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開個診所來修仙 作者:李閑魚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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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ght206 2018-3-22 11:05:4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27 1438835
bpd 發表於 2018-11-24 01:25
0400章 天神下凡

  洞窟之中的冰還沒有融化,瀑布仍舊處在斷流的狀態。

  寧濤站在瀑布的邊沿,居高臨下,一眼便看見了瀑布潭池邊點了一大堆篝火。黑角部落裡的人圍著吆喝著,那聲音怪異卻有著奇怪的韻律,似乎是某種祈禱詞。

  在瀑布下面站著一大群部落戰士,高高舉著他們的AK突擊步槍和二戰時期的古老的步槍,剛才的槍聲正是從他們的手中的槍傳出來的。

  寧濤出來的時候關閉了戰術手電,他能看見下面的人,下面的人卻看不見他。畢竟,洞窟的洞口距離地面有上百米的高度,現在也仍然是黑夜。

  忽然,一群人抬著一根棒子往篝火邊走來。

  寧濤喚醒了眼睛的望術能力,視力瞬間增強,下面的人也變成了一只只五顏六色的「燈籠」。天空中的光線不曾有一絲增強,可對於他來說旁邊下面卻已經是亮如白晝了。

  卻也是這一望,寧濤頓時驚愣當場。

  那根被抬往篝火的木棒上綁著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范鏵熒。

  看見范鏵熒,寧濤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麼事。范鏵熒將他、青追和江好帶到了這裡來,雄鷹酋長的病還沒有開治,被太陽神祝福過的彩虹瀑布卻斷流了。另一邊,看守他、青追和江好的守衛也被打昏了。這一連串的事情,雄鷹酋長怪罪到范鏵熒的頭上也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砰砰砰!

  又有部落戰士對著天開槍,然後有人用夾雜了法語的剛果語吼叫著什麼。

  在一群部落戰士的護衛下,雄鷹酋長大步走向了篝火堆。他穿著虎皮褂子,頭上戴著插滿羽毛的帽子,手裡還拿著一根象徵權利的權杖。這行頭,似乎是要主持什麼獻祭的儀式。

  「你們要幹什麼?放我下來!」范鏵熒嚷叫著,「雄鷹酋長,我們是朋友,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雄鷹酋長憤怒地道:「朋友?你帶了三個騙子來這裡,他們闖入了禁地,觸怒了地獄裡的神靈。你睜大眼睛看看,彩虹瀑布都斷流了!」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范鏵熒努力想要說服雄鷹酋長,「我的朋友你冷靜一點,寧醫生會回來的,他不會扔下我不管,他會治好你的病!」

  雄鷹酋長怒道:「閉上你的嘴,你不是我的朋友!我也不相信他能治好我的病,你們觸怒了地獄的神靈,我要燒死你,將你的靈魂當成祭品獻祭給地獄的神靈!」

  兩人的對話用的是法語,隔著很遠的距離,寧濤聽不見,就算聽見了也聽不清楚。就在雄鷹酋長指揮人將范鏵熒架到篝火上的時候,他放棄了觀察,從小藥箱之中取出精煉駁殼槍。

  扣動扳機,一顆子彈射向了冰面,封堵洞口的堅冰頓時被轟開,劇烈的衝擊力下,一大股水頓時從衝了出去。

  可是,洞窟裡面的堅冰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這樣做就算是打光所有的精煉子彈也沒用。

  不過,寧濤並不是想用這種方式讓瀑布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他自身想吸引下面的人注意力。

  果然,轟擊聲和水流聲將黑角部落的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可是他們仍然看不見寧濤。

  寧濤乾脆將戰術手電打開,用光束照著自己。

  「是他!殺了他!」雄鷹酋長怒吼道。

  砰砰砰!

  槍聲大作,一顆顆子彈呼嘯著飛向了寧濤。

  寧濤轉過了身去,還拉上了兜帽,就在那一剎那間身邊的石壁上火星四濺,一顆顆落空的子彈擊中石壁又彈射到別的地方。他的身體也有多處被擊中,但有天寶法衣護身,他只是感受到了一點子彈的衝擊力,沒有受傷。

  那些部落武裝人員很快就打空了他們的彈夾,忙著更換彈夾。

  寧濤轉身,用戰術手電照著雄鷹酋長所在的方向,用英語振聲說道:「立刻放了我的朋友,我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我還可以治好你的病。但你如果你傷害我的朋友,我會殺了你!」

  下面傳來了雄鷹酋長的聲音:「你先下來!你下來,我就放了你的朋友!」

  好幾支電筒的光束照了過來,其中有功率比較大的蓄電池式電筒,瀑布下的懸崖頓時被照亮。站在洞窟口子上的寧濤也被照亮了,雖然看不清楚他的臉龐,但至少能看見他的身體。

  寧濤收起戰術手電,取出採藥繩抓在手中,然後縱身往懸崖下的潭池一躍。

  懸崖下,一片驚呼的聲音。

  百米的高度縱身一躍,這和自殺有什麼區別?

  卻就在幾百個黑角部落的土著以為幾秒鐘後寧濤就會掉在地上,摔得面目全非的時候。急速下墜中的寧濤一揮手,採藥繩從他的手中飛了出去,一端扎豆腐一般扎進了岩壁之中。也就在那一瞬間,他的身體一蕩,擺脫直線下墜的軌跡,嗖一下就飛向了石灘地上的那堆篝火。

  採藥繩從岩壁之中拔了出來,長度回歸正常。

  轉眼間寧濤就到了雄鷹酋長的頭頂上空,虛空踏一步,他的身體詭異地停頓一下,然後輕飄飄地落在了雄鷹酋長的身邊。

  一地下巴。

  雄鷹酋長瞪大了眼睛看著寧濤,那一雙眼珠子都快從眼眶之中凸出來了。

  寧濤說道:「現在,放了我的朋友。」

  砰!

  一顆子彈擊中了寧濤的背部。

  寧濤回頭,卻見是一個拿著一支三八式拴動步槍的部落戰士正渾身發抖地看著寧濤。他指著他的槍,說了一句什麼,因為太過緊張的原因,他的聲音都在抖。

  寧濤探手在腰間一撈,精煉駁殼槍便出現在了他的掌中,下一秒鐘槍口就抵在了雄鷹酋長的腦袋上。

  「不不不……是他的槍走火了。」雄鷹酋長驟然緊張了起來:「別、別開槍。」

  一個從百米高的懸崖上跳下來,挨了子彈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人,誰不害怕!

  寧濤冷聲說道:「讓你的人把槍放下,還有我的朋友,如果一分鐘後他還在那根木棒上,我就對著你的腦袋開一槍。」

  雄鷹酋長跟著吼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放下槍!把我的朋友放下來!」

  所有部落戰士都將手中的槍放在了地上,還有人去將范鏵熒從木棒上解了下來。

  這其實寧濤從懸崖上一躍而下的目的,他要是小心翼翼地抓著繩子滑下來,他根本就不可能震懾住黑角部落。他的那縱身一躍,宛如天神下凡!

  寧濤收起了槍。

  可雄鷹酋長卻還是很緊張,雙腳也下意識地往後退。

  范鏵熒向寧濤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揉手腕。他被綁在木棒上,面朝石灘,根本看不到寧濤那宛如天神下凡的一躍。直到現在他還迷糊著,他對寧濤說的第一句話:「發生了什麼?」

  寧濤用英語說道:「夜裡我起來解手,發現看守我的守衛暈倒了,瀑布也斷流了。我發現了一些痕跡,我的兩個妻子去追蹤那些痕跡,我爬上了瀑布去查看發生了什麼事,結果發現上面的水庫結冰了。」

  這話,其實是說給雄鷹酋長聽的。

  「結……冰?」范鏵熒一臉驚呆的表情,非洲剛德的水庫結冰,這樣的事情恐怕千年也遇不到一回吧?

  寧濤沒有再解釋,他這樣說只是想給雄鷹一個台階下而已。如果雄鷹酋長不下這個台階,他會帶范鏵熒離開這裡。如果有人敢攔,或者開槍,他會在第一時間對雄鷹酋長出手。

  「原來……原來是這樣,這一定是神的旨意!」雄鷹酋長的反應很快,他激動地道:「冰代表著純潔,這說明神已經淨化了地獄之門,我們也都被神祝福了。」

  「哦哦哦!」

  「嗚喔喔……」

  黑角部落的人頓時沸騰了,也不知道是誰唱了一句什麼,然後所有人都唱起了歌。還有人圍著篝火跳舞,然後越來越越多的人加入了進去。原本還是一個劍拔弩張的場面,一轉眼卻切入到了狂歡模式。

  這就是非洲,沒什麼比唱歌跳舞更重要的事情。

  一個黑角姑娘走到了寧濤和范鏵熒的身前,看了看寧濤,又看了范鏵熒,然後將手伸向了范鏵熒。

  范鏵熒愣在那裡不知道該然後是好,幾分鐘前他還以為他這次死定了,現在卻又有一個參與要燒死他的姑娘邀請他跳舞。這切換速度,他完全不能適應。

  寧濤笑著說道:「鏵熒兄,去啊,不要拒絕人家的好意。你剛才受了點驚嚇,也需要放鬆放鬆。」

  范鏵熒聳了一下肩,他仔細看了一眼邀請他的黑角姑娘,發現居然是一個厚唇翹臀的美女,他便欣然將手伸了過去。

  黑角姑娘拉著范鏵熒的手走進了跳舞的人群。

  寧濤站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過來邀請他跳舞,倒是雄鷹酋長一直看著他,眼神奇特。

  寧濤向雄鷹酋長走了過去。

  雄鷹酋長又往後退,很緊張的樣子。

  寧濤說道:「你那麼緊張幹什麼?記得準備好我要的藥材,明天我給你治病。」

  雄鷹酋長這才鬆了一口氣:「我一定會準備好藥材。」

  寧濤邁過雄鷹酋長,來到石屋前,隨隨便便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跳舞的范鏵熒。

  幾分鐘後,那厚唇翹臀的黑角姑娘拉著范鏵熒向一片樹林走去……

  大難不死必有艷福。

  寧濤一聲嘆息,起身進了石屋,順手關上了門。


bpd 發表於 2018-11-24 18:34
0401章 拳頭才是硬道理

  金色的晨曦灑落下來,森林和山谷甦醒了過來。寧濤從石屋之中走了出來,昨晚他其實並沒有在這石屋之中睡覺,而是回到了天外診所修練靈力,研究靈材種植術,還順便把從陳平道那裡獲得的瓜果靈材的種子種在了靈田裡。

  他還嘗試念誦《你的經》第三句「苦海無有涯,一萍獨飄零」,可是情況沒有一點好轉。只要一念,他的心裡就會感到萬念俱灰,整個世界都好像被汪洋大海淹沒。他在驚濤怒浪之中浮浮沉沉,黑暗籠罩、孤獨恐懼,那感覺難受至極。

  他琢磨出了一個規律,那就是《你的經》一句比一句難。三句就如此艱難,真不知道十句八句之後,甚至是幾十上百句之後會有多艱難。不過,《你的經》有沒有八句十句,幾十上百句,這也是無從判斷的事情。

  「寧老弟!」范鏵熒的聲音傳來。

  寧濤移目過去,在他的視線裡,范鏵熒披著金色的晨曦向他走來,自信的眼神,沉穩的步伐,給人一種意氣風發的感覺。

  寧濤也開口打了一個招呼:「鏵熒兄,早。」

  「兩位弟妹回來沒有?」范鏵熒來到了寧濤的身邊,問了一句。

  寧濤說道:「回來了,又走了。」

  范鏵熒訝然地道:「回來了又走了?」

  「她們還有事,不用管她們。」寧濤說,他只能這樣解釋,他沒法跟范鏵熒說我開了一道方便之門,然後送青追和江好回北都了。

  范鏵熒笑了笑:「我知道兩位弟妹都是非同尋常的女人,不過這個國家戰亂,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寧濤轉移了話題,笑著說道:「鏵熒兄,昨晚過得很開心吧?」

  范鏵熒微微愣了一下,尷尬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那是什麼樣子?」

  范鏵熒聳了一下肩:「她有一台華國產的手機,但不會操作,她將我帶到她的家裡,讓我教她操作手機。」

  「然後呢?」

  范鏵熒說道:「我待了一會兒,教會了她我就走了。」

  寧濤:「……」

  這大概就是褲子都脫了看喜洋洋與灰太狼系列吧。

  不過,這也算正常,范鏵熒畢竟是一個層次很高的男人,他不會跟那個部落姑娘幹出什麼出人命的事情來。

  「今天我就回去了。」范鏵熒說,剛才的話題太尷尬,他不想聊下去了,「你什麼時候回去?」

  寧濤說道:「我送你去機場吧,然後再回來給雄鷹酋長治病。」

  范鏵熒壓低了聲音:「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昨晚發生的事讓我看清楚了這片土地和這片土地上的人,他們不值得相信。他們的想法和習慣我們也沒法理解,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會很危險。如果你非常需要那些藥材,我另外再想辦法幫你搞到。」

  寧濤輕輕摟了一下范鏵熒的肩,笑著說道:「那只雄鷹在我這裡就只是一隻小雞,他威脅不到我,我有我的計劃,你就別管我了。」

  范鏵熒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知道你不是尋常人,有一身神鬼莫測的本事,昨晚幾百個人要燒死我,你一個人就把我救了。好吧,我不勸你跟我一起回去了,不過你也別送我了,有朋友來接我,我會安全到達機場,我們就在這裡告別吧。」

  寧濤點了點頭。

  范鏵熒走了,寧濤也來到了雄鷹酋長的住處。雄鷹酋長已經等著他了,還有好幾十個精悍的部落戰士,手裡都拿著武器。寧濤還看見了范鏵熒給他買到的幾樣靈材,它們就放在雄鷹酋長身前的地面上,都是煉製第三版尋祖丹需要的靈材。

  雄鷹酋長站了起來,臉上帶著笑容,用英語說道:「寧醫生,我已經準備好了幾樣藥材,它們都是你需要的藥材,你什麼時候給我治病?」

  寧濤淡淡地道:「雄鷹酋長,這是我的朋友花了五百萬從你這裡買的藥材,那筆錢是我的錢,你不會想把它們當成這次治療的診金給我吧?」

  雄鷹酋長臉上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寧濤的身形突然一動,一晃便到了幾個部落戰士的身前。右臂一揮,寒芒一閃而過。他也在雄鷹的身邊停下了腳步,手中的日食之刃就貼在雄鷹酋長的脖子上,只要他輕輕一拉,雄鷹酋長便會血濺五步!

  卡嚓、卡嚓……

  被日食之刃切過的幾支槍從中斷裂。

  屋子裡的空氣頓時凝固了,一屋子的部落戰士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雄鷹酋長的額頭上冒出了一片冷汗,眼睛緊緊地盯著架在脖子上的手術刀,一動不敢動,也不敢說話,生怕激怒了寧濤,自己的腦袋就會從脖子上掉下來。

  寧濤冷冷地道:「我這個人最恨人家騙我,這些藥材是我的,你卻當診金拿給我。昨晚的事我可以原諒你,但不代表我會原諒你第二次。我現在給你一個最後的警告,把我需要的藥材給我。」

  雄鷹的聲音顫抖:「我……我已經派人去採藥了,可那需要、需要時間,你可以在我湊齊藥材之後再給我治療。」

  寧濤說道:「不用,我現在就治療你。你的人採到了藥材,你就把藥材放進我住的那間屋子,我自然會回來取。」

  雄鷹酋長慌忙點了點頭,不敢有半點違背寧濤的意願的心思。他現在已經不去想寧濤能不能治好他的病了,他只想寧濤這尊瘟神盡快離開他的部落。

  寧濤收了日食之刃,打開小藥箱,取出一顆春生丸遞到雄鷹酋長的面前:「吃了它,然後去找你的女人生孩子。」

  雄鷹酋長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張開了嘴巴吃了那顆春生丹。

  寧濤也沒有多餘的話說,拿起地上的幾樣靈材便往門口走去。

  雄鷹酋長的表情轉眼間就變得奇怪了,人也站了起來:「好奇怪的感覺……我……有反應了!」

  寧濤回頭看了雄鷹酋長一眼:「記住你對我的承諾,採到的藥材放進那座石屋裡,我會回來取。」

  雄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褲襠,激動地道:「我記得,你放心,我一定會兌現我的承諾。」

  寧濤離開了雄鷹酋長的房子,然後向石屋走去。

  他並不想恐嚇雄鷹酋長,可是有些人就是這樣,他們不願意講道理,他們更喜歡拳頭。你拳頭比他們硬,他們什麼都聽你的。你的拳頭要是比他們弱,他們就會爬到你的頭上來拉屎。

  回到石屋,寧濤直接開了一道方面之門回到了天外診所之中。

  他將幾樣偶從黑角部落帶回來的靈材簡單處理了一下,然後儲存了起來。每一次獲得尋祖丹的丹方之後,他才會煉製新的尋祖丹。因為丹方不斷增加內容,需要的靈材也越來越多,而之前用過的靈材卻是每一次都會用上的,所以靈材庫存也很重要。他可不想煉一堆殘缺版的尋祖丹之後,再有新的丹方加入進來,又要費神費力去找以前的丹方上的靈材。

  處理完靈材,寧濤掏出了手機,翻出了慈心小尼姑的電話。他想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撥打慈心的電話,而是給慈心發了一條短信:慈心師太你好,我是寧醫生。你們峨眉派還有沒有破爛法器需要修理的?我可以提供上門.服務,這一次不要靈材,只求拜見一下尊師滅心大師,瞻仰一下大師的風采。

  他足足等了幾分鐘才收到慈心的短信:寧醫生你好,謝謝你修好了師父的木魚。師父對你的手藝讚不絕口,還說等忙過了這段時間便來北都拜訪你。我去問問師父,看她的意思如何,請稍等。

  寧濤忍不住笑了一下:好的,等你回信。

  這個滅心師太他是一定要見一面,她手中的那塊朱紅玉的頭骨他也一定要得到,還有她知道的故事與線索,他也要知道。

  不過,這樣的事情料想都會非常困難,對方是峨眉派的掌門人,在修真界和法空大師是一個界別的人物,在修真界擁有很高的聲望。用強肯定是不行的,但想憑一張嘴巴說服對方,那也不現實。

  在等待慈心回短信的過程裡,寧濤已經開始琢磨他的計劃了。

  叮鈴鈴,叮鈴鈴……

  一串手機鈴聲將寧濤的思緒喚了回來,寧濤抓起手機看了一眼,正是慈心打來的電話。他劃開了接聽鍵,打了一個招呼:「你好,慈心小師太。」

  「你……好,寧醫生。」慈心的聲音,清清脆脆很好聽,卻又有一點緊張的感覺。

  寧濤說道:「那個,你師父是怎麼說的?」

  慈心的聲音:「我師父答應了,你可以來我們峨眉派,但只能你一個人來,到時候我來接你。另外,我師父有一把飛劍要請你修復,需要什麼靈材,你說一下,我們這邊提前準備一下。」

  「飛劍?」寧濤一直都想有一把飛劍,可是直到現在他連真正的飛劍都沒有見過,卻沒想到滅心師太真有法器讓他修復,而且還是一把飛劍。

  「怎麼了?能修嗎?」

  「能,當然能修,只是我沒有看到那把飛劍,我也不知道需要準備些靈材。這樣吧,你給我發個地址,我過來看看。」寧濤說。

  慈心說道:「十日後,你來峨眉山金頂,我來接你。」

  「沒問題,但為什麼要十日後?」寧濤問了一句。

  慈心說道:「我也不清楚,這是師父的意思。好了,就這樣吧,到時候見。」

  她掛斷了電話。

  十日後?

  正常情況下,有人來修飛劍,滅心師太不應該迫不及待地見面嗎?

  寧濤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他的心裡有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預感。最後,他也懶得去琢磨了,找來靈材,動手拔絲,準備給青追和江好織布製衣。雖然她們不能正常使用天寶法衣,但至少要有防彈防刺的功能。殷墨藍和白婧也會有,但肯定得排在青追和江好之後。


bpd 發表於 2018-11-24 18:45
0402章 社會主義接班人

  五天後。

  一道方便之門在峭壁之上的洞窟裡打開,寧濤從方便之門中走了出來。洞窟之中一片漆黑,難以視物。一道雪亮的光束從寧濤的手中激射出去,這光束赤色如火,手臂般粗,平射千米之外而不散,可周邊的數十米範圍卻被照得如同白晝!

  這是一支精煉過的戰術手電。

  這五天的時間裡,寧濤除了拔絲織布,還抽時間精煉了一支戰術手電。一煉製出來,他就迫不及待地來到這個洞窟裡,想要試試它的效果。

  戰術手電照向了洞窟底部,一千多米外的「閘門」頓時亮如白晝,岩壁上的花紋都清晰可見!這效果讓寧濤也吃了一驚,感覺他拿著的不是一支戰術手電,而是一部激光發生器。

  短暫的驚訝激動之後,寧濤將戰術手電照向了洞窟頂部。赤色光束所致,每一塊岩石的花紋、裂痕都清晰可見。

  突然,一團黑影從一條裂縫之中穿了出來,往下撲來。

  鬼蝠!

  可是,那些鬼蝠一見到如陽光一般的光束,跟著又轉身飛回了裂縫之中。

  寧濤心中一動,暗暗地道:「陳平道說鬼蝠怕陽光,我的精煉戰術手電發出的光與陽光相似,牠們分辨不出來,所以就逃走了?」

  再沒有鬼蝠出來。

  寧濤也沒有爬上去,進入鬼蝠老巢尋寶的打算。那些縫隙是一個難以克服的障礙,鬼蝠能飛進去,可他卻沒法鑽進去。另外,裡面是什麼樣子,有沒有更厲害的蝠王存在,這些沒弄清楚,沒有準備好之前他是不會冒險進入鬼蝠老巢的。

  現在就進去,有可能就真入了陳平道的坑了。不過,雖然明知道陳平道想坑他,可這群鬼蝠守護的寶物對他卻又有很強的誘惑,也讓他充滿了想像。

  那群鬼蝠守衛著的是什麼?

  無從知道。

  尋土硯固然能發現靈材或者寶物,可是它首先是「尋土」,所以就算頭頂上的鬼蝠巢穴裡有稀世珍寶,它還是會指向陳平道的靈田,而不是那寶物的方向。

  寧濤拿著精煉戰術手電往洞窟的入口走去。

  洞窟裡靜悄悄的,三日的時間,水庫裡的冰已經熔化得差不多了,洞窟入口的方向也隱隱傳來轟隆隆的水聲。那峭壁上的瀑布顯然是恢復了。

  清冷的月光進入視線的時候,寧濤收起了精煉戰術手電。他來到洞窟入口,站在峭壁之上,山谷裡的黑角部落盡收眼底。

  月光籠罩著森林與山谷,給人一份獨特的寧靜的感受。

  寧濤喚醒眼睛的望術狀態,一眼便看見潭池旁邊的樹林裡藏著好幾個人。

  寧濤的嘴角浮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他取出採藥繩,縱身一躍。

  空中一蕩,虛空踏兩步,寧濤便來到了石屋的門前。

  雄鷹酋長帶著人偷窺,他就讓他們偷窺,他們把他當成從地獄出來的魔鬼也好,還是當成正派的神靈也好,他們都會敬畏他,給他採靈材。

  寧濤推開門走了進去。

  石屋裡,江好和青追採回來的鮮花和樹葉已經枯萎,空氣裡滿是乾花和葉子的味道。

  那張簡陋的木床上放著幾樣靈材,數量可觀。

  寧濤露出了一絲笑容,拿上那幾樣靈材,打開方便之門,消失在了石屋之中。

  就在他走之後,雄鷹酋長帶著幾個部落戰士躡手躡腳地來到了石屋門口,可屋子裡空蕩蕩的,哪裡還有人在?

  雄鷹酋長和幾個部落戰士愣了半晌,忽然跪了下去,嘴裡嘀嘀咕咕地念叨著什麼……

  回到天外診所,寧濤將帶回來的靈材處理了一下,然後帶著兩只紙盒子離開了診所。

  門外蹲著一隻狗,狗的旁邊站著一個小女孩。

  「老爹,江主母讓我來叫你吃早飯。」哮天犬說。

  寧濤應了一聲:「哦,那就走吧。」

  哮天犬和狐小姬跟著寧濤走,晨曦中,還真像是一個父親和他的孩子和他的狗。

  「爸爸,我想去學校讀書。」狐小姬忽然冒出了一句話。

  寧濤訝然地道:「你說什麼?你……想去上學?」

  一個狐妖轉世的女孩要去上學,這不是誠心添亂嗎?

  狐小姬很認真地點了一下頭:「這幾天我想得很清楚,我要學習文化知識,我要做社會主義的接班人。」

  寧濤:「……」

  這話從任何一個小屁孩的嘴裡說出來都沒毛病,可唯獨從狐小姬的嘴裡說出來就會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哮天犬說道:「老爹,小姬最近喜歡看新聞聯播,還有……」

  「還有什麼?快說。」寧濤有點心煩意亂。

  哮天犬說道:「我們家對面搬來一家人,一對夫妻和一個小男孩。那小男孩長得漂亮,讀小學一年級。狐小姬這幾天跟那個小男孩玩,她多半是喜歡上人家了。」

  「哮天你敢告狀!」狐小姬一腳踢了過去。

  哮天犬縱身一躍,輕描淡寫地躲開了。

  對面家的小男孩,這就是狐小姬想讀書的原因,扯什麼社會主義接班人?

  寧濤無語地道:「小姬,你不能去讀書,老老實實在家待著。」

  狐小姬站著不走了,撅著小嘴,眼淚花花地看著寧濤。

  這樣的她,怎麼可能是尋祖丹丹方的主人狐姬?

  寧濤一把將她抱了起來,一邊走一邊苦口婆心地道:「小姬,你不是普通的孩子,你不能去上學。」

  狐小姬氣呼呼地道:「我為什麼不去上學?」

  寧濤說道:「因為你是……」

  說到這裡他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她是狐狸精,可這話能跟她說嗎?

  「因為我不是你親生的嗎?你連學費都捨不得給我交!」狐小姬哭了:「我要離家出走!」

  寧濤有些生氣了,一巴掌拍在了狐小姬的小屁股上:「不許你說這樣的話!」

  「你打死我好了,我就是要上學!你不讓我上學,我就是要離家出走!」狐小姬一邊哭一邊嚷。

  「回家再說好不好?這事我得跟你江媽媽和青媽媽商量一下。」寧濤拿她沒轍了,罵她她不聽,打她她又不怕挨打。

  狐小姬這才消停下來。

  路邊,一個提著一包菜的大媽駐足看著寧濤和狐小姬,一臉的正氣:「你這小伙子是怎麼當人父親的?孩子要讀書你怎麼能攔著,那是關係孩子一生的大事!」

  寧濤看了她一眼,微笑著點了一下頭,然後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大媽又嘀咕了一句:「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像話,只知道自己快活,卻不管孩子的未來,既然這樣,你當初就不應該把孩子生下來。」

  寧濤走得更快了。

  回到租住的四合院門口,寧濤停步看了一眼對面的院子。那是一個普通的院子,租金也遠比租公寓樓便宜。

  這時那家的院門忽然打開了,一對夫婦牽著一個小男孩從門裡走了出來。那對夫婦的年齡都不大,三十多的樣子。男的穿著西裝,提著一只公文包,是一個職場男的打扮。女的也是職場OL裝,小西服搭配短裙,頗有幾分姿色,身材也不錯。那小男孩六七歲的樣子,眉清目秀,長得乖巧好看。

  男人和女人向寧濤微微點頭,面帶微笑,很有禮貌的樣子。

  寧濤也打了一個點頭招呼。

  還被寧濤抱著的狐小姬卻激動了,揮了揮手:「黃曉鵬,我也要和你一起上學。」

  被喚作黃曉鵬的男孩看著狐小姬,也揮了揮小手:「好啊,我等你。」

  一家三口向巷子口走去。

  小男孩走幾步就回一下頭,依依不捨的樣子。

  寧濤喚醒了眼睛的望術狀態,看著那一家三口。在他的視線裡,那對夫婦的先天氣場五顏六色,還有那個小孩的先天氣場都是普通人的先天氣場,不是習武的人,也不是修真者或者妖。

  寧濤收回視線,進了四合院。他將狐小姬放了下來,狐小姬撒腿就向飯廳跑去。

  江好和青追從飯廳裡走了出來,眼神溫柔,嘴角含著一絲笑意。

  寧濤走了過去,將兩只紙盒子分別遞給了江好和青追:「你們要的衣服,你們拿回去試試,要是不合適,我再拿去改一改。」

  江好和青追迫不及待地打開了各自的紙盒子,將裡面的衣服拿了出來。

  江好的是一套運動裝,黑色的外套加長褲。

  青追的是一條黑色的旗袍。

  江好將外套穿上,左看又看,讚不絕口地道:「真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手藝,這衣服很合身,也好看。」

  寧濤笑著說道:「我是照著你的衣服的尺寸和樣子制的,當然好看。」

  青追說道:「我的旗袍也是嗎,可我沒穿過旗袍啊。」

  寧濤說道:「我自己去買了一件旗袍,照著制的。」

  有了第一套天寶法衣的經驗,寧濤的拔絲織布製衣的技術是越來越熟練了,以後給青追和江好織布做一套天寶文胸和天寶內褲也是沒問題的。

  青追迫不及待地要回屋去試穿她的天寶旗袍。

  狐小姬卻攔住了她:「青媽媽別走,爸爸說要和你們商量我讀書的問題。」

  青追看了寧濤一眼,一臉的無奈,江好也是一樣的表情,她和青追顯然比寧濤先知道狐小姬想讀書的事情,只是沒當回事。現在狐小姬攔著人不讓走,要開家庭會議,她倆的頭也忍不住要疼。

  寧濤嘆了一口氣:「好好,你看你有沒有路子給她弄個檔案,給她找一家學校,讓她去上學?」

  江好說道:「這倒是小事,只是父母這一欄怎麼填?」

  寧濤想了一下:「父母雙亡,我們是養父母。」

  江好點了一下頭:「嗯,那……誰是養母?」

  寧濤有些頭疼了。

  青追說道:「好姐姐是第一養母,我是第二養母。」

  江好笑了笑:「哪有兩個養母的,養母這一欄就不填,就一個養父好了。還有一個問題就是,誰接送孩子上學放學?」

  「我。」殷墨藍的聲音傳來,「我這段時間閒得蛋疼,找點事情做也好。」

  寧濤回頭看了一眼,殷墨藍正在院子裡逗狗,他說道:「那就有勞殷前輩了。」

  殷墨藍擺了擺手:「一家人,客氣什麼。」

  寧濤的視線移到了狐小姬的身上:「我警告你,不許再學校給我惹事,不能打人,也不要隨便跟別人說家裡的事情,你要是做不到,我就不讓你去上學。」

  狐小姬脆聲說道:「我保證不打人,不亂說話,江媽媽我什麼時候去上學?」

  江好說道:「你別著急,先要一個合法的檔案,然後還要找學校,這都需要時間。」

  寧濤說道:「那這事就交給你了,我也要準備去峨眉派了。」

  十日之約已經沒幾天了,也是時候做準備了。


bpd 發表於 2018-11-24 18:58
0403章 嗟來之食

  傍晚。

  一家人坐在院子裡喝茶,寧濤翻看著白婧給他的一份神州慈善公司的財務報告。這段時間收入多少,支出多少,員工的工資和五險一金開銷多少等等。青追和江好則在旁邊比較各自身上的天寶衣,青追說江好的運動服好看,江好說青追的旗袍穿在身上更有女人味。

  另一邊,殷墨藍和狐小姬在一張兒童桌上下象棋,狐小姬已經兵臨城下,殷墨藍急得直瞪眼。

  白婧托著香腮看著寧濤:「公司僱傭了幾十個人,開銷很大,你給的那一批美香膏我快勾兌完了,什麼時候給我貨?」

  寧濤說道:「我明天就給你煉製一批美香膏,另外再給你煉製幾顆春生丹,你拿去勾兌一下,如果有不孕不育的富翁,你拿春生丹去找人家捐款,肯定能談成。」

  白婧對寧濤擠了一下眼睛,嗲嗲地道:「不就是春藥嗎,說得那麼清新脫俗。」

  寧濤無言以對。

  白婧在桌下輕輕踢了寧濤一腳:「你給我妹妹和江好織了衣裳,你什麼時候給我織?」

  寧濤說道:「等我從峨眉山回來吧。」

  「你真好。」白婧的那隻腳往上爬,鞋子不在腳上。

  寧濤慌忙將報告放到了白婧的面前:「公司又不是我的公司,這報告給我看有什麼用?公司的事你自己決定,以後不要給我看這些東西了。」

  江好移目過來,視線利刃一般直奔白婧。

  白婧的腳已經歸位,鞋子也回到了腳上。她迎著江好的視線,笑著說道:「小江,杯子裡沒水了,添點水。」

  江好笑了一下,看了青追一眼:「青追,去添點水。」

  青追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白婧原本是想打壓一下江好的「正室氣焰」,卻沒想到江好這樣回擊,青追被夾在了中間。

  氣氛一下子就尷尬了。

  這時哮天犬突然從門口跑了進來:「老爹,那家人回來了。」

  寧濤趁機起身:「我去請那對夫婦過來吃頓飯,你們這邊也收拾一下。」

  狐小姬起身追了上來:「爸爸,我和你一起去,我要邀請黃曉鵬來我們家吃晚飯。」

  殷墨藍長長鬆了一口氣,一副死裡逃生的樣子。

  白婧嗤笑了一聲:「殷千戶,你幾百歲的人居然連一個小屁孩都下不贏,你也太菜了吧?」

  殷墨藍也不在意,淡然說道:「你我都知道她是誰,她可不止幾百歲。」

  江好說道:「白姑娘,這樣的話我們說說就行了,待會兒客人來了可千萬不要提說。」

  白婧的嘴角微微上翹:「這還用你提醒嗎?」

  門外,寧濤站在箱子裡等著那對夫婦和孩子過來。哮天犬在他的左邊,狐小姬在他的右邊。那家人還沒走近,寧濤的臉上便露出了笑容,哮天犬也提前搖動尾巴示好。

  狐小姬衝小男孩揮手,臉上滿是激動的笑容:「黃曉鵬,你放學回家啦!」

  黃曉鵬向狐小姬揮手:「小姬!」

  寧濤心中一聲嘆息,現在的孩子未免也太早熟了吧,才讀一年級的小學生居然也談戀愛?

  其實,就他的個人意願而言,他是十分不願意讓狐小姬去讀書的。可是,狐小姬執意要去他也沒法阻攔。他畢竟不是狐小姬的真正的父親,他要是執意攔著,狐小姬一氣之下真的離家出走了,他找誰去解開尋祖丹丹方的秘密?這還是其一,萬一狐小姬落入壞人的手中,利用她的能力幹壞事,他又去哪裡買後悔藥吃?

  那對夫婦牽著孩子走了過來,和早晨離開的時候一樣,夫妻倆對寧濤微笑和點頭。

  寧濤笑著說道:「我住你們對門,我叫寧濤,是一個醫生。我們是鄰居,我的孩子和你們的孩子也挺合得來的,我想請你們去我家吃一頓晚飯,相互認識認識,交個朋友,兩位方便嗎?」

  夫婦對視了一眼,男人笑著說道:「這當然好啊,我姓黃,黃東林。這位是我的妻子,她姓方,方敏,我們的孩子叫黃曉鵬。」

  寧濤向黃曉鵬伸出了手:「曉鵬同學,你好。」

  黃曉鵬微微愣了一下,碰了一下寧濤的手,然後立正甩臂,給寧濤敬了一個少先隊禮。

  寧濤笑著說道:「哎喲,這麼小就是少先隊員了,優秀優秀。」

  黃東林說道:「寧醫生,那我們先回去一下,把東西放下就過來。」

  寧濤說道:「好的,期待你們的光臨。」

  方敏笑著說道:「寧醫生,大家是鄰居就不要客氣了,只要不給你們添麻煩就好。」

  寧濤笑著說道:「不麻煩,不麻煩。」

  夫妻倆領著黃小鵬回家了,寧濤也領著狐小姬和哮天犬回到了家裡。

  回到院子裡,狐小姬急匆匆地向兒童小方桌走去,一看棋盤上的棋子,氣哼哼地道:「殷爺爺,你耍賴!」

  殷墨藍一本正經地道:「誰耍賴?明明是你就要輸了跑開了,現在卻來說我耍賴,你的棋品也太差了吧?」

  「不行,你把棋子的位置給我換回來!」

  「我就沒動過棋子,憑什麼換?」

  一老一小開吵,爭得臉紅脖子粗。

  江好對寧濤說道:「飯菜都準備好了,只是我想不明白,為什麼要請那對夫婦過來吃飯?現在可不比以前了,鄰里關係一點都不靠譜。」

  寧濤湊到了江好的耳邊,低聲說道:「無緣無故搬來一家人,那孩子和小姬還成了好朋友,這事你不覺得奇怪嗎?」

  江好微微愣了一下:「你不說我倒霉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可你這麼一說……」

  青追插了一句嘴:「還真是有點奇怪。」

  寧濤說道:「所以,摸摸那家人的底,有備無患。」

  不一會兒黃東林和方敏帶著黃曉鵬過來了,夫妻倆還帶來了一瓶紅酒,一盤自己烤的糕點。

  寧濤迎了上去,笑著說道:「你們這麼客氣幹什麼,空手過來就行了,幹嘛還拿東西。」

  黃東林說道:「家裡也沒什麼好東西,就一瓶酒,我老婆喜歡烘焙,這是她造成烘焙的蛋糕和餅乾,拿過來給你們嘗嘗。」

  「謝謝。」青追上前接過了方敏手裡的蛋糕。

  江好上前接走了黃曉鵬手裡拿著的酒,一邊說道:「請進,我們可以開飯了。」

  狐小姬跑了過來,嚷道:「江媽媽,你把酒拿去就行了,青媽媽餅乾給我和曉鵬吃,我要帶曉鵬去我屋裡玩。」

  青追說道:「你不吃飯嗎?」

  狐小姬從青追的手裡拿了糕點就跑,然後拉著黃曉鵬的手往她的房間跑去。

  江好叮囑道:「你慢點跑,別把曉鵬摔著了……這孩子,真是的。」

  黃東林和方敏看著站在一起的寧濤、江好和青追,夫妻倆的神色有點奇怪。

  寧濤笑著說道:「她們是小姬的養母,我是養父。」

  黃東林和方敏忍不住對視了一眼,雖然沒說什麼,可就夫妻倆的眼神和表情,顯然是在猜測寧濤、青追和江好三人的關係。

  寧濤也沒有解釋,領著人往飯廳走:「黃先生,嫂子請跟我的來。」

  一頓晚餐吃得比較拘束,畢竟這才是第一次見面,彼此都不瞭解對方的脾氣性格。

  席間,寧濤接著敬酒的機會打探道:「黃先生,請問在哪裡高就?」

  黃東林頗靦腆地笑了笑:「說什麼高就啊,就是在一家進出口公司上班,負責一座倉庫而已。」

  寧濤又問方敏:「嫂子在哪裡高就?」

  方敏說道:「我就在附近的海地一小教書,小姬要是想來上學的話,我還可以說上話。」

  「那我就先謝了,我先乾為敬。」寧濤喝掉了杯中的酒。

  哮天犬出現在門口,沒有進屋,只是對寧濤搖了搖尾巴並輕汪了幾聲。

  低語者2.0雪花湧動,寧濤的腦海裡浮現出了哮天犬的聲音:「老爹,殷前輩已經潛入這對夫妻的家裡了。狐小姬和那個小屁孩在玩遊戲遊戲,沒幹別的。」

  寧濤微微點了一下頭。

  哮天犬的聲音又在寧濤的腦海裡浮現:「白姑娘問你什麼時候喝完,她讓我給你帶個話,她還想要一顆洗身丹,麻煩你給她送過去,她在浴缸裡等你。」

  寧濤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白婧在家裡的時候就是一個麻煩精。當著江好的面她都敢這樣,要是江好不在家,她豈不是要上房揭瓦?

  「好可愛的狗子,你是餓了嗎?給你一塊肉。」方敏夾了一塊烤鴨扔向了哮天犬。

  哮天犬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修真的狗子,豈會吃嗟來之食?

  「牠……」方敏一臉愕然的表情。

  寧濤笑著說道:「牠只吃我給牠餵的食物,別管牠,我們喝酒。難得今天這麼高興,我們一起乾一個。」

  五人一起舉杯乾了一杯。

  方敏看著江好,笑著問了一句:「江小姐是做什麼工作的?」

  江好說道:「我是一個警察。」

  方敏又看著青追:「青小姐呢?」

  青追想了一下:「我是一個護士。」

  「你們三……」方敏還沒把話說完,黃東林就在桌下碰了一下她的腳,她跟著改口說道:「呵呵,兩位真漂亮,我還從沒看過你們這麼漂亮的女人。」

  青追和江好都笑了。

  一餐飯結束,寧濤將黃東林、方敏和黃曉鵬送出門,然後返回了飯廳裡。

  殷墨藍已經坐在餐桌上啃烤鴨了,也不看寧濤,開口便說道:「那家人的屋子裡沒什麼東西,一切都很正常,我覺得沒必要再監視了。」

  寧濤回想著與夫妻倆吃飯的情景,皺了皺眉:「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這樣吧,我離開後麻煩殷前輩繼續監視那一家子,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立刻聯繫我。」

  「行。」殷墨藍說,然後往嘴裡塞了一塊捲好的烤鴨。

  寧濤移目西南方向,對於即將動身的西南之旅充滿了憧憬,也有一絲擔憂。


bpd 發表於 2018-11-24 19:19
0404章 峨眉派

  天還沒有亮開,寧濤便混在一群遊客中拾階而上,往峨眉山的金頂攀登。

  峨眉天下秀,自古就是名山。

  可寧濤沒有感覺到它有多麼秀美,倒是密密麻麻的人頭讓他感到頗為壯觀。

  初冬的時節,山上氣溫很低,再加上多雨,石階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一步一滑。沿路都有賣一次性防滑鞋套的,還有賣煮臘肉和烤熱腸的,熱鬧得很。

  華人就喜歡熱鬧,風景優美不優美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要多,上個廁所都要排個一個小時的隊,那才夠味,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過一把旅遊的癮。

  爬到金頂,天剛破曉。一線金光穿透天際,照在華藏寺的金頂之上,剎那間金光萬丈,整個天空都好像被渲染了一層金粉。騎象的普賢菩薩寶相端莊,慈眉善目,觀之能讓人心神安寧。

  許多有人都在拜普賢菩薩,寧濤只是看了看便走了過去。

  按理說,成了天外診所的主人,修天道,他是應該信鬼神的,可是他信的卻不是工匠塑的神,也不是世人傳說的鬼怪。

  邁過廣場上的騎象普賢菩薩,寧濤往華藏寺後面的觀日台走去,一雙眼睛也在人群之中尋找慈心的身影,心裡也暗暗地道:「這裡是峨眉山沒錯,可這裡是峨眉派的大本營嗎?如果是,每日這麼多遊人,峨眉派的師太們這麼修練?如果不是,那又在哪?」

  「寧醫生。」一個親切的聲音從側面一個方向傳來。

  寧濤移目看去,一眼便看見了站在一個小賣部前的慈心笑師太。灰色的僧袍,灰色的裹頭僧帽,穿得雖然寬鬆樸素,可也顯露出了曼妙的身段,看上去很養眼。

  小賣部的老闆給慈心遞了一根玉米棒子,慈心付了錢,拿著玉米棒子便往寧濤這邊小跑過來。

  寧濤說道:「你小心點,地上有冰,滑。」

  這話一出口才想起人家也是修真者,怎麼會被地上的一點冰滑倒?

  慈心來到了寧濤的面前,將玉米棒子遞到了寧濤的面前,嘴角帶著親切的笑意:「寧醫生,給你吃。」

  寧濤笑著說道:「我不餓,你吃吧。」

  慈心露齒一笑:「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逮著玉米棒子就啃了一口,很陶醉的樣子。

  女人天生嘴饞,喜歡美食,可佛門忌葷腥,她也就能買根玉米棒子解解饞了。

  寧濤四看了一下,壓低了聲音:「慈心小師太,尊師在哪?」

  「跟我來吧。」慈心往觀日台走去,一邊走一邊啃玉米棒子,啃的速度也明顯加快了許多。

  觀日台上擠滿了遊客,一人一台手機拍拍拍。

  熱鬧,必須熱鬧。

  慈心帶著寧濤繞過了觀日台,踏上了一條狹窄的石板山路往前走。

  寧濤跟著慈心走,暗中觀察。可他的視野裡除了一座座蔥翠的山峰便是縈繞山峰的雲霧,根本就看不見有什麼峨眉派的建築。最後,他放棄了,暗中觀察慈心。慈心的背影窈窕,別有一番嬌小玲瓏之美,一隻屁股圓圓的,豐滿挺翹。他只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心裡暗念罪過罪過。

  「寧醫生,我聽一個師姐說劉十八死了,他的跳蚤市場也關了,這是真的嗎?」慈心回頭看了寧濤一眼,問了一句。

  寧濤說道:「是真的。」

  「是誰殺了他?」

  寧濤就要說出海東方的名字,可轉眼一眼他已經以死贖罪了,再將他的罪孽掛在嘴邊有些不合適,便說道:「我不知道,不過我開了一個微信群,你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加進來。群裡有很多道友,買賣靈材,交流修真心得和煉丹技術也可以。我有時候也會發佈求.購靈材的信息,誰要是想修補破爛法器也可以艾特我。」

  慈心很心動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要回去請示一下師父,師父不允許我們玩微信和抖音,說是會亂道心,耽誤修行。」

  寧濤笑了笑:「不加也好,裡面的確有些道友喜歡胡言亂語,發些少兒不宜的圖片什麼的,會髒了你的眼睛,你有什麼事就打我電話,或者給我發短信也行。」

  慈心點了一下頭,寧濤的一句「少兒不宜」讓她的臉頰微微紅了一下。

  兩人踩著日光向前走,山路漸漸崎嶇,轉過一個彎道,金頂也看不見了。

  路邊矗立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遊人止步。

  慈心卻連看都沒有看一眼便邁過了石碑,繼續往前走。寧濤跟著她走,腳下的山路開始往下行。又走了一里山路,腳下的山路斷了,眼前是一片懸崖。

  慈心站在懸崖旁邊,身前是一片雲海霧海。

  寧濤探頭看了一眼,可除了翻滾湧動的雲霧,他什麼都沒有看見。

  慈心說道:「我們峨眉派就在下面,這峨眉山曾經是我們峨眉派的產業,但恩師將它割捨出去了。師父說出家人不應該媚俗賺錢,所以我們搬到下面去了。我們平時吃的都是自己種的米糧蔬菜,我們穿的也都是自己織的布。」

  寧濤讚了一句:「滅心大師真是高風亮節啊,比那什麼寺的方丈好多了。如果要賺錢,又何必入空門?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可世人總是看不穿。」

  慈心瞅著寧濤,眼神裡難掩心中歡喜:「寧醫生,你這話我喜歡聽,我想我師父也喜歡聽。」

  寧濤笑了笑:「那我們以後就常聯繫,多聊聊。」

  慈心的臉頰又莫名其妙地紅了一下,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慌忙附身,探手從懸崖邊沿抓起了一根繩子。

  那繩子不是鋼繩,也不是塗了桐油的麻繩,而是一條用植物藤蔓編織成的繩子,上面還長著葉子,看上去還是活的。

  「寧醫生,我們得滑下去,你行嗎?」慈心看著寧濤,眼神裡有點擔憂。

  寧濤說道:「沒問題,你先行一步,我跟在你後面。」

  慈心點了一下頭,忽然縱身一躍,轉眼就消失在了雲霧中。

  寧濤上前抓起那條藤蔓,腦海裡忽然浮出了在《靈材綱目》之中看到的一種叫通天藤的靈材,有很普遍的煉丹價值,很多低級丹藥都會用到它,有拓展經脈的作用。傳說通天藤可以長很高很高,可以長到天宮中去。傳說畢竟是傳說,當不得真,但它的煉丹價值卻是修真界公認了的。

  寧濤倒沒有像慈心那樣縱身一躍,他用腿絞著通天藤,然後雙手抓著通天藤,一鬆一抓,不快不慢地滑了下去。

  這一滑就是兩三千米,越往下通天藤越粗,到後來簡直就是一棵參天大樹,寧濤在上面奔跑都沒有問題。也就在到底部這一段距離,寧濤才看清他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這是一個四面環山的微型盆地,中間有廟宇,周邊有農田、河流和森林。金色的晨曦在天空中橫掃而過,盆地裡雲遮霧繞,真的有一種世外桃源,人間仙境的味道。

  寧濤也感應到了靈氣的存在,只是很稀薄。但這樣已經是很難得了,要知道現在地球上有靈氣的地方已經很少很少了,那些沒有門派,或者小門小派的修真者或者妖族根本沒有條件擁有這樣的基地。

  慈心已經站在通天藤下等著了,在她身後還站著幾個女尼,有一個手持佛塵的,看樣子在峨眉派中有一定的地位。

  寧濤從通天藤上下來,學著法空大師的動作:「阿彌陀佛,師太們好。」

  幾個年輕的女尼噗嗤一聲笑。

  手拿佛塵的中年女裡瞪了幾個年輕的女尼一眼,幾個年輕的女尼跟著閉上了嘴巴。

  慈心介紹道:「寧醫生,這位是我的師姐,法號慈恩。」

  寧濤雙掌合十:「慈恩師太你好。」

  慈恩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寧醫生你好。」

  慈心又給寧濤介紹了那幾個年輕的女尼,寧濤也一一問好。也就在這個過程中,寧濤才知道慈字輩在峨眉派僅此於滅心師太的滅字輩。他猜慈心可能是滅心師太的關門弟子什麼的,就像是仙俠小說中描述的那種關門弟子。

  慈恩說道:「寧醫生,你是我們這裡的客人,可我仍然也要提醒你一下。請你將手機關機,這裡不能拍照,日後你離開這裡,也請保守這裡的秘密。這裡是佛門清修之地,我們不想被外界打擾。」

  寧濤點了一下頭:「我不會洩露半個字,請放心。」

  「那好,請把手機交給我暫時保管。」慈恩向寧濤伸出了手。

  寧濤笑了笑,掏出手機遞給了慈恩。

  慈恩將寧濤的手機關機,收了起來,然後說道:「寧醫生,請跟我來吧。」

  寧濤跟著一群女尼走。

  一條泥濘的小路往盆地中間的寺廟延伸,路邊的農田裡有女尼在勞作,播種、除草、採摘。還有女尼在林間練功,有舞劍者,有在樹冠上打坐吐納者,還有在林間施展輕功飛縱者。女尼與這片天地融為一體,自成一幅畫卷。這畫卷,自然清新,仙味十足。

  那些朝九晚五為生計忙碌的眾生,何曾體會過這樣的生活?

  人生在世不過是夢一場,而絕大多數的人到死都睡不醒。


bpd 發表於 2018-11-24 19:28
0405章 瀟瀟灑灑闖劍陣

  當!

  一聲鐘響,驚起林間飛鳥無數。

  一群女尼從山門之中湧了出來,一個個手持木劍,快速站位,前三、中三、後三,轉眼間就組成了一個九宮格劍陣。這些女尼有年長的,也有年輕的,捏著劍訣指,手中的木劍指著寧濤,一個個殺氣騰騰的樣子。

  寧濤愕然地道:「這……這是什麼意思?」

  慈恩說道:「寧醫生,實在不好意思,這是我們這裡的規矩。外來的人想要進山門都要闖過九天劍陣,你是客,所以我們換上了木劍。」

  寧濤皺了一下眉頭:「我是修真醫生,煉丹治病在行,打架卻是菜鳥一隻,讓我闖劍陣,這怕是有點不合適吧?」

  慈恩說道:「這其實也是寧醫生你證明自己的實力的機會,峨眉派可不是什麼人想進就進的。這裡是佛門聖地,這九天劍陣蘊藏著佛家的道理,只有闖過了劍陣的人才有資格進去。」

  寧濤說道:「那要是我闖不過去呢?」

  慈恩抬手指了一個方向。

  寧濤順著慈恩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座簡陋的草廬,坐落在幾塊農田中間,顯得孤零零的。

  慈恩說道:「那就只有請寧醫生屈尊暫住那裡了。」

  寧濤看著那草廬,心裡暗暗地道:「難道是滅心師太知道我的來意,不想讓我進山門,卻又想我幫她修補飛劍,所以才用這種方式將我安頓在那座草廬裡?」

  如果不是為了朱紅玉的頭骨碎片而來,他有可能轉身就走了。可是,只有進了山門,見了滅心師太才有機會找到朱紅玉的頭骨碎片,才有機會解開朱紅玉當年被殺之謎,他怎麼能那樣意氣用事,轉身就走?

  見寧濤沉默,慈恩的語氣裡帶著一絲輕蔑的意味:「寧醫生,你連進山門的勇氣都沒有嗎?」

  寧濤收起了思緒,淡然一笑:「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勉強闖一闖吧。」

  「請!」慈恩退開了。

  慈心和幾個女尼也退開了,通往山門的路上就只剩下了寧濤和對面的九個持木劍結劍陣的女尼。

  寧濤將天寶法衣的兜帽拉了起來,罩在了頭上,然後邁步向劍陣走去。

  「天有九重,九九歸一!」劍陣中,一年長的女尼一聲誦念,連帶她在內,九把木劍突然從劍陣之中飛出來,九把合成一把,帶著凌厲的破空聲扎向了寧濤。

  寧濤沒躲,以胸膛接劍。

  慈心驚呼道:「小心!」

  然而,她的提醒遠不及九九歸一的木質飛劍快,她的一句「小心」剛剛飛出嘴唇,一把巨大的木劍就扎在了寧濤的胸膛上。

  慈恩和一群觀戰的女尼一個個驚呆,就這能耐,也敢闖九天劍陣?

  卻就在觀戰的女尼們以為寧濤會吐血倒地的那一剎那間,寧濤伸手一拍,九把合成一把的飛劍瞬間裂開,稀里嘩啦的掉了一地。

  掉落的還有峨眉派師太們的下巴。

  他竟然用胸膛接劍,然後破解劍陣大招!

  天寶法衣刀槍不入,子彈都不能打穿,幾把木劍豈能扎穿法衣傷到寧濤?只是這個秘密,他肯定是不會說的。

  九個女尼探手一招,掉在地上的木劍就像是被磁鐵吸引,嗖嗖嗖飛回到了她們的手中。九個女尼也就在那一瞬間散開,將寧濤困在了中間。

  一句句梵音經文從她們的口中傳出來,木劍舞動,罡風四起,一團濃霧也從四面八方奔湧過來,轉眼就將寧濤吞沒了。

  劍陣外,慈恩淡淡地道:「九天劍陣有九道關,他僥倖闖過了第一關,這第二關他是決計闖不過的了。」

  一個女尼笑著說道:「等他敗下陣來,我就去那草廬裡給他鋪床,讓他住那裡。」

  慈恩微微點了一下頭。

  卻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人影從迷霧之中沖天飛起,虛空踏一步,升一截,再踏一步,再升一截,然後又是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

  每一步都升高兩米,五步升高十米,再加上起跳時的那一縱身一躍的四五米,寧濤的這一躍等於是飛上了十四五米的天空,而那差不多是五層樓的高度!

  這樣的高度,就算是輕功厲害的唐子嫻也做不到,更何況是虛空踏步。那身姿瀟灑至極,猶如舞蹈!

  一群女尼仰望著天空中的寧濤,一雙雙眼睛瞪得溜圓。

  長達兩秒鐘的滯空裡,寧濤甚至還不慌不忙地抽出了不可破扇,嘩啦一下彈開,對著下方的濃霧扇了一下。

  一股風息從不可破扇上吹了出去,然而下方的濃霧卻沒有散去。

  這就有點裝逼失敗的尷尬了。

  不可破扇是玄天子的法器,也就是屬於普通修真者的法器,寧濤修復了它,卻始終沒法正常使用它。最多也就是拿它來擋子彈,現在他有天寶法衣擋子彈,這不可破扇的那點防護面積也就形同雞肋了。看來是時候讓它退休了,送給江好或者青追,亦或者是白婧和殷墨藍。

  寧濤的雙腳落在了地面上,已經是在九天劍陣之外。他輕輕搖了搖不可破扇,掩飾剛才想用不可破扇吹散劍陣濃霧的舉動。

  劍陣的濃霧嘩啦一下散開了,九個持劍女尼現身,一個個的臉上滿是驚容。寧濤用輕功破陣的時候,她們豈肯讓他逃脫,九個一起追擊寧濤。峨眉派的輕功也是天下一絕,不比唐門弱,所以她們甚至覺得寧濤用輕功破陣是自取其辱,可是這一追才發現寧濤不僅飛得比她們快,還飛得比她們高!

  寧濤出聲說道:「那個,我算是闖過劍陣了嗎?」

  九個持劍女尼各個一聲清喝,嘩啦一下又撲了上來。

  這一次她們沒有直接用飛劍攻擊寧濤,而是寧濤圍在中間,持劍誦念法咒。

  寧濤的視線裡,虛空顫動了一下,一尊金色的騎象的普賢菩薩憑空出現。那菩薩金光萬丈,神面威嚴,讓人不敢直視。那白象百米之高,巨大無比,一腳就能踩碎一座山頭!

  劍陣外。

  慈恩冷哼了一聲:「他必闖不過這第三關,這第三關需要領悟佛家的佛法精髓才能過關。」

  劍陣裡。

  寧濤輕聲念道:「我在胎中息,聽聞大道音。」

  當!

  神鐘敲響,外人聽不見那神鐘浩蕩的鐘聲,可在寧濤的腦海裡它卻猶如排山倒海的巨浪,瞬間就沖走了那金光萬丈的普賢菩薩,還有那百米之高的巨大白象。

  不過是幻象,而《你的經》第一句專破各種幻象。

  寧濤身形一晃,再次從九天劍陣之中闖了出來。

  又是一地下巴,不只是圍觀的女尼們,還有結陣的女尼們。

  寧濤開口說道:「這劍陣到底有多少關啊,我這一關一關要破到什麼時候?乾脆你們用最厲害的那一招,我們一次性解決問題,好不好?」

  「狂妄!」慈恩被激怒了,佛塵一揮:「太霄歸一,法火滅魔!」

  寧濤笑道:「我又不是魔,怎麼滅我?」

  九個持劍女尼快速就位,再次將寧濤圍困在了中間。

  慈心頓時緊張了起來:「師姐,按規矩只要寧醫生闖過了三關就算過關了,這第九關是滅殺關,你怎麼能……」

  不等慈心把話說完,慈恩便打斷了她的話:「我自有分寸,你休要多嘴——火來!」

  一聲「火來」,九個持劍女尼手中的木劍突然炸裂,剎那間木粉在劍陣之中瀰漫擴散,從四面八方向寧濤席捲過去。不等沾上寧濤的身,所有的木粉嘩啦一下燃燒了起來,寧濤的四周,頭頂全都是明晃晃的金色火焰。

  這是一個火牢!

  寧濤沒法用腳下有梯空遁破陣。

  九個女尼向寧濤踏前一步,火牢頓時縮小,再塔前一步,又縮小一圈。第三步,寧濤已然能感受到炙熱的氣浪,那法火不僅溫度奇高,似乎還在拷問他的靈魂!

  慈恩厲聲說道:「寧醫生,只要你現在認輸,住進那座草廬裡,我就撤陣。」

  寧濤忽然明白了過來,剛才慈心說按照規矩闖過三關就算過關了,可慈恩卻執意動用了最強的第九關,還說只要他認輸去住草廬就撤陣,滅心師太不想他住進峨眉派的心已經是昭然若揭了。

  可是滅心師太越是這樣,就越是說明這裡有朱紅玉的頭骨!

  寧濤淡然一笑:「認輸?我的人生字典裡從來沒有認輸這個詞。」

  慈恩說道:「你以為你身上的衣服能抵禦九天的怒火嗎?你會被燒死!」

  寧濤也知道身上的天寶法衣無法全部抵擋這劍陣的法火,天寶法衣只有一部分的法力免疫性能,不是絕對,遇到厲害的法器和法陣,它還是會破損,他也會受傷,甚至陷入極其危險的境地。不過,他自有破陣的手段!

  寧濤移目看了一眼火牢之外的慈恩,露齒一笑:「我覺得你們這火,和街邊燒烤攤上的火沒什麼區別。」

  慈恩被激怒了:「上!」

  九個結陣女尼踏出了第四步,火牢再次縮小,剎那間烈焰濤濤,炙熱的氣息烤灼著寧濤。他雖然有天寶法衣護體,可裸露在空氣中的手掌,指節上的體毛瞬間被燒焦,散發出了燒毛的焦味。他的皮膚也滋滋作響,隨時都可能被烤焦!

  慈恩怒喝道:「快認輸!」

  寧濤深吸了一口氣,朗聲念誦道:「苦海無有涯,一萍獨飄零。」

  靈力念誦,自有法力。

  《你的經》第三句出口,寧濤身邊的氣溫驟然降低,整個世界都好像被汪洋大海淹沒了。悲傷絕望的氣息席捲了每一個人的心靈,包括那九個結陣的女尼。

  一邊是法火,一邊是汪洋大海,兩種能量一碰撞,都消失了。

  寧濤從九天劍陣之中走了過去。

  身後,一大群女尼呆若木雞。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8-11-24 23:20 編輯

bpd 發表於 2018-11-25 00:52
0406章 好奇的女尼們

  山門之後是一座饅頭一樣的山丘,一道條石台階往上延伸,每隔一段距離都矗立著一座佛殿,兩側則是住人的建築。最高的一座佛殿最為恢弘,站在下面往上看,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修建在半空中的神殿一樣,神秘而又莊嚴。

  整個峨眉派都在這座山丘之上,佈局巧妙。寧濤不用取出尋土硯探測,他也能判斷出這座山丘之下有一條靈脈。

  風水世界裡龍脈最為珍貴,但比起修真世界的靈脈卻又是差了一大截。也只有峨眉派這樣的大牌修真宗派才能坐擁這舉世罕見的修真福地,換作是那些小門小派,單兵游勇佔了這地盤,恐怕早就被人幹掉了。

  不過,這座山丘下的靈脈已經相當虛弱了,這點從游離在空氣中的靈氣就不難判斷出來。這個地方雖然有靈氣,但卻非常稀薄,有些地方甚至時有時無,而這正是靈脈衰竭的徵兆。

  寧濤拾階而上,步子不快不慢,給人一種逛風景區的感覺。

  慈心追了上來:「寧醫生,請等等。」

  剛剛踏上石階走沒幾步的寧濤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慈心。不只是慈心追上來了,還有慈恩和一大群女尼。

  寧濤說道:「我不是已經闖過你們的劍陣了嗎?如果還是要我去住那間破草廬,我也就不住了,這就回去。」

  慈心在寧濤的身前停下腳步,略微有點緊張:「不是,慈恩師姐讓我去給你準備房間,你跟我來吧。」

  寧濤移目慈恩。

  慈恩避開了寧濤的眼神,一抖佛塵,單掌豎起:「阿彌陀佛。」

  寧濤也不想與她計較,她不過是執行滅心師太的指令罷了。他點了一下頭,然後跟著慈心走。

  對他而言,闖過山門的劍陣一點都不難,難的是滅心師太那一關。能不能從滅心師太的手裡拿到那塊頭骨碎片,解開朱紅玉當年身死之謎,他的心裡其實一點把握都沒有。

  慈心將寧濤帶到了饅頭山的山腰處,然後又將寧濤帶到了一排廂房前。這裡是女尼的住處,廂房前的院子裡晾曬著好些僧袍和四角褲衩什麼的。沒有看見文胸,畢竟這裡的一切都是自給自足,女尼們沒法像俗世之中的女人那樣花錢買一條帶海綿的文胸來戴。倒是有一些白色的布條,估計那些布條就是她們的文胸了。

  一群年輕的女尼站在走廊裡,看著寧濤,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一個個的眼神都充滿了好奇。不是所有的女尼都能從這裡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可能寧濤是她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看到的男人。

  那群女尼大大方方地看寧濤,寧濤反而有些不適應,避開了她們的視線。那群女尼年輕漂亮,可是他的心裡沒有半點雜念。這裡是佛門淨地,一點污穢的念頭都不應該有。

  慈心將寧濤帶到了一間房門前,說道:「寧醫生,你就住這間房吧。你先進去看看,我去給你拿新的被褥來換。」

  寧濤點了點頭,心裡卻暗暗地道:「這該不是又在考驗我吧?這峨眉派這麼多房間,我就不信沒有一間單獨的房間給我住,把我安排在女生宿舍是個什麼意思?」

  慈心打開了門,然後走了進去。

  寧濤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下那群站在走廊裡嘀嘀咕咕的女尼們。他真的很好奇她們在嘀咕些什麼,把他當成馬戲團的猴子了還是什麼的?

  慈恩領著人走了,大概是去見滅心師太,匯報情況去了。

  寧濤也進了屋子。

  屋子不大,十多平方的樣子,有一張木床,一張放在窗戶邊的小桌子和配套的板凳。另外還有一只小小的木質衣櫃,連漆都沒有上,看上去頗為陳舊。

  慈心很利索地將被子疊好,用毯子捲了起來,抱在懷裡準備帶走。

  寧濤試探地道:「那個,我什麼時候能見到滅心大師?」

  慈心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路上我問過慈恩師姐,她說要去稟告師尊。什麼時候見你,得師尊開口才行。你也別著急,暫時住下,你會見到師尊的。」

  寧濤說道:「好吧,我就安心住下,等尊師見我,不過……」

  慈心看著寧濤,烏溜溜的大眼睛眨了一下:「不過什麼?」

  寧濤說道:「這裡就沒有別的房間了嗎?我是說獨門獨院,適合我一個人住的地方。」

  慈心抿嘴笑了一下:「哪有那樣的住處,這裡是峨眉派,住的當然都是女人,你就委屈一下吧。」

  「你們峨眉派有多少出家人?」寧濤又問了一句。

  慈心想了一下才說道:「得有五六百人吧,可住的房子卻沒有五六百間,好多師姐師妹都是合居一間屋子呢。」

  「那麼多人?」寧濤感到有些驚訝。

  慈心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在驚訝什麼,我們峨眉派可沒那麼多修真者,絕大多數師姐師妹都是普通的出家人。她們來自全國各地,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每年都有師姐出去遊歷,遇到那些無父無母的又有慧根的孤兒就會帶回來撫養,潛心修佛。當然,只收女孩,不收男孩。我們這裡一般是不允許男人進來的,如果不是師尊想修復那把飛劍,你也來不了這裡。」

  寧濤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這樣,我沒問題了。」

  聽到慈心說五六百人的時候,寧濤還真是被她嚇了一跳,要知道五六百個修真者那可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如果要打一場不對稱戰爭,世界上沒有哪個國家不會頭疼。隨後慈心一解釋,他也就釋然了。峨眉派最主要的還是普通的出家人,修真者有,但是是極少數,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修真者的。

  要是真有那麼容易就能改變人生,成為修真者,寧濤早就把葛明和蘇雅改造成修真者了。變妖倒是沒有問題,可他修的是天道,不能那樣做。哪怕是江好,他也只是出手治好了她的妖病,救了她一命,而不是將她變成妖。他要是直接將葛明或者蘇雅改造成妖,那他的道行可就毀了。善惡鼎甚至有可能不治妖病,收了葛明和蘇雅的命!

  人生在世,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絕對不能做,做了必遭天譴。

  這些,都是寧濤一時間的感慨,一閃而過。

  慈心抱著床單和被褥離開了,出門的時候還跟寧濤客氣了一句:「寧醫生,你先休息吧,我拿了新的被褥和床單就過來。」

  寧濤也客氣了一句:「麻煩你了。」

  慈心離開之後寧濤將房門關上了,下意識地想掏手機給江好和青追報個平安的時候才想起手機被慈恩收走了。他觀察了一下屋子,隨後咬破手指,躍上房梁,在房樑上畫了一只血鎖。

  咚咚咚。

  敲門的聲音傳來。

  寧濤慌忙從房樑上跳下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然後過去開了房門。

  門口站著一群小師太,一個個直盯盯地看著他,那眼神真的像是一群從沒有看過猴子的大姑娘突然在馬戲團裡看見了猴子。

  寧濤被一群年輕的女尼盯得渾身不自在,尷尬地道:「諸位小師太,有事嗎?」

  「嗯咳。」一個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尼乾咳了一聲,故作老成地道:「施主,你……從哪裡來?」

  寧濤說道:「我從外面來。」

  那女尼皺了一下眉頭:「我知道你是從外面來的,我是想問你家是哪的,你是哪裡人,懂了吧?」

  寧濤笑了一下:「我是蜀地山城人,現在住在北都。」

  那女尼搖了搖頭:「山城?沒聽說過,我也不知道我的老家是哪。」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神色有些黯淡。

  「我也不記得我老家是哪了,我只依稀記得……有一個大院子,門前還有一條河,河裡還有一群鴨子。」一個女尼說。

  「我記得我家好多雪,很厚很厚的雪……」

  一群年輕的女尼嘀嘀咕咕聊起了自己記憶之中的「家鄉」,寧濤反倒成了陪襯,裝話的口袋。

  寧濤理解她們,人怎麼能不想家呢?落葉歸根,這是深入每個華人骨子和血液裡的觀念,在外久了,思鄉的情緒就會越來越濃。可是她們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在沒有懂事之前就被帶到了這裡來,就算她們思念家鄉或者親人,那也是徒勞無用的。

  「外面的世界變成什麼樣了?」領頭的女尼又問了一句。

  寧濤想了一下才說道:「外面的世界又髒又亂,有很多騙子,很多無良的商人,水溝裡的水污黑惡臭,人住的房子就像是鳥籠,很多人辛辛苦苦只為求一個能睡覺的房子,總之跟你們這裡是沒法比的,我很羨慕你們能住在這仙境一般的地方。」

  「外面的世界有這麼糟糕嗎?」那女尼一臉的失望。

  寧濤嘆了一口氣:「有的地方比我說的還糟糕,最糟糕的卻還是人心,現在很多人的人心都壞了。」

  「哎喲,我還想出去看看,既然是這樣不出去也罷。」那女尼說。

  一個女尼說道:「你還真是可憐,你在這裡多住幾天吧,跟我們聊聊外面的世界。」

  寧濤只是笑了笑,沒有回應。外面的世界肯定沒有他說的那麼糟糕,他之所以這樣說其實是撒了一個善意的謊。如果他將外面的世界描繪得天花亂墜,繽紛多彩,這些年輕的女尼就更想出去看看了。她們在這裡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一個個純潔得像小天鵝似的,真要是去了外面的大泥潭,那還不染一身污泥回來?

  「你們圍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去做功課!」慈恩的聲音傳來,很嚴厲。

  一群女尼頓時散開了。

  慈恩和慈心走了過來,慈心的懷裡抱著一床嶄新的被褥和床單。

  慈恩說道:「寧醫生,請跟我來,師尊要見你。」

  「好,請帶路。」寧濤說。

  慈心則進了寧濤的房間給他鋪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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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章 滅心師太

  饅頭山丘最高處的那座佛殿名叫大雄寶殿,巍峨大氣。殿裡供奉著釋迦牟尼佛,寶相端莊。一個老尼跪在蒲團上,閉著眼睛,念著經,一手輕輕地敲著木魚。

  哆哆哆,哆哆哆……

  這個老尼就是峨眉派的掌門人滅心師太,她敲的木魚也正是寧濤修好的水之木魚。

  寧濤已經站在殿門前等了起碼半個小時了,可滅心師太卻一直都在閉目誦經,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更別說是與他說話了。

  慈恩束手站在殿門外,不言也不語,神色安寧,好像聽滅心師太唸經是非常享受的事情。

  又過了一會兒慈心也來了,小心翼翼地站在台階下,不敢靠近,似乎生怕打攪到了滅心師太唸經。

  寧濤閒得無聊,看見慈心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從台階上退了下去,與慈心站在一起。

  慈心看了寧濤一眼,有點緊張的樣子。

  寧濤小聲地道:「慈心小師太,我剛剛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慈心的聲音更小。

  慈恩回頭看了寧濤和慈心一眼,臉上露出了不悅的神色。

  寧濤假裝沒看見,又說道:「上次在劉十八的跳蚤市場,你說話不是這樣子的,很結巴,可這次見面你一點都不結巴了,這是怎麼回事?」

  來的時候他心裡想著的是峨眉派和朱紅玉的頭骨碎片,哪裡會留意到這樣的小細節。這會兒閒得蛋疼,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來了。

  慈心小聲地道:「師父叮囑過,出去要謹言慎行,不要跟陌生人說話,任何人問及這裡的事都不要說話。我就想,我乾脆裝個結巴,這樣就沒人跟我說話了,那些想打聽什麼的人,自然也不想跟一個結巴說話了。」

  多麼的機智!

  寧濤忍不住衝慈心豎起了大拇指,這個看似老實淳樸到了極致的小師太,居然連他這個「老狐狸」都騙過去了。真是長江前浪推後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慈恩又回過頭來瞪了慈心一眼。

  慈心趕緊閉上了嘴巴,垂眉低眼,連看都不敢看寧濤一眼。

  寧濤心裡不爽,乾脆吹起了口哨。他已經等了半個多小時了,算是給夠面子了吧,可是滅心師太卻還坐在那裡敲木魚誦經,哆哆哆,嗶嗶嗶,他總不能一直這樣等下去吧?

  「寧醫生,請你自重。」慈恩出聲制止。

  寧濤假裝沒聽見,繼續吹口哨。

  這時佛殿裡的木魚聲總算是停止了,誦經的聲音也沒了。

  滅心師太睜開了眼睛,然後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她的聲音從佛殿裡傳出來:「慈恩,慈心你們兩個都下去吧,我和寧施主談談。」

  「是。」慈恩和慈心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然後退了下去。

  滅心師太又說了一句:「寧施主,請進。」

  寧濤進了大雄寶殿,雙掌合十作了三個揖,然後又跪在蒲團上拜了三拜。尊重人家的信仰,這不僅是禮貌,更是一種交際。他這邊把禮數做足,等下談事情的時候也多一些方便。

  也就在拜釋迦牟尼佛的時候,寧濤用眼睛的餘光觀察了一下滅心師太。

  滅心師太的外貌年齡看上去也就六十出頭的樣子,身材高瘦,臉頰瘦削,眼神深邃銳利,給人一種有大智慧,且深不可測的感覺。

  只一眼,寧濤便收回了眼角的餘光,拜完菩薩,他從蒲團上站了起來,面帶笑容:「晚輩寧濤,拜見滅心大師。」

  滅心師太看著寧濤,還是不言也不語。

  寧濤苦笑了一下:「滅心大師?」

  滅心師太這才開口說道:「早就從法空大師那裡聽說過你的名字和你的一些事蹟,那個時候貧尼心中就在想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今日一見卻沒想到這麼年輕卻這麼厲害,我輩當真是老了。」

  寧濤說道:「大師客氣了,我這次來……」

  卻不等寧濤把話說完,滅心師太突然一掌拍來。

  寧濤猝不及防,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胸口已經中了一掌。巨大的衝擊力下,他的雙腳離地飛起,整個身體往後拋飛。虛空中,他連踏兩步,這才抵消身體所受到的衝擊力,然後落在地上。

  這一掌,如果不是天寶法衣,寧濤肯定會受重傷。

  滅心師太直盯盯地看著寧濤,眼神之中充滿了驚訝:「慈恩說你用胸膛迎接了九天劍陣的九劍合一。貧尼還不太相信,可現在你硬接貧尼一掌,看來她說的話是真的。」

  寧濤怒極反笑:「你就為了這個打我一掌?」

  滅心師太沒有半句解釋,卻又問了一句:「貧尼想不明白,你是怎麼破了九天劍陣的第九關的?那法陣的第九關,就連法空大師都破不了。」

  寧濤的聲音微冷:「滅心大師,我敬你是前輩,所以剛才的事就不跟你計較了,可你要是做得太過分的話……」

  「你會怎麼樣?」滅心師太眼神灼灼地看著寧濤。

  寧濤不慌不忙地打開小藥箱,從小藥箱中取出精煉駁殼槍:「我就拆了你這裡。」

  「哈哈哈……」滅心大師放聲大笑。

  寧濤又補了一句:「我只需要動幾下手指。」

  滅心師太的笑聲戛然而止,聲音冰冷:「好狂妄的小子,貧尼活了幾百年了還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猖狂的修真醫生,你在這裡大放厥詞,對佛不敬,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寧濤冷笑了一聲:「殺我?我敢隻身一人來這裡,我就不怕你把我怎麼樣。我實話告訴你,只要我想走,這個世界上沒人能攔得住我,你要不要試試?」

  滅心師太雖然是峨眉派這樣的修真大宗派的掌門人,肯定非常厲害,可他一身保命的修真功夫,更有終極逃命手段方便之門,他真要走,滅心師太還真攔不住他。而且,一打起來,他有隨便挨還有天寶法衣,他能抗住滅心師太的打,滅心師太能不能抗住精煉駁殼槍的子彈,那就很難說了。至於這大雄寶殿,那還真是幾槍就可以掀翻的小事。

  「阿彌陀佛!」滅心師太宣了一聲佛號,語氣恢復了正常:「在這大雄寶殿之中開口閉口拆佛殿,是罪過。貧尼說殺卻沒動殺心,不過是想試一試你,你又何必當真?」

  寧濤淡淡地道:「我打你一槍,然後跟你說我是無心的,沒動殺心,你會怎麼想?」

  滅心師太卻不生氣,淡淡地道:「貧尼聽法空大師說起過你的診所,也知道你有修補法器的手段。你主動聯繫貧尼的弟子,要為貧尼修補飛劍,你不會是想助人為樂吧?該試的貧尼都試了,但還是看不透你,你就直說吧,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寧濤的心裡忍不住罵了法空大師一句,面上卻不動聲色地道:「我想大師已經猜到我想要什麼東西了,我也就不繞彎子了,我來這裡就只是想與你做一個交易,我為你修補飛劍,你把你手裡的朱紅玉的頭骨給我。另外,我還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你們為什麼要殺她?」

  「你果然是衝著那塊頭骨來的。」滅心師太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線精芒。

  「你願意和我做這筆交易嗎?」

  「那東西是大凶之物,一旦現世就會有亂世之險,你如此處心積慮地想要得到它,你想幹什麼?」

  寧濤說道:「你怎麼就知道那東西是大凶之物,還有亂世之險?我知道的卻是只要用量得當,它可以治療癲癇病和全癱之人。不如你告訴我當年發生了什麼,我們一起來分析分析。」

  滅心師太沉默了一下,然後向釋迦牟尼佛佛像後面走去。

  寧濤喚醒了眼睛和鼻子的望術及聞術的狀態,剎那間滅心師太的先天氣場進入了他的視線,靈力修為強大。更離奇的是,她的頭頂上籠罩著的一團靈氣之中依稀可見一個金色的小人。

  寧濤心中一片驚訝,暗暗地道:「那金色的小人,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元嬰?看來她的元嬰還並不強大,陳平道那貨要強大得多,畢竟他的元嬰都能上狗的身了。」

  陳平道修練了兩千多年,就算資質再愚笨,笨鳥先飛,一點點進步累積起來,他的修為也會達到很高的境界。

  就靈力修為而言,元嬰期的滅心師太肯定比他這個結丹期的修真醫生強大得多。可是,他的丹卻有排球那麼大,說出來就連陳平道都不敢相信。再加上天外診所主人這個身份,一身的挨打保命的功夫和手段,還有一些善惡中間人專屬的法器,滅心師太真要跟他打起來,他是一點都不懼的。

  不過,事情不到沒有選擇的地步,他是不願意跟滅心師太撕破臉動手的。畢竟,他這次來不是為了爭強鬥狠,而是為了尋祖丹的丹方。

  緊隨滅心師太的先天氣場進入視線之後,數以千計的氣味也湧進了寧濤的鼻孔。也就在那一剎那間,他捕捉到了一絲熟悉的氣味——那是刻寫尋祖丹丹方的特殊顏料佛前香的氣味。

  兩秒鐘之後,寧濤便鎖定了佛前香氣味的源頭,它就在釋迦牟尼佛佛像的後面。也就在那一瞬間,他結束了眼睛的望術狀態,只保留了鼻子的聞術狀態。

  滅心師太忽然回過頭來看了寧濤一眼。

  寧濤報以微笑,一副什麼都沒幹的樣子。

  滅心師太邁過佛像,繞到了佛像的後面,看不見了。

  寧濤本想跟著去看一看,但想了一下還是放棄了。他沒幹什麼,滅心師太都這樣防備和試探他,他要是跟過去了,滅心師太不認為他想搶東西才怪。

  他也真心不敢去搶,這釋迦牟尼佛佛像後面有沒有法陣機關不談,萬一逼急了滅心師太,她把頭骨碎片給毀了,那就悔不轉來了。

  幾分鐘後,滅心師太從釋迦牟尼佛佛像後面返回,手裡多了一只漆黑的木盒子。那盒子也是一種靈材,在《靈材綱目》之中有個名字叫「黑花梨」。佛門修真者和道家修真者最喜歡用這種靈材木料車珠子,做佛珠。

  看到滅心師太拿盒子出來的時候,有那麼一剎那的時間寧濤還以為她將朱紅玉的頭骨碎片拿出來了,可佛前香的氣味卻還是從佛像後面傳出來,這也就說明她沒有拿出來。然後,他猜到了黑梨花木盒子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了。

  果然,滅心師太將黑梨花木盒子遞到了寧濤的面前:「這是我的飛劍,你先修好,我們再談。」

  寧濤將盒子接了過來,打開看了一眼,盒子裡面裝著一堆飛劍的碎片。那些碎片是銀色的,靈氣瀰漫,碎片上滿是符文,一看就是很厲害的法器。

  寧濤看了一眼便合上了盒子,抱著盒子轉身就走。

  滅心師太反而愣了一下,她以為寧濤會跟她討價還價一番,卻沒想到寧濤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大雄寶殿門外,寧濤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輕笑:「想坑我?你雖然是幾百歲的人物,但在坑人這方面你還是嫩了點。」

  這話,滅心師太顯然是聽不見的。


bpd 發表於 2018-11-25 01:16
0408章 瘋狂的飛劍

  回到房間裡寧濤就關上了門,將那只黑花梨木盒子打開,將裡面的飛劍碎片取出來,一塊一塊拼湊起來。

  總共五十八塊碎片,拼湊出了一把完整的飛劍。靠近劍柄的部分刻著這把飛劍的名字,破空。它比普通的劍要長一點點,寬一些,劍身扁平,並沒有血槽之類的設計。

  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飛劍,雖然是一把碎片拼湊出來的飛劍,但寧濤還是很激動。可是他自己也非常清楚,就算他將這把名叫破空的飛劍修復完整,他自己也沒法使用。他能使用的飛劍,只能是他自己煉製。不過到目前為止,無論是善惡鼎還是經書法卷庫裡都沒有給他提供半點煉製飛劍的技術。

  想到善惡鼎,寧濤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跟著打開小藥箱將賬本竹簡拿了出來。

  賬本竹簡上浮現出了一段內容:收租完畢,本月天外診所升級。距離下次收租日還有二十九天又十一時辰,下月租金八千善惡租金,賬戶餘額一萬二千五百一十七點善惡租金。

  八千善惡診金的租金,雖然賬戶上有一萬二千多點租金餘額,可看到「八千」這個數值,他還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他也忍不住要去思考一個問題,陳平道可以兩千年不升級,怎麼到了他這裡就隔月升級,難道是因為自己有一顆排球大的丹麼?

  這真的是一條不歸的天路。

  發了一會兒呆,寧濤的心又平靜下來了。陳平道固然可以兩千年不升級,將天外診所經營得瀕臨倒閉。他接手之後診所隔月升級,這看似對他不公平,可是他卻從天外診所之中得到了陳平道連想都不敢想的好處。腳下有梯、貓爪拳、隨便挨、《你的經》、天寶法衣、天外飛針術、學前手術刀法等等。他賺取診金的手段和渠道遠比陳平道多得多,他敢當著滅心師太的面說拆了峨眉派的大雄寶殿,這些其實都是建立在他交的那些租金之上的。

  天道酬勤,用這個詞來詮釋是再合適不過了。他修的是天道,他越是努力、勤奮,賺到的診金就越多,那麼天道給與他的回報也就越大。

  這麼一想,寧濤也就釋然了。他將賬本竹簡放回到了小藥箱之中,然後撕下一張畫有血鎖的普通處方簽,打開方便之門,回到天外診所之中取來爛碎鼎,就在峨眉派的房間中修補飛劍。這個過程前後也就幾秒十秒的時間,他根本就不擔心會被誰發現。

  房梁之上的那只血鎖,他是輕易不會動的。

  叮噹、叮噹……

  一塊又一塊飛劍碎片被扔進爛碎鼎之中,但扔到三分之一的時候寧濤就不扔了,將剩下的碎片放回黑梨花木盒子之中,然後開始補爛。

  滅心師太想讓他修補好飛劍之後再跟她談,那個時候他手裡連一張牌都沒有,怎麼談?但當時就討價還價的話,效果也不會好。所以,他才拿起飛劍碎片就走。他只修三分之一,讓滅心師太看到效果,那個時候談判的主動權就在他的手上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寧濤走出了房門,他的手裡拿著一把斷劍,來到院子裡舞劍。其實是胡亂揮舞,左砍一下,右砍一下,然後戳兩下,毫無舞劍的美感。

  院子裡本來是沒有女尼的,也不知道是誰看見了,一聲招呼,院子裡很快就聚集了一大群女尼。

  「他舞劍的動作好難看。」

  「不會是什麼厲害的劍法吧?」

  「我看像是武當派的兩儀劍法。」

  「武當派的兩儀劍法有這麼醜?」

  「他看上去好結實。」

  「男人都長這樣嗎?」

  「你想多了,這個是好看的,大多數都是不好看的。」

  一群女尼嘀嘀咕咕地聊著,議論著,寧濤的到來給她們增加了很多話題。

  寧濤停了下來,將斷劍高高舉過頭頂,將有字的一面面相了那群看熱鬧的女尼。

  一個女尼看了看寧濤手中的斷劍,忽然發現了什麼,驚訝地道:「那不是我們峨眉派的鎮派法器破空嗎?」

  「哎喲!真的是破空飛劍!」一個小師太驚呼道。

  「傳說駕馭這飛劍能飛上月亮!」一個年長的師太激動地道。

  寧濤被這句話嚇了一跳,現在只有大國才有能力送宇航員上月球,可一把飛劍就能飛上月球,那也太誇張了吧?可心裡雖然不相信,但那個年長的女尼的一句話卻無形中增強了他想要一把飛劍的決心,甚至還生出了一個想要駕馭飛劍上月球去看看的瘋狂的念頭!

  「我們峨眉派的飛劍怎麼會在他的手中?」

  「對啊,破空飛劍怎麼會在他的手中?」

  「我去稟告師尊……」一個小師太轉身就跑。

  寧濤的嘴角浮出了一身淡淡的笑意,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不然他也不會在這院子裡耍猴了。

  卻在這時,那說駕馭破空飛劍能上月球的年長的女尼又說了一句話:「傳說,月球上真有廣寒宮,師尊的志願就是上月亮去尋嫦娥仙子的廣寒宮。」

  寧濤的心裡頓時一片亂七八糟的感受,飛劍破空能上月亮就已經夠離譜了,現在又說滅心師太想上月亮尋嫦娥現在的廣寒宮,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如果月球上真有廣寒宮,華國、美國和俄羅斯的宇航員都上去過,還有那麼多衛星探索月球,怎麼沒有發現?

  「等等……」想到這裡,寧濤的心裡忽然一動,暗暗地道:「如果飛劍能飛,理論上的確可以上月球,普通的人類只要穿上宇航服都可以在月球上活動,修真者只要解決了呼吸、壓力和溫度的問題,修真者在月球上活動完全可能。至於那廣寒宮,或許是某個修真者的洞府……」

  原本不相信,可這一分析,寧濤忽然發現他的手裡似乎又多了一張牌。

  「你們都在這裡幹什麼?都去廚房幫忙。」慈恩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九個女尼,正在在山門外結九天劍陣的九個修真女尼。

  這一次,那九個女尼手中拿的不是木劍,而是真劍。

  一群圍觀的女尼又散開了,一個比一個閃得快。

  寧濤又將手中的短劍舉過頭頂,擺出一副仔細觀察的樣子,眼角的餘光卻在這排廂房的大門口。

  滅心師太也來了。

  慈恩快步走來,忍著心中的激動,故作平靜地道:「寧施主,怎麼才修了一少半?」

  寧濤將半截破空飛劍放了下來,慢吞吞地道:「我給你們修飛劍,用的還是自己的靈材。為了修你們這把飛劍,我用了不少的靈材,現在沒靈材了,怎麼修?」

  慈恩說道:「你還需要什麼靈材?儘管開口。」

  寧濤說道:「我會給你們一份清單。」

  慈恩看了看寧濤手中的半截飛劍,還是露出了急切的心態:「不如現在就告訴我需要什麼靈材,我現在就去準備。」

  寧濤淡淡地道:「這麼著急幹什麼?」

  滅心師太走了過來,眼神灼灼地盯著寧濤手中拿著的半截飛劍。

  寧濤客氣了一句:「原來滅心大師也來了,剛才沒看見,晚輩失禮了。」

  滅心師太伸手:「把飛劍給我看看。」

  破空飛劍這麼快就修復好了一部分,她哪有心思跟寧濤廢話。

  寧濤將半截飛劍遞給了滅空大師,又說了一句:「要不要我把剩下的都給你?」

  慈恩皺起了眉頭:「寧施主,你是什麼意思?」

  寧濤攤了一下手:「我沒別的意思,飛劍是你們的又不是我的。我自己出靈材給你們修,你們沒有一句謝謝,反而帶了這九位師太過來。你們大概是以為我將飛劍全都修好了,準備動手搶了吧?」

  慈恩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跟著說道:「你不要亂說,這裡是佛門淨地,我們怎麼可能做那樣的事情?」

  寧濤笑了笑:「那有什麼難的,藉口是人找的,我相信你們會找出一大堆出手搶東西的藉口。」

  慈恩還要說什麼,滅心師太移目看了她一眼,她跟著就閉上了嘴巴。

  滅心師太說道:「慈恩,帶她們下去吧。」

  「是。」慈恩領著九個持劍女尼下去了。

  滅心師太繼續看劍,一邊說道:「連一絲裂痕都沒有,靈氣也顯著增強,你是怎麼做到的?」

  寧濤說道:「這是我吃飯的手藝,我跟你說了,你們峨眉派養我一輩子啊?」

  滅心師太眉頭一挑:「這裡是佛門淨地,休要胡言亂語!」

  寧濤冷笑了一聲:「佛門淨地?你敢說你帶著那九個劍陣弟子過來,沒有動搶飛劍的心思??」

  滅心師太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看著寧濤。

  寧濤說道:「我也不跟你廢話了,飛劍我就修到這種程度。要想我修好你的飛劍,你就得拿鑄造飛劍的靈材來。」

  滅心師太毫不猶豫地道:「這沒問題,貧尼現在就讓慈恩去準備。」

  寧濤說道:「你先聽我把話說完,這不算是條件,你們理應提供修復的靈材。我就一個條件,你知道我想要什麼,把那塊頭骨的碎片給我,另外告訴我當年發生了什麼。」

  滅心師太說道:「如果貧尼拒絕呢?」

  寧濤淡然一笑:「也沒問題,再見。」

  他說走就走。

  「站住!」滅心師太叫住了寧濤。

  寧濤停下了腳步,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不過轉身過去的時候,他的臉上已經沒了一絲笑意。


bpd 發表於 2018-11-25 01:33
0409章 狐姬與朱紅玉的故事

  四目相對。

  寧濤淡淡地道:「事情很簡單,要麼你給我頭骨的碎片,告訴我當年發生了什麼事。要麼我離開,你守著那塊頭骨碎片和半截飛劍,我們從此不相往來。」

  滅心師太沉默了一下才說道:「你先修復好飛劍,貧尼再給你頭骨碎片。」

  寧濤呵呵笑道:「你把我當成三歲小孩來耍嗎?剛才,我才修好了半截飛劍你就帶著一大群人過來了,我要是將你的飛劍全都修好了,你還會給我頭骨碎片嗎?」

  滅心師太說道:「你拿到了頭骨碎片,你還會為貧尼修飛劍?」

  寧濤說道:「我和你們不一樣,我修的是天道,說到就會做到。你要是實在不放心的話,你可以先給我看一看那塊頭骨,給我講講朱紅玉的故事。然後我就給你修好飛劍,修好之後你再給我頭骨碎片。」

  頭骨碎片要不要其實無所謂,他只需要記住上面的丹方就行了。

  滅心師太又沉默了一下才說道:「跟貧尼來吧。」

  寧濤暗暗鬆了一口氣,跟著滅心師太走。

  路上,滅心師太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貧尼實在想不明白,那丹方是大凶之物,更有亂世之危,你為什麼還如此執著,千方百計想要得到它?」

  寧濤想了一下才說道:「如果一個人用刀殺了人,那罪過在刀身還是在人身上?我不知道大師是怎麼確定尋祖丹是大凶之物,但我認為只要使用的方式得當,它不但不會亂世,甚至有可能造福這個世界。正如我所說,我用殘缺的丹方煉製出來的尋祖丹,它能治療癲癇病和全癱的病人。」

  一句對話之後滅心師太又沉默了。

  寧濤也不指望幾句話就能說服滅心師太這樣的人物,他跟著滅心師太走,一段路程之後又回到了山丘最高處的大雄寶殿前。

  「請進。」滅心師太的語氣客氣了一些。

  寧濤禮貌性地點了一下頭,然後跟著滅心師太進了大雄寶殿。

  釋迦牟尼佛的佛像盤坐在蓮花寶座上,雄偉、威嚴、慈悲。它高高在上,俯瞰著寧濤,那眼神沒有半點變化,也不可能有什麼變化。在寧濤看來,善惡鼎上的那張人臉其實更具有「神性」,因為它能辨善惡。

  「坐吧。」滅心師太先盤腿坐在了一隻蒲團上,然後抬手指了一下身邊的蒲團。

  寧濤也學著她的樣子,盤腿坐在了蒲團上。

  滅心師太說道:「你要聽當年的故事,我說給你聽。」

  寧濤看著滅心師太,很專注的樣子。

  滅心師太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開口敘說:「崇禎十年(1637年),修真界出了一個妖孽,叫狐姬。我們不知她從何而來,只知道她是一個狐狸精。她四處尋找你這樣的修真醫生,為她煉製一種丹藥,那丹藥就是尋祖丹……」

  寧濤心中一片震撼,面上卻極力保持著平靜。

  滅心師太接著說了下去:「那狐姬性格暴戾,心狠手辣,被她找上的修真醫生,如有不從,立刻殺死。她手裡掌握著十大凶惡法器排行榜上排第七的《六道輪迴圖》,她自己又妖法無雙,無人能敵。而就算屈服於她的淫威之下為她煉丹的修真醫生,一旦失敗也會被她殺害……」

  「一時間修真界談狐色變,修真醫生更是人人自危,那一段時期甚至無人煉丹,治病,修真醫生甚至有滅絕的危機。法空大師發起除妖號召,修真界有正義感和良知的人無不響應。我們設下誘餌,引誘那狐姬現身。她果然是出現了,我們展開圍攻,她身受重傷卻還是憑藉《六道輪迴圖》突圍逃走……」

  「除妖同盟八方尋找,但都沒有她的消息。也就在那段時期,一個關於尋祖丹的傳說流傳開了。說它是靈古時期一仙界大拿的仙丹,一旦丹成,那丹靈將喚醒那位仙界大拿,危害這個世界。更傳言,靈古時代毀滅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仙界大拿。可惜,傳言始終是傳言,沒有一個版本的傳言提到那個仙界大拿的名號……」

  法器有器靈,仙丹有丹靈。

  寧濤已經見識過了器靈,噬靈甕的器靈,還有《六道輪迴圖》的器靈,卻還從來沒有見過丹靈。

  丹靈是什麼樣子的?

  毫無徵兆,寧濤的腦海裡浮現出了那個紅衣女子,難道她就是尋祖丹的丹靈?

  「尋祖丹還沒有煉成就已經攪得修真界不安寧,掀起一片腥風血雨,它要是真煉成降世了,這世界還不大亂?那狐姬被我們重傷,遁去無蹤,尋祖丹的丹方也消失了,我們八方追查都沒有結果。直到康熙二十八年,一個叫朱紅玉的女子出現……」

  「有道友收到密報,說那朱紅玉是狐姬的女兒,她的腦袋裡面有尋祖丹的丹方。狐姬當年被我們重傷之後嫁給了朱三太子,隱姓埋名生下了朱紅玉,並用佛前香將尋祖丹的地方刻寫在了朱紅玉的頭骨上……」

  「再後來,朱紅玉的行蹤被發現,她逃到了西省,我們一路追蹤。一路上,我們發現好幾個牧民的村莊被血洗,就連老人和小孩都不放過。最後,我們在聖山一側截住了朱紅玉,她已經成妖,那些牧民都是她殺的……」

  「那朱紅玉的道行根本就沒法跟她的母親相比,我們很輕鬆地就殺了她。有道友剖開了她的頭顱,果然發現了尋祖丹的丹方。那個道友將朱紅玉的頭骨碎片分成了七份,然後交給不同的人保管,貧尼便是保管頭骨碎片的人之一……

  聽到這裡,寧濤的心裡默數了一下,他的手裡已經掌握了殷墨藍的頭骨碎片,還有朱紅琴的頭骨碎片,還有從佛羅倫薩尋獲的頭骨碎片,也就是三塊頭骨碎片。現在,他即將得到第四塊,如果尼古拉斯康帝康帝和創世生物科技公司背後的修真勢力各有一塊的話,那就等於有六塊已經現世了,只需要再找到最好一塊就能湊齊尋祖丹的丹方!

  假設,如果尼古拉斯康帝康帝或者創世生物科技公司背後的修真勢力的其中一方擁有兩塊頭骨碎片的話,那就等於尋祖丹的丹方已經齊整了,只需要拿到尼古拉斯康帝和創世生物科技公司後面的修真勢力手中的頭骨碎片,他就能得到完整的尋祖丹丹方!

  可這只是理論,尼古拉斯康帝和創世生物科技公司後面的修真勢力極有可能只有一塊頭骨碎片。而即便是那兩塊,無論是要得到哪一塊都不會容易。

  「你以為這就是故事的結局嗎?不是的。」滅心師太唏噓地道:「就在那個道友將朱紅玉的頭骨碎片分成七份的時候,天地突然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有人襲擊了我們,我們失去了很多人,貧尼的破空飛劍也就在那一戰之中損毀。戰鬥結束的時候,朱紅玉的頭骨碎片就只剩下了一塊,也就是貧尼拿著的一塊……」

  寧濤忍不住問道:「是誰襲擊了你們?」

  滅心師太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寧濤吃了一驚,滅心師太和法空大師在近現代修真界那都是帶頭大哥和帶頭大姐的角色,兩人組建的除妖同盟居然連誰襲擊了他們都不知道,那人該有多強大!

  滅心師太苦笑了一笑:「貧尼知道你不相信,可這就是事實。這就是朱紅玉的故事,聽了這個故事,你確定你還要她的頭骨碎片嗎?」

  寧濤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滅心大師,七塊頭骨碎片差不多都現世了,峨眉派收藏的這一塊不會給你們帶來任何好處。今天是我來,你還可以拒絕我,如果是當年襲擊你們的那個人來,你還能拒絕他嗎?還有,西方崛起了一個叫尼古拉斯康帝的人,他將修真和科技結合在了一起,非常厲害。他控制著著名的僱傭兵公司黑火公司,如果他帶著科技法器和僱傭兵找到這裡來,你能拒絕他嗎?」

  滅心師太頓時色變。

  寧濤接著說道:「該來的始終會來,逃避是逃避不了的。你把那塊頭骨碎片交給我,我會向外界聲明它在我的手中。將來,就算那個人和尼古拉斯康帝要搶,那也只能是從我的手中來搶。我的話就這麼多,請大師自己考慮吧。」

  「你會死。」滅心大師說。

  寧濤淡然一笑:「如果要在修真界找一個每天都在玩命的人,那個人絕對是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好一個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就衝你這句話,還有你為貧尼修復破空飛劍,貧尼就把那塊頭骨的碎片給你。」滅心師太站了起來,向釋迦牟尼佛佛像後面走去。

  寧濤沒有跟著過去,該打出去的牌他都打完了,該說的話也都說完了,現在他只能等著結果出現了。

  幾分鐘後,滅心師太返回,將一只老舊的木盒子遞給了寧濤。

  寧濤伸手接過木盒子,他的手輕微顫抖。

  木盒子打開,裡面仰躺著一塊頭骨碎片,上面有佛前香寫出來的尋祖丹的地方。

  滅心師太說道:「你回去吧,待會兒慈恩會將修補飛劍的靈送到你的房間你來。」

  寧濤來不及細看,他合上了木盒子:「那晚輩就先回去了,等我的好消息吧。」

  滅心師太又說了一句:「記住你給貧尼的承諾,你拿走了這塊頭骨碎片,你會向外界聲明它在你的手中。」

  寧濤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我不是給你的承諾,是給這裡的所有人做出的承諾。」

  比如慈心,比如那些連家鄉在何方都不知道的女尼們。

  「阿彌陀佛。」滅心師太宣了一聲佛號。

  寧濤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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