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回到山溝去種田 作者：二子從周 (全書完)

    第六百零一章果山賣茶

    一行人下了船，李君閣帶著眾人去蛤蟆石逛了一圈，正正經經地拜了拜。

    外公在路口接著眾人，一通客套之後，引著眾人上山。

    石頭叔在李君閣身邊，看著遠遠走在前頭的灑灑和小石頭，低聲說道：「蛤蟆精啥時候兩個人許同一個願就比一個人靈了？這老話我咋不知道？」

    李君閣笑道：「那是我瞎編的，你看你家小石頭跟灑灑，說不定現在就在打聽對方許的什麼願。」

    「這叫心理暗示，我敢打賭那時那刻，他們倆的願都差不多，這相互一打聽就算挑破窗戶紙了。石頭叔，準備彩禮吧……」

    老石頭高興得滿面紅光：「這樣都行？皮娃要是這事兒能成，我老王家又欠你一個大人情！」

    李君閣說道：「這算什麼大人情，兩人本來就你有情我有意，只是都害羞不好說出來，我這就是找個由頭讓他們挑明了而已。」

    老石頭笑道：「那也是只有你皮娃才想得出來這法子啊！你不知道你嬸子天天在我耳邊唉聲嘆氣，耳朵都快給我吹腫了，沒一個主意靠譜！」

    來到法王寺下，果山師傅已經在山門靜立等待了。

    玉雕四派大師還是第一次來，李君閣負責給眾人引薦。

    引薦完畢，果山師傅引著眾人上山，隨處講解法王寺的歷史典故，雕塑人物。

    佛教故事也是玉雕的常用題材，嘉州畫派是張大千一脈，老張當年可是在敦煌將佛家壁畫臨摹了個飽的大牛，因此佛像也是嘉州畫派的傳統爽手。大家都能參與這話題，一行人有說有笑，倒也聊得其樂融融。

    果山師傅學識蘊博，談吐清雅，平和不俗，安詳有度，真就如這初春的和風一般，讓人感覺非常舒服。

    每次見到果山師傅和不同的人說話，總能開啟不同的話題，李君閣就不由得感慨佛家「方便接引」這道法門的神通廣大。

    眾人進入茶室，果山師傅開始用煤砂器烹茶，這時才對李君閣笑道：「皮娃，你可是有時間沒來法王寺而來喲。」

    李君閣笑道：「我沒來過，不過我李家溝人估計沒少來騷擾，我看王婆婆這陣精氣神又不一樣了，可是師傅你的功勞？」

    果山師傅笑道：「其實我就是讓她說出一個她覺得對不起的人的名字而已，結果她說不出來。」

    李君閣目瞪口呆：「就這樣？」

    果山師傅說道：「啊，不然呢？」

    李君閣只能歎服：「王婆婆是我李家溝的心理輔導員，師傅你一句話就能做心理輔導員的心理輔導員，厲害了！」

    果山師傅給眾人添茶：「王婆婆的事情好解決，我佛家的因果論，是為了使人充滿希望，鼓足勇氣，看清前途，掌握命運，諸惡莫作，眾善奉行。決不是反其道而行之，讓善眾陷入自責自疚的心魔當中。」

    「對佛法理解不深的群眾，我更傾向於將因果細分開來對他們解釋。即人心不能改變的因果，屬於無心之因和無心之果，比如天災，比如中獎；人心可以改變的因果，為有心之因和有心之果，比如造孽與帶來的相應懲罰，善施帶來的心情舒暢。」

    「往深了說，心動必會染因，染因於是結果，這就是因果循環律；如心不動，因就無從染起，這就是性空無我律，其實也是一而二，二而一的東西。」

    「往淺了說，因果和好運厄運，有聯繫，但是也要具體分析。」

    「我們要做的，是種善因，求善果。但是不能因為遇到惡果，就認為一定是之前種了惡因，因為還有無心之果的干擾。」

    「而你那王婆婆的遭遇，就是屬於無心之果，不是由她的心所引發的，也不是她的心能改變的，因而不必要介懷。」

    「然而還沒等到我跟她解釋這些，她就已經歡天喜地地去了，這是真性，老和尚也是佩服不已的。」

    李君閣說道：「每次來都能聽到高論，小子在你這裡可算是受益匪淺。」

    果山師傅請大家用茶，笑道：「我也從你那裡受益匪淺，近些天來法王寺抄經，用齋，買茶葉的善信可是增加了不少，我們法王寺的茶葉，賣得可好。」

    李君閣逗趣道：「高僧談生意，這個可搞笑。」

    果山師傅不以為意：「我不把這個叫生意，我把它稱為『自施』。佛徒化緣接受施捨，其根本一是源於慈悲心，不忍心；二是為了弘法傳教。」

    「如為其二，現代社會途徑那麼多，何須再化緣傳法？如為其一，佛徒自己實現慈悲不忍了，卻置施主於何地？」

    「於是我法王寺乾脆跳過這一步，從自己身上入手，自施自養自精進，不想它途。」

    李君閣合什讚道：「師傅此舉，怕是更加體近佛心了。」

    果山師傅端起杯子敬了李君閣一杯：「皮娃果然是妙人，這茶就叫『佛心茶』。」

    眾人品了茶，才發現這茶與眾不同，有一種獨特的栗子香氣。

    幾個老藝術家也是此道好手，一喝之下都不由得齊聲叫妙。

    果山師傅說道：「我佛家茶道，講究的是純善敬和。」

    李君閣卻不服：「那非要掰扯，我儒家茶道，那就該講究中正平和。而道家茶道那就該是清虛沖和了。」

    果山也懶得與他計較，笑著揮手：「那我們三家一得純善，一得雅正，一得空靈，都有個和字。不管怎樣，茶這東西當真是提升心性修養的妙品！」

    兩人一番妙語對答，也引得眾人參與進來，一番交談下來，一行人對李家溝這一帶的文化底蘊又多了一層認識，原來還有一門佛法在這河對岸不顯山不露水呢。

    小芷對果山師傅尤為崇慕，對能夠和他侃侃而談的李君閣也一直佩服不已，說道：「師傅，明天我們又要離開李家溝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來看你。」

    果山師傅笑道：「戰勝自己，就看到了另一方天地，小芷你很不錯，什麼時候想來，就來。」

    小芷說道：「師傅，你還有什麼要對我交待的嗎？」

    果山師傅笑道：「沒什麼可交待的了，你以後光環籠罩，那就有無數眼睛看著，所以我送你六個字，別隱瞞，別撒謊。因為一個謊言需要無數更大的謊言來彌補，有心人總能發現。還不如坦蕩面對他們。」

    「然後記得你身後永遠有個李家溝，有個法王寺。要是覺得累了，就回來休息一陣。找師傅也可以，找皮娃也可以，談談心，聊聊天，這就挺好。」

    小芷乖乖地點頭應是。

    果山師傅又看了許思一眼，說道：「你現在經歷過風雨，心境上算是強大了，那就有保護身邊人的責任。」

    「別讓他被世俗污穢沾染，他的靈性，全來自赤子之心。很難得，也很脆弱，有時候會讓你付出更多，或許還會給你帶來煩惱，你自己要考慮清楚。」

    小芷認真地點點頭：「師傅，我已經考慮清楚了。」

    果山師傅笑眯眯地點點頭，又突然轉頭看著灑灑和小石頭：「喲，看來你們也是挑破窗戶紙了。」

    灑灑猝不及防，「啊」了一聲，茶水都差點灑了出來。

    五溪河邊妖孽多！老和尚的眼忒毒了！這才剛剛的事情！

    果山師傅就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般開心大笑，站起身來說道：「各位，齋飯準備好了，不過我們法王寺一視同仁，誰來了都是和我們一起在五觀堂用齋，這就有些簡慢了。」

    這待遇對幾個玉雕大師反而新奇，於是大家都樂呵呵地前往五觀堂用齋。

    好些遊客也在法王寺蹭飯，見到別人還好，見到小准，小芷，還有小准她媽薛錦弦，就有些騷動。

    果山師傅敲響雲板，大家才反應過來這是佛門淨地，重新安靜了下來。

    小芷小准薛錦弦也以身作則，低頭垂眼，目無旁視，規規矩矩地遵照儀軌領用齋飯。

    不過三人可也不敢久待，害怕引發圍觀打擾寺院清靜，很快結束了齋飯提前出去了。

    只有李君閣，那真是放開了肚皮大造，鳳凰頂的豆花飯，有日子沒吃到了，想的慌！

    同樣吃了四碗，然後飽含怨念地看著不再給自己添飯的當值僧人，在僵持了幾分鐘確定無望後，這才悻悻地退出五觀堂。

    這次是蹭不成飯了，因為大家都在功德箱那裡等他。

    李君閣一摸身上，赧然道：「呵呵呵，在李家溝我從不帶錢，這次又忘了……」

    然後大家都鄙夷地看著他。

    一個知客僧趕緊走上前來：「這位施主不用尷尬。」

    說完往箱子上一處所在伸手一指：「掃碼也是可以的。」

    李君閣只好一邊摸出手機一邊無語看天。

    果山師傅！連你都學壞了！

    隨手將過年鄉親群裡搶來的紅包掃了進去，李君閣又領著眾人遊覽了一圈。

    主要是領著四大家觀賞石雕，牌坊，紅石廊柱，這才下山。

    臨行前果山師傅還給每人送上了一竹筒佛心茶，告訴他們常來，法王寺隨時歡迎。

    回到山腳，李君閣和外公告辭，說好正月裡一定抽時間陪老媽過來看望，然後還要商量在李家溝開店的事宜，這才往河邊走去。

    走到半路摸出手機看短信，然後一腳踩空差點就跪了。

    轉頭像看妖怪一般看著跟秋丫頭手牽手的司星准：「二……二准，《蜀山》賺了這麼多？」

    第六百零二章送別

    司星准都不搭理他，轉頭對秋丫頭說道：「看看吧涵秋，這就是剛剛你嘴裡的高人，能和果山師傅談笑風生的人物，這下現形了吧，露尾巴了吧……」

    李君閣都顧不得二准的諷刺了，手機屏幕太小，數數字都快數成鬥雞眼：「一一二五零零零零零點零零……一億一千二百五十萬？！系統出錯了吧？」

    司星準得意洋洋地笑道：「嘿嘿嘿，沒錯，三家電視台合買，湊不夠的錢就又跟廣告商簽協議，說好按收視率乘基數，結果這下弄大發了，稅後四點五億，你那份就是這麼多……」

    李君閣撲上去抱著司星準直跳：「我的媽也活財神啊！老子在李家溝累得半死不活兩年，都沒你一把撈得多！」

    司星準被他頓得直翻白眼：「總總總說老子子小小小白臉蹭蹭飯今今天我我讓你知知道小爺的厲厲害快放放放老子下下來……」

    李君閣將司星准後背拍得啪啪響：「沒說的，從今天起，你就跟麻頭一個待遇了！」

    司星准氣得不行，拿我跟寵物比我都認了，可麻頭那傢伙，看場子牧大雁拍戲受累還得自己找食吃，它有過待遇麼它？！

    好在週遭都是土豪，對這個數字也不是多上心，順帶著讓李君閣撲通撲通的心減慢了下來，不好意思地看著眾人：「鄉下窮孩子，一下子被這數字嚇到了，見笑見笑……」

    陸清依撲哧一聲就笑了：「連老和尚的齋飯都有臉蹭的人，理解理解……」

    說起這個李君閣就來氣了：「他從來不讓我吃過癮！難道他就沒錯？！」

    一群人又笑翻了，果山大師遇到你這個牛皮糖，也算是法王寺的劫數！

    回到李家溝，嘉州畫派玉雕四大派青玟石坊又搞了一次交流會，相互交換了作品。

    然後李君閣叫人做了個玻璃框展示櫃，將從四派掌門手裡交換過來的玉雕安置在他們去年為石頭叔作的畫前。

    四大派的畫作自然是掛牆上，同樣玻璃框罩著。

    篾匠叔那邊也是如此，不過篾匠叔店裡品類繁多，交換的東西就看各自喜歡了。

    比如劉信之從不服老，偏偏就要選一根蠻溪竹杖，說這叫文明棍，租界時期上海灘老紳士的派頭。

    陸清依對一套粉青地纏枝蓮紋八寶漆藝妝奩驚異不已，說自己正好有一套和田玉雕組合可以用上，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吳梅仙工筆大家，對工筆皇帝宋徽宗的藝術審美和書法成就推崇備至，因此一套精巧的瘦金體《洛神賦》湘妃竹摺疊灑金案屏的立馬落進眼裡再拔不出來。

    放眼李家溝，篾匠叔這民宿是最高雅的所在。幾次文化沙龍都在這裡舉行，主客都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於是還是交換，雖然市場價值不等價，但是大家看重的都是藝術價值，算是各得心頭好，至於多出來的那點市場差價，就算給良子嬸肚子裡快要出生的寶寶的壓歲了。

    李君閣就不由得直瞟良子嬸已經大顯懷的肚子，心想這裡頭裝著的也是一個財神，好傢伙這還沒出來呢，一把壓歲就是小兩百萬。

    算算日子，良子嬸懷孕的消息是烏金稻下來後聽篾匠叔說的，當時已經懷了倆月，就該是五月份的事情，差不多陽春三月臨產。

    於是就問起池田老頭啥時候來，篾匠叔說那時候正好冬日裡采的蠻竹也幹得差不多，剩下的水分要拿去日本繼續在那邊的氣候下乾燥，那時候池田老頭和老太太都回來。

    聊過一陣，李君閣送藝術家們回久長居，阿音梁慧麗也趕來和李君閣一起參加藝術家們的送行宴會。

    當然土特產少不了的，現在李家溝集團的農副產品包裝也上得了台盤了，都是方便運輸的，集團也成為夾川幾個快遞公司的VVIP客戶，也都簽署過合作協議，直接讓藝術家們留下收貨地址，再不用勞他們費一點力氣。

    第二天一早，李君閣送藝術家們回夾川，送娃子們讀書，順便送老堂哥去縣政府講授信息產業目前流行趨勢和應用前景的相關科普課程。

    在五溪二號上，李君閣將王善農，張曉譽還有趙華強都叫到身邊聊天。

    李君閣問道：「善農，曉譽，你們一個高一一個高二了，現在成績怎樣？考慮過今後的專業沒有？」

    王善農跟張曉譽說道：「成績還行，我們差的主要是英文，這兩個假期跟著粽粑芋頭哥跑，現在覺得英文其實好簡單。」

    李君閣哈哈大笑：「英國美國的憨包娃子也說的是英文，因此這個真不難，主要是得有語言環境，當然，要學成阿瑟溜《孫子兵法》那樣還是要下工夫的。」

    兩人就搖頭：「二皮哥你別拿那妖孽跟我們比。」

    李君閣說道：「行，不拿他比，那拿你們華強哥來比如何？」

    兩人對視一眼，繼續搖頭：「這個……能不能再將一個檔次？」

    李君閣正色說道：「那行，那我們就再降一個檔次。嗯，比如慶國哥，以前就是個跟船的輪機，現在是五溪二號的船長；」

    「你們凡梅嫂子，以前是輪船的售票員加炊事員，現在是註冊會計師，李家溝集團CFO，正在跟著白嬸他們在祠堂補習英語，準備考取國際會計師證。」

    「硌豆哥，二狗哥，兩年前盤鰲鄉出了名的小混混，現在一個是集團採購部長，一個是駐夾川機構代表。」

    「宏光哥，老實巴交一種地的，現在管理著幾個基地。」

    「何苗，以前滿山亂跑的野娃子，現在是禽類專家和魚類專家，管理著集團的禽類和魚類生產。」

    「玉蓮嫂子，以前一打工婦女，現在已經是酒店經理，四座遊客中心在她手底下井井有條……」

    「那我就要問了，這些人，起點比你們還高嗎？他們兩年時間裡能做到的事情，你們總沒理由再說自己沒法比了吧？」

    「他們能在兩年內取得如此進步的原因，是因為他們一直在學習，努力的學習。生活的變化，形勢的變化，逼著他們在不斷的學習，進步。」

    「我李家溝現在日新月異，發展很快機會很多，同樣的，人才的缺口就暴露了出來。」

    「這就需要你們來填補，這不是你們的福利，而是你們的責任。」

    「看看你們身邊的榜樣，華強一邊在學校學習，一邊還要承擔起我李家溝網站的遠程管理工作，還要負責系統維護和研發，為什麼？一是學以致用，可以迅速掌握學問；二呢，就是我李家溝太缺人，他只有把這份責任扛起來，咬著牙頂上去！」

    「還有你們涵秋姐，除了學設計，還要學國畫，大一是公司藝術總監，現在是集團產品設計部部長。」

    「李家溝所有人都在努力，包括你們的祖輩，父輩，因此，你們就必須跟上。」

    倆小子的臉色也漸漸鄭重起來，點頭表示懂了。

    李君閣拍了拍兩人的肩膀：「我就喜歡我們李家溝的小子們，響鼓不用重捶，那你們就抓緊這幾個學期，在攢把勁沖一沖跳一跳，再看看自己到底能摸多高好不好？」

    張曉譽笑了：「得嘞，我媽說聽二皮哥的準沒錯，那我們就再咬牙沖一沖。」

    李君閣笑道：「光說沒用，我們要看行動。學習資料方面，差啥的，什麼買不到的，就跟家裡說，跟我說，跟阿音姐說都行。你們爸媽，我跟阿音姐都是跟他們聊過的，這個假期沒少挨訓吧？」

    王善農笑道：「二皮哥，家裡殺年豬的時候都要我去背書，這就不合理了。」

    李君閣說道：「哈哈哈，這個確實有點發力過猛了，我替他們跟你們道個歉，回去我再說說他們。對了，李家溝的娃子從進高中開始就要安排進集團各部門體驗實習了，崗位任選，但那可都是真干，怎麼樣？找到自己喜歡干的沒有？」

    張曉譽說道：「我去年跟著李大伯扛了幾晚上荔枝，後來跟著硌豆哥，二狗哥跑了幾趟蠻州，今年跟著他們發貨，收貨，還跟著硌豆哥簽了幾單生意，對了，集團的年貨也是我跟二毛哥辦下來的！」

    李君閣問道：「怎麼樣？好玩不？你這是打算掌握我李家溝的經濟命脈啊！」

    張曉譽說道：「二皮哥其實我有個建議一直想跟你說了，老是見不到你。」

    李君閣問道：「什麼建議？」

    張曉譽說道：「聽說集團現在現金池有大筆的資金，這錢是不是可以分一部分出來買理財產品？做做投資什麼的？」

    李君閣拍了拍張曉譽的肩膀：「不錯，能動腦筋想這些了。」

    說完又道：「不過我李家溝集團不接受這樣的建議，要提建議，必須形成書面的建議書，說明為什麼要買理財產品，市場上有哪些品種的理財產品，我們集團應該拿出多少資金來做這件事，各種理財產品配比應該是多少，理由是什麼，會有多少收益，多少風險，有沒有其它連帶好處……否則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你這不像建議，倒更像是總裁下的命令了，一句話，然後讓下面的人去考察，去調查可行性，然後去執行，這不是提建議的方式。」

    張曉譽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李君閣接著說道：「還有就是你這個建議沒有看全全局，當然這不怪你，因為畢竟集團高層核心業務，你現在還接觸不到。但是我要把原因解釋給你聽，免得你認為我沒有重視你的建議。」

    第六百零三章作弊太困難

    「我們現在手裡是有點錢，可能看起來還很多，但是我們有自己的計畫，這些錢每一分，接下來都會有去處，因此它們並不是空閒資金。」

    「總結一下吧，那就是思考是好事，但是除了要思考『他應該怎麼做』這方面之外，還要多思考『那他為什麼沒有那樣做』，在幾方位置上都代入看看，站著思考思考，這樣才周全，才是我李家溝集團的做事風格，明白了嗎？」

    張曉譽這才眉頭舒張，表示服氣了。

    李君閣揉了一下他的腦袋：「你小子，一天到晚還琢磨這些，那就考個工商管理類專業？然後再視興趣決定往哪裡鑽？項目審計，資產管理，市場營銷，國際商務，這些方向我李家溝都差人才啊！」

    張曉譽興奮地點頭：「這個我喜歡！國際商務！」

    李君閣說道：「喜歡就去做準備，去衝刺，先把專業考上，現在李家溝的飼料引進就是國際商務。這事情現在是集團戰略夥伴在負責，為什麼？還不是差人才，自己做還不如交給別人做得好？」

    「現在你硌豆哥還處於跑國內階段，二皮哥就等著你回來滿世界亂飛那一天！」

    一席話刺激的張曉譽嗷嗷叫，李君閣又問王善農：「善農，你呢？」

    王善農說道：「我沒曉譽心大，這還是我第一次參加實習體驗，最後我還是選了自己熟悉的，跟著宏光哥苗娃哥管農場雁場。」

    李君閣笑道：「這還不叫心大？這是我們集團最大的產業，也是集團的根本。別忘了村裡新開張的百戶民宿，都是去年的梯田的產出換來的！」

    「但是我李家溝的農業，粗放，還是太粗放！一個工控管理系統，幾十台小農機，一個世界領先的豬場，一個網站就算厲害了？錯！」

    「農業做得最好的地區是歐洲，在德國，每個農民都必須接受農業教育，考取證照後，方能持證上崗。」

    「霍恩海姆大學的康奈德教授就在我們李家溝，據他說這專業在德國是限制專業，非常緊俏，十人考試只錄取一人，除了中學成績優秀外，還要有半年以上農業學徒經驗，大學裡除了理論知識，還要有一年的專業實踐。」

    「這個專業，需要掌握的是一整條農業產業鏈的知識，內容甚至涵蓋到你想都想不到的國民經濟，企業管理，基礎社會學，甚至法律……」

    「他們不叫農民，他們叫農業工程師，他們是知識型人才，能夠經受全球化市場考驗的人才。」

    「善農，等到你精通到這個程度，你的學識，才能與你的名字相匹配。」

    「放眼看看李家溝，目前有這樣的人才嗎？」

    王善農嘴都張大了，他的意識裡，從來不知道管農場會發展演變成這個概念。

    李君閣對王善農擠了擠眼：「怎麼樣，想不想挑戰一下？坐這個集團農業管理的第一把交椅？做到超過那些歐洲農場主的程度？我跟你說他們種小麥的就種小麥，養豬就養豬，生產奶製品就生產奶製品……都是單線。而我們李家溝，可是交叉型，關係型，複合型，多學科多門類綜合型，做好了，比他們牛！」

    王善農砸著嘴：「這樣的學問，國內大學能學到？」

    李君閣說道：「等你考取農業管理專業，學習幾年後，如果國內相關專業還沒有健全起來的話，那我們就走出去學！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比如華強，接下來就是加強學習，考入哥大，在我老堂哥身邊繼續深造！」

    「這樣的機會以後有很多，比如曉譽希望從事的國際商務，我可以安排進依達姐姐的梅希安集團實習。」

    「比如農大的李方，丁開來教授，荷蘭的范肯彭教授，德國的康奈德教授，現在和我們集團合作也越來越深，善農有往這個方向努力，以後深造學習的想法，也不是沒有渠道……」

    「一切的前提，是你們的學問，像華強一樣，已經高深到能夠接觸這樣的層次。」

    「李家溝的娃子，只要是學習階段，集團承擔一切費用，這是我跟你阿音姐剛回來時就承諾過大家的。」

    「以華強現在的本事，早已經超過了絕大多數四年畢業生，拿那個文憑綽綽有餘！」

    「所以不要認為考個大學，然後畢業，有多難，多了不得，這只是你們的起步而已。」

    「大學重要的不是文憑，大學裡重要的，是你們可以在那裡完成從索取者到給予者的轉型，從學習者到思索者的轉型，完成指導自己一輩子的人生哲學的構建，並且掌握一套自我完善的方法論。」

    「掌握了這些，從那裡出來，你就會走到一條不斷自我提高的道路上來，永遠保持對這個世界的新鮮感，好奇感，然後總能找到學不完的東西並很快掌握它們……」

    「因此我請求你們，一定要去這個地方看一看，進去後不要受其他同學不良風氣的影響，靜下心來看一看知識的殿堂到底是什麼摸樣，摸一摸自己能夠到達的高度……」

    李家溝到夾川一個多小時，李君閣就將這番話掰開了揉碎了，作為一個大哥哥和過來人，一點一點給李家溝的娃子們灌輸。

    講道理，二皮哥從來沒輸過，等到娃子們下船，一個個精氣神就起來了，心收好等下個假期回李家溝再放敞，接下來的新學期裡，戰鬥！

    縣裡各單位領導也在政府大會議室集中，他們的任務，同樣是學習。

    不管願意不願意，這即將上任的書記說話的份量，可比上任後還沉。

    特殊時期嘛！

    好在課程很生動，還有有實時案例可以隨時插入講解，老堂哥就以李家溝網站為藍本，自己一邊講，李君閣一邊展示，種種腦洞大開的技術思路和神奇效果，讓聽課的人視野大開驚詫莫名，都覺得不虛此行。

    想想也是，夾川經濟不怎麼樣，去年還在借錢給教師發工資，有些局裡至今連數據庫都沒有，電腦倒是不缺，可都還在玩WPS呢。

    僅僅聽到一半，一個計畫就已經在薛縣長腦海裡逐漸成型，如何在接替羅書記後迅速打開工作局面，經濟上那條路之前就已經找好，現在總算在行政上也找到了切入點。

    夾川縣行政系統信息工程建設！這一炮應該打得響！

    農業旅遊開發區，美食街，大數據信息工程建設，兩項經濟，一項行政，又都與民生有關，新官上任三把火，齊了。

    李君閣卻顧不上這頭，第一天講完課就叫來硌豆接替自己，自家在泰國淘到的寶貝要到了！

    友誼村資源交流計畫的落實壓根都不在他心上，每公斤上千美元的售價也不算啥，關鍵是，關鍵是這東西當真好吃呀！簡直叫人沒齒難忘！

    五十條種魚，十公四十母，每條都在一公斤左右，光當肉賣就價值五萬美金，要比著年萬佳賣種魚的德性，起碼得幾百萬美金才換得來。

    而且農大專家，年萬佳和遠在澄州的呂主任都叮囑再三，每條魚都必須保住，這東西精貴不說，關鍵和其它魚比最大區別就是性成熟太慢，從魚苗長成到能夠繁育的種魚，野外環境中需要十三年！

    現在集團邁上了正軌，去年趙華強在魚塘鼠場試運行的工控管理系統，經農大，老范老康，蘇冠海趙華強幾方改進後，正逐漸在李家溝各農業基地鋪開，漸漸的自己就算想作弊都找不著地方了。

    五十條種魚，翻年變成五百條，你說你沒走私，呵呵呵，那也得法院相信才行！

    現在的李君閣，都快被發達的科技和完善的制度套死在李家溝了。

    現在自己最多只能往五溪河裡偷偷放些魚苗，往山上偷偷移一些蘭花，趁農大注意力沒看過來前，偷偷擴大自家後山和大伯後山上的蠻竹種群，還有茶場的白茶樹。

    每次都跟做賊一樣，只希望力爭在科研人員開始關注前將產能規模擴大起來。

    有時半夜從空間裡操勞出來，就不由得羨慕當年的傻祖奶奶和慎清公，空間神器，還是在你們那個年代才有大用啊！

    尋寶找翡翠倒是用得上，可自己的目的是要帶富一鄉，還要讓人心不變，這兩件事情壓根就沒在一條轍上。

    今年是空間種植烏金血米的最後一次，這還是自己機靈，入倉前就找機會將稻種裝袋混了進去。

    聽吳志秋說水稻旱育秧技術突破後，接下來從收成開始，選種工作就要同步進行，然後稻種的存儲，監控，日常抽檢，也要納入科學管理，也就是說，自己再想拿去年那理由來搪塞，這條路也走不通了。

    你一個人就把山上山下所有烏金稻的谷種挑出來了？喲，這系統先進，來來來，展示一下讓我們學習學習？

    還有穀倉那邊庫存沒見少，你這邊卻多出來一堆，嗯，這事情也順便解釋解釋？

    想要用空間神器作弊，哪裡就那麼容易？！

    就拿釀酒來舉例，現在的年度酒，每個品種每年度的有效成分含量佔比都已經被科學技術分析了個底兒掉，一個酒廠的產能，窖藏，各年度存酒比例，勾兌方法，工藝流程，也都有詳盡的管理辦法和數據記錄供品檢監察和監控。

    第六百零四章考察站的建議

    你一個剛投產的酒廠，生產出了五十年窖藏的美酒，來來來，315正為汝而設！

    你說你味道好，請解釋問什麼味道好，裡邊加了多少香精？

    然後你拿出質檢分析報告，證明你小酒廠出酒的成分和五十年窖藏美酒一模一樣，那繼續請解釋，你一個小酒廠怎麼做到的？

    不說？那你可以將製造工藝申請專利保護後我們再合作嘛！這才合情合理又合法，也是所有科研創新的正確打開方式。

    還不干？那就有貓膩有問題了！

    那麼請問，你這個連專利都不敢申請的東西一出來，中國白酒萬億級的市場秩序要不要了？幾大上市公司的股價保不保了？你的胳膊粗還是控制萬億級市場的大牛們胳膊粗？

    關鍵在於，這次偏偏大牛們的要求才是合情合理合法的，你怎麼破？！

    或許剛剛開始生產的時候沒有問題，但是一旦產能形成規模一旦年利潤上了百萬千萬，這些問題就會接踵而至！

    歸根結底一句話，你這酒，怎麼做出來的？解釋不清楚，永遠別想脫身！

    大牛們有一萬種辦法叫你知道什麼叫做附骨之蛆！

    你說我就安心小酒坊，控制年利潤不上百萬不就行了？

    這樣一家人過上小康生活的確沒問題，但對於大棋黨李二皮來說，毛用？

    李君閣自己都沒有想到過，自己的作弊神器，竟然會有被自己努力發展起來的科學制度和發達技術約束起來的這一天，想想都讓人欲哭無淚！

    想來想去，這神器以後也就只有不成規模地育育新品種，繁育繁育當地珍稀動植物後放進山裡，還有就是諸事脫手後帶著阿音滿世界尋寶了。

    可真到了那時候，自己還差錢？這本身就是悖論！

    真就只能當興趣玩玩了！

    苗娃看著李君閣站在恆溫魚池邊魂飛天外，不由得罵道：「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李君閣這才回過神來：「在聽在聽，要不你再說一遍？」

    苗娃翻了翻白眼：「泰國那邊到我李家溝，種魚一直在恆溫控制之下，我們這裡的水溫也與保溫箱保持一致，控制在二十三度，還有水中微生物藻類含量，也由循環系統嚴格控制，保證儘量接近它們在泰國的生長環境，這是我們李家溝第一個現代化親魚池，可以實現種魚進場後直接投放入池，你看看還有哪裡需要注意的？」

    李君閣這才說道：「做得很好！苗娃你現在也越來越懂科學，不再狗攆摩託了。」

    苗娃翻著白眼：「後邊那句給老子收回去！」

    說完又道：「梯田的稻花魚已經移到山下的各魚池中了，不過除了鯽魚和白甲，其餘的值錢貨要變現還得兩三年。」

    李君閣說道：「農業不就是這樣？當年大伯帶著大家種荔枝花了多少年？十年才掛果！十三年才豐產！現在我們兩年內能拿出烏金血米，九里香，鵝蛋金，鯽魚，白甲，大雁，竹鼠，已經算竭盡全力了。話說這稻花白甲什麼味道還沒進過嘴呢，一會弄幾條嘗嘗？讓阿代給我們弄成香茅烤魚？」

    苗娃說道：「一邊去！阿代跟我媽現在好忙，我家的獵人民宿可在體驗榜上排第二！沒時間給你烤魚！」

    李君閣說道：「不就是擺上些鳥銃花弩麼，還得瑟上了！」

    苗娃笑道：「可不止，還有跑山體驗，觀鳥，看野物，別人家可沒我家老頭那身本事！」

    李君閣說道：「那遊客安全可得注意了，野豬什麼的……」

    苗娃說道：「這個你放心，唯唯這次回來帶了最新研製的驅趕器，電門一按，又是閃光又是警報……」

    李君閣說道：「有這好東西？那趕緊給山腳玉米地安上啊！護林隊走賬集團報。」

    苗娃撇嘴說道：「野物又不傻，我家老頭說那玩意兒最多管倆月，山裡的東西知道沒威脅後就照舊了。」

    李君閣說道：「那你家老頭說了有別的辦法沒？」

    苗娃一臉鄙視：「還時時冒充跑山匠呢！野物習性都不知道，這問題已經不存在了。」

    「李家溝周邊現在都是大呆它們的領地範圍，這群豬如今長大了，囂張得很，其它豬群都沒敢跟它們挑釁的，打不過還可以召喚白大那邊八條幫凶，加上天上倆對眼睛，惹了它們跑都跑不脫，這個冬天闖進來的下山野豬，就沒見哪條不哭瞎的……」

    一幫子悍匪！李君閣的神思又不由得飛回了無人島上那些日子。

    啥東西養久了都有感情，那時候的倆寵物雖然鬍子長得凶些，但性格其實滿溫順的，許久不見，還有點想他們了……

    紅魔鬼轟鳴著衝了過來，到身邊一個急停，騎手隨意一腳支上支架，從車上瀟灑地邁腿下來，頭盔一取：「二皮，吉羅魚到了沒？」

    阿音穿著緊身牛仔褲，馬丁靴，薄羊毛衫外邊是紅色皮衣，小翹臀看得李君閣心肝撲通撲通亂跳。

    上前接過頭盔又開始絮叨：「春捂秋凍，衣服別減這麼快，天還沒全轉暖騎車還是把騎行服穿上，最好還是騎電瓶車……」

    阿音壓根就沒聽：「紅魔鬼真是好樣的，有了它方便快捷多了……」

    選擇性過濾！一說到這些就選擇性過濾！

    這時林昭和唯唯開著猛禽過來了，林昭探頭喊道：「機場出關那裡折騰了好一陣，趕緊檢查。」

    幾人打開尾箱，將保溫箱打開，將種魚一條條用抄網移出來。

    魚池邊有一個工作室，裡邊有一個大水槽，帶加溫保溫裝置，和各種操作台操作工具藥品櫃，這裡以後就是檢查種魚，人工受精的操作間。

    水槽裡已經加滿了水，當然是李君閣加了料的。

    一條條魚放進去，檢查，消毒，適應，然後移入種魚池。

    唯唯在一旁輕嘆道：「太不容易了，這就是每公斤價值上千美元的淡水之皇？」

    李君閣和林昭苗娃處理完手裡的活，李君閣才摘下硅膠手套，向唯唯神手：「大妞，可算是回來了，這次不走了吧？」

    唯唯笑著打開他的手，直接來了個擁抱然後才松開：「不走了！以後我就是山水基金李家溝生態考察站負責人！二皮阿音你可真是太厲害了！我這才離開幾個月啊？回來都差點不認識了！」

    說完又笑道：「連林昭都差點認不出來了，就見到一個人在遊行隊伍裡扭扭捏捏地扮小媳婦，我總覺得怎麼那麼熟，上去把墨鏡一把搶下來，我的個去，真是他！」

    李君閣也笑得狂拍操作台：「那段當時我們沒在，不過錄像是看了的，王婆婆的神操作，那是一波接一波啊……哈哈哈哈……」

    說起新春民俗展示唯唯就開心不已：「幸好初六趕回來了，原來以前過年這麼熱鬧這麼好玩！大龍燈，獅子舞，還有那潑水花，我將照片發到微信上，北方的同事朋友們都瘋了！」

    李君閣說道：「那就趕緊結婚，你們結婚了就有房，人才樓那邊的房子雖然沒民宿大，不過也比專家樓大上不少，你們和旺財叔，每套一百八十平方，不用操心家政打掃，最適合新婚夫婦了。到時候有朋友來，你們住旺財叔那邊去，空出這棟就可以給他們住，省錢省事還省心！還有先住先選喲……」

    唯唯臉紅了一下，立刻又恢復了北方大妞的本性：「沒這麼快啦，這次回來我可帶著任務的，先要在碧峰山裡設考察點，以後我會常駐那裡。對了，二皮你在島上修的竹樓好漂亮！到時候給我在山裡修個竹樓唄！」

    李君閣搖頭道：「那條件多艱苦，沒水沒電沒人答應……」

    唯唯說道：「我是說真的，環保問題不用擔心，我們山水基金最重視的就是這個了，建房要求可組裝，可拆卸，可帶走，無污染。屋頂是太陽能電池板，器材主要就是步話機，無線網絡，衛星通訊設備，紅外攝像機，攝影器材，登山裝置，簡單的生活用品。日常工作就是考察，監視，巡查，記錄。只要將這些弄好，我就可以開始工作了。」

    李君閣還是搖頭：「建考察站沒問題，但是如果考察站只有你一個人，我和阿音是堅決不會同意的。」

    唯唯從包裡拿出一張李家溝地形圖來打開說道：「我都想好了，你看，這是幾條巡山線路的交叉點，護林隊每天都要經過這兒，我們就把碧峰山考察站設在這裡，這樣每天都會遇到熟人，也可以交換物資資料，巡山隊還可以歇腳，不是兩全其美嗎？」

    李君閣看了看地圖，對林昭說道：「昭娃，你的意思呢？」

    林昭說道：「這是唯唯的理想，我支持她。」

    李君閣說道：「我只提一點，就是安全問題。如果你們都堅持，那這個考察點就必須堅固，至少能堅持到我們救援趕到！我們不但要防野獸，還要防人！」

    「因此窗格，門禁，都要配上。」

    「還有必要的武器，使用方法，簡單格鬥技巧，這些唯唯你都得學會。」

    「還有基本的野外生存技能，躲藏技能，逃生技能。」

    「風險預估，各風險應急方案，必須有，必須背，必須會。」

    「救生包，簡單醫療器械，藥品，都得備上。」

    「食物飲水儲備，必須足以支撐一個月。」

    「另外，出門考察，GPS定位裝置和衛星電話必須檢查和複查，必須有主有備，必須保證可用性。天氣情況，出門前必須知曉！」

    唯唯聽得咋舌：「這麼一會兒你想出來這麼多？」

    李君閣正色說道：「唯唯，李家溝千年來的老規矩，跑山匠就沒有單人進山的。大山必須敬畏。剛剛說的那些，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抽時間我們去考察一下地點吧。能不能建房，那得聽阿沖叔的；野外生存技巧和武器使用，那得聽獵戶叔的；急救知識，那得聽小雪的；需要落實到文字上的各種方案預案，交給我。」

               
    第六百零五章白甲宴

    「你這段時間的任務，就是學習，什麼時候你學會了，得到所有人點頭認可了，這事情才算可以操作。」

    「然後那個考察站，通訊情況，電力情況，食物儲備情況，室內室外攝像頭，都會納入李家溝網絡系統的監控預警範圍。我們可就顧不得你的隱私了。」

    「唯唯，理想和事業，光靠熱情是不能支撐長久的。準備越充分，思考越周全，理想和事業實現的可能性才越大。不打無準備的仗，是我們的信條。」

    唯唯突然蹲下身來，開始捂著嘴抽泣，眼睛裡大顆大顆眼淚珠子掉落地上。

    阿音和林昭趕緊拉她，林昭說道：「怎麼了唯唯？二皮說的這些都很有道理啊，你看上次我們遇到那野豬，要是沒有二皮和苗娃在，那多危險？」

    唯唯趴到林昭懷裡：「……嗚嗚嗚……真該讓基金會的所有同事們都聽一聽……這次回去聽說……去年秋天，有兩個志願者被山洪沖走，犧牲了……」

    等大家勸慰好唯唯，李君閣一行才離開忘憂谷，返回李家溝。

    在村邊的白甲魚塘停下，李君閣和苗娃下車，從塘邊每日供應夾川的網箱裡撈了三四十條，嘻嘻哈哈地往久長居開去。

    路上李君閣開始摸出手機喊人，朱朝安，小表哥，萬大力，唐軍，蕭齊，吳志秋，二毛，硌豆，二狗，梁慧麗，於曉蓉，小紅，小雪，阿代，灑灑，小美，劉淑琴，外加哥大四人組。

    李家溝關係好的年輕這輩兒都齊了。

    想了想又給王良厚也打了一個，這小子不太合群，接下來還要一起搞荔枝嫁接呢，也叫過來認識認識！

    滿滿噹噹三桌人。

    也是李家溝二十來歲這層建設骨幹。

    李君閣招呼大家：「自己找座啊，今天啥意思都沒有，就是特種養殖魚第一種出來了，招呼大家來打一頓牙祭！」

    蕭齊跟唐軍對李家溝的產業還不甚清楚：「二皮，啥魚呀這麼正式開三桌。」

    李君閣笑道：「其實現在吃還早了些，奈何管不住嘴，這都忍了一年了，白甲！」

    蕭齊唐軍是水上派出所出身，沒少打擊非法捕撈電魚的，對長江上頭珍稀水產門清，聞言一個字：「靠！」

    蕭齊還冒出一句：「二皮，你不要一桌擺個魚腦袋一桌擺個魚身子一桌擺個尾巴，一條魚擺三桌說是請客吃白甲啊……」

    一句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還是蕭所長高明，這娃的秉性，不可不防！

    李君閣笑道：「看不起人！整了小五十斤上坎，不能保證靠它吃飽，平均一人一條，都是斤多重的。」

    劉三娃手腳麻利，做這個最快速簡便的辦法就是蒸，大蒸籠三層一次就是十幾條，然後炒四五種澆頭分別淋上，分分鐘每桌五六道主菜搞定。

    再補上幾個素菜肉湯，這就齊席。

    都是年輕人也不講究禮讓客套，一時間只有吃肉咂嘴的聲音響起來。

    蕭齊對李君閣豎起大拇指：「這魚跟河魚比只好不差，一條就是兩三百呢！二皮豪氣！」

    李君閣笑道：「也不是豪氣，是一年下來密度太大了，加上稻田施肥移一些下來就更擠，本來也得清掉一部分，公司開賣之前先拉大家來嘗個鮮而已。怎麼樣蕭哥，這魚養得不錯吧？」

    蕭齊說道：「太不錯了！這是還要執勤沒法喝酒，不然怎麼都得敬你一杯！」

    李君閣說道：「這事情，志秋首功，苗娃給力，能喝酒的，先敬他倆一個！」

    於是又是一通起鬨鬧騰。

    鬧完之後，李君閣笑道：「今天請大家來，還有個意思，就是李家溝新來的幾位，大家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今天一起搓一頓，以後就都是朋友了。」

    說完指著灑灑道：「灑灑，小石頭的女朋友，這兩位也算是同行，灑灑是蘇派大家陸清依女士的弟子，這次天工獎小石頭要不是沾了石頭叔開宗立派的光，這個金獎還不一定誰的呢，是吧小石頭？」

    小石頭趕緊點頭：「是是，灑灑玉雕的格局大，男生中都少見。」

    李君閣又引薦阿代：「阿代，懸天寨的姑娘，阿音的姐妹淘，現在是在何苗家裡幫苗嬸搞民宿，獵人之家民宿體驗排行榜名列第二！大家除了多取經，平時可也要照顧好了，不然我回懸天崖可不好交代喲……」

    阿代笑道：「什麼呀二皮哥，大家都很好的，也歡迎大家到我們寨子裡去玩。」

    李君閣又介紹：「小雪大家可能不太熟，硌豆的新媳婦，現在在我們這裡開了個診所，順便跟著藥師叔學醫，以後大家有個啥頭痛腦熱的可以找她。」

    小雪笑道：「可別，大家最好來找我只是玩耍聊天，別來找我打針吃藥，健健康康最好啦！」

    李君閣又繼續：「唯唯大家都認識，不過這次回來身份不一樣了，山水基金李家溝考察站站長！以後就是我們李家溝人了！」

    「蕭哥唐哥，李家溝派出所的警察叔叔，這個春節沒少操心，大家也都混得熟了，就不用介紹了吧？」

    「還有這位是於曉蓉，小姑娘能耐大了，我們生意上的啟蒙導師，李家溝集團能到今天，就是從我們一起合作銷售荔枝起步，現在是集團戰略合作夥伴，李家溝的財神和恩人！」

    「最後這位李家溝人，大家可能都認識，但是少有交道。王良厚，王婆婆的孫子，滿李家溝誰家荔枝最好？就數他們家！吳老師每次看過都要豎大拇指的。」

    「今年吳老師又是升學又是升職，精力主要會放在無憂谷那頭，李家溝果樹管理，可就落到我跟良厚身上了。接下來我肯定會跟著良厚跑一段時間，各家各戶都會走到。荔枝樹的嫁接，壓條，他主力，我打下手。」

    吳志秋也說道：「良厚不錯，肯鑽研，也能吃苦，果樹管理也跟我弄了有好幾年了。我在李家溝打開工作局面，還是從王婆婆家荔枝樹開始的。」

    「就是良厚你太內秀，不愛說話，不像二皮喜歡滿世界招搖，你們兩組合在一起，中和一下最好。」

    李君閣笑道：「大家多相處，熟悉了就好了，等等剛剛吳老師你是不是在罵我……」

    大家又是一陣笑鬧，這就算介紹完畢，繼續埋頭吃魚。

    梁慧麗吃著魚笑眯眯地說道：「二皮，李家溝集團魚類產品也不是第一次產出了吧？怎麼這次還搞得這麼隆重？」

    李君閣說道：「在我心裡還真把這當成李家溝集團魚類產品的第一次產出了。以前的鯉魚，草魚，甚至把通乳鯽魚算上，雖然收益也很可觀，可我是真心沒好意思將之算成集團的主營業務。這白甲可是下了大力氣花了苦功夫養出來的，這才能算是我李家溝集團的拳頭產品。」

    梁慧麗說道：「這批魚能賣上什麼價？」

    李君閣說道：「這個得問於丫頭了，夥伴，這魚的品質，還滿意不？」

    於曉蓉正埋頭吃著呢，頭也不抬，直接拿手比了了個姿勢，意思是等會兒再說。

    等到將碗裡幾塊魚肉都吃乾淨，這才抬頭拿紙巾擦了嘴恢復淑女形象，轉眼又形象崩塌，一拍桌子：「太讚了！有多少？少了兩百一斤，別想從姑奶奶這裡拿走一條！」

    說完又笑得或不攏嘴：「總算沒白費我等了一個春節，哈哈哈哈，剛過完年就是驚喜！」

    李君閣撇嘴：「一天到晚玩得人花兒都看不見，這個等字你也好意思說出口……」

    於曉蓉吃吃笑道：「別鬧！報數量！」

    李君閣說道：「其實還真不太多，白甲多些，也就七萬尾，不過今年李家溝土地全流轉到集團名下了，這就有一個擴大生產的問題。去年育出的半成魚，正好入改造後的精養塘，起碼得留出大半來。然後四月初八放生節，除了當年生的魚苗，這種半成白甲我也準備放一萬尾，因此只能留兩萬尾給你打市場。」

    於曉蓉眼珠子一轉，商人的奸笑就露出來了，小手一攤：「那就沒辦法了，這點數量只夠蜀都聽個動靜，那就乾脆兩百一斤算你的，我拿去賣多少算我的，先看市場反應明年再議價。」

    說完又嘻嘻笑道：「只是今年又苦了王大哥，可誰叫我近水樓台呢？」

    ……

    吃過飯，李君閣和阿音帶於曉蓉去村委，共商今年的發展大計。

    給於曉蓉泡上楓斗茶，李君閣說道：「你老這樣擠兌王大哥，王大哥會不會生氣啊？」

    於曉蓉笑道：「放心吧，就算我們平分，一萬斤魚對他來說就是雞肋，與其讓他糾結，不如小妹這裡全端，免得他煩惱，不信你現在給他打電話。」

    李君閣當真摸出電話給王吉星打了一個，果然如於丫頭所說，王吉星捶胸頓足說今年該來李家溝品嚐河鮮，然後糾結半天，約好明年這品種再進首都市場，現在一萬斤魚拉首都去，勢還沒造起來呢魚先沒了，算了算了就當今年給於丫頭的壓歲錢。

    合上手機，李君閣笑道：「你們商人的腦回路還當真差不多，真給你猜了個全中，對了，於丫頭你有沒有興趣來我這裡干？如果你願意，依達走了，那位置就是你的。」

    第六百零六章產業鏈

    這下輪到於曉蓉糾結了：「你……你怎麼能這樣……去年勾引我不算，今年還來……」

    嚇得李君閣趕緊揮手：「用詞不當！嚴重用詞不當！」

    阿音笑著將李君閣手拉下來，對於曉蓉說道：「曉蓉，我們是誠心誠意邀請你加入。最初公司規模太小，只有誠意，沒有舞台，說邀請那是空中畫餅。」

    「但是集團如今的發展勢頭你也看到了，現在我們再次邀請你，有底氣說能讓你盡展所長，能讓你實現人生價值，怎麼樣，考慮下？」

    於曉蓉都快哭了：「阿音姐姐，我是真想來，可我要是扔下家裡那一攤子跑到你們這裡來幹，老於他不會放過我的……」

    李君閣趕緊說道：「行行，那就算了，我們就繼續保持戰略合作夥伴關係吧，部分渠道還是通過你們。」

    「依達是個工作狂，估計已經將今年的產業規模預估出來了，待會兒我們給你看看今年幾項重點農產品的預估產量，心裡有個底，你回去後也好調研市場容量，制定銷售計畫。」

    於曉蓉這才松了一口氣，說道：「這個問題不大，李家溝的農產品定位太獨特，目前市場上壓根就沒有同類產品出現。」

    「養生，綠色，原種，富硒，能有兩樣概念的都是鳳毛麟角，加上去年環太平洋峰會的影響，一年下來用戶體驗後的認可，城市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對飲食健康的日漸重視，現在這高端市場才剛剛打開，以後的市場會擴大和增長到什麼地步，人人都看好，人人都無法想像會到達多大的規模。」

    「我們綠印集團情報分析部可不是吃素的。從這幾年的調查情況來看，消費者心態四個字就可以形容：趨之若鶩。」

    「十三億人的國家，人人離不開吃。這市場的飽和上限，就像天空，看似伸手可及，真伸直了，卻發現離得還很遠。」

    「這也是高端食品市場亂象頻生的原因，高檔食用調和油就是其中典型的案例，哪怕一升大豆油中只加了一滴葵花籽油，就敢說自己是葵花籽調和油，就能吸引來消費者瘋狂購買，何況我們貨真價實有口皆碑的產品。」

    「因此二皮哥，阿音姐，放手干吧！半年前聽說你們要改走旅遊路線，我難受了好久，擔心你們顧此失彼。」

    「因為從短期效益來看，高端農業肯定比不上旅遊經濟，然後旅遊經濟帶來的問題，會導致農產品品質下滑，最後被旅遊經濟吞噬。」

    「直到見到你們的發展計畫，農業這塊不但沒有拉下，反而變得管理更嚴格，技術更先進，規模更龐大，我才又變得好開心。」

    「你放心，也要相信你們的戰略合作夥伴，這部分渠道，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做到極致。」

    李君閣說道：「傻瓜，以後有這種擔心就直接問直接說直接批評！不然怎麼叫夥伴？」

    說完心中由不由一動：「於丫頭，你們那個情報分析部是你在掌控吧？」

    於曉蓉笑眯眯地說道：「情報分析，財務，商務，現在是我在打理。」

    這就是接班人的概念了，李君閣不由得哀嘆，為啥人才都是別人家的。

    他也不想想自己這攤子才起步兩年，一幫子村民能幹成這樣已經是逆天了。

    搖了搖頭，李君閣說道：「你們那個情報分析部的系統如何？我李家溝的系統……」

    於曉蓉「啊」的一聲跳了起來，驚喜道：「我怎麼沒想到！二皮哥！這事情可行！阿音姐給我看過你們那個村民積分子系統，還有那個沒投入應用的客戶畫像分析子系統，太厲害了！」

    李君閣笑道：「跟你說話真不累，就是那個客戶畫像分析系統讓我想起的這個事情，我們有老堂哥兜底，系統設計，挖掘算法設計絕對是最先進的，欠缺的不過是鋪底大數據，而你們綠印集團的中間商信息數據是最完善的，老王那裡掌握的是全國連鎖店大量的零售端客戶信息，要是我們三家聯手……」

    於曉蓉都痴了，有點流口水的趨勢：「要……要不要玩這麼大？」

    李君閣說道：「要是這個理念能夠成立，這就是一條全程產品監控鏈。從第一粒稻種下到地裡，到秋收後最後一顆米被吃進客戶肚子，都在我們掌握之中！我李家溝集團的座右銘，把能想到的想到，把能做好的做好。於丫頭，以前，想沒想到過？現在，敢不敢做好它？」

    於曉蓉腿一軟坐回到了圈椅裡：「二皮哥，你說的這個場景太夢幻了，我……我有點暈……」

    喝著楓斗茶定了好一會兒神，於曉蓉才重新開口，小臉紅撲撲的有些激動：「二皮哥，首先這系統絕對是好東西，有了它，對資產管理，產品管理，銷售管理，渠道管理，上下遊客戶管理，市場管理，都有助益，絕對是我們幾家事業的助推器。只是，只是……」

    李君閣笑道：「只是這東西，涉及我們三家最核心的機密和競爭力是吧？然後人心叵測是吧？防人之心不可無是吧？這就是三家合作的根本障礙是吧？」

    於曉蓉「呼」地鬆了口氣：「跟你說話也真不累……」

    說完又道：「現在跟你說話要小心，你現在可是我集團的頭號合作夥伴，可不敢得罪呢……」

    李君閣笑道：「於丫頭，人之相交，貴在知心。有了心往一處想的前提，剩下來的就是解決你說這些障礙。」

    「在這個前提下，思路就變了。既然存在你說的顧慮，那我們要考慮的就不是如何提防其它兩家，而是考慮如何將這種顧慮消除掉。」

    「首先我們可以簽署三家聯合合作協議，確定各自的職責和義務條款，簽署三方保密協議，簽署信息資源共享協議，簽署系統框架合作協議，落實細化成具備法律效力的文本，以保證我們三方各自的利益和共同利益。」

    「然後系統引入分佈式技術，區塊鏈技術，就跟比特幣概念一樣，技術基礎決定了它是權威可信的，系統內任何動作所有數據變化都是有跡可循的，無法造假無法隱瞞的，這就從根本上杜絕了三家各自隱瞞或者兩家聯手坑另一家的可能，因為所有的信息資源和分析結果對我們三家都是一樣的透明，公開，公平。」

    「而我們的不同，只是對這些信息和分析報告的應用方向各有側重而已。」

    「我們關心的，是用它來指導生產；你們關心的，是用它來指導批發；王大哥關心的，是用它來指導零售。」

    「等這一套玩熟了之後，我們再深度挖掘潛能，比如用銷量指導產量；為零售計算產地和存儲地最佳配送方式；為批發商挖掘整合潛力客戶，幫助他們完成從零售商到批發商的轉型升級；幫助中間商聯繫零售商……這就形成系統內三家聯動循環了……」

    於曉蓉滿眼小星星：「有了這個系統，我們就不用勾心鬥角相互提防了？」

    李君閣呵呵笑道：「系統本身是這樣，但是系統的用戶級別，訪問權限，訪問方式，挖掘方向，這些卻是可以耍花樣的。」

    「不過即便是這樣，也已經將事務極度簡化了。我們要做的，就是用合同和協議保證系統在必須這樣的框架下設計，運行，然後從法律層面，保證我們三家對系統的訪問權限絕對對等，大致就差不多了。」

    於曉蓉喃喃道：「我現在有些明白，你那套村民積分系統為啥有效了，原因就八個字，絕對公正，絕對可信！」

    李君閣哈哈大笑：「可算是講明白了，這就是這套方法論的核心內涵！它不光是科學技術上的勝利，它還是社會倫理的巨大進步！」

    於曉蓉將杯子放下：「三天！給我三天時間！我明天一早就走，還得回家說服我家老於……二皮哥你放心，要是老於不答應，我就威脅他帶著情報分析部集體跳槽，另起爐灶！」

    目瞪口呆地看著於曉蓉轉眼完成從商務白骨精到開心小女生轉變後，又高高興興蹦蹦跳跳離開的背影，李君閣對阿音說道：「這也是個妖孽，工作生活分得那叫一個清，還管自家老爸叫老於，看來她爹降不住她啊……我怎麼開始希望老於拒絕她呢？這樣我就不用為總裁助理人選操心了……」

    阿音笑道：「人家家裡一棟大樓就值你所有資產了，老於又當接班人在培養，你呀，還是從繼續從內部發現培養人才吧……」

    李君閣說道：「接下來兩週事務處理完，我就要趁插秧前這段間隙去潤州水產研究所學習了，阿音，你和我一起去不？」

    阿音說道：「開什麼玩笑，村裡和集團事情這麼多！你記得把苗娃帶上，他現在也是專家了。」

    李君閣笑道：「好，這次帶上十個5T的移動硬盤，去把水產研究所劫了！」

    次日一早，李君閣來到千畝梯田，和大伯，妮媽媽，吳志秋一起，主持追肥工作。

    這是第一次使用配比後的沼液有機肥追肥，所以泰國相遇的那位禿頂大叔劉大河也來了。

    因為能環工程沼氣部分是他的設計，也是落實著地的第一個大型設計。

    李君閣看到他就跟他握手：「劉大哥，又見面了。」

    劉大河拉著李君閣就抱怨：「小老弟你可把你劉大哥騙壞了，在泰國的時候還以為你是李家溝集團的商務代表小跑腿，招標書發來的時候我還以為天上掉餡餅砸我老劉頭上了，卻原來是老交情！」

    第六百零七章苗娃嘴裡的種肉

    李君閣笑道：「就是太忙，整個豬場建設是農大和你們在操持，我連說話的資格都不多，因此沒見著面，見諒見諒。不過這個環能工程，你現在拿到哪裡宣講都不差吧？」

    劉大河笑道：「必須的，世界一流水平！知道蜀州搞了這麼個項目，知道哪兒坐不住了嗎？」

    李君閣一轉眼珠子：「粵州？瓊州？」

    劉大河豎起大拇指：「厲害！粵州是經濟發達，瓊州是重視環保，兩地論氣候條件，經濟水平或產業佈局，於情於理都應該走在前頭，結果反而被地處內陸的蜀州搶了先。呵呵呵，這話拿出去好說不好聽，現在兩處都有意向要比照這邊來一套……」

    李君閣搖頭，人都喜歡跟風從眾，卻不願意開拓創新，也是常情，但願別又是拍腦袋工程就好。

    劉大河也搖頭：「二十多年的設計生涯，你大哥我一輩子就耗這裡邊了，大改小，小改大，升級換代，換代升級，頭髮都磨光了才見到它終於落地開花……小老弟，多謝，多謝了，你就是我劉大河的貴人啊……」

    李君閣說道：「劉大哥你別怪我事先隱瞞，我公司才創建兩年，底子太薄，回來決定在豬場增加大能環項目後，你們搞設計的是真敢畫圖啊，兩千多萬呢，真是搜刮乾淨了家底，半年沒緩過氣來。」

    阿音在一邊翻白眼，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明明那個時候公司現金池七千多萬了好不。

    劉大河笑道：「機會難得嘛，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要求比我還高，卻不是要我削減預算的老闆，一不留神筆就沒收住。對了，這個項目設計剛剛拿了國家級科學技術進步一等獎，現在還是內部消息，小老弟你知道就行了……」

    李君閣這才反應過來，難怪粵州瓊州這麼上心，原來還有這光環加身！

    笑道：「那就恭喜劉大哥了，以後這就是學術大拿專業帶頭人了啊！」

    劉大河說道：「所以說你是我的貴人嘛！現在的人眼光都在效益上，如今老劉我也能給所裡帶來效益了，立馬讓我回去，說是該有的都有，該給的都給，呵呵呵，早幹嘛去了……」

    李君閣說道：「有個研究所背景，對你走通學術這條路子只有好處，這樣的人太多，劉大哥你也就別多計較了。」

    劉大河沉吟半晌：「還是小老弟你看得通透，也是，跟這些人計較什麼，能走好自己的路子，達成自己的目標，實現自己的價值，給國家做點貢獻，別人來來去去，由他！」

    於是兩人就又開開心心地聊起環能工程。

    肥料是老早就拖到山下堆放好的，現在卷揚機運上山，小農機挨著灑下來，也就一上午十幾個人的功夫。

    中午李君閣拉著劉大河去九斗碗做東道，席間劉大河喝了幾杯，又開始給李君閣出主意了：「小老弟，聽說你這一村的田地都在你手上了？」

    李君閣點頭道：「是，不過山下的地現在有農藥化肥殘留，想掙大錢沒戲，得先隨便種些東西養上一年多。」

    劉大河說道：「這一年多你就沒想著做點別的？」

    李君閣說道：「做什麼別的？」

    劉大河說道：「技改啊！將管道直接鋪到地裡去，建幾個節點閥站，以後肥料可以直接通過管道施放到地裡，可以達到長效，長態追肥，起碼節省肥力百分之幾十啊！」

    李君閣問道：「這麼厲害？」

    劉大河說道：「是啊，除了節省肥力，更要緊的是施肥效果，你想每天一碗這個什麼粥潤澤腸胃，是不是比半個月不吃然後一次來十碗對身體更好？」

    阿音說道：「對呀二皮，與其荒上一年，不如趁機改造啊，建成現代化大農場！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李君閣手摸著下巴：「媽蛋這下又要玩大了，這裡邊的問題很多，涉及到土地使用權的問題，怎麼小心都不為過，那事先鄉親們的地要全部調查摸底，在衛星地圖上一一標示出來，必須可回退，必須形成書面的東西，讓鄉親們一看就明白自己原來的地啥樣，多大，到時候回退是怎麼回退，能恢復到什麼程度，全部要寫清列明，集團和鄉親們雙方簽字確認。」

    阿音急道：「那多耽誤事情？而且這樣做對集團沒有任何一點好處啊……」

    李君閣說道：「這個事情必須做，而且要做細，阿音你不知道老輩兒心裡田土的份量有多重？你家三塊地，都是有名有號傳了多少輩兒的！」

    「現在我們要打通連片，就必須要告訴鄉親們，我們是在租地，不是在徵地。一旦不租了，我們會恢復原狀，全須全尾地還給他們，而不是這裡少了幾平方，那裡多了幾平方。」

    「阿音我跟你說，這事情你去和大伯和四爺爺商量一下，這上面他們肯定比我們考慮得更周全細緻，這是我李家溝千年以來的大變局，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阿音這才鄭重起來，說道：「那這個還要去國土局取資料？」

    李君閣說道：「這事情相當的麻煩，每個村的土地，都有歷史遺留問題，加上這麼多年過去，以中國農民的性格，每年搞些邊邊角角，加起來變化就大了。所以國土局的資料只能作為參考。」

    「不過好在現狀應該比國土局只多不少，那我們就按現狀來，重新測量作為李家溝集團和鄉親們協議的基礎，這樣不虧心；至於國土局那份，作為最後底牌，到時候不虧理。」

    阿音點頭答應了。

    下午李君閣和劉大河去忘憂谷檢查了一遍生產，算是完成回訪，送走劉大河後，便來到祠堂與阿音大伯老伯四爺爺一起商量怎麼完成李家溝村民土地的統一規劃現代化改造問題。

    大伯一見李君閣冒頭進來就說道：「我還說退休了就該享清福，結果被你娃越套越深！這事情不好弄啊……」

    李君閣笑道：「不好弄也要弄啊大伯，要說現代化改造，其實就是豬兒蟲一兩個月的工程，前期工作我計畫拿十個月到一年來做，為啥，就是知道不好弄。」

    大伯反而鬆了口氣：「哈，我還以為是倒過來呢，早說嘛！十個月都搞不定這事情，我這幾十年的村長白當了！」

    李君閣笑道：「一兩個月，神仙怕也做不好。現在集團不差這點錢，合情合理的地方，我們能讓的就讓。」

    「不過要跟鄉親們說好，這只是李家溝集團和鄉親們甲乙兩方之間的協議，對俗成現狀的認可而已，不能作為鄉親們擁有土地使用權的證據，拿著跑去和政府手裡那份叫板。」

    「那份才是權威，我們這份只是考慮鄉親們多年墾作不易，帶了些補償性質而已。」

    四爺爺說道：「那這事情就從村幹部和李家人開始吧，幹部帶頭勘測量地還可以和鵝蛋金嫁接配套進行，也免得來回折騰了。」

    李君閣就看大伯，心想嘿嘿嘿，誰說就我會玩心眼？有些人不像侄兒那般跟你明說而已。

    第二天老范老康來電話，要他到豬場。

    來到豬場，那場景簡直不堪入目，百頭獅子頭大黑公豬，正在輪番折騰身子下的硅膠模型母豬。

    丁開來看著他壞笑：「皮娃，這場景熱鬧不？」

    李君閣鬧了個臉紅耳赤：「丁老，這種小電影我沒興趣，下次可以免了不？再說你們考慮過公豬們的感受沒？這也太粗糙了吧……這簡直就好比你去買春，大茶壺給你端來把皮椅說這就是他們家紅阿姑一樣……」

    丁老頓時大罵：「你龜兒才買春！你龜兒才大茶壺！這是科學，實用性學科！你還管它開不開心？矯情！」

    那邊老范還拿著一試管白白的牛奶狀內容物遞給他，笑得那叫一個得意：「看，真多！我們把這些公豬調理得多棒！」

    李君閣趕緊擺手，示意你開心就好，這快樂不用跟我一起分享，嘴裡說道：「怎麼今天突然想起搞這麼個轟趴了？」

    老范一邊往試管上貼標籤，一邊拿到掃碼機下掃入數據庫編號存檔，嘴裡回答道：「母豬下崽後四十天就可以發情，這批母豬即使下山前剛剛生育過，現在也已經調理好了。昨天我們調了幾頭公豬在母豬前走了一遍，母豬的反應基本上都很好，今天我們準備開始人工受精工作。」

    李君閣口水都要下來了：「這就有豬仔產出了？」

    老丁笑道：「早呢，就算受孕成功，那也得一百一十四天之後才行。」

    第一批精取到，林昭和吳志秋還有苗娃一起推著小車，挨圈給大母豬們授精。

    這裡頭講究其實也蠻多，比如豬圈要獨立，動作要輕柔，完事後不能拍打屁股，事前事後還要安慰撫摸……

    苗娃一邊溫柔地摸著母豬屁股一邊下手，嘴裡邊還直嘟囔：「看吧看吧，這不是種肉是啥？」

    李君閣罵道：「去年給魚授精也沒見你這麼多說道。」

    苗娃說道：「魚天性就那樣，在水裡也是自己排出來完事兒，豬能一樣嗎？肉都沒挨著肉呢就懷上了，可憐，可憐噢……」

    嘴上說得不忍，手上就更溫柔了。

    李君閣氣得直翻白眼，你娃對阿代但凡有三分對豬這細膩，你倆早都肉挨肉了信不！

    五百頭豬接種了三百來頭，設備先進器材舒適建檔快速，一頭差不多也耗時十多分鐘，即使到後來李君閣老范老康丁老也幫著上手，這一攤子弄完也半夜了。

    事情還沒完，一群人還得去監控中心檢查存檔。

    又是一通折騰，最後老范指著大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耳標號，對李君閣解釋道：「這就是豬場的譜系圖了，接下來選種育種都得靠它。OK，今天的事情做完，明天再加把勁，接下來就是精飼管理。」

    「這是為了迅速替換大白豬才這樣做，兩年後就得分批次來了，不然五個人兩天內給五百頭母豬授精實在太累，準得****……」

    所有中國人都被雷得外焦裡嫩，老范我大中華雖然文字華瞻，可你老人家仰慕歸仰慕，沒弄明白前千萬千萬別瞎說！

    李君閣趕緊打岔道：「那我們去久長居慶功去，中午我特意讓劉三娃給老范和老康留了一隻果香烤大雁，兩份法式果酒雁肝，都是你們最好的那口，我們這就去將他們消滅了！」

    第六百零八章形勢倒逼

    兩週時間翻眼即過，中間除了母豬全部配種，還有驗收第一批國外過來的富硒豆粕玉米粕農副產品，還有烏金稻旱育秧選種，場地規劃，還有親魚移塘做產前準備，最後還有蘭花石斛培育，今年還新加入了一種孢子植物，桫欏。

    這是李家溝集團反哺青山綠水計畫的又一項新嘗試。

    二准那一個多億回來，現在集團手裡那叫一個鬆泛，有些東西就可以提前了，旅遊方面繼續投資，懸天崖腳巴窩改造工程，棧道改造工程可以開工建設了。

    旅遊才搞過一個春節，李家溝和苗寨工程人員的人手開始出現緊缺的苗頭了，於是阿沖叔小表哥升任集團基建工程監理，作為甲方代表，帶著幾個人負責與中標的棧道公司合作這兩項事宜。

    至於朱朝安，有這心力也沒這膽，嚇不死他！

    轉眼李家溝就草長鶯飛，時間進入了農曆二月。

    夾川政壇也經歷了一場春雨，如劉爺所料，薛縣長成了薛書記，王從軍成了住建局局長。

    上任伊始，薛書記的施政演講中就拋出了三個方案，一個是李家溝富硒生態農業開發區建設方案，一個是李家溝風景旅遊開發區建設方案，一個是縣城中以新夾川碼頭為依託的美食新城建設方案。

    多少人從中受益不知道，首先開心的就是百戶民宿的老鄉們，這是開年就給大紅包哇！

    已經有縣裡人來打聽木樓了，說是小產權都不計較，只要答應，價格好商量。我們都知道你們這房子本就是從憨包娃子那裡撿來的，只要簽下這五十年的轉讓協議，八十萬也好，一百萬也好，轉手就能得現，多好個事情！

    然後鄉親們就翻白眼，真當我們鄉下人傻呢？不就是一直仗著我們消息不通欺負老子們？

    道理皮娃早已經給我們掰開揉碎講了千遍，資產評估報告我們也看過，這房子現在就值一百萬了，還想騙老子五十年？！

    知道老子們啥旗號不？說起來嚇不死你，我們可是李家溝團夥！啊不集團！

    哼哼！要不是皮娃說過來的都是客，依著老子們當年的脾氣……算了不說了，有這時間我還不如去獵戶藥師那裡多轉轉取取經……

    剩下的三百戶鄉親們一邊眼紅，一邊狂拍腦門，唉嘛幸好，就說會前幾天皮娃跟阿音為啥心急火燎地算積分劃地塊上趕著叫大家在宅基地置換協議上籤字，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釘上幾個樁子就算已經開工，原來就是防著這一手呢。

    嗯，明天叫上老大，去自家新木樓地基上補釘些樁子去，就皮娃那四根歪斜倒垮的木棍兒，老子怎麼看著怎麼不放心！

    ……

    大堂嫂也興奮地打來的電話，二皮你娃眼好毒！我們的門店剛到手一個月，已經有人開價六百萬了！然後小門店那邊，也漲到了一百五十萬，再等半年小門店出手，估計借你的錢都可以直接還了！

    當時只是為了方便接收河鮮，特意在碼頭附近選的地方，現在上哪兒說理去！

    ……

    笑呵呵地掛了手機，李君閣表情立刻變得沉重無比，對阿音說道：「這下被形勢倒逼了！阿音，原來的三期計畫必須改變。我走之前，你和朱叔叔朱朝安商議一下吧，三百戶木樓，同時開工！」

    阿音正為手裡邊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聞言抬頭：「啊？為啥？」

    李君閣說道：「照房子這個漲勢下去，等到秋後會稀釋掉我們集團多少股份？如果到那個時候還讓鄉親們按五十萬一棟折股份，鄉親們會不會有意見？那就又該有新的青萍長出來了……」

    阿音說道：「上次百棟木樓折股，明明依達姐姐說我們集團的資產評估有溢價的，你和凡梅嫂子都攔著；明明是你三十萬修的木樓，折股的時候給鄉親們算成了五十萬，照你的意思現在新樓還要加？怎麼都是你吃虧？」

    李君閣哈哈大笑，將她摟在懷裡：「這話聽得真舒心，這媳婦現在開始顧家了啊……」

    阿音現在被李君閣摟著都不紅臉了，只是聲音放得更溫柔：「二皮，你跟我說說吧，我有些看不懂。」

    李君閣微笑道：「這就是人心，比如你去一個城市打工，以前你打工兩千一個月，現在老闆給你三千一個月，於是你就開心得不得了，然後幹了兩個月一打聽，結果這城市裡打同樣的工，都是五千一個月，然後你就不開心了。」

    「然後你去找老闆，老闆說這事情是當時你答應了的，我們簽了合同的，你當時挺開心的啊，反正我不會給你補工錢，我只按合同來，你要跑路別怪我找你要違約金。」

    「從法理來說，老闆錯了嗎？沒錯。但這事情合理嗎？其實不合理。之後還能在一起愉快地玩耍嗎？再也不能……」

    「這事情在法家那裡，主要錯在打工者。你為什麼不事先調查清楚自己收入該是多少？雖然老闆存在欺騙的行為，但是他的天性就是逐利的，你本就該防著他！現在咋整？合同簽了就得執行！算了，以後多長點心吧……」

    「可這個事情在儒家這裡，就是另一套判定了，首先就該罰老闆，一個城市打工的應得的收入是多少，老闆你心裡沒數？你開這個價，就是對打工者的欺騙！人家不瞭解這裡的薪酬水平，你也不瞭解？」

    「你是逐利的，但是你需要逐你應得之利！這是前提！該給五千你只給三千，就要被堅決打擊！」

    「為什麼？因為就是老闆你這樣的行為，為了自己的一丁點小利，攪起了糾紛爭執，動盪了社會安寧，敗壞了人心道德！這才是大事，是我儒家的逆鱗！」

    「儒家所鼓勵的，是打工者永遠不要長那點心，所打擊的，是讓來這城市裡的打工者長那些心的那些人！」

    「只有這樣，世風才會越養越淳厚，人心才會越來越崇尚道德，追求信義。」

    「你去翻翻歷史，看看歷代清流，大知識分子，遇到這種事情，板子是打在誰身上！這也是古代士農工商，商排末位的根本原因！」

    「上次給你講過子報父仇不罪，講得不細，其實子報父仇，有很多的引申，到了後來儒法的巔峰時期，是這樣規定的……」

    「如果祖父母，父母為人所殺，子孫當時殺死行兇者，這是激憤，無罪。」

    「事後不告官擅自殺死行兇者，杖六十，也就是折三十板……」

    「告官後罪犯當時逃脫，未被官府抓到，後被子孫撞到殺死，杖一百，也就是折五十板……」

    「如果殺人者已入罪，遇到赦減，改為發配，但是後來潛逃回鄉被殺死，子孫杖一百，流三千里……」

    「如果殺人者發配期滿回鄉，國法已伸，不當為仇，後被子孫殺死的，才按故意殺人論處，子孫判無期，或者死刑待決……」

    「如果殺人者回鄉後找子孫爭鬧，諷刺，欺凌，被子孫殺死的，按殺人判但是必須減刑，一般擬杖一百，流三千里……」

    「阿音，細品這些條文，你可以看出歷代執政，對人心的扶育考慮得多麼細緻。」

    「事情轉回李家溝，眼睛落到那些房子上，明明房子到手的時候已經值一百萬了，可估價還是之前協議上的五十萬執行，然後還要鄉親們心裡沒點想法，可能嗎？」

    「用租給我們的地裡產出的烏金稻折三十萬修房子是一碼事，但交付之後的房子該折多少錢入股是另一碼事，怎麼能混為一談？鄉親們一時沒搞明白，就好像剛進城的打工者，可如果我們就理所應當地認為該利用這點，跟剛剛僱人那老闆有什麼區別？」

    「雖然簽了協議，但是簽了協議的就是合理的？我不這樣認為，而且我覺得鄉親們也不會這樣認為。」

    「其他人如果事不關己，現代教育會使他們站在我們這邊，可要是房子是他們自家的，我認為一百個中有九十九個會站在鄉親們那邊。」

    「因此法律只能壓下表面的抗辯，但是卻壓不下內心的不滿。」

    「然後風就從青萍上起來了，心裡的裂痕就出現了。好吧現在二皮變了，李家人也變了，阿音也不公道了，法律也不能保護我了，這世道沒處說理了……」

    「然後記憶力好的李家溝人或者就會想到，好像當年李家溝的老祖先人們，在法律不能保護自家的時候，也是有一套辦法的噢……」

    「當然現在是法治社會，不能那麼囂張，不過我房前屋後撒點老鼠藥藥耗子總沒問題吧？什麼有白大在就沒耗子？白大是耗子精能管一村的耗子？剛剛還有只死老鼠被麻頭叼走了呢……喲麻頭掛了呀……可憐喲……呃，不好意思，你們的法律不會怪到老子頭上吧？」

    「阿音叫我們用無患子皂角水，誒，老娘就喜歡用洗衣粉洗衣服，這都多少年的老習慣了咋就改不過來呢……鄉下人家手笨，一件衣服一不留神用去一袋洗衣粉，天幸洗衣粉便宜，就這樣用還比用天然皂省不少呢！」

    「唉，誰叫我家男人沒本事呢？明明一百萬的房子被折成了五十萬，以後都用不起天然的東西嘍，還是化工產品省錢喲……」

    「阿音我們也不能拖累你們的那啥幾把大事業，要不你把我家從那啥環能系統裡摘出來，我們自力更生挖條溝，還跟以前一樣往五溪河裡排好不？」

    「哼！多少輩兒的人情義理不念，要跟老娘老子講協議講法律，老娘老子們就先教教你們怎麼做人！」

    「……然後呢，以前可愛的鄉親，就變成了所謂的『刁民』；然後我們兩年來的努力，就沒了……其實從我們走到鄉親們對立面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徹底失敗了……」

    「所以，有些事情咋一看不可理喻，其實分析後恰恰才是合情合理的，只不過很多時候人的思路，被冷冰冰的法則導入了死胡同而已……」

    「所以我們還是以交付日那天的評估價入股吧，讓這青萍消失於無形。」

    「但是鄉親們的資產裡房地產佔了百分之百，我皮娃只佔了百分之四十，漲一天我就吃虧一天，這個虧太大，所以要加快進度，早日交付。」

    「這才是我心裡合理的減損方式，而不是拿著協議文本簡單粗暴一刀切。」

    第六百零九章告全體村民書

    阿音都嚇呆了：「二皮，我覺得李家溝的鄉親們不可能這麼做！他們沒這麼壞！」

    李君閣笑道：「我也覺得他們不會這樣，但是你覺得我剛剛那套推演哪裡不自然？哪個環節不可能發生？再看看現在變成這樣的地方少了嗎？那些地方的人們，以前都那麼壞？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那樣？」

    「既然我們換一種思考方式，換一種做事方法能夠避免；既然我們可以費點心，用點力，就能掐掉這種苗頭，將人心向好的方向扶持，為什麼不去做呢？」

    「就因為那點損失？那想沒想過如果因此導致我推演的那種情形，損失不是更大？」

    「很多在農村搞承包失敗的城裡人，首先詬病的就是鄉下人不懂法，隨意撕毀合同，卻從來沒有換位思考，從來沒有想到過，即使他們真的不懂法，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做的……」

    「因為他們不理解鄉情，事前沒有將這些考慮進去，就跟打工者不瞭解城裡薪酬水平一樣……」

    「所以阿音，這就是現在李家溝的民情，我們只能順應，不能逆流，在有能力讓水流小改一下方向的時候，動動手是可以的，你看獵戶叔跟苗娃，兩年下來，現在不也成了《森林法》，《野生動物保護法》的捍衛者了？」

    「與其在情理法上繼續糾結，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把這事情利用起來……」

    ……

    正月二十，李家溝網站村民內部版頭版頭條發佈了一則決議通告，通告全文如下：

    全體村民們：

    鑑於當前旅遊產業良好的發展勢頭；鑑於鄉親們加入旅遊產業的積極性，迫切性；鑑於對縣裡對李家溝的重視，將之作為旅遊風景開發區規劃建設的重中之重。為響應政府號召，起好帶頭表率作用，順應村民民意，建設好新時代和諧美好新農村，李家溝集團決議如下：

    集團決定承受資金佔用風險，堅決擁護政府政策，堅決支持村民民意，主動壓縮多項項目規劃，騰出有限資金，一次性投資一個億，優先解決剩餘三百戶村民的新型木樓民宿建設問題。

    在村民委員會的帶領下，在全體村民的共同努力下，前期宅基地置換工作已經圓滿收尾，日期比預計時間大幅度提前！

    這完全超出集團預期，這充分反應出鄉親們渴望改善自身居住條件，早日完成產業轉型，追求更加美好生活的迫切意願！

    忽略了此點，是集團決策層的重大失誤！在此李家溝集團決策層全體，向全村老少鄭重道歉！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因此集團決定，對集團今年發展規劃做出重大調整！

    集團鄭重承諾，將盡全力把工程整體期限壓縮為兩個月，三百戶木樓同時興建，力爭於五一黃金長假來臨之前，讓李家溝村全體村民入住新居！

    與此同時，為積極響應政府建立富硒生態農業開發區的舉措，集團將對李家溝村現有耕地，水田，林地，柴山，魚塘等納入流轉協議的土地資源進行重新測量，統籌規劃，為現代化農業生產基地打下堅實基礎。

    集團承諾，將尊重各家土地使用現有狀況，保證村民土地在租用期滿時能恢復至當前狀態，保證村民應有利益不受侵犯。

    旅遊和農業，將是李家溝村騰飛的兩翼，兩項事業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因此為節約時間，提高效率，避免再次發生此類措手不及情況，集團決定，將土地規劃和新居建設兩事並舉，力爭年內完成農業大基地的基礎建設工作。

    望村民們積極響應，積極參與，主動配合，有問題即時與村委會和集團辦公室溝通。

    也希望村民們在李家溝網站踴躍發言，群策群力，多提意見和建議，認真履行好自己監督者的角色，讓我們的工作做得更好。

    讓我們齊心協力，建設出一個更加和諧美好的李家溝！

    李家溝人，永遠在時代的號角聲中奮進！

    ……

    通告一出，全體村民奔走相告，皮娃又要干大事兒了！這娃一天不折騰不舒服斯基！

    ……

    李家祠堂。

    四爺爺和老伯正在行棋，四爺爺手機響起，拿起來一看通告推送，微微一笑又將手機放了回去。

    一局終了，老伯收拾棋子對四爺爺笑道：「爸，棋至中途，力道就有些飄了啊……」

    四爺爺哈哈大笑：「我跟你大弟苦惱了這麼久，都對皮娃的交代感覺困難重重，看看，什麼叫因勢利導順勢而為，什麼叫順水推舟四兩撥千斤！」

    老伯取過手機一看：「呵呵，這孩子，在村裡都這麼多心眼。」

    四爺爺說道：「人家是治大國如烹小鮮，他倒好，理小鄉如治大國了……」

    老伯微笑道：「千里駒嘛，你聽說過伏櫪臥槽的千里駒？即使拘在一個小馬圈裡，一天不得蹦跶幾回？且由他去吧，來，我們再殺一盤！」

    ……

    總裁助理辦公室。

    依達已經盯著電腦上的通告好一陣子了。

    這通告由李君閣親自起草，不是她這個總裁助理的水平。

    兩國文化差異太大，兩個企業文化差異也太大，她有些看不太懂。

    於是她便將文字裡講到的事情提取出來，結合集團的現狀，幾條線一連，經自己的商業頭腦一分析，事情的結果就清楚了。

    自己的「玫瑰之吻」，就如同劍指咽喉逼人就範，如有不從便處處荊棘，如果同意便繁花似錦。

    二皮弟弟的和諧通告，卻如春風化雨潤物無聲，萬物只知道自己越長越壯，卻不知道養分何來。

    結果都是雙贏，做到這條，自己和二皮弟弟的操作，都已經可以稱之為典範了。

    但是我的做法，為什麼先期會遭遇阻力，遭遇反彈？

    而二皮弟弟的做法，為什麼就那麼自然，用阿瑟的話說，水到……渠成？

    自己步步踏前，步步緊逼，使對手步步後退，步步妥協，最後，我贏！逼著你也贏。

    二皮弟弟他步步後退，步步妥協，被別人步步踏前，步步緊逼，最後，竟然，居然，讓你贏得心滿意足！可是，他也贏得盆滿缽滿？

    這到底怎麼回事？研究，還要仔細研究。

    終於，依達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一拍桌子，總算看懂了！

    因為，他是朝自己想去的方向，倒著在退！

    東方人神奇的處世之道！

    這個壞傢伙！

    這絕對是一門藝術！一門打磨雕琢千年的藝術！

    ……

    李君閣並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在依達眼中已經上升到了藝術的高度，他現在正在河對岸外公家裡欣賞真正的藝術呢。

    小表哥的煤砂器，越來越耐看了。

    老媽說道：「爸，李家溝那邊這個年實在是忙得不像話了，正月十五前愣是沒一天能抽出空來，這都二十幾了才得閒。」

    外公說道：「知道你們忙，這邊的鄉親初六起可就沒少往你們那邊跑，回來都羨慕得不行了，那房子哪裡是鄉下人住的喲……」

    老媽說道：「不是也有你一套嗎，這錢從皮娃的那個非遺扶持基金裡出。你和小弟現在也是非遺傳承人，皮娃說走哪裡都講得通這道理。那邊我們都佈置好了，就等著你們過去開業呢。」

    外公說道：「小許來後，我們趕著節前燒了一批，大大小小幾千件，應該可以支撐一些時間了。」

    李君閣對小表哥說道：「許思在我們家呆了多久？跟著我們回來一轉眼就見不到人了，害得我還以為哪裡把他得罪了呢。」

    外公笑道：「城裡人也不講究在家過年了，在我們家過的春節。然後啥規矩都不懂，大年初一起來哭著喊著要紅包，上墳時搶著要燒紙，攔都攔不住，又不是他家祖宗他燒什麼紙嘛！」

    說完又感慨：「話說回來，要是石家能出個小許那樣的人，祖宗都不知道得高興成啥樣。」

    李君閣笑道：「要是生在石家他就慘了，你沒發現他從來不穿有鞋帶的鞋子？為啥？三十的人了還不會系！外公，你說要這樣的娃子出在石家，打死不打死？」

    外公哈哈大笑：「那就得生在大戶人家，落地便有人伺候著，生在我們家可糟踐了。」

    李君閣翻著白眼：「你就使勁寵他吧，他就是打小被寵壞的！上墳時他那哪裡是燒紙，那是在玩火呢！你就當他是美嫻，啊不，美嫻他可比不了，當他是子倫就差不多了！」

    外公笑道：「不過他這次帶來那女生，嘖嘖嘖，外公這麼大歲數了，除了阿音和電視上那些，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娃子。」

    李君閣說道：「其實這女娃子你去年就見過，只不過今年變化太大你沒認出來而已，她就是去年那個病得丟了半條命的瘦丫頭啊，後來在法王寺調理好的。」

    外公訝然到：「她呀？這還真應了女大十八變了。」

    李君閣說道：「她現在可是紅得發紫的大明星，一部戲火遍華人圈，剛回蜀都就接了個廣告代言，聽說光代言費就是兩年兩千萬，這就是最當紅的一線代言價格了，這勢頭攔都攔不住。」

    外公說道：「不會吧？這麼厲害？看她在小許身邊那樣子……還給小許折被子洗襪子洗衣服……」

    連李君閣都沒有想到過，小芷為了許思竟然能做到這個程度。

    搖了搖頭：「感情的事情還真沒法說了，大明星也是人啊，可別讓粉絲知道，不然許老大那身肥肉估計要被煎油。有機會等我教育教育他，女朋友可不能當保姆用……」

    找了幾個鄉鄰將東西往五表叔船上抬，李君閣母子倆帶著外公外婆表哥表嫂去看裝飾一新的店面。

    跟青玟石坊裝修相似，不過煤砂罐器形大，樓上只有三間住房，剩下的都用作倉庫，沒有客廳。

    樓下還是賣東西的地方，不過收拾得就雅緻了。

    門口兩側是大玻璃窗，窗後兩邊是博古架，上面放著各種器形的煤砂茶壺。

    進門後右手邊是八仙桌，八把太師椅，桌上是一整套煤砂茶具。

    第六百一十章教表嫂做買賣

    左邊是茶几沙發，又是一整套煤砂茶具。

    茶几和八仙桌的側面，靠牆的地方是一排花凳，上邊是煤砂盆裝著的蘭花，吐著雋永的暗香。

    底部一邊是大櫃檯，櫃檯裡鋪著白色羊絨毯，毯子上擺放的煤砂茶壺中的精品，星運系列，松禽系列，瑞菊系列，魚藻系列，這些東西那就貴了。

    背後牆上就是各色大器，砂鍋，砂罐等，都是許思改造過後的極簡主義風格，擱背景牆上不像實用器，倒像是藝術品展示。

    中柱上正面掛著一個大液晶電視，上面播放著小准拍攝的紀錄片《墨玉晶砂》，兩側擺放著各式證書，獎狀，獎盃，照片，名人合影。

    底部一邊是樓梯通往樓上，另一邊是樓梯通往江景平台，那裡裝飾成了茶座，也是各色煤砂花盆，蘭花裝點。

    整個裝飾風格，除了原木，玻璃，就是黑色的煤砂器。

    簡潔大方。

    李君閣指著後邊一排煤砂茶罐說道：「裡邊是茶葉，還有我們鄉下泡茶常用的一些草藥果乾之類，以後白米鄉的老鄉過來，肯定都喜歡來這裡歇腳，這些就是留給你們招待用的。」

    外婆和表嫂看得歡喜不盡：「太漂亮了，住了一輩子的煤灰房子，做夢也沒想到過有朝一日會住進這樣的地方來啊……」

    李君閣說道：「外婆，要不是李家溝有環保要求，我就讓你們把窯口搬過來了，現在還得麻煩你們兩邊跑。」

    外婆拉著李君閣的手說道：「皮娃可真能耐，外婆這就歡喜得不得了了。」

    說話間就有遊客進來了，一看裝飾和陳設就喜歡，指著牆上的煤砂罐就問：「老闆，那個怎麼賣？」

    李君閣趕緊上前，鑽進櫃檯將客人指著的鍋子取下來給客人看，嘴裡介紹煤砂器的做法，好處，最後從櫃檯下面摸出一個帶包裝同款鍋子的打開說道：「我們其實還沒開業，不過這款砂鍋李家溝自營網站上有價格，三百五十八，你看這裡面有一本薄薄的書冊，記載有這項非遺的歷史源流，工藝介紹，從開鍋到保養維護的講究，總之關於煤砂器的所有東西，幾乎都在裡邊了。」

    客人翻著書籍：「哈，這是買鍋還送一本文化書啊，呀，書裡這茶壺好漂亮，還得過這麼多獎！」

    李君閣說道：「這是我外公和川美設計院院長的共同設計，拿了國家手工藝品最高獎項工美百花獎的，我外公是享受國家津貼的非遺文化傳承人，您看這裡這一段文字，這不是我們自吹，這是工美百花獎評委的原文評價。」

    「這套茶壺已被國家工美博物館收藏，肯定是買不到的，不過同款的有，當然價格也很高，目前最低售價四萬八千，不過我們附帶精美工藝包裝，連包裝都是李家溝的另一項非遺產品——女紅，外加我外公手寫用印的證書。」

    「證書編號手機登陸李家溝網站可以查到，喏，你看，這就是櫃檯裡這把壺的單獨網頁，這也是為了方便以後藏家們進行藏品交流。」

    「這麼貴呀！那就買不起了！」

    「沒關係，先瞭解著嘛，即使現在買不起，咱總有買得起的時候不是？而且我們的煤砂器，涵蓋了實用器和藝術品，比如你剛剛看到那砂鍋，價格就不貴。」

    「那我只買鍋這書你們還送不？我想要拿回去給我家孩子看看……」

    「購買任何一件煤砂器產品，都會隨贈介紹書冊，這是我李家溝集團非遺扶持計畫內容之一，你放心吧。」

    「考慮到你是第一個客人，然後還要在李家溝旅遊，攜帶不便，你可以留下你的收貨地址，我們負責給你們快遞到家，這次快遞費就給你們免了。」

    「等等我想想……我要五口鍋，分送三個城市，要不你都給我免了吧？」

    「呃……這個……好吧，這個主我還是可以做的……」

    「我還要跟大師合影！」

    「外公，表哥，過來配合一下……」

    「下次我再帶孩子來，你們能進行煤砂器製作體驗不？人家山上阿沖叔家都可以做木勺，小椅子……」

    「這個……煤砂器製作需要燒煤窯，我們李家溝沒窯，燒製地點在河對面的白米鄉。謝謝你的建議啊，那我跟外公說說，盡快把體驗活動加上吧。」

    「對了，白米鄉的法王寺你去了沒？那裡有佛教文化體驗活動，還能買到帶栗子香味的茶葉喲，這個外邊可絕對買不到的，佛心茶配煤砂泥茶壺，相得益彰喲……」

    「等等……你，你是溝主？！阿音呢？阿音在哪裡？我要看阿音，還有白大，麻頭，大花……」

    「喲，那你是李家溝網站的老用戶了啊？早說啊！李家溝網站老用戶買東西是有優惠的，我掃一下你的用戶二維碼……」

    「嗯，好了，真是老用戶！看，本來三百五十八的煤砂鍋，現在只需要三百三十八了，五口鍋這就又省下一百。」

    「喲，你積分也不少呢，艾瑪這是沒少發帖啊！這個也能用的，我看看，這就又可以抵扣五十八元……」

    「哈哈哈，太好了，來，這是我的地址。」

    「得嘞，單子打出來了，箱子也貼好了，下午就發走，比你還先到家！」

    「阿音實在是太忙了，你看我們李家溝現在還在建設時期，她是村長走不開，要不我把麻頭給你招呼過來看看？」

    「好啊好啊，怎麼叫它？」

    「看，這是鷹哨，能發出次聲波，我們人聽不見，但是動物可以，這個獵戶叔的木樓民宿那裡有實物，跑山的道道那裡都可以體驗，分分鐘摩擦生火見過沒……」

    「嘿嘿嘿，你在島上不就玩過？呀！真的來了，溝主快給我們合影一個！那下次我帶孩子來就訂獵人民宿了！學點這些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那你可得提前，獵人民宿現在體驗榜上排第二，估計預定會很緊俏，總之時刻關注著吧……好了，合影搞定，麻頭你繼續去值班，這位客人，那我們就這樣？」

    「那好那好，耽誤溝主了，再見！」

    ……

    一趟下來，這就是一千五的進賬。

    表嫂直接手一揮：「轉眼就賣了五口鍋！那你們去吃飯吧，這點我來守著！擇日不如撞日，這就算開張了！老公你一會兒來替我，我再去看望五外婆她老人家。」

    李君閣拉著表嫂：「哪裡就差這會兒功夫，先吃飯，我們這裡有個李家溝網站，好多遊客本來就是網站用戶，這裡頭的門道你得學會，不然這東西還真不好***如剛剛那個積分兌換，表嫂你你知道怎麼弄？這些都得經過培訓過才行。」

    回到家中，奶奶出來見到也是欣喜：「親家可是有時候沒來了！他大舅跟舅媽呢？」

    外婆牽著奶奶的手說道：「老姐姐你這身體可真好！他大舅跟舅媽去法王寺幫襯去了，說是去年佛菩薩保佑，各家都好，現在法王寺香客多了，有些忙不過來，鄉里就選了些手腳勤快會做飯的，排班去幫忙，這次就沒能來看你了，親家你不會見怪吧？」

    奶奶說道：「給果山師傅幫忙怎麼能見怪，就是許久不見了也挺想的他們的，待會替我給他們帶幾雙鞋墊回去吧。」

    讓大家進屋聊天，李君閣進廚房做飯，沒一會阿音也趕來了，大家又是一陣見禮敘談。

    席上外公開口：「這次真是謝謝阿音和皮娃了，聽說那木樓現在都值上百萬了，給我們這樣白住著……皮娃，去年外公那裡也沒少掙，要不，我們還是把錢給了吧？」

    阿音對外公說道：「外公，這是我們村定好的政策，奶奶和我爺爺因為情況特殊不算，其它只要是能拿到國家級非遺傳承人身份的，都有扶持。」

    「這也不光光是你，三高叔，篾匠叔，石頭叔，山上阿沖叔，馬上還有王婆婆，山上銀匠叔，都是這待遇，其實對集團來說，也就是三十萬的成本。」

    李君閣說道：「你們都是我李家溝旅遊開發區的金字招牌，光身份就值這個數了。我們村非遺之鄉的名號，大半就是你們撐起來的，遊客中也有不少就是慕這個名而來。上午才說小芷的一個代言都兩千萬呢，我們雖然不能跟她比，但是三五十萬總當得起的。」

    外公說道：「臨到老了，還撈著這麼一名頭，都不知道風從哪來，怎麼國家又突然重視起手藝人來了，那皮娃外公一家可就承你的情嘍！」

    李君閣笑道：「可別先忙著承情，這事情對大舅舅媽，表哥表嫂還是考驗，我們集團對民宿和特色店的經營者是有管理規範和要求的，需要培訓考核之後才能上崗，比如剛剛那遊客來買東西，問了那麼多問題，還提了那麼些要求，怎麼應對，怎麼說話，甚至臉上的表情，我們都有規定。」

    阿音說道：「對於後進和新加入的經營者，我們集團培訓部會集中培訓或者派員指導，開始經營後會有考核，巡檢，抽查等各項監督措施，然後評分是客戶給出的，因此需要將客戶擺在第一位，讓他們滿意。」

    李君閣敬了外公一杯，這才對表嫂表哥說道：「不過你們也別緊張，剛剛那位顧客就算是比較不好招呼的了，你看還不是可以應對自如？以後我們還會引入營銷學，基礎社會學，心理學等提高課程，總會讓大家知道這條路該怎麼走，不會讓大家摸門不入只拿指標壓人的。」

    阿音笑道：「我再提個個人建議，現在系統積分已經出來了，幾處店面，最受歡迎的就是篾匠叔家，客人們反應，篾匠叔家即使不進去，外邊看著都舒心，為什麼？雅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