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律政奶爸 作者:盤古混沌(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3-21 18:12:3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88 184412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3 19:24
752.穩如泰山

    胖法官皺了皺眉頭,對於法者鴆不聽自己話的這種行為似乎有些反感,說道:「我說被告律師,你還有問題要問嗎?嗯……原告,你覺得怎麼樣?」

    那個烏玄武抬起頭,看了一眼胖法官,說道:「如果我我這邊拒絕,請問是否可以?因為我的委託人因為女兒的不孝順,這段日子以來已經傷心欲絕,心力交瘁。而且,聽聞被告律師素來以犀利的言辭逼問聞名,為了避免我的委託人受到刺激,在憤怒、應激、緊張等狀態下說出一些不符合心意的說辭,所以請允許我拒絕被告方的請求。」

    「反——」

    但還不等法者鴆的那句「反對」完全脫口而出,烏玄武終於第一次,正眼看著法者鴆。

    在鏡片之後,投射出來的那雙眼睛中所蘊含的沉穩,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巍然不動——

    「但是,為了保障被告人和被告律師的權益,我這邊可以代為我的委託人進行回答。如果有任何我無法回答或是回答不準確的話語,我身旁的虎大勝先生可以隨時指出來。請問可以嗎?」

    「反對!」

    就算這個傢伙打斷,法者鴆還是堅持要保證自己的權利——

    「我要詢問的人並非原告律師,而是虎大勝先生!所以希望法庭能夠保障我作為被告律師的權利!」

    「反對,這是一場父女訴訟,是一場將親情擺放在法律面前進行衡量的十分殘忍的判決。我的委託人不識字,也是一個十分傳統的老人,所以希望法庭能夠不要對我的委託人進行太多的逼迫。」

    胖法官托著下巴,略微想了想之後,終於落下法庭錘:「反對無效。被告律師,你就看在別人已經那麼大年紀了,而且原告律師也沒有說不讓你問不是?你可以問,有什麼不對的人家會直接補充,你就念在這種事情對老人的傷害的確很大的份上,就這樣吧,啊?」

    雖然話說的客氣,但是這裡面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

    法者鴆的臉上雖然還是帶著笑容,但是拳頭已經捏緊。如果可以的話,真想現在就往那張胖嘟嘟的笑臉上揮上一拳!

    他呼出一口氣,既然沒有辦法,現在也只有走出被告席,站在原告席的對面,看著那個烏玄武那雙似乎對任何事情都不會有任何改觀的眼睛,笑了一下。

    「烏律師,幸會,幸會。」

    烏玄武只是那樣站著,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似乎他就像是一個機器人,只會針對特定的指令作出回應似得。

    法者鴆拿起手中的證據文件,拍了一下,笑道:「嗯,根據烏律師所言,虎大勝先生和我的委託人虎姬女士之間是繼父女關係,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並不好。據我的委託人虎姬女士所言,虎大勝先生經常打罵虎姬女士,街坊領居經常能夠聽到虎姬女士的哭聲。嗯,一個還未成年的孩子,卻被虎大勝先生痛打,這種事情……呵呵,不知道虎大勝先生是否願意承認呢?」

    說著這話的時候,法者鴆的眼光有意無意地瞄向旁邊的虎大勝,試圖勾引他說話。

    但烏玄武卻是伸出手,剛剛好攔在虎大勝的臉蛋前,擋住他:「法律師,我不知道你是否做過統計?」

    法者鴆微微一愣,目光收回,緊盯著烏玄武:「不好意思,現在似乎是我在提問。」

    烏玄武不緊不慢地說道:「那好,我換個說法。法律師是否知道現在整個華國有多少孩子在長大成人之前沒有被自己的父母打過,沒有被自己的父母罵過?」

    那一刻,法者鴆的眉頭微微皺起。

    烏玄武繼續說道:「我承認,打罵孩子在現在的法律上來說,恐怕的確算不上是一件好事。我們的《未成年人保護法》中也有明確規定不准體罰未成年人。換句話說,任何對孩子動手,對其施加肉體上的疼痛的。或是對其加以辱罵,對其施加精神上的折磨的行為,全部都是違法行為。」

    「但,我想問問法律師,您是不是認為現在整個華國的所有父母都非常的遵紀守法,自從《未成年人保護法》頒布以來到現在已經幾十年的時間了,在這幾十年間,就只有我身旁的這位委託人,虎大勝一個人打罵過自己的孩子,所以,他理所應當地應該放棄從孩子那邊索要贍養費的權利嗎?」

    在法者鴆僵著臉笑的時候,上面的胖法官也是笑著說道:「對啊,雖然這算不上什麼好事,但是我小時候也被我爸打過罵過。我的幾個同事也是啊。」

    烏玄武抬起頭,目光繼續停留在法者鴆的臉上,不帶有任何的鬆懈:「很巧,我小時候也被我爸媽打過,罵過。但是,包括我,還有法官先生在內,我們都不會因為小時候被父母打罵過就想要斷絕父女關係。這裡面並不是因為親生的血緣問題或是繼承問題,而是一份人倫的問題。所以,我在這裡要代表我的委託人回答一句,我的委託人虎大勝先生,的確在被告虎姬女士未成年的時候,因為一些因為其成績不好,不聽話等等事情打過她,罵過她。現在,回答結束,請問被告律師還有問題嗎?」

    胖法官:「嗯,被告律師,還有問題嗎?」

    滾!你個法官在旁邊湊什麼熱鬧?乖乖地當你的仲裁人!別那麼多感情豐富亂起鬨!

    該死的,法者鴆覺得自己現在開始有些懷念凌峰那個混蛋了。至少那個傢伙絕對不會被感情所控制,一臉的鐵面無私的時候在處理這種案子是最有用的了,否則怎麼會像現在怎麼被動?

    旁聽席上,蜜律現在的心情有些矛盾。雖然她也知道對面的烏玄武很顯然就是帝星派來打壓法者鴆的,但她還是覺得,這一次自己恐怕要站在帝星那邊了……原來當叛徒的感覺這麼爽啊?嗯,現在最重要的問題已經不是自己的大課應該怎麼辦了,而是想辦法讓這對父女重歸於好才行!

    果然,這一次,帝星才是站在正義那邊的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3 19:24
753.對陣

    現在的情況,算是不利嗎?

    或許是吧。

    法者鴆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抬起頭,看著面前的烏玄武,以及坐在旁邊,臉上顯現出些許笑容來的虎大勝。

    胖法官落下法庭錘,說道:「被告律師,你這邊還有什麼話要問嗎?我覺得你剛才的問題好像並沒有說明什麼重要事項啊。你覺得呢?」

    法者鴆抬起頭,臉上的笑容此時此刻終於消失。他看著烏玄武這個男人的雙眼,緩緩說道:「烏律師,或許的確是如同你剛才所言,父母打孩子雖然現在看起來好像是違法,但是就我們華國的國情來說,這或許的確算得上是一個普遍現象。」

    烏玄武再次閉上嘴,不說話。就如同一個真的機器人,對於非關鍵一律保持沉默。

    「所以,我現在換個問題。請問虎大勝先生是在虎姬女士幾歲的時候成為其繼父的。」

    面對法者鴆的詢問,這個烏玄武終於像是開啟開關一樣再次說道:「在虎姬女士5歲的時候。」

    法者鴆的臉上終於重新浮現出笑容,微微點了點頭,似乎是正在為話題重新轉移到自己這邊而感覺到十分爽快。

    「5歲的時候啊?剛剛好是可以記事的時候呢。對了,我想問一下,虎先生知不知道虎姬女士的生父到底是怎麼了?」

    烏玄武的目光沒有向著旁邊的虎大勝轉上一點點,在沉默片刻之後,緩緩道:「這些消息,想必用不著我這邊來回答被告律師吧。」

    法者鴆的嘴角,終於上揚了:「沒有錯,虎姬女士的生父,也是在其5歲的時候就因病去世。換言之,過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其實更加準確來說是五個月之後,虎大勝先生就成為了虎姬女士的繼父。而且還讓虎姬女士改了姓。」

    烏玄武的聲音依然沉默:「這是為了防止孩子長大以後讀書被同學們笑話為什麼沒有和爸爸一個姓。請問,這又有什麼問題呢?」

    法者鴆一愣,不由得轉過頭看了一眼旁聽席上的蜜律。蜜律的目光卻是立刻轉過去,不和他搭上。

    「呵呵,當然沒有問題。但是,真正的問題現在卻來了!」

    法者鴆抬起手,猛地放大音量,穩穩地指向那邊的虎大勝——

    「請問虎大勝先生,一個只不過5歲的小女孩,突然之間失去了自己最愛最喜歡,最能夠保護自己的父親,還沒有等從這個可怕的事實中緩過勁來,在隔了短短的五個月之後,一個陌生的男人突然間成了自己的『父親』?而且這個所謂的『父親』還總是以自己不聽話,要管教自己為由打罵自己。請問!虎大勝先生,你有沒有想過我的當事人,當時只有5歲的小虎姬的心情?」

    那一瞬間,蜜律幾乎忍不住要從座位上跳起來了!

    不為什麼,就因為法庭中的氣氛因為法者鴆的這段話瞬間逆轉!可以明顯看得出來,那個胖法官的臉上流露出些許為難的表情,而那邊坐著,剛剛還顯得好整以暇地虎大勝現在則是坐立不安,似乎有些想要立刻跳起來反駁一樣!

    胖法官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道:「那個……那個……被告律師,所以你想要表達……什麼呢?」

    法者鴆回到自己的席位,抬起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大聲說道:「就是因為原告人的這種完全罔顧一個小女孩的心情的做法,用著那自以為是的所謂的『華國傳統父母的打罵教育』來針對我的當事人,這才導致我的當事人對原告完完全全抱著恐懼、害怕、討厭的情緒。而不是什麼像是女兒對父親的尊敬之情。而一個孩子從小時候刻印在心底的感情可是最為深刻,恐怕可以伴隨其一生的經驗。所以,我的當事人是懷抱著這樣的感情從小長大,現在終於想起來要和原告之間脫離父女關係,完全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為什麼?就因為我的當事人對原告完完全全就沒有任何父女之間的感情!而導致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完完全全就是這個所謂的『繼父』一手造成的!」

    一旦抓到機會,法者鴆可沒有打算給對方有任何的還手的機會。

    面對法者鴆這樣的連珠炮彈一般的攻擊,那個虎大勝終於忍不住了,一下子拍案而起:「小姬!我……我……」

    「虎先生,請您先冷靜一下。」

    可惜,還不等虎大勝說出更多話來,旁邊的烏玄武卻是立刻穩住了這位心急如焚的父親,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坐下來。

    烏玄武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扶了一下眼睛,依然不急不緩地說道——

    「被告律師剛才的說辭聽起來好像很嚴重。但是,我在這裡作為原告的代理律師,希望能夠請法庭聽清楚其中的幾個點。」

    那個胖律師現在就像是得到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連忙點頭,豎起耳朵傾聽。

    「首先,我的當事人剛才只是說在被告小的時候曾經打罵過她,但卻並沒有說在她5歲,或是其他什麼年齡打過她。所以,被告律師想要試圖用『打罵』這種字眼來強烈污衊我的當事人的人格這種事,希望法庭明鑑。」

    胖法官立刻點頭,同時鬆了一口氣。這個動作看的法者鴆牙癢癢的,真想上去立刻咬下他臉蛋上額一塊肥肉來。

    「此外,被告律師剛才對『打罵』這個詞的發音非常嚴重,好像我的委託人真的是做了什麼非常可怕的事情。但是請注意,『打罵』的程度卻並沒有在過去的證詞中證實。我的證人僅僅只是在被告不好好讀書,學會撒謊以及其他一些壞習慣的時候,用戒尺對她的手掌心稍稍警戒幾下而已。這也的確稱得上是『打』,但卻絕對不能成為被告人以此為理由認定這就是足夠斷絕父女關係的證據,也不能當成我都委託人對其幼年不多加照顧的鐵證。我覺得恰恰相反,這剛剛好證明了我的委託人對被告人的幼年的學習生活十分上心,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3 19:24
754.對孩子的真正關懷

    「此外,關於被告所說的我的委託人在被告剛剛失去生父不到半年的時間就成為了她的繼父,這種行為對被告的幼小心靈造成巨大傷害這種事情,我在這裡只能表示,這實在是可笑。」

    雖然這麼說,但是這個烏玄武卻是依然沒有一副要笑出來的模樣。他那張臉就像是僵住了一樣,完全一動不動。

    「我的委託人在被告人剛剛失去父親之後立刻填補了『父親』這一孩童成長經歷中不可或缺的重要責任,對其加以引導和教育。這在我看來是一件非常負責任的事情,在被告律師的口中竟然變成了所謂的傷害?此外,我的委託人和被告的生母再婚,是一件完全符合法律,符合道德的事情。這個再婚家庭的成立完全符合我國的法律規章,是一件受到我國《婚姻法》莊嚴保護的婚姻。我不知道這麼一個受到我國法律保護的『事實』,對被告人又造成什麼『傷害』了?」

    如果說剛剛蜜律要為法者鴆的歪理邪說而鼓掌的話,那麼現在她覺得自己又要為這個烏玄武而讚歎。

    果然,帝星的律師都是不好惹的呀,看著就覺得恐怖。

    面對烏玄武的冷漠回應,法者鴆嘴角的冷笑卻是沒有絲毫隱去。他呵呵笑了一聲:「這麼說,烏律師是覺得你的委託人很好地履行了其成為一個『父親』的責任?虎大勝先生,你真的確定你從小就對我的委託人非常照顧,讓她吃好穿好,而不是像是救濟福利院的兒童那樣,隨隨便便給兩個包子就打發了嗎?呵呵,就憑原告那幾乎完全不認識字的文化水平?」

    烏玄武毫不猶豫地回應道:「法律師,我想反問一下,你是否覺得一個目不識丁的莽漢就是完全賺不了錢也完全不會厚愛自己孩子的傢伙?的確,我的委託人的確不識字,但是這並不代表其完全不愛護自己的繼女。」

    說完,烏玄武再次拿出一份文件,擺放在法庭中央的證物台上,緩緩說道:「這些文件都是我的委託人在二十年前的工作記錄,雖然翻找起來有些困難,但終於還是找到了。」

    「這些證據可以充分證明,我的委託人在成為了被告人的繼父之後,反而更加努力地賺錢養家。他為了照顧自己的妻子,照顧自己的繼女,努力打三份工,就是為了能夠有充足的錢來照顧她們母女。如果需要的話——」

    他從中再次拿起一份文件,在法者鴆的面前晃了晃——

    「這是當時其工作場所的那些同事的證言,這些證言全都可以證明,我的委託人是多麼地愛著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在工作的閒暇之餘更是抽空陪她們出去遊玩,盡心盡力地想要做好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啪地一聲,烏玄武將這些證言全都砸在證物台上,轉過頭看著法者鴆,隨後看著旁邊的虎姬:「我的委託人沒有什麼文化,所以那個時候做的工作全都是一些重體力活。一般人做一份工恐怕就已經很吃力了,但是我的委託人卻是做了三份。也是因為這樣,所以這才導致我的委託人身上落下了許許多多的病根。上一次看醫生也是因為腰椎的問題,自然,也是年輕時候為了賺錢養活自己的妻女,而落下的問題。」

    這個男人看似穩重,但是那雙眼睛卻如同蛇一般的敏銳:「現在,虎女士,你的父親將你養大,花費了多少的心血。但是你現在卻使用這樣的方法來報答他嗎?在他受到傷痛的折磨,在他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反而最需要自己的女兒陪伴在身旁的時候,你卻是一點都不去看望這位老人,一點都不盡自己應盡的義務,反而還想著和其斷絕父女關係?你,做的還真是『孝順』啊。」

    那個胖法官的臉上已經開始動容,現在甚至已經拿起手帕擦起眼睛來!

    蜜律深吸一口氣,現在,應該可以結束了吧?

    都到這地步了,還有可能翻案嗎?

    這場斷絕父女關係的案件要想獲勝的話結果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讓法庭覺得父女之間關係不好,而且關係不好還是因為父親這邊的不作為才行。

    但是現在看來,這個父親的所作所為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徹底的稱職「父親」啊!這個繼父簡直比現在站在被告席上面的那個有毒廢棄物還要像是一個父親,這樣的話要怎麼讓法庭相信這對父女關係的破裂完全是虎大勝的問題啊?

    法者鴆沉默不語。

    他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雙手交叉擺放在胸前,微微低頭。

    旁邊的虎姬看看情況有些不對,暗暗推了一下自己的律師,同時「呲」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虎姬的提醒還是這個律師現在已經想明白了,他再次站了起來,呼出一口氣,同時從證物袋中取出一個小本本。蜜律看的真切,那就是當日和虎姬會面的時候她拿出來的那個本子。

    「尊敬的法官,本次庭審的關鍵問題,其實就只有一個。」

    「那就是作為原告的虎大勝先生,究竟有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有沒有讓自己的繼女有被撫養的感覺。如果什麼都沒有的話,甚至相反,原告如果只是給了我的委託人一種十分陌生,甚至有些害怕,厭惡的感覺的話,那麼相信法庭也不會硬逼著這對本來感情就十分淡漠,只不過是為了錢才一個想和好,一個想分開的人再多花精力。當然,過去的撫養費我們也不會少。」

    胖法官沒有發表言論,似乎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法者鴆舉起手中的那個小本本,說道:「在我手中的,是我的委託人,虎姬女士小學四年級時候的日記。通過這本日記,我們或許可以一探當時那位虎大勝先生究竟是怎麼『照顧』我的委託人的。也可以知道,當時我的委託人究竟是懷抱著怎樣的心情,寫下這些文章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3 19:25
755.沒有感情的日記

    庭審前。

    「日記?」

    虎大勝顯得有些驚訝,在想了想之後,回答道——

    「嗯……的確,那個丫頭小的時候的確記錄過日記。不過那是學校老師佈置的作業。但是那丫頭不怎麼喜歡記日記,所以我就逼著她寫了幾天。」

    烏玄武微微託了一下自己鼻樑上的眼鏡。隨後,他從自身攜帶的文件中取出一個影印本,說道:「是不是這個日記。」

    虎大勝低下頭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那個……我不是很認識字。不過,應該是吧?因為這孩子小時候的字跡挺醜的,我記得挺清楚,她就只有在寫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喜歡把姬這個字的半邊框畫的很飄逸。請問……這些日記有什麼問題嗎?每次寫完日記之後我都讓那個丫頭給我讀一遍,一直到寫的符合老師要求的規範了,我才讓她休息的。」

    見此,烏玄武點點頭,放下手中的影印本,緩緩道:「多虧現在科技,學生的作業都可以儲存在學校的雲端。」

    說著,這位穩重的律師放下這份文件:「如果對方律師打算捏造日記來攻擊你的話,那我們就算是有勝算了。同樣的,如果對方打算就以這樣的日記來攻擊你,同樣也可以算得上是虛妄。」

    「總而言之,放心吧。」

    烏玄武的臉色依然顯得十分的冷淡而嚴肅——

    「這場官司,對方可以算得上是完全沒有任何勝算的。」

    ————

    庭審之中,看著法者鴆舉起的那本日記本,烏玄武的臉上絲毫沒有顯露出任何的緊張感。

    胖法官看看法者鴆,再看看烏玄武這邊,說道:「原告,你們對於這本日記是不是有什麼意見?」

    烏玄武微微搖頭:「沒有,請被告律師朗讀吧,看看這裡面究竟有什麼可以證明這對父女之間沒有感情的證據。是我的委託人打了被告人,還是罵了被告人呢?」

    法者鴆哼了一聲,翻開日記本,開始朗讀。

    ————

    1月11日,晴。

    今天天氣很好,我和媽媽去菜市場買菜,我最喜歡買菜了,因為可以看到許許多多五顏六色的菜。

    2月6日,雨。

    今天天氣真的不好,外面下雨,地上濕漉漉的,阿明來叫我玩,我們兩個人玩了一會兒過家家後,她就回去了。

    4月20日,多雲。

    媽媽今天病了,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我陪著媽媽去了醫院,媽媽坐在座位上,呼嚕呼嚕地似乎快要睡著了,我不知道具體應該做些什麼,但是醫生和護士阿姨對我們很好,所以終於還是給媽媽打完了針,媽媽病好了一點之後我們就回家了。

    6月1日,晴。

    今天是兒童節,我在學校玩的很開心。

    6月30日,晴。

    明天就放假了,我會好好地完成老師佈置的作業的,我會儘量利用暑假完成我的作業。

    9月14日,晴。

    我和媽媽去了公園玩,風很暖和,划船好好玩哦。

    10月8日,陰。

    過去的長假我過得很開心,但是我也關注了學習,沒有拖課,我會爭取在期中考試時考個好成績的。

    11月22日,雨。

    昨天生病了,沒有寫日記,但是我今天感覺好些了,還是可以不用去上學,媽媽一直在照顧我,我愛媽媽。

    12月3日,雨。

    又下雨了,天氣不好,但是快過年了,也很開心。

    1月6日,晴。

    今天和媽媽去看電影了,好好看哦。

    ————

    朗讀完畢,法者鴆將手中的這本日記本交給書記,書記把日記遞給那個胖法官,胖法官稍稍翻了翻,嗯,沒有什麼問題。

    「嗯……法律師,請問你是想要通過這本日記說明什麼問題呢?裡面好像沒有說父女感情不和的事情啊?」

    法者鴆點了點頭,雙手抬起,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大聲說道——

    「沒有錯,在這本日記之中沒有任何地方說這位父親和他的繼女之間有任何的矛盾。我調查過我的委託人小時候上的小學,這種日記持續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所以也就是寫了一年的時間。可是,當我們通讀這一年的日記,我們是不是可以看到裡面有些許不同尋常的地方?」

    法者鴆再次拍了一下桌子,不等這位胖法官想明白,乾脆伸手點出:「那就是,在這本日記之中我的委託人描述了其在學校的生活以及和母親生活的點點滴滴。但,從頭到尾,卻一個字都沒有提這位父親!如果不認識我的委託人,單純看這本日記的話,恐怕會以為這個小女孩沒有父親,是一個單親家庭呢!」

    對面的烏玄武沒有什麼反應,伸出手抬了抬眼鏡。

    而法者鴆則是繼續說道:「請問,如果是一對正常的父女關係的話,請問一個女兒寫了一年的日記,竟然會一個字都不提自己的父親嗎?就好像自己的父親完完全全不存在一樣,年少的虎姬女士完全忽略了虎大勝先生的存在!這恰恰可以證明,這正是虎大勝先生根本就沒有對我的委託人進行過任何照顧,與其感情分外生疏的證據!」

    說完,法者鴆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對面的烏玄武,胖法官則是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想了想後,說道:「那個……原告律師,對於這個日記的事情,你們這邊有什麼意見嗎?」

    烏玄武伸出手,稍稍安慰了一下旁邊的虎大勝,站起來說道:「被告律師,你似乎有些搞錯了現在的戰場。」

    「現在在這裡進行審判的,可是一個父親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承擔起撫養他的責任,而不是在審判這對父女在成長的過程之中究竟有過多少的感情交流。」

    他再次託了一下眼鏡:「的確,虎姬女士在兒童的時候似乎完全沒有想要和我的委託人處理好關係的想法。但是這完全不能否認我的委託人打了三份工來養活照顧她們母女這件事。也不能否認其的確盡到了撫養,照顧虎姬女士的法定義務。」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3 19:25
756.絕殺

    「虎姬女士對與我的委託人不信任,這可能的確是事實。但是,這難道不能認為是一個小孩子在鬧彆扭嗎?尤其是對於一個再婚家庭的孩子而言。我接觸過一些案件,子女甚至從小到大都不曾叫再婚的繼父繼母一聲『爸爸媽媽』,但是這絲毫不影響他們之間的法律關係。我在這裡試問對方的辯護律師——」

    烏玄武的手指,突然伸出,如同直戳法者鴆心臟一般地點著他——

    「你在這場法庭審判中一直堅持以一個還沒有成年,一個恐怕連十歲年齡都不到的孩子的心理為依據進行辯護,這是不是一種十分幼稚,無理,可笑,甚至完全不符合您的名頭的處置方法?」

    碰!

    法者鴆咬了咬牙,大聲喝道:「小孩子?難道我剛才不是證明了原告虎大勝先生對於我的委託人來說僅僅只是一個賺錢的工具,只是一個每個月固定給家裡帶來收入的機器人,卻完完全全沒有任何的父女交流的證據嗎?」

    烏玄武的手指繼續朝著法者鴆點了點:「賺錢的工具?如果你將一個打三份工想要努力養活這對母女的人簡簡單單地稱之為一種賺錢的工具,我實在是不得不懷疑你的職業素養。所以,我在這裡像法庭表示反對。」

    說完,烏玄武看向旁邊的法官席。那個胖法官微微一愣,立刻落下法庭錘,大聲道:「反對有效!被告律師,請你的遣詞用句收斂一點,不要刻意用侮辱性的語言攻擊對方!」

    法者鴆咬了咬牙,現在終於是說不出話來了。

    所以……現在的情況,真的很糟。

    蜜律捂著腮幫子,下巴抵在天平熊的腦袋上,認認真真地看著這場訴訟。

    的確,那本日記中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提到虎大勝,的確可以證明父女關係不好,至少是虎姬這邊對於虎大勝完全不放在心上這一點是真的。

    但,這卻不能否認虎大勝打了三份工來養活照顧虎姬的這個事實。這個事實被認定了,那麼這個事情就如同一塊鐵板一樣,幾乎可以瞬間給這個案子定性了。

    畢竟,撫養,照顧了繼女那麼多年,花了那麼多錢、精力,這種事情無可辯駁。從現在的庭審上來看,這個父親完全沒有任何過分打罵繼女的證據存在,所以想要直接否認其父女感情,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啊!

    所以……

    「這一次,真的是輸定了吧。」

    在旁聽席上的蜜律嘆氣無奈的時候,,對面的烏玄武向著法官席位微微點頭,說道:「尊敬的法官,鑑於被告方虎姬女士在擁有大量財富之後現在卻再次站在了這個法庭之中,進行這場希望和自己的父親斷絕父女關係的案件。而且,鑑於我的委託人在被告從小到大的成長過程中的確是盡了足夠的撫養照顧義務,所以我這邊有足夠的理由懷疑被告的為人處世。」

    稍微頓了一頓後,這個律師再次用那種平淡而沉穩的聲音說道——

    「我這邊希望能夠繼續向法庭提交一些用來證明被告人人品的證據,請法庭接收。」

    那個胖法官一臉呵呵笑的模樣,連忙點頭,一點都沒有詢問過法者鴆這邊的意思。看起來,這位胖法官是真的很希望這個父親得到其應得的那些東西啊。

    「虎姬女士。」

    烏玄武站了起來,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我這裡有一些三年前,某娛樂場所的工作人員的證人證言。好像在三年之前,你曾經是某夜總會的『特殊服務人員』,是不是?」

    這一瞬間,法者鴆的臉色瞬間變成了嚴肅。他轉過頭看了看旁邊的虎姬,而虎姬現在也是看著法者鴆,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當然,我這邊只是掌握了一些僅僅只能被稱之為是『傳聞』的證言。並不能確認,所以,我想要向虎姬女士親自確認一下。」

    這個烏玄武的雙眼緩緩落在了虎姬的臉上,說道:「請問,這是不是真的呢?」

    虎姬有些緊張,輕輕拉著法者鴆,輕聲道:「怎麼……怎麼辦?他們怎麼可能會知道這種事情的?我用的是假名,身份證都是假的!他們怎麼……怎麼……」

    法者鴆現在也是微微揚了揚眉頭。

    哼,什麼「傳聞」。你帝星律師事務所會僅僅將只能視之為「傳聞」的東西拿上法庭嗎?那個禍紫薇好像還沒有那麼好應付。而且,既然帝星都出馬了,聽說那個傢伙最近好像當了上京市的律協主席吧?這樣的話查到虎姬的過去並不是什麼難事。

    當下,法者鴆站了起來,稍稍拉了拉自己的領帶:「不知道烏律師所指的是哪方面的『特殊服務』?」

    烏玄武緩緩道:「性服務。如果,還需要我說得更加準確一點的話,那就是有償性服務。」

    說著,烏玄武背著雙手:「而且聽說,虎姬女士好像很紅,對於客人也是非常的挑剔。看不上眼的,就算給再多錢也不能和其共度春宵。但如果能夠看對眼的,遇到一些帥氣的小夥,也就是現在俗稱的小鮮肉,就算是免費也可以任由對方將其抱上床。」

    「那家夜總會裡面的男性公關人員總共也就四十多人,除卻這三年期間走掉、新加入的人,現在那四十多人中竟然還有一半左右的人曾經和虎姬女士共度春宵過。請問,這些傳言究竟是不是真的?」

    那個胖法官的表情一下子就顯露出些許厭惡的色彩。他朝著這邊的虎姬瞄了一眼,皺起眉頭,輕輕搖了搖頭。

    見法者鴆不回答,烏玄武就像是還沒說夠似的,繼續說道:「三年前,虎姬女士似乎從良,嫁人了。但是嫁的那個男方本來是卻是個有婦之夫。在同一天的上午和下午,那個男人就和其原配夫人辦理了離婚手續以及和虎姬女士辦理了結婚手續。這速度,還真是快啊?相信用不著我說,應該也知道如果不是那個男人在和其原配離婚之後第一次見到虎姬女士雙方一見鍾情閃電結婚創造了吉尼斯世界紀錄的話,那麼虎姬女士在這個男人離婚之前扮演的是什麼角色,還需要我詳細敘述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3 19:25
757.拖延戰術

    文件,合起。

    烏玄武的話到了這裡戛然而止,就像是已經沒有必要繼續說下去了一般。

    是啊,人品?

    呵呵,這還真是很有意思啊……人品?

    法者鴆抬起頭,看了看那個坐在法官席位上連連點頭的那個傢伙。同時,也看到了他向著這邊的虎姬看過來的眼神。那已經很明顯是一種非常不信任的眼神。

    「尊敬的法官,我想說明的,僅僅只是被告人虎姬女士的為人品德方面的東西而已。」

    這位烏律師的表情冷漠,依然像是一台機械那般簡簡單單地表達著自己的意見——

    「我剛才所說的那些話,請問被告律師或是被告人是否打算否認?是否打算辯駁一下呢?」

    法者鴆閉著嘴,沒有說話。

    他知道禍紫薇那個傢伙的為人處世,如果他的對手沒有什麼黑點的話,那麼他會製造出對方的黑點。但如果對手本身就充滿了黑點的話,相信一定是調查完畢,根本就無需辯駁了。

    虎姬現在看看法者鴆,再看看對面的虎大勝,眼中流露出來的憤怒感情更甚!終於,她一下子站了起來!

    「媚兒,不要說話!」

    「沒錯!這些的確是事實,那又怎麼樣?」

    只可惜,在法者鴆阻攔之下,這個女人依然還是把話全都說了出來。

    虎姬拍著自己的胸口,大聲道:「我的的確確是做了那樣的事情,但是這和這起案子有關係嗎?這和我想要和這個老傢伙斷絕父女關係有關聯嗎?沒有任何關聯吧?我就是想要和他斷絕關係!如果說他以前賺錢照顧過我的話,那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他不就得了?現在快點判我們斷絕父女關係啊!快點啊!」

    她的聲音顯得有些歇斯底里,也顯得有些厭惡和煩躁。

    法者鴆拉了拉她的手,讓她坐下來。這個女人這才狠狠地呼出一口氣,在座位上坐下。

    對面的虎大勝看著自己的繼女,滿臉的痛惜。而虎姬卻是一眼都不去看自己的繼父,別過頭擺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態度。

    烏玄武再次站了起來:「相信法官已經確認了被告人的人品,同樣的,我也相信,為了維護國家的法紀,同樣也是為了維護公民之間的道德觀念,維護社會的安定和諧,法庭一定會做出一個公正的判決,謝謝。」

    他再次坐下,只不過這一次,他卻是拿下自己鼻樑上的眼鏡,用布擦了擦之後放進眼鏡盒,莊重地擺進自己的公文包內。

    胖法官呼出一口氣,笑了笑,說道:「嗯,這場案子本來就挺簡單的嘛。如果被告方沒有什麼話想說的話,那麼我現在宣佈休庭十分鐘,然後進行宣——」

    「請等一下!」

    法者鴆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

    胖法官的眉頭皺起,看著法者鴆的表情顯然已經是有些厭惡:「我說你還想說什麼啊?還想要拖延時間嗎?」

    法者鴆呼出一口氣,說道:「尊敬的法官,這一次的案件是一個父女關係的案件。所以我相信更重要的不是法律上的規定,而是要讓這對父女都互相認清自己的內心,然後能夠更加真誠地互相對待,對不對?」

    胖法官微微一愣,歪著腦袋想了想之後,說道:「嗯,的確。所以呢?」

    法者鴆點了點頭:「所以,我希望能夠先暫緩進行宣判,進行休庭,擇日再次開庭。在這段時間裡面,我希望能夠和原告方進行一些有關父女關係『調解』的溝通。希望能夠最大限度地不要讓這對父女關係走到非要通過法庭宣判的那一步。我相信,這樣的結果應該也是比起直接宣判更加可以提現社會和諧的結果,請問是不是?」

    這個胖法官舉著手中的法庭錘,遲遲沒有落下。他左看看右看看,目光最後落在了這邊的烏玄武的身上,似乎是在尋求答案。

    這個穩重的律師低著頭,說道:「既然被告方希望能夠進行調解,那麼我這邊的虎大勝先生自然不可能拒絕。調解是本案最好的結果。」

    胖法官呼出一口氣,臉上再次帶著笑容,說道:「既然這樣,那就最好!現在我宣佈休庭!」

    他敲下法庭錘,繼續對著被告席說道——

    「虎姬女士,你就和你的爸爸好好聊聊,就算你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但是人家終究是你爸,對不對?」

    同樣的,他轉向原告席——

    「那麼虎大勝先生,我這邊希望能夠在下一次的庭審之前收到你的撤訴申請啊!也希望你們父女重歸於好!」

    說完,這位胖法官滿心歡喜地點了點頭。

    到這裡,第一次的庭審也算是就此結束。

    ————

    走出法庭,虎大勝加快腳步跑了過來,攔在準備離開的虎姬和法者鴆的面前。

    這位老人的臉上浮現出笑容,似乎是因為開心,就連整個人都一下子變得年輕了許多。

    虎姬臉上並沒有呈現出多少開心的表情,相反,她略微側過頭,一副不想和這個父親對視的感覺。

    旁邊的法者鴆則是看著同樣走上前來的烏玄武,雙手插在口袋裡,冷冷笑道:「帝星的人才還真是濟濟啊。替我向禍紫薇那混蛋問好。」

    烏玄武的雙眼只是冷冰冰地看著法者鴆,沉默片刻之後,才吐出一句:「下週一的上午十點,請來我們律師事務所進行調解會面。」

    說著,他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法者鴆。

    法者鴆瞄了一眼這張名片,冷笑道:「不用了,你們帝星的地址我就算是想要忘記,恐怕也忘不掉。」

    沉默片刻,烏玄武收回名片:「那麼,就期待我們中間能夠達成一個完美的結局吧。下週一見,法律師。」

    說完,他帶著虎大勝離開,十分瀟灑地走出法庭。

    對此,法者鴆現在只能是冷笑,雙手插在褲兜裡,一臉的不爽表情。

    「鴆鴆哥,你現在的意思,是真的要我每個月都給那個傢伙那麼多錢來養他嗎?」

    虎姬顯得有些急了,連忙拉住法者鴆的手臂說道:「這些錢可都是我的!我絕對不會給那個老不死的!你一定要想想辦法,想想辦法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3 19:26
758.不可能的事實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也是覺得調解是最好的結果。」

    法者鴆還沒說話,蜜律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虎姬轉過頭看著這個抱著天平熊的小丫頭,聽著她嘴裡說出來的話——

    「現在來看,基本上不存在什麼父女感情不和的這種戲碼了。所以如果能夠通過下週一的調解談判,讓虎姬姐姐多拿出點錢來斷絕父女關係,應該也是一種努力的方向。只是應該不用想著可以節約錢了,一旦真的要斷絕父女關係,付的錢絕對不是什麼小數目。」

    虎姬微微愣住,但在短暫的停頓之後她連忙轉過頭看著這邊的法者鴆。

    而法者鴆則是抹了抹鼻子,一臉惡狠狠的表情,冷笑道:「放心,這全部都是我的策略。既然我接了你的委託,事情就絕對不會那麼簡單結束!」

    「下周,就讓我們去會會那個帝星,看我怎麼搞定他們吧!哈哈哈,放心吧!」

    看到法者鴆再次浮現出來的這種自信的笑容,虎姬的表情一下子也顯得輕鬆了許多。她鬆了口氣,捂著自己的胸口拍了拍,走出法庭之後也是和法者鴆道別,離開了。

    ————

    「該死的帝星!該死的禍紫薇!那個混蛋究竟是打算和我互懟到什麼時候啊?我哪裡惹了他了呀!可惡!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要輸了嗎?我要輸掉了嗎?開什麼玩笑,我要輸掉了嗎?」

    會客廳內,這個傢伙現在如同一隻刺蝟一樣蜷縮在沙發上,不斷地大吼大叫。這樣的畫面和之前在法庭中面對虎姬的信誓旦旦還真的是兩個極端。

    蜜律愣著,想了想之後問道:「你……之前在說胡話嗎?」

    原本,蜜律會以為這個傢伙會再次調整姿態,擺出那張臭屁臉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

    但是這一次,法者鴆卻是依然趴在沙發上,依然蜷縮成刺蝟:「廢話!我都誇下海口要贏了這場戰鬥了,沒想到對方那傢伙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可惡,怎麼辦?對了!咲夜!」

    他猛地直起身——

    「下次庭審的時候你去把那個眼鏡男的眼鏡給我偷走!沒有了眼鏡我看他怎麼上庭!不不不,這還不夠……對了!你去把帝星給炸了吧!只要把帝星給炸了就完事了!」

    「是的,少爺,我這就去準備炸藥。」

    咲夜一臉認真加冷漠的表情,鞠躬點頭。隨後,她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開口道:「給我準備一個『小玩意』,對,一個就夠了。我明天就要用——」

    「慢著慢著慢著!別!別炸啊!我開玩笑的!千萬不要炸啊!好咲夜,我收回剛才說的話!我收回!收回!」

    咲夜的眼睛冷漠地看著在沙發上伸出手激動地大喊的法者鴆,沉默片刻之後,這才對著手機說道:「不用了。對,不需要了,以後有事再找你們。」

    說完,掛斷電話。咲夜把手機放進圍兜裡面之後,張開口:「少爺,我也是在開玩笑的。」

    「開玩笑嗎?以後不要再開這種玩笑!會把人的心臟給嚇出來的!」

    說實話,法者鴆也不怎麼相信這個女僕真的能夠搞到炸藥。但是說實話,實在是被她剛才那一臉認真的模樣給嚇到了。其實她剛才應該沒有打電話吧?嗯,一定是,就只是嚇唬嚇唬人而已啦!

    蜜律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搖了搖頭:「總而言之,現在你究竟打算怎麼做?證據方面的不利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喂,別告訴我你真的打算誣告那個虎大勝是個『鬼父』啊,民事上面你胡說八道也就算了,但是這很明顯是陷害他人入獄的刑事案件,你可別亂來。」

    經過一番折騰,法者鴆如今也算是稍稍冷靜下來一點了。他哼了一聲,從沙發上坐起,兩隻手按著自己的膝蓋:「哼,我倒是想!如果這傢伙真的是個鬼父的話,我分分鐘把他抓起來關進監獄!對了丫頭?你怎麼對這種詞那麼熟練?一般小學女生不可能知道『鬼父』這個詞吧?你是從哪裡學來的?」

    蜜律哼了一聲:「你管我?」

    既然這丫頭不肯說,法者鴆也不逼迫,反正這小丫頭不想說的東西多了去了。

    「不過,這個案子倒是讓我覺得有些奇怪。這裡面透露著一點點不自然的感覺。」

    咲夜端來奶茶和咖啡,在兩個人的面前擺好。蜜律端起奶茶喝了一口,嘴巴上的泡沫再次染了她一臉,小丫頭抱著茶杯:「我也覺得有些奇怪,很多事情都很難說得清楚啊。」

    法者鴆呵呵一笑,端起咖啡同樣喝了一口:「小丫頭,說說看,你覺得哪裡不自然?說得對,有獎哦~!」

    蜜律別了他一眼:「看你這樣子,隨便上網查一查就知道當一個爸爸對著女兒用這種笑容的時候,就配得上鬼父這個詞了。算了!虎大勝爺爺會在虎姬姐姐5歲剛剛失去生父的時候就成為了她的繼父,這算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法者鴆一邊喝咖啡一邊伸出手指點這丫頭:「沒錯沒錯!咕嚕咕嚕……另外就是,他對媚兒未免也好過頭了。正常人對待自己的繼女會那麼好嗎?而且就算真的那麼喜歡,會不惜打三份工也要照顧好自己的妻女,同時還一點點都不認生的對繼女的學習進行監督,看到她調皮搗蛋就出手打罵管教嗎?」

    「一般來說,對已經開始記事的繼女應該會比較客氣吧?他這種做法,給我的感覺已經如同一個親生父親那樣了呢。」

    蜜律則是冷哼一聲,同樣抱起奶茶杯:「你總算承認虎爺爺對虎姐姐很好了嗎?虧你在法庭上死不承認。」

    下一刻,這對父女倆共同喝著飲料,全都不說話。

    整個會客廳裡面的情況一下子變得沉默起來。

    但這種沉默持續了不到十秒鐘!這對父女猛地像是同時想到了什麼似的,一下次吐出了嘴裡的咖啡和奶茶,兩個人不管自己嘴上還沾著奶泡,心急火燎,幾乎是異口同聲地指著對方——

    「莫非是!!」

    雙方沉默片刻後,法者鴆立刻說道:「我要去調查一下媚兒生母的事情!」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3 19:26
759.深入腹地

    說到就立刻行動,法者鴆立刻拿上自己的公文包衝出會客廳,一副心急火燎的感覺全速衝刺。看著這傢伙現在這樣一副認真的模樣,蜜律有些開心,但還沒開心幾秒鐘,就聽到外面的走廊上傳來「哇啊!」一聲慘叫。

    「怎麼了?」

    和咲夜兩個人走到走廊,就看到這個剛才還一臉嚴肅正經要去辦案的傢伙現在卻是蜷縮著身體躺在地板上,雙手捂著自己的腳,一臉抽抽的模樣。

    「咲……咲夜!快……快來……快來幫我……幫我揉揉!好痛……腳抽筋了……抽筋了!嗚哇啊啊!」

    看著這個癱在地上的傢伙,蜜律不由得嘆了口氣。在咲夜上前幫忙揉揉的時候開口說道:「平時不運動的傢伙就不要一下子顯得那麼風風火火嘛,哎,真是難看。」

    「我不管你這丫頭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嗚嗚嗚……腳……腳……總而言之,我要去……往那個傢伙臉上……扔臭皮鞋!對……扔臭皮鞋!」

    蜜律有的時候也在想,到底是怎麼樣的成長環境才讓這個傢伙養成了這樣一幅明明弱的可以但卻那麼臭屁的性格的?以及媽媽到底是喜歡上了這傢伙的那一點才會同意讓這麼一個弱雞上媽媽那張豪華公主錦繡大床的?這傢伙犯了強姦罪?不,他根本沒這本事吧。

    ————

    週一,帝星律師事務所。

    從公交車上下來的法者鴆雙手插進褲袋,抬起頭,看著眼前這棟高樓大廈。

    在上午的陽光之下,這棟建築物那全玻璃牆壁的裝潢讓它看起來猶如這片地區中的發電塔一般。

    看著這樣一棟大樓,法者鴆的嘴角不由得發出一聲冷笑,隨後大踏步地走進大樓,背著雙手,站在那電梯之前。

    「嗯……鴆鴆哥,你不進來嗎?」

    虎姬走進電梯,顯得有些惴惴不安。

    法者鴆揮揮手,笑道:「你先上去吧,我還有點私事要辦。」

    說著,電梯門關上,虎姬雖然有些奇怪,但是既然是眼前這位法律師所說的,那麼她也只能先按下第三十層的樓梯按鈕,上去了。

    而在外面的法者鴆則是背著雙手,抬起頭看著那電梯迅速上移,嘴角那不屑的笑容顯得更勝,冷冷說道——

    「帝星,還真是會做一些門面功夫啊~~」

    然後……

    在三十層大樓的座位上休息了差不多十分鐘之後的虎姬,看到那個法律師氣喘吁吁地出現在面前。嗯,一副剛剛參加了百米賽跑的感覺……

    「鴆鴆哥?你……沒事吧?」

    「沒事!我們……我們走吧!」

    這傢伙強行拉了拉自己的衣領,大笑著,邁著那有些酸爽的腿走進那邊的律師事務所。

    進入大門,門前的前台小姐很有禮貌地笑著詢問法者鴆有什麼事情。

    法者鴆也是簡單回答,隨後被引入一個商談會議室和虎姬兩個人坐下。

    虎姬顯得有些緊張,而法者鴆則是站在那擺滿了各種各樣獎盃的櫥窗前,看著裡面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法律師,你很準時。」

    烏玄武推開房門,和虎大勝兩個人走了進來。

    法者鴆瞥了一眼那邊的烏玄武,冷哼一聲,說道:「呵,你們這裡還是一樣,喜歡擺放這些亂七八糟花裡胡巧,沒有什麼實際用途的東西。」

    烏玄武的目光也是朝著那櫥窗看了一眼,說道:「這代表我們帝星實力的強大。而現在,就連有名的『法毒』現在都必須坐在這裡和我們商談,正是證明了這一點。」

    這個法毒呵呵一聲冷笑,背著雙手,搖了搖頭:「是啊是啊,看起來你們帝星還真的是非常『強大』呢!如果光是看表面的話。」

    讓虎大勝坐下之後,烏玄武抬起頭,緊盯著法者鴆,沉默片刻之後,他伸手指向那邊的一張沙發,說道:「如果沒有問題的話,那我們現在就來商談有關調解的事宜吧。」

    「調解?呵呵。」

    只可惜,法者鴆對此只是冷笑了一聲——

    「那我還真是失望啊,對帝星。」

    烏玄武抬起頭,眼鏡之後的目光顯露出些許狐疑的光芒。可是,還不等他開口說話,另外一個人卻是突然走了進來,看到法者鴆之後直接張開雙手,笑著道:「哦!Mr.Fa!真是辛苦您那麼大老遠來我們這裡啦!來,這邊請。」

    對此,烏玄武顯然愣住了。而法者鴆則是繼續冷哼,邁開腳步走出了這件會面室。

    眼看著這邊的虎大勝只有一個人坐在這裡,這樣的情況顯然是有些緊張,他馬上也想要站起來,但是那個開口說話的麥玉衡卻是伸手阻止,笑道:「虎小姐,您可以繼續坐著,請不要客氣,我馬上給您準備一點小點心。還有,Mr.Wu,take your boy follow me,now。」

    對於麥玉衡的命令,烏玄武顯然不太明白眼前的狀況。他想了想,說道:「根據規定,我不能在對方當事人沒有律師的情況下和其交談,但是你要我帶著虎大勝先生——」

    「I—SAY,NOW。」

    簡單的一句話,麥玉衡的臉上雖然依然還帶著那種魔術師的職業微笑,但是話語中的冰冷和堅決卻沒有任何妥協的空間。

    見此,烏玄武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帶著虎大勝走出了房間。而很快,麥玉衡就讓一些律師助理拿進來一些茶果擺放在茶几上,讓虎姬自便之後,就帶著烏玄武和虎大勝兩個人離開,只給法者鴆指了指一扇辦公室的大門。

    站在那扇大門之前,法者鴆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衣領。嘴角上掛著的那一抹冷笑自始至終都懸浮在那裡。

    在等待片刻之後,他終於伸出手推開門,一腳,邁了進去。

    那落地窗戶上,現在已經拉起了百葉窗。雖然還是能夠透光,但卻已經不會再一眼就看到外面的那種高樓大廈。

    房間內,禍紫薇正坐在一張對飲茶座前,津津有味地沏茶。他那張笑眯眯的臉似乎永遠都給人一種十分和善的感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3 19:26
760.對手

    放下水壺,飄散開來的芬芳香味給人一種十分清爽的感覺。

    對此,法者鴆也不客氣,直接走到這個傢伙的對面坐下,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

    「還是那麼難喝。」

    放下茶杯,法者鴆舔了舔嘴唇。

    禍紫薇帶著那張笑臉,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在鼻子前晃了晃,慢慢品味:「上等的大紅袍,當年,蜜糖也很喜歡這種味道。不過想來你應該也品不出這和外面十塊錢三斤的茶葉有什麼區別。」

    法者鴆臉上的笑容抽了抽,冷哼一聲:「哎呀呀,原來你還記得有這麼一號人物啊?我都差點忘了我還有這麼一個前女友呢。沒辦法,像我這麼有名的律師,換女友像是換外套一樣,三天一個兩天一雙,如果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呢。」

    對面的禍紫薇完全沒有任何反應,放下茶杯,笑著說道:「老法,這一次的調解你是拒絕的,但我還是很謝謝你竟然還肯跑來我這邊和我聊聊天。」

    法者鴆抱著雙臂,二郎腿翹起來:「啊哈!你還真瞭解我。不過你應該也知道,我沒有興趣和你聊天。我這次來你這裡只是想要看看你這傢伙究竟搞什麼鬼?」

    他的雙手猛地張開,壓在沏茶桌上,抬起上半身盯著對面的禍紫薇:「你們帝星竟然會幹這種沒有什麼錢的買賣?呵呵,不要在我面前說什麼你只不過是在履行一個律師的職責這種話。我還真搞不懂了,你就那麼想要擊敗我嗎?」

    這位帝星的領導人依然眯著雙眼,那笑容就像是打從出生以來就再也沒有消失過一般,緩緩說道:「老法,你我都是十分高傲的人。而且,都不喜歡屈居於人之下。你難道不覺得我們之間一定要分出一個勝負才行嗎?」

    「那你就給我親自站上辯護席,我永遠會在你的對面等著你!」

    法者鴆的聲音顯得有些憤怒——

    「而不是搞那些小動作,妨礙對方的取證可是違法行為,這一點想必不用我來提醒你吧?」

    「違法?有嗎?」

    禍紫薇顯得氣定神閒,再次品了一口茶,眯著眼睛緩緩笑道。

    法者鴆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虎大勝的前妻,也就是虎姬的生母的資料檔案我竟然只能查到一些最最基本的信息。還有虎姬的生父的信息我這裡能夠得到的也十分有限!這只不過是一個十分簡單的普通人,我竟然查不到虎姬和虎大勝之間除了繼父繼女之外還有什麼其他關聯?甚至就連醫院的血型資料檔案這種東西都全都消失了,你可別告訴我這全都是巧合!」

    面對法者鴆那有些憤怒的氣息,禍紫薇反而顯得更加淡定了。他微微搖了搖頭,笑道:「或許,真的是巧合呢?」

    法者鴆:「呵呵,巧合?虎姬的生母得了什麼病逝世這一點我都查不到。那兩個人之間的生世是不是真的如同我所猜測的那樣?」

    啪嗒一聲,禍紫薇手中的茶杯放下。這個帝星之主雙手互相交叉放在胸口,微微笑道:「老法,我還是覺得,你那奇怪的正義感真的是非常的奇怪。而且你的行動也不符合邏輯。如果說,他們兩個人的關係真的如同你所猜測的那樣,那麼對你來說豈不是非常的不利?而且,讓一對父女重歸於好,而不要讓過去十幾年的養育之恩完全煙消雲散,不要讓這個世界上最親的兩個人變成彼此仇恨的陌生人,這樣的結果難道不好嗎?為什麼你還是非要堅定地走你這種奇怪的道路?」

    看到禍紫薇現在淡定,法者鴆也是突然一笑,也乾脆地淡定下來,癱坐在座位上:「呵呵,你來教訓我?那如果換做是你的話,你會怎麼處理虎姬的案子?」

    禍紫薇:「我會勸說虎女士不要斷絕父女關係,但是會儘量壓低每個月支付的贍養費用。同時,也會勸說虎大勝先生撤訴,修復他們之間的關係。」

    啪——!

    法者鴆拍了一下手,擺出一副十分鄙視的眼神:「還真是冠冕堂皇的話語,還真是自得其樂,自信滿滿,並且正義和諧的讓人挑不出一點點毛病的方法啊!」

    禍紫薇笑著:「應當如此。這樣才會讓人覺得這個世界還有溫暖。反倒是老法你的手法,實在是太過不近人情,讓人感覺冷血,無情。我們現在可是和諧社會,你的這種做法實在是違反和諧。」

    碰。

    法者鴆的雙手拍在桌子上,冷笑道:「我用不著你來教我應該怎麼打官司。」

    「隨意。」禍紫薇將水壺拿起,晃了晃之後,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但是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們之間的恩怨絕對不是可以隨便一笑就能夠了結的。」

    「啊,我也沒有想過會和你一笑泯恩仇。對於你這個整天都在假笑的傢伙,感覺實在是噁心。」

    話已經說完,法者鴆轉身就要走向出口。但在他開門之前,禍紫薇卻是再次開口:「你如果很想要知道那些消息的話也不是不可以。據我所知,你現在還在養著那群名為『櫻』的狗仔是不是?呵呵,你可以試試用他們來探聽消息。」

    「不用了,對付你的手下,我還沒有到達需要不擇手段的地步。」

    話音落下,法者鴆反手關上房門,走向房間叫出了虎姬,離開。

    在走出大樓之後,法者鴆再次回過頭看了一眼這座大廈,嘿嘿冷笑。

    「鴆鴆哥……你不會……真的和他們談妥要和解了吧?」

    虎姬的聲音顯得有些害怕,眼神也出現了些許的飄忽。

    對此,法者鴆卻是雙手插進褲袋,呵呵一聲冷笑——

    「媚兒,你想要和你的那個父親和解,然後每個月給他奉上贍養費嗎?」

    「我才不要!」虎姬的聲音顯得十分堅決,「那是我自己賺的錢,憑什麼要給那個死老頭花?」

    法者鴆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繼續可以維持在同一戰線。放心吧,我是絕對不會輸的,我一定會完成你的願望,讓你和那個老頭徹徹底底地斷絕所有的父女關係!」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23 19:26
761.輸掉更好

    對於蜜律來說,現在的狀況簡直就是如同上死刑架。

    站在教導主任辦公室內,同一年級五個班,包括她在內總共十個學生現在都站在這裡,如同市場裡待售的家禽一樣讓那位教導主任看來看去。

    旁邊,那些已經簡單介紹過自己父母是什麼工作,在大課上需要演講些什麼東西的學生排排站好,一個個地過來。現在,則是那個沈依依站到教導主任面前,拿出準備好的作文稿念了起來。

    唸完之後,大約快六十歲的教導主任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沈依依同學,你的文章非常好。我們也很期待能夠看到你的父親沈先生能夠好好介紹一下他的商業帝國呢。」

    沈依依一臉自信地點頭,向著教導主任甜甜地答應了一聲,轉過頭回到自己的位置。同時,也是衝著旁邊的蜜律白了一眼。

    「下一個……蜜律同學,對吧。」

    教導主任看了一下手中的名單,說道:「你的爸爸是一個律師?嗯……你是隨母姓的嗎?」

    說完,教導主任看著面前這個可愛的小姑娘,笑著說道:「來,簡單介紹一下你爸爸吧,看看這一次的稿子我們有什麼需要調整的東西。」

    蜜律顯得有些靦腆,她的小臉蛋紅撲撲的,顯得有些害羞。這樣的表情自然很討人喜歡,那位教導主任笑呵呵地說道:「蜜律同學,不要害羞,來,說說看吧?」

    事實上,不是蜜律不想說。

    實在是她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稿子,她準備了。但是上面洋洋灑灑的四百字的這篇作文完完全全充滿了謊言與虛假。

    看著教導主任,這個女孩再次嚥了一口口水,沉默片刻之後,終於向著前方踏出一步,說道:「教導主任……那個,我……準備了稿子。但是,我的稿子卻沒有辦法念……而且,我可能也沒有辦法讓我的監護人上台上大課了……」

    教導主任微微一愣,和旁邊的孔老師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

    孔老師連忙走上來,伸出手搭著蜜糖的肩膀:「蜜糖,怎麼了?」

    蜜糖搖了搖頭,最後終於像是下定決心似得開口道:「因為,我們家最近辦的案子並不是什麼促成家庭和睦的案子……我們法者鴆律師事務所要偵辦的……是一個幫助繼女和她的繼父斷絕父女關係的案子。而且,我們絕對不會接受任何斷絕關係以外的判決。而我們事務所也是決定,一定要拆散這對父女之間的法律聯繫,讓他們完完全全成為一對陌生人。」

    說出這種話到底有多麼艱難,蜜律當然知道。

    根本就不用看旁邊的那個沈依依就知道,她現在一定很滿意吧?因為自己的家現在正在做著這種事情。做著這種……破壞家庭關係的事情。這種事情要怎麼拿出來說?

    更重要的是,與其讓那個法毒把這種事情拿出來當著整個年級的人說出來,還不如自己現在立刻丟臉丟一下算了。要是被沈依依恥笑……那就恥笑吧!

    隨後,蜜律略微將案件的事情透露了一些,同時也是對案件當事人姓名保密。聽完之後,孔老師顯得有些為難,轉過頭看看旁邊的教導主任。教導主任想了想,說道:「是……拆散父女關係啊?嗯……雖然我也理解律師這行當的確是什麼活都干。不過這種事情好像的確不太能夠當著那麼多孩子的面說出來。」

    眼看教導主任有一種打退堂鼓的態度,孔老師想了想,突然伸手按住蜜律的肩膀,說道:「主任,既然我們這次說的是父母的工作,那麼應該就不能有什麼偏見吧?你看,我們是希望通過介紹父母的工作,來啟發孩子們對將來工作的夢想。既然如此,律師行也會有這種工作存在,所以也沒有必要真的直接拒絕吧?」

    教導主任擺擺手:「孔老師,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我們這一次的大課是要向孩子們傳遞夢想的。怎麼可能讓這些小學孩子接觸那麼黑暗的事情?而且,讓一個出去搞『特殊服務』,當小三上位,死了老公之後立刻約男人的女人反而獲得了事業上的成功,並且成為人生贏家這種事宣揚出來的話,我們以後還怎麼教育我們的孩子?我們還怎麼要告訴孩子們不能做那些下賤的事情?那些事情是丟人的,是不好的?」

    說到這裡,教導主任稍稍停頓了一下:「而且,這個女人那麼不檢點,如果讓那些女孩子們認為這樣的人生觀念才是正常的話,那以後的教育還怎麼搞?所以,不行不行,蜜律同學啊,我覺得吧……你家裡的這個事情,還是就這樣結束吧。」

    蜜律呼出一口氣,這也是她最想要得到的結果。

    可還不等她輕鬆下來,一旁的沈依依突然踏上一步,開口說道:「我倒是覺得,讓蜜律同學的爸爸來說這個故事好像也不錯。」

    教導主任一愣,同樣的,蜜律現在也是瞪大眼睛,看著旁邊的沈依依。

    很顯然,這個沈依依絕對不是按著什麼好心!

    「沈依依同學,這可不是開玩笑!你還只是個孩子,所以還不知道這裡面的事情——」

    教導主任還想要說,可是這個沈依依卻是一副絕對大小姐的模樣伸出手,微笑著說道:「我不知道里面那麼多複雜的東西啦。但是我覺得,如果讓蜜律同學的爸爸出來,同時說出這個故事的話,反而可以讓大家更加清楚,以後不要變成這種女人吧?」

    同時,她轉過頭看著旁邊的蜜律,露出了一副如沐春風的微笑:「更何況,現在蜜律同學也說了她們家的官司可能要輸。讓一個壞女人最後自食惡果的事情擺出來,反而可以更加好地告訴大家,我們絕對不要變成這樣的大人嘛,對不對?」

    「要輸?對哦,這樣的案子怎麼都不可能贏吧?」

    教導主任看著蜜律,似乎是在尋求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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