺喜滋滋地說道:「老李說了,我們這裡有道地優勢,等到明年冬月,這片林子每個平方能產三十五斤左右,反正我是算不過來值多少錢了!」

    李君閣說道:「爺爺你天天來巡視也辛苦,要不還是選倆人給你打打下手吧,等遊客多了這裡肯定要圍起來,這工錢到時候我來處。」

    育爺爺擺手道:「不用不用,我們幾個寨老輪班換著來守就成。」

    李君閣眼珠子一轉,笑道:「爺爺你說的是人情,我說的是生意,那就這樣,我給你們幾人每月兩千元的補貼,一個月也就萬把塊錢,算是感謝你們支持我們公司的工作,以後公司在這寨子的諸多事宜,總有麻煩你們的時候。」

    阿音也說道:「爺爺你就答應他吧,你這次不答應他,下次他還換著花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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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七十四章五條道路

    育爺爺想了想笑道:「好吧,寨老們有了收入,不從兒女手上拿錢,在寨子裡處事也能更加公允,皮娃,那我就替大家謝謝你了!」

    李君閣高興壞了,只要寨老們站在自己這邊,自己能將他們的工作做通,那寨子裡剩下的事兒,就都不叫事兒了!

    在又在林場裡巡視了一圈,見砍掉的杉樹已經補種上了樹苗,三人回家吃過午飯,這才準備回家。

    這時老范終於出現了,一身的登山裝備,對李君閣說道:「嗨,Jungle!我來邀請你下山。」

    李君閣說道:「老范!老康呢?昨天你們跑哪裡去了?我上了這麼久愣沒看到你們跟李老和丁老!」

    老范說道:「昨天我們去天星閣考察路線去了。」

    李君閣問道:「啥路線?」

    老范神秘兮兮地說道:「攀岩路線,我跟老康發現懸天崖那裡有幾條絕佳的攀岩線路,走走走,我們去玩玩……」

    李君閣哭笑不得:「你們到底是來工作的還是來玩的?豬場那邊……」

    老范揮手打斷道:「那邊的事情很完美,現在是進場適應期,過多人為干擾反而不好。這一個月主要就是將飼料配方調整好,其餘的事情交給計算機,在採精配種之前做好準備就行。這些我們都已經做完了,因此比較放鬆……等等,我抗議,聽說你們的員工過新年會有十八天的假期,你不能歧視我們外籍人員……」

    李君閣說道:「首先那十八天是從臘月二十三小年開始到正月十五大年過完,現在還沒到日子,山上現在過的這個是苗族年,跟我們山下的漢族年時間早一個月左右!公曆新年,農曆漢族新年,臘月第一個卯日的苗族新年,我中國這仨新年都不在一個日子!」

    老范眼裡全是圈圈:「你們中國人過個新年為什麼都要這麼複雜?!」

    李君閣說道:「這個事情說起來那就長了,我也懶得跟你科普,你下山後去祠堂找白大嬸打聽吧!其次你們是外國專家,在李家溝還有個安全保障問題……」

    然後阿音就在後邊輕輕扥李君閣的衣服。

    李君閣立馬改口:「不過你們既然是客人,在安全情況有保障的情況下,讓你們玩得開心也是我們應該做的,那就一起去看看吧,說不定以後也能打造成一個公司的旅遊項目……」

    於是阿音和李君閣跟家裡人道別,和老范一起趕往天星閣。

    天星閣外邊的觀景亭那裡,老康正在安裝滑索工具,見到李君閣過來還得意洋洋:「Jungle!看我們發現的好地方!這裡有幾條攀援線路,以後絕對可以成為一個攀岩者的聖地!」

    李君閣翻著白眼:「我藏這麼深的地方都能被你們發現,老康滑索安那裡不對,拿過來我給你另找幾處!」

    老康疑惑的過來,李君閣領著幾人來到崖邊,從圍欄跨過去,在一處地方刨開泥土,露出底下岩石上雕琢出的一個粗糙的小石洞來。

    小石洞從崖頂開鑿,下去後拐向崖外,外緣形成一個能固定繩索的短石柱。

    石柱已經被以前掛這裡的繩索磨得光滑。

    別說老范跟老康,就連阿音都大吃一驚:「二皮,這是什麼?怎麼我都不知道?!」

    李君閣將滑索架固定在石柱上,站起身來笑道:「老范,老康,數百年來,這裡一直聚集著一幫不法之徒,他們就是通過這個搭起繩索,方便下去。」

    說完一指懸崖一側,說道:「看,紅水河上在這裡拐了個彎,那裡出現船隻後,我們只需要從這裡下去,到河邊正好截住來船!」

    老康突然福至心靈的想起了什麼,跑到石坪另外一側尋找起來,沒一會在那邊哈哈大笑:「找到了!這裡也有!原來很久以前這幾條攀援線路就已經有人發現過了!」

    李君閣這才轉頭對阿音說道:「阿音,你忘了這裡總共三個名字了?除了翻身坪和半天門,還有一個匪號,老營盤!」

    阿音這才恍然:「二虎叔說山裡有很多的秘密,只有跑山匠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其中之一?」

    李君閣說道:「嘿嘿嘿,當年我第一次上懸天崖,就在這裡找尋過土匪們留下的痕跡,總覺得這幾百年的老營盤,不可能啥遺蹟都沒有啊,後來就發現了這個。」

    阿音一把用胳膊肘摟著李君閣的脖子:「好你個死二皮!你竟然瞞著我!」

    李君閣被摟得白眼只翻,心裡想著還真就是瞞的你,要不照你的性子,不爬上幾回能算完?

    不過現在瞞不下去也沒必要了,因為現在他可以教阿音如何使用現代工具安全地攀岩了。

    老范和老康裝備很好,操作也簡單,即使如阿音這樣的初學者,掌握起來也很快,雖然剛開始速度不怎麼樣,但是安全性是能夠保證的。

    於是老范先下,然後是阿音,然後是老康。

    最後輪到李君閣,幾個人才發現這娃居然會玩速降。

    腿在崖壁上一蹬,人往外一蕩就放下幾十米,三四百米的懸崖,李君閣竟然只用了五分鐘就重新站到了三人面前。

    老范老康都吹起了口哨:「Bravo!」

    阿音興奮得小臉通紅,撲上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二皮!怎麼這麼帥!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這個?!」

    李君閣說道:「這不是跟SWAT他們學的嗎,要是司星平來,臉朝地倒著下,那速度還得快!」

    阿音挽著李君閣的胳膊:「那你什麼時候教教我!」

    李君閣摟著阿音的腰:「沒問題沒問題。」

    心裡卻想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老范取回繩索收拾,老康摸出筆記本打開,調出一幅圖片,是懸天崖的正面全景圖,指著上面表示出的四條線路說道:「皮娃你看,我們找到了ABCD四條難度的線路,咦還真巧了,AC和BD的終點,正好在頂端會合到我們剛剛發現的掛繩子的地方!」

    李君閣將筆記本舉在身前對照著圖片瞅這邊AC的線路,然後笑道:「老康,可能這幾條線路早有被攀援過你信不信?」

    老康說道:「完全可能,不然不可能這麼巧合。」

    李君閣看著高高的懸崖,開始腦補情節:「搞不好這幾條線路上,就曾經發生過很多血雨腥風的故事,守崖的守死了E級難度的那條,就是腳扒窩所在那條,然後奪崖的就只有另闢蹊徑,幾百年下來,這些匪夷所思的上崖通道就被歷代的棒老二們都摸索了出來……」

    阿音捂著嘴笑:「要說這裡邊沒有你們跑山匠做幫凶,打死我都不信!」

    老范收拾完東西,過來說道:「皮娃,什麼時候我們來試試這幾條線路,那就定下來五條,ABCDE,E級最容易,就是已經鑿出的路子,然後D級是一道通往崖頂的石縫,這兩條可以適合稍加訓練的普通人,不過ABC,那就必須有專業的資格水平了。」

    李君閣卻是想到了管理,摸著下巴對阿音說道:「阿音,這地方以後可得加強巡視,可不能是不是個人都往上爬,我們李家溝是旅遊區,遊客的生命安全必須放在第一位!Sport Climbing要在攀岩沿途打釘子,對岩壁會形成傷害,我們不那麼幹;自由攀登純粹徒手,一點保障都沒有,更是絕對禁止!以後這幾條線路,就玩top rope形式,正好可以把頂部棒老二們發現的最佳掛繩點利用起來。」

    阿音喜滋滋地說道:「真好,我現在記錄下適合年輕人的項目已經有路亞,滑板,皮划艇,現在又多了攀岩!」

    李君閣看著頭上的懸崖:「就是這AB兩條線,我DS看著都心裡發憷啊,改天還是把DT拉來試一把吧……」

    東西收拾好,幾人回到半山林場,老范和老康這幾天就住在這裡,和李老丁老一起研究林麝的生活習性。

    李君閣這才知道,人家老范老康也不是淨顧著瞎玩,人家還帶著交流項目來的。

    他們教中國人養豬,中國人教他們養麝。

    麝香對西方人來說也是重要的東西,一身的味道全得靠香水壓著呢!

    作為目前最好的氣味穿透劑,這東西很多香水都少不了。

    大家一起在麝場扯了一陣子林麝養殖,李老丁老才和幾個大學生一起,扛著草龍姍姍來遲。

    李老一看到他們四個,說道:「喲!你們這直上直下的真比我們快!」

    李君閣見李老手上拿著一個草龍尾巴,笑道:「剛剛還在說棒老二的事情,你們這算是勇於實踐嗎?山上的草龍都不放過,二位這是打算留李家溝過年囉?」

    丁老說道:「孩子都在國外讀書,我們樂得一身清閒,這倆中心事情也不能停,我們干脆就跟學校申請留這裡帶學生了。」

    李君閣說道:「那太好了!給師奶奶們也打個電話吧,來我們李家溝過年,總比留蜀都吸霧霾好,聽於丫頭說這幾天蜀都都爆表了,她處理完手尾也要來李家溝躲一陣子……」

    李老說道:「有道理,現在研究所有的是房間,來隨便安排都住得下。」

    李君閣說道:「別別別,用你們學校的資源影響不好,這不我李家溝第一批專家樓要出來了嗎?您二位要沒資格別人可就再沒資格了,專家樓公司統一安排裝修,家政也會由公司統一安排。你們老伴兒來了都不用操心家務雜活。這專家就得有專家的待遇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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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七十五章打連槍

    李老笑道:「皮娃你還真是說話算話啊?這個,呵呵,還真是有點受之有愧……」

    李君閣說道:「李老您就別客氣了,好不容易從縣裡要來的政策,不用可就浪費了,何況二位可是給李家溝指明農業發展方向的關鍵人物,以後的生態農業大方向還要繼續指望二位,當得起的。」

    丁老說道:「皮娃你放心!這一攤子我們絕對給你扛起來!就是這學校估摸著不會放人,因此我們只能花一半精力在這頭……」

    李君閣說道:「沒關係,我們李家溝本來就是走產學研一條龍的路子,以後肯定還要跟農大深入合作,不過有一個問題需要說明一下,李老丁老可不能笑話我們口氣大啊!就是以後,如果我農開公司有了自己研發的自主知識產權的技術,這歸屬權從一開始就需要劃分清楚,先說斷後不亂嘛……」

    李老笑道:「還說你心不大……不過你考慮的這個也很有道理,很多地方和學校或者科研院所合作失敗,就有這個因素在裡邊。皮娃你考慮得不錯啊,就是我真沒看出來,你這幾個地方有啥科研成果能拿得出手的。」

    李君閣嘿嘿笑道:「瞧不起人是不?我這就給二位報個喜,我大李家溝農開公司第一項獨立知識產權的科研成果,烏金血稻旱育秧技術,就在一週前,被吳志秋同志成功攻克了!」

    二老大喜:「秋娃?!可以啊!給我們忙山上金花茶的研究的同時,這邊還沒有拉下?!」

    李君閣說道:「這還有豬場一半的功勞,哈哈哈,一個豬場,居然誤打誤撞把育秧的問題順道解決了!」

    阿音趕緊對眾人細細解釋:「二老,以前一直失敗的原因,還是因為我們想嚴格控制化肥農藥的施用,結果導致秧苗不壯。豬場運轉起來後,有機肥肥力足,沼氣燃燒的二氧化碳具有葉面肥的作用,這兩樣可以替代化肥;沼液具有消毒殺菌作用,可以替代農藥,同時還可以作為葉面肥!因此烏金稻旱育秧問題,竟然就迎刃而解了!」

    丁老摸著下巴點頭說道:「那就是說,開年後,李家溝就可以使用小農機插秧了,鄉親們可就真從土地上解放出來了啊!」

    阿音點頭道:「而且可以節省稻種,秧苗也更壯!我們準備開年後,將山上山下的秧苗都用這種方式育出來。」

    李君閣直癟嘴:「還節省稻種呢,光為這技術成型就禍禍了我成噸的稻種!」

    大家一起笑著上車往李家溝走。

    李君閣說道:「可惜啊,縣裡不會放志秋脫離公務員序列的,要不然,李家溝一棟人才樓跑不了他的,給我農開公司幹活,不比縣農業局當副手滋潤?!」

    李老還是偏傳統,說道:「人啊,也不能總為自己考慮,你們還年輕可能體會不深。等到了我們這個年紀,不愁吃不愁喝了,就該想著趁有時間趕緊幹點什麼,為自己身後留下點念想了……所以秋娃他做出這樣的選擇,我挺支持!」

    丁老說道:「這叫人各有志,你看人家志秋,就比你皮娃高尚!你要多學學!」

    李君閣說道:「學不著!我們身份都不一樣,我是主人是國體,他就一公僕!」

    李老說道:「你這娃說著說著就開始皮……誒,聽說今年過節你們要恢復傳統的那些花樣?你說我們農大整一支草龍隊參與怎樣?」

    李君閣說道:「二老啊,俗話說人老不以筋骨為能,要不草龍就留給年輕人玩吧,這一個龍頭怎麼也得幾十斤喲!再說過節花樣似乎挺多的,不一定非要扛著草龍玩啊……」

    老范老康趕緊打岔:「別怕別怕,還有我們倆外援呢!就舞草龍了!」

    李君閣還有些擔心:「舞龍可是有技巧的,尤其是龍頭和引龍的笑頭和尚更是關鍵,你們都學會了嗎?」

    老范趕緊舉手:「我是龍頭!」

    老康也趕緊舉手:「我是小偷……啊……喝傷!」

    李君閣笑得都不行了:「得得得,那就隨你們折騰,反正腰閃了有藥師叔推拿!」

    回到李家溝,見識到農大眾人過年的積極性,李君閣覺得自己也該過問一下村裡這個年的年俗活動了。

    來到村委,李君閣對阿音說道:「明天得去縣裡一趟,這房子裝修好了,得挑個好日子請薛縣長過來,濱湖路剪綵,豬場剪綵,新木樓剪綵,兩棟新遊客中心剪綵,一起給他辦了!」

    阿音笑道:「別的都說得過去,就是這豬場,豬都養了這麼久了,還剪什麼彩啊?」

    李君閣說道:「這不是特殊時期嗎,再說那豬場又不光光是豬場,還有育種中心,游泳池,溫水池塘,玻璃蘭場,一堆的周邊設施,都得修到猴年馬月去了,隨時都可以說是新開張……」

    阿音說道:「你總是一堆的歪理!那就定在臘月二十二吧,然後農開公司放假,大家好好過年!明天你還要準備些禮物,杜姐生寶寶了,七斤半的男孩,藥師叔看得可真準!」

    李君閣說道:「那晚上我們去石頭叔那裡選個小件吧,說起來這《山水同根》還在蜀都展出,也不知道啥時候才回得來李家溝,真讓人揪心喲……」

    既然要準備請薛縣長剪綵,兩人便出了村委,準備去找王煥邦和王婆婆打聽下民俗項目準備情況,看看到時候能不能用得上。

    來到祠堂前邊,一群村民正在那裡排練,那叫一個熱鬧。

    王婆婆,藥師嬸子,煥邦嬸子,連平時不大出動的苗嬸都被拉來了。

    幾個大娘大嫂手裡拿著一根一米來長的竹竿子,兩頭掏空,裡邊那鐵絲穿著不知從哪裡搞來的金屬墊片。

    這玩意兒一舞起來發出一片金屬碰擊聲音,「唰唰嗆」「唰唰嗆」地作響,舞者將竹竿在肩上,小腿上,大腿上,腰上,背部各處碰擊,還能跳出整齊劃一的舞蹈,配合上嘴裡的歌詞和兩端竿梢扎束的紅綢,倒也好看非常。

    夾川人嘲笑那種吃飯急,見著好吃的就瘋搶的人,就會說:「你娃筷子就跟舞連槍一樣!」說的就是這個了。

    這話帶著諷刺意味,因此王婆婆也在旁邊勸阻:「要不得要不得,過年玩的多了,不少這一樣!這連槍跟金錢板,都是以前窮得要飯的時候才耍的!我李家溝現在還能玩這個?這不是丟人埋汰嗎……」

    一個大娘笑罵道:「王婆婆你少來!幾十年前你哪次大年初一到十五不去縣城耍,可沒少靠這個掙城裡人的錢。幾節紅苕屎這才拉乾淨多久就開始裝模作樣了?!」

    另一個大娘更直接,將自己手裡的連槍丟過去:「接著吧你!」

    王婆婆下意識地凌空一腳將連槍踢得轉了起來,然後一展手撈著連槍中間,不自覺地就打出花,嘴裡也不由自主的唱了起來:「正月就把花燈耍呀……」

    一群大娘都笑得東倒西歪,一起圍著王婆婆合唱道:「柳也柳連柳呀……」

    王婆婆交叉著翻起腳心,那連槍輪著在腳心擊打:「二月風箏手中拿呀……」

    大娘們繼續應道:「荷花一朵蓮花……海棠花!」

    王婆婆滿臉糾結,似乎心裡不想跳,但是手腳卻不聽大腦指揮一般,用連槍在自己腿上又擊打了四下,結果還跳成了一個花式:「三月清明把墳掛呀……」

    「柳也柳連柳呀……」

    「四月秧子插滿田呀……」

    「荷花一朵蓮花……海棠花!」

    王婆婆手裡拿著連槍都要舞出花兒來了,嘴裡說道:「不行不行,我家小子看見我耍這個又該說我了……」

    一個大娘將一個毽子拋了過去:「少廢話!亮絕活!」

    王婆婆還在猶豫著,這毽子拋起一條高高的拋物線後開始飛速下降。

    眼看毽子就要落地,王婆婆終於還是沒忍住,伸出一腳將毽子又高高挑飛起來:「五月龍船下河壩呀……」

    這下大娘們更來勁了,舉起連槍一起打起節奏來:「柳也柳連柳呀!」

    然後就見王婆婆手裡連槍翻飛,舞蹈不停:「六月花扇手中拿……」

    「荷花一朵蓮花……海棠花!」

    腳底連翻,毽子愣是在王婆婆身周連槍舞動的空隙中落下又飛起,可就是不落地,也不會被連槍碰飛:「七月農夫把谷打呀……」

    「柳也柳連柳呀!」

    毽子就像一隻靈活的小鳥,圍著王婆婆上下翻飛:「八月十五看月發呀……」

    「荷花一朵蓮花……海棠花!」

    大家越聚越多,王婆婆也有些嗨了:「九月九來是重陽呀……」

    「荷花一朵蓮花……海棠花!」

    就連好些在排練其它節目的人,都禁不住停下來圍觀王婆婆表演:「十月裡來小陽春呀……」

    「荷花一朵蓮花……海棠花!」

    打連槍的大娘們圍著王婆婆形成了一個內圈,聽她繼續領唱:「冬月就把年豬殺呀……」

    「柳也柳連柳呀!」

    「臘月三十把年過呀……」

    「荷花一朵蓮花……海棠花!」

    王婆婆的歌聲高亢起來:「初一吃的湯圓粑呀……」

    這下連外圈的男女都跟著哄唱起來:「柳也柳連柳呀!」

    「大人吃了打麻將呀……」

    「荷花一朵蓮花……海棠花!」

    「小孩吃了放鞭炮呀……」

    「荷花一朵蓮花……海棠花!」

    一套連槍耍完,王婆婆還甩出個亮相,像孫悟空拿金箍棒那樣單腿站立,一腿後鉤,毽子最後落下,穩穩地落在右腳朝天的鞋底上。

    絕了!李君閣瘋狂鼓掌,跟著人群一起爆喊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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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七十六章王良厚

    王婆婆後半段已經跳得忘情了,這下被周圍如雷的叫好聲驚醒過來,趕緊右腳一顛,毽子俏皮地跳了起來,伸出左手接過,尷尬得滿臉通紅:「你們……你們這群背時娘們又害我……這下我又該被大孫子念叨了……」

    李君閣朗聲長笑排眾而出,伸手把住王婆婆兩臂直搖:「絕了!這一手申報個非遺妥妥的沒問題!王婆婆啊王婆婆,你可藏得夠深的啊!難怪大伯和四爺爺一力推薦你來抓村裡的民俗活動,當真是讓我開眼了……」

    王婆婆就像小孩子做了錯事被大人抓住一般不好意思:「皮娃,這個,這個是不是給村裡丟人了……」

    李君閣揮著手:「王婆婆呀,你那是老時間裡的想法,今年夏天我還不一樣拿扁擔在木桶上敲著金錢板的節拍唱四言八句,跟雨多一起一天就買了上千元的渾水粑,深受遊客們歡迎。」

    旁邊阿音也說道:「就是啊,城裡人不是喜歡跳廣場舞嗎?王婆婆今後我們村裡就組織大家跳這個,鍛鍊身體活動筋骨,多好!」

    旁邊大娘們你一言我一語,說道:「就是,當年王嬸的連槍,金錢板,花船,腰鼓,高蹺,那是樣樣來得,那個時候各個生產隊送縣裡文藝匯演,我們李家溝都拿大頭!」

    李君閣對周圍說道:「大家都想學?」

    不少大娘說道:「想!就跟廣場舞一樣,這個可比廣場舞好玩多了!」

    李君閣笑道:「那我們就學!讓王婆婆開個班!大家晚間操弄起來!可比搓麻將叼大貳強!」

    王婆婆還在搪塞:「就是我家大孫子他……」

    李君閣說道:「王婆婆,其一呢法不責眾,大家一起玩,你家大孫子就不好說什麼了。其二呢你一旦開班,我們的非遺扶助資金就得給你開工資,雖然你不差這倆錢,但是身份可就是算教師編制了,可比義務的心理輔導員強。其三,我們肯定會給你申報非遺傳承人,以後你在村子裡,那就是篾匠叔石頭叔阿沖叔的地位,書記縣長來都要接見的,這可跟以前沿街商舖唱乞不是一回事兒……嗯,你大孫子那裡的工作,我跟阿音現在就去做,唉嘛,這就是又挖到一個寶貝啊!」

    ……

    大家又繼續排練,阿音牽著王婆婆的手,和李君閣一起往她家走。

    王婆婆心裡似乎有些不好受,一路給兩人解釋。

    「阿音,皮娃,我家那口子去得早,我一個女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你說我還能做啥?」

    「知道那年我多少歲嗎?三十四!家裡少了壯勞力,窮成什麼樣子了你知道不?喪事辦完,家裡就只剩上面兩老,下面一小,外加一副門板!」

    「保媒拉縴,在鄉里也不是好說道,我為啥那麼熱心去做?還不是貪圖給家裡撈一口吃食?」

    「有一年春節,家裡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我一咬牙一發狠,做了個連槍,就去縣城裡沿街唱,有日子好些的人家,多少能打發點東西……」

    「那時候家家都窮,錢是沒有多少的,能有點米面,幾個饅頭,我都感恩戴德……」

    「一路上還要躲紅袖章,可不敢跟他們有理扯,家裡還等著我開飯呢……」

    「有一次去供銷社門口唱,那裡管事的見我可憐,給了我幾顆水果糖。」

    「我家小子長到了十來歲,都不知道水果糖是啥滋味,我趕緊貼身揣著,回到家糖都揣得半化了,看著家裡小子吃著半化的水果糖,我當晚去那死鬼的墳頭,把自己也哭得快化了……」

    「可日子還得過下去,鄉里沒什麼可學的,我也笨,就學那些東西上手快……」

    「每次打聽到縣裡文宣隊什麼的招人,我都去報名,可人家說我這些都是鄉下把式,沒一個人看得上……」

    「反正就這樣,鄉里有什麼紅白喜事,我都去幫襯,我覺得合適的,我也保媒,慢慢地在鄉里也有了些名聲,大夥兒都喜歡來找我,就這樣一把一把,送走老的,盤大小的,而我自己,也老了……」

    「家裡還是窮,好不容易說來個媳婦,留下一個孫子,自己也跑了……」

    「小子又得了肺癆,沒多久也去了,我就又回到了盤小的那苦日子……」

    「還得是你大伯心好,見我家實在不成樣子,給我家種上了十幾棵荔枝樹,說是要我有個立身之本。」

    「然後,日子漸漸就好了起來,老把式我就漸漸不玩了,伺候好那十幾棵樹,一年下來也夠我們婆孫倆花銷……」

    李君閣不禁唏噓:「王婆婆,這些事情,你跟你孫子說過嗎?」

    王婆婆說道:「可不敢說,小子從小少了爹媽,在村裡就自覺抬不起頭,這些事情跟他說,他還不得更加覺得那啥?說實話沒有荔枝樹前,我家跟乞丐有什麼區別?這都不是好事,說它幹啥……」

    李君閣說道:「我知道他不理解你的原因了,放心,這工作,我更有把握給你做通。」

    阿音也說道:「王婆婆,以後你就還得擔任我們村的非遺文化輔導員,不但要把這些東西一樣樣發掘出來,還要教會大家,一起把它們傳下去!你會的這些,可都是寶貝啊!」

    王婆婆說道:「其實……其實我自己挺喜歡這些的,但是老時間裡說的,這是操持賤業,我都懷疑我這苦命是不是就是因為幹這些遭的報應……」

    李君閣趕緊說道:「這可不是報應!算了,是不是報應我說了你可能不信,法王寺果山師傅說的你總得信吧?等有時間你去問問他,憑自己的能力活得堂堂正正,做事情不昧良心,怎麼可能遭報應?!含辛茹苦為夫家老人養老送終,獨自帶大兩代孩子,換老時間裡,一座牌坊都換得來!」

    阿音也雙眼含著淚說道:「王婆婆,要是我受到你這麼大的挫折,可能早都垮了,可你還能這麼樂觀開朗,不怨天不尤人,生活得積極向上,我都應該向你學習!」

    王婆婆緊緊拉著阿音的手:「傻閨女啊!我那就是磨日子,就算是掉磨盤芯子裡了,可日子該過不還得過?你跟皮娃都是有福的人,也般配。婆婆這麼多年看過的人也不少了,你們今後會過得好好的,可不能拿我來比!」

    來到王婆婆家裡,這裡收拾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東西陳設都素淨非常,跟王婆婆自身在外面的表現大相逕庭。

    王婆婆的孫子跟李君閣差不多大,平日裡低調沉默,正在鼓搗果樹,見到阿音跟李君閣一起過來,趕緊從梯子上下來招呼。

    一身衣服跟李君閣差不多,不過即使才幹完農活,看著都比李君閣乾淨。

    就見他過來說道:「阿……主任,二皮……哥,你們來了?」

    李君閣默然看著這家裡的陳設,王婆婆家現在可以算得是村裡的一等人家。

    以前大家都還在猶豫的時候,是她咬著牙首先讓吳志秋將家裡的荔枝樹全嫁接成了黛綠,毀了兩年的收成,換來的就是之後的豐厚回報。

    點點頭,李君閣對王婆婆的大孫子笑道:「厚娃是吧?我們倆平時交道打得少,村裡也少見你出來走動,不過今年我可真要麻煩你了。」

    王婆婆大孫子叫王良厚,實在是不善言辭,跟伶牙俐齒的王婆婆完全是兩個極端,聞言搓著手,臉上還有一絲緊張之色:「二皮哥,二皮哥你儘管說,我,我不怕麻煩……」

    李君閣笑道:「其實這事情對你來說就是舉手之勞,你看志秋現在考上研究生了,被農大倆教授抓著天天搞科研,今年我那一魚塘坎的鵝蛋金,可就要麻煩你了。」

    王良厚頓時放鬆下來:「矮化控制是吧?這事情簡單,開春保證給你弄得妥妥的。」

    李君閣說道:「可不光光是這點事情,還得換種,我家的那些老品種,還得換掉,還有村裡的幹部人家,給村裡出了一年的力氣,結果新木樓還得最後才搬遷,我這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就想著如果有願意的人家,是不是也給他們換成鵝蛋金?」

    「啊對了,王婆婆是我們村的愛情婚姻輔導員,心理健康輔導員,還是家庭倫理輔導員,雖然都是義務的,但是這樣更顯難得。所以我們第一家就想到了你們,厚娃,我們今天就是來問問,你有沒有將家裡荔枝樹換成鵝蛋金的意思?」

    王良厚臉上露出一絲喜色,轉眼卻又滿臉忐忑:「這,還是緊著幹部先來吧,你家那些鵝蛋金上分下來的枝條,也不一定夠幹部家用……」

    王婆婆拍了他一下:「你這孩子,皮娃跟阿音什麼人,你怎麼還跟他們來這一套?!」

    李君閣制止了王婆婆,說道:「這正常,我跟厚娃都沒怎麼說過話,哥倆間還差了瞭解。但是厚娃這真怨不著我啊,村裡基本上就看不到你的影子,我那邊啥情況你也該知道,成天忙得不行。」

    「不過一回生二回熟,接下來這村裡高枝壓條高枝嫁接的事情,估計也就該咱哥倆上了,有的是機會。對了你能帶我去看看你家的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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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七十七章動之以情

    說起這個王良厚就自然了,說道:「可以的可以的,那我們這就去?」

    李君閣起身對王婆婆說道:「那王婆婆我就跟厚娃走一趟,摸摸你們家荔枝樹的情況去。」

    看著王婆婆擔心的神色,李君閣擠了擠眼,示意她放心,便跟著一起出門去了。

    看了一圈樹,李君閣笑道:「不錯,全是黛綠,這一年下來也是三五十萬的收成了,算是我李家溝一等一的人家,厚娃,你奶奶可真算是我李家溝最能過日子的人了啊……」

    王良厚說道:「哪裡哪裡,我家以前啥情況皮娃你應該也曉得,這還得多虧你大伯,以前是種樹,後來吳老師來村子的時候也是你大伯交代過要照顧我家,去年才把樹嫁接完,這人情我心裡指定不會忘的。」

    李君閣看著後山上幾座老墳,說道:「那就是我大爺跟我叔的陰宅吧?還沒理墳?」

    王良厚說道:「準備過兩天,家裡人少,事情總得一樣樣來。」

    李君閣說道:「那乾脆我們給大爺和我叔理一理,邊說邊聊也不耽誤事兒!」

    王良厚還客氣,李君閣直接拿起兩把鋤頭:「跟我用不著客氣,我這二皮的名號鄉里誰不知道?到哪家我都不把自己當客的,走吧!」

    王良厚只好趕緊跟上,兩人就在墳前幹了起來。

    王良厚上墳清理上頭的草皮,鏟來新土敷上,李君閣可不敢上別人家墳,就清理周邊雜草,把拜台鏟得乾乾淨淨四四方方。

    兩人邊幹活邊聊天。

    李君閣說道:「厚娃,剛剛我說你奶奶是村子裡最能耐的人,這話真不是瞎說,一個女人,能和自家男人把這個家立起來不倒,就是頭份能耐,要是能自己一個人將這個家立起來,那就是值得膜拜的人物了!」

    王良厚低著頭不說話。

    李君閣也裝著沒看見,繼續說道:「你想想那時節啥情況,聽說你爺爺走的時候,家裡上有老下有小,一個年輕婦人,守著個破敗的家,怎麼養活家裡幾口人?」

    「老不容易把你爸拉扯大,天不開眼,你才多大你爸就去了,她又開始拉扯你,你覺得這麼多年下來,荔枝下果之前,她享過一天福沒?」

    「我可是聽說你爺爺去的時候,家裡就只剩幾面牆跟兩扇門板了,可你看看現在你們家咋樣?都是誰的功勞?」

    「今天我一進門就看明白了,滿李家溝,還能找出比你家更乾淨的人戶?房簷上連一點揚塵都沒有!帳子頂上都不見落灰!就你幹了半天農活的人,特麼比我身上還乾淨。這是什麼?這是心氣兒!」

    「家裡現在雖然見好了,但這些老習慣已經養在了你奶奶的骨子裡。這就是她的心氣兒!老娘即便是窮的只剩四面牆壁兩扇門,可那也是李家溝最乾淨的四面牆壁兩扇門!」

    「老天爺怎麼折磨老娘另說,可老娘就是要活得不失人樣!」

    王良厚手扶著鋤頭柄,幹不下去了,低著頭,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李君閣繼續說道:「你可能對她做的那些事情有些看法,認為低人一等,讓你在鄉親們面前抬不起頭來。可我要說的是,厚娃,你想多了……」

    「這是位多麼值得敬重的老人家?我李家耕讀傳家,都不敢說出得了你奶奶這樣的人物……」

    「你想想一個女人,娃子嗷嗷待哺,家裡還有倆老人,這個時候男人去了,跟天塌了有啥區別?」

    「少年喪父,中年喪夫,老年喪子,女人這輩子三大悲哀,你奶奶都輪了個遍。要說苦,真找不到比她更苦的了……」

    「可她垮了嗎?她沒有。她不但心氣兒沒丟,甚至連精氣神都沒丟,這得是多強大的內心才做得到?」

    「支撐她的是什麼?是家裡的老人,是兒子,是你這個孫子!她做的那些,都是為了誰?!」

    「你再看看滿李家溝的人,對她有一點另眼相看的意思沒?就連同情之色都沒有帶上過,為什麼?因為她活得很好,比很多兒女雙全夫妻和美的家庭都還要活得好。」

    「同情這東西是用來看待弱者的,你奶奶把日子過得,讓大家都壓根想不到這茬!」

    「但是她心裡真不苦嗎?看看她平時在外邊的表現,看看你們家的素淨,你覺得外面那個她真實,還是家裡那個她真實?」

    王良厚蹲在地上,嗚嗚地哭出聲來。

    「我覺得,兩個都真實,出了家門,她是強大的,她用自己摸索出來的生存方式,為你們把風雨都擋在了外面。」

    「在家裡,她把她的心氣兒傳給你,讓你養成最好的習慣,給你創造了最好的生活環境,努力給你留下豐厚的家資。」

    「厚娃,相比她對這個家的付出,那些風言風語,算特麼個求!別人可以那麼說那麼想,獨你不能!」

    「因為你是她的希望,你是她唯一的親人,所以你更加不能傷她的心。」

    「別人不理解她做的事,你要理解;別人說的那些話,你不能說。而且聽到有人說她的時候,你要站出來,給老子懟回去!」

    「而且她做的事情差了嗎?沒有嘛!那些都是老眼光對你奶奶習慣性的歧視而已。你奶奶保媒拉縴這麼多年,沒聽說哪門親是盲婚瞎嫁啊?」

    「今天當著你祖祖你爺爺你老爹的面,我這外人都敢說這麼一句,你祖祖真是給你爺爺尋了個好堂客,你爸真是有個好媽,你娃真是有一個好奶奶啊……」

    王良厚哭得稀里嘩啦,二十多歲的人了,跟個娃子一般嚎啕大哭,簡直沒法看了。

    有慚愧,有內疚,更多的卻是心疼。

    多少年了,他光想著自己沒爹沒媽的淒苦,被人嘲笑『亡娘後』時的委屈,卻從來沒有想過,這壓根就不是奶奶的錯,奶奶已經為他做到了能力所及之內的最好!

    一念及此,心如刀割,想到自己以前對她那些不解,對她那些抱怨,恨不得現在就跑下上山去跪下,抱著她痛哭一場。

    李君閣在王良厚身邊蹲下來,掏出紙巾給他擦眼淚鼻涕,一邊說道:「村裡一幫子大娘纏著你奶奶,想跟她學連槍,這是好事!我李家溝正在挖掘整理和恢復傳統民俗,現在這些,滿村可就只有你奶奶會全須全尾一整套了。可你奶奶又怕你不高興,打死不想教她們。」

    「我見到這情形,就厚著臉皮把這事情攬下了。厚娃,李家溝非遺傳統恢復工作縣裡鄉里怎麼重視,非遺傳承人在大家心裡怎麼受敬重,這些你應該都清楚。我跟你說,只要你這邊鬆了這口,你奶奶一個非遺傳承人的名號就跑不掉。」

    王良厚抹了一把臉,抬頭道:「二皮哥你不用說了,只要我奶奶高興,我就沒事兒,你說得對,誰特麼再敢說三道四,老子就敢給他懟回去,老子就是『亡娘後』怎麼了?可老子有個顧著我的奶奶,比他有娘的人家過得都好!」

    李君閣拍著他的肩膀笑了:「就這樣才對!不過有時候大家的玩笑話,你也別太當真。你只要把住一個原則,並且讓大家知道這個原則就行了。那就是怎麼說你都可以,可當著你面說你奶奶,就不行!」

    「這就可以了,放心吧,加上今年由咱哥倆操持鵝蛋金的事情,誰還敢對你家不敬重?!」

    王良厚想想也笑了,這麼精貴的東西,誰要是嘴上耍花活那就真是跟自家錢包過不去,赧然道:「二皮哥……你,你說嫁接鵝蛋金,從我家開始,這事情是真的?」

    李君閣也笑道:「自打我回鄉,你見過哪句話是我說過不算的?不過這話對外頭可不能這麼講,我們就說先拿你家的樹做實驗,找經驗,明白不?」

    王良厚點頭,表示秒懂。

    這一下李君閣反倒看出來了,這娃平日裡在李家溝不顯山不露水,其實是面帶豬相心頭嘹喨,人情世故絕對看得透徹。

    也是,打小沒爹沒媽的孩子,遇到事情不多想幾個彎彎繞,那才是真正的不科學了!

    然後李君閣有些擔心起來,剛剛那番話,不會發力過猛了吧?

    下山路上,李君閣忍不住提醒道:「這事情就算你心頭同意,剛開始表面上也別完全表現出來,你就默認,隨老人家高興就行,以後再慢慢鼓勵她。這事情真不是壞事,我那非遺扶持基金,在李家溝就從你奶奶身上開張!」

    王良厚卻跟李君閣沒在一個頻道,自顧自的琢磨:「奶奶跟我提過幾回說媳婦的事情,我一直很牴觸。下回她要再提我就應了她,讓她開心!找媳婦就一條,對我奶奶好,我奶奶也覺得好就行!」

    靠!真的發力過猛了!李君閣趕緊糾正:「不對不對,這媳婦說到底還是給自家找的,起碼要相互喜歡有感覺,慢慢相處到水到渠成才行,你可不能砸了自家奶奶幾十年的金字招牌……」

    回到家裡,李君閣對王婆婆笑道:「好了,厚娃他同意了,你從今天起,可又多了個職務,我大李家溝的非遺民俗輔導員!」

    王婆婆趕緊看大孫子的臉色,沒發現變化,這才說道:「乖孫,那我就教教他們,你放心,奶奶不跳,奶奶就教那群背時娘們兒跳……」

    王良厚說道:「奶奶你這樣也不行,到時候人家還說你藏著掖著,這好事兒弄成壞事。既然答應了阿音姐和二皮哥,那你該指導就指導,該示範就示範!我們家要不做就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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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七十八章打壞東西

    等到阿音和李君閣一起出來,阿音拉著李君閣的手回村委,問道:「二皮,你這戲法又是咋變的?」

    李君閣說道:「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呃……也許誘之以利也能算上。」

    阿音笑道:「那就是全靠嘴唄?你這嘴爺爺養的哨竹頭都得叫一聲服!」

    李君閣說道:「哪裡就是這麼簡單?厚娃提防心重,換一個人來說同樣的話,首先他質疑的就是你的動機。」

    「懷疑心一起,那就什麼都聽不進去了,這還不是我回鄉兩年攢下的人品作保,然後在他祖墳前說出來,才讓他覺得我都是掏心掏肺的心裡話。」

    阿音唏噓道:「農村工作還真不好做……」

    李君閣說道:「不是不好做,是被坑怕了,再說這個也怪不著厚娃,打小沒爹媽,指望他跟你表哥一樣大大咧咧,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反正工作是做通了,嘿嘿嘿,還順便發現一個人才!人情練達提一知十的,滿李家溝還真沒幾個……時間尚早,去石頭叔家蹭飯去!」

    來到石頭叔家,李君閣看著不少人圍在那裡,一個中年男人在那裡跟石頭叔理論著什麼,旁邊站著一個女人,表情憤憤不平,還有一個孩子,在嗚嗚地哭。

    李君閣和阿音趕忙過去,石頭叔一見到兩人過來,趕緊說道:「皮娃,阿音,趕緊看看這事情怎麼處理……」

    阿音皺眉看了下周圍,對那中年男人說道:「我是李家溝村村民委員會主任,你們是遊客嗎?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說。」

    那男人扭頭見到阿音,明顯被阿音的豔光一攝,聽到自家婆娘一聲咳嗽,這才趕緊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家小孩不小心,打碎了一個小雕件,這個事情我們認,但是你們村子也不能欺詐顧客啊!你作為村長,怎麼也不管管?這價格合理嗎?我跟你講現在網絡發達得很,消息傳得很快的,你們村這才搞旅遊多久?就養成這樣的惡習,以後遊客們還敢來?」

    石頭叔皺起眉頭:「我說了讓你們賠嗎?我都說既然是孩子弄壞的,那就算了,結果你們轉身出門了又回來主動要求賠償,然後我一說價格你們又不認,讓你們走你們又不走,這是哪門子道理?」

    那男人說道:「你少來,我們轉身一走,你把東西換了再找上門來,拿大件訛我們怎麼辦?到時候遍身是嘴都說不清,再說這小東西這麼貴,本身就不合理,要是被訛上大的那還了得?」

    阿音正要開口,李君閣卻將手舉起來說道:「這位先生,要不我們去一邊坐下慢慢談?」

    那中年人說道:「不,我們就在這裡談,再說你是誰?我們憑什麼要聽你的?」

    李君閣笑了:「不好意思,這店有一半算我的,你孩子弄壞這雕件,也有我的一半在裡邊。」

    就聽旁邊那女人道:「我們也沒有弄得多壞,就是碰掉了一個角而已!怎麼就要訛我們這麼多?這麼小小一個東西怎麼就幾千塊錢了?!」

    李君閣說道:「這位女士,我們店裡可是有監控的,這事情到底是誰的錯,我們可以等警察來,到時候當著警察的面調閱監控,事情就會一清二楚。」

    「我只問一句,這雕件,是我店裡的人親自交到孩子手上的嗎?還是交給二位中的一位,然後被你們拿給孩子了?」

    中年男女表情一滯。

    李君閣心裡清楚得很,以石頭叔現在的身份,青玟石坊的東西,根本不可能是一個小孩子能上手的,這東西只可能從這夫婦倆交到孩子手上。

    中年男子嘟囔道:「那也不能這樣漫天要價。」

    李君閣笑道:「我們慢慢理,不著急,跟交通意外一樣,首先確定事故責任嘛。現在事情清楚了,首先過錯不在我方是吧?好,然後我們再來說說價格問題。」

    「既然你們都說了現在網絡發達,消息傳得很快,那有一個大消息你們怎麼就不知道呢?剛剛你們拉扯著理論的這位,就是這一屆天工獎獨立金獎獲得者,剛剛才被國家授予玉雕大師稱號的人物。哦對了,我這裡還有段聯播的新聞,看了這個你們應該就清楚了。」

    說完摸出手機,登陸李家溝網站,將那段聯播的二十秒新聞調出來。

    中央台的聯播撰稿記者水平就是高,短短二十秒鐘,講了個清晰明白。

    李君閣對夫婦倆微笑道:「現在,我們可以坐下談了嗎?」

    夫婦倆你看我我看你,面上都很緊張。

    李君閣繼續說道:「放心,既然石頭叔答應了不讓孩子賠,說過的話,一定作數。」

    夫婦倆這才趕緊說道:「對不住,我們都不懂這個,就是看著覺得好看,沒想到是大師的作品……」

    李君閣見雕件上留著的工作室印,壓根就沒往心裡去,只對圍觀的遊客說道:「好了,事情大家都清楚了。我們這個店叫青玟石坊,如果大家有興趣,可以上網搜索一下青玟石,最近關於它的新聞有很多,看過後要是大家想繼續觀賞或者選購工藝品,我們歡迎。石頭叔你招呼大家,我跟這兩位客人說幾句。」

    不少遊客將信將疑,有的就開始抬頭看招牌,摸出手機開始輸入查找。

    將夫妻倆和那孩子帶到一邊茶几上,李君閣說道:「其實我就想說一個事情,這事兒真不能怪孩子,因為壓根就不是他的錯,所以下來你們別責怪他。」

    夫婦倆態度現在很好,男人點頭道:「怨我怨我,這事情怨我。要不我們還是賠償吧,之前是不知道大師的身份,以為訛我們呢……」

    女人偷偷給了男人一腳,男人立刻打住。

    李君閣也只當沒看見,對小男孩說道:「小弟弟,你要是老這樣哭鼻子,你們班的女生要知道了,肯定會笑話你喲!」

    熊孩子立馬開始收聲,雖然還在抽噎,好歹開始止哭了。

    李君閣又問道:「小弟弟很喜歡這石頭是吧?」

    熊孩子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李君閣故作神秘地說道:「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啊,這些石頭,就是在對岸河邊撿的,你明天可以跟爸爸媽媽租一艘小船,劃到對岸去,在那片石灘上認真尋找,說不定就會有發現。」

    熊孩子的興趣立馬轉移到了尋寶上,登時不哭了,說道:「真的?」

    李君閣聲音更小了,跟熊孩子來了個頭碰頭,低聲說道:「真的,不過既然是寶貝,那也不一定人人都碰得到。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找這石頭的訣竅,你就只找這種顏色的石頭,然後看起來滑滑的,摸起來卻澀澀的,多半就是了。如果沒找到,你就當做在河邊玩,要是找到了,你就送到這裡來,作為打壞爺爺東西的賠償好不好?」

    熊孩子眼神裡燃起小火苗,鄭重地點了點頭。

    李君閣笑道:「這就對了,小男子漢,做事要有擔當,哭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你還沒吃飯吧?那趕緊跟爸爸媽媽去吃飯吧,祝你明天好運氣。」

    夫婦倆趕緊起身,跟李君閣道了抱歉,這才帶著孩子去了。

    那頭石頭叔卻忙不過來了,看過新聞後,掏腰包買東西的遊客不是一個兩個。

    鬧了半天,石頭嬸回來接手,石頭叔這才過來說道:「皮娃你看這事情鬧得……」

    說完又低聲說道:「還是你厲害,其實我們店哪裡又有監控了?」

    李君閣說道:「別說,這事情反應出了諸多問題,整改,必須整改!」

    石頭叔說道:「怎麼改?」

    李君閣說道:「首先,東西不管大小,一律明碼標價。第二,門店裡的監控必須安裝起來。第三,必須引入第三方仲裁。明天去跟薛縣長匯報,我們李家溝必須有一個派出所了,光靠阿音和治安聯防隊,對遊客來說權威性不夠!」

    阿音說道:「對,還有工商,消防,環保,衛生什麼的,也歡迎他們來檢查指導,表現出我們的主動,不在這些方面落人口舌!」

    李君閣點點頭,說道:「那今晚就回去準備一下,對了石頭叔,明天去城裡要看望下杜姐和小侄子,你看選個什麼東西送孩子比較好?」

    石頭叔從櫃檯裡摸出一個雕件,上面是一條龍,在雲層中回頭下望,充滿眷眷之情。底下卻是一隻可愛的小老鼠,只靠兩條後腿直立著,抬頭望著雲中的青龍,一幅孺慕的神態。

    阿音對這雕件覺得非常奇怪:「石頭叔這是什麼題材?龍生九子,裡邊也沒有像老鼠的啊?」

    石頭叔笑道:「這個你問皮娃。」

    李君閣說道:「這禮送到杜姐心坎裡去了,阿音,十二地支裡,老鼠屬於哪一支?」

    阿音說道:「子鼠丑牛,啊我知道了,這題材肯定就叫『望子成龍』!」

    李君閣對石頭叔說道:「還有一個事情,現在你跟小石頭是大師了,你們的作品,跟對門篾匠叔的魚竿那就要一樣的辦法,每件作品的全局,細節,用印,包裝,證書編號,我們都要發佈到網站上,這既是對我們品牌的保護,也是保護消費者的權益,至於之前的那些,我們也要把這些東西補上,方便大家以後流通。」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5 12:31
    第五百七十九章再要人

    石頭叔皺眉道:「這新東西還好說,那些已經賣出去的,補起來可麻煩……」

    李君閣嘿嘿笑道:「不麻煩我還不做呢!麻煩才能顯出身價,流通才能抬舉身價,方便才會炒作身價!你看著吧,關於青玟石,很快就會有小白撿漏的傳奇故事出來。以後我們啊,就把價格交給市場來決定,控制住出口,跟著那些炒作者開開心心數錢就好!」

    阿音橫著眼睛看李君閣:「東西主要都在你手裡邊,別人憑什麼就幫你?」

    李君閣說道:「別忘了還有石協,還有首都的玉鋪子營錢大方,玩這些他們才是拿手,他們不但會幫我,還會手把手教我你信不信?」

    阿音:「……」

    取瞭望子成龍雕件,倆人在石頭叔家吃飯,等到上桌了才發現小石頭不在。

    李君閣奇了怪了:「咦?小石頭呢?」

    石頭嬸笑得那叫一個開心:「家裡來了個姑娘,長得秀秀氣氣,聲音軟軟的,小石頭帶她去法王寺了,說那裡的石雕也有可以看的地方……」

    李君閣跟阿音立馬對望一眼:「灑灑!」

    李君閣還莫名其妙地跟了一句:「怎麼又是法王寺!咦我為什麼要說又?」

    石頭嬸完全在自己的頻道里想入非非:「那小姑娘長得可真漂亮啊,脾氣也挺好,你說要是她能看上我家小石頭……」

    石頭叔夾了塊回鍋肉丟石頭嬸碗裡:「可省省吧!人家是來拜門學手藝的,不是來拜門見公婆的!這姑娘一看就是文華世家,打小家學的淵源,不然也養不出那身氣質,怎麼就能看上你家那臭小子?!」

    石頭嬸嘆了口氣,想想又不服氣,對石頭叔豎眉毛:「怎麼就我家臭小子,光我一個人能生?!還不跟他爹一樣榆木腦袋!小石頭不是也要評你那啥大師嗎?別以為皮娃沒跟我說過,大師級人物,滿中國手指頭是不夠數,可加上腳趾頭那就用不完了,怎麼就配不上?」

    李君閣都無語了,石頭嬸我是這樣說的嗎?你用腳趾頭數大師,合適嗎這樣?

    石頭叔搖頭說道:「人家抬舉歸人家抬舉,自己個把自己太當回事兒那就不好了,這事情啊,另論吧……來來來,皮娃我們喝酒!」

    一通酒喝完,灑脫的還是那麼灑脫,糾結的還是那麼糾結。

    阿音和李君閣跟石頭叔告辭,又去對門看望了篾匠叔和良子。

    良子正跟一群小姑娘在門店裡玩花道,玩茶藝,不光李家溝的姑娘們在學,不少遊客都在旁邊站著旁聽。

    篾匠叔見兩人過來,就拿嘴朝人群那邊努了努嘴,說道:「看,這家現在多鬧騰。」

    李君閣笑道:「咋地?見嬸子這麼受歡迎不平衡了?」

    篾匠叔眼睛看著那邊,嘴裡說道:「再受歡迎還不是我媳婦!馬上還是我娃兒他媽!哎喲那水該涼了,皮娃你等等啊……」

    李君閣看著篾匠叔屁顛屁顛地跑去給良子換水,轉頭對阿音說道:「阿音,篾匠叔這是耙得都拎不起來了,你以後可不能拿這個鬆軟度來要求我呀,我只能做發糕,可做不了涼糕……」

    阿音滿臉通紅,給了李君閣一胳膊肘:「叫你瞎胡說!」

    那邊良子對篾匠叔甜甜一笑,篾匠叔就跟撿了啥寶似的,又屁顛屁顛地回來:「你們剛剛在說啥?」

    李君閣抬頭望屋頂:「我們在討論發糕和涼糕的區別……沒有最耙,只有更耙,李家溝的風水,太邪性了……」

    阿音趕緊打岔:「篾匠叔你怎麼沒看小准的電視劇?」

    篾匠叔說道:「我電視都不敢開,昨天良子都差點笑岔了,這動了胎氣還了得!」

    李君閣覺得遇到了知音,笑得趴到了櫃檯上:「劇是好劇,哈哈哈就是群演太喜感了……」

    回家的路上,李君閣手拎著裝雕件的袋子輕輕晃蕩,嘴裡哼著秦大大的小詞:「……玉珮丁東別後,悵佳期、參差難又。名韁利鎖,天還知道,和天也瘦。花下重門,柳邊深巷,不堪回首。念多情、但有當時皓月,向人依舊……」

    阿音笑道:「感慨良多啊,這是魔怔了嗎?心思一會兒在小石頭跟灑灑上,一會兒在青玟石上,一會兒在王婆婆身上,一會兒在篾匠叔和良子嬸上,還都給你應景了,操不完你這顆心!」

    李君閣說道:「一天下來,當真是心累啊,這路上怎麼都沒啥人?出去打工的都應該陸續回來了吧?」

    阿音聽著遠處屋舍裡傳出的笑聲,抿嘴到:「估計多半在追劇呢。」

    李君閣說道:「阿音,我是真打心眼裡喜歡這樣的李家溝和苗寨啊……」

    ……

    次日一早,李君閣收拾了一大包特產,和阿音一起前往夾川,看望小侄子。

    杜姐是順產,不過離下床還有一天,正側身支著,一邊看這孩子,一邊拿一隻手指放嬰兒手裡握著。

    劉爺在一邊滿面紅光,見到李君閣就招手:「睡著呢,來來來,看看你小侄兒。」

    阿音先跟劉爺道了喜,然後就和杜姐一起看小孩,兩人輕聲說著話,小嬰兒任何一個小小的動作,都能讓倆人發出低笑。

    李君閣先將送人的東西摸出來交給劉爺,說道:「劉爺,懸弧之喜,不成敬意。」

    劉爺揮著手:「不懸乎不懸乎,順利著呢……」

    李君閣楞了一下:「那弄璋之喜,不成敬意……」

    劉爺又揮手:「沒弄髒沒弄髒,我說你今天咋淨說怪話?」

    李君閣一咬牙:「好吧,那祝賀你生了個大胖小子,這東西給侄兒的,石頭叔親手雕的,絕對可以傳家!」

    劉爺這才眉開眼笑地接過,說道:「你們在首都那動靜,嘖嘖嘖,這東西好寶貝啊!可得好好留著!」

    杜姐對李君閣招手:「二皮你過來,別看老劉每天唐裝文玩的,聽不懂你這個。」

    李君閣坐到杜姐身邊,看了看小侄兒,笑道:「杜姐你辛苦了,這下劉門有後,你功勞天大。」

    杜姐看了眼劉爺,笑道:「就是這孩子的名字可不敢讓他再取,先取了個劉龍,被我罵了一通,諧音太噁心。後邊又取了個劉學,說是娃子打胎教就在祠堂裡聽書,可這諧音就更不像話了,要不你幫我們想想?」

    李君閣一本正經地說道:「嗯,杜姐你叫碧華,碧水朱華,生的就是蓮子,要不,合用父母之名,咱就叫劉……蓮?」

    劉爺還在旁邊點頭:「這個不錯,有意義!」

    杜姐拍了李君閣一把:「別逗我笑!傷口疼!」

    李君閣這才認真起來,思索片刻後正色說道:「『寒亦不憂雪,飢亦不食人。人血豈不甘,所惡傷明神。』杜姐,這是唐代儲光羲的《猛虎詞》,這孩子,是劉爺陰德所成,我看,就叫劉虎吧!」

    劉爺和杜姐都是一震,兩相對望,都輕輕點了一下頭。

    劉爺捏了捏李君閣的肩膀,喟嘆道:「皮娃,你這話,我聽懂了的……」

    都是聰明人,點到為止即可,幾人又圍著孩子談笑了一陣,孩子醒來哭鬧,杜姐該喂奶了。

    於是李君閣和阿音告辭出來,臨走時李君閣還跟劉爺交代,大堂哥那裡通乳鯽魚隨要隨有,別忘了去拿,這才和阿音去拜會薛縣長。

    薛縣長那裡兩人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秘書見到兩人都直接揮揮手,示意他們進去就是。

    薛縣長見到兩人,請他們到沙發上坐下,說道:「事情都辦妥了?」

    阿音笑道:「縣長,臘月二十二你可能要辛苦一點了,二皮安排了四場剪綵。」

    薛縣長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四場!都什麼道道?」

    李君閣說道:「薛縣長,這李家溝到匏瓜湖的景觀道路,環匏瓜湖旅遊線路,已經建成了,這是第一項,然後兩棟遊客中心,這是第二項,百棟木樓新居,這是第三項,然後豬場,這是第四項。」

    薛縣長說道:「還真是一項不能拉,能不能再控制一下……」

    李君閣說道:「這已經是壓縮後的結果了,本來還有專家樓,人才樓,我們都算進木樓新居里邊了。現代化蘭場,秧苗培育中心,恆溫養魚池,我們都算在豬場裡邊了,還有女紅服裝廠,苗寨新居,這些我們都沒有算進去……要再控制,那就只能弄成農業開發區和風景旅遊區的奠基典禮了……」

    薛縣長一琢磨,這兩樣還是留著自己書記上任後比較好,於是說道:「那行,四場就四場吧,臘月二十二,我早點來。」

    阿音又將李家溝春節民俗活動的安排講解了一下,然後提了昨天在青玟石坊發現的問題,開始找薛縣長要人。

    李君閣補充說道:「我們李家溝做事的習慣是想在前頭,接待能力馬上就會迎來質的飛躍,多了兩座遊客中心外加百棟民宿,苗寨也開始有限量地開放,峰值接待能力已經可以容納兩千多人……」

    話音未落,阿音的手機響了起來,阿音直接將手機掛斷。

    李君閣接著說道:「光靠一個村民委員會和自發的管理委員會,我們覺得完成景區管理有難度,因此向縣長您求援來了,最起碼公安和消防的力量先保證起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5 12:31
    第五百八十章長嫂如母

    這時阿音的手機又響了,同時連李君閣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兩人都不好意思地看著薛縣長,薛縣長說道:「趕緊接電話,別是李家溝出什麼事情吧?」

    肯定有事,阿音手機上顯示的來電是硌豆,李君閣手機上的是趙華強。

    李君閣剛將手機接通,就聽趙華強說道:「二皮哥,剛剛監控到系統並發訪問量發生異常變化,同時酒店和幾棟民宿的預定情況也出現了峰值預警!」

    李君閣打開免提:「讓你放假還操心這事兒,辛苦了華強!知道原因是什麼嗎?」

    趙華強說道:「原因就是小准的電視劇,那部戲,火了!」

    「系統還能支撐嗎?」

    「剛剛擴容了五百台服務器,系統沒有問題,不過春節期間的民宿和酒店眼看就要訂滿了……」

    李君閣敲了兩下茶几,只沉吟了一下,說道:「那就將百棟民宿和兩棟新落成的酒店加進去,系統可選日期定在臘月二十九,二十七,二十八兩天給你小白嫂子家人父母用。然後將我們事先測試過的遊客線路指引導系統也加進去,開始試運行吧。」

    趙華強那邊明顯鬆了一口氣:「好嘞!二皮哥那我就把新民宿和新酒店的權限放開了,待會兒你跟阿音姐記得審批一下。」

    掛完電話,李君閣對薛縣長說道:「是司星准在李家溝拍的那部電視劇火了,春節大假期間決定來李家溝旅遊的人數暴增,不過薛縣長你放心,我們已經預估到這種情況,事先已經做好了預案……」

    薛縣長揮揮手:「這些我不關心,這點事情你跟阿音都做不好,風景旅遊區建設就得打問號了,我只問你們那個系統怎麼回事?為什麼還要你跟阿音雙人審批?」

    李君閣說道:「呃,其實是三人,我,阿音,大伯。現在李家溝的建設管理,已經依託在了我們以德國梅希安集團的管理方案為基礎,自主開發的管理系統上。凡是大的項目,必須三人決策群同意,才可以進行。其中我代表的是資方,阿音代表的是官方,大伯代表的是民意……」

    薛縣長又舉手:「村委會不能代表村民民意?」

    李君閣赧然道:「現在的李家溝村當然沒這個問題,不過薛縣長,有些事情,我們還是看破不說破吧……」

    薛縣長拿手點了他兩下:「你這皮娃啊……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我們先假定你大伯跟你和阿音意見完全不合,你們聯合起來向他施壓,他能扛得住?」

    李君閣說道:「這麼做的目的就一條,能增加投機者的一分錢成本的機會,我多花一元錢都不會放過。就算發生你說的那種情況,我跟阿音要對付大伯,也總得付出點什麼吧?等到以後這機制行之有效後,運行時間越長,投機者要來推翻或者繞過它的成本就會越高!」

    薛縣長意味深長地看了李君閣一眼,點點頭表示懂了,說道:「那你們的線路引導系統又是怎麼回事?」

    李君閣笑道:「這就是我李家溝得天獨厚的地方了,遊客出入都需要坐我們的船,那其實就被自動納入我們的管理體系,我們就可以為他們制定出具體的旅遊方案來。」

    「簡單地舉例吧,如果把李家溝旅遊區劃為盤鰲鄉,李家溝村,匏瓜湖三處小區,一千人的遊客量,那我們就可以將遊客分置三處,每日輪換。這樣即使遊客數量上千,但其實在每一處數量也只有三百。」

    「這系統其實就是一個負載均衡系統,這個系統設計理念是我想的,中間跟電站李高工取了經,找老堂哥推演了算法,然後讓公司的戰略合作夥伴蘇冠海和我們李家溝自己的人才趙華強落實成系統。」

    薛縣長笑道:「也就是說,明明你們那裡都已經聚集了上千的遊客,可看起來還是稀稀拉拉,不顯山不露水,不會擠一處人山人海地影響遊客旅遊體驗是吧?」

    李君閣說道:「意思就是這個意思,不過當然不是這麼簡單粗暴了,根據遊客的年齡,同伴,愛好,飲食習慣,不同標籤的遊客在不同小景點的停留時間,消費情況等方面信息,我們都會納入客戶畫像分析系統,隨著客戶樣本越來越多,這套自動算法會自行總結出更精準的客戶營銷方案,讓他們在李家溝得到更佳的旅遊體驗。」

    薛縣長說道:「幾個月不跟你談一談話,就感覺自己要落後,唉,你說以後讓AI來搞行政管理,是不是比人治其實更為高效妥當?」

    李君閣笑道:「不可能,光提議這個的人,就難逃商鞅王安石的下場!」

    薛縣長也自失地一笑:「聊起技術,就忘了人心這茬了……」

    阿音又不失時機地說道:「縣長,你看春節會出現遊客高峰期,這支援的問題……」

    李君閣說道:「要恢復民俗,春節放鞭炮煙火就少不了,現在百棟木樓一建出來,消防就是重中之重,還有警察力量也要啊,王大力的聯防隊肯定權威性不夠。」

    薛縣長點頭道:「要是處處都像你們李家溝一樣,時時推著我們往前走,該多好!那時間很緊了,我這就給老秦打電話,你們再去那邊一趟,把這事情敲定,春節大假前一定要安排好!」

    兩人告辭出來,又去公安局騷擾秦勁康。

    老秦節前壓力也很大,要讓老百姓過一個安寧和諧的春節,那事情也是毛多。

    不過李君閣特意拉上了阿音,老秦就是一肚子氣也不好意思當著小姑娘的面發作,只對李君閣抱怨:「你狗日嫌我事情不夠多是吧?你嫂子都一週沒見到我了!我也懶得給你多講,去水上派出所找蕭齊跟唐軍,這倆人你應該滿意吧?」

    李君閣太滿意了,這倆就是當年和老秦一起參與救援王曉松的人,算是患難之交。逢年過節李君閣或者凡梅嫂子也要帶著王曉松拎著土特產上門感謝的,熟得那是不能再熟了。

    李君閣就笑:「這乾爹就是考慮得周全,這是生怕自家乾兒子在李家溝沒靠山呢……」

    老秦揮手:「滾蛋!啥正事在你嘴裡都能唸成歪經!」

    兩人又來到水上派出所,蕭齊和唐軍把情況一介紹,李君閣不由得大讚老秦夠交情。

    不但給了人,連快艇都撥了兩艘,電動警車兩部,其餘警械配置一應俱全,都可以將萬大力的聯防隊伍換裝了。

    幾人進了蕭齊辦公室,蕭齊摟著李君閣的肩膀得意地說道:「一說起春節前去李家溝,局裡沒一人願意,哥哥跟小唐就站出來勇挑重擔給局裡解決難題,秦局便以此為機會將我們評了個先進小提了一級。嘿嘿嘿,哥哥現在可就是李家溝派出所的所長了,聽說李家溝是皮娃你的地頭,以後還得多仰仗啊!」

    李君閣喃喃地說道:「這官場真鍛鍊人啊,秦局這麼方正個人,都開始學壞了,這讓我想起了前些年的援藏幹部,真是既得面子又得裡子啊……」

    蕭齊趕緊拿手堵李君閣的嘴:「別瞎說,我們就是愛崗敬業勇於奉獻,到哪裡都咬死了這麼說!」

    幾人又嘻嘻哈哈閒聊了幾句,一聽說李家溝春節會出現遊客高峰,蕭齊就很上心了,招呼唐軍,帶上帽子,這就要去李家溝先摸底。

    李君閣趕緊拉住,李家溝的底還有比我跟阿音更清楚的?晚上一起回李家溝,我們在村委慢慢聊。你們再等我們半天,進一趟城大堂哥那裡怎麼還得去一趟。

    大堂哥節前也是忙得前腳打後腳,飯店生意火爆至極。

    當時裝修得就挺簡樸,經營一年下來,除了服務員偏年輕了一些,處處都透著一股老字號的味道。

    大堂嫂見到兩人過來,欣喜地拉著他們的手:「你個死皮娃,這都多久沒來看過我了?」

    李君閣呵呵笑:「怪我怪我,你看我這次兩手空空,就是光帶眼睛,專門來看你的!」

    大堂嫂給了李君閣一巴掌:「反著都能給你說出理來!阿音,走,我們找個地方坐一坐。」

    李君閣看著飯店說道:「還能找出空地方嗎?這生意也太好了吧?」

    大堂嫂說道:「現在店裡五六個師傅,二十來個服務員,你大堂哥說不能再擴大了,他能力就到這裡了,再往大了弄就是找罪受。」

    李君閣笑道:「大堂哥這說法也沒錯,不過要是有機會,我們可以考慮買個店舖。這樣不用交租金,每年可以省下一大筆。」

    大堂嫂說道:「那可要不少錢呢!上次房東老李倒是提過一嘴,說他兒子在深市也要買房,可是開口就是四百萬,我想想也就算了。」

    李君閣說道:「不湊手的話,我這邊先墊著,我們就當給雨寧置一份產業先放著好了,反正看房子這漲勢,怎麼都不會虧,這事情還真得抓緊。」

    說完又直搖頭:「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這四百萬拿去深市,也不知道能湊夠一百平方不……」

    大堂嫂不接這話,又扯了一陣家常,兩人這才告辭。

    大堂嫂拉著李君閣在後面走,低聲說道:「以後兄弟間扯這些事兒,別當著阿音說。她可是要給你當家的,凡事都要你們倆商量著來,哪有上來就自己一人就拿錢的主意的!」

    說完推了他一把:「趕緊去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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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