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稱雄 作者:木子藍色 (已完成)

 
regn13 2018-3-31 23:21:5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7 138363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5
第220章 架空

    朱大典這一夜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他很清楚的明白送來的那兩個摺子的用意,也很知道那兩個摺子對他的威脅。

    現在他完全肯定,師爺魏德良已經落入到了劉鈞的手上。自己的把柄已經落入劉鈞的手中,劉鈞想要做什麼?一開始的擔憂恐懼過後,朱大典不停的思考,最後覺得劉鈞把那賬本給他,也許這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雖然他知道劉鈞肯定還留有帳本的備份,可劉鈞完全可以直接把帳本交給巡按黃道周,甚至直接遞交上京,可劉鈞卻拿來給自己。

    「哎!」朱大典整夜長吁短嘆。他栽了,栽在了一個年青的武夫手裡,輸的體無完膚。就算劉鈞不把此事捅出去,以後他也再無法在劉鈞面前掌握主動權了。

    天亮,下人稟報總兵府來人。

    「來了多少人?」朱大典蒼白的一張臉上,帶著絲緊張。

    「就一人,就有書信要送呈軍門。」

    劉鈞派人送來書信,請朱大典往總兵府議事。看到這信,朱大典既驚且怒,驚的是劉鈞終於開始動作了,怒的是劉鈞居然敢如此對他,居然讓他堂堂巡撫去總兵衙門議事。他堂堂上司,居然要去下屬的衙門議事。

    朱大典的臉憋的紫脹,可最終一膛怒火卻發不出來。想到自己的把柄在劉鈞的手上,最後只能顫抖著道,「備轎,去總兵府。」

    總兵衙門和巡撫衙門就在同一條大街上,也是鄖陽最大的一條長街,又稱衙前街。在這條五里長街了,巡撫衙門,總兵衙門、鄖陽知府衙門、鄖縣衙門還有湖廣行都司衙門、巡按衙門、監軍道衙門等諸多衙門都立在這條街上。

    巡撫衙門和總兵征門相距也就二里,朱大典坐在轎中前往總兵衙門的時候,心裡無比的憋屈。

    轎子在總兵衙門前停下,朱大典下轎,抬頭打量著總兵衙門。他還是頭一次來這裡。總兵衙門樹立著三根旗杆,正中一根高些,上面掛著的是一面紅旗,繡有一隻九頭鳥。左面旗杆上一面藍旗。繡著鄖陽鎮三字。右面一面黃旗,繡著團練二字。

    「不倫不類。」朱大典心中暗自不屑,衙門立旗也是有講究的,門前的旗稱門旗,原先只有總督才有資格立門旗。總督稱軍門,因此衙前立旗杆一根,用黃布作旗,上書軍門二字。後來巡撫也被稱為軍門,便也樹門旗。

    此後門旗成為官場的一種體面象徵,巡按便在衙門前門旗上繡貞肅二字,兵備道在衙門前樹門旗,繡飭兵二字。

    劉鈞的總兵衙門前,直接樹了三根旗杆,遠超過總督巡撫巡按兵備們的門旗了。

    「軍門到!」朱大典的家丁站在衙前高聲喊道。

    衙門站崗的親兵掃了眼朱大典一行。然後一人轉身進去通報了。過了一會,劉鈞與黃道周和楊廷麟等官吏一同來到衙前。

    「軍門!」劉鈞站在那裡對著朱大典拱手,連躬揖都沒做一個,更別說跪拜了。而巡按黃道周也同樣是略一拱手,楊廷麟級別最低,可他也鄙視朱大典,跟著拱拱手而已。

    朱大典氣的差點要調頭就走,可最後還是忍住了。

    他拱手回禮。

    眾人進衙,穿前前廳,來到後堂議事。

    「今日請軍門大駕光臨。是有一件要緊之事要請軍門主持商議。」劉鈞一面說著,一面把一份文檔放在朱大典面前。

    朱大典翻開觀看,上面正是劉鈞和黃道周他們商議的整頓衛所清理軍屯的計畫。看了幾眼,朱大典心裡就冷笑起來。這個劉鈞還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跟著兩個不明時務的狂生,就妄想要清理整頓軍屯。

    「本軍門覺得這個計畫不可行。」朱大典冷哼把文檔推了回來。

    劉鈞把那文檔又推了過去,「軍門不妨仔細再看看,清理屯田之事已經稟明聖上,得到聖上批覆準許。讓我鄖陽鎮先行試行。陛下指定由朱軍門總領此事,由黃巡按主持,劉某與楊副使協助。」

    朱大典被頂住,既然皇帝都已經準許的計畫,他還能說不行?這時他又恨起劉鈞來,你一開始不說清楚,就是故意在等我反對吧。而且,為什麼這件事情什麼時候稟報給皇上的,為什麼到現在才告訴他?他這個鄖陽軍政長官,為什麼毫不知情?

    「既然陛下把清理軍屯的重要任務交給我們鄖陽鎮,那我等定不懈怠。黃大人,你們有何計畫了?」

    劉鈞接話,「朱軍門,整頓衛所清理屯田的計畫我們已經有了。不過劉某據知朱軍門最近身體欠安,接連病了好多回了,而且過些天又是軍門的六十大壽。因此,整頓清理之事,就交給我們操辦好了,朱軍門聽侯稟報,全局統籌就好了。」

    朱大典望向劉鈞,劉鈞對他微微笑著,那笑容意味深長,朱大典被笑的心裡發慌,最終退卻了。

    「也是,老夫最近感覺身體確實有些不適,年紀大了,又有些水土不服。那這清理整頓之事,老夫就交給三位全權處置了。」朱大典不想放棄管理整頓的事情,可劉鈞明顯不想讓他插手,最終也只能退讓。

    心中憋的慌,朱大典感覺呼吸都有些不暢了,一刻也坐不下去了。

    「老夫還有事在身,先走一步。」

    「送軍門!」劉鈞笑著起身,然後把朱大典送出去。走到衙門外,朱大典揮手讓手下走到一邊,然後朱大典陰沉著臉對劉鈞低聲問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劉鈞搖了搖頭,「我並不想怎麼樣。」

    朱大典瞪著他。

    笑了笑,劉鈞對朱大典道,「軍門馬上就要過六十大壽了,一把年紀了,再過幾年也差不多要歸鄉榮養了。軍門這些年也積攢了百萬家財,最後幾年求個安穩不好嗎?」

    朱大典氣呼呼的吹鬍子瞪眼。

    「我劉鈞這個人呢,並不喜歡干損人不利已的事情。這裡也沒外人,咱們就把話敞開了說吧,軍門做過什麼,我劉鈞並不在意,也不想去評論去管。我們不妨做個約定,或者說是交易也好。」

    「什麼交易?」

    「我不會把知道的說出去,軍門可以繼續做鄖陽巡撫,但是,軍門的撫標我希望能夠受我節制,由我統一操練。這帶兵練兵的事情,軍門以後就不要操心了,交給劉某來就好了。畢竟,軍門年紀大了,管的太多會很累的,何況,帶兵還得籌餉,這也是很吃力的事情。」

    「還有呢?」朱大典冷冷的問。

    「還有就是接下來要進行的整頓衛所清理軍屯的事情,劉某希望軍門不要插手其中。」

    「還有呢?」

    「其實我要求不多的,鄖陽鎮以後軍務糧餉之事軍門皆不必再操持,統統交於劉某就好。」

    朱大典打量著劉鈞,不得不承認劉鈞確實是個讓人既恨又懼的人。他提出來的要求,讓朱大典想拒又不敢。

    「把撫標交給你可以,整頓清理的事情我不插手也行,甚至以後軍務糧餉之事都由你來處置也沒問題。」朱大典道,「不過以後獎狀收益我要一半。」

    「不可能。」劉鈞直接拒絕了。「獎狀是為籌餉而設。」

    「那事情就沒的商量了。」

    劉鈞知道朱大典不過是虛張聲勢,但劉鈞也確實不願意跟朱大典就此一拍兩散。換掉朱大典自然容易,可換個新巡撫來,一切就得從頭來過,甚至還不如朱大典繼續做巡撫,畢竟他有把柄在劉鈞手上。

    「每月三千兩銀子。」

    「兩萬!」

    「四千兩。」

    「一萬!」

    「最多五千。」

    「成交!」朱大典輕哼一聲。

    「一言為定。」一月五千兩雖然不少,可如果換得朱大典的全面合作,劉鈞認為還是值得的。「每月五千兩,但撫標營得歸我,整頓清理之事你也不得再插手,軍務糧餉之事某。」

    「一言為定。」朱大典對這個交易結果還算滿意,保住了自己的官職地位,雖然以後這個巡撫可能會當的沒那麼有滋味,可一月有五千兩進項還算可以,既然這個劉鈞這麼想要帶兵,那兵就都歸他管好了,反正本來糧餉就得自理,他掌握那四營撫標,也沒多大好處。

    達成交易後,雙方滿意而散。

    劉鈞返回衙內,黃道周和楊廷麟還處於驚訝之中沒有回覆過來。

    「朱大典在玩什麼貓膩?」

    「沒什麼貓膩,他只是從諫如流而已。」劉鈞笑道。

    「這怎麼可能,朱大典居然真的肯放手整屯之事?我總覺得這事情哪裡不對,這朱大典一定在憋著壞。」楊廷麟道。朱大典那麼貪的傢伙,而清理整頓這件事情,裡面可以上下其手貪腐的機會太多了,朱大典居然願意放手?

    黃道周疑惑的打量著劉鈞,「繼業,你是不是拿住了他什麼把柄?」

    劉鈞不得不承認黃道周很敏銳,不過他笑了笑,「具體的你們就不用瞎猜了,總之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們的是,朱撫台確實不會插手整頓之事了,咱們現在可以放手去幹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5
第221章 挖到寶藏

    雖然黃道周和楊廷麟不知道劉鈞是如何做到讓朱大典放手的,可之後朱大典果然再不對整頓清理之事干涉插手。  ,對於此項計畫一切事務報告,朱大典都通通回覆準許,讓黃道周全權主持。

    如此一來,整頓清理計畫順利的展開來。

    黃道周接過全權後,當即帶著劉鈞拔給他的一營人馬進駐了鄖陽衛,迅速接管衛所上下,然後一面控制所有衛所軍官,一面派出九頭鳥士兵全面清丈鄖陽衛所的屯田。

    黃道周有備而來,進展迅速。

    「鄖陽衛因為是成化年間才設立,而鄖陽地區之前一直是朝廷封禁區,因此當初鄖陽衛所劃拔軍屯田地極多,鄖陽一衛五所外加另外二所,共八千餘軍戶。其中二分守城八分屯田,屯田每軍丁屯田一分,一分五十畝地,另還有軍余八千,這些軍余也特例屯田,每丁三十六畝。合計六十餘萬畝屯田,此後百餘年來,又不斷有軍余開墾新地,加起來也有不下十餘萬畝。」

    「七千餘頃!」鄖陽衛與周邊兩個衛所,擁有七十多萬畝屯田,在整個大明都相當的多了。而且鄖陽衛所在漢水流域,這裡處於南北之中,水稻旱麥都可以,田地屬於較肥沃土地。因為自元到明朝,鄖陽一帶的山區,一直都屬於朝廷封禁之地,幾百年來都屬於無人之地,就跟後世清朝在關外封禁一樣,不讓百姓居住耕種。

    直到成化之時,各方失地的流民從四面八方湧入,在那裡墾田種地,後來朝廷不斷派兵驅除剿殺,還引起數次流民大起義,最終迫使朝廷開放了封禁,特設了鄖陽府,然後設立了湖廣行都司,建立了鄖陽衛所。

    鄖陽衛所因為特殊性。他們劃拔的屯田也極多,遠遠高出周邊的荊襄南陽等地的軍屯。甚至因為地多,鄖陽衛所還特別給余丁也分田屯種,之後百餘年。余丁又開墾屯種了十餘萬畝,使之最終屯田數達到了七十多萬畝。

    「不過現在這些田地基本上都在軍官們手上,甚至還有些田地被幾位宗室和一些地方豪強所佔據。」

    「所有的軍屯田畝用的畝制都是一樣嗎?」

    「都是按二百四十步一畝丈量的。」

    畝有大小之分,有的一百多步一畝都有,而有的則有三百六十步一畝。甚至有的五百四十步一畝,各種單位混亂,使得田地數量也一直相當混亂。當初萬曆清丈之時,也遇到過這種問題。

    「現在鄖陽衛所有多少軍戶多少軍丁?正余一起成丁多少?」劉鈞問。

    軍戶都是世襲而且固定的,但軍丁卻是變動的,有逃亡,也有生息。原本初初衛所時是共有八千多戶,正余有一萬六千餘人。而現在,軍戶依然是八千多,但除掉逃亡的。還有在營兵中當兵的,鄖陽衛所的軍戶成丁加起來有差不多兩萬多丁,一個很龐大的數字。雖然逃亡的不少,可也有些軍戶一個正軍在衛所,帶了五六個,甚至十來個余丁的。

    這都是因為軍戶余丁只要在衛所,家裡是可以免掉很多差役銀的。軍戶們用這種方法,來逃避一些負擔。雖然這些余丁在衛所,也都只是軍官們的佃戶而已。但就跟地方上的百姓投靠在那些大戶門下,以獲得優免差役一樣做法。

    「按丁授田。每丁五十畝。」

    「現在這些地還都在軍官、豪強、宗室的手裡!」

    「砍一批人頭,自然就能繼續了。」黃道周有劉鈞支持,早已經磨刀霍霍了。

    黃道周和楊廷麟擬好了抓捕令,然後遞到了朱大典的面前。朱大典看了兩眼。然後問了句,「此事劉繼業什麼意思?」

    「此事與劉總鎮商議過,他也支持。」黃道周回道。

    朱大典聽了,直接拿起筆在後面批覆同意,然後蓋上自己的大印,「既然如此。那本撫同意了。」

    有了巡撫的同意,黃道周又找到劉鈞,讓他發兵。

    劉鈞早等著這一天了,二話不說,派出標下騎兵營,縱馳而出。當天,鄖陽衛所的軍官基本上被抓一空。

    緊接著,鄖陽到處都貼滿了佈告宣示。

    一開始大家還以為又是徵稅加派之類的榜文,可當榜下有識字者激動的告訴大家,這次是要清理屯田,給大家分田的消息後,無數人震驚了,然後歡呼了。

    對衛所軍官的審判就在當天進行,一切貪污的證據早就蒐羅全了,一條條一例例鐵證如山。在無數趕來圍觀的百姓面前,他們想辯也沒法。

    由巡撫朱大典、巡按黃道周、總兵劉鈞、監軍副使楊廷麟還有湖廣行都司等諸衙會審,案子迅速結案,一共三十六人被定為罪大惡極,直接當眾斬首,另外一百多人被定為抄沒家產,流放充軍。剩下的一些級別較低的衛所小武官,則被處以追繳貪污剋扣錢糧,軍杖、戴枷示眾等處罰。

    而在最後,黃道周宣佈,鄖陽衛所的所有屯田將被重新分授,軍戶們以前積欠的籽粒稅銀等全都免除,按丁授田,不論正軍余丁,一律授田五十畝。以後他們專事屯田為屯丁,每年每畝上交五成糧食,若遇災害,另按實情減免。

    許多百姓都對上交五成糧食這個數字比較疑惑,畢竟沒個準數。

    黃道周解釋道,「每畝地一年只征一季的糧食收穫一半,這個一半是按照近十年田地平均產出。例如鄖陽衛的這些屯田,是可以早晚兩季收穫的,但朝廷只計晚稻一季收穫,按鄖陽水稻晚稻平均畝產二石計算,收取一半的一石為屯租。」

    「那就是一畝只收一石了?那早稻不收租嗎,種豆子、番署呢,也不收嗎?」許多人迫不急待的在下面高聲問道。

    「確實如此,只按一季收穫的一半收租,每畝收一畝稻穀,每丁五十畝,那一年只征五十石稻穀,直接徵糧,且由官府徵收官府運送,而且不加火耗。」

    「若遇水旱災情。也將視實情減免。」

    下面的一眾百姓聽的難以置信,興奮萬分。雖然說在江南地租徵收本來也都只是收一季的一半,比如在淮揚等地,好多人種一季麥子再種一季稻子。但地主都只照例只對稻子征一半的租。

    而早先衛所初設時,是每畝征子粒糧五斗,但他們除了屯田還有其它許多的負擔,比如上番班軍、守城、服工役等等。現在能安心的種田,這個租子並不高。畢竟鄖陽不是北邊。產出低。鄖陽的田地還是很不錯的,且適合水耕旱種都行,一年能夠兩季。

    尤其是按丁授田,按黃道周的解釋,只要滿二十歲的男子到五十歲的男子,都可以算一丁,都能得到五十畝田。這樣一來,一個家庭那麼能得到百畝田,甚至更多,雖然如此一來。可能得全家老小上陣耕種,但種的越多,那自己能留下的也就越多。

    「官府將向你們提供種子、農具、耕牛等租借,另外還將向每屯丁提供五兩銀子的無息借款。」

    隨後,官府開始推行授田。

    劉鈞把那些屯丁按十屯丁編為一組,五十屯丁編為一隊,一百屯丁編為一屯。每組讓屯丁自選一個組長,每隊推舉一個隊長,一屯推舉一個屯長。這些組長隊長屯長負責傳達官府的公告命令,以及維持屯隊裡的秩序。調節糾紛、帶頭維護水利設施等。

    在農閒之時,各屯隊還要組織進行一些操練,各屯隊組長就是操練的各級隊官。劉鈞倒不是希望這些人拉去打仗,只是希望他們農閒時有所訓練。獲得一些自保屯莊的能力。

    因為對衛所丁口早有清查,因此分田很順利。鄖陽衛所有兩萬左右的正軍余丁,這次授田時把授田年齡調到二十歲到五十歲,因此有些年齡稍小和一些年齡稍大的,都沒有授田。不過平均下來,差不多是一個軍戶授田百畝。一戶平均有兩丁授田。

    一家人種一百畝地,聽起來很多,不過這一家其實是一個軍戶,只是一直沒有析戶分家而已,人口起碼有七八口人甚至有可能十來口都可能。

    田地一塊塊的分下去,重新豎立界樁,分設屯組。有全副武裝的九頭鳥親自負責此事,沒有人敢阻撓,而且許多原來的地主,那些軍中的武官也多被砍了腦袋或者充軍了,根本沒人敢來阻撓,一些侵佔了田產的地方豪強和一些佔地的宗氏,在黃道周新自一家家拜訪,並暗含威脅的警告下,也沒人敢鬧騰了。

    他們最怕的還是九頭鳥,如今鄖陽十個營的三萬餘兵馬,全都已經歸入了鎮南侯劉鈞的統領之下,這些兵馬天天拉到各處莊子搞拉練,嚇的那些豪強地主們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他們都看的明白,劉鈞是全力支持黃道周這個巡按的,有些人拿著禮物去找到巡撫朱大典,想走他的關係,結果朱大典禮物如數收下,卻什麼事都不給辦。

    最後那些人算是明白了,鄖陽上下的那些大小官,全都是一夥的。

    八百個屯莊建立了起來,一萬六千餘屯丁,十萬屯民分耕八十萬畝屯田,明年開始,正常年景下,每年能得八十萬石的屯租稻穀。

    不過現在已經是九月,晚稻剛剛都收過,劉鈞他們倒是正好從那些衛所軍官家裡抄出了剛收穫的大量糧食,這些糧食還沒來的及賣掉,加上他們家裡原先的存糧,劉鈞就跟挖了秋後的田鼠窩一樣。

    不但抄沒這些鄖陽衛所武官們的數十萬家財,還得到了數十萬石的糧食。

    「開門紅啊!」

    當黃道周面對著稟報上來的那些彙總數字時,也充滿激動的道。

    「鄖陽衛算是特殊情況,別的衛一衛能有二十萬畝地就不錯了,況且這次為了殺雞嚇猴,我們才抄了他們的家財。接下來其它各位,咱們就得按前計畫,得免於追究他們之前的罪行,以求迅速的把軍屯田地清退出來,分給軍戶改為屯丁耕種。」

    「便宜那些傢伙了。」

    「那是沒辦法的事情,都跟在鄖陽衛這邊一樣的做法,只怕接下來整個鄖陽周邊的二三十個衛所就得一夜寶亂了。」劉鈞對眼下的戰果很滿意,也沒有為此就把大局給不顧了。把田清出來,分給軍戶屯田才是正事。

    劉鈞也不想把那些衛所軍官們都給逼反了,萬一那些人狗急跳牆,也還是很麻煩的,相比之下,他其實更喜歡溫水煮青蛙。

    等把軍屯田地清出來,分給那些軍戶之後,回頭穩定局勢之後,劉鈞隨時可以再來收拾這些人。那個時候,有了田地耕種的屯丁們哪個還會跟著衛所軍官一起?只剩下光桿的衛所軍官們,若還敢跟劉鈞炸刺,那還不是他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算是意外收穫的數十萬石糧食,劉鈞也沒有獨吞,他自己留下十萬石,然後給蘄黃那邊的親兵營運去十萬石,再給夔州的新兵營運去十萬石,然後剩下的十萬石糧食,劉鈞給了西北五省總督孫傳庭兩萬石,給東南五省總督李長庚三萬石,然後再給八省督師五萬石。

    劉鈞各督撫去信,然後讓他們自己派人來鄖陽運糧。

    他也沒有忘記把鄖陽清理整頓衛所和軍屯的進展和豐碩戰果,第一時間向皇帝稟報,隨奏摺送去京師的,還有十萬兩銀子,是那些被處置的鄖陽衛所武將們的部份沒收財產。同時,還有巡撫、巡按、總兵、監軍同時聯合上奏的鄖陽衛所諸武官貪墨侵佔等請多確切罪行,還有他們的處置結果。

    鳳陽。

    這段時間一直準備圍剿革左五營的督師梅之煥接到劉鈞送去的快信,看過之後梅之煥哈哈大笑不止。

    一眾幕僚將領齊問。

    「督師為何如此發笑?」

    「鄖陽總兵劉繼業剛給老夫送來一封信,說他已經在鄖陽厲兵秣馬,準備妥當,即將率軍東下。另外,劉鈞還給老夫送上了一份大禮,五萬兩餉銀另加五萬石糧食。」

    眾人齊齊驚嘆,連連吸氣,「這個劉鈞,挖到寶藏了不成!」(未完待續。)

    PS︰感謝江湖大大俠、冰火紀的支持,非常感謝!SF0916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5
第222章 加封兩省提督

    李長庚和孫傳庭也都先後接到了劉鈞送去的信,李長庚看過信後,欣慰不已,這個劉鈞果然就是有本事啊,不但不用朝廷給餉,自給自足,而且居然還能拿出三萬石糧食來供給自己,這個弟子果然沒白收。+◆,

    對於劉鈞送的那三萬石糧食,他沒有絲毫的懷疑。劉鈞總有有這種奇特的本事,他早已經習慣了。

    而在潼關坐鎮追剿流匪的孫傳庭接到劉鈞的來信後,卻將信將疑。劉鈞居然要送他兩萬石糧?兩萬石啊,又不是兩千石。劉鈞哪來的這麼多糧食,而且就算他有這麼多糧食,他幹嘛自己不留著,為何要送給他。

    雖然自己也兼督湖廣,是劉鈞的上司,但他們又不熟,最關鍵的是,劉鈞真的有兩萬石糧,還是說這只是一個玩笑?

    「軍門,不妨派人去一趟鄖陽。」這個時候,一名幕僚在旁邊勸道。

    「你相信這事?」孫傳庭問。

    幕僚點了點頭,「我覺得有可能,這位鎮南侯確實與常人不一般,軍門應當知道,最近很熱的發財券?」

    「募捐助餉獎券是吧?」

    「對,就是這獎券,就是鎮南侯弄出來的。原來朝廷官府也常向鄉紳商賈募捐,可響應者寥寥,但劉鈞把募捐助餉跟抽獎弄在了一起,結果立即引得無數有錢人掏銀子購買,聽說這頭一期就賣了五萬張獎券,收益十萬兩銀子。要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因此,現在劉鈞來信說他要送兩萬石糧食,我並不覺得奇怪。」

    「這個劉鈞,倒真是讓人看不透,不過行事倒是很大氣,難怪如此年紀就能封侯掛印。那就有勞師爺去鄖陽走一趟,若劉鈞真給某準備了兩萬石糧。你就把他運回來。真有兩萬石糧,倒能解某燃眉之急了。」孫傳庭撫鬚道。

    京師。

    內閣大學士姚明恭近日新上了一道奏摺,他在奏摺中請求將湖廣一分為二,分設湖北承宣佈政使司和湖南承宣佈政使司,以鄖陽所轄的陝西興安州、商州,四川的夔州、河南的南陽府改隸屬湖北布政司,原湖廣之地以長江為界,江北為湖北,江南為湖南,另將長江以南的武昌府和施州劃歸湖北。

    湖廣分置湖北湖南之後。再撤去鄖陽撫治,鄖陽不再設巡撫,鄖陽巡撫改為湖北巡撫,鄖陽總兵改為湖北總兵。

    而原來的湖廣巡撫、總兵等官員則改任湖南巡撫、湖南總兵。

    姚明恭上這個奏摺,其根本理由是現在的湖廣佈政使轄區過大,同時境內設置的鄖陽又地跨四省,使得轄區與職能等有不少重疊,不利於管理。特別是地方上有時軍政之事遇事各方牽扯不清,不如湖廣一分為二。撤鄖陽撫治。

    這個奏摺一出,有人支持,有人反對。

    鄖陽撫治本身是個很特殊的存在,成化年間設立。地跨川鄂陝豫,尤其是這些年來流匪四起,鄖陽這個地方更是相當重要。

    現在姚明恭提議乾脆把鄖陽改設為一個布政使司,這個建議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恰就在此時。鄖陽撫、按、總兵、監軍聯名奏章到了。

    鄖陽衛所清理出屯田八十餘萬畝,從貪墨的衛所軍官家中抄出數十萬石糧食和大量錢財,震動了崇禎。

    尤其是鄖陽諸官員向他奏報。清理出來的這些屯田已經分授給一萬六千餘屯丁耕種,以後每年每畝收租一石,一年計可收八十萬石之多。如果清理湖廣行都司的其它幾衛,還能清理出百萬畝軍屯田畝,一年還能多收百萬石屯租。若是能把清理範圍擴大到整個湖廣都司和興都留都司的諸衛所,那麼估計清理出的屯田能達到十萬頃。

    十萬頃,崇禎一想到這數字就不由的心砰砰跳了。十萬頃就是一千萬畝啊,如果真的能一畝收一石租,那就是一千萬石啊。就算有災悍水澇之類的,得減免部份,可依然會是數百萬石之多。

    要是真的能完成清理,起碼以後中原地區的剿匪以及救災,都不用再另拔糧食了。

    對於鄖陽諸官對於鄖陽衛所武官的狠歷懲處,崇禎一點也不在意。這些貪墨的傢伙,要是可以,他巴不得全殺光,然後把他們的家產都拿來充餉。

    十萬兩銀子,劉鈞又送來十萬兩銀子,崇禎充滿感慨,鄖陽鎮一眾撫按總兵們太會做事了,忠君幹吏。

    而劉鈞將抄沒的幾十萬石糧食的分派,崇禎也沒什麼意見。劉鈞給自己留了三十萬石,卻也給其它三位督撫分了十萬石,相當不錯了。畢竟劉鈞留下的三十萬石,也是鄖陽五萬兵馬的軍糧。

    劉鈞的十萬兩銀子再一次讓崇禎萬分感動,滿朝臣子,又有哪個如劉鈞一樣,為他平賊蕩寇,征戰攻伐,連餉銀都全自己籌措,不等不靠不催不索。而且還能從艱難籌措的餉銀之中,還挪出這麼多來送到京師來給皇上。

    忠臣啊,大大的忠臣,不僅是忠臣,還是能臣,是干吏。

    看看劉鈞,短短半年時間,就為他平了數萬賊匪,擒了張獻忠,一面訓練新軍,還能一面整頓衛所清理屯田,還能想辦法通過開設鹽場、發行獎券,自己籌措糧餉,還從其中擠出二十萬兩送上京來。

    要是多有幾個劉鈞,大明的賊匪早就平定了,關外的建虜還敢這麼囂張?

    「曹大伴!」崇禎感動之餘,向一旁的曹化淳道,「你提督東廠,朕上次讓你派番子去鄖陽,有回報了嗎?」

    曹化淳連忙回道,「回萬歲爺,東廠番子已有回報,劉鈞自任鄖陽團練總兵官之後,便一心招募軍士,訓練兵馬,現如今鄖陽鎮兵五萬有餘,未有一名空額。總兵以下,副將、參將、游擊、都司、守備各統兵馬,刻苦訓練。」

    「鄖鎮原有一萬餘兵馬,因空額許多。又多不習操練,不堪戰鬥,被劉鈞裁撤。裁撤之前,劉鈞不但給這些兵發了餉,還補發了之前欠下的餉,以及早先被剋扣的餉,還每人給了二兩遣散銀,士兵被裁,然無一人心懷怨氣,皆感恩朝廷。」

    曹化淳拿了劉鈞的銀子。自然替劉鈞說好話,雖然他說的實際多是實話,可這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鄖陽新軍每日早晚操練不斷,訓練刻苦,其中已有六營兵馬初具精銳氣勢,其餘各營也十分嚴整。」

    「劉鈞的新軍軍紀極好,地方上毫無擾民之聲。其發行的獎券,雖募銀不少,但並不強迫之舉。」

    崇禎聽了很是驚訝。居然有這麼好的名聲。而這些年來,他派宦官監軍,聽到的回報多是將領跋扈,士兵軍紀敗壞。擾民甚重,甚至經常嘩變逃亡劫掠地方百姓,還有直接叛亂搶奪村莊集鎮攻打縣城的。

    「就沒有半點不好的傳聞?」

    「也有一些。」

    崇禎一下子來了精神,「快講。」

    「就是劉鈞先前在湖廣發現了鹽礦。然後募集股金開辦應城鹽場,此事就有很多人反對。」

    「都是什麼人反對?為何反對?」

    曹化淳回道,「反對的都是揚州鹽商。還有淮鹽鹽場官吏灶戶,因為應城鹽場建成後規模較大,年產鹽將達到數十萬擔,這將使得淮鹽鹽場銷往湖廣的鹽減少許多,許多揚州鹽商也將因此受損。」

    崇禎一聽原來反對的都是些鹽商和鹽場的官吏等,便失去了興趣。他對那些豪奢的揚州鹽商沒什麼好感,這些人有錢,可卻很少對朝廷有什麼貢獻。

    不過很快,崇禎又欣慰起來,劉鈞沒有讓他失望。

    他重新考慮起姚明恭的那道奏摺起來,如果設立湖北布政司,撤消鄖陽撫治,然後讓劉鈞等官員繼續在湖北全境推行整理衛所,治理屯田,那麼劉鈞受到的牽扯掣肘也會越少。甚至以後,湖北做為一個新分離設置的一省,也不必再與其它諸省往來牽扯。

    「劉鈞與撫、按、監軍相處的如何?有無跋扈欺凌之舉?」

    「劉鈞與鄖陽巡撫朱大典配合很好,與巡按黃道周、監軍楊廷麟也合作很好,此次整頓鄖陽衛所事務,他們配合極好。」

    聽到這裡,崇禎心裡更加放心了。這個劉鈞,很好,非常好。

    第二天的朝會之上,朝廷君臣決議,以湖廣佈政使司折分為湖北布政使司和湖南布政使司,撤消鄖陽撫治。原湖廣佈政司撫、按、總兵以及三司官員,改任湖南,湖南三司駐長沙。

    而原鄖陽撫、按、總兵等官員改任湖北,並設立湖北三司,選任官員。

    原湖廣各府縣以長江為界,大體江北為湖北江南為湖南,唯江南的武昌府和施州隸屬湖北,另外原鄖陽撫治下的陝西商州、興安州,四川的夔州、河南的南陽,皆改隸湖北。鄖陽原轄之重慶,仍隸屬四川。

    朱大典改任湖北巡撫,袁繼咸改任湖南巡撫,黃道周改任湖北巡按,劉鈞也改任湖北總兵官,左良玉改任湖南總兵。

    不過劉鈞並不僅僅是改任湖北總兵。

    劉鈞又陞官了,他現在的官職是欽差提督湖北、湖南軍務、總理二省練兵事務、兼理糧餉,鎮守湖北、掛蕩寇將軍印、充總兵官,左軍都督府左都督、兵部侍郎右侍郎、右副都御吏、太子少保、少傅、驃騎將軍、柱國、鎮南侯劉鈞,駐守鄖陽,節制二鎮。

    崇禎對劉鈞的忠心耿耿給了很豐厚的獎賞,他的武階從都督同知升到了正一品左都督,同時太子太傅的榮餃外,又加授了一個從一品少傅,同時都察院餃還保留著,並且升為了右副都御史。武散階是二品驃騎將軍,武勳則是柱國。

    當然,那些僅僅是些武階勳官加餃,真正最讓朝臣們暗自驚嘆的還是劉鈞繼上次以總兵加督撫餃後,這次又加了提督軍務和總理練兵、兼理糧餉這三個差事,總理練兵還算是武將差事,可提督軍務和兼理糧餉,卻一般都是各地巡撫們的差遣職權。巡撫們正是加上提督軍務餃,才有調遣軍將,訓練兵馬、指揮作戰的軍事指揮權。而加了兼理糧餉,巡撫才有權管轄軍隊的軍糧和餉錢,糧餉也正是巡撫們控制軍隊將領們的重要手段。

    現在,劉鈞一個總兵,在掛上了督撫的兵部和都察院的部院加餃後,又得到了提督軍務、總理練兵、兼理糧餉這三個重要職權。

    更讓朝臣們心驚的是,劉鈞提督的可不僅僅是一省軍務,兼理的也不只是一省糧餉。劉鈞是提督湖南湖北軍務,練的也是兩省的兵,理的也是兩省的餉。

    除了不能管轄民政,管治官吏外,劉鈞現在幾乎就相當於一個巡撫甚至是一個兩省總督。

    節制兩鎮,原湖廣總兵官左良玉現在還在孫傳庭麾下追剿賊匪。這位官軍中的悍將,掛平賊將軍印,一度曾經是楊嗣昌所選擇舉薦授任的平賊總統大將,原來是劉鈞的上司,現在卻已經位居劉鈞之下了。

    同是總兵官,左良玉這個湖南總兵,卻得受劉鈞這個湖北總兵的節制。

    一鎮總兵節制另一鎮總兵,似乎也僅有當年戚南塘在薊鎮練兵時有過此權力。而當年戚南塘也不過是總理三鎮練兵,現在劉鈞卻還掛著提督軍務、兼理糧餉的職權。

    皇帝對於這位年輕將軍的寵信,已經無人能出其右了。

    尤其這位年輕的總兵,還是一位侯爺。

    從今以後,大家可以稱呼劉鈞為劉提督了,許多大臣甚至在想,以後劉鈞究竟是要算武將,還是文臣?就如之前陳學任以文官出任河南總兵一樣,前所未有。現在劉鈞一個武將,卻官加提督,餃授部院,也一樣是前所未有。

    一個武將,卻節制兩鎮。

    隨著加官晉級的旨意一起出京的,還有調劉鈞立即出兵進剿淮南革左五營的旨意。崇禎已經等不及想要平滅如今中原最後一股成規模的賊匪了。

    他甚至已經在心裡計畫好了,等劉鈞掃滅淮南的賊匪後,待明年開春過後,就調劉鈞北上,集結洪承疇、孫傳庭等天下各路精兵,向建虜發起反攻,奪回遼東失地,驅除建虜,中興大明。(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5
第223章 密諭

    鄖陽衛所的變動,震驚了整個湖廣行都司,甚至連周邊諸省相鄰衛所都驚動了。∮,一時流言四起,人心慌慌,四處瀰漫著一股燥動不安的氣息。

    不過黃道周和楊廷麟兩人首戰告捷,取得巨大的成功之後,越發堅定了他們整頓清理之心。劉鈞在兩人的要求之下,不得不把原來拔給他們的一個營,增加到了三個營,加大了清理整頓的力度和速度。

    這次一下子同時對襄陽衛、荊州衛、荊州右衛、夔州衛、阜城衛五衛同時動手,同時還對均州千戶所、枝江千戶所等六個千戶所也展開清理整頓。為了能夠迅速取得進展,這次黃道周楊廷麟聽取了劉鈞的建議。

    派兵進駐各衛所的同時,也向各衛所發出公告,對於各衛以前的帳目既往不咎,所有的軍官們只要把侵佔的屯田交出,把軍戶們的積欠免除,那麼整頓組就可以不追究他們過去佔田、貪墨等罪責,前事一筆勾銷,他們甚至能保留除侵佔屯田以外的財產,包括他們歷年貪墨的錢財。

    九頭鳥的兵馬進駐衛所的同時,還把鄖陽衛所的那些被砍頭的衛所武官的頭顱帶去了,傳首各衛所示眾,就如當年遼東經略熊廷弼被朝廷處死,然後傳首九邊一樣。

    一邊是敬酒,一邊是罰酒。

    一邊是交出屯田,免除軍戶積欠,那麼就能既往不咎,甚至還能保存財產。一邊卻是摩拳擦掌,環伺在側的九頭鳥兵馬。

    這樣的狀態下,雖心有萬般不甘,可最後整頓還是不可阻擋的推動著。

    一畝畝屯田被清丈,造冊,然後軍所的軍丁軍余也都登記造冊,最後上報劉鈞黃道周等人面前。

    「這些人倒是老實了。」黃道周看著面前一頁頁的數字,滿臉高興。

    「這些人可不會那麼老實。」劉鈞翻看著報告。這次清理湖廣行都司的五衛另六所,一共清理出一百五十餘萬畝屯田,全是統一標準的二百四十步一畝,基本上都是熟田,不是荒地山地。「你們有所不知,九頭鳥下去清丈田地的時候,接到了無數次行賄,他們想要賄賂我們的的清丈戰士,然後想要試圖隱瞞田畝,甚至通過改變田畝大小。或者用荒地山地等來替換成熟田等手段,來繼續侵佔屯田。」

    「這些蛀蟲。」黃道周恨恨的道。

    楊廷麟笑著道,「可他們最終失望了,九頭鳥的士兵真是我見過軍紀最良好的。大把的真金白銀擺在他們的面前,可他們根本不為所動,最後不但拒絕了,而且都如實的報告上來了。」

    萬曆時,張居正清丈全國土地,也一樣發生了許多這種舞弊之事。許多地主們都通過行賄,然後大改小,荒換熟等辦法,逃避整頓。繼續侵佔田地。

    可這次地主們百試不爽的辦法失效了。

    「其實也並非所有九頭鳥都如此,也有些收了禮的,不過畢竟只是少數。九頭鳥將士們相互監督,這種害群之馬很快就查出來了。我已經清理了這些老鼠屎,每人四十軍棍,然後開革出九頭鳥。

    「其實你也不必如此苛刻。難免有犯錯的時候,給他們一次機會,讓他們改過自新。」黃道周勸道,九頭鳥的軍紀之嚴,黃道周實是少見,這時也忍不住幫忙勸說。

    「要維持一支軍隊的良好軍紀,寧嚴勿寬。如果不能有嚴格軍紀約束,總給他們機會,那以後這些人就會有僥倖的心理,長此以往,也就再沒有軍紀一說了。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必須得防微杜漸。」

    劉鈞給大家良好的待遇,為的就是讓士兵們可以安心的訓練、作戰,而不用去考慮養家餬口之類的其它事情。對於收受禮物的那些兵,雖然都只是些新兵,一時犯錯,可劉鈞卻還是選擇了開革,就是想讓所有的人知道,他劉鈞絕不允許那些的情況發生。

    「一百六十餘萬畝,共編四萬餘屯丁,每丁屯田四十畝,分為兩千餘屯莊。」

    這次一共清理三十一個千戶所,清理出的屯田數量遠不如鄖陽衛來的多。上次一衛二所就清出近八十萬畝屯田,而這次五衛六所,才不過一百六十餘萬畝。其實襄陽等地不少田地都劃拔給了宗室藩王,且那些衛所多是開國之時設立,經過二百餘年,田地少了許多,遠不如才百餘年的鄖陽衛所屯田多。

    最後,劉鈞等只得又把屯田數量改為一丁屯四十畝,最後編了四萬屯丁授田。

    『雖不如鄖陽衛所清理出來的多,不過也還不錯了,一百六十餘萬,加上先前的八十萬,那就是兩百四十萬畝,一年收屯租也有兩百四十萬石了。鄖陽五萬兵,完全可以自足,甚至還有剩餘。」

    就算以谷折米,可一般也有七成的出米率,兩百四十萬石稻穀,也能折米近一百七十萬石。一個士兵就算消耗高出普通百姓,可一月六斗米也就足夠了,一年頂多七石,五萬兵,一年不過三十五萬石。

    如果再算上戰時消耗的那部份,那麼如果不是長時間戰鬥,那一年士兵軍糧也僅在五十萬石左右。

    清理出來的屯田,就算減掉天災等部份意外因素造成的減免,那一年基本上也能收入一百五十萬石米左右,扣掉五十萬,還能剩下百萬石。

    「這些上交的屯糧,可以分為三部份,上供、留省,供軍。比如我們這一年一百五十萬石的稻米屯租,三十萬上交朝廷,四十萬留給地方省府州縣,剩下八十萬留作鄖陽供軍。當然,具體的情況,按當年實際徵收到的屯租按這比例分割。」劉鈞說道。

    他很清楚,一百五十萬石稻米的屯租數字一報上去,到時肯定得有無數人盯著。雖然屯田是他們整頓出來的,先前皇帝也說過屯租用來養鄖陽軍。但實際上,肯定還會有人打這主意。想獨吞是不可能的,不如主動些弄出一個瓜分方案,利益均分。

    劉鈞之所以弄成三分,不是鄖陽軍與朝廷均分,也是考慮到應當讓鄖陽官府手裡也有些糧食,這樣才不會遇災遇寇就只能拚命的向百姓加派,弄的百姓越發的傾家蕩產,對於劉鈞來說,他其實已經在打算要慢慢的把鄖陽變成自己的大本營,當然不希望地方動盪不穩。

    官府手裡有些糧,百姓負擔也能輕些,地方也能平穩一些。最終,他也是能受益的。

    「接下來我還想整頓蘄黃等諸衛,不過這些衛所不歸行都司,而歸湖廣都司,咱們管轄權似乎有些不足。」黃道周越戰越猛,可這時擺在大家面前的卻有個難題。

    之前他們整頓的六衛八所,都屬於湖廣行都司,也就是鄖陽撫治管轄之下,可現在蘄黃等地雖然也歸鄖陽撫治管轄,但衛所卻屬於湖廣都司,因此從某方面來說,不屬於湖廣行都司的這些鄖陽撫治境內的衛所,其實不歸鄖陽撫治管。

    劉鈞等人猶豫不決之時,京師來人了。

    來的不僅僅是皇帝派給鄖陽的太監,還有數道聖旨。

    最重要的莫過於湖廣佈政使司一分為二,分別成立了湖北和湖南兩個布政司,其次就是鄖陽這個跨四省的特別撫治區,被撤消了,鄖陽撫治實際上改為了湖北布政司,河南的南陽府、陝西的商州、興安州,四川的夔州府,也都正式的改隸湖北。

    新成立的湖北布政司與鄖陽撫治比起來有很大的不同,不過對劉鈞等人來說,這是一個極好的消息。湖廣行都司、興都留守司還有湖廣都司部份,都被合併為湖北都司。

    這對劉鈞等人來說,意味著他們可以繼續把整頓清理工作進行下去了。

    「恭喜啊,提督大人!」總監王坤笑眯眯的對著劉鈞拱手恭賀,這位太監本來出京時是捧著隕陽總監的任命來的,不過幾位太監出京時都帶著不少人馬,一路上招搖無比,每到一府一縣,總要吃吃喝喝,順便收一大筆禮錢才走。

    結果他們還剛到河南,結果朝廷裡又有變了,鄖陽撫治撤消,新設了湖北布政使司,大明朝的兩京十三承宣佈政使司,變成了兩京十四省。他們的差遣名頭也變了,匯和了往鄖陽來傳旨的人馬,一路趕來了鄖陽。

    「恭賀侯爺榮升軍門,提督湖廣兩鎮!」負責督餉的太監總督盧維寧也是一臉笑容的過來稱賀。

    這次京中連發數道聖旨到鄖陽,對於鄖陽一眾官員都讚賞有加,如巡撫朱大典、巡按黃道周、監軍副使楊廷麟等都獲得了賞銀以及加餃,但他們都不如劉鈞得到的升賞重。

    朱大典從鄖陽巡撫改任湖北巡撫,依然還是個巡撫,可劉鈞卻從鄖陽總兵改成湖北總兵後,還提督湖北湖南軍務,總理二省練兵,還兼理糧餉,簡直相當於湖廣二省總督了。

    朱大典心裡那是個酸溜溜的,充滿了羨慕妒忌恨。聽到這個封賞任命後,他妒忌之餘,心裡也算是對劉鈞徹底的死心了,他知道自己這個老狐狸鬥不過劉鈞這只九頭鳥了。

    「侯爺,陛下讓咱家給侯爺傳個口諭,萬歲爺希望侯爺能夠立即發兵江北進剿流匪!」傳旨的太監是個半老的太監,公開宣旨過後,他給劉鈞又傳了道口諭。

    「立即?」

    「立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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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5
第224章 凌駕文臣之上

    崇禎十二年是一個風雲湧動的年份,上半年清軍入關,一路殺到了山東,破濟南,俘德王,入關半年,深入二千里,攻佔一府三州五十五縣二關,擄走人口近五十萬,掠奪黃金白銀百萬,直到三月才退出關外。

    而緊接著五月時,本已經受撫歸降的張獻忠、羅汝才等再反,中原又起烽火。甚至獻賊、曹賊還把朝廷大將左良玉殺的全軍盡沒,楊嗣昌以輔臣出京督師,結果最後又連連失誤兵敗。

    幸好,入秋之後,局面總會開始轉好。先是梅之煥劉鈞等在川東大敗流寇,生擒張獻忠,大破羅汝才,斬流匪頭領十餘,擊敗俘虜近十萬之眾。剛剛死灰復燃的流匪勢頭就此被撲滅,羅汝才和先前大敗的李自成一樣,遁跡山中。

    如今唯一還成規模的也就剩下盤踞在江北大別山東面群山裡的革左五營裡。

    崇禎已經等不及要立即剿滅他們了。

    尤其是現在梅之煥、李長庚、劉鈞等紛紛在訓練新軍,還籌備了一批足夠的糧餉之時,崇禎覺得萬事俱備了。他等不了了,一刻也不想再讓革左五營等繼續存在了。

    來鄖陽傳旨的太監得了崇禎的口諭,宣旨加封劉鈞為提督之後,便口傳聖諭,令劉鈞即刻領兵進剿,即刻!

    對於出兵之事,劉鈞早有心裡準備,皇帝對於流匪之恨,還在建虜之上。尤其是這些年來,內憂外患,朝廷上下最終還是統一了戰略思想,那就是先內而外,所謂的攘外必先安內,先平定流匪再戰建虜,堅決不與流匪議和談判。

    從某些方面來說,劉鈞其實很佩服明朝人的那種固執。雖然如崇禎、楊嗣昌甚至是袁崇煥等這些真正瞭解天下局勢的人,心裡更傾向於先暫時跟清兵議和,以為緩兵之計。好讓朝廷抽出手來先平定中原流匪的內亂。然後上下齊心再來對付建虜。

    可惜的是,大明真正弄的明白形勢的人不多,大多數都是些只會空談的大臣,尤其是那些科道言官。都是些年輕的進士,年輕氣盛。偏偏所處的職位又正是進諫監察風聞彈劾,說他們年輕氣盛也好,說他們不懂形勢也罷。說他們不知謀略也好,反正有這些人盯著。誰敢談議和,誰就是懦弱,誰就是賣國。他們不管什麼戰略什麼戰術之類的。

    你目的再好,可手段若用的不對。那也不行。

    正是因為這些人,使得大明一直被動的跟後金正面剛了多年,結果偏偏軍隊又不行。又加上總是那些不知兵的文臣統兵,更加要命。關外就如一道巨大的傷口,明朝不但不知道要早點包紮傷口,反而隔三差五的要捅這傷口幾下,使得那傷口一直流血不斷,流了這麼多年,大明都快流乾了。

    原本只是外傷,現在外傷流血過多,終於引的內部器官也出現了問題,大明這個巨人已經搖搖欲墜了。

    現在朝廷好不容易取得了對中原流匪的巨大進展,李自成、張獻忠、羅汝才這幾大股流匪聯盟已經死的死敗的敗,只剩下了革左五營這最後一大股了。崇禎想要迫切的結果中原的這混亂,想要早點從中原抽調兵馬加強北方的防禦,甚至圖謀著反攻復遼。

    當天晚上,劉鈞設宴款待天使。

    巡撫朱大典、巡按黃道周、監軍副使楊廷麟等原鄖陽官員們一起作陪,湖北總監太監王坤、總督太監盧維寧、分守邊永清、許進忠、謝文舉等新到任太監還有傳旨的王之心受邀前來,同時被宴請的還有新到任的湖北三司官員。

    新任的湖北左布政使是劉鈞的老熟人,原分守下江防道兼兵備道趙誠,這次趙誠升任布政使也算是再次高昇了。

    兩人再次見面,都不勝感慨,想當初兩人第一次見面時,趙誠是兵備道,他當時召集麻城鄉紳梅之煥等人圍剿犯下屠寨慘案的山賊,劉鈞與李春江率九頭鳥馬隊前往聽命。

    當時的劉鈞,隊伍才剛開張,百十人馬,幾十條槍而已。轉眼間,劉鈞已經憑著功績,風雲際會,青雲直上,都升到了提督。而當初的致仕鄉紳梅之煥,眼下更是成了內閣大學士,輔臣督師,督師九省軍務。

    他趙誠能升到現在這位子,也多是沾了梅之煥和劉鈞的光。

    「趙誠拜見軍門!」趙誠認真的躬身行禮,沒有絲毫馬虎。這一舉動,引得宴會廳中無數人側目。趙誠是布政使,好歹也是一省大員了,僅位在巡撫之下,主管一省民政的堂堂二品大員。

    現在卻對著一個年青人行躬身揖禮,雖然官場不以年齡論尊卑,可劉鈞是個武夫啊,哪怕是個封侯的武夫,可大明文官們,尤其是如趙誠這樣進士出身的文官,哪個會把勳貴放在眼中?

    還是那聲軍門提醒了眾人,劉鈞不僅僅是個年青人,也不僅僅是個年青的侯爺,他還是個提督總兵官,身上掛著部院餃,劉鈞就是那個混入草雞群裡的白鶴,異常的顯眼。

    大家總是記著劉鈞武將身份,卻忘記了現在的劉鈞掛著部院餃,欽差提督,這可是相當於總督巡撫們的身份,與總督巡撫完全能平起平坐了,現在趙誠這個湖北的布政使向他行此大禮,完全合乎規矩。

    新來的總監太監王坤、總督太監盧維寧等都將這一幕收在了眼底。這兩人王坤是曹化淳的人,盧維寧是王承恩的人,兩人出京時,都得過交待,說劉鈞雖然年紀,可聖眷去極隆,尤其這人很有手段,還與梅之煥李長庚等關係極好,在楚地,劉鈞實力很強勁,過去了,要好好跟劉鈞處好關係,切莫得罪劉鈞。

    當初聽了那話,兩人還不怎麼放在心上。可是到了湖北,才短短時間,他們已經聽說了許多關於劉鈞的事情,諸如派兵把舊鄖陽兵將的鬧餉定為叛亂而迅速的鎮平,殺了上百個鄖陽軍將。之後又弄出了鹽場、獎券,籌集了百萬銀兩,如點石成金一般。再現在又在整理衛所屯田,又殺了一批人,清理出了二百多萬畝軍屯。

    現在在鄖陽,一提劉鈞這個名字,恨的人很多,那些舊鄖陽兵將的家人,還有那些衛所的武官們,他們對劉鈞恨之入骨,可又敢怒不敢言,因為劉鈞鐵血手腕,強勢無比,手下招募著數萬兵馬,尤其是在鄖陽城,就有三萬,連巡撫的撫標,都已經交給劉鈞了。

    當然,提起劉鈞這個名字就讚不絕口的更是大有人在,那些鹽場入股的鹽商們,那些買獎券中獎的人,還有那些因為鄖陽秩序大好,而感激的鄖陽商人們,當然最感激劉鈞的還是那些衛所的軍戶們。

    他們一夜之間,不再是衛所武官們的佃戶奴隸了,他們分到了田,有了自己的田,雖然也還要交租,但比起過去的生活那是天上地下之別,以後又有了新希望,家家軍戶都立起了劉鈞的長生牌位。

    總之恨劉鈞的不少,但稱頌劉鈞的更多。

    現在又親眼看到連布政使這樣的文官大員都如此禮拜劉鈞,他們終於有些相信出京之前聽過的那些話了。

    當天,王坤和盧維寧各收到了劉鈞送上的一筆厚禮,每人一萬兩銀子,另外三位分守太監,也每人得了五千兩。

    這樣的厚禮拿到手,幾位太監都對劉鈞非常滿意,果然傳聞中劉鈞會做人的名聲沒有錯。

    「我明天就要出兵東進了,湖北其它各衛所的屯田整頓清理事務,就繼續託付給你們了。」書房裡面,劉鈞把出兵的消息告訴黃道周和楊廷麟。

    「明天就出兵,這也太突然了。能不能再晚點走,現在正是整頓的關鍵之時。」黃道周皺著眉頭道。

    「這是皇上的意思,讓我立即出兵。不過你們放心,我這次出兵會留下三營人馬,兩個步營一個戰車營,我會交待好他們的,讓他們訓練的同時,隨時聽候你們的調遣。若是有哪個不開眼的想趁我出兵之時鬧事,他們會將他們鎮平的。」

    劉鈞留下的是鎮標營中的一個步營和一個戰車營,撫標四營劉鈞調走三個,留了一個。如今撫標營劉鈞全面接手,並重新整編過,軍官也都換了自己人,留下來也不用擔心。

    「預計什麼時候能回來?」楊廷麟問。跟劉鈞相處的時間不算很長,但他卻很滿意。劉鈞雖是個武將又那麼年輕,可做事很有一套,為人也很正派。

    「革左五營雖只是一群流匪,但已經盤踞在英霍山區兩三年了,一支不流竄的賊匪,有時也是相當麻煩的,他們不流竄,反而將英霍山區做為自己的大本營根據地,開始經營防守,我預料到這次的圍剿不會那麼輕鬆的。」

    黃道周驚訝,「難道他們比獻賊曹賊還厲害?」

    「倒也不是這麼說,上次四川之戰,獻賊他們是流竄之中,我們在野外伏擊,賊人一戰兵敗基本上也就潰散了。而現在革左五營卻有根據地,必然會有山寨堡壘,甚至可能還會有一定的百姓支持。這仗可能會是場攻堅戰,畢竟他們也有幾萬賊匪,不過頂多也就是多托點時間,最終還是會掃除他們的。」

    「這就好,我們對你很有信心,早點凱旋,這裡還等著你呢。」

    「就是,沒有你,感覺辦事都沒那麼高效率。」楊廷麟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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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5
第225章 東征

    第二天一大早,劉鈞便誓師出兵。 ,

    總監太監王坤、總督太監盧維寧也隨同出軍,兩個太監一個監功紀過,一個督糧監餉。巡按黃道周和監軍副使楊廷麟都要留守鄖陽負責繼續整頓清理衛所屯田事務,因此這次出兵,除了兩個宦官監軍督餉之外,皇帝還派了一個文官監軍前來。

    新任的湖北監軍僉事瞿式耜,一個五十歲的清瘦文官,掛著湖北按察僉事餃任監軍道,是楊廷麟的副手,這次楊廷麟留守,由瞿式耜隨軍。楊廷麟在昨晚的接風宴上已經向劉鈞仔細的介紹了一下這位新來的監軍僉事。

    這人來頭不小,二十六歲就中了進士,南直隸常熟人,科舉出仕後任過江西永豐知縣,頗有政績,官聲不錯,還是個詩寫的很好的才子。之後因為父喪丁憂在家,據說還與西洋教士往來,還受洗入了教,有個洋名多默。

    十年前丁憂滿回朝,擢戶科給事中,屢疏劾斥掌權佞臣,皇帝多采其言,成為朝中有名的一個鬥士。當然,瞿式耜還有一個身份,他入洋教之前,還曾經拜東林黨錢謙益為師。後來正因為這個身份,當溫體仁周延儒一起合夥把本來要入閣的錢謙益鬥下去後,便也把瞿式耜貶削罷歸回鄉了。

    總之和他初步接觸過後,劉鈞對這人的印象很奇特,一個洋教徒,一個東林黨,又一個魏徵式的諫臣。

    說來,瞿式耜對劉鈞倒是很親切,也許因為劉鈞本身是復社成員,又是東林黨人梅之煥、李長庚等人的弟子原因,兩人接觸之下,倒很談的來。尤其這人雖說在朝中為科道言官,平時動不動就彈劾這個彈劾那個,在朝中那是練了個銅牙鐵齒。但跟劉鈞聊天時,卻發現這人其實很有才,不但詩寫的好,而且眼界很開闊,他居然對於西方的數學物理等這些新鮮洋玩意,也極為熟悉。

    尤其他還有一種很開放的觀念,讓劉鈞很有一種特別投機的感覺,沒太多隔閡。

    一同隨軍出兵的還有朱大典,他自己是不想去的,可皇帝似乎對朱大典最近很滿意。因此在口諭中特別指出,讓朱大典統領湖北鎮兵馬,劉鈞是朱大典的副帥。這也算是朝廷歷來的舊例了,哪怕現在劉鈞當上提督了,可朝廷終究還是習慣在武將之上,再設一更高級的文官,如巡撫、總督、甚至督師。

    不過實際上,這次楚軍出征,兵馬調拔指揮全權依然在劉鈞手上掌控著。現在朱大典倒也跟劉鈞配合的不錯,撫標也給劉鈞了,軍務糧餉之事也歸劉鈞管了,他只管收收禮。辦辦酒宴。

    要不是有皇帝的口諭欽點,朱大典走不願意統兵。反正實際上他也就是個名義統帥而已,連自己的撫標都交給劉鈞了,他還能統領誰。現在朱大典完全當了甩手掌櫃。出兵多少,怎麼走,糧餉如何供應等等。一切都由劉鈞說了算,然後他就點個頭同意,要蓋章的時候再摁個章,絕無反對。

    劉鈞調了七個營南下,兩萬餘人馬,其中鎮標兩營,一個騎兵營一個步兵營,另外加上一個教導營一個輜重營,然後是朱大典名下的撫標三營,講武堂所有學員隨軍。

    其它的兵馬劉鈞一個沒調,讓他們繼續訓練。鄖陽留了兩步一車三個營,夔州於翼明的四千兵劉鈞也沒調,蘄黃的兩萬新兵,他也不打算動了,兵調的越多,糧草器械運輸任務越重。

    七營兵馬在鄖陽碼頭告別前來送行的官商百姓,許多鄖陽百姓還真的不捨得九頭鳥離開,這些兵來了後,鄖陽的秩序好多了,而且這些兵身上都比較富裕,休假時經常上街買點東西吃個飯什麼,不但從沒有吃霸王餐之類的惡習,每次都會主動付錢。

    連帶著城裡和碼頭上的爭鬥都少了許多,治安變好了不少。

    「你們還回來嗎?」

    「小夥子,帶兩個雞蛋路上吃!」

    瞿式耜站在依靠在江邊的船隻甲板上,充滿感慨的看著這一幕。

    「前所未見啊,九頭鳥進駐鄖陽不過月餘,居然就已經在當地百姓心中贏得如此聲望,可喜可嘆。軍門真是帶出了一支好兵。」

    「這些都是我們楚鄉子弟兵,身為軍人,自然就是要保家衛國,他們只是做到了應該做的而已。」

    瞿式耜感嘆的道,「話雖如此,可放眼當今大明能做到這一點的,能不擾民甚至還能得到百姓如此擁戴的兵馬,九頭鳥獨此一家了。」

    兩名督監太監看著碼頭上的這一幕幕,也驚訝萬分,久久難以相信,這是真的還是作戲?

    兩萬兵馬乘船順漢江而下,千帆競揚。

    從下游到漢江上游,尤其是在過了襄陽段後,會有許多險灘,如果沒有順風,就只能讓船員跳下江去到岸上拉縴拖著船過灘。縴繩年復一年的在那些險灘上的石上勒過,形成了許多一道道的縴痕,被人稱為縴夫石。

    不過順江而下的時候,則輕鬆方便多了,順江下,也是船手們最輕鬆愉快的時候,全程扯著帆搖著櫓就行了。

    九頭鳥兩萬餘人搭乘著數百隻船,載兵載炮,比走陸路既快且輕鬆。劉鈞他們只攜帶了少量糧食上船,這次往淮西剿匪,劉鈞並不需要從鄖陽千里迢迢的運糧過去。

    剛剛結束的秋糧收穫,劉鈞早跟糧農們簽訂了許多購糧契約,又提前付過定金,因此這次糧食一收穫,劉鈞就讓人拉著銀子一縣一縣的把糧食如數收了回來。收回來的糧食,劉鈞分別存入了長江和漢江設立的十餘個城池的糧倉之中。

    其中在漢口、武昌、黃州、蘄州每城的九頭鳥糧倉中都存糧過十萬石。九頭鳥此次出兵,只需要提前派幾名軍需官往蘄州去,讓他們提前準備好糧食就好了。

    自鄖陽到漢口,一路順風順水,僅八天時間,劉鈞就已經率兵到達。

    船隊到達漢口後,改乘更大的江船,提前準備好的糧草軍械也已經準備妥當隨軍裝船。然後繼續順長江而下,兩天後,這支兩萬餘人的軍隊到達了南直隸北面的安慶府碼頭。

    九頭鳥到達安慶碼頭時,總督漕運兼巡撫江北地方提督軍務的史可法正翹首而盼。

    史可法頭戴烏紗帽身穿大紅官袍,官袍裡面露出一絲白麻料子,他還重孝在身,本在家守喪,但皇上卻下旨奪情,並升他總督漕運兼巡撫江北。

    這個職務就是原來的漕運總督兼巡撫巡撫淮、揚、廬、鳳四府,徐、和、滁三州,這次朝廷改為江北巡撫,不但原來的鳳陽等四府三州繼續管轄,而且還增加了安慶府,整個江北淮南地區都歸其統轄。

    雖然權柄增加了不少,但擺在史可法面前的也有一個極大的困境。隨著如今各地流匪被紛紛擊敗,江北境內的革左五營,也就成了大明最後一大股流匪了。一日流匪不除,這江北巡撫就當不安生。

    經過這段時間的準備,皇帝催促督撫總兵們發起會剿,畢其功於一役。史可法對於這時發起總攻,充滿擔憂,原先江北的兵馬也多不堪用,他上任後,配合督師梅之煥和總督李長庚積極整編兵馬,訓練新軍,可困於糧餉,進展一直緩慢。

    他並不認為現在官軍有能力一舉剿滅賊匪。如果無法一擊剿滅,那麼匆促的進攻反可能招致失敗,甚至讓賊匪突圍逃竄。

    史可法曾向梅之煥和李長庚建議,再等半年,到時江北就能有一支可戰之兵,畢其功於一役,一舉剿滅流匪。

    可皇帝等不了,梅之煥也似乎很有自信。

    他後來聽聞,梅督師和李總督的自信,來源於現在的湖北總兵。據說湖北總兵劉鈞的手下有一支非常能打善戰的兵馬,號為九頭鳥,四川大捷,聽說就是這位總兵率兵打贏的,劉鈞也正是因為那一戰得以生擒張獻忠最後得封侯爺。

    可他仔細打聽,據說劉鈞半年前不過是一個小小武生而已,他的九頭鳥都是招募的鄉黨子弟,成軍也不過半年。

    史可法覺得梅之煥和李長庚太過自信了,就九頭鳥這樣的新軍,四川之捷也許只是運氣。可打仗哪能憑著運氣?甚至打仗也不能一直靠行險。

    這次會剿,調動的兵馬不可說不多,梅之煥整編了三萬,李長庚整編了兩萬,江北已有五萬兵馬,這次又調楚軍來會剿,可史可法一直都堅持,認為打仗不是靠兵多就行的。相反的是,兵越多有時越亂。

    可既然無法改變會剿的結果,史可法便請求前來安慶劉鈞的軍中。

    他倒想看看鎮南侯劉鈞是個如何人物,也存著想要盯住劉鈞,免得這個年輕得意的侯爺到時魯莽行事,甚至也要監督一下楚軍,避免楚軍入境後,騷擾地方百姓,劫掠財物等等,尤其是這種外地客軍,奉調援剿後,經常發生騷擾地方,甚至公然搶掠地方的情況。

    楚軍的船隊已經到達,足足有數百艘之多,白帆如雲,摭江蔽海的,氣勢十分驚人。(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5
第226章 鎮南軍

    「怎麼這麼多船隻,鎮南侯不會把五萬楚軍都給帶來了吧?」

    「也許真有可能,帶著大軍前來,這不正好就食地方嘛,他的軍糧就可以省下了。【,」

    幾名隨史可法來迎接的官吏站在碼頭上,看著那隻龐大的船隊,都紛紛交頭接耳。

    史可法站在最前面,看著那巨大的船隊,心裡也充滿擔憂。鎮南侯帶這麼多兵馬來,那就更難控制了。萬一這些楚軍要作亂,那真是管都管不住。

    就在這個時候,船隊已經靠岸,一塊塊橋板搭上碼頭,然後楚軍從船上陸續下來。

    雖然隔的還很遠,可讓史可法極為震驚的是,那些楚軍從船上魚貫而出,然後迅速在碼頭上列隊,列滿一隊就往前走,留出後面的空當,然後數個隊列在一邊又集起一個更大的方隊。

    這個方陣足有百餘人,他們排著隊,還有軍官在前面喊著口號,隱約聽到是什麼一二一立定報數之些,然後聽到那些士兵一排排的就開始報數,每次從一開始數。他們報數的聲音極大,可報完數後,卻又極為肅靜,就那樣筆挺挺的站在那裡,如標槍一般。

    一條船上的士兵全下來後,第二條船又靠岸。

    一隊又一隊的士兵登岸,一個個方陣集結成形。每個方陣前都立著一面旗幟,後面是一個又一個整齊的士兵。

    「這些是鎮南侯的家丁麼?你看真整齊。」

    另一個也驚嘆著道,「休止是整齊,你看他們下船,絲毫不亂,整齊而又有序,特別是上岸後。從列隊到成陣,最後待命,根本沒有一個亂說話的。站在那裡,和雕塑一般,沒交頭接耳,沒搔頭抓癢的。他們就那樣站在那裡。」

    「是啊,肯定是鎮南侯的家丁,你看他們的裝備。清一色的八瓣明盔,一樣的泡釘棉甲,軍官們還都有臂甲。」一個充滿羨慕而又驚嘆的道。

    這時另一個官員搖著頭,「太多了。」

    「什麼太多了?」

    「你看,都下了好幾船了,碼頭上都站了過千了,還在下人。可是你們看,岸上的兵全都是一樣裝備,一般的整齊。」

    經他這麼一說,這時大家才發現,果然是這樣。這麼會的功夫,都已經從船上下了上千楚兵登岸了,可這麼多兵排成了一個個方陣安靜無比,以致於他們都沒有注意到。

    「鎮南侯居然有上千精銳家丁!」一名官員震驚無比。那些上岸了的楚兵這精氣神。肯定是最精銳的家丁。可家丁是最難練的,每個將領都不會多。一千個精銳家丁。這得多麼的震憾。鎮南侯到底是怎麼練出來的,而且他哪來這麼多的錢糧練這麼多家丁?

    很快,岸上迎接的官員們就都沉默了。

    船還在不斷的靠岸,楚兵也在不停的登陸。

    一船又一船,都已經起碼有五千以上的楚兵登陸了。而事實上,楚兵的數量很好計算。他們橫平豎直,排著十分整齊的方陣,一個方陣大約千人左右,而現在岸上有六個排列整齊的方陣。

    六個千人方陣,那就是六千人了。

    可這六千人就好像一個模子裡出來的。一樣的八瓣明鐵盔,一樣的銅泡釘瓖著的綿甲,甚至他們的裝備也基本上差不多,火銃,鉤槍、鏜鈀、腰刀、藤牌、方牌、弓刀

    「這不可能!」

    一個官員嘴巴張開許久忘記了收回,這時終於忍不住大聲的喊道,「這怎麼可能?難道說鎮南侯有六千家丁?」

    六千家丁,這是不敢想像的事情,誰有這麼多錢糧養這麼多家丁。

    「也許這些只是普通的楚軍。」

    一名官員說出了一句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普通的楚軍?這樣的裝備,這樣的精氣神,這怎麼看也都不可能是普通的楚軍啊。若是楚軍普通的軍士都有這股氣勢,那家丁是什麼樣的?

    史可法此時站在那裡聽著部下們的議論驚訝,看著面前那些整齊肅穆的方陣,他心裡也正翻江倒海一般,在承受著一股巨大的風暴,眼前的一切顛覆了他的認知。

    楚兵繼續在登陸,很快,碼頭附近已經擺開了十個千人方陣。

    一萬人,一萬楚兵,一萬個裝備整齊,軍容肅穆的楚軍。這時所有的迎接官員們都明白了,這些兵不是鎮南侯的家丁,這些兵真的竟然只是楚軍的普通士兵。

    天啊,鎮南侯怎麼做到的?

    兩萬餘兵馬全都登陸過後,接著靠岸的船上,一袋袋的糧食運了下來。

    「鎮南侯還自己帶了糧草!」一名官員終於又說了一句話,他們已經對那兩萬楚兵不想多說什麼了,兩萬餘讓人震驚的無法評述的楚軍。

    「嗯,是啊。」另一人心不在焉的答覆了一句。

    可很快他們又被震憾了。

    江上還有許多船隻,後面的船隻上再沒有兵下岸,每條船上都是大袋大袋的糧食和一箱箱的軍械。

    搬下船的糧食很快在碼頭上堆起了小山。

    「鎮南侯帶了很多糧食啊。」

    「是啊。」

    那兩個官員說話時,已經是處於一種凌亂的狀態了。

    起碼百斤的糧袋,碼頭上到底堆了多少?一萬還是兩萬?

    史可法也驚的說不出話來了,剛剛從船上起碼搬下來了上萬石糧食,還在搬。鎮南侯自帶了軍糧來,而且帶了過萬石糧食,難道侯爺給自己的兩萬兵馬每人帶了一石糧食?

    一人一石,那不相當於一月的口糧?

    出兵打仗,客軍作戰,還隨軍帶一個月軍糧?

    史可法覺得眼前的一切完全顛覆了他對劉鈞原來的認知,兩萬楚軍的精良裝備,雄壯的氣勢,嚴格的軍紀,甚至現在還自帶了一月軍糧。

    不過船上還在繼續卸貨。這次卸的又是什麼?

    接著卸下來的是煤炭,還有給騾馬的黑豆草料。

    最後從船上下來的是數千匹戰馬以及數千匹騾子。

    「楚軍好大手筆!」

    「真闊氣!」

    「鎮南侯大氣!」

    來迎接的江北官員們真心服了鎮南侯,帶兵援剿,客軍作戰,居然自備了一月糧草,甚至還準備了這麼多騾馬。車輛,這是既不打算在地方徵集糧草,也不打算徵召地方民夫運送輜重了。

    人家鎮南侯不但練出了一支兩萬人的家丁般的精銳部隊,還裝備了精良無比的軍械,現在人家還帶著自足的糧草,連運送輜重的車輛騾馬都自備了。

    「這就是九頭鳥,真雄壯!」

    「聽說侯爺的九頭鳥才練了不過半年!」

    江北官員們都一齊呸了一口,「胡說,誰瞎說的。半年,半年能練出這樣的兵馬來,練二十個二百個我相信,誰能練出兩千個來,何況這還是兩萬個。」

    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想到,這九頭鳥怎麼可能只練了半年,一定是早就練了。有人這時想到,據說崇禎初。梅督師和李總督被奸相溫體仁陷害罷歸,然後梅督師便開始在蘄黃訓練鄉兵。

    嗯。算算時間,梅督師罷歸鄉里有十年了,十年時間訓練一支精銳,確實可以了。聽說劉鈞還是梅督和李督的學生,這麼說來倒有些合理了。這支楚軍定是早就編練多年了,只不過以前是以鄉兵的名義編練著。直到今年梅督他們重新為皇帝啟用後,這些鄉兵才正式改為官軍。

    一定是這樣。

    最後一條船靠岸,一群穿著鎧甲和官袍的官員將領從船上下來。

    史可法連忙帶著屬下官吏迎接上前。

    「史可法迎接來遲,告罪!」

    朱大典這時越眾而出,大步走到史可法面前。哈哈笑道,「史大人怎麼親自來迎接,真是不勝榮幸啊。老夥計,我們又見面了。」

    他是史可法的前任,那時史可法還是他的下屬。

    「大人精神不錯,一路可還順利吧,還請大人為某介紹一下諸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劉鈞身穿皇帝御賜的金甲,一撩背上披著皇后親自縫製的猩紅披風,露面了裡面袁貴妃親自製作的腰帶。大步走上前,一拱手,「湖北總兵劉鈞,見過撫台。」

    史可法剛才就注意到劉鈞,劉鈞站在那的氣勢,尤其是他身上穿的鎧甲披風,甚至是龍紋。他覺得這就是劉鈞,卻又覺得這衣甲太過尊貴,與劉鈞身份有些不合,倒似某位親王宗室裝束,而且劉鈞的樣子也太過年紀了。

    現在劉鈞自報家門,史可法驚訝不已。

    王坤看著史可法一直盯著劉鈞身上的衣甲,笑著上前道,「侯爺身上穿的金甲原是陛下穿過的御用寶甲,那披風料子是蕃國進貢之物,由周皇后親自縫製送給陛下的,還有那腰帶,是袁貴妃替皇上做的,那靴,是田妃替陛下做的。皇上有感侯爺功高且忠心,特賜下這些於侯爺,並特讓侯爺出征之時穿戴在身。」

    「原來如此!」史可法驚嘆的道。

    王坤笑眯眯的繼續道︰「咱家是湖北總監王坤,見過史軍門。」

    史可法對太監似乎不喜,尤其聽說他是皇帝派出的監軍後,態度更冷了幾分,只是鼻子裡哼了一聲算是打過招呼,然後直接轉頭面向劉鈞,臉上卻立刻換上了親切的笑容,「史某久仰劉提督大名,年少英雄,四川生擒張獻忠,大敗羅汝才。此次會剿,得提督提兩萬虎賁親至,必將旗開得勝,馬到功成!」(未完待續……)

    ps︰感謝帝王就是我、a�e沙之舟rqz296諸位的支持,謝謝!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5
第227章 黃得功、劉良佐

    史可法是漕運總督兼江北巡撫,他的部院餃是戶部右侍郎和右僉都御史。而劉鈞是湖廣提督兼湖北總兵,也掛著兵部右侍郎和右副都御使的餃,甚至都察院的餃還比史可法高。劉鈞完全有與史可法平起平坐的資格。

    「末將鳳泗總兵牟文綬,拜見劉軍門!」

    牟文綬是員久經沙場的悍將,此時才四十出頭,正當壯年。他的履歷十分豐富,老家湖廣利川人,家裡是施州土司,後參與平定川貴奢安之亂,守貴陽,授參將。崇禎初的登萊孔有德之亂,又率兵參與平亂,後又駐守古北口,曾出使朝鮮,回國後,奉命援剿鳳陽,與各路官軍奪回中都鳳陽,後升至鳳泗總兵,鎮守江北各地。

    不過雖同是總兵,可牟文綬身上卻沒有部院餃,只有都督府職,因此在掛著提督餃的劉鈞面前,便只得行參拜之禮。

    「有勞牟總鎮相迎,劉某不勝惶恐。」

    劉鈞笑著上前扶住牟文綬,他若讓牟文綬拜下去了,只怕這江北的官將們對自己可就會有意見了。

    牟文綬見劉鈞如此客氣,很是高興,親自為劉鈞介紹自己麾下兩員副將。

    「廬州副總兵黃得功,徐州副總兵劉良佐。這兩個打仗都很勇猛,牟某麾下大將。」

    黃得功和劉良佐兩人上前參拜,劉鈞也笑著一一扶起,他仔細的打量著這兩人,都正當壯年,長的很高大。黃得功一張大紅臉,還有個酒糟鼻,身上都還帶著股酒味,一看就是個愛酒之的。

    「侯爺,這黃得功愛酒,每次上陣之前,越要喝上幾口,喝過酒之後,勇悍瘋狂,因此軍中都稱黃闖子。這位劉良佐,不愛酒唯愛馬,最愛的是一匹大花馬,寶貝的跟自己女人一樣,因此人稱花馬劉。」說話的是朱大典,這些人原都是他的屬下,尤其是劉良佐,更是他當初從山東平亂之後帶回江北的。

    劉鈞聽著這些名字,總覺得有些熟悉,想了許久,才想起來。朱大典、史可法、黃得功、劉良佐,這些人不都是南明時的風雲人物嗎?史可法是南明的兵部尚書,這黃得功和劉良佐好像是南明的江北四鎮之二啊。

    史可法在後世可是被稱頌為民族英雄,與岳飛、文天祥並稱,印象實在是很深,連帶著跟史可法有關的黃得功等人劉鈞也都因此還記得一些。

    倒是這個牟文綬總兵官,他倒沒半點印象。

    不曾想,這些南明風雲人物,他今天倒是見了好幾個,而且這些人還都向他行參拜之禮。

    牟文綬和黃得功、劉良佐望著劉鈞的兵,都不住感嘆,「好兵,威武之師。」

    劉鈞隨他們一起入安慶城,史可法還讓九頭鳥進駐城中。劉鈞拒絕了,「他們就在城外選個空曠之處安營即可,就不入城攏民了。」

    「侯爺所統兵馬真王者之師。」史可法動容稱讚。

    「兵之本份而已。」劉鈞早已經習慣了大明官員們對於九頭鳥軍紀的驚嘆,「史撫台怎麼在安慶?」

    史可法也騎著一匹馬,緊挨著劉鈞同行,聞言道,「我來安慶,也是梅李二督之意。兩位督臣計畫,此次會剿匪,實行南北兩面夾擊圍剿,二督臣統北路之兵,負責從北往南壓。而提督統南路之兵,由南往北剿,最後一舉將賊剿滅!」

    「兩位督臣都相信信任提督,把大別山之西面交給了提督的蘄黃駐兵,以及蘄黃聯防民團,咱們南北兩路只管南北夾擊即可。」

    梅之煥和李長庚的計畫很清晰,南北夾擊。

    兵力安排上,梅之煥和李長庚統兵四萬,而劉鈞的南面也是四萬,其中劉鈞的九頭鳥兩萬,另外兩萬則是史可法和牟文綬各一萬。

    八萬大軍,聽著就已經很嚇人了。當然,實際上劉鈞並不太相信江北的六萬大軍。這裡面肯定有很多水份,進城之後,他暗自打量路上所見到的官兵,發現大都還是睦老式的軍隊,裝備不良,訓練不精,軍紀也一般,老弱皆有的兵馬。

    他還很肯定,這些兵馬一定有不少的慣例空額。如果是慣例的三四成空額,那六萬人說不定就只有四萬左右。梅之煥和李長庚四川之戰後移駐江北整軍,可時間這麼短,想要達成效果也是很難的,這麼短時間裡,能把江北的各支兵馬理清來就不錯了,至於裁撤老弱,置換裝備之類的,肯定一時難以辦到。

    不過,梅李二人手裡還有一支從四川帶回去的萬餘標兵,倒不用太擔心他們。

    「革左五營現在的底細摸清了嗎?有多少賊匪,具體如何佈置?」

    一到達安慶知府衙門,劉鈞就迫不急待的問起來。

    答話的是黃得功,他本身就是駐守廬州的副將,革左五營正是在他的防區之內,對於賊匪的情況也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

    「革左五營在英霍山區盤踞已經有兩年時間,期間一直假意要招安,派人拖延時間,暗中招兵買馬,墾田開荒。自今歲張獻忠復反之後,革左五營便也與之暗相往來,後來更集結向西,攻打湖廣蘄黃。被擊退之後,他們又開始向河南光州等周邊地區襲攏。」

    「革左五營目前大約有二十個營頭,人馬五六萬左右。」

    「五六萬。」劉鈞輕笑了幾聲,「怕是把老弱婦孺也都算上了吧,精銳老賊的戰營有多少人,塘馬多少?」

    「估計有兩萬左右老賊,萬餘馬兵。」

    「五營是分開駐防,還是集守一處?」

    「五營賊匪盤踞於廬州府與安慶府之間的英山與霍山兩縣山區,他們分營駐守各山,但相互聯絡。」

    不得不說,革左五營之前還是很低調的,他們在廬州與安慶兩府之間的山區盤踞著,緊鄰著大別山,在湖廣、河南、南直隸三省之間,雖然也有幾萬兵馬,可卻不佔據城池,只守在山裡面。

    這些賊匪很理解官員們的心理,不攻城佔城,那麼官軍就不會拚命來剿。然後他們又不時的派人行賄下官員,拋出一個招安受降的打算,誘的官將們更是沒心去剿了。

    若不是張獻忠復反後,革左五營大舉出兵進犯湖廣蘄黃以及河南的光州等地,引得連皇帝都清楚了這五營流匪的勢大,只怕這些人還能在英霍山區這樣繼續混下去。

    「知已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某以為,當先選派夜不收,潛入英霍山區,將賊之虛實打探清楚,然後我等直搗賊穴,一舉建功。」劉鈞提出建議。

    安慶知府衙門裡,此時已經充做了大軍的臨時軍議廳。

    江北巡撫史可法、鳳泗總兵牟文綬,鳳陽總監盧九德,副將黃得功、劉良佐以及諸道道員,知府等大批本地官將齊集,而遠道而來的湖廣提督劉鈞、湖北巡撫朱大典,總監王坤、總督盧維寧、監軍僉事瞿式耜等諸多官將也同堂議事。

    廳中,總督總監太監就有三個,巡撫兩個、總兵也有兩個,副將參將等更是大把。這麼多官將在一起,首先就有一個大麻煩,誰是主將?

    按理,當由文臣總領指揮,客軍聽從主場的,那麼就應當由漕運總督江北巡撫史可法指揮,但劉鈞的官餃卻又比史可法高,而朱大典還是史可法的前任。更要命的是,盧九德監督江北兵馬,而且這個太監也算是知兵,多次指揮各鎮兵馬打敗過不少流匪首領,軍中有不低威望,

    盧九德想要指揮這次的剿匪南面兵馬。

    劉鈞也想指揮南面的剿匪兵馬,倒不是他貪權,而是他不信任別人,尤其是不信任盧九德和史可法。一個是太監,一個是文臣。

    朱大典看了看有些異樣的眾人,突然笑著道,「江北湖北兩支兵馬,還需要統一的指揮調遣,鎮南侯年輕有為,統兵有術,又是陛下新晉的湖廣提督,本撫以為,此次統兵剿匪,還是應當由劉軍門來統一指揮江北湖北兩支兵馬。」

    這話一出,可就等於捅了馬蜂窩了。劉鈞官爵很高是不錯,可他怎麼說也是個武臣,這樣的戰事,哪能由一個武將來總領兵馬,豈不是亂套了?

    這時王坤也開口了。

    「鎮南侯身掛蕩寇將軍之印,陛下早就有旨,梅督師總領天下剿匪兵馬,而李督臣總領東南六省剿匪兵馬,劉提督為東南六省剿匪諸將之首,總統諸將。現在梅李二位督臣在鳳陽,那麼安慶這邊的剿匪兵馬,自然由劉軍門總領。」

    盧九德冷哼一聲,「有巡撫在,哪輪到總兵統兵!」

    「鎮南侯可不僅僅是總兵,他還是湖北湖南提督,還是蕩寇將軍!」盧維寧也跟著道。

    三個太監圍繞著劉鈞有沒有資格統兵,爭吵起來。朱大典挑起火頭後便坐在一邊悠然看笑,很是滿意。

    史可法有些尷尬的坐在那裡,三個太監都負有監督大權的太監,平時都是凌駕於巡撫之上的,現在他們爭起來,他都不知道要如何勸說。

    「不如兵分兩路,湖北軍攻英山,江北軍攻霍山。」史可法提出了一個折衷的意見。

    劉鈞心裡鄙視,這算什麼折衷方案?居然還要分兵,本來都已經分為南北兩路了,現在居然南路還要分成東西兩路。對於史可法,劉鈞大失所望。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5
第228章 參謀贊畫

    不管劉鈞願不願意,但史可法的提議確實算是一個折衷方案,起碼三個太監對這個提議還算滿意。

    三太監同意了,朱大典也同意了,總兵牟文綬也同意了,最後只剩下了劉鈞的態度了。劉鈞看到這結果,也不想反對了。

    「既然大家都認為好,那就這樣吧。」

    兵分兩路之後,事情反而更好辦了。江北的兩萬兵馬由史可法指揮,盧九德監督,牟文綬統領,為東路軍。

    而兩萬九頭鳥則為西路軍,照例由朱大典指揮、王坤和盧維寧瞿式耜三人監督,劉鈞統兵,負責收復英山縣,並圍剿英山周邊賊匪。

    接下來的會議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可多說的了,大家胡扯了一通之後,各自散會。劉鈞也沒有留住在城中,他直接回到城外的大營。

    回營的路上,劉鈞倒是想開了,拋開那些豬隊友,九頭鳥能更輕鬆些。

    接下來,劉鈞派出大隊的夜不收出去偵察,收集情報,打探流匪的虛實。劉鈞並不急著進攻,他們來是為了剿滅流匪,又不是來送死的。

    倒是江北的兵馬,軍議的第二天就開始北上,數營兵馬出動,弄的雞飛狗跳的。據說安慶城的商賈百姓們還被徵了一大筆錢糧,用做江北軍的開拔銀和行糧。

    九頭鳥安靜的駐守在營地裡,沒有軍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出營。

    在中軍大帳裡,劉鈞和各營軍官們,正圍繞著一幅面積巨大的沙盤,商議著作戰計畫。

    九頭鳥的作戰,講究的是預做計畫,得提前收集好情報,然後根據情報作出詳細的作戰計畫,而不是如許多大明將領一樣,只有一個大致的目標,而並沒有什麼具體的佈置計畫。

    劉鈞對作戰方案很重視,每個方案都要經過反覆推算,甚至還要提前擬好預備的第二套方案。甚至,劉鈞還新設立了一個參謀贊畫處,把隨軍的講武堂受訓軍官們臨時調入參謀處,充做參謀。

    楊永福是劉鈞姐夫的弟弟,一個秀才,加入九頭鳥也有三個月了,參加過四川之戰。如今身上掛著百總的餃,在講武堂受訓,這次隨軍入江北剿匪,編入參謀處。此時,他拿著一根細長的木棒,站在劉鈞和各營將領面前。

    他有些緊張的站在那裡,手還有些微微顫抖,拿著木棒指著沙盤道,「這裡是安慶府太湖縣的白沙鎮司空山,從安慶出發順著馬路河、後部河就可以到達,此處地勢險要,十分重要。我們出兵之後,先順河到達此處,在司空山建立一個營地,屯積糧草,將此處設為糧草屯積點和轉運點。」

    從安慶到英山,有近五百里路程。

    九頭鳥雖然有自備糧草,可也不能把糧草屯積在安慶,然後一路那麼遠供給,也一樣不能全都隨軍攜帶。

    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靠近戰場的地方,設立一個屯積轉運點。

    司空山,確實很符合需求。而且在司空山屯糧駐兵後,等於把住了流匪再從英山突圍南下的道路。

    司空山距離英山只有百里之路,但實際再過去,便已經進入流匪的控制區了,糧食屯積點太靠前,已經不安全了。

    劉鈞點了點頭,示意楊永福繼續說下去。

    楊永福嚥了口唾沫,潤潤嗓子,繼續道,「我們可以徵集一批船隻,沿著馬路河和後部河走水路運送軍隊和糧草到達司空山,在此設立一個屯糧轉運點,並留駐一批兵馬。然後便步步為營,將周邊的山村堡寨鄉鎮控制,不斷推進。每隔二十里,建一個兵站,守護運糧道路。每六十里,建一個堡寨。」

    「參謀處的意思是要吞食推進?」王坤問,「為何不直搗英山,咱們兵強馬壯,還要如此小心做甚。」

    「小心無大錯。」劉鈞說道,「賊匪並不佔據州縣城池,反而都盤踞在深山老林之中,咱們必須得考慮到賊匪跟我們游而不擊,避而不戰。咱們步步為營,不給賊匪任何可乘之機。」

    「何況,咱們這次是三路進軍,不急。」

    這種在山區裡剿匪,跟去攻打城池不一樣,最怕的就是賊人在深山老林裡跟你游擊,到時你大軍深入,賊人一面帶你繞圈子,一面仗著熟悉地形,使得補給線拉長,然後襲擊你的糧草運輸,等官軍得不到補充,不得不撤退時,賊人再來襲擊騷擾,拖著不讓走,那才是最麻煩的。

    參謀處現在的作戰計畫就是要一寸寸的掃蕩過去,然後每收復一處,登記戶口,編設保甲,然後還要沿路建設兵站,堡寨,一步步壓縮賊匪的生存空間。

    「我們參謀處還擬將騎兵抽調出來,隨時待命,一旦發現賊人蹤跡,立即派騎兵迅速出擊,將賊人拖住,然後待步兵趕到圍而殲之。」

    劉鈞對於這個計畫也點頭讚許。

    「好了,參謀處的作戰計畫已經出來了,現在大家商議一下,提出各自的看法,拾遺補缺。」

    劉鈞的參謀處,是個相當新鮮的玩意,這些參謀不同於原來軍中的主將贊畫,他們是獨立的。他們根據情報,制定相應的作戰計畫。然後這個計畫拿出來,再由那些帶兵的將領們討論,進行調整。

    最後,由主將進行拍板。

    這個新的參謀處,劉鈞是寄予厚望的,他甚至打算以後讓他們參予軍中大小事務,大到作戰方略,小到行軍路線,糧草安排等等,都由他們來參與。

    當然,這些參謀軍官的選擇,劉鈞也更加重視。他沒有用什麼師爺幕僚,也沒有只是提拔些識字的士子文人。相反,每一個參謀軍官,都必須曾經是九頭鳥一線的帶兵主官,必須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還得接受過講武堂的參謀培訓,要識字,也得會作圖,還得會計算等,總之,參謀們得文武雙全。

    參謀們都由第一線的優秀軍官們提拔進講武堂,經過專業的培訓之後,然後提升為各級營部的參謀,一定時間之後,再重新下放把一線部隊擔任帶兵主官。

    總之,以後九頭鳥中帶兵軍官不一定是參謀,但參謀一定是出自最優秀的帶兵軍官。劉鈞也打算,慢慢的培訓出一批優秀的參謀來,以後九頭鳥的各級部隊裡,都有一個參謀處,其主官參謀處長甚至能和帶兵主官平級,或者僅低一級,成為該級部隊的主官之一。

    一支部隊,既有各級主官統兵指揮,也還有各級參謀們參謀贊畫,負責偵察軍情,制定作戰方案,調拔糧餉,乃至兵馬訓練等等。

    劉鈞這樣做,也是想要加強對部隊的控制。朝廷以往慣例是由文臣統兵,官宦監軍。但劉鈞對於這種作法,並不太贊同。雖然如此一來能加強控制,但卻等於讓外行領導內行,使得軍隊戰鬥力大大降低。

    而劉鈞打算用參謀制度來分權,而不是監軍控制。比如以後參謀負責糧餉,參謀比主將職低一級,但主管的糧餉業務卻將直接由上級的參謀部管,而不直歸該級主將管。這種作法,有些類似於後世,好比稅務、公檢法等,他們就有條條和塊塊的區別。

    通過這種方式,比如營參謀長雖是營游擊將軍的下屬,可具體管轄的業務上,又不受他直接控制,這就使得營游擊如果想要向糧餉伸手,冒領軍餉,剋扣軍餉之類的,就很難了。事實上,這又有些類似於巡撫和巡按,巡撫官比巡按大,但巡按又有監督彈劾巡撫的權利,他的許多業務,巡撫也不得插手管轄。

    雖然這樣一來,主將可能會覺得很不爽,但權利必須得有監督控制。

    而優秀的參謀還能幫助主將分擔主管收集情報,根據情報做出合適的作戰計畫等,讓主將可以分出更多精力來,專門負責指揮作戰。甚至有了參謀後,部隊等於是有了雙主官,萬一主將陣亡戰死,參謀也能立即接替指揮。

    原來參謀的這些事情是主將自己一人拿主意,或者招募一些私人幕僚。但這種幕僚都是私人的,他們沒有自己的立場,完全就是聽從於東家的意思。

    參謀就是分權,也是監督。

    雖然明朝還沒滅亡,但現在明朝的軍隊已經有幾分藩鎮割據的雛形了,主將們舉薦的軍官朝廷基本上會通過,糧餉也大多靠自己籌措,甚至軍額也早就超編了,很多時候,那些將領都不太聽從朝廷的命令了。

    甚至在各軍內部,情形也大同小異,一些總兵也同樣對下面的參將游擊們,沒太強的控制力。

    雖說這些兵還不會如晚唐五代之時,動不動就叛亂。可大明的軍隊確實在失控,劉鈞絕不希望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九頭鳥最終也成為那樣。雖然現在九頭鳥初立,軍紀還很嚴明。但時間久了,隊伍大了,難免就會難帶了。

    最後推出參謀制度來分主將的一些權,多些監督這是勢在必行,而且參謀也不僅是分權、監督,參謀們的加入,也同樣能提升軍隊的戰鬥力。

    九頭鳥中新設立的參謀處,參謀們,雖然讓各級主官們覺得有些礙手,可畢竟現在劉鈞在九頭鳥中威望巨大,他推出的這個參謀制度,雖然大家有點意見,可終究還都能夠接受下來。

    這對劉鈞來說,非常好的結果,只要大家接受下來,那麼慢慢的就能習慣,也會維護這個制度,以後再想改變,就難了。

    也許以後可以多設幾名參謀長,每主將下,任用幾名參軍,分別負責兵馬訓練、糧餉裝備、考核記功、情報和作戰計畫等,主將只負責指揮作戰,那名參軍是主將的副手,但又隸屬上一級的各參謀處!

    參軍們統領各處參謀處,接受本級主將和上級參謀處的雙重領導,劉鈞暗暗打算抓緊時間把參謀機制進一步的擴大。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25
第229章 不墮九頭鳥之威名

    「回、革五賊善收買當地人為間諜,星卜市販之流多為所用。…,官兵多則竄伏,少則迎敵。搜山清野則突出郊關,及列陣平原又負險深箐。賊為主,兵反為客,是以多敗。」

    安廬二府的邊界,九頭鳥已經通過水路將大批糧草運送過來,在司空山建起了營寨,囤積糧草。劉鈞又在相距不遠的西面白沙鎮上駐軍,設立了剿匪行轅。一隊隊兵馬進駐,邊界上到處瀰漫著一股大戰將起的氣息。

    朱大典重返淮西,對於當初讓他貶官的回革五營也是恨之入骨,毫無保留的向劉鈞指出這幾年賊匪一直無法剿滅的根本原因。

    回革五營就是跟官軍打游擊,他也不攻城也不佔地,就盤踞在那大山區裡面。又大肆收買當地百姓為他們傳遞消息收集情報,販夫走卒都給他們通風報信。官兵每次一出動,這些人立即就能收到消息。若是官兵數量少,他們就會來伏擊迎敵。若是數量大,就直接逃竄山間。

    若是官軍進山搜山清野,他們便會突圍跑到外面去,等官軍追出去,他們又繞回山區裡去了,總之,官兵不是沒有圍剿過他們,實在是這些人根本不跟官軍對決。

    「放心吧,區區流匪,也就這點伎量。」

    劉鈞並不覺得流匪的計策有多高明,不過是以往的官軍缺少應對策略罷了。而劉鈞有的是辦法對付他們,首先就是要封鎖流匪,把流匪封鎖在英霍山區裡面,然後對外圍地區進行清鄉。

    過去這些地帶的村莊百姓,流匪滲透嚴重,既有流匪收買的百姓為他們收集情報通風報信,也有許多流匪化妝成普通百姓藏在這一帶。

    現在劉鈞下令清匪,派兵一個個鄉鎮村莊集市清查過去。核對每個村子的人口身份,發給身份牌,編立保甲,讓他們互相擔保監督。同時派出兵馬在各條大路上設立堡寨崗哨,巡邏兵馬。

    對於身份不明的人,外地人,還有被舉報通匪的本地人,都要抓起來,先送往後方隔離甄別。所有靠近匪區的百姓,出行必須得攜帶身份牌。若是離鄉,得開具路引。

    通過這種手段,把流匪的耳目都給打掉,讓流匪變成瞎子,聾子。

    劉鈞並不急著進入大山裡面,但大山裡的流匪卻急了。

    革左五營的首領再一會會聚。

    老回回馬守應、革裡眼賀一龍、左金王賀錦、改世王劉希堯、亂世王藺養成坐在簡陋的山寨子裡,滿面愁容。

    早在張獻忠被擒、羅汝才兵敗的消息傳過來後,他們就預料到早晚會有這一天了。可這一天還是來的太快了,更讓他們感到絕望的是這次官軍來的太多了。

    而且還正是由在四川殲滅黃虎和曹操的梅之煥李長庚劉鈞為主。楚皖兩軍多達八萬之眾。若是再加上西面的那幾萬人,那圍剿的兵馬更是多達十幾萬人。

    而且這次官軍可謂是四面會剿,鐵壁合圍。

    梅之煥、李長庚在北面,史可法、牟文綬在東面。李樹初、陳永福在西面,朱大典、劉鈞在南面。

    他們現在已經是最後一股保持著萬人以上規模的義軍了,可他們根本沒有信心打贏這一仗。

    「劉繼業在英山開始清剿外圍,挨村挨莊的清剿。審查身份,登記戶口,設立崗哨堡壘。每天都在往前推進。要不了多久,就要清到山裡來了。」左金王賀錦嘆道,他的兵馬正是屯駐在英山一帶,劉鈞入山,他首當其衝。

    「我們安排在外圍的那些耳目全被打掉了,現在我們對外面的情況兩眼一摸黑,根本就不知道了。這個劉鈞,來勢不善,跟以往的官兵不一樣。」

    革裡眼賀一龍捏著下巴,捋著鬍子,「他娘的,這樣下去咱們就得被困死在這山裡了。要我說,官軍既然四面來圍,那咱們就跟他來個各個擊破。咱們集合精銳,想辦法埋伏他們一下,幹他一票。」

    馬守應點了點頭,「那個劉鈞當初就曾經把我們弄的很狼狽,是個狠角色。咱們這次先避開他,挑個軟柿子先捏捏。」

    「要不咱們向西打,向光州打過去,先跳出這個包圍圈再說。河南總兵陳永福,是個沒什麼本事的。」改世王道。

    「不妥,陳永福雖沒什麼本事,可我們若進入河南,到時山東山西的兵馬也要撲過來。我看,我們往東打,那是史可法和牟文綬的兵,都是些老對手了。咱們和他們知根知底,打出去後,咱們想辦法看能不能過江,若是過了江,那江南之地,大有可為。」老回回提出主意。

    「這個主意好。」

    「咱們就往東打。」

    桐城與霍山縣之間的廬鎮關,盧九德突然收到革左五賊的請降信。

    「快,馬上去請史台和牟總鎮過來。」

    史可法和牟文綬聽盧九德急請,迅速趕到。盧九德一見二人,滿臉的興奮,笑著道,「好消息,大好消息,五賊剛派人來信,說願意歸降朝廷。」

    史可法聽後半信半疑,「當真?」

    「估計是賊匪知道逃不過了,便要投降。」

    說著,他把老回回等五人所寫的書信拿來給史牟二人觀看。在信上,老回回等說了許多請罪的話,還說已經悔過,請求朝廷給予一次改過的機會,並說願意歸降。降後,願意將所統的隊伍交予朝廷解散遣返回鄉。

    「賊匪向來狡詐無信,只怕其中有詐。」牟文綬道。

    盧九德有些不高興的寒下臉來,「若能成功招降革左五營,那得少多少無謂傷亡,得少費多少錢糧,而且也能馬上使得英霍恢復太平,如此,難道還不值得一試,非要殺個屍積如山,才行嗎?」

    「末將不是這個意思。」牟文綬連忙道歉。

    史可法拿著信,卻也不太相信。如果真的肯歸降,那這確實是好事。只怕賊子未必是真降啊。

    「真降假降都好辦,咱們讓他們把隊伍帶出山來,就到關前來降。若是賊人真降,這當然是好事。萬一賊匪詐降,那咱們正好可以在關前把他們一舉剿滅,也省得咱們清山搜剿了。」盧九德對招降很有信心。最主要的還是若真能招降成功,那麼這可是件大功,而且還是由他主持的。

    「那先看看,若是賊匪真的願降,倒也是好事一樁。」史可法最終道。

    「那咱家這就讓人回覆來人。約定個時間。」

    霍山,老回回聽了回覆後,一陣哈哈大笑,對著革裡眼等幾人道,「你們看,這沒卵子的死太監還真就信了。」

    幾個匪首都是一陣哄笑。

    「那怎麼回覆?」

    「就說七天後,七天後我們帶隊伍和老營到廬鎮關向官軍繳械歸降。」

    盧九德很快得到了這個回覆,來人除了送來這封信,還帶來了數箱金銀珠寶。價值不下十萬兩銀子。

    「這是我們幾位首領的一點點心意,還望公公笑納。」

    盧九德看著打開的那些箱子,心裡砰砰的跳著,這可是好大一筆銀子。「這是什麼意思?咱家也不是那愛財之人。」

    「小的明白。幾位首領也知道。幾位首領自知過去犯下諸多罪行,這次是真心想要招安。不過幾位首領也有些擔心,怕歸降之後再被清算後帳。他們知道公公在朝中地位尊崇,說話有份量。因此想要拜在公公膝下,認公公為義父,也不求什麼招安為官。只是希望能夠得到赦免前罪,安心當個平頭百姓而已。」

    盧九德拿起一隻金盃,慢慢把玩著,很是歡喜。

    「放心,只要他們歸降朝廷,那麼咱家必然會替他們說話,保他們周全的。不過轉告他們,得抓緊時間趁早,要不然,若拖到其它幾路兵馬殺到,那個時候可就難以預料了。」

    「小的明白,小的馬上回去轉告幾位首領,七天之後,一定趕到關下請降。」

    等那人走後,盧九德讓人把金銀珠寶收好,然後趕到史可法那邊,「革左已經約好七日後帶隊來降,你們做好準備,在關內外多安排幾支兵馬。萬一賊人有個反覆,到時就一舉在關下剿殺他們。」

    「是否立即通知鎮南侯和梅李二督臣?」史可法問。

    盧九德想了想,「先不要通知他們,萬一他們從中干涉,破壞了這次招安,那如何是好?等我們招降了流匪,再通知他們也不遲。」

    雞叫頭遍,老回回和革裡眼等率領著部下人馬就披星踏月,悄然出發。

    改世王帶著四個營頭一萬餘人馬走在最前面,中間則是老回回和革裡眼帶的十營人馬的大部隊,最後面是藺養成和賀錦帶著四個營護著老營的家眷走在最後。

    一路通暢,都沒有遇到半個官軍。

    「那些蠢貨,還真信我們要降,把進入廬州府的官兵又都收回到廬鎮關去了。」改世王劉希堯大笑著道。

    「可不是,那盧九德見了珠寶都移不開眼了。可惜了那麼多珍寶了!」

    劉希堯笑道,「那些珠寶餓了不能吃,冷了不能蓋,有什麼可惜的。送給死太監,卻讓他把攔截的兵馬都撤回去了,這才是值了。等我們殺出去,有多少金銀珠寶搶不回來。」

    「嘿嘿,等盧九德發現咱們騙他時,咱們都已經過了舒城了。咱們一路殺向東去,再往南,咱們打揚州,破南京,攪他個天翻地覆。」

    數萬流匪護著老營家眷,乘夜離開英霍山區,向著東面的舒城、廬江、巢縣等地進發。數萬人的隊伍,拉著一條長長的隊伍,沿途莊子裡的狗狂叫不止,驚醒了許多百姓,可披衣起來一看,那長長的火把,立即就再不敢聲張了。一些膽小的,甚至連忙叫醒家人,挑了點糧食家當就往山裡跑。

    天亮之時,忽然一騎飛奔著向中軍的老回回稟報。

    「後營的左金王和亂世王兩位首領派我來稟報,後面發現有股騎兵一直在後面跟著,相距只有二三里。賀爺派了隊人過去,結果全被殺了,藺爺也派了伙人去,也都有去沒回。兩位爺懷疑那隊騎兵是劉繼業的九頭鳥夜不收,特來讓小的通知馬爺。楚軍可能已經發現咱們的蹤跡了。」

    老回回把這消息告訴革裡眼,「這個劉鈞怎麼這麼快就追上來了,現在怎麼辦?」

    「我覺得只是楚軍的一隊夜不收而已,但既然夜不收發現咱們了,那大部也很快就會趕來。咱們現在得加速前進,爭取先跳出官軍的包圍圈再說。」

    「嗯,就這樣吧,我再多派幾支騎隊出去,想辦法把那些楚軍夜不收料理了。」

    紅通通的朝陽掛在東方,蕭漢迎著朝陽策馬不急不緩的吊著賊匪的後面。

    「隊總。賊子又派人來送死了!」

    旁邊的夜不收周世龍在馬上大笑著,這一晚上的追蹤,流匪先後派出了兩股馬隊想來圍殺他們,結果每次都被他們給宰光了,而他們一個都沒有陣亡。

    不過這一次,賊匪似乎鐵了心要把他們幹掉,派出了上百騎。

    蕭漢一行只有十騎,他們進入英霍山區打探賊匪情報時,意外的發現賊人竟然要逃。在派了兩名隊員回去稟報之後。他帶著其餘九名隊員一路跟了下來。一開始他們還儘量隱藏著蹤跡,可最後還是發現了。

    他們先後殺敗了兩支賊匪小馬隊,可現在賊匪派來了第三支馬隊,還足有百騎。

    十對百。一人對十個,蕭漢知道自己這邊力量懸殊。

    可這個時候不能撤。

    蕭漢用雙腿控馬,在馬上給自己的短銃重新裝彈,一面對著旁邊的周世龍等隊員喊道。「再跟他們幹,敢不敢?」

    「蕭隊,啥也別說了。不就是百來個賊匪嘛,咱們以一當十。」

    「就是,九頭鳥的威風咱不能墮了!干死他們!」

    「大不了忠烈寺見!」

    蕭漢聽了一陣痛快的大笑,「忠烈寺見!」

    百餘騎流匪背著朝陽疾馳而來,蕭漢他們此時卻勒停了戰馬,然後翻身下馬,十人排成一排,然後從背上摘下了飛龍銃。蕭漢吹亮了火摺子,然後點燃了手腕上一直纏著的火繩。

    「瞄準了再打!」蕭漢端起槍,一邊喊道。

    「放心吧,保準一槍一個。」

    賊匪在接近,蕭漢一直在估算著距離,當準星對著的敵人越來越大時,他嘴角上揚,手中的飛龍銃寬大的槍托頂頂著肩膀,腮幫子儘量貼在槍上。

    屏息靜氣。

    「砰!」蕭漢的槍最先鳴響,一個衝在最前面的流匪座下的馬悲鳴一聲,馬失前蹄,砰然摔倒,後面一個賊匪靠的太緊,一時避讓不及,跨下馬腳被絆了一下,也跟著摔了出去。

    「射人先射馬,蕭隊總威武!」

    周世龍高喊一聲,然後也扣下了扳機。

    又是一匹馬中彈摔倒。

    砰砰的槍聲不紙,十發子彈射出,果然彈元虛發,子彈打中了十匹馬,傷馬又絆倒了七匹馬。

    蕭漢打了個呼哨,然後提著槍背上肩,迅速翻身上馬,帶著隊員調頭就跑。賊匪損失了十七匹馬,剩下的數十騎繼續追擊。

    跑著跑著,蕭漢突然大吼一聲,調轉馬頭向著賊匪反衝而去。賊匪們預料不及,許多人連忙拔刀舉弓,數支箭射來,可不是太遠了沒射到,就是準頭不好沒射中,唯一一支箭射中了一人,卻被綿甲擋住了,皮毛都沒傷到一點。

    蕭漢縱馬疾馳,心裡默默計算著雙方越來越近的距離。

    「八十步,七十步,五十步。」

    蕭漢迅速從馬鞍袋裡拔出一支短火銃,這是火器坊新設計試產的一種火銃,銃很短,不足原來飛龍銃三分之一。這種火銃可以在馬上發射,不會有太大的後座力,不像普通飛龍銃,若在馬上奔跑時發射,那後座力能把人掀下馬去。

    這種短銃後座力很小,很適合馬上發射。而且這種火銃還有一個最大的優點,那就是他不用火繩點燃引藥發射,他靠的是槍機上夾著的一塊火石,通過扣下扳機時的摩擦就能打著火,然後引燃引火藥發射。

    雖然這種短銃還只是在試產之中,也還有諸多打不著火的時候,但對於夜不收來說,他們裝備這種火銃後,卻能夠在奔馳之時馬上發射了。為了彌補射程短,有時打不著火的情況,每個夜不收裝備了四支短銃一把長銃。

    蕭漢對於短銃也是使用的得心應手,遠遠的看到一個賊匪與他越來越近,他右手裡的短銃扣下扳機,砰的一聲響,對面那個高高揚著長刀準備向他砍來的流匪,胸口爆起一團血花,那人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手裡的刀也沒握住。

    那流匪幾乎和他的刀同時掉下了馬去。

    砰砰的銃聲在旁邊響起,他的隊員們也開槍了。蕭漢顧不得許多,他迅速將那支短銃插回鞍袋,又迅速的掏出來一支,瞄準,發射。

    再掏出一支,再瞄準,射落一賊。

    再掏槍,射擊,放回。

    四槍過後,蕭漢的馬已經將他帶著衝過了賊匪的隊伍,到了賊匪的後面,

    他回頭看了一眼,隊員們都衝了過來。

    「走!」

    蕭漢帶著隊員們往一側跑了下去,又折了二三十人的流匪,明顯的頓了一下,猶豫了一會,然後在一賊的叫喝下又跟著追了下來,但這次,他們追的速度放慢了許多。

    「咻咻咻!」

    一陣箭支射來,幾個倒霉的流匪又被射落。

    「殺!」蕭漢把弓放回弓插,拔出了刀,高聲喊道。他手裡的刀也是夜不收的新裝備,軍坊裡新設計打造的騎兵刀,比普通的刀有些改變,看似改動不大,可在馬上劈砍起來卻更稱手了。

    射光了五把火銃子彈的蕭漢,又射了幾箭後,終於拔出了刀,帶著隊員們迎著流匪直衝了過去。

    衝殺,衝殺,再衝殺。

    蕭漢帶著九個兄弟往來衝殺,衝過去,又殺回來,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後那塊田地裡,再無一個騎在馬上的流匪。

    蕭漢回首回顧,他的九個隊員,還剩下了六個,全都血染戰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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