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時空探案錄 作者：不問解明 (連載中)

第十九章 抓捕

    雖然不能明確對方是在什麼地方進行埋伏，但是在這個車站的出口，能夠做出有效埋伏的地點卻並不多。一個是停車場，另一個是不遠處山丘上的林地之中。沒有遮擋物，隨便什麼人過來都能發現問題。也就只有這兩個地方，能夠掩蓋殺手的身形。

    對於喬嘉來說，安排部署抓捕殺手，並非是多麼困難的事情，現在已經能夠明確對方是獲得有足夠的信息的，那麼殺手必然不會放過唐豆和小趙提前下車，轉乘車輛離開的這個時機。

    這件事情，是薛沐寒和喬嘉在晚上做出對應安排的時候，進行計畫的。車輛卻是小趙這邊進行提前安排確認下來的。薛沐寒知道，殺手能夠獲得明確的信息渠道，要麼是通過警方內部有人，當然這個可能性很低，因為喬嘉對於信息封鎖的佈置非常完善。

    要麼就是通過小趙本身獲取信息，無論是在對方的電話上安裝竊聽軟件，甚至是對唐豆本身進行竊聽監控，都有辦法得到足夠多的信息。

    然而這些信息不經過分析，是難以成為可依據的計畫的。對方安排狗仔這個進行試探，實際上也是對於警方保護力量情況的一種反饋。當他發現警方的保護力量主要是在走廊並且是針對人員的時候，便是知道自己的老鼠自爆襲擊很有可能獲得成功。

    事實上如果薛沐寒不在唐豆的客房之中守夜，這次襲擊很有可能就成功了。你不能指望一個演員和一個經紀人有多麼大的警惕性，畢竟連薛沐寒本身，都難以想到這樣的襲擊方式的。

    確保唐豆和小趙先不離開車站，喬嘉安排的隊伍，已經漸漸從外圍包圍進來，一個區域一個區域的查探，想要找出殺手埋伏的地點。

    這一個行動果然是有成果的，就在安排部署下去開展行動的十五分鐘，車站外面東部的地方，突然響起了槍聲。沒幾分鐘之後，薛沐寒的通訊器內就傳來的報告。

    「抓到了！對方有槍，打傷了兩人，但是人也被武警擊傷了，現在已經控制住人了。」開口匯報的警察有些興奮，這個大行動能及時有結果，抓捕的還是常年在通緝令上的通緝犯，這可是很大的功勞。

    「幹得漂亮！」薛沐寒忍不住回覆一句，「先把傷員送到醫院去。」

    「讓人在醫院臨時安排一個會議室，我們就在醫院治療結束之後碰頭，對殺手進行審訊。」喬嘉這邊也安排了起來。

    薛沐寒長出一口氣，心情總算是放鬆了一些。

    「審訊我就不去了，送佛送上西，我把唐豆兩人安全的送到地方再說。順帶查一下對方的手機之類的，是不是存在問題。」薛沐寒這邊緩緩的回應道。

    在列車上，要設備沒有設備，也沒有想到查看對方的手機終端是不是存在問題，畢竟這個行為有點不尊重人的感覺。現在發現問題的情況倒是可以為了安全去這麼做，但是之前，薛沐寒可沒有理由。

    雖然這有點時候諸葛亮的意思，但是總歸是能夠得知對方的消息來源。殺手本身是最大的問題，但是情報獲取方式也同樣是根刺，不搞清楚的話，薛沐寒心裡不會放鬆的。

    再者，當前也是時空穿梭的環境之中，哪怕是明確了殺手的混入身份，回去有了明確的目標，但是在對方能夠具有及時獲取消息的情況下，回去之後的行動，也很有可能會在對方的掌控之中。

    這顯然會發生變數，薛沐寒可沒有心思再跑幾趟確認對方的行動情況和變數了，不眠不休的保護，本身就是極其耗費精力的事情，多來幾次他可受不了。

    這邊殺手被捕，車子也開了過來，唐豆和小趙在保護下上了車，薛沐寒則是唯一跟上去的人。

    「剛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狀況。」

    那幾聲槍響，只要不是聾子，估計都能聽到。是以小趙開口問了起來。

    「安心好了，警方已經解決了隱患，殺手已經被捕了。給你們帶來的驚嚇，我代表警方表達歉意，不過現在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薛沐寒笑了笑，隨即車輛發動，開始朝外開去。

    「現在還有點麻煩事需要你們幫忙，我們懷疑對方獲取信息的手段，是在你們的手機中安裝了間諜軟件，所以想要麻煩你們把手機給我，讓我好做個監測，順帶能夠查到對方分析情報的個人或者是團隊的所在。這一點也很關鍵，麻煩你們了。」

    一聽到薛沐寒說自己的手機存在問題，兩人都是毫不猶豫的就拿了出來，唐豆衝著薛沐寒點點頭，「是你們保護了我們，應該感謝的是我們才對。如果以後有什麼要求或者合作，都可以來找我的，哪怕只是宣傳宣傳，我也想盡力幫幫忙。」

    「警方這些年的宣傳做的可不算好，您這是雪中送炭了。如果有機會，我會上報這個情況，讓上級考慮的。我就先謝謝你了。」薛沐寒笑了起來，拿過對方的手機，便是直接安裝起監測軟件來。

    薛沐寒毫不懷疑對方是從小趙或者是唐豆手機上進行信息收集的，兩人的手機都是公司進行配置的，公司又是暗標的下達方，想要在這上面做什麼手腳，實在太容易了。三個月的時間，其中參加的活動有不少，公司負責主辦的也有不少。

    所以這個事情並不難做到。薛沐寒想要查的是這個信息最終是彙總到了那裡去，並且由誰進行著分析。這個人必然是殺手的後勤力量，殺手僅僅是一把鋒利的刀而已。想要讓殺手去做什麼，除了暗標之外，制定行動計畫和給與情報的後勤，才是真正關鍵的所在，甚至可以說是行動的大腦。

    檢測軟件只是一個終端，具體的跟蹤監測信息，還是由遠程的警方數據中心進行檢測分析的。唐豆的手機沒有問題，但是小趙的則不一樣，她的手機裡面被人安裝了定位檢測和語音竊聽的軟件，哪怕是在周圍說話，也能把聲音準確的傳遞過去。

    數據中心那邊也開始針對於信息接收端進行檢測，薛沐寒正等著結果，然而車內卻是突然響起連續不斷的嘀嘀聲，就好像是警報一樣。

第二十章 還未開始的結束

    嘀嘀的聲音非常的突兀，讓薛沐寒愣了一下，他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但是從聲音傳來的範圍，卻是可以知道，這是從司機身邊副駕駛那邊傳來的。

    這是一輛保姆車，三個人坐在後面，和前面基本上是隔離開的。但是並不隔離聲音，前面的聲音可以傳過來，後面的聲音也能傳到前面去。

    片刻之後，司機那邊拿起了副駕駛上的一個手機，隨即按了幾下按鍵，聲音才停止下來。

    薛沐寒眼神瞪大，他隨即面色有些難看的盯著前方，「停車！」

    這一聲叫喊並沒有讓司機有所行動，那個司機反而是笑了笑，側過頭來。

    「真不愧是調查司的成員，反應還真是夠快的。讓你上車，這算是我的失誤了。」

    司機笑著說道。

    薛沐寒可沒有那麼好的心情，他現在的心思沉到了谷底。這是重大失誤！居然沒有細緻調查安排車輛來的司機的身份，對於殺手是一人的判斷，顯然有點過於草率了！

    明明就知道對方有後勤人員，或者可以說，流浪者殺手根本就是團隊行動，而並非是某一個人行動。結果還是忽略了這一點，單純的以為殺手只是一個人。

    薛沐寒甚至有些懊惱，前幾次案件探查的成功偵破，讓自己有些飄飄然了，居然在這裡把細節考慮的如此粗糙，簡直有失水準。

    「你們能夠抓到新人，也算是水平很高了。大可不必那麼憂鬱。」司機開口說道，「我們可是從未失敗過的。結果卻在你們手上碰壁，說出去足以自傲了。」

    「你們，估計不僅僅是只那個姜永正和你兩個人吧。你們這個團隊，總共有多少人？」薛沐寒眼神寒霜，冷冷的問道。

    「很抱歉，目前團隊還真是只有我和那個新人而已。」司機嘿嘿笑了起來，「就是因為新人的加入，所以才有了流浪者的成立。人要是多了，暗標也不夠分不是麼。」

    這個司機和姜永正的性格差別完全不同，薛沐寒可以肯定，對方必然是主導的角色。

    是的，流浪者本身的預告，行動的計畫，神出鬼沒的手段，僅僅憑藉一個人是做不到的，預告和行動的情況完全就是兩個性格差別形成的差異。預告是高調的手段，能做出這樣事情的，性格必然驕狂。

    但是行動的細緻和準確，卻讓人覺得殺手是一個非常謹慎的存在。這和會發預告的情況完全不同。所以便是喬嘉也難以做出判斷分析，對於姜永正會發預告的行為，喬嘉也是想要在審訊時搞明白的。

    現在卻是不用了，這另一個流浪者殺手，已經出現在了薛沐寒的眼前。然而現在的關鍵是，情況並不在薛沐寒的掌握當中。他必須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取勝的辦法。

    「你們確實了不起，居然能夠騙過警方的調查，雖然覺得不對，但是互相掩護，掩蓋痕跡，使得警方連調查方向都變得模糊，各個都是死胡同。一直也摸不清楚你們的跟腳。甚至現在還陷入了你的陷阱之中。」薛沐寒冷聲說道。

    「過獎了。」司機哈哈一笑，隨即衝著薛沐寒說道，「你不用打什麼別的主意了。我們的目標很明確，不會牽扯無辜的。殺你們也沒有錢拿，還要被調查司的一群瘋狗咬上，我才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只要你們安穩的下車，嗯，留下趙小姐一人，我可以保證你和唐小姐的安全。」司機開口說道，「你看，我也是唐小姐的粉絲呢，我是絕對不會想要傷害她的。」

    「你們的目的是小趙？」唐豆有些驚異的叫道，「為什麼？」

    「小趙要給你成立工作室，改變當前和公司的合同，甚至不惜違約。」薛沐寒直接回答起來，「對方的目的，是要把小趙處理掉，而不是針對你這個搖錢樹。這是你們原先公司下的暗標，目的就是為了利益。」

    薛沐寒隨即轉頭衝著司機說道，「現在你殺死小趙並沒有什麼意義了，當事人已經知道了真相，你就算是殺了小趙，也不可能完成公司的目的。總歸來說，你這暗標都算是失敗的！」

    「委託人有什麼目的，我才懶得打聽。我不過就是拿錢辦事罷了。」司機有些無奈的笑著搖搖頭，「委託方想幹什麼，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完成了我該做的事情，中介自然會支付。你們之間有什麼齷齪，我才懶得管。」

    「你左右也不過就是為了錢，我給你！對方出多少錢，我給你雙倍，不，三倍！」唐豆有些反應過來的叫道。

    「別逗了好麼。殺手也是講信譽的。不然還能活到今天？」司機撇了撇嘴，「我放你們走，已經是格外開恩了。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們所有人麼？」

    「你當然敢。」薛沐寒突然開口，「只不過你也逃不了。姜永正已經落網了，你的消息，必然會從他的口中落到警方手裡。不管你想要做什麼，最終都逃避不了制裁。」

    「是麼？我可不敢有你這麼肯定。」司機滿不在乎的笑了起來，「調查司也有你這麼天真的存在，還真是有意思呢。」

    「你想從我口中套話，你知道我說的哪句真，哪句假？」

    「我勸你還是做好你自己的事情，最少，先把自己的命保住再說吧。」

    司機的這個態度，根本就不在意同伴的落網，這甚至可以肯定兩者之間是存在信息不對稱的，這個司機也是殺手，但是卻是姜永正的控制方。姜永正是他招募到手下的新人，對於對方所說的只有兩人的說法，薛沐寒同樣不敢肯定。

    片刻之後，司機停下了車，自己走下車來，持槍走到側門。這才把安全鎖打開，在他拉開車門之後，對著眾人說道。

    「現在，除了趙小姐之外，你們兩個都給我下車來。還有，把手機留下。不允許帶任何通訊工具。」

    「信息定位。果然，因為要收集情報，信息傳送端口的限制，你並沒有做的那麼完善，否則信息傳遞速度會受到影響。」薛沐寒握著小趙的手機，開口說道，「既然這樣的話，我也就放心了。」

    說著，薛沐寒猛然咬下口中的藥包。

第二十一章 落網

    薛沐寒猛然從沙發上起來，頭腦一陣眩暈，在亢奮的狀態下服用鎮靜藥劑導致昏迷，對人的損傷是很大的，不管使用再好的藥劑，這一點副作用也不會抹平。好在薛沐寒一來已經有些習慣藥劑的作用，二來，他的身體素質還算不錯，最近又加強了鍛鍊，否則這會非得爬在衛生間難受半天，才有行動的力氣。

    現實時空之中，距離唐豆等人出行，還有足足10來個小時。殺手姜永正應該在兩天前就已經混入到旅遊列車中隨行的軌道工人之中。同時還有追查另外一個殺手的手機，也握在薛沐寒手中。

    想要通過信息傳遞的方式追蹤對方現在的所在，也根本不是難事。

    薛沐寒第一點要做的，就是立刻趕去總部，把手機交給三姐，同時做出要求：「調查追蹤對方的方位，同時要避免被對方發現。能做到麼？」

    三姐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是誰？小兒科罷了。」

    整個國內也沒有幾個能和三姐比拚黑客能力的高手存在，哪怕是流浪者殺手本身，那不過是個半吊子罷了，用的也不過是別人建立好的信息體系，三姐用點手段，就能做到無痕追蹤。

    與此同時，薛沐寒也直接給喬嘉打去了電話。

    「我有明確的消息，流浪者殺手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組成的團隊，目前有一個人的身份已經明確，叫做姜永正，偽裝身份是旅遊列車線路的軌道技術工人。還有一個身份不明，但是正在信息追蹤之中。」

    喬嘉瞪大了眼睛，「你從哪得到的消息？等等，你從哪裡追蹤對方的信息？」

    「流浪者殺手是個團隊，有一個行動者，一個情報分析者，那個情報分析的也是殺手，但是側重點不同，他在目標的手機上部署了間諜軟件，時刻監控對方的行蹤。」薛沐寒繼續說道，「對方的目標是唐豆的經紀人小趙，下暗標的是唐豆的東家公司，目的是阻止唐豆建立工作室，分割利益。」

    這個信息量可是夠大的，即便是喬嘉都笑話了半天才回話。

    「你這個調查速度可真是夠快的，消息來源也真是夠細緻的。你到底是怎麼獲得這些消息的？」喬嘉簡直百思不得其解，她這邊還在明確指揮部署來的，結果薛沐寒卻是把結果都說了出來。

    這就像是看電視劇被人突然劇透了一樣，讓喬嘉把力氣打在了空氣中。

    「消息的來源沒有問題。」薛沐寒繼續說道，「快做決定吧，我可不敢保證對方能夠保持不變。」

    眼下三姐追蹤的這個手機，相當於是小趙那個手機的複製品，完全一模一樣，所以用來追蹤另一個殺手和小趙本身手機的效果是一模一樣的。只不過這個手機被三姐做了限制，並無法從當前的環境中反饋任何有效信息回去。

    追查效果是一樣的，短短半個小時，三姐這邊就通過手機信息反饋情況，找到了接收方，這傢伙居然就在唐豆等人的目的地，旅遊城市等著，暫時並沒有做任何移動。

    薛沐寒第一時間就把對方的行蹤記錄發給了喬嘉，喬嘉立刻便是開展部署，不到兩個小時時間內，就先後將流浪者的兩人團隊給抓捕歸案。

    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不管是姜永正還是那個不明身份的殺手，都沒有任何反抗的就被拿下，他們甚至不知道哪裡除了紕漏。

    等到把人移交到喬嘉這邊的時候，這個身份不明的殺手也被確認了身份。

    「錢召文，居然還是個中型企業的技術顧問。有正當的職業做掩護的殺手，這可真是少見。」喬嘉點了點資料，衝著薛沐寒開口說道。

    「接到案件，我剛剛組織了團隊，還沒有具體部署安排，你這邊就把調查結果給了出來。到底是什麼線人有這樣的本事，你不妨給我推薦一下，資源共享。能做到這樣的事情，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如果不是之前的組織崩潰，我甚至覺得你是擁有另一個信息操控組織的頭目呢。」

    「這個玩笑可並不好笑。」薛沐寒搖了搖頭，「既然案件已經解決，追究其他的也沒有意義。反正我是在你手下的，我有的信息來源，不就相當於是你的信息來源麼？」

    喬嘉深深的看了薛沐寒一眼，「行吧，算你過關了。」

    「臨時接到這麼個案件，我還以為會很費時間呢。看樣子你和我一樣不喜歡面對這樣的臨時案件，還是對連環殺手比較感興趣。」

    鬼才對連環殺手感興趣呢！薛沐寒在心裡抗議道。

    他知道喬嘉說的是什麼意思，先前沒有接到這個案子的時候，喬嘉正在研究一個多城市流竄的連環殺手，這個傢伙專門針對女性作案，不是為金錢，而是為了滿足自身扭曲的慾望。截止目前，已經有先後四名女子遭遇不幸。

    總部這邊下了死命令，務必要在對方下一次作案之前把人抓到。然而現實卻沒有那麼容易，畢竟這個案子，除了喬嘉這邊感興趣之外，另一個一線調查處也非常有興趣的。

    對方比喬嘉接觸這個案子的時間要早，雖然很大方的給了一些調查資料，但是結論報告卻是沒有給，他們並不想給喬嘉做嫁衣，當然，喬嘉也未必在意這一點。

    「我最反感以女性作為目標的連環殺手，沒有道德底線，對付的都是弱勢群體，相當的沒有水平。」喬嘉撇撇嘴，「我們要趕在惡性案件調查處之前，把人抓到。我可不想讓韓伊人那傢伙沒事跑來諷刺我。」

    「韓伊人？檔案女神？」薛沐寒條件反射的開口問道。

    「看來調查司的男人們都知道。」喬嘉笑著搖搖頭，隨手掏出個棒棒糖啃了起來，「檔案女神？這個名字起的並不確切，這個女人是個徹頭徹尾的毒蛇，哪怕是再凶惡的罪犯，也沒有幾個能在她的審訊下撐住48小時的。」

    「因為最開始是在機要檔案室工作，所以才有了檔案女神的稱呼，事實上，這個女人很會利用自身的優勢，懂得把控男人的心理，是個不折不扣的怪物。」

    喬嘉看樣子和韓伊人的關係並不怎麼樣，不過薛沐寒可不覺得喬嘉有資格叫別人怪物。

第二十二章 判斷

    記得張小加說過調查司的三大女神，喬嘉是一個，白悠是一個，還有一個就是韓伊人了。調查司裡面不招庸才，韓伊人能夠從一般處室跑到一線處室去，那肯定是有過人的本領的。本身是做秘書工作的開局，居然能換到一線調查處室去，這就足以說明韓伊人的能力了。

    聽喬嘉的隻言片語，韓伊人的本事似乎是在審訊上，這可是非常關鍵的能力。很多時候，抓到了凶手，未必就能讓對方招供，而證據之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凶手的口供記錄。韓伊人能夠突破這個關卡，那必然是很有本事的。

    「你最好少接近那個女人，她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喬嘉有些不滿的看著薛沐寒，「別看她經常一臉笑盈盈的樣子，骨子裡壞水很多，控制人的手段層出不窮，走的都是偏門。」

    走偏門的還有人能比你厲害？薛沐寒在心裡吐槽道，明明自己也是個安排部署不管目標對象和無辜群眾的傢伙，怎麼就敢編排別人。

    「能和你一起被稱作女神，韓伊人的實力我大概瞭解了。」薛沐寒敷衍的說道，「總之也是個不好對付的對象，是吧？」

    「反正你們這些男人需要小心一點，別中了對方的美人計。」喬嘉警告了起來，「我可不想從她口中聽到，有什麼調查消息是從你口中給出去的。」

    薛沐寒愣了一下，「話說都是調查司的同伴，你們之間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的防範麼？誰破案不都一樣麼？」

    「還是說，你在她手底下曾經吃過虧？」

    這話一出，薛沐寒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氣氛冷了下來，本身在調查處內，還有不少一邊工作的警察在，聽到薛沐寒口無遮攔的冒出這麼一句話，身邊的幾個警察動作停了片刻，隨即突然加快速度，迅速抱著文件材料離開了附近。

    喬嘉的眼神有些發冷，轉頭盯著薛沐寒，「你覺得我會在那種沒品的女人跟前吃虧？」

    薛沐寒的面肉一抖，「不，我並不覺得你會在任何人手底下吃虧，否則即便你有要求，我也未必會同意加入你的團隊的。」

    這可謂是求生欲很強的回答了。不知道為什麼，薛沐寒甚至覺得剛才開口的喬嘉讓自己感覺到了所謂的殺氣，這個外表萌萌的少女，剛才的氣勢就像是一隻準備獵食的老虎一樣，讓薛沐寒都覺得恐怖。

    「調查司沒有簡單的人物，你有空琢麼關係網，還不如去看看案件。因為這個臨時案件的介入，我們比對方又耽誤了不少時間來的。我可不想等我們確定情況之後，對方都已經破案了。」喬嘉沒好氣的說道。

    「遵命。」薛沐寒趁此機會趕緊離開。

    說道連環殺手的案件，現在這個環境下未偵破的，也就是百餘個左右，以國內的人口基數來看，事實上並不算多。不過任何一個公佈出來，都是會造成極大影響的案件。

    尤其是現在的輿論監管，一旦發生案件，不管事情大小，都會被在輿論上放大處理。處理的不好，或者進度慢，立刻就會被公眾圍攻。現在的破案要求，尤其是時間上的要求，比起原來更為苛刻。

    大家都害怕事件發酵起來，會讓輿論關注。這是很影響破案進度的，很多事情，欲速則不達。細緻的調查不是一兩天就能完成的，必須要反覆推敲，對任何可能性都要進行判斷和調查，得到確切的結論才算結束。

    尤其是連環殺手的案件，說實在的，能夠連續犯案，並且不被抓到，對方必然智商不俗，安排細緻，過程緊密，反偵察能力強，線索掩蓋能力也很強。

    否則根本不可能上交到調查司來進行調查，早就會被人抓到了。

    就好比眼前這個針對女性的連環殺手，對方沒有明顯的作案特徵，也就是沒有給自己做什麼帶有稱號性的標誌，他僅僅是劫持女性，滿足自身慾望之後殺害，並不講求方式方法，也並不講求地點和儀式感。

    對於警方來說，這樣的人很棘手。判斷案件的聯繫性，本身就是破案的關鍵，現在能夠聯繫起來的，也就是對方留下的DNA痕跡，有四名受害者是相同的，可以判斷是同一人所為。

    但是與此同時，這也是唯一的共同點了。除非全國範圍內開展全面的DNA數據信息採集，否則的話，想要找到這個傢伙，只能是大海撈珍，就算是目前，也沒有哪個地方有明確的線索。

    「作案的地點還真是夠偏僻的，不是縣城郊外，就是荒山野嶺。話說這傢伙是怎麼把人帶到那裡去的，正常女性可不會大晚上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薛沐寒心裡犯嘀咕。

    四個案件之中，受害人都是在很偏僻的地方遇害的。

    第一個遇害的是一名女教師，遇害的地點不是回家的路上，而是距離自己家所在30公里之外的郊外的一處荒地上，別說是女子了，就算是大男人也很少有跑那麼偏的。初步的判斷，受害人應該是被劫持到那裡，然後凶手實施犯罪，殺害受害人，留下屍體在原地。

    然而這個過程，卻是沒有目擊者，甚至連對方是怎麼把人帶過去的都不清楚。

    第二個遇害的是一名銀行員工，死亡的時候穿著徒步的防風衣，應該是野外徒步的時候被盯上，然後實施犯罪的。這說明凶手是臨時起意，並不是計畫性的犯罪。但是同樣沒有留下什麼痕跡。

    死者的下體遭受了很大程度的創傷，凶手是個非常殘暴的存在，也沒有對自身的遺留做任何處理，能夠提取到DNA，只是光有這個，卻沒有多大的用處。

    第三個遇害的是大學生，是在另一個縣城的廢棄工廠，因為環保不過關的緣故，工程被關停有一年時間，再次啟用的時候，卻是發現了失蹤有三個月的女大學生。與之前兩個相同，生前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害。當然也有DNA遺留下來。

    第四個則是在距離第三個案件發生地七百多公里之外的二線城市，是在城市郊外的水壩附近，死者是一家公司的經理，身穿職業裝，明顯是正常工作日被劫持帶到附近，隨後殺害的。

    死者本身沒有關聯，唯一的關聯就是DNA。四個人遺留下來的DNA，都同屬於一個人，這才有了連環殺手這個關鍵的判斷。

第二十三章 沒有痕跡的凶手

    這樣的連環殺人案，按照道理而言，其實並不難偵破才對。

    侵犯，殺害，都是帶有目的性，對方既然帶有強烈的目的性，那麼痕跡特徵就應該很突出才對。

    然而這個凶手不一樣，就好比是犯案前衝動，犯案後冷靜異常，把犯案前的痕跡掩蓋的一絲不漏。有些不在場證明，不是在事後能夠做到的。不管是鎖定哪個嫌疑人，都無法將DNA和對方匹配的上。

    有作案動機的，沒有作案時間，有作案時間和動機的，DNA匹配不上。警方甚至懷疑遺留的DNA簡直就是凶手留下的煙霧彈。但是從遺留物的活力上來看，卻並不可能是屬於冷藏或者是其他行為保存下來的遺留物。

    這必然是在作案時遺留下來的活性組織。這一點判斷，是由一個死亡不超過四小時就被發現的屍體上得到的結論。

    然而，即便是案發時間不超過四小時就被發現，但卻還是對凶手的痕跡一無所知，這實在讓警方有些摸不著頭腦。

    四小時內，周圍過路的車輛和人流，基本上挨個都調查過了，但是卻沒有任何收穫。彷彿這個男子就好像是空氣一樣消失在了當場一般。

    案件古怪，難求蹤跡。最終只能上交到調查司來，現在另一個一線調查處正在緊鑼密鼓的開展調查，想要找出凶手，就喬嘉的瞭解，對方現在已經有一定的線索了。

    這是韓伊人所在的調查處，是喬嘉的對頭，喬嘉當然對此很是急切，想要盡快找到突破口，然而卻是突然遇到了臨時安排。這使得喬嘉內心很是不爽，現在耽誤了兩天時間，想要把這個時間趕回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調查司畢竟和一般的重案處不同，調查資源極多，調查速度極快，配屬的又是業界的精英。幾乎每個小時都有新進展，耽誤兩天時間，那就相當於是耽誤了個案件一般的程度。

    韓伊人本身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對方子秘書崗位調動到調查崗位上之後，半年破了三起大案，依靠的可不是美麗的外表和魔鬼的身材，而是自身的分析水平。

    喬嘉瞭解對方，自然也知道對方的實力，所以才會如臨大敵。

    她不想被韓伊人壓這麼一頭，喬嘉急切，壓力自然就轉到處室內的每個人身上，最終的也就是在薛沐寒這裡了。

    喬嘉本身對於案情的分析主要有兩個方向，一個是預謀殺人，凶手有做好預謀的準備，跟蹤尾隨，熟悉對方的行蹤計畫，隨即做好安排，實施犯罪。二是隨機殺人，以慾望驅使的行動，流竄在各地，看到符合條件的人員之後下手，做好脫離計畫，掩蓋痕跡，隨即離開。

    不管是哪一種，都要依靠極好的運氣，沒有意外情況發生，一切都按照計畫執行。然而運氣一次說的過去，次次都這樣，凶手難不成還是受到世界眷顧的諾亞不成？

    分析成立不成立，還要看具體的情況如何。這幾個人都是具有詳細死亡時間的，對於薛沐寒而言，利用時空穿梭的手段，調查出誰是凶手，當然是不成問題的。

    只不過喬嘉卻是做出了薛沐寒不太想看到的安排。

    「今晚上，我們就趕去第一個案件的案發現場，我們沒有時間耽誤了，與其在這裡等資料，不如直接趕到當地去，瞭解情況！」喬嘉如是說道，「票我已經訂好了，你這邊收拾一下，我們即刻出發！」

    「現在？」薛沐寒面色有些發苦，「我連捲宗都沒有看完，有必要這麼著急麼？」

    「飛機上看不就行了？」喬嘉翻了個白眼，「我可不想在韓伊人背後吃灰，聽說他們已經有懷疑的對象了！」

    這種競爭真是浪費資源，對方都已經接受有幾天時間了，調查力度和發現的問題肯定要比喬嘉多，現在還有了懷疑對象，那麼讓對方調查清楚並且結案不就行了，非要讓自己進行重複工作，也不知道喬嘉的執唸到底為何如此之深。

    薛沐寒苦笑了一下，沙發不在跟前，他可沒辦法進行時空穿梭的，不是當即發生，時間不到12小時的案件，去了現場，身上的雕刻也不會起作用。

    喬嘉這可不算是雷厲風行，簡直就是在賭氣。

    薛沐寒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隨即便是跟著喬嘉一起出發。前往第一個案件發生的縣城，龍川縣。

    這是一個不怎麼出名的小縣城，地方小，人也少。有外來者的話，其實是很容易發現的。當年發生案件的時候，縣城是正在舉辦美食節的活動，人員流動量很大，是以沒辦法確認外來對象。否則的話，這案子也不會有那麼難破。

    縣城致力於發展旅遊產業，自開展美食節之後，確實很有成效，如果沒有這個案子作為污點的話，或者面上會更好看一些，但是現在顯然變成了當地心中的一根刺。

    當然，這種事情不會有太廣泛的宣傳，對於來遊玩的人不會有什麼大礙，只是對於當地的警方來說，這是不小的恥辱。

    一個流竄犯在自己這裡做了案，花費了人力、物力調查了那麼久，半點收穫都沒有，最後還要上交案件，任誰心裡也不會舒服的。

    死者還是當地比較有名氣的教師，人長得漂亮，教書水平也不錯，很受到學校的歡迎，縣城之中的初中因為人口的緣故，也就只有那麼一個，教師資源本身就很缺乏，當時發生這個案件之後，又出現了兩個辭職的老師。

    對方本身就因為待遇問題有所不滿，又發生了安全問題，自然是借此機會離職走人。搞的當時學校方面也很是難看。

    雖然最終事件是平息了下來，然而造成的影響已經發生，挽回不了了。

    看著卷宗的記錄，薛沐寒很是頭疼。

    對於第一個案件能夠發現什麼線索，他並不抱很大的希望。不過喬嘉的看法卻是不同。

    「任何一個案件的頭一次發生，都是最容易得到線索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是天生殺人狂，具有首次就能做到完美的程度。」

    「這裡，一定有痕跡留下！」

第二十四章 女教師

    受害的女教師叫做呂玲燕，她不是自小生活在縣城的人，也是師範畢業時候，來次工作的。她的家在三北地區，對於縣城來說，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外地人。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她會選擇在這麼一個小縣城工作，對於縣城來說是好事，但是對於自身發展而言，這卻不是最好的選擇。

    飛機到達地方之後，又是坐車開了兩個小時，才算是抵達縣城。這時候已經是深夜了，不過接待喬嘉和薛沐寒的警視局這邊還亮著燈，對方對於上級前來調查的隊伍很上心，或者說對於案件本身很上心。

    前來迎接的是局內的老刑偵，叫做袁晗，當年案件發生的時候，就是他主要進行調查的，最終沒有收穫，心裡最不舒服的也是他。

    「歡迎兩位調查員的前來。」袁晗的表情雖然是笑著的，但是眼神裡面卻帶有一些黯然。「我真不希望是這種情況下，迎接兩位的到來。」

    「我明白。誰也不想看到這樣的情況。」薛沐寒接口說道，「但是既然發生了，總是要面對的。」

    「我調查呂老師的案子有兩年時間了，前前後後案發地點也跑了不下十次，其他省份地方發生的同類案件，我也去參與調查了，但是結果都是死胡同。」袁晗嘆了口氣，他正色起來說道，「這個凶手不好對付的。我想，你們也要做好心理準備。」

    袁晗的話薛沐寒聽的很明白，意思是說做好無功而返的準備。詳細細緻的調查下，對方沒有任何突破，也不是說喬嘉和薛沐寒就有多麼超人，看看資料和現場，就能立刻得出什麼結論來的。

    「縣城建設天眼系統那是最近的事情。當年案發的時候，整個縣城也沒有多少視頻監控，這也是找不到凶手痕跡的主要原因。當年的案件調查，只能依靠目擊者。然而那又是美食節的期間，來往的人很多，根本難以肯定。」袁晗緩緩的說道。

    「給你們的資料之中說的並不夠細緻，當時有不少的思路都沒有體現在材料之中。也有不少的調查方向走了死胡同，並沒有放到卷宗裡面。你們來的正好，這些內容，都可以在會議記錄裡面找到。」

    「相比會議記錄，我更希望聽聽你的判斷。」喬嘉衝著袁晗開口說道，「作為調查案件的主要負責人，你應該有自身的想法和分析才對。有些不明確的不能寫在材料裡，但是卻可以現在說給我們聽。」

    「遇到這樣的案件，要說沒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袁晗點點頭，「我當時想過是衝動犯罪，一方面調查了呂老師的人際關係，從她身邊入手，和她相熟的，追求她的人不少，縣城之中很少有漂亮姑娘，有點本事和才華的都不願意留在這裡。」

    「所以當時呂老師還是很受歡迎的，不過這些追求者我都一一調查過來了，並沒有可疑的人物。最關鍵的就是，DNA檢測都不匹配。」

    DNA是這個案子的關鍵物證，這是判斷凶手的必要條件，不可忽視的一點。這一點不吻合，就算是有動機和作案時間，也沒多大用處。

    遺留的DNA有可能是煙霧彈的情況，警方當然有過判斷，可是隨著後續案件的發生，這一點卻又被排除了。畢竟這些DNA之間是吻合的，那麼只能判斷凶手是流竄犯。

    「隨後我們把調查方向放到了當時的流動人口上，主要是遊客以及前來參加美食節的外地商販。」袁晗繼續說道，「在呂老師遇害的範圍區域內，有犯罪時間和動機的，也只有三人，不過同樣存在DNA檢測不匹配的問題。」

    「而後續的案件發生，對方也都不在場，所以可以排除嫌疑。至此，我們所有的主要懷疑對象和範圍都被排除，剩下的就相當於是大海撈針了。」

    實際上剩下的調查方向之中還有旅客和縣城本地的盲流一類的人物，但是本地的情況袁晗顯然已經調查過，而外地的旅客這邊，基數龐大，自駕游的也很多，想要從這一方面入手，那還真的是大海撈針來的。

    「當時的旅客應該有在縣城入住的吧，信息比對調查過麼？和後續的案件發生地的身份證使用記錄之間，做過比對麼？有沒有相同的存在？」

    喬嘉繼續開口問道。

    「這一方面當然做過確認。」袁晗點點頭，「不過並沒有收穫，要麼能對上一個，要麼就是都對不上。再者，縣城這裡和省城不遠，對方也未必會住在這裡，而調取省城當時的記錄做對比，那完全是不現實的。」

    之所以說不現實，不是因為數據量大，而是因為省城的旅館多而雜亂，無法調取到全面的信息，哪怕是錯漏幾個，卻剛好是凶手，那也沒有意義。

    縣城這邊的警方也不可能有那麼大的資源量去做這樣的事情，在沒有目擊者，沒有找出DNA符合的相關人員的情況下，這是無法完成的事情。

    「我們盡了最大的努力，甚至和後續的案件發生地警視局建立和聯合調查合作，都未能有所結果。」袁晗又是嘆了口氣說道，「如果不是不得已，我們也不會上交案件的。」

    喬嘉點了點頭。

    這邊的基礎調查可謂是已經做到極致了。這說明不是獲取的基礎調查材料上存在什麼問題，而是本身調查方向的問題。

    受害人的關係網，當地的前科犯，外地的商販和遊客，這幾乎是所有的參與層次了。這些個層次之中，無法確定的就是遊客，想要從這一方面入手，是非常困難的。

    就算是天眼系統的智能程序還在，也沒辦法在沒有天眼系統監測的情況下分析判斷出凶手可能的軌跡，更不要說是人了。

    「遊客麼？」薛沐寒和喬嘉同時把視線放在了這個方面，「凶手是流竄作案的存在，也可以說是遊客，並且還極有可能是那種外表看起來很正常的遊客。」

    簡單的說，如果是盲流一類的那種流動人員，也未免太引人注意了，警方在當地又不是沒有線人，如果有這樣的人進入，很快就會被發現的。

第二十五章 旅者

    調查之所以進行不下去，就在於旅遊者這個群體的成分過於複雜。來源的地方不相同，職業身份不相同，去往的地點和目的也不相同，有的是路過縣城，有的是來參加美食節，有的並沒有過於準確的目的，想要從這些人之中找出帶有目的性的那個凶手，無疑是非常困難的。

    有人說過，隱藏自身最好的辦法不是躲到深山老林之中，而是混跡在同類的群體之中。一棵樹木在荒山上很突兀，但是在叢林之中，便是極難找出了。

    警方總不可能對當時能夠確認的旅客全部進行一邊DNA比對調查的，先不說花費問題，單單是想要找到調查的理由都沒辦法。

    這樣的基礎調查根本就無法開展，更不要說現在能確認的旅客之中，根本不存在有四個案發地點都有記錄的情況了。

    不管是流動人口還是旅客，這都是大方向，而不是能夠開展細緻調查的方向。當地警方和其他幾個案發地點的警方組成聯合調查小組，也未能有所突破，這是綜合了所有信息得出的結論，相當於想要從同樣的方向找出問題來，基本是不可能的。

    喬嘉和薛沐寒也要依賴於基礎調查獲得信息進行分析，才能有效得出結論的。現在面對的是個死胡同，明顯讓喬嘉很不愉快。

    「想想看，韓伊人她們肯定也面對過同樣的問題，但是現在卻有了調查方向。這說明什麼？她們從這些基礎資料之中，看到了未曾發現的方向！我們必須現在就把這個方向找出來，才能追上她們的步伐。」喬嘉信誓旦旦的說道。

    「旅客的可能性是最大的。」薛沐寒接著說道，「流動人口監管方面雖然存在問題，但是這可是不一般的變態殺手，行為舉止一定異於常人。對方無法控制慾望，這一方面一定超出常人的訴求。」

    「從這一點來判斷，本身沒有發現異常人物的這個狀況，就會是一條關鍵性的線索。」喬嘉繼續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這有可能是預謀殺人，偽裝成連環殺手。」

    預謀殺人。就是說這四個死者都是凶手的目標，是帶有目的性的作案。只不過是偽裝成為了慾望而殺人的狀態，想要欺騙警方的調查方向。

    「然而，這個判斷卻不合理。」

    是的，無論如何調查，都有一個無法逃避的關聯性原則在其中。如果四人都是凶手既定的目標的話，那麼四人之間必然會有聯繫。一個女教師，一個經理，一個銀行員工，一個大學生。聯合調查的時候，這四個人的人脈關係被挖掘了個底朝天。

    但是卻沒有找到任何關聯。這四個人唯一的共同性就是漂亮，至少中上層的水準。這擺明了就是為了美色殺人。怎麼看唯一的驅動源就是慾望。

    要說是預謀殺人的話，實在太過牽強了。畢竟四個人從小到大，在不同的地方生活，沒有半點的聯繫，哪怕是人脈關聯之中，也沒有互相認識的人物存在。預謀殺人會選擇毫無關聯的四人進行，這是無稽之談。

    四人在風格和性格方面也沒有共同點，外貌特徵上同樣沒有，除了公認的漂亮之外，喬嘉和薛沐寒也看不出什麼內在的聯繫。所以喬嘉才會說這個判斷不合理。

    不管是怎樣的犯罪，尤其是殺人案，都會有必然存在的成因。漫無目的的殺人是不存在的，無論是心裡因素還是外在因素，殺人動機，都是最為關鍵的環境。

    這四起案件的殺人動機表面上看是慾望，但是通過這個方向去尋找不正常因素卻是什麼都發現不了，這實在非常古怪。

    彷彿這個犯罪者，僅僅是看到了四人之後才擁有了慾望，平日裡就是正常人，按照異常心理來看，或者會存在這樣的人物，但是四人之間的樣貌也沒有共同性，這還是無法說通。

    如果是心理因素，那麼誘導發生慾望反應的，必然是外貌。對於這樣的犯罪者來說，內心所選擇樣貌特徵應該是一個固定的模式。正所謂蘿蔔青菜各有所愛，這世界上總不會存在一個人是隨時隨刻改變自己喜好模式的人吧？

    多重性格分裂症，也是有固定目標對象的，就算是外表因素可以改變，性格因素總不會，但是四人之間哪怕性格都互相不同，這根本就無法建立關聯性。

    「你們這會兒想到的事情，我們當初都進行了排查，畢竟有不少的刑偵專家都參與到了聯合調查之中，時間又很長，能夠擬定的分析方向，我們都調查過了。」袁晗嘆了口氣，「你說在這樣的情況下，都難以找到凶手的特徵和痕跡，我們還能有什麼辦法。」

    「話說回來，當初的旅客方向，還是存在調查價值的。」薛沐寒冷不丁的說道，「我突然有點明白韓伊人他們處為什麼能夠有調查行動了。」

    「什麼意思？」喬嘉楞了一下，然後也是反應了過來。

    不過袁晗卻是真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你們發現了什麼？」

    「拋卻人的共同點有沒有的這個問題，我是發現了地域特徵的共性問題。」薛沐寒接著說道，「你們縣城是屬於美食節活動吸引人來的。而另外三個發生命案的地點，也有類似的情況。」

    「第二個命案地點是著名的楚雲山脈旅遊景點的落腳地，第三個命案地點舉辦過啤酒節，第四個命案地點的水壩，也是近年來改成生態保護公園的地方，宣傳做的不少。」

    「就這麼來看的話，旅客這個方向，我認為是有很大可能的。」

    喬嘉點了點頭，「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旅客群體實在難以確認具體目標，再說能夠確認的旅客不是也經過比對了麼，四個地方沒有出現過同樣的人。」

    「這樣的調查難免會有漏掉的人，每個地方參與旅遊的沒有百萬也有幾十萬了吧，從這樣的基數之中想要把人找全，根本就是開玩笑的事情。」薛沐寒搖了搖頭，「不過若是從另一個角度入手的話，說不定會有突破，這也是韓伊人她們準備行動的方向。」

第二十六章 景點

    「共同的特性在於地點都是旅客會選擇的地方的話，那麼今年做出宣傳力度較大，不少人都準備去的地方是哪？」薛沐寒突然問出了這個話語。

    「長海櫻花節？」喬嘉倒是反應了過來，「好吧，你的意思是，韓伊人準備以自身為餌，去長海櫻花節誘導犯案？」

    「這可真是一個夠荒謬的結論。」

    這當然是非常可笑和荒謬的結論。調查講究的是證據，不是大海撈針也是憑藉運氣。因為可能是旅客之中存在這樣的凶手，所以便是要去知名旅遊景點活動誘導凶手出手？這不是開玩笑麼?

    這是要出於怎樣的判斷，才會覺得去到旅遊點，就一定能被凶手看到，引發對方的犯案衝動？從而讓對方進入陷阱，隨後被捕？

    這又不是幻想故事的情節，這可是案件追查，什麼時候可以用來開這樣的玩笑了？

    「調查旅客這個群體本身也是很荒誕的。沒有誰能夠做到完全收集旅客的過往信息，公眾交通工具的可以，難道自駕游的也行？住帳篷的也能有？別逗了。」薛沐寒嘆了口氣，「對方的行動看起來像是大海撈針，可是實際上卻也有跡可循的。」

    「請注意一點，那就是四個案件之中的地域特徵的時間順序。」薛沐寒繼續說道，「美食節第一屆召開的時候發生第一起命案。啤酒節第一次面向全國的時候，同樣發生命案。另外兩個，也是當年度主體宣傳的旅遊地區。這還不能說明問題？」

    「你是說，對方是屬於獵奇旅遊的那種類型？」

    喬嘉明白了薛沐寒要表達的意思，當年度宣傳度高，是要吸引遊客的，帶來經濟利益。而命案的點也是按照這個順序來，這就是共同點。

    薛沐寒的視野超脫於對人犯罪這個本身的特徵，從外界因素去看，便是能夠看到這個問題。獵奇旅遊，追求的是新鮮感，也就是喜歡去沒去過的景點，體驗新鮮感受的旅遊方式。

    長海櫻花有名，但是卻沒有如同今年一樣辦成一個全國性的旅遊宣傳節日，打著去長海看櫻花追求浪漫的口號，這必然是會吸引不少人去的。

    通過這個特徵去看待問題的話，韓伊人他們顯然是已經看到了這個特點，才會選擇去長海佈局，準備抓到凶手的。

    「之所以韓伊人選擇這種方式，是因為她和你的性格存在很大差異。你是有了目標和方向之後才開展佈局的，對方卻是分析推測之後，就大膽開展行動，不管會不會有收穫，想要嘗試著去做的類型。」

    薛沐寒繼續說道，「你們兩者之間的性格差異，造成你們之間對立的氣氛，但這並不是說，對方的辦法不可取。」

    「想想看，案件發生的時間延續性，這說明凶手是按照時間週期進行旅遊的，並且在這個過程中犯案。一年一到兩次，就很說明問題了。」

    「第二名死者，不是當地人，卻是在徒步的時候遭遇了謀害，那說明對方的目標不是固定在本地人這個特徵上的。」

    「大膽推測一下，那就是這個凶手是一個有穩定工作，並且有固定假期，可以在這個期間出去旅遊，在旅遊的過程中，一旦發現符合心意的目標，便會是展開行動的變態。本身凶手的做法就帶有很大的偶然性，所以才難以進行調查。」

    薛沐寒一邊說，一邊也在理清自己的思路。「韓伊人他們處發現的關鍵問題，大概就是這個隨機性。對付隨機性的辦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加上韓伊人本身的魅力，和選擇到對的時間點和地點。

    「他們的行動做法，無非就是在賭最大概率罷了。看起來像是碰運氣，但是顯然並沒有那麼簡單。」

    「還有就是，這個行動說明，他們對於韓伊人本身的樣貌有著絕對的信心，只要被凶手看到，對方必然會下手的這樣的信心。」

    薛沐寒沒有見過韓伊人，但是光從這一點來看，這也完全說明韓伊人到底有多漂亮，才能讓這麼一個計畫得以實施。

    這是把一個誘人的食物放入了捕鼠夾子，然後扔到了很可能會有老鼠出現的糧倉裡面，對於薛沐寒來說，這卻是是一個現階段能想到的極好的辦法。

    喬嘉因為本身條件緣故是無法執行這麼一個操作的，這個辦法也就只有韓伊人那邊可以執行，相當於避免了喬嘉的可複製性。

    「有著玩弄男人本錢和本領的傢伙，就只能想出這樣的手段麼。還真是符合特點的行動方式呢。」喬嘉有些譏諷的說了一句，「我還真是不想被這樣的傢伙領先一步的。」

    「你們之間的怨念還真夠深的。」薛沐寒的嘴角抽了抽，「我也覺得對方很有可能會出現在長海櫻花節這個區域中。不到三天時間，就是節日開啟的時段了。他們現在的行動，估計就是過去提前準備。」

    從原有的案件之中沒有辦法找到突破口，所以便是把方向轉到了其他方面，既然可以看到和薛沐寒一樣的案件特點，採取這樣的行動方式無可厚非。

    同樣是帶給凶手犯罪衝動，喬嘉有過的佈局是從對方的心理入手，韓伊人則是從可能性也就是概率發生條件入手，都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

    針對性不同，也談不上手段誰高誰低。只是薛沐寒也算是見識到了對方的手段，果然是調查司的人，不管做什麼都沒有那麼多的講究。

    「你有什麼想法麼？如果對方確實出現在長海櫻花節的話，有沒有另一種方式抓捕到凶手？」喬嘉突然開口問道。

    「你自己已經想到了對應的方式了，不是麼？」薛沐寒苦笑了一下，「對方從凶手可能的做法上入手，我們則是只有從行跡上入手了。」

    「因為之前的案件，我們可是有很高的天眼系統調取權限的。總不能放著不用吧？更為關鍵的是，雖然韓伊人那邊肯定也有監控和人員部署，但是他們的範圍必然是針對於韓伊人本身的活動區域的。」

    「而我們，則是可以安排到另一個方面。」

第二十七章 旅客痕跡

    任何一個大型旅遊活動，都要做好相對應的安全保衛工作。越是參與的人數眾多，越是存在不安定的因素在其中。長海櫻花節是近年來才被列為旅遊節日的一項地方活動，以往雖然也有人來長海看櫻花，但是卻沒有提升到旅遊節的高度。

    隨著參與的人數越來越多，經濟利益也越來越高，眾人也是看到其中的商機，自然是會把長海櫻花節提升成為旅遊節作為活動開展，做好宣傳工作，使得大量的旅客前來參觀。

    其實還有一個特點薛沐寒沒有提出來，那就是前幾個案發地點旅遊活動的隱藏特性，簡單的來說，那就是面向情侶的浪漫活動。

    美食節的主張叫做帶著愛人一起來追尋美食的浪漫，啤酒節剛好和520告白日重合，另外兩個本身就是帶有浪漫主義色彩的旅遊小城，是度蜜月的常備選擇。那麼這次的長海櫻花節也是一樣。

    情侶觀賞區域，情侶浪漫住宿，一起去看櫻花飄落的主張，一直也是節日主打的主題方向。情侶這個點，似乎怎麼都拋開不了。

    雖然薛沐寒還沒有找到案件和情侶旅遊這樣的點位有什麼關鍵性的聯繫，但是不出意外的話，似乎這個連環殺手就是針對於情侶旅遊節日區域下手的，這樣的可能性很大。

    對方不知道出於什麼心裡，會在這樣的旅遊區域之中尋找作案目標，然而不管是哪個點來看，把最主要的方向放在形跡可疑的單身男子旅客這個範圍上，總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對漂亮的女子下手，有典型的侵犯行為，以及毫不留情的殺害，這樣的殺手即便外表看不出來，行跡上肯定也於一般性的遊客不同。

    「安排調查團隊今日就入住長海，對前一週乃至現在的旅客進行排查，主要的方向放在單身男子這個範圍上，對方既然是連環殺手，必然是單獨行動的。」薛沐寒朝著喬嘉緩緩的說道。

    喬嘉皺了皺眉頭，「單獨行動的可能性雖然大，但是並不證明非單獨行動的沒有可能。對方也有可能採用掩護手段的，掩蓋自身的作案行為。」

    「這是要區分重點，我們沒有那麼多的人力全範圍盯防。」薛沐寒嘆了口氣，「現在連對方會不會出現在長海櫻花節這裡都無法肯定的，鋪開面行動，一是容易引起對方警覺，二來萬一失敗了，對方沒有行動，這也相當於是浪費資源。」

    雖然大家都知道，任何一個案件的偵破都不可能一帆風順，但是警方的資源量畢竟只有那麼多，大範圍的鋪開撒網式的工作，本身就是一種資源浪費。犯罪者只有那麼一個目標，而警方要從人海中調查出來，那就要從一個又一個人身上進行排查。

    動用的人力物力堪稱海量。很多工作又是明面上看不到的，你說審理了長海櫻花節參與旅客的基本信息，看起來就是一句話而已，但是那會是連帶設備和專業工程師細緻認真的排查十天半個月的工程量。

    若是時間緊，人員基數大，那麼上陣的人員會加上幾十號，還是不眠不休的工作。這完全和工資無關了，基本就是依靠人員的素質和信念。警方系統內，每年過勞死的人都是成百上千的，毫不開玩笑的說，幹了這一行，哪怕不是前線工作，也是高危職業。

    很多的情況下，調查量大，限時完成，這樣的要求不可避免，連薛沐寒和喬嘉這樣的都不能休息，更不要說基層調查警員了，大家都是拚命的去保障社會安定，為此付出的艱辛，卻很難被看見。

    社會安定團結，說起來簡單，背後的血與汗，卻不是簡單幾句話可以說明白的。

    因為在一線，所以喬嘉和薛沐寒都是知道這其中的困難程度，上層設計計畫合理，可以減輕大幅度的工作量，讓人員解放出來，做更有效的調查。但是如果計畫不靠譜，返工和浪費就會產生，造成大量的無用功。

    不僅僅是警方這裡，任何部門都存在這樣的情況。這就對於計畫安排的指揮層和管理層要有非常周密細緻的安排，每一項都要有其必要性。

    任何人都知道全面調查的好處，可以無一錯漏的把人排查出來。但是實際上現實資源就只有那麼點，必須進行合理安排，才能有效偵破案件。

    分析和推論，計畫和行動指揮，就顯得格外重要。

    這也就是所謂的不打亂仗，直指目標中心。韓伊人這邊的設計，是以誘餌的方式進行，這是利用資源量最小，也是很出效果的一種方式。雖然危險性大了點，但是只要做好部署，還有有很大幾率成功的。

    喬嘉覺得這個安排比較荒謬的原因是，以韓伊人本身的魅力，吸引的狂蜂浪蝶絕對不會少，很容易造成烏龍。也就是說，襲擊韓伊人的未必有可能就是四起案件的凶手，也有可能是臨時起意的那種。

    賭概率，拼人品。這樣的事情喬嘉是做不出來的，但是她卻不介意有人做出來之後，自己去撿便宜。能夠分析出韓伊人那邊的舉動，這邊做好另一方面的調查安排，這也是一種本事，就算拿到調查司中去說，也沒毛病。

    各個一線處室本身就是良性競爭的情況，我不去幹擾你，但是利用你創造出來的形式去做我自身的事情，這本身並不會被禁止。

    針對於這個凶手本身的行跡，想要做好調查安排，是比較困難的。對方沒有暴露過蹤跡，下手的地方也很偏遠，雖然懷疑是引誘又或者是劫持，但是現在還沒有找到證明。

    如果是劫持的話，對方會用什麼手段？即便是韓伊人作為誘餌，但是以她並不擅長近身防衛的能力，是不是能夠應對突發情況，這一點誰也說不好。

    這裡面需要斟酌的環節非常的多，還要對應失敗情況下的應急預案處理，以及外部調查和區域範圍內的暗中排查，執行一項行動，需要考慮的內容，實在數不勝數。

第二十八章 漁翁

    長海櫻花節開幕。

    作為首次開展成為全國性的旅遊節日，整個長海都熱鬧了起來，早就為此準備好的商販們，一大早就把攤位鋪開，準備迎接節日首日開幕式湧來的人群。全國各地的小吃都聚集在這裡，似乎人群未至，氣氛就已經非常濃厚了。

    長海的櫻花種植的很多，不僅僅是專門的櫻花公園，即便是一般的街道上，也有不少。到了日期，櫻花盛開，整個城市都遍佈在一種粉色的氣息之中，看起來美輪美奐的不似人間。

    不得不說，長海為了把自己的城市打造成為這樣的人間仙境，真的是下了苦工的。櫻花盛開的這幾日，到了節日這一天，完全就是最高潮的時間段，這樣的氣氛加上宣傳渲染，簡直能夠俘獲任何一個年齡段的女人心。

    也就不奇怪這裡能被作為史上最浪漫旅遊節的稱呼了。

    如果薛沐寒發現的隱性關聯就是凶手的選擇關聯特徵的話，對方就必然在長海這裡，並且參與這次的旅遊節。

    正式開啟的時間到來，薛沐寒感覺自身的壓力很大，已經有兩晚上睡不好覺，始終在思考計畫安排方方面面的細節上了，深怕哪個區域沒有注意到，造成遺漏，最終導致計畫失敗。他的眉頭始終是緊鎖的，難以鬆懈下來。

    相比較一旁的少女而言，薛沐寒簡直就像是陷入了泥潭的可憐蟲。

    一大早，喬嘉便是叫醒薛沐寒跑來櫻花節，就在開幕式的外邊，這條新建起來的美食街之中。原本以為喬嘉是來視察部署情況的，然而到了地方，薛沐寒才發現自己的想法有些偏差。

    喬大指揮官，正在盯著製作七彩糖人的商販攤點這邊，雙眼發亮的看著對方手上靈活捏製的糖人。

    「信息組調查情況如何了，現在進行到哪個區域的排查了？一小時時間沒有反饋了，請注意時間節點！」薛沐寒一邊陪著喬嘉，一邊皺眉朝著通訊器中說道。

    喬嘉沒有回頭，但是話音卻是傳了過來。

    「該佈置的已經佈置好了，你著急也沒有用。話說，你似乎並不懂得調節自身。」

    「調節自身？你的意思是這樣無目的的亂逛，是調節自身的手段麼？」薛沐寒沒好氣的回應了一句，下一句話他沒有說出口，他感覺喬嘉分明就是沉浸在旅遊節的氣氛之中了。

    「你既然出了門，就相當於是參與到了現場活動之中。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是要給犯罪嫌疑人提醒麼？」喬嘉似笑非笑的開口說道，隨即把剛剛製作出爐的糖人買了下來，伸手遞給薛沐寒一個。

    「嘗嘗看吧，糖分，是最有效緩解精神壓力的食品。多吃一點，有助於你改變心情。」

    薛沐寒有點發愣的接了過來，「這就是你一直不停吃棒棒糖的原因？」

    喬嘉的癖好，在調查司裡面的人都清楚，這是一個「棒棒糖殺手」，簡直是可以稱作是把棒棒糖當成飯吃的傢伙了。尤其是調查案件的時候，幾乎每個幾分鐘，都能看到喬嘉撥開棒棒糖的舉動。

    也真是佩服喬嘉始終吃不膩的毅力，薛沐寒自認可做不到這一點。

    「有人喜歡依靠抽菸緩解壓力，有人喜歡靠鎮靜類藥物，甚至依靠吸毒，但是作為我而言，更喜歡健康的方式。比如說吃糖。」喬嘉笑著咬下一口糖人，繼續說道，「或許是我有焦糖依賴症吧，現在差不多已經成癮了。」

    焦糖依賴症，這完全就是一個開玩笑的說法。糖分依賴，或者成癮，就是一種心理上的成癮因素，算不上是病症，最多是心理問題罷了。

    糖分能夠解決心理壓力問題，也多是自我催眠這樣的結果，反正只要自己信了，別人認可不認可，那是完全無所謂的事情。

    薛沐寒可沒有這份心思去吃什麼糖，這玩意對自己現在的壓力也沒什麼作用，他只是無奈的看了一眼喬嘉，「話說，這就是你自我緩解的方式？這對我可沒有作用。比起說這個來，現在還有大量的人員信息沒有確認，韓伊人那邊的行動計畫也沒有對接，你怎麼就能穩得住？」

    喬嘉有些古怪的看著薛沐寒，「你是對於信息組沒有信心？還是對於韓伊人的計畫安排不確信？」

    「你最應該做的，是學著相信別人能夠做好對方的工作。」喬嘉反倒是安慰起薛沐寒來，「你不是超級英雄，我們掛著天才的名號，那不過是說給外人聽的。你自己也應該明白，人有能做到的事情，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我們之所以能夠破案，得到現在的成績，不過是分析能力方面稍微有點長處罷了。讚譽的話聽聽就行，自己可不要當真了。」

    「我當然明白這一點。」薛沐寒嘆了口氣，「只不過。」

    「只不過，你還是想要把所有的問題都放在自己身上。」喬嘉翻了白眼，「你真以為你是全知全能麼？」

    「一線調查處不是一成不變的，近乎這些年來，每兩年都會有比較大的人事變動。這是一個優勝劣汰的環境。然而之所以是這樣的環境，並非是因為要造成競爭的局面。」喬嘉突然開口說起另一個話題。

    「人的狀態是有起伏的，有的時候好，有的時候壞，沒有人能夠一直保持旺盛的能力。總會有頹廢，不安，失控的情況。比如韓奇，你在他的手下幹過，應該是明白這一點的。」

    「之所以優勝劣汰，不過是為了一線成員更好的進行調整罷了。韓奇現在恢復了狀態，自然也會讓自身的處室重回一線。這個條件，對於我們每個人來說，都是一樣的。」

    「所以你無需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況且指揮行動的總負責是我，出了問題，自然是由我來擔著，你完全不必這麼緊張。」

    「人在緊張的時候，就容易造成判斷失誤。而很多時候，造成計畫失敗的不是什麼計畫不周密，思考不到等問題，而恰恰就是判斷失誤造成的空隙。再優秀的計畫，也無法比擬現實中的意外情況。」

    「在這個世界上，可沒有誰是全知全能的神。」

    喬嘉又是咬下一口糖人，緩緩的說道，「網已經撒下去了，你要學會的，是現在如何做一個等待收穫的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