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史風雲] 抗日之我為戰神 作者:風雪雲中路 (已完成)

 
regn13 2018-3-31 23:12:1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72 36860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2
第二十章 計畫(5)

    只是有些讓楊震失望的是,這個鬼子今兒的到來,所說的話對於楊震來說基本上都是一些廢話。今兒這個鬼子來,好像就是專門來找楊震拉家常似的。

    在這個傢伙走後,楊震看著圍上來的郭邴勳與彭定傑有些沮喪的道︰「今兒這個傢伙說了一通廢話,除了拉家常和對這裡表示了不滿之外,卻是再沒有像昨天那樣與我說過這裡的情況。」

    看著有些沮喪的楊震,郭邴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老楊那個,這事不是著急的事情。這個鬼子能在無意中告訴你這裡的看守情況已經很難得了,這種事情你又不能直接去問。你懂得日語這事情,是我們手中一張隱秘的王牌,若是傳出去被小鬼子知道,那後果可要嚴重的多。所以這事還是急不得的。」

    「不是我著急,是我們不知道小鬼子還能留給我們多少時間?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也長,可說短也短。一旦鬼子那裡出現變動,或是他們搶工期提前完成了那怎麼辦?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弟兄去成為小鬼子實驗的犧牲品。或是我們就窩窩囊囊的這麼死在鬼子的手中?」

    「作為一名軍人,死在戰場上不可怕。我們在當初選擇這份職業的時候,就應該知道自己會隨時面對死亡。但讓小鬼子拿去做實驗,然後再用他們利用我們的生命研究出來的東西再去殘害我們的同胞,這我無論如何不能接受。」

    楊震心中雖然一再告誡自己要穩重,不能著急。但實則卻多多少少顯露出一絲急躁的狀態來。楊震在後世便吃過日本人一次大虧,弄得自己丟了軍籍。回到這個時代後,他對鬼子的話已經不信任到了極點。他內心中一直在擔心鬼子會提前行動。

    看出來楊震心中有些焦躁,聽完他這番話之後,郭邴勳坐到他身邊道︰「老楊,你剛剛說的沒有錯。我們是軍人,雖然是成了戰俘的軍人。但只要我們活著一天,就還是軍人。我們不應該怕死,更不應該畏懼死亡。因為對於軍人來說,戰死沙場才是他最終的歸宿。現在明的有些晚了,但總算還是想明白了。」

    「我曾經發誓過,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絕對不會再放下手中的武器。就算是彈盡糧絕,也要與小鬼子拼到底。國共之間的內戰,是兄弟相爭,放下武器不算丟人。」

    「但我們與小鬼子之間的這場戰爭卻是你死我活的生死相搏。就像你說的那樣,在這場戰爭之中,我們與小鬼子最終只有一個人能夠一直站著,沒有倒下。你昨天與那個小鬼子說的那些話,我昨兒琢磨了很多。」

    「這次中華民族的抗戰,我想只能有兩個結局。一是我們徹底的失敗,被鬼子佔領,成為鬼子的奴隸,就像是當年滿清入關一樣。二就是我們這個有著五千年文明史,但在近代卻積弱不堪,屢次被列強的民族會在這場戰爭之中重新站立起來,重新的輝煌起來。」

    「這次抗戰對中華民族是一次磨難,但對於我們來說更是一個機會。讓列強認識到我們這個民族只要覺醒,便永遠不會屈服於他們。我們終將會成為那隻涅�的鳳凰,在這場戰爭之中浴火重生。我們會告訴全世界,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或是民族,能夠征服我們這個有著五千年輝煌文明史的民族。」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就算我們真的出不去了,但我們也不能老老實實的任他們宰割。就算拼,也要拼他一個魚死網破。我們絕對不能再讓你和老郭口中的這支率獸食人的日軍在傷害到我們的同胞了。」

    「我們國家地域廣大,大部分地區醫療基礎極差。很多地方甚至都沒有任何醫療、防疫機構。一旦鬼子真的大規模的使用這些細菌武器,會給我們那些大多數都沒有聽過細菌武器這個名字,根本不知道它危害的同胞帶來極大的危害。我們不能再讓我們的同胞去遭受中世紀歐洲遭遇的那一切。」

    「老楊,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從你清醒的那一刻起,我就隱約的感覺到你不是普通人。雖然之前我們之間在戰俘營中雖因為國共之間之前的紛爭,並無深交,但也算得上認識。」

    「但從那一刻起,我感覺你這個人與之前都不一樣了。那種精氣神,與之前完全兩樣。所以這件事情上,就拜託你了。我們能不能出去不要緊,最要緊的是不要再讓這些鬼子繼續的殘害我們的同胞。」

    聽著郭邴勳的這些肺腑之言,楊震沉默了下來。良久他才道︰「老郭,你放心。你的這個要求就算不提,我也會想法子去做到的。就像你說的,無非是拚個魚死網破而已。不過,做到這一點我還是需要你與老郭的幫助,沒有你們的幫助,我很難做到。我是人,不是神。我一個人就算渾身是鐵,可又能打多少釘?」

    「放心,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參謀長。你指到那裡,我就打到那裡。只要能幹掉這些兩條腿的畜生,你讓我做什麼都行。」聽罷楊震的要求,郭邴勳沒有任何猶豫的便給出了楊震他最希望得到的承諾。

    郭邴勳的話音剛落,旁邊一直在聽著他們之間對話的彭定傑也立即道︰「還有我。老楊,只要你能完成老郭的要求,我從今天起也完全服從你的命令。」

    對於二人斬釘截鐵般的承諾,楊震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你們不要答應的這麼爽快好不好,我會有壓力的。你們丟了這麼大的一個任務給我,就不怕把我壓垮?」

    「不怕,因為我們之間就你有這個能力。從火車上到現在你給我,還有老郭帶來的驚喜太多了。」看到楊震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郭邴勳知道自己又一次成功的將他有些的急躁情緒緩解了,也就順著他的話題說下去。他知道現在自己最應該做的是給楊震以鼓勵。

    對於郭邴勳的話,楊震搖了搖頭道︰「行了,你就別在誇獎我了。有一句話叫做捧殺,難道老郭你就沒有聽說過?小心誇過頭了,我再讓你失望。好了,現在你們先和我一起像昨天那樣,先把我的這點可憐的戰果消滅掉。」說罷,楊震指了指那個鬼子中佐走之前,與昨兒一般留下的一個盒子。

    盒子與昨天一樣,裡面裝滿了饅頭與一些肉食。昨兒為了那個鬼子中佐留下包袱中裝的食物,三人之間還是起了些爭議的。雖然郭邴勳與彭定傑都不是餓死不食周粟之人,但都認為那個小鬼子給楊震送來這些食物是不安好心。他們有些擔心小鬼子在這些食物之中做了手腳。

    不過楊震卻不這麼認為,雖然他也一直在琢磨鬼子給自己送這些吃的真實意圖,但他不認為鬼子會在這裡面做什麼手腳嗎,若是鬼子想要出什麼⼳蛾子也不會是現在。他們若是在平日裡的飲食中做些手腳,自己能知道嗎?能防備得了嗎?

    至少要是沒有這個鬼子在的話,鬼子送過來的吃的才是真正不能入口。因為楊震感覺出來至少在現在這個鬼子還不想讓自己死。

    在楊震的勸說之下,郭邴勳與彭定傑才吃下鬼子送來的東西。當然楊震與郭邴勳只是象徵性的吃了些,其餘的都給了現在最需要營養恢復的彭定傑與正在長身體的小虎子。

    只是讓楊震有些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鬼子在接下來的數日裡面天天來這裡報導。而且依舊天天給楊震送些吃食,弄得楊震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個傢伙是準備將自己養肥了再殺。

    這個傢伙來歸來,但接下來的日子中楊震卻是再未從他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這個傢伙一來不是靜靜的對著楊震那張與他相似的臉發呆,就是自顧自的用日語說起自己的日常生活,說起自己如何討厭這裡,討厭軍隊生活。

    唯一有變化的便是在楊震幾個人呆滯,已經認命,老老實實等待鬼子處置的表情出演之下,他貼身的那兩個衛兵卻是不在進入牢房之中,只是在外邊等候。只留下他一個人呆在牢房中。

    這個即便在日軍中也難得一見的事情,倒是成了這座秘密監獄中一道暫時的風景。儘管所有人,包括哪些凶殘的日軍看守都認為這道風景只是暫時的,他的持續時間會隨著工程的結束而結束。

    直到有一天他來之後,一直就在那裡靜靜的坐著,打量著楊震。良久才開口道︰「還有一週,這裡的所有設置便全部要投入使用,大規模的正式試驗便要開展。而你們的生命也即將要走到盡頭。」

    「我之前說過,我會第一個親手解剖了你,這句話就要實現了。我不會讓別人接觸到你這具與我類似的身體的。我既然改變不了這一切,那我就要全身心的投入下去。」

    「生活就像是強姦,既然我反抗不了,何不順從下去,好好的去享受這一切?我在這裡代表的不是我自己,而是天皇對這支部隊的器重與重視。所以儘管我不願意在這裡呆著,但我不能違背天皇的意志。」

    說道這裡,他突然面色古怪的看著楊震道︰「明天我還會再來最後一次,等到明天過了,我們在相見便是在解剖台上。我一直期待著那一刻,希望你的身體不會讓我失望。」

    不知為何,自第一天過後他再也沒有用過漢語說話,都是自己用日語一個人在自言自語的說話。至於他說的那些話,楊震能不能聽得懂,似乎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在這個鬼子離開之後,楊震看著圍上來的郭邴勳與彭定傑道︰「我們沒有時間了,無論能不能摸清楚鬼子具體的部署,我們都必須要行動了。鬼子的設施已經全部建成,還有一週就要開始進行實驗。所以我們只能冒一把險了。」

    聽罷楊震的決定,郭邴勳遲疑了一下道︰「你準備什麼時候開始行動?你又多少把握可以成功。」儘管郭邴勳也知道倉促起事,成功的希望不會太大。但無論是基於何種狀況自己都該問一問的。

    對於郭邴勳的疑問,楊震苦笑道︰「說句良心話,我連五成的把握都沒有。就算這勉強能算上的五成,還是建立在那個傢伙與我長的類似的基礎上。除了這些我連半分的把握都沒有。」

    說罷,楊震拿出一張從那個鬼子手裡要來的紙筆畫的一張大概的草圖道︰「我可以利用我這張與這個傢伙長的類似的臉,混出這間監牢,幹掉走廊上的看守。如果幸運的話,我應該可以摸到這裡。」他指了指草圖上的一個點道。

    這些天雖然沒有從那個鬼子口中再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情報,但楊震卻是利用了其他幾個人不懂日語的優勢,運用了轉移大法,將自己所知道的關於這個日軍基地的構造,一點點的告訴幾人,以免到時候麻煩。

    他需要人手配合自己行動,所以必須要讓幾個人,尤其是郭邴勳瞭解這個基地的構造。否則,失去了別人的配合,他連五成把握都沒有。他可沒有幻想自己是蘭博,可以單槍匹馬的幹掉這裡所有的日軍。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2
第二十一章 行動(1)

    「這裡?這裡是什麼位置?」看著楊震手指的位置,郭邴勳有些疑惑的道。楊震畫的這張草圖雖然畫的很清楚,但是卻沒有標名各個位置的確切名稱。

    「這裡是看守這座監獄鬼子的軍火庫,這棟樓中所有的鬼子的武器都存放在這裡。這裡面應該有我們需要的東西,只要手中有了槍,我們就算衝不出去,至少也能幹掉這座樓裡面的鬼子。」

    「老郭、老彭,你們有沒有看出來這些天我們在放風的時候,在走廊裡面觀察我們的那些鬼子文職官員都是一些什麼樣的人?」說道這裡,楊震抬起頭看了看圍在自己身邊的郭邴勳與彭定傑道。

    聽罷楊震的問話,郭邴勳沉思了一下道︰「我看這些年紀有些偏大的鬼子身上雖然穿著軍裝,但從氣質上來看根本就不是軍人。他們身上的氣質與周邊的鬼子看守顯得格格不入,有股子書卷氣,他們應該都是專家一類的人。」

    楊震點點頭道︰「不錯,他們都是鬼子中的細菌專家。你們想,小鬼子既然想在這裡研究細菌武器,那麼沒有專家怎麼能行?小鬼子沒有白痴到認為單憑那些粗魯的看守就能研製出大規模的細菌武器。」

    「這些小鬼子的數目不少,我想能來這裡的人應該都是從事這個行業的精英。你們說,如果有機會能將他們都幹掉,會給鬼子的這個項目帶來多少的損失?重建一個基地不難,但是培養這些專家,卻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幾十年的時間。幹掉這些所謂的專家,才是對小鬼子最致命的打擊。」

    對於楊震的話,彭定傑限於文化水平的限制,雖有些不明所以。但在他心中只要能殺鬼子,殺的是鬼子便並無不同。而郭邴勳卻是點點頭道︰「你說的對。基礎可以重建,但人才卻不是短時間能夠培養的。所謂打蛇打七寸便是這個道理。對,就這麼幹,老楊說說你的詳細計畫。」

    郭邴勳的催促,楊震卻是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先閉上眼楮沉思了一下才道︰「我的計畫是,明晚這個小鬼子來的時候,先干掉他。然後換上他的軍裝,將走廊內的那兩個看守框進來再幹掉。」

    「老郭你還記得我曾經與你提過要二十個心理素質好的老兵的事情嗎?我要這二十個老兵,就是要帶著他們幹掉這棟樓中的所有看守之後摸到這裡。」

    「這個鬼子中佐雖然一直沒有明說他究竟是誰,但從這幾天他的談話以及那天那個石井剛男對他的態度來看,這個鬼子的真實身份應該是日本的皇族。我想他既然有這個身份,那麼他這張臉應該是我們最好的通行證。」

    「老郭,我的計畫是分兩步走。在幹掉這層樓得看守之後,我帶著那些人,主要是你那個身手了得的衛士還有我們一一五師的那個排長,利用這個鬼子的身份逐層清理掉鬼子的看守。」

    「先樓上後樓下,等將樓上的所有看守全部清理完畢之後,我們在帶著那十幾個人下樓,換上鬼子看守的衣服,去清理樓下的守衛。而你要做的是,先不要將所有的人同時放出來,一定要穩定住大家的情緒。否則這麼多人同時行動,動靜太大。一旦驚動鬼子正規守軍,我們所有的努力都將失敗。」

    「你要先挑選一部分老兵跟在我們後邊,等我們拿下武器庫之後立即武裝起來,拿著這張草圖,將這座四方樓全部佔領。記住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開槍。如果行動中遇到鬼子,全部用刺刀解決。記住一個活口都不要留下。你們行動的時候,也要全部換上鬼子看守的服裝。能拖延不暴露,儘量拖延。」

    「你們行動的時候越小心越好。等將鬼子全部解決之後,在將所有的人放出來。老郭,有一點你要記住。我們這棟樓只是鬼子特別監獄的一部分,在我們的另外一側還有一座監獄。那裡應該還有我們一部分人。」

    「這就是我的初步計畫,至於能不能順利的完成,就看天意了。說實在的,拿下樓層中的這些看守,有了那個鬼子的身份做掩護,我有把握。但是,解決掉樓下的守衛我的把握還不是很大。尤其是在不驚動鬼子大隊人馬的情況之下,我真的沒有太多的把握。」

    聽罷楊震的初步計畫,郭邴勳沉思了好大一會道︰「那個鬼子中佐你怎麼解決?你能在不驚動他外邊兩個衛兵的情況之下,將他解決掉嗎?」

    「這個倒是沒有太大的問題。我們這些天演戲演的不錯,這個鬼子在面對我們的時候,防備程度不高。我想解決他不是什麼太大的麻煩。只要解決掉他,外邊的他那兩個衛兵到是好對付。」

    「明兒是這個鬼子最後一次來了,所以我們不管怎麼樣,都只能將行動定在明天。他每次來的時候,都有一個習慣。在踏進這間牢房的時候,都要看一下表。而有一次我掃了一眼,時間大概應該是十點。這個時間不錯,一般的人這個時候都休息了。」

    「我的計畫,就是在他要走的時候。因為這個時候,他和他的衛兵都會有些鬆懈。這個時候動手,應該是最恰當的。而且我大約的估算了一下,他每次來呆的時間都是一個小時左右。等到他臨走的時候,已經接近午夜了。這個時候大多數鬼子應該都已經休息了,這也是我們動手除掉他們的最佳時機。」

    說道這裡,楊震頓了一下道︰「老郭你記住,這座四方樓的北側有鬼子一個崗樓,依照我的經驗,上邊肯定安置了探照燈,甚至還有可能有重機槍。如果一旦我們暴露,你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探照燈打滅。」

    楊震在講述自己的計畫之時,郭邴勳一直在靜靜的聽著、沉思著。除了那句問話之後,再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直到楊震講完為止,他才道︰「老楊,我們攻佔四方樓後下一步該怎麼做,你有沒有計畫?」

    對於郭邴勳的這個問題,楊震卻是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咱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但是無論如何,就算我們都死在這裡,有一個人必須要除掉。」

    說罷,楊震指了指草圖上四方樓外的一棟兩層高的樓房道︰「這裡是石井四郎的辦公室。據那個鬼子少量透露出的信息來看,石井四郎原本每天晚上都回哈爾濱市內的家,但這兩天卻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沒有回去,可能是與鬼子剛剛運來的一批新研製的毒氣有關係。」

    「這些毒氣是鬼子剛剛研製的,據說比歐美同等毒氣毒性要大很多。他們之所以從關內調運大批戰俘到這裡來,就是為了進行最後的實戰實驗。」

    「鬼子在哈爾濱內駐軍很多,如果我們不趁著這個魔王在這裡的時候將他幹掉。以後我們恐怕是再沒有什麼機會了,除非我們有能力拿下哈爾濱。但老郭你知道,就算我們都能衝出去,但這至少在短時間內這也是不可能的。」

    郭邴勳對於楊震壓根就沒有想過後續計畫,似乎並未感覺到吃驚。誰都知道,這個初步的計畫能走到那一步都只有天曉得。以後的事情,他們沒有人敢去想。

    沉默良久,郭邴勳道︰「老楊,你這個初步的計畫我看能行。只要你能在不驚動鬼子看守的情況之下,做掉這三個鬼子,我想後續的行動展開的難度並不大。」

    「不過我多少有些擔心我們對這些戰俘的控制力。中國人太喜歡內鬥、搞派繫了。雖說川軍的被俘弟兄能服從我的命令,這我可以保證。但其他派系的戰俘我卻沒有把握他們能服從我的命令。在他們的眼中,我這個長官是管不到他們的。平日裡又因為被分別看押以及鬼子的嚴密監控,也沒有什麼接觸、交流的機會。」

    「尤其是那幾個桂軍的戰俘,我們甚至連他們說什麼都聽不懂。廣西人又抱團的厲害,就是在戰俘營中也是自成一系。他們能不能聽我指揮,我的把握實在不大。這恐怕是你這個計畫中最大的不確定因素。」

    對於郭邴勳的擔憂,楊震想也沒有想的道︰「你先儘量勸說,如果不行就將他們除掉。桂軍的戰鬥力我還是知道的,我們中央紅軍在長征的時候沒有少吃他們的虧。」

    「我也相信他們不可能做叛徒。但無論是誰,只要有一點點危害的這個計畫,無論他出於什麼心思,只要不服從你的命令,都不能留下。我們要對的是全部的戰俘,而不是他們幾個人,絕不能讓幾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老郭,我們身處在這個狼窩中,周圍都是鬼子,所以我們的每一步都要加小心。一旦在行動中有人不服從命令,帶來的危害對於我們來說都是致命的。幾百人的安危與幾個人相比孰輕孰重,我想你還是分辨得出來的。」這些話楊震說的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猶豫。

    聽罷楊震的話,郭邴勳猶豫了一下才咬咬牙道︰「也罷,就按照你說的做,若是他們不肯聽指揮,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只能先將他們除掉。」

    楊震說的這個道理,郭邴勳不是不明白。但對於他來說,不管這幾個人聽不聽他的,但大家都是中國人。平日裡雖屬不同的派系,甚至也曾經相互刀兵相見過,但是大家畢竟都是同屬國軍一脈。

    自徐州會戰被俘以來,都一直是在一起。只是那幾個人不聽從他的命令,自成一體而已。如果真的下手除掉這幾個人,郭邴勳多少有些下不去手。

    畢竟這幾個人只是不合群,並不是做了叛徒。只是郭邴勳也知道,為了大家,為了這幾百人的性命,為了能消滅掉這支日軍惡魔部隊,就算自己再不情願也得動手。否則在行動中這幾個人若是真的不服從命令,將會給這個計畫帶來致命的威脅的。

    看著郭邴勳有些不忍臉色,楊震拍了拍他肩膀道︰「老郭,我知道你捨不得。實際上說實話,我也舍不得。我想這些弟兄在戰場之上打鬼子都絕對是好樣的,雖然如今被俘了,但也絕不會是孬種。」

    「可眼下的情況不同,我們這次行動關係到更多的弟兄生死。絕不能因為幾個人的不服從命令壞了我們的大計。兵為將有,這在任何時候歷來都是大忌。可眼下中國就是這麼一個形式,一個國家的軍隊分成了大大小小的派系。」

    「除了中央軍內部雖有紛爭,但尚屬團結之外,其的他地方部隊實則都是在暗中相互提防。他們不僅提防著中央軍,相互之間也是互相的猜忌。」

    「軍官的態度自然要影響到下邊,這幾個桂軍的弟兄之所以抱團,除了中國人分地域的不同愛抱團的天性之外,他們原來長官的態度不能不影響到他們。」

    「不過,也許我們多慮了。這幾個弟兄不會做出不服從命令的事情。畢竟他們也是軍人,也應該明白戰場之上需要絕對服從的道理。只要你把我們所處得環境講清楚了,我想他們應該能明白。」

    「希望他們按照你說的那樣去做吧。若是他們真的不服從命令們,為了大家,我也只能做我最不願意做的事情了。」楊震的勸慰多少起了點作用,郭邴勳聽完他的話之後,神色好多了。

    看著神色緩和下來的郭邴勳,楊震點頭道︰「好了,你與老彭若是沒有什麼意見,大概計畫就這麼定了。明日,便是我們行動的時候。希望幸運這次能站在我們這一邊。」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2
第二十二章 行動(2)

    楊震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時間去猶豫了,如果錯過明天,自己將在沒有機會動手了,除非自己想將這裡所有的人都搭進去。後世多年所受的教育讓楊震知道,既然已經下定決心,那麼不管前面是萬丈深淵,還是荊棘密佈都要義無反顧的走下去,自己是沒有回頭路可以走。

    這一夜,這間牢房中的所有人除了小虎子之外,其餘所有的人幾乎是一夜無眠。對於他們來說,都知道明天晚上的行動,將決定自己今後的命運。

    早上起來,在放風的時候,楊震最後一次趁機會仔細觀察了一下整個走廊的佈局,兩側看守的位置。回到牢房之後,楊震又一次仔細的琢磨了一下計畫中的漏洞。在下完所有決心之後,楊震反倒是平靜了下來,強迫自己以及郭邴勳、彭定傑睡一會。因為他知道過了今天,他們再想休息,還要等多久誰也不知道。

    吃過晚飯後,楊震幾個人在牢房中靜靜的等待那個鬼子中佐的到來。而幾個人的手銬、腳鐐則早已經被楊震弄開,如今只是虛帶在身上。行動的時候只要輕輕的一動,便可脫落下來。而為了不被那個鬼子中佐看出破綻,在最後時間來臨之間,楊震又用牢房中的舊毯子,將幾個人的手腳都蓋上。

    做完所有的一切之後,楊震幾個人就靜靜的坐在自己的舖位上,等待最終時刻的來臨。時間過的如此的漫長和緩慢,幾個人除了楊震這個謀劃這一切的人是其中最平靜的一個人之外,其餘的幾個人都以為時間是停滯不動了。

    終於聽到走廊裡響起軍靴踏在地上的聲音時,幾個人對望一眼之後,除了楊震的眼神依舊平淡之外,彭定傑與郭邴勳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激動。

    而兩人眼中的激動,楊震也看到了。為了提防精明的鬼子看出破綻,楊震不得不小聲的提醒二人。好在二人也算是久經沙場的了,楊震稍微一提醒,馬上便穩定住了情緒。

    隨著牢房門得被打開,進來人卻是讓楊震眉頭不由的一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出現過的石井剛男今兒卻是隨著這個鬼子中佐一起進來了。

    看著石井剛男的出現,楊震心中不由的微微顯得緊張。他可以悄無聲息的幹掉一個人,但絕沒有把握在不驚動外邊鬼子的情況之下同時解決掉兩個人。

    隨著時間的一點一滴的過去,眼看就要到了平日裡這個鬼子中佐要離開的時間,而石井剛男卻是依舊站在他的身邊沒有離開的跡象。這讓楊震不由得手心中微微冒出了些冷汗。若是這個石井剛男再不走,這次行動很有可能只能終止。

    好在就在楊震幾乎要絕望的時候,自進來之後,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坐在石井剛男親自搬來的椅子上,如往常一般打量著楊震的這個中佐開口道︰「石井班長,你可以回去了。我想靜靜的和這個人呆一會,不想有人打攪。你放心,今天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裡,明天之後便永遠不會再來了,你和石井部隊長以後可以放心了。」

    聽到這個中佐如此說,石井剛男連忙點頭哈腰道︰「中佐閣下說的那裡去了?關東軍防疫給水部是天皇陛下的軍隊,閣下是天皇在這裡的代表,防疫給水部的任何部位中佐閣下都可以隨意檢查,特別班自然也不例外。」

    對於石井剛男的回答,這個日軍中佐卻是有些皺了皺眉頭,想要說些什麼又克制住自己,只是擺了擺手示意站在他身邊一副奴才像的石井剛男可以出去了。

    見到他擺手,生怕他像上次那樣說出那麼難聽的話的石井剛男沒有敢絲毫停留,馬上便轉身離開。對於這個傢伙的嘴巴之陰損,他可不想再嘗試一遍。上次自己將他的話轉告給自己的弟弟,差點沒有把石井四郎給活活氣死。但生氣歸生氣,人家說了也就說了。他卻是無可奈何。

    別說這些話,就是再難聽的一些話,在這支部隊中向來都說一不二的他也得聽著。至少在陸軍中,沒有人敢拿這個總參謀長的佷子,天皇的直系親戚怎麼樣。別說只是諷刺他幾句,就算給他一頓大嘴巴,他也拿人家無可奈何,也得受著。

    今天聽到這個傢伙居然告訴自己,他是最後一天來特別監獄,石井剛男聽完這件事情之後,第一個心思居然是心中暗自鬆了口氣。只要他不來特別監獄找自己的麻煩,到其他的地方愛怎麼弄就怎麼弄,反正與自己無關。還是讓自己那位神通廣大的弟弟去費腦子吧。

    直到石井剛男的腳步聲徹底的消失,這個人才有些出乎楊震意料的道︰「楊先生,你很讓我失望。我以為你會起來反抗,因為那天你說的話很有激情。但是現在我發現我看錯你了,你是一個在強權面前不敢有任何作為的懦夫。是一個只是會憑藉這一張嘴巴逞兇鬥狠的傢伙。」這番話,他用是漢語。

    聽到他的話,楊震站起身來,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的看著他道︰「你怎麼知道我是懦夫?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反抗?你真的以為我會甘心做你們用來做細菌實驗的馬路大?我告訴你,你錯的很離譜。」

    當楊震站起身來的時候,他身上的手銬腳鐐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摘取手銬腳鐐的楊震,更聽到他居然明白這支部隊的真實身份,這個剛剛還對楊震說他是一個懦夫的日軍中佐,不由的驚恐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現在的表現與他印象中截然相反的中國人。

    就在他發現自己錯的如此離譜,驚恐的剛要喊出聲的時候,卻沒有想到楊震的動作更快。楊震撲到他的身前,一手按住他的嘴巴,另一隻手保住他的頭顱輕輕的一掰,卻是讓他再也不能發出聲音。

    看著這個倒在自己懷中,脖子已經被扭斷,正處在不正常位置的鬼子中佐,楊震輕輕的伏在他的耳邊道︰「我告訴你,其實我是懂得日語的。這些天你說什麼,我都是聽得懂的。我不說,但是不代表我聽不懂。」

    楊震輕輕的放下他的死不瞑目的屍體,雖然很輕,但很快速的換下他身上的軍裝。當一切弄好之後,楊震站在門口側面對著門外的兩個衛兵用雖然很輕微,但是足以讓門外兩個人聽到的聲音道︰「這個支那人突然暈倒,你們將他抬出去處理一下。別是什麼傳染病。」

    這半個月的接觸,楊震多少已經學會了這個鬼子中佐的口音與說話的習慣。雖說不能完全模仿的惟妙惟肖,他沒有那個本事能在短時間之內,將一個人的口音模仿的天衣無縫。但是幾句話一般還是聽不出來差別的。

    聽到自己長官熟悉的聲音,門外的兩個鬼子倒也沒有起疑,馬上便按照楊震的命令進來。等他們進來奔向已經換上楊震的囚服的那個鬼子中佐的時候,站在他們身後的楊震突然出手抓住兩個鬼子的腦袋狠狠的撞在一起。

    兩個淬不及防,又沒有戴鋼盔,只帶著他們那頂日軍制式窩窩頭帽的鬼子在這下撞擊之下,連聲都沒有發出一聲便倒了下去。他們的半邊顱骨都在這狠狠的撞擊之下塌了下去,眼見是不活了。

    楊震這番動作端是做的乾淨利落。絲毫沒有拖泥帶水,悄無聲息的便將三個鬼子全部解決掉。他這一手弄得一邊壓根就不知道後世有特種部隊這樣專門受過特殊訓練的殺人機器這一說的郭邴勳與彭定傑目瞪口呆,就連自以為對他很瞭解的小虎子都被他這一手給震住了。

    看著目瞪口呆望著自己的三人,楊震皺了皺眉頭道︰「還愣著做什麼,馬上把鬼子的軍裝扒下來,換上。以鬼子一向的反應速度來說,留給我們的時間不會太多。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拖延。」

    被他這幾句話弄得清醒過來的三人聽到他的吩咐,方才如夢初醒的連忙七手八腳的扒下兩個鬼子衛兵的軍裝想要換上。可等換的時候才發現出現了一個問題,兩人的身高對於這兩個鬼子衛兵來說是有些高了。儘管按照後世的高度標準來說,兩個身高不過一米七零,絕對會被稱為二等殘分的兩人實在稱不上高。

    但是對於這兩個充其量不過一米六十多的鬼子來說,他們的身高還是顯得有些太高了。鬼子的軍裝穿上去,就猶如大人穿了一套小孩的衣服。而唯一能穿下這兩個鬼子軍裝的人,只有小虎子。可他的面相太嫩了。

    看著這突然出現的情況,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耽擱的楊震道︰「老郭和虎子先換上鬼子的衣服。你的身高比老彭稍微矮上一些,穿那個稍微高一些鬼子的衣服,應該不會像老彭那樣差的太多。」

    「還有一會你將這個鬼子中佐的屍體挪到邊上,你站在他頭這邊,儘量背對著門口。只要能糊弄過兩個鬼子的第一眼,就好辦了。外邊鬼子的看守的身高要高些,到時候再給你弄一套合適的。」

    「虎子你也是,蹲到他的腳邊,儘量低著頭,一定不要抬起頭來。這兩個鬼子天天和這個中佐來這裡,他們想必應該熟悉了。至於那兩個鬼子的屍體,把你們的囚服給他們換上之後,再用毯子給他們蓋上。」

    聽罷楊震的吩咐,郭邴勳略微沉吟一下,想起楊震剛剛的表現,便點頭道︰「好,就按照你說的辦。我換上鬼子的衣服,老彭則蹲再鬼子屍體的邊上。我和虎子擺出一副要將你抬出去的樣子,以吸引鬼子的注意力。」

    等到幾個人按照楊震的要求擺好姿態後,楊震又走到門外,對著走廊一側的兩個鬼子看守道︰「你們的過來,這裡面有一個馬路大突然暈倒了,別是什麼傳染病。你們幫著抬出去,這些馬路大到都是很珍貴的材料,馬上便要使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聽到之前只能高高仰視的這位中佐吩咐,兩個看守沒有多想,急忙打開走廊的大門跑了進來。他們對此時眼前的這個中佐還是不是原來的那個沒有絲毫的懷疑。他們只知道石井班長在離開的時候,曾再三吩咐過他們對這位中佐要畢恭畢敬,絕對不能有半點怠慢。

    此時聽到這位中佐的吩咐,想起石井班長的話,兩人那裡還敢怠慢。便是連特別班再三規定,進監獄不允許兩個人同時進,至少要保持一個在哨位上,而且進的時候絕對不許攜帶配發的手槍與鑰匙的規定都忘記了。

    等兩個跑進牢房中正要低頭觀察那個所謂暈倒的馬路大的時候,站在他們身後的楊震輕而易舉先打昏的一個。至於另外一個則被小虎子與郭邴勳死死的按住並堵住了嘴巴。不是楊震這個時候發什麼善心,而是他需要一些在那個中佐嘴裡得不到的情報。

    打昏另外一個看守之後,楊震走到正用一副驚恐的目光看著他,似乎不明白這個長官為什麼要對自己下手的看守面前,先是輕輕的卸掉他的下巴,讓他再也無法喊叫出聲後,才輕輕的抓起他一隻手,突然毫無徵兆的掰斷了他一支手指。

    看著疼的滿腦袋是汗,卻是即無法掙扎,又無法喊叫的這個鬼子,楊震抽出了他身上的刺刀,輕輕的在他臉上劃了幾下才用日語問道︰「你只要保證你不喊出聲,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我自然會幫你裝上下巴。」

    「若是你敢喊出來,我自然是活不成。不過我會在我自己上西天的同時,一塊塊的活剮了你。你放心,就算你們的人趕過來,也救不了你。而我這個人向來是說到做到的。你若是聽懂我的話,就點點頭。」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2
第二十三章 行動(3)

    楊震之所以留下這兩個鬼子看守套口供,是他在賭。他在賭這兩個農夫出身,只受過部分軍事訓練的看守,在性格上遠不如那些自入伍便受到所謂武士道精神嚴格燻陶的日軍士兵堅韌。

    至於自己的手段在郭邴勳與彭定傑看來是不是過於殘忍了,現在急於得到口供的他已經沒有時間去細想了。眼下得到情報的事情大於一切,其他的都可以暫時先放到一邊。

    當看到那個日軍驚恐的點頭的時候,楊震知道自己賭對了。但是為了預防起見,楊震還是讓郭邴勳拿著另外一個看守的刺刀抵著這個看守的後背之後,才接上了他的下巴。

    身後的刺刀抵在身上冰涼的感覺讓這個看守甚至忘記了手指上的劇痛,很痛快的告訴了楊震他想知道的一切。包括整個這座秘密監獄中看守配備的情況,整個看守的火力配置,周圍巡邏隊巡邏時間的間隔、路線、人數等等。甚至連石井剛男嗜好強姦女馬路大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當然他知道的也就是這些,在這支日軍惡魔部隊中,對保密工作可謂是做到了最詳細的安排。他作為特別班的一個普通看守,只知道這座秘密監獄的大概情況,對於其他部門卻是一無所知。不過他說的這些對於楊震來說,已經足夠了。在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情況之後,楊震直接將其打暈。他還要弄醒另外一個看守,以便核對一下情況的真實性。

    另外一個看守表現的要比他的同事強上一些,但也沒有強到哪裡去。等楊震折斷他第三根手指的時候,也痛痛快快的告訴了楊震他所知道的一切。待楊震核對完兩個看守的口供之後,便徹底幫他們解決了所有的痛苦。這個時候不是留活口的時候,斬草除根才是最好的選擇。

    幹掉了兩個看守,完成了初步計畫的第一步的楊震並無半分的喜悅。因為他知道在走廊的另外一頭還有兩個看守一直在盯著這裡。他們雖然不知道兩個同事被自己喚進來做什麼?但他們的兩個同事進來這麼長的時間還沒有出去,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懷疑?

    而楊震還知道就算幹掉另外兩名看守,也不是將這層樓中的看守全部清除。因為他剛剛從這兩名看守的口中知道,在走廊的那一側盡頭的一間屋子裡面還有六名此時正在休息的看守。

    對付另外的兩名看守,楊震有些遲疑,他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還用這個辦法。但知道自己沒有時間猶豫的楊震只經過短暫的猶豫便決定還是用老辦法解決。

    因為那兩個看守所處的位置,離這層樓中鬼子看守休息的地方實在是太近了。他沒有把握在不弄出一點動靜的情況之下,去幹掉那兩個鬼子。為了謹慎起見,楊震還是決定採取老辦法,將那兩個鬼子看守框進來再解決。

    下定決心之後,楊震讓郭邴勳與彭定傑重新換上兩個鬼子看守的服裝,將自己的「屍體」從另外一個出口抬出去。好在這兩個鬼子看守的身材與他們差不多,加之這間牢房位於樓層的一側,與那兩個鬼子看守所處的位置隔了一條走廊。

    在燈光之下,只要他們不將正臉對著那兩個鬼子看守,那兩個鬼子很難辨認出他們的這兩個同事已經掉包。加之自己的影響,至少是短時間之內不會發現。

    而自己則同時走到另外一側的看守面前道︰「你們都進來。裡面又暈倒了一個馬路大,你們過來幫助抬一下。我的衛兵還要看著其他的人,分不出手來。」

    楊震之所以敢這麼做,是因為他從那兩個看守口中瞭解到,「自己」來這裡的時候,總是從這一側上樓,從來沒有走過那一側的樓梯。而那兩個看守的位置是固定在哪裡的,隔著一條走廊,不見得看清楚過「自己」。

    而且「自己」每次來都是夜間,走廊內雖有燈光,但是視線相對於白日總是要差上一些的。而這棟樓內所有的看守,在「自己」來的第一天就被叮囑過,無論「自己」做什麼,都不許有任何怠慢的行為。正是知道這些,楊震才敢如此的大膽。

    只是讓楊震沒有想到的是,這兩個看守明顯要比他們的同事聰明一些。聽到楊震的吩咐後,雖說不敢遲疑,但是卻是只進來了一個人。看到兩個看守只進來一個,楊震有些詳裝不悅的道︰「你們只進來一個怎麼抬人?難道讓我的衛兵或是我親自幫你們抬不成?」

    看到楊震面上明顯的不豫,同樣想起石井剛男交待過的話,這兩個看守才不敢再猶豫,順從的按照楊震的吩咐跟了進來。等如法炮製了這兩個看守之後,楊震才稍微的鬆了一口氣。

    而看著像是往外抬人的郭邴勳與彭定傑實則壓根就沒有遠去,就躲在牆角的一邊。等看到另外那兩個看守進了牢房之後馬上便迅速的轉了回來。

    看到兩人進來,楊震拿著從看守身上翻出的鑰匙交給郭邴勳道︰「老郭,這幾天放風的時候,你認為可以的那幾個人在那間牢房你應該記得,你去先把它們都放出來。至於其他人暫時還不能出來。人一多動靜大,很有可能引起鬼子的警覺。記得動作一定要輕。」

    「鬼子的警惕性很高,這兩個鬼子我差點都沒有能騙進來。若不是石井剛男叮囑過這裡的看守不能得罪這個中佐,我能不能得手真的還兩說。」

    「尤其是隔壁你那個貼身衛士,一定要先將他放出來。我帶著他先去搞定那邊走廊屋子內的那六個看守。只要將那六個看守弄掉,這層樓基本上也就搞定了。剩餘的便是我們按照計畫行事了。」

    交待完郭邴勳之後,楊震又轉過來對著彭定傑與小虎子道︰「你們兩個馬上先把這兩個看守的衣服扒下來,一會等他們來要用的。現在距離鬼子交班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虎子,你弄完之後,便到門外去留意鬼子的動向。」

    佈置完幾個人的任務之後,楊震自己將鬼子的刺刀收集起來,挑出三把大致量了一下尺寸用囚服包裹好。然後又將刺刀伸進了暖氣的縫隙中,微微一用勁,將三把刺刀分別從三分之一處折斷。又留下其中帶刀尖的部分,用手掂量、掂量之後,才滿意撕下囚服將其斷頭處纏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楊震轉過頭看著正一副不解的樣子看自己的動作,露出一絲心疼樣子的彭定傑。知道已經習慣於缺槍少彈的他,可能是有些心疼這兩把上好的刺刀。

    儘管有些事情不需要解釋,但楊震還是笑道︰「這些刺刀用來在戰場上拼刺是夠長了,但用來貼身肉搏,卻是有些長了。不信一會等老郭的那個衛士來你問問他便知道了。貼身肉搏,不等於戰場上拼刺刀,講究越長越好,更講究的是方便、順手。你總不能讓我在一個狹小的室內用這近半米長的刺刀去拼刺吧。」

    「我原本還一直為沒有趁手的兵刃發愁,卻沒有想到這幾個鬼子除了手槍、大棒之外,還隨身帶了刺刀。雖說還不清楚這些鬼子不帶槍只帶刺刀有什麼用,但現在卻是正為我所用。」

    說罷,楊震從褲兜裡掏出一把勃朗寧手槍交給彭定傑道︰「這把槍是這個鬼子中佐的。他看似放鬆,實際上卻是一直很警惕。這把槍就在他的褲帶裡,而且一直都是頂著火的。」

    「剛剛我若是動作慢一點或是大一點,很可能這小子就開槍了或是弄走火了。幸好,我在他反應過來之前除掉了他,否則咱們的麻煩就大了。」

    「這把槍我也是在脫他軍裝的時候才發現的。看來這個鬼子很惜命,不用日軍愛卡殼的制式南部手槍。到底在中國呆的時間比較長,也趕時髦弄了一把比利時原廠的勃朗寧手槍。」

    「不僅他自己攜帶的是勃朗寧手槍,就算他的這兩個衛兵佩戴的也是德國原廠的二十響快慢機。要不是看到這些槍,我還真不知道一貫講究劍道,更喜歡手中軍刀的鬼子中還有他這等異類。這把槍你先收著。你身體不好,傷還沒有好,留著防身用。」

    說道這裡,楊震短暫的沉默了一下後才道︰「老彭你參加抗聯的時間不短了,也是一個老戰士了。在必要的時候,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給你這支槍的另外一個用途。」

    楊震這句話雖說的很隱晦,但他的一絲卻表達出來了。他這是告訴彭定傑,這把槍不單單是給你防身用的,在事情不可為的時候,也可以是用來結束你自己生命的。」

    對於楊震的話,彭定傑聽懂了。明白楊震對他說這番話意思的他接過楊震的遞過來的手槍,撫摸了一下做工精湛的槍身之後,默默的點了點頭。

    看著郭邴勳接過手槍,楊震嘆息一聲道︰「老郭,這次行動說實在的我的把握並不很大。如果一旦突不出去,不單單是你,包括我們都不會在落到鬼子手中了。用槍結束自己的生命,總比落到鬼子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的多。」

    「老楊,你別說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放心一旦事情不可為的時候,我知道該怎麼辦。相對於那些犧牲的戰友,我能活到今天已經知足了。」彭定傑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很堅定,沒有一絲猶豫。

    看著郭邴勳點頭,楊震沉默了下來。直到郭邴勳將他的那個貼身衛士與小虎子推薦的那個原一一五師排長以及其他十幾個人找了過來後,這短暫的沉默才被打破。

    郭邴勳那個叫李明瑞,看起來一副弱不禁風樣子的衛士早就在相互敲擊牆壁時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所以接過楊震遞過來的半截刺刀與一把從那個鬼子中佐衛兵身上卸下的快慢機之後,並沒有感到什麼意外。

    而一一五師的那個排長看著遞過來的半截刺刀和快慢機卻是有些疑惑。看著他疑惑的眼神,楊震沒有多做解釋,只是淡淡的道︰「想殺鬼子不?想殺鬼子就跟我做,至於其他的事情等過後再解釋。」

    那個排長聽罷楊震的話,擺弄幾下手中的快慢機後,微微一笑道︰「楊連長,咱們十八集團軍殺鬼子可不單單你們一二九師行,我們一一五師也絕對不含糊。別忘了,抗戰第一次勝仗的平型關便是我們師打的。至於我黃大力更不含糊。更何況還有這種好槍。媽的自從到陝北後,就沒有再用過這種槍。」

    「好,要的便是你的這句話。一會你們兩個跟我走,走廊的那一側的一間屋子內有六個現在還在睡覺的鬼子,你們和我去一起將他們全部幹掉。」

    「槍給你們是應付意外的,不是讓你們動手時候用的。一會全部用手中的刺刀,不允許開槍,絕對不能驚動鬼子。記住一個活口也不要留,要速戰速決。」

    李明瑞聽到楊震的囑咐後,一如既往的沉默,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而黃大力卻是笑道︰「原來是去摸小鬼子的夜螺螄,這活我是最愛干的。長征的時候,我便是紅二十五軍的偵察班長,做這事情最是輕車熟路。」

    對於二人迥然不同的兩種表現,楊震沒有答話。只是輕輕的一揮手,率先走了出去。兩人看到楊震出去,在同樣掂量掂量了手中的半截刺刀之後,也輕手輕腳的跟了出去。

    在楊震他們出去後,被郭邴勳挑選出來的十幾個勉強能達到楊震要求的人,除了兩個人換上看守的衣服頂替被楊震幹掉的兩個看守,站到崗位上之後,其餘則靜靜的守在牢房內。一邊聽著郭邴勳向他們詳細的介紹計畫,一邊耐心的等待。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2
第二十四章 行動(4)

    李明瑞是飛賊出身,而黃大力是這個時代的偵察兵出身,至於楊震則更是在後世受過專業訓練的殺人機器。三個人行動都是靈敏快捷之人,做起事來自然是悄無聲息。

    當楊震三人悄無聲息的摸到鬼子的寢室外,剛要打開鬼子寢室的門得時候,黃大力突然開口輕聲的道︰「楊連長,剛剛你說鬼子寢室內一共有六個人。而咱們現在有三個人,而這六個鬼子正好可以平均分配。你看看咱們比試一下怎麼樣?一個人負責倆,看誰先干掉自己的目標。」

    聽到黃大力發出的挑戰,楊震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看了看一邊的李明瑞。當看到一旁沒有吱聲的李明瑞臉上顯露出同樣的意思之後,楊震略微一思量便點頭答應了。

    楊震知道要想壓下這兩個內心恐怕是心高氣傲的傢伙,單憑郭邴勳的描述還是不行的。楊震知道自己輕而易舉的解決了幾個鬼子的事情,郭邴勳就算沒有與黃大力說過,但至少會與李明瑞說起過。李明瑞今兒這幅表情,恐怕也是心存了與自己比試一下的念頭。

    為了下一步行動的方便,楊震知道自己必須要壓制住這兩個傢伙。要想讓她們堅決服從自己的命令,至少得露上一手讓信服。所以對於黃大力的邀戰,楊震沒有考慮便同意了。

    只是他在答應的同時,還提出了一個先決條件道︰「可以,但是有一定,誰也不能弄到身上血。這身鬼子皮一會還是要用得到的。一旦弄上血,很容易暴露。」

    「沒有什麼問題,楊連長你就看好吧。」對於楊震的條件,黃大力沒有任何考慮的便點頭同意。

    對於黃大力答應之痛快,楊震只是笑笑,便輕輕的推開了鬼子寢室的門。看著幾個正呼呼大睡的鬼子,楊震心裡不由的鬆了一口氣。到底不是正規軍,這警惕性差的太多。

    雖說有值班看守,但自己與這上百名兄弟畢竟都曾經是軍人。這些鬼子居然還如此的鬆懈,這在鬼子正規部隊中簡直是難以想像的。

    鬼子看守的鬆懈,讓楊震三人得以輕而易舉的便完成預定的任務。楊震在後世受過專業訓練,這身手自然不差。而全靠自己往日摸索得來經驗的李明瑞、黃大力二人卻也沒有比他慢到哪裡去。三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悄無聲息的除掉了自己的目標,只是採用的手段各有不同而已。

    看著死的各式各樣的鬼子,楊震心裡不由的想起了那句老話︰「殺豬殺屁股,各有各的殺法。」殺豬如此,殺人也是這般。

    完成任務之後,戰場上殺出來的黃大力的表現卻是比飛賊出身,並沒有上過太多戰場的李明瑞專業的太多了。就在李明瑞還在比量幾個人作案手法有什麼不同的時候,黃大力已經將鬼子槍架上架的整整齊齊的步槍、手槍以及彈藥一掃而光。

    黃大力忙著打掃戰場,李明瑞忙著比較相互之間手法的不同,以便為提高自己今後作案手段做準備的時候,楊震卻仔細打量了一下這間寢室的結構與佈局,為後續行動做著準備。

    這座秘密監獄並非就這一層,看守的寢室自然也不止就這一間。只有觀察仔細這間寢室的整體結果與佈局,尤其是鬼子睡覺的位置,才好為下一步行動做鋪墊。

    雖然觀察的很仔細,但楊震觀察的速度卻是很快。在觀察完室內的佈局之後,對著還在一個個看著看守屍體的李明瑞道︰「別看了,趕快把鬼子這身皮收起來帶走。想看,只要我們不死,以後有的是機會。」說罷楊震接過黃大力手中的手槍與一部分彈藥率先走了出去。

    回到牢房中,楊震將繳獲的武器彈藥平均分配了一下,又從郭邴勳為他挑選的老兵中選了十個人帶上,按照預定機會,開始逐層清理鬼子看守。好在這座秘密監獄不過一共兩層,大部分武裝看守的宿舍都在外邊,整個監獄之中看守加在一起不過二十餘人。

    楊震身上這身鬼子軍裝給他帶來了極大的方便,很是迷惑了鬼子的看守。而李明瑞與黃大力的高明身手也讓他省了不少的事情。

    行動中,楊震的安排很簡單。對於走廊兩端的四個看守,平均分配。黃大力與李明瑞為一組負責一邊,而楊震自己負責一邊。原本因為比賽出現平局而還有些不服氣的李明瑞和黃大力,在清楚的見到楊震解決看守的手段時,才算真正的服氣。

    他們使用的是用刀抹脖子方式解決自己的目標。而楊震則省事的多,兩隻手抓住看守的脖子使勁一撞便了事。干的是干淨利落,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兩人剛開始以為楊震只不過是將看守撞暈,並未在意。但當他們走近了才發現,楊震經手的鬼子看守相撞位置的顱骨都已經塌了下去,都是死的不能在死了。

    看著倒在地上,顱骨已經變形,半拉腦袋都塌下去的兩個看守的屍體,李明瑞不禁咂舌道︰「楊連長,郭長官剛剛跟我說你的身手的時候,我還有些不信。那有人會有這等手段?現在看是真的,我是真的服了。看看這兩個鬼子腦袋塌下去的地方,都是致命的部位,也是人腦袋上最脆弱的地方。您這兩手想必應該是受過專業訓練吧?」

    「雖說我自幼便在師父的督促之下苦練,到如今也有十餘年了。自問身手也算不錯了,但您這等本事卻是沒有。若說我是屠夫的話,那您可謂是一台地地道道的殺人機器了。楊連長,您這兩手是怎麼練成的?能不能教教我?」

    聽到李明瑞羨慕之極的這些話,楊震卻是顯得有些黯然。李明瑞的那些話,讓他不由的想起了後世部隊的生活和訓練。想起了那些曾經與自己朝夕相處,一起從那些常人無法想像的艱苦訓練中熬過來,一起出去執行任務,一起哭、一起笑的戰友們。

    尤其是聽到李明瑞口中提到殺人機器這四個字的時候,讓楊震心中更是黯然,不由得便想起了當初自己告別部隊的時候,大隊長對著已經摘去領花、肩章的自己的那一席談話。

    「楊震,我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也知道你心中有怨恨。但你是部隊培養多年的殺人機器,受過高強度的專業訓練。如果你擺不正心態,將你放到社會上,一旦你將心中的不滿發洩到社會上,那對於社會來說將是一個極大的危害。而我們也將是對人民犯罪。」

    「你是一個軍人,雖然已經脫下了軍裝,但永遠不要忘記你曾是一個兵,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特種兵。你的身手是用來對付敵人,而不是用來對付那些需要你保護的人民的。」

    「如果我們知道你利用你所受過的這些訓練做下對人民犯罪的事情,無論你受了多大的委屈,無論你走到天涯海角,我們都會一追到底,而我也會親手斃了你。我不能容忍我的部下,哪怕是曾經的部下,將自己在部隊所學的身手施展到那些無辜的百姓身上。」

    入伍多年,儘管與戰友私下早就議論過,但楊震還是第一次從表面嚴肅,實則愛兵如子。為了自己的事情曾經幾次上書軍區,但在外事部門的壓力之下卻始終無果,為自己未能保住愛將而黯然神傷的大隊長口中聽到「殺人機器」這四個字。

    看著地上的鬼子的看守,楊震心中長嘆一聲︰「大隊長,你要求我做到的事情,我做到了。我將在部隊學的這些沒有用到老百姓身上,而是都用在了我們的敵人身上。只是這些您是永遠不可能知道了。而我那些親愛的戰友我們還會有再相見的那一天嗎?」

    想起後世那些再也不可能相見的曾經朝夕相處,生死與共的戰友們,楊震的眼中不由的有些濕潤了。儘管此時楊震有些心緒不寧,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他的失神祇是很短暫的一段時間,片刻便恢復了常態。

    至於李明瑞請教的那些話,恢復過來的楊震只是一點頭低聲道︰「如果你不怕吃苦的話,只要我們能活著出去,我一定教你。至於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是干掉這裡所有的鬼子,將我們的兄弟解救出去。」

    「一言為定。」聽到楊震答應教自己,一直面無表情的李明瑞臉上突然帶了一絲難得的笑意。這次卻是一馬當先,不待楊震吩咐,率先摸進了這層樓得鬼子寢室。

    對東側也就是楊震所在七號樓的鬼子看守清除行動很順利,但是在西邊八號樓中卻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意外。李明瑞剛剛摸進鬼子看守的寢室之時,正好與一個起夜的鬼子撞到了一起。雖然李明瑞在這個鬼子喊出來之前,一刀結果了他。但這個鬼子倒下的聲音卻也驚動了另外的五名鬼子。

    好在那五個鬼子都睡得迷迷糊糊,聽到聲音還以為自己的同事被絆倒了。等他們感覺到不對的時候,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摸到槍,極短的時間之內便被殺了個乾乾淨淨。

    這五個睡得半夢半醒的鬼子那裡是楊震他們幾個人的對手,不算上槍械,就算他們清醒的時候,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儘管這個意外並不大,也沒有帶來什麼危害,但卻也多少讓楊震驚出一些冷汗來。

    等楊震他們回到自己原來所在的牢房時,這兩座只隔了一道走廊,用兩道鐵門相互隔離的監獄就只剩下外邊還有一個不大的臨時營房中的鬼子還沒有清除掉。

    做人累,殺人也不輕鬆。帶著十幾個滿載而歸,手中抱滿繳獲的武器彈藥的人返回自己牢房,又檢查了一遍郭邴勳佈置的警戒後,楊震累的坐在地上歇息了一陣子才算勉強恢復了元氣。

    捶了捶因為殺人太多,而略微有些痠痛的胳膊,楊震多少對自己現在的這個身體不滿意。若是擱在自己後世的體質,那有這麼快便出現疲勞?

    休息片刻,恢復了些元氣的楊震將正清點武器彈藥的郭邴勳與彭定傑喊到自己身邊道︰「老郭,這座樓得看守除了外邊臨時營房中的鬼子之外,已經全部被清除乾淨。」

    「對於外邊臨時營房中的鬼子看守,還是老規矩,我帶著李明瑞與黃大力打頭陣。老郭,你帶著選出來的其餘人斷後。至於老彭,等接到我們解決掉所有的鬼子看守的消息之後,就將所有的弟兄放出來。沿著那道鐵門迅速的佔領整個四方樓,將這座四方樓,也是鬼子主要的實驗場地控制住。對了我們繳獲的武器有多少?現在能裝備多少弟兄?」

    楊震的話音剛一落下,手中卻是突然多了一把手槍。看到被塞到自己手中的這把手槍正是自己送給彭定傑的那把勃朗寧手槍,楊震搖搖頭便要塞還給彭定傑。

    對於楊震要將手槍塞還給自己,彭定傑卻是固執的搖搖頭道︰「老楊,對付下面的鬼子才是真正的考驗。我知道你身手了得,但這是戰鬥,你身上不帶上一把好武器不行。」

    「這次繳獲的武器中除了這把勃朗寧手槍與那兩隻快慢機之外,都是鬼子的南部式手槍。這種手槍威力太小,還總是卡殼。你帶著它,萬一到了關鍵時刻打不響怎麼辦?雖說你說過儘量不要動槍,但是凡事總有個萬一的。」

    「你在前邊衝鋒陷陣,這支槍還是暫時交給你帶為好。至於我,有一把南部手槍便足夠了。這種槍用來作戰是差了點,但我想用來自殺還是應該夠用的。」

    「至於這次繳獲的武器,共有步槍四十支,手槍加上你手中的這支一共是四十三支。步槍子彈倒是不少,一共有二千多發。不過手槍的少了些,除了那兩隻快慢機每支有四個彈夾之外,其餘的平攤下來,每支手槍只有十六發子彈。」

    「真不知道鬼子是怎麼想的,在監獄裡手槍比步槍好用的多,卻是只給手槍配備了那麼一點子彈。步槍的彈藥倒是沒有少給,平均每支步槍有六十發彈藥。這在抗聯中都夠主力資格了。他們也不怕在有情況的時候傷了他們自己?在這麼短的距離上,以這種三八式步槍的威力,子彈從這邊打到那邊,殺傷力不會減弱多少的。」

    聽完彭定傑的話,楊震沉思了一下道︰「也好,等出去之後我在把槍還給你。至於手槍彈藥沒有步槍多,這倒是好理解。就是鬼子也不相信他們這種手槍的可靠性。」

    「至於你說的那種情況,更不會出現。每一層樓得鬼子看守大多都集中在一側,而另外一側的門很少開。這些天放風下來,你沒有看到鬼子進來的時候都是走那側嗎?不管我們有什麼異動,還沒有等我們弄開鐵門,鬼子就會反應過來。」

    「在走廊無遮無擋的環境之下,步槍的威力正是恰當其用,而手槍就顯得威力小了些。步槍威力大,使用步槍,他們只用很少的人便能控制住走廊。至少也會在增援人手趕來之前,控制住兩邊的大門。而且你別忘記了,步槍上還有刺刀。」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2
第二十五章 行動(5)

    說完這番話後,感覺到自己已經休息過來的楊震便中斷了談話,站起身來對著二人道︰「時間不多了,再拖延一會鬼子的巡邏隊便要過來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將外邊的臨時營房中的那些鬼子解決掉。奪取鬼子的武器庫,將咱們的弟兄武裝起來。這樣我們才有實力去跟鬼子鬥爭。」

    「否則單單依靠這四十條手動步槍和這幾十把不知道什麼時候打不響的手槍,我們很難衝出去。即便能衝出去,恐怕在鬼子的火力壓制之下,也剩不下多少人。」

    在戰場之上,時間就等於生命,等於勝利的這個道理就算楊震不說,同樣身為軍人的郭邴勳和彭定傑也都清楚。對於楊震的舉動二人並未攔著。

    只是在楊震正要做最後部署的時候,郭邴勳才說了一句︰「老楊,一定要多加小心。你身先士卒,在這種環境之下,我無法反對。但就算是為了這五百多弟兄,無論如何也要多加小心。失去了你,我們無法帶著他們衝出去。你一定要活著,我等著你成功的信號。」

    叮囑完楊震,他又轉過頭將正在整理裝備的李明瑞叫到身邊道︰「我知道楊連長身手好,但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你這次跟他行動,一定要保護好他的安全。你能做到的,便儘量不要讓他出手。還有這些弟兄們如果有不服從楊連長命令的,你可直接軍法從事,不必請示。一切以大局為重。」

    聽到老長官的吩咐,李明瑞卻是一臉嚴肅的敬禮道︰「請長官放心,雖然我的身手不如楊連長,但是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至於弟兄們那裡您放心,大家都知道眼下是一個什麼情況。我想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支毛。」

    對於兩個人的這番對話,楊震卻是沒有多考慮。看了看手腕上那具從鬼子中佐那裡連手槍一起收繳過來的瑞士手錶上顯示的時間,知道時間緊迫,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的楊震拿著利用從鬼子看守那裡得到情況加上自己的回憶繪製的一張草圖,便立即開始分配任務。

    楊震指著草圖上的結構道︰「現在我們要面對的才是真正的戰鬥。除了我們之前幹掉的那二十人之外,外邊的鬼子一個臨時營房中還有二十多個鬼子。」

    「其火力配置為兩挺歪把子機槍,其餘的與樓上的看守一樣,每人一支步槍,一支手槍。對於一支二十人的小部隊來說,這個火力配置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別的不說,單單就這兩挺歪把子形成的交叉火力,就足以將我們全部的壓制住。」

    「而且有一點我還要提醒大家的是,這二十六個鬼子可不是剛剛咱們解決掉的那些看守,都是正規的日軍士兵。其警惕性與戰鬥力不是那些看守可以相比的。」

    「這二十六個鬼子都是為了我們這些戰俘,鬼子特地從正規警衛部隊中抽調出來的。對於我們來說無論是火力還是單兵戰鬥力來說,甚至人數我們現在都處於劣勢。所以我們一定要小心,動作也一定要輕。絕對不能將鬼子驚醒」

    「不過有一點好處是,按照鬼子的作息情況來看,此時大部分鬼子士兵都應該在熟睡中。這為我們行動提供了極大的方便。我的計畫是我們分成兩隊。我帶一隊,黃大力帶一隊。」

    「而這座四方樓大門外的那兩個衛兵,由李明瑞挑選一個有經驗的老兵,在我們行動開始之前,將其解決掉。大家在動手的時候,如果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開槍。一旦開槍,勢必要驚動鬼子大部隊。一旦驚動了鬼子的大部隊,按照這裡的佈局,我們在火力、兵力不佔優勢的情況之下,將在也沒有可能在鬼子的火力壓制下衝出去。」

    「鬼子還有二十分鐘便到換崗的時間,也就是說我們所有的行動必須要在十分鐘之內完成。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們十分鐘之後應該在這裡。」

    說到這裡,楊震又指了指草圖上正門的一側道︰「這裡是鬼子的軍火庫,裡面有足夠三四百人的武器彈藥。這些是小鬼子專門為他們那些所謂的軍屬也就是文職人員準備的。以便在我們這些他們口中的馬路大有異常,而他們的增援部隊又不能及時趕到的情況之下,鎮壓使用。「

    「但我最擔心的並不是這裡。而是在這座四方樓南北兩側有兩座五層樓高的制高點。在那裡可以監視、控制住監獄包括四方樓內外的一切動向。」

    「我最擔心的便是這兩個制高點。正門方向的兩個鬼子衛兵處於這兩個制高點的死角上,我們動手的時候,這兩個制高點上鬼子發現不了。但軍火庫與臨時營房卻在鬼子的監控範圍之內。在鬼子的探照燈的來回掃射之下,我們很難長時間的避開。」

    「正門的部位不過兩個衛兵倒是好解決,但臨時營房中的那二十多個鬼子卻是一個棘手的事情。鬼子的探照燈給我們留下的時間太少了,我們甚至不能同時出動。」

    「而鬼子的這兩個制高點都在四方樓外,我們要想在不開槍的情況之下除掉他們,只有到四方樓外。還有不單單這兩個制高點對我們的行動威脅極大,而且這樓頂還有三個游動哨。」

    「實際上解決這兩個制高點並不難,如果不怕驚動鬼子的話,只要兩個槍法好的兄弟便可以解決。但是可在沒有能除掉臨時營房中的鬼子,奪取軍火庫中的武器彈藥前,我不敢太冒險。我們一旦離開,鬼子如果發現異常,我們的那些兄弟將在也不會有機會了。」

    「最困難的還不是這些,是我們怎麼能在不驚動制高點的鬼子情況之下,解決樓頂上那三個移動哨。他們對我們得威脅甚至還要在制高點之上。」

    聽到楊震的擔憂,幾個人都有些沉默了。他們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麼好的主意。雖說穿著鬼子的軍裝,混到樓上並不困哪,但在距離兩個監控點如此近,在不想驚動鬼子的制高點的情況之下解決掉這三個游動哨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看著沉默下來的幾個人,楊震猶豫了一下道︰「實在不行,我看這樣,我帶著黃大力先混出去,李明瑞帶著幾個弟兄到天台上,我們同時行動解決掉這些移動哨與兩個制高點上的鬼子,然後在騰出手來收拾外邊臨時營房中的那些鬼子。而老郭,你帶著所有的弟兄做好戰鬥準備。」

    郭邴勳聽到楊震的計畫,沉思了一下便搖了搖頭道︰「不行。你們之間是第一次配合,在短距離之內還行。但兩個制高點與樓頂移動哨之間間距太大,很難配合的十分默契。一旦出現一點失誤,我們面臨的將是全軍覆滅。」

    「你剛剛也講過,小鬼子外邊那個臨時營房中全部是正規部隊,還有機槍。只要驚動他們,按照這裡的結構,雖然我們人數上佔優勢,但火力,裝備都不佔優勢的我們很難衝出去。」

    「按照國軍與日軍往常戰鬥的結果來看,這二十個小鬼子,利用這裡的結構,完全可以將我們頂在這裡半小時以上。而這些小鬼子只要能頂住我們十分鐘,我想他的增援部隊就會趕到。」

    楊震明白郭邴勳的擔憂並無道理。自己現在使用的不是在後世自己已經用習慣了,可單發、連發的九五式自動步槍,是打一發上一發子彈的三八大蓋。手槍更不是自己使用多年的九二式手槍,而是可靠性極差,除了精度之外,沒有任何優點的南部十四式手槍。

    這裡沒有單兵戰術電台,沒有定向雷這種集團作戰最佳殺傷性武器,沒有塑膠炸藥,沒有手弩和無聲手槍。而且除了自己之外,連一個精通戰術手語的人都沒有。更沒有單兵夜視儀與防彈衣等等所有必須的一切。便是日語也只有自己一個人會說。

    論肉搏能力,除了李明瑞與黃大力能配合自己之外,其餘的人恐怕不成為自己的拖累就不錯了。而即便是李明瑞與黃大力,在今天的行動中,也是第一次配合。之前連一次協同訓練都沒有過,那裡會形成默契?若是莽撞行動,很可能會取得相反的結果。

    看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楊震再三告訴自己要冷靜。可苦苦思索,楊震卻依舊沒有找到能夠在不驚動鬼子的情況之下,同時解決掉制高點與樓頂游動哨鬼子的辦法。

    就在楊震已經下決心要強攻,先解決對自己威脅最大的鬼子那座臨時兵營的時候,李明瑞突然道︰「楊連長,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先暫時悄無聲息的解決掉一些鬼子。」

    說罷,李明瑞從身上的鬼子制式挎包中掏出一個不大的罐子交給楊震道︰「楊連長,你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楊震接過李明瑞遞過來的東西仔細看了一遍之後,不由得驚喜道︰「這東西你是從哪裡搞到的?有了這東西,收拾臨時兵營中的那二十幾個鬼子輕而易舉。」

    聽到楊震的誇獎,李明瑞老臉一紅,卻是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這東西是在鬼子寢室旁一間屋子內發現的。我看到那間屋子中除了十幾個這個罐子之外,還有不少鬼子放毒氣的時候使用的防護用具,就知道這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就順手拿了過來。」

    「我們在徐州會戰的時候,沒有少吃小鬼子毒氣的虧,所以對他們使用的防毒面具與防護服我還是認識的。這東西既然與那些鬼子放毒氣時用的東西放在一起,我想這會不會是小鬼子的毒氣?楊連長,這東西是什麼玩意啊。小鬼子的毒氣炮彈、發煙筒,咱們在戰場之上見識過,可這種罐子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看到李明瑞有些窘迫的樣子,對他熟悉之極的郭邴勳卻知道準是這小子順手牽羊的老毛病又犯了,想趁殺鬼子的時候找點好東西,否則以他的性格來說他那有那個心思去管別的事情?

    不過既然楊震說這東西是好東西,那就錯不了。看到楊震見到他拿出東西之後驚喜的樣子,郭邴勳知道這個傢伙誤打誤撞很難有可能幫著楊震解決一個麻煩。看在這個傢伙立了一功的面子上,郭邴勳只瞪了他一眼之後,便沒有再說什麼。

    只是郭邴勳有些疑惑,這是什麼東西?就算是毒氣也不至於讓剛剛還有些愁眉不展的楊震如此欣喜若狂吧。對於毒氣的使用,作為一名海歸,郭邴勳還是有些知道的。

    他知道這東西施放的時候必須要有一定的先決條件,這東西不是想施放就施放的。現在他們還有時間先選定施放的條件嗎?郭邴勳看著正仔細觀察李明瑞交上來東西的楊震道︰「老楊,這是什麼東西,真的是毒氣?要是毒氣,咱們現在有條件施放這東西嗎?」

    聽到郭邴勳的疑問,楊震指著罐子上的日文道︰「老郭,這可是個好東西,對咱們現在可是有大用場。有了他,我們可以不動刀槍的便將那二十幾個鬼子幹掉。」

    「這東西叫氯酸氣,是一種窒息性毒氣。這東西在戰場上使用是需要一定的條件,毒性也不算大。但是對於處於密封狀態下的房間內,這東西卻是在適合不過的。」

    「那個鬼子中佐曾經說起,他們有一批秘密武器已經運到,即將開展大規模實驗。我想應該就是這種東西。至於鬼子看守處有這種東西,我想應該是用來準備鎮壓我們的。」他可不管這東西是怎麼來的,只要這東西對現在的他有用便是好東西。

    說到這裡,楊震轉過頭對著李明瑞道︰「你帶上兩個人,去發現這東西的屋子內將所有的這種罐子都搬過來。還有連裡面的防護服與防毒面具也都搬過來。要快,但也要小心,千萬不能摔倒。這東西若是洩露,我們這些人就都完了。」

    聽到楊震的吩咐,李明瑞不敢有絲毫的耽擱,馬上便帶上兩個人去取。

    看著李明瑞的背影,彭定傑有些猶豫的道︰「老楊,你真的要用這東西?小鬼子滅絕人性用這種東西到也罷了,可我們總不能跟他們這種兩條腿的畜生學吧。」

    「為什麼不?老彭,你不知道,小鬼子在戰場之上沒有少用過這種東西。我們裝備差,除了部分中央軍之外,國軍中的大部分部隊沒有裝備任何防護物品,便是連防毒面具都沒有。小鬼子在打不過我們的時候,就放毒氣。等我們的戰士被毒氣燻倒失去戰鬥力之後,他們再用刺刀一個個的挑死。」

    「小鬼子能做,我們為什麼不能做?就允許他們這幫畜生用毒氣對付我們,我們就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些毒氣都是小鬼子研究製造的,他們也該嘗嘗他們自己種下的惡果是什麼樣的滋味。不能受害的總是中國人。」

    對於楊震想要使用毒氣的做法,郭邴勳是堅決支持的。對於他來說,在如今的環境之中,什麼辦法好用,自然便用什麼辦法。那有那麼多講究。況且小鬼子既然不拿《日內瓦公約》當回事,那麼中國人又何必過於拘泥不化?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2
第二十六章 行動(6)

    聽到郭邴勳反駁的話,彭定傑沉默了。在與鬼子多次作戰之中,彭定傑也沒有少吃過鬼子毒氣的苦頭。他之所以反對,是總感覺自己不能像那些兩條腿的畜生那樣,什麼缺德的事情都做。若是自己這些人也與小鬼子那般,不擇手段,那豈不是與他們成了一樣的畜生?

    看著聽完郭邴勳的話後沉默不語的彭定傑,知道他有些想不開的楊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郭的話沒有錯,我們應該讓小鬼子知道,那些卑鄙下作的手段不單單是他們會用,我們中國人用起來並不比他們差。」

    「我們也是該讓小鬼子嘗嘗什麼叫自食惡果了。以德報怨,你也得看看是對誰。對著這些披著人皮的畜生,不要有任何憐憫的想法。否則到時候受傷的還是我們中國人。」

    楊震的這番話說完,彭定傑微微苦笑道︰「老楊,我不是心軟,總覺得狗咬咱們一口,咱們總不能再去咬狗一口吧?鬼子喪心病狂,我們不能和他們學。」

    聽到彭定傑的話,楊震的回答不單單是彭定傑沒有想到,甚至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為什麼不?我們不單要咬回去,還要狠狠的咬,咬得它們終生難忘,咬得它們一遠遠見到我們就只能夾著尾巴跑。」

    李明瑞的動作很快,就在兩個人說話間,他已經將楊震要的東西取了回來。見到李明瑞手中拿著的東西,沒有時間在墨跡的楊震拋下聽完他話之後,低頭若有所思的彭定傑,走到李明瑞身前,接過他手中的東西。

    楊震沒有接毒氣罐,只是接過了防毒面具與手套對著李明瑞道︰「現在計畫改變。你解決掉門外的那兩個衛兵之後,便在利用你身上穿的這身鬼子軍裝混出去,與黃大力一起分別迂迴到鬼子的那兩個制高點後。等我將這些東西送回給鬼子享受之後,我去天台解決那三個游動哨。」

    說罷,楊震看了一眼李明瑞道︰「你剛剛摸回來的東西別告訴我就這一罐毒氣吧?我想這裡鬼子看守應該不會連一塊手錶都沒有?你在鬼子看守的屍體前,總不該是只看我們是怎麼動手的吧?你弄了多少手錶我不管,不過這個時候先拿出來給你的郭長官與黃大力每人一塊,算是我借的。」

    楊震的這句話,讓李明瑞尷尬不已。他以為自己動手隱蔽,卻沒有想到自己的行動都落到了楊震眼中。聽罷楊震的話,李明瑞從褲兜內掏出了兩塊手錶交給郭邴勳與黃大力各一塊之後苦笑道︰「我這都形成習慣了,讓楊連長笑話了。」

    「我剛剛是摸了幾塊手錶,不過這些看守太窮,帶的都是小日本出西鐵城大眾手錶,不值錢。既然楊連長現在要用,那就送給您了,用不著借。」

    此時因為自己有些不光彩的行徑被揭露,而顯得尷尬不已的李明瑞那裡還有剛剛見面時候的平穩?看著這個傢伙,楊震倒是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微一笑便作罷。

    在鬼子看守寢室之中,楊震一直在觀察鬼子看守屋內的格局與設置,那有閒工夫去看他在屍體上動了什麼手腳。只不過剛剛看到這個傢伙居然連鬼子的毒氣都順手牽羊而推斷出來的而已。

    接過李明瑞遞過來的手錶,感覺自己臉都丟盡的郭邴勳再一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個傢伙看起來總是很淡然、給人一種對任何事情都心中有數的感覺。實則他的性子,卻是脫跳的很,十足的兩面人,不知道的人經常上當。在川軍的時候就沒有給他少捅婁子。

    在川軍決定抗戰出川之時,郭邴勳帶他去拜會一個師長。這個傢伙趁人家不注意,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家那塊價值幾萬大洋的瑞士懷錶都給擼了下來。弄得郭炳勳好一陣給人賠禮道歉。要不是看在郭邴勳父親的面子上,那個脾氣有些暴躁的師長非把這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傢伙槍斃了不可。

    不過這個傢伙雖然總是管不住自己的手腳,倒是很會做人。在送了郭邴勳與黃大力每人一塊手錶之後,轉身便又送了一塊給一邊的彭定傑。見到他這個樣子,郭邴勳即便想開口訓斥也無法說出口了。

    實際上郭邴勳也知道這事倒也怨不得李明瑞。這個傢伙總是改不掉順手牽羊的毛病這不假。但收刮戰利品,除了武器彈藥之外,誰繳獲的除了孝敬長官之外的便歸誰,也眼下國軍部隊的一個不成文的慣例。

    別說川軍,就是在絕大多數中央軍中也是這麼做的。搜查俘虜腰包歸己,這是國軍的傳統。李明瑞這麼做倒也算是無可厚非。本身手腳就不乾淨,又處於那麼一種環境範圍內,李明瑞要是不這麼做就奇怪了。

    楊震到沒有在意郭邴勳怎麼去想,見他與黃大力接過手錶,便抬起胳膊道︰「我們一起對一下時間。現在是十一時三十分,我們一分鐘後開始行動。」

    「老郭,你那邊不要在等了,我們這邊開始行動,你們那邊馬上開始放人。手銬與腳鐐的鑰匙都在鬼子看守的身上。而牢房門的鑰匙是可以通用的,有一把可以開開所有的牢房門。將裡面的弟兄放出來後,先不要出去。等我們的信號。」

    交待完郭邴勳之後,楊震又道︰「我估計在李明瑞幹掉門外的那兩個士兵到我們到達指定位置大約最快需要十分鐘的時間。按照現在的時間我們抵達指定位置大概是十一時四十分。十一時四十二分的時候,我們準時動手,一起將兩個制高點與天台上那三個游動哨解決掉。」

    說道這裡,楊震又轉過頭對著一邊的彭定傑道︰「老彭,原本想讓你先暫時休息一下,現在看是不行了。你帶著選出的這十幾個人跟在我們後邊,等我將毒氣投到鬼子營房中後,你就帶著人監視鬼子的營房。一旦發現鬼子有跑出來的,就用刺刀解決掉。只要能不用槍,就儘量不要用槍。並分出幾個槍法好的人手將正門給我牢牢的盯住了。」

    郭邴勳聽到楊震交待彭定傑的話,連忙道︰「老楊,那裡還是我去。老彭身體不好,要是發生肉搏戰會吃虧的。」

    「不行。這裡的戰俘大部分都是你們國軍的人,老彭之前與他們沒有接觸過,壓制不住他們。一旦在這裡動靜大了,很有可能引起天台上,甚至外邊鬼子的注意。一旦鬼子發現這裡有異常,增調部隊過來,我們就麻煩了。」

    「這裡的那些人只有你能壓制住,老彭的話他們不見得能聽下去。這也是我將你留在這裡的原因。至於老彭那裡,一會挑選一個實戰經驗豐富、能嚴格服從命令的人配合老彭行動。」

    說到這裡,楊震制止了郭邴勳想要說下去的話,沒有絲毫商量語氣的道︰「好了,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我們已經拖延的太久了,沒有時間在爭論下去了。」

    說完這番話之後,楊震一揮手便帶著李明瑞與黃大力先行出發了,快的讓別人連一句祝福的話都沒有來得及說。彭定傑與郭邴勳看著楊震急匆匆的背影,對望一眼之後,也只能先按照楊震的吩咐行事。他們都知道,現在不是爭論這種事情的時候。

    楊震帶著李明瑞、黃大力以及兩個郭邴勳挑出來經驗最豐富的老兵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四方樓的正門。在樓梯的拐角處隔著大門,楊震觀察了一下門外那兩個站的筆直的哨兵,回頭看了看緊跟在他身後的李明瑞,輕輕的擺了擺手。

    李明瑞接到楊震發出的行動信號,沒有任何猶豫帶著一個老兵站直了身體走了出去。他們此時身上穿的是鬼子特別班看守的制服,想來只要不說話,應該不會露出什麼破綻來。

    按照規定,除了放風時配合看守之外,平日是被嚴厲禁止出入四方樓的兩個哨兵還不知道樓內已經發生天翻地覆變化。見到李明瑞與另一個身穿看守服裝的老兵走到自己面前,倒是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還以為這兩個人是去外邊居住區逛妓院去,所以並未阻攔。

    雖說這兩個人走路的姿勢並非日軍制式軍姿,但見慣了那些只受過一段時間軍事訓練,儀表、姿態向來都只是馬馬虎虎的看守後,兩個日軍士兵到是也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同。

    儘管在楊震眼中,兩個人的破綻並不算少,甚至可以說破綻百出。但因為他們是從樓內走出來的,所以並未引起兩個日軍哨兵的絲毫懷疑。等他們同一時間感覺到後背被一個冰涼的東西刺穿的時候,已經是為時已晚。

    看到李明瑞解決掉門外的兩個哨兵,黃大力沒有任何猶豫的便躥了出去,與李明瑞的身影一同消失在大門外的夜色之中。而兩個換裝了鬼子衣服的老兵則拿起鬼子哨兵的步槍,站在門外嚴密的監視著門外的動靜。

    在李明瑞與黃大力消失後,楊震帶上防毒面具與手套,一手拎起一個為了防止丟在地上時候,發出聲響驚醒沉睡中的鬼子,已經用囚服厚厚的包裹起來的毒氣罐,趁著探照燈掃射的間隙,以標準的戰術動作躲過探照燈,悄無聲息的運動到鬼子這座臨時營房外邊。

    來到鬼子用上好木材搭建的這座結實、嚴密的臨時營房邊上之後,楊震躲到營房側面探照燈照射不到的死角處,輕輕揭開一扇窗子沒有任何猶豫的將兩個毒氣罐打開後扔了進去。

    完成了這一切後,等了兩分鐘才撤回主樓的楊震對著已經趕來的彭定傑道︰「等過十分鐘後,你們帶上那些繳獲防毒面具與手套進去。將沒有死透的鬼子用刺刀解決掉。一定不能留下任何活口。」

    交待完彭定傑之後,楊震便離開了大門,急匆匆的趕往還有游動哨的天台。此時這座四方樓雖然已經全部完工,但因為鬼子大規模的實驗還沒有展開,除了幾個值班人員外,整座大樓中並沒有幾個人。得以讓楊震在幹掉了兩個遭遇的鬼子後,輕鬆的來到了天台之上。

    在進入天台之前,楊震接著樓梯口昏暗的燈光看了一下手錶,發覺離與李明瑞和黃大力約定的時間還有三分鐘,便靜了靜心神,等了一分鐘之後,才有意在探照燈的燈光照射到樓梯口的時候,才邁步走上天台。

    不能不說,鬼子正規軍得反應速度到底是那些只受過部分軍事訓練的鬼子看守無法相比的。見到天台上上來人,馬上便有兩個鬼子從楊震的左右兩翼同時包抄了過來。

    儘管他們已經看到在探照燈的燈光照射之下,身穿日軍軍裝的楊震肩膀上的中佐軍餃肩章。但卻仍舊沒有絲毫猶豫的將步槍上的刺刀指向了楊震的胸膛。因為這裡除了少數經過特殊許可的人以及警衛人員外,是任何人都不許上來的。

    看到兩個鬼子將自己圍住,後邊的一個鬼子也趕到了距離自己不到三米的地方監視,楊震知道自己已經成功的將幾個游動哨都吸引到了身邊。

    楊震一邊利用自己長官的身份,以日軍軍官對下屬一貫的蠻不講理態度,與幾個日軍哨兵胡攪蠻纏,一邊小心的觀察兩個制高點的動靜。反正楊震知道,在等級森嚴的日軍中,還沒有那個士兵敢對自己長官表示不敬。

    只是約定好的行動時間都已經過了,兩側的制高點上卻沒有任何的動靜。兩邊的探照燈發出的雪亮燈光,依舊是在不停的掃視著這座規模龐大的四方樓。

    「李明瑞與黃大力究竟遭遇了什麼情況,怎麼還不開始行動?」一邊與三個日軍哨兵虛與委蛇,一邊不時不動聲色觀察兩個制高點動靜的楊震心中不禁有些焦急。

    就在距離約定時間已經過了五分鐘,而兩邊制高點上還沒有任何動靜讓楊震心中越來越焦急的時候,突然從北邊的制高點傳來一聲打破了寂靜夜空的清脆槍響。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2
第二十七章 行動(7)

    聽到這聲打破了所有沉寂的槍聲,楊震馬上便清楚的知道這聲槍聲意味著什麼。負責解決北邊制高點的是黃大力,而這聲槍響應該是黃大力行動暴露了。

    明白自己好運到頭了的楊震此時沒有半分猶豫。趁著自己身邊的兩個鬼子移動哨的視線被槍聲吸引過去的時候,左手掏出一直藏在袖管中的那半把刺刀直接飛向了距離自己三米遠的第三名移動哨,而右手則抓住站在自己右側哨兵的步槍的同時,穿著軍靴的左腳則狠狠的蹬向了左側鬼子哨兵的胯下。

    楊震這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的一腳雖說沒有一腳踢死那個鬼子,但卻也讓那個鬼子一聲不吭疼的直接暈了過去。沒有辦法,沒有那個男人能在那個關鍵部位突然受到重創之下還能堅持住。

    而他抓住右側鬼子步槍的右手,並沒有直接奪取那個鬼子的槍支。在他踢出的左腳還沒有落下的時候,已經巧妙的卸下了鬼子步槍上的刺刀,並反手將刺刀直接送進了它原來主人的脖子中。

    那個被刺刀插進脖子的鬼子,與他那個被楊震丟出的半截刺刀同樣刺進脖子的同伴一樣,倒在地上,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眼看是不活了。

    楊震沒有管幾個倒在地上的鬼子,快速的收起三個鬼子丟在地上的步槍,沒有絲毫停頓的飛快下樓。便是地上那個被他一腳踢暈的鬼子都沒有搭理。

    自己這一腳有多大力量,楊震自己心中清楚。他知道這個被他踢暈的鬼子就算死不了,下輩子也只能做太監了。至於那兩個被他扎中脖子的鬼子,他更沒有去顧及。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刺中的部位。沒有一個人能在這種環境下,頸動脈被刺穿後還能活下來。就算他馬上進行手術,但能搶救的希望也不會是很大。

    現在對於楊震來說,這幾個鬼子的死活不重要,那兩個制高點上的鬼子幹掉沒有幹掉也同樣已經不在重要了。槍聲一響,整個行動的隱蔽性便已經消失。

    正向楊震說過的那樣,如果不是怕驚動鬼子,敲掉這兩個制高點上的鬼子哨兵,有一名槍法好的老兵便足矣。現在整個行動已經暴露,以鬼子一向的反應速度來看,鬼子大隊人馬很可能會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趕到。

    相對於這兩個在步槍射程之內的制高點上的鬼子哨兵,搶在鬼子援軍抵達之前,將武器庫中的裝備弄出來,給此時大部分還刺手空拳的弟兄們裝備上才是最關鍵的。作為一名軍人,有了武器在手才算是真的有了底氣。

    果然就在楊震的腳剛剛邁進樓梯的時候,一聲淒厲的警報響徹了整個夜空。聽到這聲警報,楊震不敢有絲毫的猶豫,飛也似的以最快的速度衝下了樓。

    到了樓下之後,看到已經帶人砸開了武器庫正在給剛剛被釋放出來的所有戰俘分發武器的郭邴勳,楊震懸著的心稍稍落下一些。

    見到急忙趕過來的楊震,郭邴勳連忙走上前道︰「我聽到槍身,知道你們肯定遇到了什麼意外的情況了,就沒有在等下去,便直接帶著兄弟們將鬼子的武器庫砸了開。」

    「好在用了你的辦法,那個鬼子臨時兵營中的二十多個鬼子全被他們自己的毒氣給燻死。有兩個掙紮著爬出來的,也被老彭帶的兄弟們用刺刀給挑了。要不然這一下子,便是單單這二十多個鬼子就足夠將我們全部堵在樓中出不來了。」

    「我想既然已經驚動鬼子了,我們最應該做的事情,便是搶在鬼子大隊人馬趕過來之前,將自己武裝起來。只要有槍在手,我們就還有一搏的能力。剛剛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失手了?」

    楊震搖搖頭道︰「出事的不是我那裡,聽槍聲響起的地方,應該是黃大力那個方向出了事情。不過具體那邊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我現在也不太清楚。對了,李明瑞與黃大力兩個人回來沒有?」

    對於楊震的詢問,郭邴勳搖頭道︰「他們還沒有回來。不過李明瑞那裡我倒是不擔心,這個傢伙是積年老賊出身,經驗可謂豐富。加之身手又算得上不錯,身上現在還穿著日軍的軍裝。剛剛你又說,響槍的方向是黃大力那裡,我想他應該會安全的回來。至於黃大力怎麼樣,我就不知道了。」

    說道這裡,郭邴勳看了看楊震道︰「老楊,如今鬼子已經被驚動,我們不能在這裡過多停留了。我們必須馬上採取行動,選擇一個方向突出去。」

    他的話音剛落,一邊的彭定傑卻是反對道︰「老楊這不行。李明瑞與黃大力他們還沒有回來。他們是我們的戰友,是我們患難與共的兄弟,我們不能拋棄我們的戰友。」

    「還有老楊,你不是答應過我,一定要將這個鬼子的惡魔部隊消滅掉嗎?如今鬼子還不知道這裡究竟出了什麼事情,我們的兄弟們已經全部裝備上了。你看,機槍、步槍我們現在都有,甚至還有一挺重機槍。趁著鬼子現在一時還摸不清楚情況,我們消滅他們正是好時機。」

    對於彭定傑的想法,楊震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郭邴勳卻是先反對道︰「老彭,你的心思我明白。可如今我們的行動已經基本上暴露,為了保守這個秘密鬼子一定會調集重兵對我們進行圍攻。」

    「我們的人加在一起不過五百多人,就算能做到人手一槍,但在鬼子重兵圍攻之下又能堅持多久?國軍的戰鬥力與鬼子相比,差距還是很大的。別看我們有五百多人,但即便不算上火力的差距,也很難對抗日軍一個中隊。」

    「老彭,你的心思我明白。但鬼子的這支部隊我們今天沒有能消滅他們,但只要我們能衝出去,今後有的是時間。老彭,你不能意氣用事。老楊花了這麼大的心血將我們營救出來,不是為了將我們所有的弟兄都交待在這裡的。」

    似乎是印證郭邴勳的話一般,還未等彭定傑回答,左前方郭邴勳事先派出的警戒哨已經與率先趕過來的一個鬼子小隊交上了火。

    聽到前方響起的越來越密集的槍聲,楊震心中不禁一動︰「鬼子來的好快。從槍聲響起到現在還不到三分鐘,居然鬼子的援兵就已經到了。這個時間能有這麼快的行動速度,究竟是鬼子過於訓練有素,還是在這附近除了這裡之外,還有鬼子駐紮?」

    思及此處,楊震看了看正在望著他,等候他最後決斷的郭邴勳與彭定傑二人道︰「你們不要在爭了。這裡距離鬼子駐紮重兵的哈爾濱不過二十公里,這裡有任何動靜,哈爾濱那裡馬上便能知曉。援軍半個小時之內便會趕到。」

    「鬼子有公路、鐵路可以運兵,機動能力強。一旦我們被糾纏住,鬼子援軍一旦趕到,我們就在也沒有希望能突出去了。老郭說的沒錯,為了這五百兄弟的性命,我們不能草率下決定。」

    說到這裡,楊震沒有看有些失望的彭定傑,卻是對郭邴勳道︰「老郭,現在咱們手中有多少武器彈藥,夠維持多長時間的?我的意思是在鬼子全力進攻之下,我們按照繳獲的那些武器,能夠堅持多長時間?」

    「老楊,我們在倉庫中共發現三百支三八式步槍,歪把子機槍六挺,九二式重機槍一挺,手槍六十支。這些武器彈藥,再加上我們幾次繳獲的六十多支步槍,足夠人手一支槍了。」

    「不過武器是夠了,但是彈藥卻是不算多。剛剛大略清點一下,按照包裝上來看,各種彈藥加在一起,應該有三萬多發。其中重機槍彈藥只有二千發。」

    「按照這些彈藥的數量,我們步槍平均每支可以分六十發,輕機槍每挺可以二百發。剩餘的都是一些手槍彈。我們沒有衝鋒槍,這種手槍子彈對我們的用處不大。」

    說到這裡,郭邴勳看了看手錶道︰「如果按照這個標準,我們應該能堅持到天亮沒有問題。你也知道,如果按照我的標準配備的話,在川軍中已經是主力的主力了。」

    「這些彈藥平均分配之後,看起來數量是不少。按照標準來說,都快趕上我們川軍兩天的配備了。不過老楊,按照我軍與鬼子訓練程度上的差距來說,這些彈藥在鬼子強攻之下,能堅持多久我就不知道了。」

    「我們的士兵訓練程度低,射擊水平遠不能與日軍相比。而且有些士兵更有胡亂放槍的習慣。浪費彈藥的情況很多。老楊,這個標準雖說不低了。但我們是在任何沒有後援、沒有補給的情況之下與鬼子作戰。一旦這點子彈打光了,我們就再也沒有一發子彈可以補充。」

    楊震聽完郭邴勳的分析之後卻是讓他有些意外的笑道︰「原來我們這次弄到這麼多的武器彈藥。按照這個配置,不單單是在你們川軍,便是在我們十八集團軍也是絕對的主力了。要知道我們有的部隊一個團都沒有一挺重機槍。」

    只是笑過之後,楊震的臉色便迅速的轉為嚴肅的道︰「老郭,我現在就問一句話,你要如實的告訴我,你能不能完全控制住這些人?或者是說指揮得動他們?最關鍵的是,你有足夠的連排長指揮得他們嗎?」

    「無論是那支部隊,就算是按照日常的編制,這五百多人也足夠編成五個連了。無論我們是突圍還是按照老郭的想法去做,但是若是沒有足夠的指揮員,沒有得力的指揮,無論什麼部隊都是一盤散沙。我們就什麼都做不成。」

    「應該沒有什麼問題。這裡的大部分人都是川軍的,我在這裡的軍餃是最高的。指揮他們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十八集團軍的人有你在,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而其他的人,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只要不是傻子,想必都知道在這個時間鬧派系,是最愚蠢的。」

    「老楊,鬼子很狡猾。為了更好的控制、瓦解這批戰俘,我們川軍被俘的兄弟中被送到這裡的軍官不多,除了我之外只有兩個排長,不過班長倒是不少。至於其他部隊的人,倒是大部分都是連排軍官。可他們若是指揮川軍,恐怕就不那麼順當了。」

    「鬼子很精明,對我們研究的很透徹。他們知道我們之間的派系矛盾,所以在押運的時候,分的很清楚。他們安的便是將我們分化,以便他們好控制。」

    「在將他們放出來的時候,我為了便於控制,臨時指定了幾個原來是軍官的人負責。但若是投入戰鬥,這些軍官能不能指揮得動我就不知道了。你知道,有些老兵油子即便自己的本身長官都不見得能夠指揮動。」

    「老郭,我們沒有時間了。你聽這槍聲是越來越密,你安排的警戒恐怕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就按照你指定的編制,組成五個連,由你原來指定的連排長指揮。數量若是不夠,就將那幾個班長先暫時提起來。」

    「你告訴那些連排長,若是有人不服從命令,這個時候搞派系摩擦,就地槍斃。無論他是什麼人,都不能手軟。反正我們已經暴露了,就不怕在開槍了。」

    說道這裡,楊震略微沉思了一下,轉身對自他回來後,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小虎子道︰「你一直跟著老郭,他指定的那幾個人你應該認識。你去把老郭指定的那幾個負責的人給我找來,我有點事情和他們說。」

    那幾個被郭邴勳臨時指定負責的人,並沒有走遠。除了一個排長帶著二十個弟兄去放警戒,此時正趕跟過來的鬼子在不遠處激戰之外,其餘的人就在旁邊。聽到楊震吩咐小虎子,自覺的便靠了過來。

    看著身邊圍上來的十幾個人,楊震乾脆的道︰「我是誰,想必剛剛老郭已經和你們說了。既然你們就在附近,我們的對話想必也聽到了。我現在就問你們一句話,能不能服從指揮?」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2
第二十八章 決斷

    十幾個人聽到楊震的問話,都沒有說話。經過短暫的沉默了一下之後,才有一個人站出來道︰「楊連長,您剛剛的事蹟,還有這裡的鬼子是做什麼的,將我們從關內押到這裡究竟是想要幹什麼,剛剛在裡面郭長官已經告訴了我們。」

    「對於您的大義,將兄弟們從火海之中救出來,兄弟們都深感佩服。我雖不是川軍系統的,是原五十九軍的。但請您放心,我們的張軍座打鬼子不含糊,我們這些西北軍的弟兄打鬼子更不含糊。我們在盧溝橋、臨沂、台兒莊都沒有怕過鬼子,在這裡更不會。」

    「我在這裡代這裡的西北軍的這十幾個兄弟們表一個態,只要是打鬼子,便堅決服從命令。您指揮到哪裡,我們就打到哪裡。若是有誰眉頭鄒一下,嘴裡說出一個不字,您可以直接槍斃他。」

    他的話音落下,他身後的那十幾個人都七嘴八舌的嚷了起來︰「你們西北軍的打鬼子不含糊,我們川軍的便更不含糊。楊連長,這條命既然是您給的,您就不要猶豫了。您就下命令吧,我們堅決服從。若是有那個人裝龜孫,您就直接槍斃他。」

    聽到這些軍官七嘴八舌的回答,楊震有些激動的道︰「各位兄弟,感謝你們對我的信任。情況危急,我就不多說什麼了。現在有一個難題擺在我們面前,這個鬼子的基地用來做什麼的,如今你們也都知道了。」

    「現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我們趁著小鬼子還沒有完全驚醒全體突圍,只要在天亮之前越過拉濱鐵路,我們就能有一線生機。另外一選擇就是趁著鬼子大兵雲集之前,將這裡乾淨徹底的消滅乾淨。將鬼子這個細菌戰基地扼殺在萌芽之中。但這樣做,我們將面對鬼子的重兵圍攻,也許再也不會有機會活著走出這裡。」

    「這件事情事關大家的生死,所以我並未下專斷。大家都是軍人,都應該知道戰場之上時間的重要性。所以抱歉,我只能給大家兩分鐘的時間考慮。那邊的兄弟們還在苦苦阻擊趕過來的鬼子,能給大家爭取的時間不多了。」說罷,楊震轉過身去,不在看這十幾個人。

    人群中聽完他這些話,沉默了一下後,又是剛剛那個西北軍出身的人先開口道︰「楊連長,你是怎麼決定的?兄弟們想聽聽你的意思。」

    聽到這聲詢問,楊震轉過身來,打量了一下大家之後,才道︰「鬼子研究這些細菌做什麼,大家應該都心知肚明。這些細菌是什麼東西,大家也許並不知道。時間緊迫,我無法給大家詳細解釋,不過我可以告訴大家,這些所謂的細菌就是大家嘴中的瘟疫。」

    「小鬼子研究這些細菌,就是要用這些瘟疫代替他們去屠殺我們中國人,以降低他們的傷亡率,摧毀我們國人的抵抗決心。瘟疫是一個什麼東西,我想大家恐怕都經歷過。如果今天我說的這些大家還不明白的話。大家想想自己家鄉每次出現瘟疫的時候是一個什麼場景,大家便知道了。」

    說到這裡,楊震突然提高了聲音道︰「為了我們的骨肉同胞不受鬼子人為製造的這些瘟疫的傷害,為了我們的兄弟姐妹能夠平安健康的活下去,我決定留在這裡。」

    說罷,楊震用目光掃了一遍在場的這些人之後才又道︰「事關大家的生死,諸位如何去做,我不會勉強大家。但我希望有人能夠留下來,與我一起戰鬥。」

    「若是大家都不願意,可自行突圍。鬼子雖然已經驚醒,已經開始調動兵力,但還未來得及調動大部隊對我們進行圍剿。所以大家只要全力向南突圍,衝出去的希望還是很大。我在這裡,會和願意留下來得兄弟儘量拖住鬼子,為大夥突圍創造機會的。」

    楊震說完這番話之後,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接過小虎子手中的一支步槍,將子彈推上膛後,頭也不回的向著前邊正在阻擊鬼子部隊的那個不大的陣地走去,沒有再向後邊看上一眼。在他身後,是同樣抓緊了手中的步槍緊緊的跟了上去的彭定傑、小虎子,以及十幾個十八集團軍被俘的人員。

    看著楊震十幾個人的背影,郭邴勳嘆了一口氣。想起了監獄中幾個人的對話,沒有說什麼,順手給自己手中的南部式手槍頂上子彈後,也跟了上去。

    郭邴勳心中不贊同楊震現在便要拚個魚死網破的做法。按照郭邴勳的想法,只要能夠保留下有生力量,以後消滅掉這支日軍部隊有的是時間。自己如今沒有彈藥,沒有補給,沒有支援,更沒有援軍,在這裡與鬼子硬拚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但楊震既然已經做出選擇,於情於理,他也不能拋棄楊震孤軍作戰。在跟上楊震的時候,郭邴勳手中拿的並不單單是一支手槍,他的手中還抓著一張從鬼子四方樓的正廳中撕下的一張整個日軍基地的結構圖。本來這張圖是為了突圍做準備的。但現在在郭邴勳看來,若是楊震堅持自己的想法,這張圖會對他接下來的行動更加有用。

    趕到正阻擊鬼子部隊的那個小陣地,楊震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一把將見他過來,正要起身敬禮的那個負責指揮的人按了下來。這個人是第一批被放出來的老兵之一,所以認識楊震。

    認識楊震,也見過他身手的這個人,見到楊震過來也有些興奮的忘記了這裡現在已經是戰場,便要起身敬禮。若是不是楊震反應快,恐怕在小鬼子訓練有素的槍法之下,這個有些冒失的傢伙早就不死即傷了。

    沒有時間與這個老兵含蓄的楊震在將這個人按倒在臨時作為掩體的一個台階後,直接看門見山的道︰「怎麼樣,鬼子來的有多少人,裝備怎麼樣?你們現在還有多少人?還能夠頂多長時間?」

    儘管從那一聲槍響到現在為止不過才十分鐘,而從這個陣地傳出去的槍聲來看,鬼子趕過來的增援部隊並不多。但基於雙方實力上的差距,讓楊震還是第一句話便問起現在的態勢。

    這個人見到楊震的到來,很是興奮的有些答非所問的道︰「楊連長,我叫杜開山,原是川軍的少尉排長,與郭長官一同在徐州會戰後期被俘。」

    「剛剛在槍聲響起的時候,因為我手下的這些弟兄是第一批領到槍的人,所以就被郭長官派到這裡做警戒。後邊的弟兄們武器都領完了吧,我們還需要堅持多長的時間能撤。」

    「我沒有問你的個人簡歷,也不想知道你因為什麼被派到這裡。我現在要知道這裡的實際情況。我來不是告訴你還有多長時間可以撤退,而是再問你還能頂住鬼子多長時間。」

    楊震的這幾句話弄的這個杜開山顯得有些尷尬,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不過到底是老兵,雖然沒有參與到剛剛的哪一席對話,但對於眼下險惡的形勢也多少知道的杜開山也沒有過多的計較自己的熱臉貼到冷屁股上的難堪。

    短暫的尷尬過後,杜開山倒也沒有含糊,立馬按照楊震的要求回答道︰「楊連長,剛剛按照郭長官的部署,我們這二十個弟兄將主要的火力都安排到了正前方,也就是眼前兩棟樓之間的主路上。」

    「我們利用機槍火力控制主要道路,其餘兩側各佈置了三個槍法好的人作為側翼掩護。小鬼子當初修建這些房子的時候,周圍修滿了高牆。這些高牆雖然切斷了我們逃生的路線,但也限制了小鬼子的進攻路線。這使得小鬼子無法從吃側翼迂迴,只能從正面進攻,給我們省下了不少的麻煩。」

    「小鬼子的動作很快,我們剛到這裡,解決掉幾個這裡正準備出發向後面去的小鬼子的憲兵,他們便趕了過來。剛剛來的鬼子應該大約有一個小隊的人,他們試探進攻了兩次,都被我們打退。」

    「可惜,我們的人還是有些緊張,主動開了槍,讓小鬼子感覺出來不對。否則,在等上一會,等小鬼子進入到這裡,我敢保證,讓這一個小隊的鬼子一個都跑不出去。」

    聽完杜開山的匯報,楊震抬起頭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道︰「這裡是小鬼子的總務部。兩側都是小鬼子的辦公樓,而身後的這道鐵門是控制這裡進出的唯一通道。你們能想到先拿下、控制住這裡,說明還是動了腦子的。」

    對於楊震的誇獎,杜開山只是嘿嘿笑了兩聲,並沒有多言語。但他身後卻傳來了郭邴勳的聲音︰「老楊,這個傢伙別看原來只是一個排長,打仗還是有一套的。」

    「要不是沒有後台,按照他的軍齡現在至少應該是一個中尉連長了。就是因為這個傢伙肯動腦子,我當初才讓他負責這裡。將這個傢伙放在這裡,在加上這裡的地形,就算鬼子來一個小隊,至少也可以頂上半個小時。」

    聽到郭邴勳的聲音,楊震轉過頭有些驚喜的道︰「老郭,你怎麼也來了?」

    對於楊震語氣中的驚喜,郭邴勳卻是搖搖頭苦笑的回答道︰「你都已經下決定了,我還能不服從嗎?你可別忘了,我在裡面的時候曾有過承諾的。你總不希望我是一個背信棄義的人吧。」

    說罷,郭邴勳將手中那張一直拿著得結構圖平鋪開,語氣嚴肅的道︰「老楊,你既然已經下了決定,不管我贊同不贊同,但我只能支持你。我剛剛在來這裡的路上,仔細的考慮過你的那些話。現在看你的決定不一定正確,也許我們這裡的人都不能再活著走出這裡。」

    「但就中國抗戰的大局來說,就千百萬中國百姓的性命來說,我不能不說一句,你的決定是對的。我死國存,我存國死。為了千千萬萬的骨肉同胞不在受鬼子細菌的傷害,今天我們這些人就是都扔在這裡又何妨。」

    「我們不應該只為了我們自身考慮,還有此時正在日寇鐵蹄之下的千百萬同胞考慮。也許按照我的想法我們這些人能存活下來,但放過這支日軍部隊,會給中華民族帶來更大的危害。老楊,為了中華民族的生死存亡,你就放手去幹吧。」

    郭邴勳的話音剛剛落下,楊震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他,身後又傳來了一陣整齊劃一的聲音︰「楊連長,郭長官說的對。為了中華民族的存亡,我們跟著你幹了。我存國死,我死國存。」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楊震轉過頭看到剛剛與自己談話的那些軍官幾乎一個不拉的都站在自己的身後,正莊嚴的看著自己。這些人儘管身上有的穿著鬼子看守的制服,有的還身穿進入這裡之後被強行換上的囚服,但面上卻都帶著一股堅韌不屈的表情。

    看著身後的這些人,楊震儘管拚命的掩飾著自己激動的心情,但眼楮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濕潤了。他知道今天這一戰過後,這些人中恐怕沒有幾個能倖存到最後。

    對於這裡所有的人來說,他們都應該知道留在這裡根本就看不到未來,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甚至連明天早上的太陽都可能再也見不到。然而他們卻都義無反顧的都留了下來,放棄了自己剛剛獲得的生的機會。這讓楊震如何能不感慨萬千。

    看到楊震眼角的濕潤,郭邴勳連忙道︰「老楊現在不是激動的時候,你趕快說說咱們應該怎麼辦?咱們總不能就呆在這裡等鬼子圍剿吧?再說呆在這裡,我們是消滅不了這些鬼子的。」

    聽到郭邴勳的話,楊震定了定心神,將杜開山留下繼續監視鬼子後續行動,而自己將所有人召集到自己身邊後,指著郭邴勳帶來的結構圖道︰「現在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後退的餘地了。我們唯一能做的便是進攻。只有在鬼子援軍趕來之前,我們徹底的消滅了這裡的鬼子,我們還有一線的生機。」

    「這裡是鬼子的總務部,而我們之前待的地方便是鬼子俗稱四方樓的核心區。鬼子將來所有的實驗都會在哪裡。我們若是想摧毀這裡,主要便是將那裡炸掉。」

    說到這裡,楊震的手指在結構圖上滑動到一處兩層樓處道︰「這裡便是他們這支部隊的大腦所在地,也就是他們的本部大樓。另外在這附近還有鬼子高級軍官和一些所謂的專家的宿舍,這些人才是他們真正的大腦。我們要想徹底的摧毀這裡,就必須要解決掉這些人。」

    「我們摧毀了他們的這個基地,他們可以重新建造一個。若是我們除掉他們這些所謂的專家,才是真正的打中了他們的要害。建一個基地只需要兩三年,但培養一個專家卻需要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

    「只有除掉這些鬼子所有的專家,我們才算是將這個基地徹底的摧毀。」說道這裡,楊震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結構圖上靠南側的一個點。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2
第二十九章 毀滅(1)

    看著楊震砸的血淋淋的手,郭邴勳搖頭道︰「老楊,你現在是指揮官,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你說吧,我們該怎麼做?現在大家都服從你的指揮。」

    楊震抬起頭看著圍在身邊的眾人,指了指郭邴勳帶來的結構圖道︰「老郭拿來的這張圖只是顯示了這個基地的一部分,至少他們地下設施沒有顯示出來。這裡的地下通道錯綜複雜,即便是一般鬼子恐怕也不一定都知道。所以一會我們無論在攻擊任何地點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好自己的背後。」

    楊震抬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道︰「我們不能在這裡久待,這裡與外界相通的地下通道的環境、走向我們根本就不清楚。在這裡久了,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情況。如果鬼子一旦使用地下通道迂迴,並前後夾擊我們,那後果對於我們來說會很不妙。」

    「老楊,你就說我們該怎麼做吧?」郭邴勳看著一臉堅毅的楊震,想了想道。他覺得楊震說的沒有錯,剛剛短暫的觀察,他便發現這裡的建築錯綜複雜,並不能成為一個穩固的後方。在這裡拖延的時間過長,會很不利於自己的。」

    楊震看了看手錶,也沒有猶豫直接下了命令︰「老郭,你馬上帶人去將這裡的這兩棟樓仔細查找一下,看有沒有炸藥。」

    說道這裡,楊震看了看那個第一個說話的西北軍軍官,指了指圖上的幾個點道︰「你馬上帶著人在這裡,還有這裡佈置好警戒。尤其是這裡,鬼子看守供稱這裡有一條地下通道直接通向焚屍爐。這也是我們目前唯一所知道的地下通道。」

    「如果一旦出現事不可為的情況,只要能守住這裡也會給兄弟們留下一條退路。所以無論出現任何情況,這裡一定要守住。」

    見到楊震還不知道自己的叫什麼,那個西北軍的軍官道︰「我叫馬明。楊連長,不楊指揮,您還是叫我的名字吧,我們以後不能總你、你的稱呼。請你放心,我一定帶兄弟們守住這裡。就算拼光了,也要給兄弟們留下一條後路。」

    自我介紹完畢後,他回過身對著身邊的其餘軍官道︰「諸位兄弟都把自己的名字報一下,今後要在一口鍋裡面攪馬勺了,別連一個名字都不知道。還有,如果兄弟們那個不幸交待在這裡,那個活著出去的兄弟也好往家裡給老子娘報一個信不是。」

    他這幾句話說完,周圍那些軍官也沒有含糊,七嘴八舌的報完姓名之後,都只有一個要求︰「要是兄弟們有活著能衝出這個地方的,別忘了逢年過節的時候,給兄弟們燎幾張紙錢。」

    聽著眼前這些軍官們這個幾乎不成要求的要求,楊震沒有絲毫的含糊︰「請大家放心,如果老天爺長眼,讓我們有幸能夠摧毀鬼子的這個地方後,我還活著的情況之下,我一定會盡力帶大家衝出去。」

    楊震知道這個承諾對於現在情況下的自己來說有些過於沉重了。但對於這些熱血漢子,他知道自己無論怎麼做,都不為過。無論他們之前放下手中槍的原因是什麼,但在此刻他們都夠得上漢子這兩個字。

    還不知道有人此刻正惦記著自己的石井四郎,剛剛開始的時候並未將那聲槍響放在心中。即便是這聲槍響發生在絕密的秘密監獄附近,他也並未在意。因為對於自己手下這些特別班的看守的德行,他太知道了。

    這些人都是自己從老家召過來的才放下鋤頭的農民,雖然經過加強訓練,但除了狠勁之外,與正規日軍士兵是無法相比的。將槍支交到他們手中,時不時的弄出走火來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所以在聽到那聲槍響的時候,他所作的處理,只是命警備隊長去查看一下。

    雖說他對自己的那些老鄉的德行雖然不太滿意,但對於這些自己親手訓練出的看守對自己的忠誠度還是知道的。而他對於自己一手設計的秘密監獄佈局更有信心。既然後續沒有在響起槍聲,那就是說這不過是一起走火事件而已。

    若不是那個警備隊長謹慎一些,在發現四方樓警戒部隊的電話掛不通之後,以最快的速度抽調了一個小隊前往查看,恐怕楊震帶著人都打到他眼前了,他才會知道。

    自關東軍防疫給水部從五常遷到平房以來,這第一批特別輸送過來的馬路大中有一個與那個天皇派在自己身邊監視,讓自己雖一直耿耿於懷,但卻始終無可奈何的那個人長得雷同,這他知道。但是這個與那個人長的一樣的人居然精通日語這就是他不知道的了。

    而更讓他不知道的是,這個人不僅有著遠超過常人的身手,還有著領先這個時代足足半個世紀的戰術、戰法,更對他這裡的情況雖說不上瞭如指掌,但卻遠超過常人,甚至不比一般的看守差。

    生性狂傲,對自己過於自信,沒有想到這些的石井四郎自然不會想到就是這麼一個他從來沒有放在眼中,一個只是不過還喘著氣,甚至連人都稱不上的馬路大會讓他送命,更毀掉了他辛苦經營出來的所謂「事業」。

    等接到警備隊長的匯報之後,石井四郎才感覺到麻煩大了。那些該死的馬路大居然奪取了看守的槍支,舉行了暴動,甚至還佔領了最絕密的四方樓,並打退了警備隊的幾次試探性的進攻。

    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後,原來一直刻意裝出來的風度全部消失,將在他眼中失職,該切腹向天皇謝罪的警備隊長的臉打成豬頭後,石井四郎下達不惜一切代價將這些該死的,居然敢反抗大日本皇軍的馬路大統統的消滅,絕對不能使一人外逃的命令。

    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下完命令,待那個被他扇成豬頭,委屈的差點眼淚沒有掉下來的警備隊長出去執行後。剛剛還志得意滿的石井四郎差點沒有虛脫在自己特地從英國訂購的那張頗具英國皇室風格的靠椅上。

    一想起五常中馬城基地那次幾乎震動了整個關東軍的暴動事件後,關東軍司令部對自己嚴厲的訓斥,石井四郎不由得心中一陣陣的發堵。前次中馬城事件,自己可以以本部距離基地過遠,對實際情況不可能迅速掌握而推脫。

    但現在這次叛亂居然發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這個責任自己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而一旦這些馬路大逃出去哪怕一個,引起這裡的秘密外洩,讓國際上知道帝國居然在研製已經被嚴厲禁止的細菌戰武器,這個後果將會是極為恐怖的。

    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況,別說他一個小小的軍醫大佐,即便是關東軍司令部與帝國政府恐怕也很難向國際上交待。到那個時候,即便自己想切腹謝罪,恐怕天皇都不會給自己這個機會了。

    一想起馬路大外逃的後果,石井四郎便是再也坐不住了。馬上命人去應為此次事件負最大的責的責任人,也是自己的親哥哥,專門負責看守秘密監獄的特別班班長石井剛男找來。

    儘管已經知道既然包括秘密監獄在內的四方樓已經被暴亂分子佔領,特別班那些看守恐怕已經是十死無生,但石井四郎可以打賭自己那個好色如命,一天離了女人便睡不著的二哥絕對不會在其中。

    這個時間他應該還流連在生活區的慰安所中,享受著女人的服務。倒不是他多有先見之明,只不過他們兄弟幾人都有這個貪戀女色的毛病而已。

    事實證明石井四郎在這件事情上的判斷還是準確的。領命而去的副官沒有費多大勁便在慰安所裡面將喝的兩眼迷瞪,正在妓女身上做活塞運動的石井剛男尋了回來。

    看著還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口中還在埋怨石井四郎打攪了自己雅興的石井剛男,正火大的石井四郎也顧不得長幼尊卑上去便是一頓耳光。將還未從酒精中清醒過來的這位兄長,打的暈頭轉向。

    還未見過自己這位四弟對自己發過這麼大火的石井剛男挨了一頓嘴巴後,才徹底的清醒過來,捂著臉呆呆的看著石井四郎不知所措。好半天才道︰「四郎,你這是怎麼了,什麼事情讓你發這麼大的火?」

    「我就算有什麼做的不對,可也是你的親哥哥。你創建這個什麼所謂的防疫給水部,我鞍前馬後的為你效力。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怎麼能對我動手?」

    聽著石井剛男的話,肺幾乎都快氣炸的石井四郎冷冷的道︰「打你,還是輕的。現在不打你,難道要等到我們石井家家破人亡的時候在打你?」

    「你鞍前馬後為我效力,難道你真的顧及的都是兄弟情誼?從這座基地開始建設,你前前後後撈了多少錢,是不是還要我給你好好的清算一下?」

    「我告訴你,你的那些錢是我給你的。要不是我,你還在千葉縣老家當你的地主。我既然能給你錢,我就能將它們在拿回來。你少在我面前給我擺你在特別班的那個什麼二爺、二哥的臭架子。你如今的所有一切都是我給你的,我要是倒了,單單就這裡想要整死你的人有的是。」

    聽到石井四郎的這些話,剛剛還七個不服、八個不憤的石井剛男立馬老實了下來不敢在多言。自己這個四弟雖說自小便專橫跋扈,但家族觀念還是很重的,對待家人一向還是可以的,就算自己做的再出格,也很少有發脾氣的時候。今兒怎麼會這麼失態?

    只是這頓打挨的自覺有些冤枉的石井剛男儘管不敢在多言,但卻還是有些心有不甘的問道︰「四郎,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了讓你動這麼大的火?是不是那個小子又找你麻煩了?」

    在還不知道自己看守的犯人已經發生暴動的石井剛男的眼中,自己的這個四弟至少在這裡是無所不能的。整個關東軍防疫給水部除了那個與天皇有著說不清關係的紈褲子弟外,還沒有人能將自己這個一向自信都是滿滿得四弟氣成這樣。甚至都沒有資格讓自己這位身為大佐部隊長的四弟動怒,讓他連一向最講究的風度都丟在一邊顧不上了。

    儘管石井四郎的那些所謂風度在他這位二哥的眼中一文錢都不值,甚至還可以稱的上虛偽。但找遍這支部隊能將石井四郎氣成這個樣子,石井剛男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除了那個人還會有誰。

    聽到他這些話,本來就氣得夠嗆的石井四郎差點沒有再一次暴走,給自己這位二哥再來上一頓胖揍。被氣得有些糊塗了石井四郎費了好大的勁頭才控制住自己,將手從軍刀的把柄上拿開,而沒有直接將自己這位二哥送去天照大神的懷抱。

    若不是眼前這位自己費了這麼多口舌,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傢伙是自己的親二哥,一向不拿他人生命當回事的石井四郎很可能會眼前這個糊塗傢伙一刀活劈了。

    雖說強壓住心頭的怒火沒有將自己這位糊塗二哥直接來一個人身份家,但暴怒中的石井四郎卻是沒有饒了自己的這位二哥。石井四郎抓起石井剛男的脖領子,將他拎到窗子邊上,一把推開窗子道︰「你給我聽聽外邊現在這些響聲是什麼?你在給我回到我的話。」

    此刻酒已經徹底醒了的石井剛男被他拎到窗戶邊上,聽到外邊傳來密集的槍聲後也不禁傻了眼。他頭腦雖然簡單了點,但畢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聽到這槍聲居然是從自己把守的四方樓那裡傳過來的。

    看到自己這位仗著自己在後邊撐腰,在這裡橫行霸道,一向不知懼怕為何物的二哥面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石井四郎的臉色才略微好轉了一些。

    儘管面色不像剛剛那般陰沉,但石井四郎卻仍舊沒有給他好臉色的道︰「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揍你了吧?我告訴你,你的特別班看守的那些馬路大暴動了。」

    「這些該死的馬路大不僅舉行了暴動,還奪取了看守的槍支,正在負隅頑抗。一旦這些馬路大有一個跑出去,將這裡的秘密洩露出去,這後果該如何,就不用我告訴你了吧?」

    「你不要忘了上次中馬城馬路大暴動之後,關東軍司令部是這麼處置那些失職軍官的。到時候別說你,便是我都會自身難保。我若是倒了,你自己的下場你自己應該清楚。

    石井四郎的這些話一說完,石井剛男嚇得差點沒有直接堆在地上,好半天才緩過勁來。他太清楚關東軍對嚴重失職軍官的處置了。儘管他不是軍官,只是在日軍中被稱為軍屬的文職人員,但關東軍可不會管你是不是正式在編的軍人的。

    緩過勁來的石井剛男連滾帶爬的跑到已經回到靠椅上坐好的石井四郎那裡,用幾乎帶著哭腔的語氣道︰「四郎,你這次一定要幫幫你二哥我。這事要是關東軍真的追查起來,我可就沒有生路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