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史風雲] 抗日之我為戰神 作者:風雪雲中路 (已完成)

 
regn13 2018-3-31 23:12:1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72 37005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6
第二百六十三章 決戰序幕

    王光宇沒有讓楊震失望在補充的骨幹抵達之後,為了削弱日軍主力第四十聯隊的戰鬥力,王光宇不僅自己跑到一線親自督戰,還將除了留下最後一個連作為總預備隊後,所有的部隊包括他的一旅的所有勤雜人員,都投入進了一線陣地。【飛@速@中@文@網】

    王光宇這一手過後,使得每一個陣地後邊,都保證了有一個兵力充足的步兵連作為預備隊。而在主峰的峰頂稜線後邊,王光宇更是佈置了由劉長順所部緊急抽調出的部隊中抽調出一個連,加上自己的警衛連作為預備隊。

    不過考慮到這一階段的戰鬥不是死守陣地,而是最大限度的殺傷日軍,給四十聯隊充分的放血。王光宇一改之前的寸土必爭的打法,主動的放棄一些次要陣地,將有限的兵力全部收縮至幾個主陣地。並採取了一種刺蝟戰術,盡最大的可能給幾個主陣地加強了火力。

    為了不總是處於被動挨打的境地,在固守主陣地的同時,王光宇還在夜間在炮兵全力的掩護下,不斷的採取以少量兵力採取多批次實施戰術反擊,爭取最大限度的殺傷日軍有生力量。

    王光宇的這一戰術弄的四十聯隊長小松崎力雄大佐非常的棘手。雖然四十聯隊攻佔了對手的需要掩護陣地,但小松崎力雄大佐也敏感到這並非是自己打下來的。而是對手出於戰術需要,有意識的放棄的。

    雖然一時還摸不清楚對手放棄這些之前在與野地支隊的戰鬥中,還逐次爭奪的陣地的真識意圖,但小松崎力雄還是敏銳的感覺出對手這一舉動其中絕對包含著某種戰術意圖。

    因為他在臨接替野地支隊進攻時,根本博中將一直再三警告他,眼前的敵軍是這支反滿抗日武裝的主力,不僅戰鬥意志非常的堅定,而且極為狡猾。八十九聯隊就是讓其採取極為陰損的戰法給搞的失去戰鬥力的。

    而與其硬拚的野地支隊結局也不很妙。野地支隊雖然逼迫了對手採取了硬踫硬的死守戰術,但自身的傷亡也極為慘重。三天的攻擊下來,一個聯隊規模的支隊硬是被打成了一個大隊。卻只拿下了一些次要的戰術陣地,以及部分前沿支撐點。其主陣地一個沒有能拿下來。

    儘管根本博相信,以皇軍的戰鬥力來說,野地支隊傷亡大,對手的傷亡也不會輕,至少倍於野地支隊。但是這支狡猾的反滿武裝其總力至少有一萬人,就算在與野地支隊作戰的時候,傷亡比例是一比二,但至少還應該有數千部隊有戰鬥力。讓他一定多加小心,不要上了對手的圈套。

    將根本博中將的那些話牢牢記住的小松崎力雄大佐根本就不相信,對手放棄了部分次要陣地是在兵力傷亡過大之下,難以為繼才不得已進行的收縮。他更願意相信這是一場針對四十聯隊的別有用心的陰謀。

    在王光宇為了收縮兵力,主動放棄了部分側翼陣地,並改變戰術後,四十聯隊的攻擊非但沒有加強,反倒是小心翼翼了起來。除了以部分兵力固守王光宇放棄的部分陣地之外,將主要兵力以中隊為建制投入了對主峰的進攻。而對自己側翼方面,只採取了重兵監視辦法。

    小松崎力雄一改之前的全面攻擊,採取了添油的戰術,逐次增加兵力對主峰陣地的爭奪,倒是把王光宇弄的極為被動。無奈之下,王光宇只能從正面抽調出部分兵力,從四十聯隊的側翼不斷的發起反突擊。同時命令旅屬山炮營不顧天上日軍飛機,全力掩護主峰陣地。

    在之前的戰鬥中由於日軍飛機的緣故,在白天的大部分時間都顯得沉默的炮兵突然反常的在白天開炮,倒也給日軍帶來了意外的傷亡。正在向主峰發起攻擊的日軍一個中隊被這陣子突然打來的密集炮火轉眼之間覆蓋了一個嚴嚴實實。

    沒有預料到對手之前除了少數時間以單炮射擊之外,大多數時間都一言不發的炮兵在白天也敢開炮,有些淬不及防的日軍在這陣子炮擊之中傷亡慘重。等發起進攻的這個中隊退下來的時候,兵力滿打滿算也湊不足一個小隊。

    儘管看到一個中隊就這麼還沒有正式交火便丟掉了大部分兵力,但小松崎力雄大佐卻並未顯現出任何異樣。在壓制住部下報復的叫囂後,他居然一改之前的謹慎,最大進攻兵力規模只有一個中隊的戰術,不顧對手不斷的在自己側翼發起規模不等的戰術反擊,一次性的投入了一個滿編的步兵大隊全力對主峰陣地發起連續攻擊。

    小松崎力雄大佐改變之前謹慎的戰術,是因為他知道,對手的炮兵這次居然採取在這幾天戰鬥中極為少見的白天集擊方式,說明對手在主峰陣地絕對是已經出現危急情況。否則對炮兵使用很謹慎的對手,不會冒自己的炮兵被飛機摧毀的危險,而在大白天開炮的。

    在派出一個大隊的兵力發起進攻後,小松崎力雄望著對手被自己掩護炮火打成一片硝煙的主峰陣地,摸了摸鼻子下邊修剪的整整齊齊的鼻涕胡,得意的笑了。很是為自己採取的這手戰術而自豪。

    他知道對手冒著炮兵被空襲炸燬的危險,白天射擊炮擊自己的進攻部隊,是因為自己對其側翼陣地採取重兵看守之外於不顧,全力對主峰發起攻擊。使得對手既要承擔主峰陣地上的巨大壓力,又無法從側翼陣地上抽調兵力支援主峰陣地的戰術起到了作用。

    自己可不是野地嘉平那個笨蛋,只知道採取一線平攤兵力,採取全面進攻的方式不分主次的一味猛攻。結果即便勉強奪取下一兩個陣地,也在對手的全力反擊之下,因為兵力不足而很難守住。

    自信的小松崎力雄大佐那裡知道,他採取的這個重點進攻戰術野地嘉平大佐不是沒有用過。甚至還曾在短時間之內攻佔了主峰右翼一個相當重要的高地。只是在對手的全力反擊之下,沒有站住腳。損兵折將的又退了回來而已。

    親臨主峰一線陣地指揮的王光宇,見到日軍一改之前謹慎有餘的戰術,居然一次性的投入了一個步兵大隊,突然間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這一手破釜沉舟的戰術成功了。儘管旅屬十二門山炮在日軍飛機的轟炸之下,損失慘重,但畢竟將四十聯隊的主力逼了出來。

    在心疼在日軍空襲中損失的八門山炮之餘,面對四十聯隊幾乎不計損失的拚命攻擊,王光宇不得不打點起精神來全力應付。原本按照王光宇的計畫,只要能保住主峰陣地兩側的高地,主峰陣地就算丟了也無所謂。因為主峰兩側與主峰高度相差無幾的這兩個高地上的火力足以壓制住佔領主峰陣地的日軍。

    但現在他可不敢在執行這個計畫。因為楊震現在的指揮部就在主峰後邊不到三里的距離。一旦主峰失守,日軍居高臨下一個衝鋒就能到地方。總部的安危,讓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還好楊震臨時給他補充的那一個營的老兵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在補充了足足半個連的老兵之後,擔任主峰防守的一個加強連的戰鬥力明顯上升。在從陣亡的原守軍連長的手中接過指揮權的王光宇警衛連長指揮之下,炸燬了山腰上的工事後,全部退縮至峰頂。

    利用將軍石山主峰峰頂險峻的地形,死死守住主峰陣地,半步都不肯退縮。因為他們知道主峰後邊就是總部,如果自己後退,總部將直接面臨日軍炮火的打擊。而他們最敬愛的司令員也將陷入危險之中。為了總部的安全,在日軍優勢兵力的進攻面前,主峰守衛部隊死戰不退。

    在主峰守軍死戰不退的同時,主峰側翼兩處高地上的守軍,除了不斷的對日軍側翼發起反衝鋒之外,也不住的以迫擊炮火支援主峰上的守軍。

    原本在主峰守衛部隊為收縮之前,主峰與兩翼高地互為犄角之勢,其火力相互支援的優勢倒還是顯示不出來。等主峰守衛部隊全線收縮到峰頂的時候,小松崎力雄便為自己剛剛還得意的戰術感到後悔了。

    兩側高地在日軍發起攻擊時,打過來的如雨迫擊炮彈,將發起衝鋒時,只能暴露在空曠的山腰上的日軍打的死傷纍纍。其平射的一看就是大口徑的機槍,更是對攻擊部隊形成了巨大威脅。

    一天一夜的攻擊過後,四十聯隊發起擔任主攻的大隊固然給山頂上的守軍帶來慘重的傷亡,但自身卻也付出了不菲,甚至已經是傷亡三分之二的代價,卻仍然只是佔據了守軍主動放棄的山腰。

    在一天一夜的時間裡,四十聯隊平均每個小時便發起一次中隊規模的攻擊。而小隊級別的突擊,則基本上半個小時發動一次。只是這二十四小時之內發起的無數次衝鋒,卻被守軍在側翼火力強有力的支援之下打退。

    甚至幾次攻擊的日軍部隊已經突入主峰陣地,卻仍舊被對方突然加強上來的,手中有著大量自動火器的援軍給打了下來情況之下。見到一向攻擊犀利的部下,整整二十四小時過去,卻依舊沒有能拿下主峰陣地,一向沉穩的小松崎力雄大佐在也坐不住了。

    根本博中將給他的命令很清楚,務必在三十六小時之內拿小將軍石一線的主峰陣地這一通向蘿北的最後一道屏障,打通向蘿北進攻的進攻路線。現在已經二十四小時過去了,攻擊部隊卻仍舊進展不大。按照這個攻擊效率下去,別說三十六小時,就是四十八小時自己也不見得能夠攻下眼前的主峰陣地。

    已經幾次接到根本博中將訓斥的小松崎力雄大佐咬牙改變了自己重點突擊的戰術,重新改回來之前野地嘉平大佐採用過的,曾經被他大勢取笑過的全線攻擊,試圖突破一點的戰術。

    在第二天清晨便發起攻擊的戰鬥一打響,小松崎力雄大佐便投入了手頭之前一直沒有使用,而還完整的兩個大隊全部的兵力,瘋了一樣對整個將軍石山一線,所有目前還控制在王光宇手中的陣地全面攻擊。

    小松崎力雄大佐這麼一來,雖然使得王光宇感到壓力大增,但心中卻升起一股子安奈不住狂喜。他知道四十聯隊這是投入全力了。只要自己能頂住今天一天的時間,就可以基本上完成司令員交待給自己的盡全力削弱日軍四十聯隊實力的任務。

    第二天的戰鬥對王光宇來說可謂是打極為艱難的。日軍不僅集中了整整兩個野炮大隊,加上後續趕到的一個山炮兵大隊以及兩個迫擊炮中隊所有的炮火,為四十聯隊提供火力掩護。還一改這兩天的小氣態度,集中了大量的飛機對將軍石一線山地採取了密集的轟炸。

    日軍航空兵的轟炸力度不僅又恢復了與野地支隊作戰時的頭兩天的力度,還出動了整整一個戰隊的九三式重轟炸機,在守軍陣地上投擲了大量的燃燒彈。

    不過一天的激戰下來,將軍石一線山上原本生長的極為茂密,但在前些天戰鬥中已經打差不多的森林,連同山上一人多高的灌木叢,更是被日軍投下的燃燒彈燒了一個精光,暴露出裸的山皮土。

    而這一戰過後,原本鬱鬱蔥蔥的將軍石一線,在此後幾十年的時間之內都是寸草不生的禿山。直到幾十年後,在國家大規模植樹造林的號召之下,這一片光禿禿的山地才勉強披上了一點綠色。

    就在王光宇在將軍石一線苦撐的時候,他不知道在位於一線陣地後不到三里路的楊震司令部內,楊震卻是正對著前來匯報的二旅旅長劉長順、代理政委王效明大發雷霆。不僅楊震被他們兩個氣的不輕,便是一向沉穩,極少動怒的郭邴勳也對兩個人的匯報發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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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6
第二百六十四章 意外事件

    讓楊震與郭邴勳如此大發雷霆的原因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昨天夜裡二旅在向將軍石一線開進時,新編入二旅的原湯原獨立團的一個班長居然帶槍失蹤了。等第二天天亮才發現自己部隊少一個人後的劉長順與王效明反應過來後,這個人早已經沒有了蹤影。

    二旅在向將軍石一線開進時,有人攜槍失蹤,這讓楊震極為震怒。帶槍失蹤,除了叛逃,還能有什麼原因?幾個新編獨立團自組建以來,當逃兵的確不少。這些組成新編獨立團的家在本地的新兵與之前勞工出身,跑都沒有地方跑的新兵不同。對本地極為熟悉的他們可以很方便的跑回家。

    現在當兵是要上戰場的,怕死,捨不得家,捨不得老婆孩子,這很正常。但這些跑的基本上都是將武器留在部隊,沒有人帶走。而攜帶槍支逃跑的,這個人還是第一個。雖然戰爭年代跑一個兵不是什麼新鮮事,但這個人在二旅即將抵達預定戰場的時候逃跑,尤其是基本上可以肯定其是叛逃後,其帶來的危害切身卻是極大。

    這個叛逃的人雖然因為職務低,不過是一個新編部隊的班長,對整個部署不瞭解,他的叛逃並不會洩露多少機密。但他卻只需將二旅的行軍路線洩露出去,就可以使得根本博輕易的判斷出自己的整個作戰意圖。

    日本人不是傻子,當他們突然發現自己身邊還隱藏著一支兵力達到上萬人,並擁有大量炮兵的部隊時候,不會判斷不出對手下一步的戰術意圖。日本人在戰略問題上固然顯得有些狹隘。但在戰術上卻是相當的了得的。其反應速度也絕對是一流。

    一旦自己的戰略企圖暴露,不僅二十四師團可能從自己手心裡面溜走,而且弄不好,在後續作戰之中自己要吃一個大虧的。

    看著楊震陰晴不定的臉色,知道自己闖了大禍的劉長順與王效明大氣都不敢出,老實的站在一邊。對於這個叛逃人帶來的危害兩個人不是不知道,他們也曾想辦法想將這個傢伙抓回來。只在發現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過去了,想要再進行抓捕,已經為時已晚。

    知道司令員全盤計畫很有可能因為這個叛逃人員的出現,而全部作廢。甚至王光宇這幾天的血戰付出的高昂代價,有可能全部付諸東流的時候,兩個人心中更是羞愧的抬不起頭來。

    尤其是劉長順,在帶領部隊前去群策山接收新部隊的時候,楊震已經再三的叮囑他一定要牢牢的掌握住部隊,絕對不能出現不穩的形勢。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眼看著就要抵達戰場了,卻還是出事了。

    滿心懊悔的劉長順,此時恨不得將那個幾乎要毀了整個作戰計畫的傢伙抓回來千刀萬剮才能出一出心中這股子惡氣。

    儘管恨不得斃了這兩個大意的傢伙,但楊震卻也知道自己針對這次突發事件越早下決定越有利。沉默良久,楊震抬起頭看著面帶愧色的劉長順,儘量將語氣放緩道︰「你們二旅主力現在已經到了什麼位置?」

    聽到楊震的問話,劉長順連忙走到地圖前,指著地圖道︰「報告司令員、參謀長,我部已經現在已經全部抵達制定地點待命。按照總部的計畫,四團與五團主力,以及跟隨我部行動總部直屬火箭炮兵兩個營並野炮兵一個營已經抵佳鶴鐵路線以西之大鶴立河與峻德之間隱蔽待機。」

    「六團與五團一個營、總部直屬野炮兵一個營,並旅直屬炮兵一部已經全部進抵佳鶴公路重鎮永昌以西三里處待命。一旦接到總部下達的攻擊命令,可隨時切斷佳鶴公路以及佳鶴鐵路。」

    劉長順匯報完,楊震看著地圖上二旅各部位置,沉思了好大一會才對郭邴勳道︰「老郭,我看我們不能在等了。不管這個叛逃的人員是不是跑到了日軍方面,我們都不能在冒險等下去了。日軍不是傻子,這麼大一支部隊進抵他們的側翼,而長時間發現不了。我看我們的預定計畫必須提前展開。」

    郭邴勳儘管微微顯得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點頭道︰「這個人是在二旅向將軍石一線運動的時候,失蹤的。基本上已經可以肯定是叛逃到日軍方面。否則他要跑早就跑了,何必等到二旅已經接近預設戰場的時候跑掉?」

    「這個人的叛逃雖然因為職務的關係,涉密不是很多。但他暴露出二旅主力的行軍路線,使得我們的戰術意圖幾乎全部暴露。如果我們還想吃掉這個二十五師團的話,那麼就只能提前行動。司令員,我看這個決心可以下了。」

    有了郭邴勳的支持,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快速的下達了戰鬥決心的楊震指著地圖對劉長順與王效明道︰「你們不要在這裡耽擱了,立即返回部隊。你們回去之後,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好戰鬥準備。」

    「總部決心以已經進抵永昌以東的二旅四團、五團主力由旅長劉長順、參謀長馬春生統一指揮組成北集群,以現在所在地為出發點向東攻擊前進,直撲將軍石一線日軍主力四十聯隊背後。」

    「北集群的任務是以最快的速度搶佔峻德,切斷四十聯隊與日軍野地支隊之間的聯繫。與一旅對四十聯隊成南北夾擊之勢。」

    「以現在已經進抵永昌以西的六團加上五團一部,並軍區直屬騎兵營由二旅代政委王效明指揮組成南集群,以永昌為出發點全力向東橫掃。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搶佔佳鶴鐵路線要點新華,並切斷佳鶴鐵路線。」

    說到這裡,楊震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後,對劉長順與王效明道︰「現在是晚上九時,我只能給你們六個小時的時間完成最後準備。明天凌晨二時整,你們必須要準時給我打響。」

    「記住戰鬥打響之後,不要管日軍小股部隊的糾纏。集中主要兵力、炮火,向日軍縱深給我過去。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完成對日軍的分割、合圍。」

    對於楊震的部署,劉長順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意見。但是對於他的人事安排,卻有些遲疑的道︰「司令員,明天凌晨二時打響基本沒有問題,但有一點還需要您考慮一下。六團以及五團一部現在遠在永昌一線,王政委從將軍石一線趕過去的話,為了避開日軍陣地,必須要繞很遠的路。」

    「他就算快馬加鞭,至少也要午夜一時左右才能趕到永昌一線。這樣留給他準備的時間只有不足一個小時,是不是顯得過於匆忙?永昌一線的部隊現在是馬參謀長指揮,您看是不是調整一下指揮佈局。由馬參謀長就近統一指揮南線部隊,我和王政委指揮北線的四團與五團主力?」

    對於劉長順提出的意見,楊震與郭邴勳對視了一眼後,點頭道︰「可以,就按照你的意思辦。你與王效明統一指揮北線部隊,南線部隊交由馬春生指揮。你馬上返回部隊,按照這個部署下達命令。」

    說罷,楊震又強調一遍道︰「我不管你們現在有什麼困難。但午夜二時整,我要聽到你們準時打響。至於怎麼打,你們都是旅級幹部了,應該自己心裡有一個數。我和參謀長可以不問過程,但我們必須要在規定的時間之內,見到想要的結果。」

    見楊震點頭同意自己的意見,劉長順與王效明不敢耽擱,急忙的敬個軍禮後,快步走出指揮部,急匆匆的返回自己的部隊。待兩人走後,楊震苦笑著搖頭對郭邴勳道︰「我千叮嚀、萬囑咐,沒有想到他們那裡還是出了事。」

    「他們難道就不知道,這麼一個在平時看著不起眼的疏忽,在戰時會帶來多大的危害嗎?這些獨立團因為組建的過於匆忙,無法詳細的甄別,兵員結構很是複雜。其中除了當地的百姓之外,還有不少被俘的偽滿軍警人員這一點,他們不是不知道。」

    「他們怎麼就不多加些小心?他們這個疏忽,使得原本我們可以準備的更充分一些的攻勢,現在卻只能倉促的提前發動。他們知道不知道,他們的這個疏忽會使得我們多付出多少本來可以避免的代價?」

    從楊震這番話時候的語氣,郭邴勳可以清楚的聽出來他對劉長順與王效明的這個失誤很不滿意。說實話,對於兩個人在臨戰之前出現這麼大的失誤,郭邴勳也很生氣。但冷靜下來想一下,卻也覺得並沒有什麼了不得的。

    大戰即將展開之際,自己部隊出現叛逃事件,的確會對作戰計畫帶來一定的影響。但若是致命性的影響,卻不太可能。只要自己能迅速的根據形勢的變化調整部署,這種影響雖不能忽略不計,但也不至於太大。

    儘管郭邴勳不認為這是什麼太大的事情,但他卻從這件事情上看出了另外的問題︰「司令員,你也不要太生氣。東北的敵情本就遠比關內複雜,日偽的特務勢力也要遠遠比關內雄厚。無論是總指揮、政委那裡,還是一路軍司令、政委那裡,我都聽說過他們沒有少吃日偽特務的虧。」

    「這些獨立團兵員,與我們之前主要以被解救的勞工不同。都是就地在根據地內徵集的,本身成員就複雜,加之我們自身又缺乏有效的甄別手段與辦法,出現這種情況也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情。」

    「他們兩個一個是旅長,一個是旅政委,要負責的是一個旅,而不是某一個連或是排。上萬人的一個旅,他們哪能做到面面俱到?而且我懷疑如果失蹤的這個人真的是叛逃的話,那麼他能跑了大半夜而直到天亮的時候才被發現,那麼就意味著這件事情就不是一件孤立的事情。」

    「我雖然不主張將這件事無限度的擴大,但有一點不知道司令員考慮過沒有?此人是一個班長,雖然只是兵頭將尾,但畢竟是負責一個班的班長。他失蹤了大半夜居然沒有被發現,這件事情是不是有些奇怪?」

    「就算夜間行軍,他的營連長都沒有發現沒有了一個人。但需要他向自己班戰士傳達命令的排長根本就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手下丟了一個班長?還有那一個班的戰士,自己班長不見蹤影了大半夜,卻沒有絲毫的察覺這可能嗎?」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人的叛逃絕對不是一件孤立的事情。至少他的排長要進行嚴格的審查。我們不能隨便的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能放走一個壞人。如果這個排長也有問題,才真正說明了問題。」

    「要知道我們用來組建那些獨立團的幹部,可都是從三個老主力團中抽調出來的。如果這個排長也有問題的話,那麼也就意味著我們的老部隊也出現了一些不應該出現的問題。」

    對於郭邴勳的話,楊震微微點了點頭道︰「我也感覺不對。一個班長失蹤了大半夜,部隊上下居然沒有一點的擦覺,就算處於夜間行軍的時候,但這也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只是眼下部隊戰鬥在即,也無法對當事人進行嚴格的審查。只能等戰鬥結束之後再說了。」

    「不過儘管現在對這件事情不能擴大,但一定要告訴劉長順,不僅僅是排長,就是那個連的連長也要進行嚴密的監視。尤其在二旅部隊完全展開到在戰鬥打響之前這一段時間內,要進行嚴密的監視。並且在戰鬥全面打響之前,命令傳達不得超過營級。」

    「不到最後五分鐘,所有有關的作戰計畫一律不得傳達到一線部隊。以防類似事件再次發生。如果說這個班長在行軍途中叛逃,對我們的威脅還不算太大。如果部隊完全展開之後,再出現類似的時間,對我們的整個攻擊部署將帶來致命的打擊。」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6
第二百六十五章 青津大佐不安的來源

    楊震不知道,就在他與郭邴勳討論該怎麼消除這件事情帶來的影響。並針對後續作戰進行最後的準備時候,就在位於佳鶴鐵路線咽喉位置的峻德日軍二十五師團內,一場審訊也在進行著。而被審訊的這個人,正是劉長順部昨夜攜槍叛逃的那個班長。

    當審訊的口供被交道根本博手中後,根本博在地圖上找出師團參謀按照口供標出的那萬餘人的行軍路線後,不由的大吃一驚。

    如果這個口供是真的話,那麼不僅自己現在兵力單薄的側翼,已經完全暴露在這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萬餘抗日武裝的槍口之下。甚至自己的整個師團都有被對手切斷的危險。

    看著師團長閣下陰沉的臉色,一旁的參謀長青津喜久太郎大佐道︰「師團長閣下,無論這個人的口供是不是真的,現在我們必須要做的是立即將四十聯隊撤下來。否則一旦這個口供是真實的,後果將不堪設想。」

    聽到參謀長之言,根本博中將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的道︰「青津君,你說這個人會不會是對手派出來的緩兵之計?傳遞假消息以迷惑我軍,拖延我軍對將軍石一線的攻擊。」

    「從今日戰況來看,對手在將軍石一線的阻擊陣地在我皇軍優勢火力打擊之下,實力已有漸頹之勢。其防禦陣地已有崩潰之勢。只要再給他們最後重重一擊,我們將徹底拿下將軍石一線,打開北上蘿北的通道。」

    「而且從關東軍司令部傳來的情報看,對手的主力都在將軍石一線,在西線他們還要部署部分兵力防範二十五師團,他們那裡還有萬餘兵力可以調動?萬餘人的部隊,按照關內支那政府軍的建制足夠兩個師了。他們那來的那麼多兵力?」

    曾長期在中國擔任武官,也算是一個中國通出身的根本博中將看來,這個人的口信既不能不信,也不可能全信。甚至在他看來,這很有可能是已顯頹勢的對手故意弄出的疑兵之計,以爭取一個喘息之機。

    對於這支突然冒出的反滿武裝的實力,關東軍並非是一點情報也沒有。至少大概的兵力還是能瞭解到的。按照戰前關東軍總司令部傳來的情報看,對手總兵力不過兩萬餘人。

    而他們的主力一萬多人都集中在自己面前的將軍石一線,剩下的還要對付二十五師團。他們到那裡又冒出這萬餘部隊?難道他們會支那神話中那個撒豆成兵的法術不成?除非關東軍情報部門的人都是白痴,否則這絕對不可能。

    況且就算關東軍的情報有誤,但這麼大的一支部隊調動,不可能一絲蹤跡也沒有。整天在天上盤旋的航空兵卻一點有關的情報也沒有傳來,實在讓長期擔任參謀長,更相信綜合情報分析的根本博難以相信。

    對於根本博表現出的懷疑態度,青津喜久郎大佐卻是搖搖頭道︰「中將閣下,我認為這不是對手的疑兵之計,這是應該是真實的。按照我的分析,其可信度至少在百分之八十左右。

    真實的。」

    「自依蘭渡江的七十聯隊在佔領湯原縣城之後,與二十五師團桑原中將失去聯絡已經數日,很有可能已經遭遇不幸。」

    「就算七十聯隊是一堆草包,但畢竟是一個完整的步炮協同聯隊。更何況他們還有滿洲國軍一個旅協同作戰,兵力高達七千。這支反滿武裝要想打他們主意,就算按照對待關內支那中央軍精銳來計算,至少要集中數倍優勢的兵力。」

    「如果七十聯隊現在真的已經全軍覆滅,那麼圍攻他的兵力應該至少在兩萬餘人的反滿武裝現在到那裡去了?總不能憑空消失吧?而且桑原四郎中將那裡並未發現什麼異常。也就意味著對手很可能將騰出來的部隊用來對付我們。」

    「當然除非對手想先對其發起攻擊,否則按照龜縮在浩良河一線幾日不挪一步的桑原四郎中將現在的位置,他也發現不了什麼異常。」

    「在三十二聯隊、八十九聯隊在之前的戰鬥中損失慘重,二十二聯隊到現在還在湯原東北部打轉轉的前提之下,四十聯隊是目前我師團唯一還有戰鬥力之聯隊。師團長閣下,我們實際上現在的兵力並不是很雄厚。

    「師團長閣下,我不知道您發現沒有。自我們渡江以來,一直都在被對手牽著鼻子走。二十四師團現在看似佔據絕對優勢,但實際上我們一直處於被動之中。主動權一直都在對手手中掌握著。」

    「這個投誠的人,是原湯原縣宣撫班的人。帝國在滿洲的實力還是有一定基礎的,我想這個人不會說假話欺騙我們的。畢竟我們現在在滿洲還是佔據絕對優勢的。滿洲人懦弱,對征服他們的人有先天的畏懼感。所以我認為這份口供至少暫時看應該是真實的。」

    青津喜久郎大佐的這番話,讓根本博中將陷入了沉思。的確,二十四師團眼下的形勢並不佔據絕對優勢。要是認真一點的話,甚至可以說現在實際上只剩一個四十聯隊還有戰力的二十四師團現在形勢甚至可以說已經陷入被動。

    但在將軍石一線即將取得突破之際,讓根本博中將放棄,他又實在心有不甘。而且在沒有受到明顯威脅,已經付出不菲代價的情況之下,就放棄已經眼前幾乎已經是唾手可得的戰果,梅津美治郎大將也不會答應自己。

    猶豫良久,根本博中將決定還是賭一把。他抬起頭向著青津喜久郎大佐道︰「青津君,我們要相信皇軍的戰鬥力與意志。就算對手真的還有萬餘兵力,我們也可以全身而退。」

    「不過你的擔憂也不是全無道理。我看這樣,你親自起草一份命令,讓二十二聯隊不惜一切代價向師團主力靠攏。另外為了安全起見,明天一早師團部南撤至東安一帶。」

    「你給二十二聯隊的電報語氣一定要嚴厲。告訴西大條胖大佐,我不管他們遇到什麼樣的困難,但務必要在明天中午十二時之前抵達紅鄉、永義一線,接應師團主力。區區一個沼澤地能讓一支大日本帝國陸軍精銳轉了怎麼多天,還沒有能走出來,他西大條胖大佐難道是一個白痴嗎?」

    看著根本博中將一副不容更改的態度,青津喜久郎大佐張了張嘴,卻是沒有再勸下去。雖然搭檔的時間不算長,但對根本博中將性格已經有一定瞭解的他,知道根本博中將是一個只要下了決心就很難更改,本身卻又很固執的人。

    明天在打一天看看吧,如果二十二聯隊主力要是真能在預定的時間之內趕到指定地點,也許形勢不見得會有自己預想的那麼糟糕。七十聯隊就算在草包,但畢竟是一個齊裝滿員,裝備精良的整編聯隊。對手就算有實力吃掉七十聯隊,也許這損失也應該不會小。

    對手也許只是擺出了一副威脅的架勢,想要逼迫二十四師團自己從將軍石一線撤退。青津喜久郎大佐從軍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用這麼多也許來。儘管他知道在軍事上,絕對不能用也許這個詞來下決心。但師團長已經擺出一副不容更改的態度來,他也只能這麼去想。

    起草完給二十二聯隊的電報後,突然感覺沒來由一陣心悶的青津喜久郎大佐走出指揮部,看了看外邊黑壓壓顯得很陰沉,看不到一點星光的天色,心頭上不知道怎麼突然升起一股子濃濃的不詳預感,總是感覺那裡不對勁。

    就在青津喜久郎大佐琢磨那裡不對的時候,不遠處突然響起炸雷一般的炮聲。炮聲近的讓青津喜久郎以為自己就站在炮兵陣地上。而伴隨著這炮聲的響起,密集的彈雨砸進了二十四師團部所在的峻德這個不大的小山村。

    當第一發炮彈在二十四師團部附近炸響的時候,青津喜久郎大佐終於找到了不安的來源。那個人是昨天夜裡跑出來的,他在向將軍石一線趕,對手的部隊也在向將軍石一線疾進。他不敢停下,對手也沒有停下。他白天也不敢走路怕被發現,對手白天卻不見得休息。

    那個投誠的人到了,對手那支部隊也應該距離不遠了。從擔任警戒的野地支隊將那個人送過來到現在已經四個小時了,應該與他前後腳趕到的對手主力也該在這個時間內趕到了,甚至還有可能提前趕到。

    被衛兵撲到,用身體做肉盾保護下來的青津喜久郎大佐逃過一劫,可還在屋子裡的根本博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對手的炮火是如此的準確,幾乎沒用任何校正落點就準確的命中。師團部所在的房子連同裡面的所有通訊設備以及這位中將閣下,以及二十四師團部所有的作戰參謀,在第一波炮火之中就被直接命中,炸上了天。

    二十四師團部為了與佳木斯,甚至新京聯繫而架設的高高的無線電天線,幾乎成了最好的坐標。在早已經滲透至峻德周邊的偵察營一部引導之下,負責峻德一線攻擊的劉長順第一輪炮火就準確的命中了二十四師團部。

    打蛇打七寸的道理,劉長順還是懂的。在偵察營摸清楚二十四師團部就在設置在峻德一線的時候,他將第一波次的攻擊點就選在了這裡。打爛對手的腦袋,讓對手在第一時間失去統一指揮,只能各自為戰,這是楊震在他臨戰之前再三交待的。

    為了在第一時間打掉二十四師團的指揮部,劉長順不僅動用一個野炮營以及自己的旅屬山炮營。還將整個二旅之中戰鬥力最強的一個營,偵察營配給他的一個排都放在了這裡,力求一擊成功。要不是火箭炮兵團被調去對付鬼子的炮兵,恐怕他不介意將一個火箭炮兵團都拿過來對付二十四師團部。

    當接到偵察部隊報告炮火準確命中目標後,劉長順放下手中的望遠鏡,想了一下,抓起電話要通了隨二旅一同行動,此時被他抓了壯丁就在野炮營陣地上親自指揮炮擊二十四師團司令部行動的馬其昌。

    為了穩妥起見,他讓馬其昌再給二十四師團部補上些燃燒彈。在劉長順看來,既然已經下手了,那就做的乾淨些,最好什麼都不要留下。燃燒彈他的旅屬山炮營沒有,只有總部加強的野炮團有這種炮彈。

    接到他的命令,一直帶炮兵主力隨著二旅活動的馬其昌也沒有含糊,直接下令向峻德這個已經被自己手下炮兵炸成一片廢墟的小山村,再打半個基數的燃燒彈。將這個不大的,此時已經被炸成了一片廢墟的小山村徹底的點燃。

    看著峻德方向燃起的將半邊天都映紅的熊熊大火,劉長順才下令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部隊對由野地支隊一個完整的步兵中隊外加兩個工兵中隊擔任警衛任務的峻德二十四師團部發起全面攻擊。

    當被衛兵死死的壓在地上的青津喜久郎大佐總算熬到炮聲停止,站起身來的時候,卻是連哭的心都有了。二十四師團部除了一堆熊熊燃燒的房子之外,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電台、地圖、作戰計畫連同根本博中將以及師團所有的作戰參謀幾乎一個都沒有跑出來。

    對手做的是如此徹底,在準確的炮火覆蓋之後,又補上了幾十發的燃燒彈,讓二十四師團部連一張紙片都沒有能搶救出來。青津喜久郎這位曾經擁兵上萬的堂堂師團參謀長,現在身邊滿打滿算能劃拉的軍官只剩下兩個工兵中隊長。

    從野地支隊抽調的警衛中隊長早在第一波炮擊之中就陣亡,伴隨師團長一同升天了。而擁有一個步兵中隊外加兩個工兵中隊的警衛部隊除了擔任警戒任務的半個中隊,以及住在村外帳篷中的一個工兵中隊之外,其餘的住在村子裡面的部隊也在這陣炮擊之中傷亡慘重。

    還沒有等望著燃燒的師團部欲哭無淚的青津喜久郎大佐從發呆中清醒過來,被村外響起的響亮的衝鋒號聲以及衝殺聲弄的生怕這位師團部目前唯一剩下的參謀長在陣亡的兩個工兵中隊長一把架起來,在僅剩的工兵中隊的拚命掩護之下,帶著倖存的半個警衛中隊向著四十聯隊所在的方向一路狂奔。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6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主攻、助攻之爭

    等一口氣跑出村外,聽到周邊到處都是密集槍炮聲,這兩個中隊長卻發現那裡都不安全。等兩個人想要調頭向佳木斯方向轉進的時候,卻是正被臨時加強給二旅的偵察營三連二排給堵上。

    此時已經完成換裝的偵察營除了部分狙擊步槍之外,上下清一色的自動武器。雖說只有一個排的兵力,但單論步兵火力足以頂上日軍一個中隊還綽綽有餘。

    雖然是夜間遭遇戰,但在經過特殊訓練的這些偵察兵面前,日軍半個警衛中隊兵力去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在對手打出的照明彈面前無所遁形的日軍,儘管拚命的抵抗試圖掩護長官突圍,但因為戰術上的過於懸殊,不到二十分鐘,青津喜久郎身邊僅剩的半個警衛中隊便已經被殺的只剩下二十多個人。

    這些日軍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部隊,只要自己一開火,哪怕是三八式步槍的射擊火焰極小,但也被對方準確的捕捉到。自己只要打出一發,對方便回敬十幾發子彈,甚至幾十發。從對方回敬自己的密集彈雨中,這些日軍甚至有種感覺,對手使用的清一色都是輕機槍。

    其火力極為猛烈不說,夜間射擊精度也相當的驚人。雖然有照明彈協助,但其幾乎是一槍一個的射擊精度,即便是訓練有素的日軍也做不到。

    這邊輕機槍剛架上,還沒有打上幾發子彈,機槍手就被對手一槍撂倒。即便勉強維持開火,也被對方壓制的死死的。子彈不知道都打到那裡去了。而對手的三挺輕機槍卻打的極為刁鑽,形成的交叉火力將日軍死死的壓制在峻德村外的一處凹地之中。

    被困在一處小凹地內,看著身邊僅剩的這二十多人,知道自己今天是很難倖免,還不知道七十聯隊長岩部正雄已經破了紀錄,不想成為日軍第一個被俘的大佐軍官的青津喜久郎大佐,掏出自己的配槍頂上子彈對準了自己的腦袋乾淨利落的扣動了扳機。

    這次使用了在關內戰場繳獲的一支勃朗寧手槍的青津喜久郎大佐,很幸運沒有犯他的同僚手槍在關鍵時候打不響的毛病。伴隨著密集的步機槍射擊聲音中,顯得極為突兀的一聲手槍射擊發出的清脆槍聲,青津喜久郎大佐沒有步上岩部正雄的被活捉的後塵,殺身成仁成功。

    等解決掉殘餘二十多個日軍抵抗衝進凹地的偵察排看到青津喜久郎大佐的屍體後,晚到一步的偵察排不禁為幾乎快要到手的鴨子又飛了而懊悔不已。

    他們早在這一小股日軍玩命的抵抗中就已經察覺到裡面一定有重要的人物,否則他們那裡有那個閒工夫對不過半個中隊的日軍下手?隨著青津喜久郎大佐的自殺,二十五師團部可以說已經是全軍覆滅。

    只是懊惱歸懊惱,但人家已經死的透透的,自己總不能將一個死人抬回去吧?失望之極的偵察排只能扯下青津大佐的領章,撿起他的軍刀與手槍回去交差。

    就在劉長順對峻德下手同時,伴隨著峻德被炮兵打出的燃燒彈燃起的熊熊大火,劉長順的二旅三個團全線出擊,從二十四師團的側翼突然發起全線攻擊。經過白天一天外加大半夜的激戰,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將軍石一線再一次爆發出密集的槍炮聲和喊殺聲。

    在劉長順全線出擊的同時,王光宇集中手頭所有力量從將軍石一線正面也對四十聯隊發起全線反擊。儘管王光宇手頭的兵力在經過幾天激戰後,傷亡過大,在補充部隊還未抵達之前,只能勉強集中大半個團。

    但王光宇接到楊震與郭邴勳聯合發佈的從正面反擊牽制四十聯隊部分兵力,以策應劉長順作戰的命令之後,很是不滿意。臨戰之前,王光宇私下對幾個團長道︰「一旅這些天盡啃骨頭了。打了這麼多天下來,兩個主力團加在一起,就剩下大半個團。」

    「咱們人是少了點,可戰鬥力並沒有丟了。老子就算只剩下大半個團,可也是第一旅。現在讓咱們打助攻,執行牽制任務,配合他們二旅攻擊,司令員這不是有些小瞧人嗎?」

    「老子憑什麼受他劉長順的鳥氣?他的二旅現在是齊裝滿員,可他們有咱們一旅的戰鬥力嗎?咱們憑什麼只能打助攻,讓他劉長順藉著咱們的光,去打主攻?助攻?我就不信邪,奶奶的,誰能先打下來誰就是主攻。」

    「你們三個別給老子丟臉,一會戰鬥開始,別管主攻不主攻,助攻不助攻的。那裡有槍聲,就給老子往那裡死勁的打。最好是講小松崎力雄的指揮部給我端了。我倒要看看這個主攻究竟是誰打?」

    見到一向穩重,頗有股子大將風度,從不說髒話的王光宇居然眼下張嘴老子,閉嘴他奶奶的,倒是把他幾個部下給嚇到了。心想這真還是什麼樣的統帥帶什麼兵。平時一向穩重的司令員一打起仗來滿嘴老子的,自己這個旅長如今也成了這樣。

    對於王光宇擅自將助攻變為變相主攻的部署幾個團長到沒有什麼不情願。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上邊有旅長,就算司令員發火也論不到自己愛????@V皇前湊章貿さ惱飧齟蚍  饈滯飛系謀κ翟謨行┌蛔恪br />
    猶豫了一下,現任號稱吉東軍區第一團的一旅一團團長,也是的王光宇的老部下何志山張口道︰「旅長,您這個部署我們倒是沒有什麼意見。只是我們現在除了還是架子團的三團,一團、二團加在一起也不過一個半營,就是將警衛連、工兵連都加進去,統共不過七個連的兵力。」

    「就這還是將可以繼續參戰的輕傷員都算進去,以及將原有建制統統的打亂,將所有還能戰鬥的兵員全部補充進一線連隊才勉強湊出來的。否則我們連七個連的兵力都湊不出來。這幾天拼的太狠了,一團和二團傷亡太大。」

    「尤其是我們一團,現在幾乎湊不出一個完整的連隊來,好幾個連都打光了。就這麼一點兵力怎麼去和二旅搶生意?如果您執意要將助攻變為主攻的話,旅長不補充兵員,按照我們現有兵力,我們根本就無法完成您交給的任務。」

    說到這裡何志山沉默了一下道︰「除非將三團現有的三個建制連抽調出來,臨時編為一個營參戰。三團是架子團,每個營中就有一個滿編連,其他的都是架子連。不過每個架子連裡面也有一個滿編的排。」

    「雖然三團是架子團,但他的那三個建制連可都是老部隊出身。戰鬥力強不說,裝備也不比一二兩個團遜色。將這三個連抽調出來,至少可以部分的彌補兵力上的不足。」

    何志山的這些話,王光宇很清楚。作為旅長,現在自己手下有多少兵,前一段數天的作戰傷亡數字,他還是知道的。但對於何志山提出從三團抽調出幹部的建議,王光宇卻是猶豫了。

    由於補充兵員上還有部分短缺,加上基層幹部數量一直不夠。所以三個旅的第三團雖是全訓部隊,但都是架子團。他們的日常主要作用是與軍區教導隊一起為三個旅培訓合格的基層軍官與班長。

    只是差別在軍區教導隊現在培訓的是連以上指揮員以及政工人員,原來的班排級幹部培訓職能已經全部轉移到這個架子團中。保留的三個連另六個排的基幹武裝實際上就是排長與班長教導隊,都是將來的預提幹部。除了部分需要調出補充其他兩個團的戰損之外,其餘的人也是未來第三團的骨幹。

    戰時需要擴充部隊的時候,這個架子團可以以現有基幹部隊作為骨幹,在補充進補充部隊後,可直接升級為主力團。作為三個步兵旅中第一個擴編的部隊,劉長順的二旅六團就是採取的這個辦法從架子團直接升級為滿編團的。

    為了在作戰之中保留一定的骨幹,楊震曾經再三強調過,這個架子團在未擴編成整編團之前,無論形勢再危急,兵力再短缺,未經總部批準,嚴禁擅自動用。眼下要動用楊震嚴厲禁止擅自使用的這個架子團,王光宇多少有些猶豫。

    看到王光宇略微顯得猶豫,知道他在猶豫什麼的何志山沉思了一會道︰「旅長,要不這樣。將三團的三個滿編連除了留下一個排繼續做種子之外,將其餘的兩個排抽調出來,編成兩個連參戰。」

    沉思了一下,知道不想辦法加強一線連隊,以自己手頭連工兵都算進去也不過七個連隊,實力明顯不足的王光宇咬了咬牙道︰「好,就按照你說的,從三團抽調出六個排臨時編成兩個連分別加強到一團、二團。」

    說到這裡,王光宇對一團團長何志山,二團團長馬鳳岐道︰「「不過你們兩個給我記住,這可是老子冒著背上一個大大的處分下的決心。這兩個連不到關鍵時候,不要輕易的使用,你們兩個最好是將他們作為預備隊使用。要是你們給我把這兩個連給我打光了,小心回來後我扒了你們的皮。」

    王光宇最後這句幾乎是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話,知道旅長下了很大決心的兩個團長聽罷後對望一眼道︰「請旅長放心,我們保證不到最關鍵的時刻,絕對不會輕易動用這兩個連。」

    對於兩個人的保證,王光宇卻是興趣缺缺的擺了擺手道︰「司令員常說,是驢是馬戰場上溜溜才知道。待會總攻發起後,你們可得好好的給老子爭臉。老子冒了這麼大的風險,將這麼多的未來班排幹部交給你們,你們要是給我弄砸鍋了,我拿什麼向司令員交待?」

    王光宇冒著愛????r姆縵斬 昧聳導噬鮮牆痰級擁娜挪糠直Γ 〉玫男Ч床皇塹サッ植沽吮Φ牟蛔隳敲醇虻ァW魑 宦玫陌嗯鷗剎顆嘌刀櫻 際搶媳惱餳父讎諾惱蕉妨θ肥擋皇遣鉤渫拍切┤淙灰丫 瓿閃巳 擔  蕉肪 槿醇  啡鋇男鹵梢韻啾取!br />
    在一旅發起攻擊之後,這幾個排組成的兩個連幾乎成了老部隊損失慘重的一旅的定海神針外加救火隊。那裡攻擊受阻,他們就被調往那裡。也是他們率先在久攻不下的情況之下,率先撕開了四十聯隊的防線。擅自將助攻改成了主攻的一旅,此次反擊戰,倒有三分之一的戰功是他們打出來的。

    劉長順連一個預備隊都沒有留,一口氣將三個團全部投入戰鬥。並且將三個團的主力,全部投入到了將軍石一線。王光宇也將手頭所有力量都投入到了攻擊之中。在兩個人狀若瘋虎,不留餘地的玩命攻擊之下,那倒霉的自然就是日軍第四十聯隊。

    實際上當楊震全線反擊的炮聲一響起,壓根就沒有想過已經被自己猛烈的攻勢壓的只能被動防禦的對手,還有全面反擊的實力的小松崎力雄大佐一下子就被打蒙了。

    由於根本博與青津喜久郎大佐之間的爭執,等楊震提前發起的全面反擊已經打響的時候,小松崎力雄大佐卻還沒有從師團那裡得到任何情報。

    等到對手密集的炮彈狠狠的砸在四十聯隊各個戰地、駐紮地、兵力集結地的時候,小松崎力雄大佐還以為對手又一次發起了戰術反擊。只是發現落在自己頭上的炮彈越來越密集後,他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對手常用的戰術反擊,而是全線的反擊。

    當被打的手忙腳亂的小松崎力雄大佐組織部隊想要就地轉入防禦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陣地已經被對手的大規模炮擊的亂七八糟。除了與炮兵還有一部電話線可以勉強溝通之外,自己與手下部隊,尤其是處在一線的部隊幾乎所有的有線、無線的通訊聯絡全部中斷。最關鍵的是與師團部的一切聯絡已經全部中斷。

    儘管遲遲無法與師團部取得聯繫,與屬下三個步兵大隊的通訊聯絡全部中斷。手頭上除了聯隊警衛中隊之外,身邊並未有其他的部隊。但小松崎力雄大佐到底是日本陸軍大學出來的高材生,卻絲毫沒有顯出半分慌亂來。

    他對自己手下的部隊相當的自信。就算被對手打掉了與上級的聯繫,但他相信自己部下那些驍勇的帝國勇士們,依舊會在各自部隊長的指揮之下沉作應戰的。

    只是當面色從容的他拿起電話要給配屬給自己的規模同樣達到一個聯隊,也是自己目前勉強能保持聯繫,實際上已經自行開始反擊的炮兵下達反擊命令的時候,電話那頭在炮彈的爆炸聲中顯得很不清晰的匯報聲,卻是讓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6
第二百六十七章 這可都是老骨頭

    丟下電話,小松崎力雄幾步跑到作為聯隊部的隱蔽點口正要舉起望遠鏡觀察自己炮兵的時候,才發現滿天都是對手打出的炮彈劃出的彈道。

    在北滿的夜色之下,那種尾巴上拖著長長焰火的奇怪炮彈相當整齊的彈道尤其顯得更加清晰。而自己炮兵陣地上不斷傳來的爆炸聲,讓小松崎力雄大佐明白自己手下整整三個大隊的炮兵全完了。

    應該說日軍的炮兵素質以及反映速度還是相當的高的。在楊震反擊炮火剛一打響,其炮兵馬上反應過來,立即對楊震的炮兵還以顏色。在值班炮火率先開火不到十分鐘後,三個日軍炮兵大隊,三十六門野山炮全部開火。其炮火打的又準又猛,表現出了極高的戰術素養。

    只是本來以為按照自己素質以為自己可以與對手打一場高水平的炮戰的日軍炮兵沒有想到,自己的對手雖然素質不如自己,但是射速卻遠在自己之上。

    日軍炮兵使用的身管思三八改式野炮雖然射擊精度極高,但射速卻與多管火箭炮壓根就無法相比。日軍這邊每門炮剛打出一發炮彈,他們對手這邊的每門炮已經完成了一個齊射,也就是說一口氣至少還擊了十二發的炮彈。

    射速上的巨大差距,在加上反擊開始的時候,楊震先以射速慢的普通山野炮射擊,引誘日軍炮兵暴露方位之後,火箭炮兵在突然開火,以齊射覆蓋暴露的日軍陣地。日軍炮兵在這場炮戰之中儘管也給對手造成了一定的損失,但卻在對手超常密集的彈幕中沒有堅持多久便敗下陣來。

    由於是在野戰中,日軍炮兵雖然也構築了掩護陣地,但這種由只能遮擋炮彈破片的土袋堆積的掩蔽陣地,對於直接砸向自己的炮彈卻是沒有半點作用。

    基本戰術素養雖然與日軍有一定的差距,但楊震的炮兵勝在數量多,尤其多管火箭炮,一門炮幾乎頂上日軍一個炮兵大隊。這種火炮打精確射擊雖然不行,但卻勝在火力的密集度。一個連四門這種火炮,一個齊射打出去的炮彈相當於日軍一個十二門炮的炮兵大隊四次齊射打出去的炮彈。

    無論是射速、數量還是火力密集度,幾乎全面落在下風,擺出一付出生牛犢不怕虎樣子,想要與楊震所部炮兵打一場炮戰以顯示自己實力的日軍這三個炮兵大隊的結果很慘。

    在楊震所部的多管火箭炮團打完兩個齊射後,分散在八個炮兵陣地上的日軍三十六門火炮已經變成了一堆堆的廢鐵不說,還捎帶著日軍炮兵死傷慘重,所剩無幾。

    事實再一次證明,與單兵武器相同。在山地戰中,在戰鬥距離不大的情況之下,單炮的火力密集度與射速重要性要遠遠超過火炮的射程。

    儘管楊震在第一時間便拔掉了對手的爪牙,但四十聯隊終歸還是日軍王牌師團出身,其戰鬥力極為強悍。雖然在暫時失去了統一指揮,各自為戰的情況之下。其戰鬥意志並未因為之前賴以逞威的炮兵被打垮,而垮下來。

    其不僅在各自大中隊長的指揮對於楊震發起的全線反擊,依舊在頑強的抵抗。甚至在某些局部地域,還悍勇異常的與攻擊部隊打起了對攻。四十聯隊讓楊震所部第一次領略到什麼叫做日軍王牌部隊。

    四十聯隊極為頑強的抵抗,使得劉長順所部進展的並不順利。雖說還不至於全面受挫,但除了馬春生指揮的南線進展較大之外,其餘的部隊進展極為緩慢。反倒是從正面出擊的王光宇進展較大。

    但對於王光宇的進展,楊震非但沒有半分的喜悅,反倒臉色黑的與鍋底有的一拼。王光宇這邊攻擊一發起,一直在嚴密觀察著戰況的楊震馬上就感覺不對。

    王光宇的一旅一直在主要戰場,幾天苦戰下來他們究竟還有多少兵力?在最危急的時刻,幾乎每一個小時就讓一旅上報一遍傷亡數字的楊震很清楚。

    如今一旅在攻擊隊形中出現了至少兩個連的一看就是老兵的人,楊震用腳趾頭想都能想的出這些突然多出來的部隊是哪裡來的。

    對於王光宇未經請示擅自動用這些骨幹,楊震很生氣。他並不是因為王光宇未經請示便擅自調動自己再三強調的不能輕易動用的部隊而生氣。他的生氣是因為如果這個事情是劉長順或是杜開山做出來的,他都可以理解。

    這兩個傢伙太過於爭強好勝,一旦這個心思被勾起來,恐怕沒有他們不敢做的。但這件事情卻恰恰出在性子歷來穩重的王光宇身上,卻著實讓楊震很生氣。王光宇是當過副軍長的人,他不會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再三強調輕易不得動用每一個旅這個名義上的架子團,實際上是班排級教導隊的第三團意思。

    那些都是老骨幹,都是部隊將來預備發展壯大的種子。甚至每一個人可以說在楊震眼中都是千金不換的寶貝。也正是有了他們做骨架,天上血肉之後,部隊才能快速的豐滿起來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形成戰鬥力。

    只是因為一旅損失過重,才只是讓他從正面發起反擊,只擔負吸引、分散四十聯隊注意力這樣比較次要的任務。他不僅擅自變更作戰計畫,將助攻變成了主攻。還將這些骨幹抽調出來,編成一線的作戰連隊參戰。這讓楊震極為生氣。

    看著楊震鐵青的臉色,同樣一直在嚴密觀察戰場動態,對他的心思心知肚明的郭邴勳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司令員,你也別太生氣了。王光宇性子歷來穩重,但並不是代表著他沒有好勝心。沒有了好勝心還能叫優秀的軍人?整天混日子的那叫平庸。」

    「不過今兒也多虧有他們這一攪和,否則按照劉長順現在的攻擊進展緩慢的形勢來看,我們在天亮日軍飛機趕到之前,根本就無法完成對其的分割、合圍。一旦天亮之前我們不能完成第一階段作戰計畫,在日軍絕對空中優勢面前,我們要想再完成預定作戰計畫,傷亡就不是現在這個數字了。」

    「從眼下戰局來看,日軍這個四十聯隊不愧是日軍老牌精銳師團的主力聯隊。不僅戰鬥力強悍,其單兵素質也遠不是一零四師團這樣的特設師團可以相提並論的。單單從攻勢轉入防禦動作之快,自我軍組建以來還是第一次遭遇到。」

    「如果之前我並不贊同您打這個二十五師團的話,那麼現在我的意見正好相反。只有與這樣的日軍部隊交手,才會讓部隊對日軍的素質才會有一個正確的認識,對戰鬥的成長才會有較大的提高。」

    「之前與我們交過手那些日軍部隊,第八師團與第十一師團、十二師團,其戰鬥力固然同樣強悍,但那是在我們集中絕對優勢的兵力、火力機動設伏,並且在日軍對我軍極端輕視的情況之下打的。即便這樣還是讓十二師團的二十四聯隊幾乎是成建制的給跑了。」

    「至於第四師團這個軟腳蟹是與其他日軍無法相比的。如果說單兵素質不差的話,但其戰鬥決心與意志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如果困守一地還有一戰的能力之外,但凡哪怕有一絲希望也不會垂死掙扎。」

    「這個第四師團給新部隊練手會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對象。但是要是讓部隊總是對付這樣的對手,根本就無法讓部隊樹立對日軍的正確認識。這樣對部隊的今後發展極為不利。」

    「至於一零四師團,這個日軍後組建的特設師團即便是在關內戰場也算是二流師團。無論是單兵素質還是戰鬥意志,與這些老牌王牌師團根本無法相比。對付這樣的對手即便取得了大勝,但對部隊需要的磨練還差了很多。」

    「王光宇在松花江南岸利用炮兵游擊戰術率先敲掉了二十四師團的炮兵主力,與三十二聯隊部分兵力。又利用地雷與冷槍冷炮、加上機動設伏的戰術相結合的戰術幾乎拖垮了八十九聯隊。可謂是首戰告捷,以較小的代價解決了相當一部分的敵人。」

    「即便是這樣,在面對日軍三十二聯隊殘部與二十二聯隊一個大隊,加在一起不過一個聯隊的兵力,在依據有利地形以及相對完備工事的情況之下,僅僅三天的時間。一個齊裝滿員,除了團屬炮兵沒有山炮之外,裝備甚至與還要優於日軍的情況之下,一個主力團幾乎全部拼光。」

    「而發起進攻的日軍卻不過是受到重創而已。也就是說傷亡大歸大,但卻並未徹底的喪失戰鬥力。而王光宇的一團,這個咱們起家的部隊卻幾乎拼光了。就算日軍有空中掩護,而且炮兵佔據了絕對的優勢,但我們畢竟也有自己有利的優勢。在兵力相等的情況之下,仗打成這個樣子,說明了我們的部隊與日軍素質相差還是極大。」

    「還有之前群策山的那一戰,對付日軍加強了一個步兵大隊的四十四聯隊,我們三個團的主力部隊以及所有炮兵全部參戰。兵力對比達到了一比四,火力對比也達到了一比三,幾乎可以說傾盡家底。」

    「可結果怎麼樣?我們固然是全殲了這個四十四聯隊,但我們卻也崩掉了幾顆門牙。那場戰鬥說是慘勝,都很勉強。不計彈藥等方面的損耗,僅僅敵我傷亡比就幾乎達到了一比一的地步,杜開山的三團更是幾乎傷亡三分之二,元氣很長時間都沒有恢復過來。」

    「當然按照敵我雙方的兵員素質來講,這場戰鬥別說傷亡比達到了一比一,就算一比二、比三我們都佔便宜了。這要是在補充兵員充足的關內戰場,這個交換比我們可以接受,甚至可以說相當的歡欣鼓舞。但這是在我們後援幾乎難以為繼的東北。」

    「要不是第四師團留下接應的部隊耍滑頭,見死不救。只要其有這個四十聯隊一半的凶悍,當時很可能我們陷入會腹背受敵的困境,甚至有全軍崩潰的危險。」

    「司令員,日軍這個四十聯隊在失去統一指揮之下,幾個大隊去並未顯露出慌張。而是在各自的指揮官指揮之下,依靠現有野戰工事依舊在拚命的頑抗。您也看到了,日軍仍舊嚴格按照日常訓練時候的水平,打的中規中矩。甚至可以用有板有眼來形容。」

    「還是換了我們在同樣條件之下,我們的營連長,甚至旅團長能不能做到?也許這一點旅團一級的幹部能做到,但營連級別的幹部,恐怕能做到的十分之三四,就已經很不錯了。我們與日軍的差距是全方位的,而不單單是在某幾個方面。」

    「這一點您認識到了,我也認識到了。但部隊卻並未認識到,反倒是目前從上到下都傲氣十足。打了幾次勝仗就沾沾自喜,不把日軍放在眼裡了。忘記了上回在四十四聯隊身上吃的苦頭了。這次讓他們踫踫硬釘子,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好事,至少頭腦可以清醒一些。」

    「也讓那些在群策山一戰後參軍的戰士見見真實的日軍戰鬥力,聽老兵吹噓幾句便覺得老子是天下第一,誰都不放在眼裡。從這件事情講,王光宇從作為種子的三團抽調出兩個連隊是一件好事。班排長是兵頭將尾這不假,但直接面對戰士的他們對下面戰士的影響力甚至還在我們之上。」

    「劉長順部隊那個班長叛逃事件,無論真相是什麼,但足以說明我們的基層軍官責任心還很差。否則就算其排長與其串通一氣,但跑了一個班長,其連長、指導員怎麼到天亮了才察覺到?要是他們早些反應過來,我們何至於陷入如此被動的局面?」

    「一個部隊是一個整體,就像一部機器一樣。需要全體都去盡心盡責。無論那一個人,哪怕是一個戰士犯一個在平時不起眼的錯誤,但在戰時就有可能會給我們帶來無法彌補的損失。」

    「這些班排長,是一支部隊的基礎。時刻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對他們將來,對部隊的將來發展是一件好事。打掉了就打掉了,用血的教訓去換一個頭腦的清醒,這是代價。儘管也許有些高昂,但也是我們必須要去承受的。」

    對於郭邴勳的這番話,楊震那裡不明白。但對於這些從群策山一戰後,從部隊之中精挑細選出來,至少打過三仗的骨幹傷亡卻著實讓他心疼。沉默良久,楊震才嘆息一聲道︰「這些可都是最值得信賴的老骨頭啊。從老黑頂子秘營一起北上的老骨頭,經過幾次大仗,現在已經剩下不多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6
第二百六十八章 夜幕下的血戰

    楊震為被王光宇調到戰場上的那些預備將來組建新部隊的骨幹傷亡而心疼的直跳腳,戰場上王光宇的日子卻過得有滋有味的。兩個臨時抽調並組建的連隊果然沒有讓他失望,至少表現要比那些群策山一戰過後,補充進部隊的沒有實戰經驗的新兵要好的多。骨幹就是骨幹,拋開軍事素養不說,單就豐富的實戰經驗就不是那些新兵可以相比的。

    等全線反擊全面展開後,首戰的順利讓王光宇很慶幸自己冒著司令員發火的這個巨大的風險,從三團抽調了一批部隊參戰。要不是有這兩個連,自己哪裡能這麼快突破日軍的防線?

    實際上兩天來的激戰,對這個四十聯隊戰鬥力早就有了清醒的認識的王光宇實際上準備很充分。他早在兩天的激戰中已經將日軍的兵力部署、火力主要配置都摸清楚了。日軍的炮兵不用他操心,自然有軍區直屬炮兵對付。

    但當面日軍步兵火力以及兵力部署,那就是他作為一線指揮員必須要掌握的了。與四十聯隊激戰兩天下來,王光宇對自己這個對手的瞭解程度可比剛剛抵達,甚至還未來得及休整,便因為叛逃事件而倉促投入戰鬥的劉長順詳細的多了。

    由於一旅在之前的戰鬥中傷亡過重,所以在楊震的反擊計畫之中只擔任策應、助攻的任務,並未加強炮兵。一旅自屬炮兵在之前的戰鬥中幾次遭遇到日軍空襲,損失也不小,基本上已經沒有多少戰鬥力。

    除了之前一直被他慎之又慎使用,只動用過幾次的多管火箭炮連之外,只有四門旅屬山炮營的七十五毫米山炮作為支援火力。所以在自身目前兵力很單薄,火力支援也很薄弱的情況之下,王光宇打的在膽大之餘,還是相當的穩重。

    郭邴勳並未說錯,王光宇擅自將自己的助攻改為主攻,的確有爭強好勝之心。但這並不代表他做的魯莽或是草率。說歸說,王光宇在實際行動之中,做的還是相當的穩重。

    不僅在已經對將軍石一線地形瞭如指掌的情況之下,在攻擊發起之前幾次上一線陣地查看攻擊路線,親自選定攻擊路線,根據當面之敵的佈置,調整兵力部署。還在攻擊發起之後,親自在一線陣地組織火力支援。

    這也是王光宇在兵力、火力都不佔優勢的情況之下,為何能取得較大的突破的最大原因所在。

    王光宇選定的攻擊發起路線,正是四十聯隊白天戰鬥之中損失最大,此時還在最前沿沒有撤下去休整的兩個中隊結合部。王光宇的這個攻擊點選的很準,在白天戰鬥中損失慘重的這兩個日軍中隊,由於兵力不足,在這個地方的防禦很薄弱。

    他的戰術也很明確,就是以二團的兵力在一旅目前能集中的大部分炮火的掩護之下擔任佯攻。將一線陣地上的日軍大部分注意力吸引過去後,以一團經過臨時整合之後,眼下唯一滿編的連隊加上配屬的三團一個連組成突擊隊。在兩門一百二十毫米迫擊炮,加上團屬步兵炮、九十毫米迫擊炮各兩門的掩護之下,從日軍這個兵力薄弱的結合部猛攻。

    在劉長順二旅發起對將軍石一線日軍全線攻擊的同時,王光宇傾盡全力,集中所有能集中的兵力,甚至輕傷員都被他動員起一部分,對將軍石正面之日軍部隊也同時發起了反擊。

    在一旅二團率先發起幾乎不惜代價佯攻策應之下。晚於佯攻的二團五分鐘發起攻擊的一團,在步兵炮抵近射擊對日軍輕重機槍陣地進行壓制。一百二十毫米重迫擊炮與九十毫米迫擊炮組成游動炮群,伴隨攻擊部隊對日軍步兵炮、速射炮進行覆蓋射擊掩護之下,僅僅用了十分鐘的時間,便從日軍兩個中隊的結合部撕開了日軍的防線。

    在撕開日軍防線後,一團除了留下一個連加上後續參戰的一團其他由輕傷員、工兵以及團部勤雜人員組成的兩個連由一團政委李明峰指揮,在已經打開的攻擊通道兩側構築兩條堤壩,阻擋日軍反撲,保證攻擊通道的順暢之外。

    其餘由三團抽調的人員組成的那個連配屬一團臨時編組成的兩個加強了大量自動火器,幾乎是人手一支衝鋒槍的加強排,由一團團長何志山親自指揮在突破口沒有絲毫的停留,在游動炮群的掩護之下,向日軍縱深猛衝過去。

    王光宇給一團佈置的戰術很簡單。在突破四十聯隊的防禦後,向著其縱深下去。將日常訓練的三猛戰術充分的施展開來,爭取將四十聯隊的防禦撕扯的一個稀巴爛。當然,要是能順手將四十聯隊的指揮部打掉那就更好了。

    在一舉突破日軍防線之後,何志山按照王光宇的命令,親自指揮突擊部隊沒有在突破口做任何的停留,直接向日軍縱深穿插下去。

    而在其身後,由王光宇親自指揮的游動炮群不惜工本的對其進行火力掩護。那裡遇到日軍的阻擊,炮彈便落到那裡。之前在興山要塞整訓時候,王光宇特地下過苦心的步炮協同訓練的結果讓他在此時得到了不菲的回報。

    在撕裂日軍防線,穿插行動開始後,王光宇指揮的支援炮火幾乎就是跟著攻擊部隊的腳步爆炸。可以說是指那打那。其反應速度之快,射擊的準確性之高,與前沿步兵協調之完美,可以說是極為出色。

    為了保證自己的計畫成功,王光宇不僅將楊震調撥給他的六十枚照明彈全部拿了出來。甚至沒有敢使用部隊現在通常使用的日式信號槍。而是將一旅的僅有的三支甦制信號槍都交給了何志山。只要預定的紅綠兩色信號在那裡打出,王光宇指揮的炮群的炮彈就會落在那裡。

    王光宇動作快,他當面的日軍反應液不慢。在發現自己中了對手聲東擊西的詭計後,王光宇正面日軍兩個中隊身後的四十聯隊原本作為預備隊的,剛剛被調上來,準備在天亮之後,接替在兩天的戰鬥中已經被打殘的第一大隊,繼續向將軍石一線發起攻擊的四十聯隊第三大隊立即發起了反衝鋒,試圖奪回突破口。

    剛剛抵達戰場,就被王光宇佔了一個大便宜,硬生生的從自己胸膛上撕開一口子的四十聯隊第三大隊,,將阻擊王光宇佯攻二團的事情丟給還沒有來得及撤下去第一大隊殘部。自己則全力對付率先打開突破口的一團。

    急於重新封閉突破口的第三大隊則立即集中兩個步兵中隊,大隊炮小隊,外加一個重機槍中隊的所有兵力,死命的向著一團打開的突破口發起衝鋒。試圖將突破口重新封堵上後,在騰出手收拾那支鑽進自己肚子中的小雜魚。

    面對兩側日軍幾乎是一波接一波發動的反擊,為了掩護正在向日軍縱深過去的何志山,一團政委李明峰指揮拼湊出來的兩個連部隊,在被何志山留下的那個一團目前最後一個相對完整的連隊配合下,玩命的抵抗著。

    而他當面之敵,日軍第四十聯隊第三大隊大隊長松野正平少佐,為了能將突入自己陣地的對手反擊出去,可謂是拿出了血本。一上來便集中手中的兩個步兵中隊,在大隊炮小隊兩門步兵炮,一個重機槍中隊的全部火力掩護之下,發起了波浪似輪番衝擊。

    在日軍傾盡全力的反擊面前,李明峰這場阻擊戰打的可謂是極為很苦。除了被何志山留下的那個一團目前唯一還算完整的步兵連之外,由團部直屬工兵連為主體,加上少數還能行動的輕傷員甚至馬伕、炊事員、文書等非戰鬥人員組成的這兩個連隊剛一交火,馬上便顯現出與日軍的巨大差距來。

    這兩個臨時七拼八湊,大部分由非戰鬥人員組成的連,雖空有一腔戰鬥熱忱,但無論是戰術素養還是日常接受的訓練,都與正規野戰連隊根本無法相比。與日軍差距更是相當的明顯。

    指揮這樣的兩個連隊與日軍精銳作戰的艱苦程度可想而知。只一個照面,其中一個連便傷亡過半失去了戰鬥力。要不是那個何志山留下的老連隊策應得力,在自己也承受著極大的壓力情況之下,派出兩個班迅速趕過來支援,恐怕早就崩潰了。

    為了保障自己團長的退路,李明峰不僅左手拎著大張著機頭的快慢機,右手拎著兩個甦制F1手榴彈,帶著自己的警衛員在戰鬥中親自衝殺在一線。甚至首開紀錄,親手將兩個畏戰不前的班長槍斃掉,首開楊震所部執行戰場紀律之首例。

    李明峰在這邊苦苦的支撐,不僅保障了何志山的退路,還將將軍石一線正面日軍大部分都吸引到自己身邊來,給何志山的後續作戰行動帶來了極大的便利。也讓那邊發起佯攻的二團的三個連,終於在苦戰之後,也找到了突破的機會,成功的突破了當面之敵的阻擊。

    對於李明峰的苦撐,王光宇不是不知道。在二團那邊取得突破之後,為了支援李明峰,王光宇立即將加強到那邊的炮兵中的團屬迫擊炮、步兵炮都調了過來。甚至將兩個團屬高射機槍連的一個也調歸李明峰指揮。不惜工本的硬是用迫擊炮彈在通道兩側編成一張密集的火網,儘可能的給李明峰最大的支持。

    儘管大大的加強了火力,但李明峰那邊的形勢在日軍不惜血本,後半段幾乎是自殺攻擊之下,依舊卻是越來越吃緊。不僅臨時拼湊成的阻擊部隊傷亡慘重,就是李明峰本人在幾次與突入陣地的日軍進行肉搏戰時三處負傷。

    在接到李明峰阻擊部隊已經傷亡慘重,如果在半小時之內不能增加一個連的援軍,整個阻擊部隊恐因為傷亡過重全線崩潰危險的報告後。知道能讓輕易不叫苦的李明峰說出這個話,形勢絕對是已經到了極為嚴峻的地步。

    但現在可以說是已經山窮水盡,連最後的預備隊都投入進去,實際上已經是無兵可派的王光宇只得將旅部內所有能拿得起槍的人都武裝起來,加上旅部警衛連僅剩的兩個班臨時編成一個連,都給李明峰派了過去。

    當王光宇派出的增援部隊趕到後,看到王光宇連旅部的非戰鬥人員都派出來了,知道眼下已經可以說山窮水盡,手頭已經沒有任何可用之兵的旅長破釜沉舟的李明峰咬咬牙,直到戰鬥結束,也沒有再向王光宇提出過任何增援的要求。

    王光宇不知道,他實際上現在面對的並不是四十聯隊的部分兵力。他現在以手頭上僅有的殘缺不全,建制已經被打亂的七個連加上臨時編成了兩個連,總共九個連相抗衡的實際上是四十聯隊的主力。

    而劉長順當面的日軍只是被四十聯隊撤換下來的野地支隊與二十四師團工兵聯隊、搜索聯隊加上四十聯隊的兩個中隊,以及輜重聯隊的部分兵力。此刻,四十聯隊實際上主要的兵力此時都集中在王光宇這邊。

    雖然在反擊之前,王光宇已經摸清楚了日軍一線兵力的大致部署情況。但四十聯隊在午夜的兵力調整,卻是他還沒有掌握的。尤其這個剛剛被調過來的之前一直沒有參戰,一直在側翼擔任掩護的第三大隊,在最後時刻突然出現在正面戰線,他根本就沒有料到。

    四十聯隊第三大隊突然出現在將軍石一線正面,直接造成了王光宇現在的苦戰。而在二十四師團部被劉長順打掉後,失去了統一指揮,實際上現在處於各自為戰狀態的日軍,雖然相互策應大大的減少了。

    但卻正因為失去了統一指揮,而使得各自為戰的日軍無法得知其他地方戰鬥的情況。無論是王光宇還是劉長順所需要面對的敵人兵力始終不見減少。

    就像現在,無論是與王光宇激戰的小松崎力雄,還是再劉長順狀若瘋虎一般攻擊之下苦苦支撐的野地嘉平都不知道自己的後路已經被馬春生給切斷了。二十四師團存放在佳鶴鐵路要地新華街的物資已經全部丟失。而已經完成任務的馬春生正兜頭向他們的後背撲來。

    打爛了日軍的統一指揮,卻給自己作戰計畫實施造成了一定的被動。原本計畫通過切斷日軍退路,以及後勤補給調動日軍的企圖,給反擊部隊帶來最大機會的企圖受阻,恐怕也是楊震當初在制定這個作戰計畫時候沒有想到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6
第二百六十九章 調整戰術

    王光宇陷入苦戰,劉長順那邊打的也並不順利。對於劉長順所部遲遲無法取得較大的進展,楊震的不滿雖然沒有明說。但楊震卻將王光宇這邊已經取得突破性進展的戰況,轉告給了劉長順。

    接到楊震轉過來的王光宇那邊的戰況,劉長順與王效明對視一眼,知道這是司令員對自己遲遲無法取得較大進展而表示的不悅。明白楊震發來這封電報意思的兩人只能相對無言的苦笑。

    要說二人不賣力,這不可能。但由於形勢變化,反擊的提前進行。剛剛進入指定位置沒有幾個小時,還沒有來得及熟悉戰場情況,便投入進攻的二旅攻擊發起的實際上有些過於倉促。

    除了偵察營提供的部分重點部位的戰役情報,比如二十四師團部的位置之外。只來得及進行部分戰術偵察的二旅,對自己當面日軍的情況瞭解的並不是很多。

    而且除了馬春生指揮的南線包抄日軍後路的一個加強團外,對日軍側翼發起攻擊的二旅部隊實際兵力不過是配屬了兩個營的一個團。但其作戰正面寬度卻是王光宇的兩倍還多。雖然寬度大,分散了日軍的防守兵力,但無疑也同樣分散了一旅的攻擊部署。尤其是兵力幾乎相等,攻擊部隊兵力並不佔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之下。

    當面的日軍野戰部隊在第三大隊被臨時調整抽調到正面後,雖然只有野地支隊的一個多大隊兵力,但配屬的部隊卻是雜七雜八加在一起卻是不少。工兵聯隊主力,輜重聯隊大部分兵力,搜索聯隊兩個中隊。形形的部隊加在一起足有兩三千日軍。

    這部分日軍雖然野戰部隊並不多,只有一個大隊。但此時的日軍工兵聯隊、輜重聯隊戰鬥力雖然不能與正規野戰步兵相比,但在一貫講究精兵的日軍中,這些非戰鬥部隊實際上的戰鬥力卻並不弱。

    要知道此時正處於鼎盛時期的日軍部隊中,尤其是這些正規的野戰師團,即便是非戰鬥部隊其實際的戰鬥力也相當強悍的。其實際的戰鬥力與後來太平洋戰爭爆發後,日軍東拼西湊組建的那些百字號師團整兒八經的步兵聯隊相比也毫不遜色。

    很多時候,這些幾乎戰力極為強悍的非戰鬥部隊在兵力不足的情況之下被投入戰鬥,往往成為日軍壓垮對手的最後一根稻草。日軍曾經多次在戰鬥失利的情況之下,將這些非戰鬥部隊臨時當做野戰步兵聯隊投入戰鬥。

    加上搜索聯隊與野地支隊殘部,劉長順雖然在火力上佔據絕對優勢,但與日軍的兵力對比只是略佔優勢而已。以日軍一貫的頑強作風,在加上對戰場形勢還不算熟悉,戰鬥打的極為艱苦也就不足為奇了。

    實際上無論是劉長順還是王效明都沒有料到,四十聯隊戰鬥力強悍,二十四師團的這些工兵、輜重兵也同樣打的極為頑強。甚至很多時候,這些一般情況之下的非戰鬥部隊都敢端著刺刀與攻擊部隊進行白刃戰。這就造成了一旅北線集團攻擊極為不順。

    但接到楊震電報後,劉長順與王效明確並未為自己辯解。實際上戰事的進展讓他們很是臉紅。之前數日苦戰之後,傷亡慘重,可用兵力已經不多的王光宇在承擔了四十聯隊主力的情況之下,進展反倒是大於面對日軍一幫雜兵的自己,這讓兩個人根本就無可辯解。

    琢磨了一下,王效明道︰「老劉,我們不能在這樣打下去了。天眼看就要亮了,在這麼打下去,我們在天亮之前就是連總部交待的第一階段作戰任務都完不成。我看不如這樣,改變目前這種與日軍針鋒相對的戰術,集中優勢兵力先打這個野地支隊。」

    「無論日軍參戰的兵力有多少,他的輜重兵、工兵戰鬥力有多強,但主力還是野地支隊的這個步兵大隊。那些日軍雜兵雖然戰鬥意志與兵員素質與正規日軍野戰聯隊相差無幾,但其戰術素養卻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常言道術有專攻。這些日軍雜兵雖然也進行了日軍基本的戰鬥訓練,但不可能連戰術訓練也同樣精通。我剛剛看了一下,我們面前的這些日軍工兵、輜重兵雖然戰術動作都不差,槍法也很不錯。但在基本的戰術協同還是與野地支隊的無法相比,其裝備尤其是輕重機槍、擲彈筒的數量並不多。」

    「我看我們先集中兵力打垮這個野地支隊的步兵大隊之後,然後以一部兵力對那些輜重兵、工兵轉攻為守。集中精銳向他們縱深進行穿插,爭取與已經突破日軍防禦的縱深的一旅匯合,完成對日軍分割。」

    「窮則思變。我們是軍區三個旅之中,目前唯一三個團全部滿編的部隊。仗打成這個樣子,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是時候改變一下我們的戰術時候了。」

    對於王效明的建議,劉長順抬起頭看了看東方已經微微有些發亮的天色,咬咬牙將正在前沿指揮的二旅四團團長王開祥找了過來後,顧不得寒暄,劈頭蓋臉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給你一個加強營,在配屬一個迫擊炮連,你用多少時候能將你正面的那個野地支隊的大隊給我打垮?」

    劉長順的問話,讓王開祥微微一愣旋即明白這是旅長要做戰術上的調整了。王開祥琢磨了一下後道︰「旅長,你給我兩個小時,打不下來這個野地支隊現在已經殘缺不全的大隊,我提頭來見。不過,我得將我們團的高射機槍連帶上。」

    劉長順聽到王開祥嘴裡面說出自己想要的保證,也沒有含糊的道︰「可以。你就帶你的老部隊,四團一營,我在將我的警衛連加強給你。兩個小時,記住你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也就是說天亮之前,你就算不能將這個野地支隊徹底的消滅掉,也至少要把他給我擊潰。為主力後續作戰創造條件。」

    王開祥聽完劉長順的交待,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道︰「旅長、政委,你們放心,兩個小時之內解決不了戰鬥,我就不回來見你們。我們四團是咱們二旅第一團,絕對不會給你們丟臉的。」

    對於王開祥這些頗有些不成功便成仁的話,王效明卻是相當不滿意的道︰「你說什麼?我告訴你王開祥,不僅要完成任務,你也必須得給我活著回來。作為一名指揮員,不要總想著什麼去死。」

    「你是指揮員,你的責任不是去壯懷激烈的去死。是要琢磨怎麼樣以最小的傷亡取得最大的戰果。是帶你的部下怎麼樣去取得勝利,而不是帶著你的部下去死。我們是軍人,不怕死,這是必須的。但是絕對不能做無謂的犧牲。」

    「部隊培養一個幹部不容易,培養一個高級指揮員更不容易。所以你不輕去死,必須要給我活著。如果你調整不好這個心態,不用旅長說話,我這個政委就可以撤了你。如果你擺不正自己的位置,讓黃耀去。你在教導隊時候司令員就是這麼給你上的課?你的那些知識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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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裡,王開祥臉色又變得凝重道︰「旅長、政委,時間不等人,我要出戰了。你們二位首長還有什麼交待的沒有。還是那句話,請你們二位放心。他們一旅現在打的不錯,咱們二旅也不是賣白菜的。」

    劉長順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但王效明卻覺得自己身為政委還是要多少說兩句鼓勵的話。王效明琢磨了一下道︰「好,響鼓不用重鎚敲。我知道你們四團一直與一旅一團在暗中較著勁。」

    「但平時在訓練場上較勁沒有意思,在戰場上與對手較量,看誰能表現的更好,更多的消滅敵人這才是一個軍人的真正本色。司令員經常說一句話,叫做狹路相逢勇者勝。現在就看你們四團能不能擔當起這個勇者的稱謂了。」

    聽罷王效明的這幾句話,王開祥微微的點了點頭,凝重的向自己的旅長、政委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後,轉身下去集結部隊去了。

    望著王開祥的背影,劉長順轉身喊過一個作戰參謀道︰「你去通知炮兵,不要心疼炮彈。就是用炮彈硬堆,也要在野地支隊的正面給老子炸開一條路來。還有將總部下發的照明彈全給老子打出去。」

    作戰參謀快速的記錄完劉長順的命令後,正要轉身的時候,卻被王效明給叫住了。王效明猶豫了一下後,對劉長順道︰「是不是讓五團二營從他們的側翼配合一下,至少分散一下這個野地支隊的火力。並且保護一下他們的側翼。」

    「我看了一下,之前我們的進展不大,不單單是日軍抵抗過於頑強,超出了我們的預期。而且四團與五團二營之間的配合也不算很默契,甚至有些生疏的感覺。我建議五團團長黃耀就不要過去了,留在這邊指揮四團與五團其餘部隊。五團二營交由王開祥統一指揮。」

    劉長順琢磨了一下,對那個參謀道︰「就按照政委的意思辦,命令五團二營從王團長的右翼投入戰鬥。同時讓黃耀過來,接替王開祥原有的指揮位置。」

    等那個參謀離開後,劉長順感嘆了一句後才道︰「老王,不行我必須得向司令員、政委把你給要回來。自從你去一分區後,我就像是斷了一條胳膊一樣。老馬太小心、謹慎。除了軍事上的事情,什麼都不管。就連日常的部隊管理,都極少插言。

    「司令員又不知道怎麼想的,你走之後一直沒有給我配備政委。我這軍政一把抓,實在是有些忙不開不說,政工方面的事情也不擅長。再說,要是來一個新政委的話,性格合得來還行。要是尿不到一個壺裡去,整天除了吵架還能幹什麼?」

    「咱們團現在也升級成為旅了,你這個軍分區政委調回來也算是平級了。那個軍分區有什麼意思,整天淨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還是回來吧,我當旅長,你當旅政委。咱們繼續搭檔下去。」

    「你不知道,我現在一看杜開山那得意樣我就來氣,他不就是有一個好政委嗎?老子也不是沒有過,就是被調走了而已。」

    對於劉長順的抱怨,王效明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老劉你現在已經是統帥萬人之眾的旅長了,也該成熟一些了。這要是按照過去老東北軍的編制,不算實際兵力,你現在至少也是一個少將了。你不能總這麼由著性子來,也該成熟起來了,更要學會適應形勢的變化。」

    「不管我願不願意調回來繼續和你搭檔,但這不是我們一廂情願就可以的。我們要服從全局。總部對幹部的調整、使用,是要從全局著眼的,司令員、政委不可能只關照你一家。三個主力旅,三個軍分區,幾萬人的部隊,諸事繁雜,他們那裡有那麼多的心思都放在你一個人身上?只顧著你一個人的感受?」

    「不管我回不回來,你現在必須要學會統管全局,而不是只看著自己碗裡的那點東西。一個旅長必須要有旅長的眼光,團長與旅長的差別可不單單就在那一個字上。二者之間的職責相差可不是一點點。」

    「無論按照那個國家的編制,你現在都算是高級指揮員了。而團長卻只能算是一名中級指揮員。你必須要適應自己的新身份,胸襟和眼光要隨著職務的上升而開闊。其實這一點上,我們都該和司令員好好的學一學。」

    「你既然知道老馬心思重,為什麼不去做做他的工作。你不行,嘴皮子笨,可以去找司令員幫你溝通嗎?為什麼不去?你既然敢放手使用老馬,為什麼不想著去解開他的心結?」

    「司令員在將我從一分區暫時調來協助你的時候,曾經找我談過話。原本按照總部的意思,不想這麼快就將三個主力團升級的。因為除了王旅長履歷特殊之外,你和老杜擔任團長不過才大半年的時間。還很不成熟。」

    「但是考慮的戰場指揮,也考慮到隨著部隊的擴編與發展,編制擴大是早晚的事情。所以總部才下了很大的決心將你們三個主力團擴編為旅。他希望我們這些旅級幹部不要辜負總部的期望,能盡快成熟起來,履行自己的職責。這些話不是對當過副軍長的王旅長說的,是對你我說的。」

    王效明的話,讓劉長順沉默了下來。對於王效明今天的這些話,他聽進去了。話中的意思,他也聽懂了。

    望著不遠處炮兵掩護髮起攻擊的王開祥打出的炮彈,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交織成的耀眼彈道,沉默了好大一會,劉長順才道︰「老王,你說的話,我懂了。你放心,我會盡快達成你們的期望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6
第二百七十章 野地支隊的覆滅

    劉長順快速的調整戰術,王開祥帶領的突擊營將主要目標對準了成為整個二十四師團側翼支撐點的野地支隊殘餘的部隊。面對王開祥的玩命突擊,野地嘉平毫無懼色,集中殘存兵力與王開祥打出一場可謂稱得上精彩的對攻戰。

    雙方一個支撐點一個支撐點的拚命爭奪。王開祥只要奪取野地支隊的一個支撐點,還沒有等他站住腳,日軍便已經快速的在擲彈筒、重機槍的掩護之下展開反擊。野地嘉平的拚命反擊,讓突擊營打的極為艱難。幾乎每一個支撐點都要經過反覆的爭奪,才能最終確定歸屬。

    為了爭取最大限度的殺傷日軍,王開祥給先頭連全部更換為清一色的衝鋒槍與快慢機,每人配備了六枚手榴彈。使用大量的自動火器與日軍打近戰。一旦拿下日軍支撐點,遭遇到日軍反撲,先以密集的手榴彈雨給日軍重大殺傷後,在集中衝鋒槍將試圖與攻擊部隊打白刃戰的日軍打的死傷纍纍。

    儘管日軍反擊的很猛,王開祥打的也很艱難。但在跟進的迫擊炮、幾挺重機槍全力掩護之下,在劉長順不計本錢打出的照明彈支援之下,王開祥的進展還是相當的大。

    劉長順雖然調動了自己可以調動的所有炮火支援王開祥的攻勢,但二旅的步炮協同戰術卻與經過特殊苦練一旅無法相比。為了近可能的就近支援攻擊部隊,一團迫擊炮連只能抽調精幹力量一直緊跟在攻擊部隊的身後,以就近提供火力掩護。

    二旅的步炮協同戰術雖然不及一旅熟練,但其炮兵的技術卻是不比一旅遜色。配合王開祥作戰的四門九十毫米,組成兩個炮組,交替掩護王開祥的攻擊行動。保證了那裡日軍輕重機槍一響,炮彈就炸到那裡。

    其精準的迫擊炮射擊,將野地支隊的輕重機槍,尤其是重機槍壓制的死死的。一個小時的激戰下來,野地支隊經歷過將軍石一線激戰後,僅剩的兩個重機槍中隊十六挺九二式重機槍大部損失,被迫退出戰鬥。

    被打掉了重機槍,又失去了炮火的支援,儘管野地支隊依舊抵抗強硬,但底氣卻已經顯得明顯的不足。除了依靠擲彈筒還能給對手造成一些麻煩之外,失去一切後援,只能拆東牆補西牆的野地支隊其抵抗已經有些強弩之末的態勢。

    日軍已經略微顯露出的疲態,被王開祥敏銳的抓住了。儘管自身也在日軍凶悍的,幾乎不計傷亡的反撲之下傷亡慘重,四個連中的兩個連因為傷亡過半已經失去了戰鬥力。但手中還有兩個連的王開祥立即在第一時間將之前始終沒有動用的一個完整的連隊,也是四團戰鬥力最強的一營二連投入戰鬥。

    王開祥有部隊可以替換,但在其他日軍正在與二旅其他部隊糾纏在一起,無法分兵支援的情況之下,後援已經明顯顯得乏勁的野地嘉平卻無兵可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中隊在對手明擺著打消耗戰的死打硬拚之下,一個個的被消耗乾淨,卻毫無辦法。

    明知道只要堅持到天亮航空兵趕過來,自己就會有希望。但戰至凌晨五點,天色已經開始濛濛時候,已經將自己手頭最後一個警衛中隊投入進去後,再也無兵可調的野地嘉平知道自己打敗了。

    峻德一線燃起的衝天大火,任憑通訊兵喊破嗓子也與師團部的始終無法取得聯繫,讓野地嘉平知道師團部已經是出事了。師團部出事,也就意味著整個二十四師團各下屬部隊在對手的全面反擊面前,只能各自為戰。別說相互支援,就是想要相互策應一下都很難。

    打光了自己手頭僅剩部隊,知道援兵至少在短時間之內沒有任何希望的野地嘉平,在將野地支隊最後一個中隊投入戰鬥的半個小時候,帶著自己的聯隊部和最後一個步兵小隊,丟下還在苦戰中的警衛中隊,在天邊最後一抹夜色的掩護之下,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野地嘉平的離開,讓曾經頑強抵抗,曾經一度將劉長順的攻勢遏制住的野地支隊最後殘餘部隊陷入徹底的困境。對於最後頑抗的野地支隊警衛中隊殘部,劉長順為了減少傷亡,直接將自己的山炮營提前,使用炮彈代替兩個小時激戰下來,尖刀已經卷刃的尖刀營徹底的解決戰鬥。

    當四十多發山炮彈、一百多發步兵炮彈、迫擊炮彈在野地支隊最後困守的一處小小的山崗上,將野地支隊最後一個中隊的殘餘官兵撕裂成碎片後。作為曾經的一個建制聯隊,除了被俘的一百多名在之前的戰鬥中,已經喪失行動能力的重傷員之外,野地支隊已經不復存在。

    黎明前總算徹底打垮了二十四師團側翼掩護部隊的主力野地支隊,五團一部也完成了對二十四師團其餘部隊最後分割。儘管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在遲到了整整兩個小時候,總算完成了第一階段作戰任務。但劉長順在與王效明對看一眼之後,都看到了對方眼中不經意顯露出來的放鬆。

    打垮了野地支隊,二十四師團側翼剩餘的輜重兵、工兵儘管抵抗依舊頑強。但缺少重武器的他們,在面對抵近射擊的山炮、步兵炮,平射的大口徑高射機槍面,抵抗力度在飛速的降低。

    按照日軍編制,原來的四單位師團工兵聯隊兵力達到七百多人,輜重兵聯隊更是達到四千多人。但隨著七七事變後,日軍不斷組建新的師團,使得訓練有素的官兵越來越不夠使用。

    在組建這些新的三單位師團時,不僅聯隊編制由原來的四個改為三個,騎兵聯隊改為騎兵大隊,炮兵聯隊也由以前的四個改為三個,甚至兩個。其工兵、輜重兵聯隊兵力減少的數量還要高於野戰聯隊。其工兵聯隊的兵力已經降至四百多人,而輜重兵的數量更是大幅度下降。

    別說這裡只有輜重兵主力,就算二十五師團輜重聯隊七百多人的兵力全部都在這裡,與工兵聯隊加在一起兵力也不到千人。而其中有武器的還佔不到總數的一半。

    在作為側翼支撐力量的野地支隊全軍覆滅一個小時之後,失去了主力的由輜重兵與工兵,甚至火化兵組成的,近半人沒有步槍的側翼防線,終於再也堅不下去了。已經死傷過半的這些雜兵的抵抗,在劉長順幾乎不計損失的攻擊下終於在天徹底放亮之後,全線崩潰。

    除了部分被分割的部隊還在持續進行著微弱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抵抗之外。大部分人一路向著南部新華一線一路潰退過去。卻沒有想到還沒有跑出多遠,就被馬春生帶著的從南向北橫掃過來的南集團給堵住。

    跑出去的這些人大部分都沒有武器,甚至有的人只拎著一個樹枝或是一把刺刀。即便少數有槍的也在大半夜的激戰之中打光了子彈。他們不是野戰聯隊,槍支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彈藥的配備更不是按照步兵每人一百二十發標準配備的。

    由於大部分彈藥要優先供應四十聯隊與野地支隊這樣的野戰聯隊。這些本身就沒有多少武器的工兵聯隊只能作為二等待遇,甚至每個人只有三十發子彈。而守著寶山的輜重兵聯隊,甚至每人只發了十五發子彈。

    對於這些幾乎是刺手空拳的日軍,馬春生那裡會客氣。先頭一個營機槍一架,手中的衝鋒槍一氣橫掃,三下五除二乾淨利落的便解決了戰鬥。與之前劉長順遇到的頑強抵抗相比,這些已經失去所有作戰意志的雜兵抵抗幾乎可以直接忽視。

    解決掉這些雜兵後,已經幾次接到劉長順催促其北上的馬春生留下一個連打掃戰場,看押俘虜之外,自己帶著主力趁日軍飛機還沒有趕到之前,接替下已經傷亡過半的四團,向著正與王光宇苦戰的四十聯隊後面猛撲過去。同時以一部兵力繞過正在激戰的將軍石一線,向湯原東北部疾進,以配合一分區基幹團監視日軍二十二聯隊。

    打到天亮,越打心越寒。多次試圖聯繫師團部,希望能夠得到指示,卻始終無果的小松崎力雄大佐幾次想要擺脫對手,向南撤退與師團部靠攏。但在王光宇死纏爛打之下,整整打了半夜,四十聯隊傷亡慘重卻始終無法擺脫對手如影隨形的糾纏。

    實際上到天亮,小松崎力雄大佐已經是打不下去了。與野地支隊先後投入進攻的四十聯隊前幾天對將軍石一線的攻擊之中固然給王光宇造成了極重的傷亡,幾乎將一旅的老底子都拼光了。

    但自身也在對手依靠有利地形頑強抵抗之下,也傷亡慘重。除了野地支隊被打殘了兩個大隊之外,四十聯隊先後投入攻擊的第二大隊也傷亡過半,徹底喪失戰鬥力。第一大隊也傷亡近三分之一。

    四十聯隊實際上只有第三大隊還保持著完整。在加上被抽調去擔任師團部警衛部隊、後方輜重基地警衛部隊。待到王光宇發起全線反擊的時候,四十聯隊實際可用之兵已經不足半數。

    就這半數的兵力被王光宇死死的纏住,雖然知道對手發起的是全線反擊,但小松崎力雄大佐卻抽調不出一兵一卒去策應自己的側翼。甚至連對手已經突入自己陣地縱深,猶如釘子一般釘在自己的腹心之處,賴著死活不走的兩個連也無力消滅。

    天亮之後,手頭有生力量已經消耗過半的小松崎力雄大佐,只能放棄封鎖被對手打開的突破口的企圖,將陣地全面的收縮。此時,經過半夜與李明峰激戰的第三大隊雖然幾乎就要將死死卡住突破口的李明峰打垮。但自身也在對手猛烈的炮火與玩命的抵抗之下,傷亡了一個半中隊。

    剩下的最後兩個中隊兵力小松崎力雄大佐實在是不敢往裡面在添了。這已經是四十聯隊僅剩的機動力量了,在丟了他這個聯隊長就成了光桿司令了。重新封堵被對手打開的突破口的企圖,只能等待天亮航空兵抵達之後再說。

    儘管已經知道了對手有那種一打起來,一炸就是成片的炮兵,但小松崎力雄猶豫良久,還是將部隊全部收縮到了一處。在他看來,只要天色放亮,航空兵抵達,對手為了保存炮兵輕易不敢開炮。自己完全可以在航空兵的掩護之下,擺脫對手的糾纏,全力向南撤退。

    幾乎熬過了整整一個不眠之夜的小松崎力雄大佐,還是第一次如此期待的盼望著航空兵那現在在他眼中無比可愛的身影出現。

    實際上小松崎力雄大佐不知道,他要在命令第三大隊再堅持哪怕是一次攻勢。便極有可能打垮現在防守兵力已經連一個連也湊不出來,手頭攜帶的彈藥幾乎已經全部打光了的李明峰。而有生力量幾乎已經耗盡的王光宇,已經再也抽調不出一兵一卒前來支援李明峰。

    如果王光宇打開的突破口被重新封鎖,突進四十聯隊縱深的這兩個連被消滅,此時已經是山窮水盡的王光宇只能停止攻勢。同時因為兵力已經消耗餘燼,只有兩個不滿編的連防守的偌大一個將軍石一線很有可能被四十聯隊攻佔。

    一旦將軍石一線丟失。在天已經大亮的情況之下,四十聯隊依靠有利地形,在大量航空兵的掩護之下,實際上同樣已經打的精疲力竭的王光宇在想奪回幾乎沒有可能。

    到時候佔據了蘿北門戶將軍石一線的小松崎力雄,進可向北突入兵力已經極度空虛的蘿北。退可以依靠將軍石一線有利地形,在空中支援之下頑強防禦,等待援兵的抵達。到時候至少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但勝利的天平有時候往往就差那麼一點,小松崎力雄放棄了重新封鎖被對手打開的突破口,將部隊收攏到一起,雖然暫時看安全無憂。但卻將戰場上原本自己佔據的主動權,徹底的拱手相讓。

    而且已經與王光宇所部糾纏在一起的四十聯隊想要收縮,哪有那麼容易。儘管最後還是擋住了對手的攻勢,但在對手死纏爛打,近似下三濫的打法之下,收縮後的陣地卻與對手近在咫尺不說,還被對手打上了不少的釘子。

    與對手糾纏在一起的防線,不僅使得四十聯隊隨時要防著對手不時打過來的迫擊炮彈與機槍子彈。也讓航空兵束手束腳,無法放開手支援地面進攻……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6
第二百七十一章 快要瘋了的土肥原

    王光宇雖然將已經退意的小松崎力雄死死地纏住,使其進退不得。但之前的血戰也耗盡了他最後的力量。此時苦戰多日的一旅除了原就為架子團的三團之外,戰前兩個滿編主力團,足足六千之眾的部隊,除了團屬炮兵一類的非直接戰鬥人員外,此時戰鬥人員已經劇降至不到千人。

    除了留守將軍石一線的兩個不滿編連隊之外,經過半夜鏖戰,已經幾乎耗盡了最後一絲血液的一旅在小松崎力雄收縮陣地之後,再也無力發起任何攻擊。只能虛張聲勢,依靠幾個僅剩的,還有少量戰鬥力的步兵連與同樣已經耗盡有生力量的四十聯隊對峙。

    已經耗盡幾乎所有力氣,在終於攻不動的情況之下,再見到楊震,王光宇第一句話就是要補充兵員。看著因為傷亡巨大,而顯得異常憔悴的王光宇,楊震微微嘆息一聲,不知道自己是該發怒好,還是該高興。

    雖然擅自改變了作戰部署,但幾乎獨自承擔了四十聯隊全部壓力的王光宇,用手頭僅有的九個連不僅在戰鬥之中幾乎耗盡了四十聯隊的大部分戰鬥力,還將其死死拽住,使其無法順利的撤退。給正在快速北上的二旅主力,最終完成對四十聯隊合圍創造了有力的戰機。

    說實在的王光宇以及一旅在此戰中的表現,完全幾乎可以用來中流砥柱形容。如果不是以一旅先以運動防禦拖住了足足有三個聯隊的二十四師團主力,並重創了其八十九聯隊。並以幾乎傷亡過半的代價,死死地拖住並削弱的野地支隊、四十聯隊的戰鬥力,這場戰役不會打成現在。

    如果不是以其幾乎全軍拼光為代價,成功的將四十聯隊的有生力量耗光,以這個四十聯隊的戰鬥力來看,儘管自己在兵力上佔據優勢,但很有可能被其反客為主,

    要知道,不是王光宇擅自改動作戰計畫,將助攻變為主攻。只要四十聯隊能騰出手來,支援側翼的野地支隊,恐怕劉長順那裡現在還在苦戰之中。戰鬥的進展將會更加緩慢,而二旅的傷亡數字將恐怕絕對不會是目前這千把人。

    對於王光宇的表現,儘管有些埋怨,但楊震卻著實說不出一個不字來。要不是王光宇擅自改變一旅在戰鬥中的從屬關係,不經意的彌補了自己作戰計畫中的漏洞,這一仗,自己即便打贏了恐怕也只能弄一個慘勝。

    楊震並不是埋怨王光宇的主動求戰精神,後續的戰鬥進程證明,正是王光宇的這個爭強好勝,擅自改變作戰計畫。卻是將自己在全面反擊展開後,尤其是劉長順前期攻擊受挫之後,才發現的作戰計畫中的最大漏洞給彌補上。

    但對於一旅的巨大傷亡數字,楊震卻實在感覺到心疼。用他的話來說,這些都是老骨頭。是幾次大戰打下來苦心積累的老骨頭。如今這一戰便幾乎全部傷亡,讓楊震如何不心疼的直跳腳?

    心疼歸心疼,但楊震也知道,此戰打的這麼艱苦根子還是在自己身上。若不是過於年輕,在作戰計畫制定的時候過於貪多求全,明明只能吃八兩的肚子非要硬撐下去一斤。一鼓作氣,想要將二十四師團全殲,一旅也不會付出如此大的傷亡代價。

    在完成對七十聯隊的作戰計畫後,如果自己對二十四師團主力採取虛虛實實,圍三缺一的戰術,選擇將其擊潰而不是全殲,傷亡會小的多。

    面對一旅的巨大傷亡數字,雖然楊震的語氣中沒有半分的埋怨與批評,但王光宇的臉上卻沒有半分的喜悅,只是痛苦的道︰「司令員,我的一旅拼光了。一團傷亡兩千一百多人,全團所有戰鬥兵員幾乎全部傷亡。二團傷亡三分之二,現在兵力不足一千人。就是損失最小的三團,也達到了三百多人。之前整訓期間苦心培養的骨幹幾乎傷亡餘燼。」

    「全旅輕重機槍損失過半,直屬山炮營幾乎只剩下四門山炮。迫擊炮、步兵炮損失三分之一,所有彈藥幾乎消耗一空。損失這麼大,司令員,一旅這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元氣。」

    看著面容憔悴,有些哽咽的王光宇,楊震嘆息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王,你也別太難過。將軍難免陣上亡。不管他們從軍是不是自願的,但作為一名軍人戰死疆場也是他們的宿命。我已經給政委發電報,前一段時間組建的十個獨立團以及補充一二團下午就能趕到。」

    「這些部隊優先給你補充。不單單你之前的傷亡補足,就連你原來原屬架子團的第三團此次也一次性補足。另外,前一段時間從一旅抽調至軍區教導隊學習的二百名基層幹部,這次也全部給你調回來。」

    楊震與王光宇在這邊為一旅幾乎全部拼光,而心疼不已。與二十四師團已經失去聯繫大半夜的關東軍第五軍司令官土肥原賢二可就有些坐不住了。之前七十聯隊失去聯繫後的結果,讓土肥原賢二一直在心驚肉跳。

    七十聯隊整整失去聯繫兩天後,才被派出去尋找他們的飛機發現。但被派出去的飛機只找到了七十聯隊遺留在戰場上的大量屍體,至於七十聯隊本身,卻已經不知所蹤。儘管還沒有查出七十聯隊究竟遭遇到什麼,但大量戰死者的屍體,加上其已經失去聯繫兩天,這個七十聯隊的結局就是用腳趾頭想,土肥原賢二都能想得出來。

    如今二十四師團也遭遇到了同樣的事情,讓土肥原賢二徹底的坐不住了。損失掉一個聯隊,他還能向東京大本營與關東軍司令部交待。若是開創了自所謂明治大帝創建新式陸軍以來,帝國第一個師團被全殲的記錄,土肥原賢二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會面對一個什麼樣的結局。職務還在自己之上的植田謙吉大將的結局可就活生生的擺在自己面前。

    在二十四師團失去聯繫後,急的幾乎火上房的植田謙吉等天色剛一滿足飛機起降後,立即將佳木斯機場上的所有飛機全部派了出去。一是尋找二十四師團,想要查明二十四師團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情。二也是為了一旦二十四師團真的遭遇到困境,派出的飛機可以迅速的提供火力掩護。

    當偵察機終於傳來消息後,土肥原賢二接到航空兵的匯報幾乎沒有癱在自己辦公桌後那張寬大的椅子上。

    二十四師團原有各個陣地,除了將軍石一代雙方相互還在對峙之外。其餘方向已經看不見二十四師團部隊有活動的蹤跡。其原有陣地上大部分已經被反滿抗日分子所佔據。將軍石一線的二十四師團部隊實際上已經陷入了對手的合圍。至於原二十四師團部所在地,現在除了一片殘牆斷壁之外,看不到任何有人活動的跡象。

    看著手中偵察機發回的情報,土肥原賢二百思不得其解︰「怎麼會這樣?就算八十九聯隊因為傷亡過大,已經撤至江南休整。但二十四師團可是還有整整兩個聯隊的兵力,怎麼一夜過去,局勢會變得如此敗壞。」

    儘管不知道局勢怎麼會在一夜之間翻天覆地,之前幾乎已經是唾手可得的將軍石一線卻一夜之間翻盤。二十四師團從佔據絕對優勢,一下子被打的七零八落。師團部失去聯繫,剩餘部隊龜縮在一處,動彈不得。

    但土肥原賢二有一點卻是知道,自己要是不想法子救出二十四師團殘部,恐怕自己的這個軍司令官的位置明天就得換人。對於梅津美治郎大將的為人,土肥原賢二還是比較清楚的。想起這位表面上不知聲不知氣,但手腕之狠,城府之深在陸軍之中無出其右者的大將,土肥原賢二知道這個黑鍋自己背定了。

    至於現在怎麼能給自己爭取一個最好的結局,就看自己能不能救援出這個二十四師團的殘部了。至於根本博中將的結局,土肥原賢二閉上眼楮都能想出來。恐怕這位已經失去聯繫大半夜的中將師團長閣下,此時已經投入天照大神的懷抱了。

    急於將二十四師團殘部救援出來的土肥原賢二不僅連續給梅津美治郎大將發了三封加急電報,匯報眼下的戰況。更是獅子大開口的,要求必須在兩天之內給第五軍至少調集一個師團的兵力。而且指名要求第二師團或是第八師團這樣的老牌師團。至於第四師團,已經吃了一次苦頭的土肥原賢二中將是堅決不要的。

    在得到梅津美治郎大將答覆之前,快要急瘋了的土肥原賢二不僅在第一時間給二十四師團被困部隊,也就是四十聯隊空投了與軍司令部直接聯繫的密碼。還就差沒有拿出手槍硬逼著寺本熊市中將,不顧飛行員飛行疲勞,在天黑之前,全力出動。對將軍石一線採取密集轟炸,就是耗光所有佳木斯機場儲備的油彈也在所不惜。

    在土肥原賢二中將看來,只要能將二十四師團殘部救援出來,別說汽油和炸彈,就是佳木斯機場上所有的飛機都丟光了也無所謂。

    他的主意打的是不錯,但日軍基礎薄弱,產能不高的國力卻偏偏在這個時候體現了出來。諾門罕一戰幾乎將原有儲備消耗過半,只能依靠瀋陽兵工廠現造現運的關東軍航空兵根本無力保障此大高強度轟炸所需的炸彈。

    當日軍此次出動的幾乎要超過其在諾門罕所使用的航空兵數量,對於關內戰場來說,可以說的上是史無前例的百餘架飛機組成的大機群。幾乎沒有片刻喘息,輪番對將軍石一線轟炸進行到當天下午的時候,土肥原賢二接到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很尷尬的報告。

    不計飛行員因為頻繁起落而引起的過度疲勞所損失的飛機,原有儲備在佳木斯機場上的炸彈由於高強度的使用,已經全部消耗一空。如果短時間之內不能補充,轟炸行動只能停止。現在航空兵已經只能使用飛機上的機槍進行危險度很高的地面俯衝掃射。原有的大載彈量、高航程的中轟炸機已經全部停止出動。

    接到航空兵的報告,土肥原賢二幾乎都快要氣瘋了。他甚至不管基本的禮儀,對與他同為中將的寺本熊市中將怒喊︰「寺本中將,你的飛機就算沒有了炸彈,不是還有機槍嗎?為什麼轟炸行動要停下來?難道整整一個師團帝國軍人的生命,還比不上你那幾架破飛機?你的航空兵都是一群草包加瘟雞,都是丟光了帝國軍人臉的膽小鬼。」

    與土肥原賢二同為中將,且又不屬於一個系統,而且正為航空兵不小的損失心疼不已的的寺本熊市中將那裡會受這個氣。對於土肥原賢二的指責與謾罵,寺本熊市毫不示弱,張嘴還擊道︰「你們步兵打成這個樣子,管我們屁事。我們航空兵該做的事情都做了,你們打成這個樣子是你們的事情,管我們屁事。」

    「要說草包,你土肥原賢二中將才是真正的特大號草包。梅津司令官將此次清剿行動交給你,在兵力佔據優勢的情況之下,你卻打成這個樣子,你不是草包是什麼?你不僅僅是草包,還是廢材。你不去幹你的老本行,搞你的陰謀詭計,回來禍害關東軍做什麼?還軍司令官?你做一個聯隊長都不合格。」

    「在十四師團任上差點沒有被那些懦弱的支那軍將十四師團打光,現在又回來坑害第五軍了,你真是走那那遭殃。你就是一個禍害。」

    堂堂兩個中將居然不顧將軍的風度,當著一干屬下的面相互破口大罵,讓兩個人的隨員目瞪口呆。這像話嗎?兩個中將居然像兩個潑婦一樣,這傳出去讓別人怎麼看關東軍?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6
第二百七十二章意外中的意外

    事實證明,論耍嘴皮子,土肥原賢二還真不是寺本熊市的對手。寺本熊市中將足足面不改色,臉不紅,詞還不帶重樣的罵了土肥原賢二中將半個小時。在罵人本領高超,絕對稱得上強悍的寺本熊市中將面前,本就不善言辭的土肥原賢二隻能甘拜下風。

    動嘴不行,身體粗壯的土肥原賢二乾脆就直接準備來一個拳頭下面見真章。揚起他那碗口大的拳頭,就要上前給目無長官的寺本熊市中將一個血的教訓。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做尊重長官,讓他知道很多話是不該說的。

    見到土肥原賢二中將居然要動手,他身邊的隨員馬上一把把這位中將司令官給死死的抱住了。開玩笑,堂堂兩個中將猶如潑婦罵街一般的互罵已經很過分了。要是在動手,那更加不成體統了。

    更何況,土肥原賢二中將的隨員也知道,別看自己這位司令官體格子猶如一隻狗熊一樣壯碩,但要真打起來非吃虧不可。人家寺本熊市中將可是柔道黑段。動手,土肥原賢二中將非吃虧不可。

    好賴將兩個人拉開後,第五軍參謀長田阪專一少將看著鬥雞一樣的兩個人,苦笑道︰「兩位司令官眼下最重要的是怎麼將二十四師團救援出來,而不是在這裡做無謂的爭吵。爭吵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

    「二十四師團正遭受優勢反滿抗日武裝的圍攻,可以說是已經危在旦夕,二位身為堂堂皇軍高級將領,不去琢磨怎麼去救援自己的部下,還在這裡為雞毛蒜皮的事情吵架。這傳出去成何體統?」

    田阪專一少將此言一出,剛剛還一副鬥雞眼似的兩個人卻都沉默不語了。兩個人尤其是張嘴閉嘴嫌航空兵支援不得力的土肥原賢二中將都清楚,只依靠航空兵誰都不可能救援出二十四師團的殘部來。要想解救二十四師團如今面臨的危局,還得依靠地面部隊。

    吵過了,該做的事情還得做。可周圍兵是不少,沒有關東軍司令部的允許,自己卻是無法調動。可加急電報已經發出去三封了,梅津美治郎大將卻遲遲未見回覆。關東軍司令官不說話,誰能調得動兵。

    在援軍未到之前,兩個人除了繼續大眼瞪小眼之外,再無其他的辦法。尤其是土肥原賢二中將除了不斷的派出飛機督促,現在總算已經走出蘿北東南地區沼澤地的二十二聯隊加快速度之外,幾乎就是束手無策。

    與他相比,儘管滿心的不情願,但寺本熊市中將還是很有大局觀的。雖然沒有了炸彈,但是機關槍上的子彈還是有很多。

    爭吵歸爭吵,但寺本熊市中將還是經過短暫思考後,除了決定將不適合對敵支援的重轟炸機換下外。還是按照土肥原中將的意思,派出了所有的輕轟炸機與戰鬥機,利用飛機上的機槍,儘可能的對地面戰鬥進行支援。

    實際上二人的擔憂有些過了,至少在白天小松崎力雄現在還很安全。與四十聯隊糾纏在一起的王光宇因為傷亡過重已經喪失進攻能力。而劉長順所部在日軍飛機玩命似的狂轟濫炸之下,也只能先將所有的攻勢暫停下來。

    對日軍飛機如此瘋狂,楊震也早已經有所準備。他在夜間拚命發起攻擊,就是為了避免白天日軍飛機的干擾。在楊震看來,只要自己在夜間完成對日軍的分割、合圍,與日軍糾纏在一起。

    至於白天就可以暫時緩一口氣。一可以躲過日軍飛機的干擾,二也可休整一下已經極度疲勞的部隊。二旅抵達預定戰場之後,未做休整便激戰半夜。部隊甚至連一口熱飯都沒有來得及吃。已經是極度疲勞,不休整一下恐怕會影響後續戰鬥。

    所以白天,楊震以監視為主。他將對四十聯隊的總攻放在了太陽落山之後。不過雖然計畫到目前還是依照著自己的進度走。但盯著地圖,楊震心中總有股子感覺,似乎自己遺漏了什麼。

    楊震的手指從松花江口一直劃到了佛山、烏雲,心中不住的思量。駐黑河的第一師團,現在還在浩良河一線慢騰騰的挪地方的二十五師團目前僅剩的十四聯隊,自己當面已經打成殘廢的二十四師團。富錦、同江地區的第四師團、十一師團。

    突然間楊震的手停在了蘿北東南、湯原東北之間的大片沼澤地上。二十二聯隊?自己怎麼將這個聯隊給忘記了。日軍這個聯隊雖說一直在沼澤地中打轉轉,但將軍石一線激戰已經數日了,還沒有轉出來,這實在是有些不正常。

    雖說有一分區的基幹團與新組建的蘿北縣大隊在監視,但一分區既要抽調主力隔著松花江與富錦、同江的日軍對峙,又要監視整個蘿北境內兵力有些不敷使用。而且蘿北縣大隊剛剛組建不足一個月,戰鬥力差不說,內部還有些不穩定。

    二旅之前出現的叛逃事件,讓楊震很是有些心有餘悸。如果這些熟悉本地情況,對這一代的沼澤地知根知底的蘿北縣大隊中有人叛逃,將二十二聯隊的兩個大隊接應出來。那形勢對自己來說,就相當的不利了。

    對於楊震心中的擔憂,郭邴勳聽後也發覺這是一個相當嚴峻的問題。一分區已經兩天沒有關於二十二聯隊動向上報了,這很不正常。琢磨了一會,郭邴勳道︰「司令員,這樣我去吧。不是補充一二團已經到了嗎?我帶著這兩個團,立即北上。至於幾個獨立團,要以最快的速度補充給一旅。盡快的恢復一旅的元氣。」

    對於郭邴勳的建議,楊震沉思了一下,卻是搖頭道︰「不,那邊還是我去。這邊下一步的作戰,已經沒有什麼太大的變數。所要做的基本上只是協調就可以了。你的脾氣比我好一些,我在這裡給他們的壓力太大。讓王光宇配合你,留在這裡指揮。我去。」

    「到那邊如果真如我們預料的那樣糟糕,我就直接展開了。先下手佔便宜,後下手遭殃這個道理是千古不變的。我們不能讓人家摸了咱們的夜螺絲。不過要是能將這個二十二聯隊也打垮了,即便這個四十聯隊剩下的殘兵敗將跑了也無所謂。」

    「實際上戰役打到現在的地步,我們已經擊潰了二十四師團的主力。只要能在殲敵一部,我們就可以說一戰定勝負,徹底解決下江地區的問題了。」

    對於楊震親自去的想法,郭邴勳卻是顯得有些猶豫。這兩個補充團雖然與那些獨立團相比,組建時間較長。部隊也比較單純。但也是在原三個補充團編入主力後,以在興山要塞解救出的身體較差,需要恢復時間較長的剩餘勞工,加上原補充團的部分底子組建的。」

    不僅兵力加在一起只有五千,而且並未經歷過任何戰鬥。除了幾門迫擊炮與步兵炮之外,也沒有任何的重武器。這兩個團實際上的戰鬥力還不如老部隊的兩個營。楊震身為三軍之首,親自涉險這萬一出了什麼意外?

    沉思了一下,郭邴勳道︰「司令員,你若是堅持,我不反對。但是有一點,必須要從二旅現有的部隊中抽調至少一個基幹營出來。加強到這兩個團之中。這邊日軍剩餘不過數個中隊,二旅全部留下,不僅施展不開不說,也造成了兵力的浪費。」

    「再說,我們不能讓新兵去挑大樑。他們雖然按照訓練大綱已經完成了全訓,但都沒有上過戰場,戰鬥經驗不行。這一點,在王光宇這邊之前的戰鬥已經表現出來。讓他們去挑大樑,這絕對不行。不管您是怎麼想的,但形勢變化不會總按照我們的思路去進展。」

    「戰場上的形勢,是千變萬化的。不會總按照我們的意志為轉移。為了保險起見,如果您堅持去,那就必須至少帶上一個基幹營,作為主力使用。否則我堅決不同意。」

    郭邴勳的堅持,楊震猶豫了一下也就同意了。他壓根也就沒有想著將這兩個一點戰鬥經驗都沒有的補充團送上戰場。按照他的計畫,就算展開也要虛虛實實的。拿兩個毫無戰鬥經驗的新兵團,去與日軍王牌師團抽調出的老資格聯隊硬拚,楊震沒有那麼蠢。

    不過楊震同意歸同意,但最後卻只帶走了一個補充團和獨立二團。補充二團被他留下作為基幹力量編進了已經打成了一幅架子的一旅。畢竟這些結構比較單純的補充團,要比幾個本地組建的獨立團至少內部要穩定的多。而且雖然同樣沒有作戰經驗,但訓練程度要好一些。

    同時,楊震在臨走之前,親自找到那些叛逃過來的偽滿軍靖安軍官兵談話。動員他們就地參軍。這些人都是經過日軍嚴格訓練的,對日軍戰術相當熟悉不說,而且其戰術素養還是相當不錯的。

    實際上楊震不知道,這些偽滿軍官兵基本上不用他動員。這些人在叛逃過來之後,自己就已經知道自己這些人已經是沒有退路。他們的叛逃行動不僅將靖安軍內的日系軍官殺了一個乾乾淨淨,還直接拖垮了半個八十九聯隊。

    這些偽滿靖安軍的官兵都知道,現在日本人恨自己這些人恨得恐怕是咬牙切齒,把自己這些人抽筋扒皮的心思都有。所以在楊震親自出面動員之下,在第一個帶頭反正的營長李慶的鼓動之下,原本有相當一部分想去江北,或是留在江北,或是想經過江北去關內的這些偽滿軍官兵全部加入了楊震所部。

    儘管在於這些偽滿軍官兵談話過後,瞭解到他們除了參軍與日軍作戰之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退路,但楊震對這些人並不放心。將他們徹底的拆散,分別編入一二兩個旅。雖然急需兵員,但一旅還是只編入了四百名反正的偽滿軍。其餘的補充部隊還是以補充二團為基礎,另外補充進兩個獨立團。

    實際上楊震並不知道,抗聯之中反正的偽滿軍出身的官兵往往是抗日最堅決的。叛變的幾乎沒有。原五軍三師師長李文彬就是其中抗日最堅決的。因為他們除了戰死疆場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其他選擇。

    在完成對反正的偽滿軍的動員之後,楊震帶著補充一團、獨立三團以及由二旅五團抽調的一個基幹營向縱貫蘿北、湯原東部,遍佈梧桐河兩岸的大片沼澤地方向疾進。卻沒有想到剛一過樺樹筒一線便於二十二聯隊先頭部隊遭遇。

    楊震之前預料的事情果然發生了,蘿北縣大隊不僅出現了叛徒,將陷入在梧桐河兩岸的沼澤地之中的二十二聯隊主力接應了出來。還引路帶領二十二聯隊主力從側翼向將軍石一線殺了過來。

    要不是楊震第六感還是滿準的,先敵一步,帶著部分補充部隊提前向東展開。一旦這個二十二聯隊主力突然正在激戰之中的將軍石一線,無論是一旅還是二旅,都要吃大虧。甚至有反勝為敗的危險。

    楊震根本就沒有預料到,以五軍那些經歷過去年冬季殘酷形勢倖存下來的老骨幹,為基礎組件的蘿北縣大隊會出現大量叛變情況,更沒有預料到這些人在叛變之後,甚至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

    不僅將陷入沼澤地寸步難行的日軍引了出來,破壞了自己的全盤作戰計畫,還幾乎在配合主力作戰的時候,差點沒有將楊震的司令部給一鍋端了。

    要不是楊震在發現蘿北縣大隊出現不穩的情況之下,果斷出手,在兩軍作戰時候強行將這些人繳械,恐怕這些人帶來的損失會更大。

    在毫不留情的將這些人繳械後,經過短暫突擊審訊後,得出的情報不僅讓楊震大吃一驚。就是作為他們的老上級的一分區司令員聽後,都感覺到後怕。

    現在小小的蘿北縣境內不僅駐紮著整個東北的最高指揮機關東北局,正在這裡休整、整訓的一路軍主力。還有前邊撤下來的大量傷員與疏散下來的老百姓,以及各種準備供應前方的彈藥、糧食等物資。如果讓這幫傢伙陰謀得逞,自己就是整個東北抗戰的最大罪人。就是槍斃自己一百次也不足以彌補這個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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