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開個診所來修仙 作者:李閑魚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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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ght206 2018-3-22 11:05:4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27 1438836
bpd 發表於 2018-11-20 01:03
0380章 妖村

  從京都到海南,寧濤自有他的捷徑,那就是位於官城客家巷的租住屋。那間租住屋的租金並沒有到期,他在那間租住屋裡留有血鎖,從京都到官城,他只需要幾秒鐘的時間,而這為他節省了上千公里的距離。將來,就算租住屋的租金到期了,他還有留在陰山上的血鎖,一樣可以利用方便之門過來。

  凌晨五點的時候,寧濤趕到了湛江的碼頭上,他租了一艘快艇直奔海南的馬村碼頭。上午十點的時候,他從快艇上下來,雙腳站在了馬村的碼頭上。

  這次到海南,血鎖肯定是要畫的,以後到海南也就幾秒鐘的時間。

  寧濤上了碼頭,一個留了長髮,穿著亞麻短袖襯,皮膚白皙,形象酷似藝術家的中年男子向他走來。這男子就是大清太醫張成東,雖然只是在修真跳蚤市場見過一面,但他對這個人還是有點印象。

  「哎呀,寧醫生,你可正是神速,我剛才還琢磨著你多半要下午或者傍晚才能到這裡,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過來了。」張成東一眼就認出了寧濤,一邊走一邊說話,臉上滿是笑容。

  寧濤迎了上去與張成東握了一下手,笑著說道:「張太醫好,我就是怕耽誤張太醫的時間,所以趕著過來了。」

  張成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還提什麼太醫,那都是老黃歷了 ,我不當太醫都幾百年了。我們這就去我朋友家吧,我開他的車過來的,就停在停車場裡。」

  說是這樣說,可他對「太醫」這個稱呼還是很樂意的。

  寧濤跟著張成東去了停車場,然後上了一輛福特猛禽皮卡車。張成東啟動車子,開著車子上了路。別看他是清朝時期的修真醫生,可駕駛技術相當優秀,一輛皮卡車硬是被他開出了跑車的感覺,遇到彎道的時候偶爾還玩一把漂移。

  寧濤也不在意,寬心乘坐,練就了隨便挨,就算張成東將車開到崖下去,或者與運渣車撞上,他也不會受傷。

  「張太醫,你那個朋友叫什麼名字,能不能給我說說他的情況,見了面也好打個招呼。」張成東將車子開進一條山道的時候,寧濤問了一句。

  張成東說道:「這有什麼能不能的,你就是不問我都要告訴你。我那個朋友叫楊生,是個……」一下停頓,他壓低了聲音,「他是一個魚妖,是一條千年鯊魚精,這個秘密,你不要告訴別人啊。有些人,尤其是那個法空大師對妖又偏見,總是嗶嗶嗶,我最煩他了。」

  寧濤說道:「張太醫也認識法空大師?」

  張成東說道:「修真界不認識他的人很少吧,我和他在嘉慶年間認識,他每年都會到我的洞府化緣,要茶葉。我那洞府之中有一棵茶樹,是靈材,茶葉也是靈材,他年年來討要,你說煩不煩?」

  寧濤笑了笑:「沒想到張太醫與法空大師還有這麼一段交情,你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對妖也沒有偏見,我身邊的幾個朋友都是妖。」

  「對了,寧醫生,這次我要是你的事給辦成了,你答應給我練丹的事情可要兌現。」

  「當然沒問題,張太醫要我幫你煉什麼丹?」

  張成東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路上也不方便談。」

  他還賣了一個關子。

  寧濤有一個直覺,張成東讓他幫忙煉製的丹藥肯定不是一般的丹藥。原因很簡單,如果是一般的丹藥,張成東自己也是修真醫生,他也會煉丹,根本就請不到他的名下來。張成東願意跑海南來幫他辦事,開出幫他煉丹的條件,他要是自己能煉製出來,他又何必這樣麻煩?

  煉丹就需要丹方。

  練過的丹,寧濤就不會忘記,這種忙他肯定是願意幫的。

  說說聊聊,福特猛禽在山路中行駛了差不多二三十公里,來到了一個偏僻的漁村之中。

  漁村不大,僅有十幾戶人家,散落在一片沙灘後面的森林裡。有的是木樓,有的是用棕欖葉和劍麻之類搭建的棚屋,別具特色。村子之中有一條溪流蜿蜒而過,順著溪流往更遠處眺望,那是一片連綿起伏的山峰。那些山峰不是很高,但都蔥鬱秀麗。

  這個地方沒有半點現代氣息,有點世外桃源的味道。

  沙灘上,幾個女人正在織網。寧濤跟著張成東穿過沙灘的時候,幾個女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寧濤的身上。那幾個女人,一個比一個年輕,一個比一個性感漂亮。身上穿的衣服也都頗為暴露,所構成的畫面別有一番撩人的味道。

  這麼漂亮的女人扎堆織漁網,這畫面感真的很怪異。

  寧濤心中一動,喚醒了眼睛的望術狀態。這一看他頓時吃了一驚,那幾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全都是妖,這座村子也瀰漫著濃濃的妖氣!

  這座村子不是人的村子,而是一座妖村。

  寧濤喚醒眼睛的望術狀態的時候,幾個女人的眼眸裡同時閃過了一抹綠芒。

  寧濤跟著結束了眼睛的望術狀態,他的眼睛在望術狀態下會消耗靈力,也就免不了有靈力的能量場出現。普通人發現不了,但修為大道一定程度的修真者和妖卻是能發現的,也能猜到他在窺探。

  幾個女人眼眸中的綠芒也消失了。

  「張家的大哥喂,那位就是你跟我們說的寧醫生嗎?」一個女性魚妖問了一句。

  張成東揮了揮手:「是的,這位就是寧濤寧醫生,他剛剛從北都過來。」然後他壓低聲音,對寧濤說道:「她們都是楊生的妻子,待會兒要注意一下,不要惹上麻煩。」

  寧濤心中一片訝然,那群織網的女人一共五個,那楊生居然有五個妻子。不過,他的面上卻不見絲毫驚訝之色,他也揮了揮手,打了一個招呼:「晚輩寧濤,見過幾位嫂子。」

  「哎喲,好久都沒見過這麼俊俏的小哥了。」

  「寧家的小哥哥,要不就留在我們漁村吧,我們漁村的妹子漂亮又熱情。」

  「蚌家的那姑娘不錯,生得白淨漂亮,要不我給你做個媒怎麼樣?」

  「咯咯咯……」

  幾個魚妖調侃初來乍到的寧濤,放得很開。

  寧濤哪敢接話,埋著頭跟著張成東穿過了那片沙灘。

  張成東領著寧濤沿著溪流往上走,一邊笑著說道:「寧醫生,魚妖天生美麗,你要是喜歡的話,你還真是可以留在這裡,日出而漁,日落而息,過那種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

  寧濤咳嗽了一聲:「張太醫,不開玩笑。我潛心修道,對兒女情長的事情不感興趣。」

  「那是你沒有嘗到那種滋味。我前後娶了十八個妻子,兒孫遍佈世界各地。我最近正在和一個西班牙的模特談戀愛,我還準備娶第十九個呢。等你和我一樣,嘗到了那種滋味,你也會樂在其中的,哈哈!」

  寧濤:「……」

  現在的修真界真的是墮落了。

  閒聊間,張成東在一座木樓前停下了腳步。

  這木樓是上下兩層,看上去簡單,其實不然,它的幾根柱子全部是海底靈材「鋼之海帶」打造而成,即便是在炎熱的海島上,木樓和木樓周邊區域也非常涼爽、濕潤。

  玄天子留下的那本《靈材綱目》之中有涉及海底靈材的部分,雖然很少,但這「鋼之海帶」卻是其中之一。在《靈材綱目》的簡單描述裡,鋼之海帶生長在海底靈土之中,有上百米高,底部需要人環抱才能抱住,其材質堅硬,比道家的精煉之鋼猶有過之,是修建洞府的上等建材。可惜鋼之海帶只在深海中有生長,而那恰恰是人類的禁區,所以在陸地上鮮有出現。卻沒想到,這裡居然用鋼之海帶建木樓,當真是大手筆。

  卻就在觀察這座木樓的時候,寧濤的鼻子捕捉到了一絲特殊的氣味。他的視線跟著移了過去,一看之下頓時愣住了。

  木樓的旁邊生長著一棵芭蕉樹,通體漆黑如墨,枝幹上結了幾串芭蕉,也是黑得發亮,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那就是鐵芭蕉,天寶織布術需要的最後一種靈材。

  張成東也看了那棵芭蕉樹一眼,笑著說道:「寧醫生,我沒騙你吧,那就是你要的鐵芭蕉。」

  這時二樓的一道房門打開,一個赤著上身,下身只穿了一條緊身短褲的男子從門後走了出來。他起碼有兩米高,身材極其魁偉,肌肉線條非常勻稱,給人一種人魚的感覺,健美至極。他的身上有很多紋身,有複雜的花紋,還有神秘的符文。最醒目的則是一頭紋在他胸口上的鯊魚,活靈活現,給人一種遇水就會游出他的身體的感覺。

  不用去猜,寧濤也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就是鯊魚精楊生。一個鯊魚精卻取了一個人類的名字,這真的是很奇怪的事情。這背後,或許有什麼故事。

  果然,張成東跟著就開口介紹:「楊生,我的朋友,這位就是寧濤寧醫生,我帶他來了。」

  寧濤面帶微笑,打了一個招呼:「楊前輩,很高興認識你。」

  楊生卻轉身進了屋,那房門也砰一聲關上了。

  寧濤頓時愣在了當場,這是什麼態度?

  張成東也有點懵的感覺:「寧醫生,不好意思,我去問問……」

  卻不等張成東進木樓,那道房門又打開了,一道人影突然騰空飛出,就在一那剎那間,一道寒光貫穿虛空,扎向了寧濤!


bpd 發表於 2018-11-21 00:36
0381章 恐怖鯊魚精

  貫空而來是的,是一把魚叉。

  寧濤沒動,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卡嚓!

  魚叉扎在了寧濤身前的岩石地面上,岩石地面一下震動,魚叉的三根一尺長的叉齒竟全根沒入了堅硬的岩石地面。那感覺,這魚叉扎的不是岩石,而是豆腐!

  魚叉的叉柄是斷的,剩下的一半還在楊生的手中。

  這也是寧濤面對如此生猛的「攻擊」卻連動都懶得動一下的原因,因為這支魚叉就是楊生要他修復的法器。這楊生有求於他,怎麼可能在法器都還沒有修復的情況下對他出手?

  「哈哈!好膽量!」楊生哈哈笑了起來,大步向寧濤走來。

  寧濤這才開口說道:「楊前輩,你就不怕我誤會嗎?」

  楊生說道:「我喜歡結交真正的勇士,我這樣試探你,是將你當朋友來看。」

  鯊魚的思維顯然與人的思維不一樣。

  楊生來到寧濤的身前,將拿在手裡的那半截叉柄往岩石中一插,那半截叉柄也扎進了岩石之中。那塊岩石本就被扎出了很多裂痕,再受了這麼一下,卡嚓一聲四分五裂了。他卻大大咧咧地張開雙臂,做出一副要寧濤擁抱的樣子。

  寧濤不好拒絕,張開雙臂與楊生擁抱了一下。

  幾秒鐘後,楊生鬆開了寧濤,指著那棵鐵芭蕉樹說道:「只要你修好了我的海魂叉,那樹上的鐵芭蕉全都是你的。」

  寧濤心中一片激動,那幾串鐵芭蕉的數量,別說是織一件法衣,就算織一張天寶床單都是沒有問題!或許,運用「神的種植術」,他還能培育出一棵新的鐵芭蕉樹。

  楊生的聲音忽然轉冷:「不過,如果你騙我,修不好我的海魂叉,我就把你的頭咬下來,用來裝酒。」

  寧濤淡淡地道:「楊前輩,我才來,你先是一個下馬威,現在又在威脅我,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你說你要和我交朋友,可我從你的身上感覺不到半點朋友的氣息。」

  楊生又笑了:「哈哈!生氣了?不爭吵的朋友那算什麼朋友?」

  寧濤只是看著他,沒說什麼。這鯊魚精的情緒得太快,他完全適應不了他的節奏。

  張成東除了最初的介紹便再無一句話說,他和楊生的關係顯然沒有他說的那麼鐵。不過也不奇怪,這鯊魚精的性格如此古怪,能交到什麼真正的朋友?

  寧濤走到海魂叉旁邊,伸手抓住海魂叉的斷柄,運力一提將扎進岩石之中的海魂叉拔了起來。入手極其沉重,他心中暗暗驚訝,僅僅是斷叉部分起碼都有五百斤重!

  隨後,寧濤又將那截斷柄拔了起來,那斷柄也有差不多三百斤的重量。也就是說,這海魂叉的總重量起碼八百斤!這樣的重量,他能拿起來,但要是當武器來用卻是不行的。

  楊生看著寧濤,眼眸中閃過一絲訝然的神光:「你這修真醫生的力氣還不小嘛,不過你的力氣肯定沒我大。」

  寧濤說道:「給我找一個房間吧,我現在就給你修復海魂叉。」

  楊生說道:「這海魂樓的房間,你想要哪一間都可以。」

  寧濤提著海魂叉就向一樓的房間走去,然後推開了一道房門。那是一個食物倉庫,裡面存放著大量的魚肉和糧食,還有調味品,海鮮醬油,老乾媽什麼的。

  倉庫裡的氣味讓寧濤微微皺了一下眉,不過他還是走了進去。

  楊生說道:「寧醫生,你確定要用這個房間嗎?」

  寧濤說道:「房間不重要,重要是我的規矩。我看病治病,幫人修補法器都有我的規矩。我簡單說一下,我在修補法器期間,任何人不得靠近這間屋子,更不能進來。不然,修復失敗話可就怪不了我了。」

  楊生說道:「你放心,我就在外面等你,沒人敢靠近。」

  寧濤說道:「好,請兩位都出去吧,我現在就開始動手修復海魂叉。」

  楊生和張成東都退出了房間,寧濤關上了門,然後又將一個裝滿了魚肉的大櫃子推到了門後堵著。搞定之後,他取出一張畫有血鎖的普通處方簽,打開方便之門,帶著海魂叉回到了天外診所之中。

  天外診所中一片靜謐,白色的善氣和黑色的惡氣纏繞。

  寧濤將斷成兩截的海魂叉放在診所中間的地面上,然後從貨架上將爛碎鼎取了過來,也一併放在了地上。

  直到這時,他才靜下來仔細觀察了一下楊生的海魂叉。

  叉齒是一種金屬靈材,叉柄又是一種金屬靈材。無論是叉齒還是叉柄上都刻滿了符文,但他一個都不認識。

  符文,在普通人的世界裡只是一種符號,與文字的意義相仿。可在修真世界,它卻代表著法力,還有五行變化,極其複雜。而不同的時代和種族的修真者的符文又都不一樣,所以符文學習和運用也是沒有邊際的,是真正意義上的學海無涯。

  從瑞天回來之後,寧濤有事沒事都會將亞德教授留下的筆記拿出來學習研究,一是學習和掌握「神的種植術」,再就是符文學習。其實,接觸了那麼多符文,他漸漸發現了一條規律,那就是不管符文的種類怎麼變化,它都有一個規律可循。只要掌握那個變化規律,那麼認遍天下符文就不是問題了。

  端詳了一會兒,寧濤用手機給海魂叉拍了幾張照片,將所有的符文都拍攝了下來。

  拍照完畢,寧濤將海魂叉放進了爛碎鼎之中,開始補爛煉製。如果這海魂叉是他的法器,那他肯定會再添加一些珍貴的靈材提升海魂叉的品質,但楊生沒有提供一件靈材,那他就只是補爛了。

  海魂樓前,村子裡的魚妖三三兩兩地往這邊聚集過來,有的帶著鍋,有的還拿著燒烤架子和調料。這些村民身上的衣服都少得可憐,男的全部是人魚身材,陽剛健美,女的也全部是人魚身材,身高腿長,性感撩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男模與女模的沙灘派對。

  這些村民來了也不說話,只靜靜地站著,看著寧濤進去的食物倉庫的房門。村民的數量不多,加上最後過來的楊生的五個妻子,總共才六十一個。

  張成東看了看站在身後的村民們,神色不由緊張了起來:「那個,楊道友,他們這是幹什麼?」

  楊生的嘴巴突然大大張開,一張正常的嘴巴瞬間變成了一隻鯊魚的嘴巴,滿嘴都是鋸齒一般的鯊魚牙齒,寒芒閃爍!

  張成東頓時被嚇了一跳,慌忙退後了一步:「楊道友,你……你要幹什麼?」

  楊生的鯊魚嘴裡傳出去了陰惻惻的聲音:「如果他修不好我的法器,我就殺了他,還有你。」

  「啊?」張成東的臉上頓時沒了血色,他雖然是幾百年的修真者,但修真醫生天生戰鬥力弱,他連楊生都打不過,更別說這裡還有幾十個魚妖,一旦動手,他大概會被秒殺!

  楊生陰惻惻地道:「在我們魚妖的世界裡,做出了承諾就一定要兌現。如果他修好了我的海魂叉,你和他都是我的朋友,那樹上的鐵芭蕉也都是他的。你,我也有重謝。可他要是一個騙子,修不好我的海魂叉,那你們就是我的敵人,我要吃了你們!修真者的肉都是靈肉,味道好,是大補的靈材。」

  張成東這才明白那些村民為什麼拿著燒烤架和調味料了,這是要將他和寧濤做成烤串啊!

  「夫君。」楊生的一個妻子忽然開口說道:「那個剛來的寧醫生,他是一個沒碰過女人的處男,待會兒我把的兩隻魚泡給你烤好,你吃了補一補,你要麻辣味的還是孜然味的?咖喱味的也行。」

  楊生嘿嘿笑了起來:「我要麻辣味的。」

  女人們都笑了。

  張成東的背皮一陣發麻,下意識地往後退。

  幾個健美魚妖擋在了他的身後,堵住了他的退路。

  就在這個時候,食物倉庫裡突然傳出了一點響動,隨後房門打開了。房門打開的那一剎那間,一道寒光從門口飛射出來,直奔楊生的胸膛而去。

  楊生也沒有躲閃,伸手一抓,扎向他胸膛的寒光頓時停頓了下來,赫然是他的海魂叉。

  之前的海魂叉是兩截,根本就沒法當法器來使用。現在的海魂叉鮮亮如新,斷裂的叉柄合二為一,看不見絲毫修補過的痕跡。而且,它的靈氣也明顯比以前跟強烈,品質也有少許的提升!

  寧濤從食物倉庫之中走了出來,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聲音也很冷:「是誰要烤我?請過來,我看看他的牙齒夠不夠硬。」

  沒人上去。

  一個漂亮的女魚妖賭氣似的將手中的一只燒烤架扔在了地上。

  楊生振臂,猛地將手中的海魂叉揮了出去。

  剎那間,平地起風雷,腥風大作,一道妖氣就像是巨浪一樣衝上了沙灘,捲起漫天沙粒,然後進入海面,轉眼間沙塵暴就變成了一個幾十米高的巨浪,轟隆隆的向遠方碾壓過去!

  「好!好!好!」楊生接連吼了三聲好,激動地道:「真修好了,比以前還好用!寧醫生,我的朋友,這幾百年來有十個修真醫生為我修復過海魂叉,但只有你修好了,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寧濤的視線掃過一大群魚妖,看過他們扔在地上的燒烤架,還有拿在手中的調味品和鍋碗瓢盆什麼的,他大概知道那十個修真醫生的結局了。

  這樣的朋友……

  我交你妹啊!


bpd 發表於 2018-11-21 00:48
0382章 蚌精獻舞,意在芭蕉

  夜幕降落下來,妖村中間的一塊空地上燃起了一團篝火。寧濤和楊生還有張成東坐在一塊地毯上,一邊喝酒,一邊吃燒烤,一邊看美麗的魚妖姑娘獻歌獻舞。

  寧濤本來是想拿了鐵芭蕉就走的,可楊生死活要留他吃了晚飯再走,他琢磨著將來或許會有需要海底靈材的時候,這個楊生還可以幫忙,結交一下也有好處,所以就留了下來。

  「寧醫生,你修好了我的海魂叉,我敬你一碗。」楊生端起了酒碗,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

  寧濤有些無語,也只得端起酒碗喝酒。酒是妖村自己釀的高度白酒,入口火辣辣的。他雖然有特種靈力解酒,但劣質的口感卻也讓他頭疼。楊生喝乾了一碗酒,他也喝乾了一碗酒。

  放下酒碗,一個女魚妖過來斟酒。她是楊生的一個妻子,名叫鮑智美,是一個鮑魚精。她也是寧濤來時,要將什麼蚌家的姑娘介紹給寧濤的那一個。

  「寧醫生,之前有些誤會,你別往心裡去。我們家這位是個直性子人,就像是那誰,哦對了……魯智深!」鮑智美斟好了酒,笑著說道:「我看過三國演義,知道這個人物,我夫君和那魯智深是一樣的人。」

  魯智深是三國裡的人物嗎?

  不知道大海裡有沒有九年制義務教育,如果有,大海的教材肯定與大陸的教材不一樣。

  寧濤也不說破,淡然一笑:「嫂子不用客氣,吵吵鬧鬧才是真朋友。大家以後就是朋友了,常聯繫,多走動。」

  「好!喝酒!乾!」楊生又乾一碗。

  寧濤硬著頭皮端起了酒碗,咕咚咕咚往肚子裡灌酒。

  鮑智美看著張成東:「張太醫,你也喝啊。」

  張成東乾脆躺了下去:「我……醉了……好酒……我還能喝……呼嚕……」

  大清太醫的演技其實還可以。

  鮑智美皺了一下眉頭:「真沒用。」

  這時一個年輕的女魚妖走到了篝火旁邊,一雙烏溜溜的眸子直盯盯地看著寧濤。她起碼有一米八的身高,長腿細腰,皮膚白嫩細膩,給人一種晶瑩剔透般的感覺。那身材自然是不消說的,完美九頭身,一只小蠻腰也就一張A4紙的寬度,一雙大長腿佔據了身體的三分之二的比例。身體的相關坡度和海拔也是相當的凸出,僅有一點亞麻布遮掩著,給人一種呼之欲出的感覺。

  她的腳踝上、腰上、手腕和脖子上都繫著一串鈴鐺,那鈴鐺與她的皮膚是一個顏色,也給人一種晶瑩剔透,吹彈得破的感覺,就好像是她身體的一部分。

  寧濤也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他覺得她是這個妖村裡最漂亮的一個魚妖。

  年輕的女魚妖沖寧濤微微一笑,她的身子忽然扭動了起來,就像是一棵海草,隨波搖曳,柔若無骨。繫在她腰間的、腳踝上的、浩腕上的和脖子上的鈴鐺相互碰撞、搖晃,發出一串清脆悅耳的聲音。

  那聲音並不簡單,有妖力,聽在人的耳朵裡讓人無比的愉悅,好像所有的願望都得到了滿足,整個世界都和平了,再沒有戰爭、犯罪和疾病,所有的人都長生不死,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叮叮噹噹,叮叮噹噹……

  火光映照下,每一隻小鈴鐺都散發出夢幻一般的光澤,籠罩著她的身體,給人的感覺她就是一個從九天瑤池下來的墮落仙子,一邊是聖潔,一邊是妖邪。

  跳舞的女魚妖衝寧濤招了招手。

  剎那間,來自她的誘惑就像是一根繩子繫在了寧濤的身上,要將他拉過去。

  我在胎中息,聽聞大道音。

  當!

  神鐘敲響,所有的妖邪之音,鬼魅之力全都消散。

  跳舞的女魚妖的眼眸裡頓時閃過一抹驚訝的神光。

  鮑智美和楊生也忍不住對視了一眼,夫妻倆也都感到很驚訝。

  寧濤淡然一笑:「這位……是鈴鐺精麼?」

  鮑智美呵呵笑道:「什麼鈴鐺精,這海裡有鈴鐺精嗎?人家是蚌家的姑娘,名叫軟天音。」

  還真是人如其名,一身柔若無骨,一身的鈴鐺搖出天籟之音。

  鮑智美又補了一句:「寧醫生,還記得你來的時候我跟你提過嗎,我想把蚌家的姑娘介紹給你,你看她如何?」

  寧濤尷尬了,這鮑智美確實說過,當時他一點都不當真,只當是楊生的幾個妻子在調侃他,卻沒想到人家真的要把這蚌家的姑娘介紹給他。

  卻不等寧濤表個態,鮑智美便招了招手:「天音,你過來給寧醫生敬碗酒。」

  軟天音款款走了過來,腰肢扭扭,長腿邁動,一舉一動都是那麼撩人。

  寧濤更尷尬了,慌忙說道:「那個,我已經有未婚妻了,而且有兩個。」

  楊生笑著說道:「有未婚妻算什麼?你看我,我有五個妻子,男子漢大丈夫,不娶個三妻四妾豈不是枉在這世間走一遭?」

  寧濤苦笑了一下,不好接話。

  軟天音走了過來,看了寧濤一眼,螓首輕垂,羞答答地給寧濤行了一個萬福禮,聲音清清脆脆:「軟天音見過寧醫生。」

  出於禮貌,寧濤站了起來,主動伸手過去:「軟小姐,很高興認識你。」

  軟天音似乎沒有意識到寧濤會與她握手,微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隨即伸手與寧濤握了一下手。

  兩手相握,寧濤的心中微微一蕩,她的手柔若無骨,滑滑的,妙不可言。不過也僅僅是一下的心神搖晃,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他從來就不是那種見了漂亮女人就想怎麼怎麼樣的男人,只是面對一些來自女人的誘惑與刺激,他也會有男人的本能反應而已。如果一個男人在面對美女的引誘和刺激,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那反而不正常。

  軟天音鬆開了寧濤的手,臉頰微紅,有點害羞的樣子。她不敢直接看寧濤,卻拿眼角的餘光瞅著寧濤,烏溜溜的眸子,水汪汪的眼神,說不出的可人。

  寧濤的心神卻已經不再搖晃了,道心清澈如水。論撩人誘人勾人,家裡的兩個蛇精哪一個比這軟天音弱?可他都能堅守住,練就一身抗誘惑的神功,此刻他面對這蚌精的誘惑,實在是小意思。

  「天音,還站著幹什麼,還不快給寧醫生斟酒。」鮑智美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軟天音的腰。

  軟天音抿嘴一笑,拿起酒壺給寧濤斟酒。

  寧濤說道:「謝謝,軟小姐也坐下來一起喝酒吧。」

  軟天音下意識地看了楊生一眼。

  楊生呵呵笑道:「你還愣著幹什麼,坐吧,一起喝酒。」

  鮑智美給軟天音遞了一個眼色,軟天音心領神會地坐到了寧濤的身邊。

  寧濤轉移了話題:「對了,楊前輩,我有一個好奇的問題,不知道該不該講。」

  「我們是朋友,有話直說。」楊生說。

  寧濤說道:「是這樣的,楊前輩是鯊魚精,為什麼姓楊呢?」

  楊生呵呵笑道:「這有什麼不好說的?恩師姓楊,我隨了恩師的姓。恩師已經作古,就不提他的名號了。」

  寧濤說道:「原來是這樣。」

  「寧醫生醫術超凡,還會修補法器,這可是了不起的本事,不知道師尊是誰?」楊生問了一句。

  寧濤說道:「我師父是天狗道人陳平道,不知道楊前輩聽過沒有?」

  陳平道根本就不是他的師父,可卻是帶他入天道的領路人,這麼說也沒毛病。不過他的目的並不在此,他之所以這樣說是有目的的,如果這個楊生知道陳平道這麼個人物,或許就能給他提供一點找到陳平道的線索。

  哪只,楊生念叨了兩次陳平道的名字卻又搖了搖頭:「沒有聽說過,但肯定很厲害,很了不起。那個,尊師恐怕已經要渡劫了吧?」

  寧濤說道:「他失蹤了。」

  「啊?」楊生一臉驚訝錯愕的表情。

  寧濤說道:「如果楊前輩遇見他,或者聽到他的消息,還望通知我一聲。」

  「沒問題,喝酒。」楊生又端起了酒碗。

  寧濤喝了酒,身邊的軟天音跟著就提過酒壺來給他斟酒。

  「謝謝。」寧濤說。

  軟天音也給她自己斟了一碗酒,然後雙手捧起來:「寧醫生,你是一個了不起的修真醫生,我敬你一碗酒。」

  寧濤笑著說道:「好,這碗酒也當是我敬軟小姐的吧,謝謝你的舞蹈,它是我看過的最美妙的舞蹈。」

  軟天音抿嘴一笑,與寧濤碰了酒碗,喝了酒。

  寧濤放下酒碗,起身走向那棵鐵芭蕉樹:「楊前輩,你說過只要我修好了你的法器,這樹上的鐵芭蕉就是我的,我現在要摘下它們,沒問題吧?」

  楊生說道:「當然沒問題,不過這鐵芭蕉比精煉之鋼還要堅硬,你要是摘不下來就不怪我了。」

  鮑智美笑著說道:「寧醫生,我看你還是過來喝酒吧,讓天音陪陪你,明天一早我們再給你摘鐵芭蕉。」

  寧濤沒回應,他走到芭蕉樹下,縱身一躍,虛空踏兩步,輕飄飄地站在了一片芭蕉葉上。那葉子紋絲不動,還真是堅硬如鋼鐵。他又伸手敲了敲近處的一串鐵芭蕉,那鐵芭蕉竟發出了叮叮的敲擊音,就像是在敲什麼金屬樂器一樣。

  楊生和鮑智美對視了一眼,夫妻倆的嘴角都浮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想用那蚌精賴我的賬?你們想多了。」寧濤假裝沒有看見夫妻倆的反應,探手從腰間摸出日食之刃,照著那串鐵芭蕉的柄就斬落了下去。

  卡嚓!

  那串鐵芭蕉柄斷芭蕉落,一聲悶響砸落在了地上。

  寧濤手臂連揮,轉眼間幾串鐵芭蕉全都掉在了地上。

  楊生和鮑智美嘴角的那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頓時僵住了。


bpd 發表於 2018-11-21 01:00
0383章 更優秀的修真醫生

  寧濤從鐵芭蕉樹上跳了下來,落地之前停滯了一下,虛空踏一步,那感覺就像是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一樣,瀟灑至極。

  好些魚妖不禁動容,他們顯然不明白寧濤是怎麼做到的。

  寧濤伸手提起一串鐵芭蕉,入手沉甸甸的,正常的一串芭蕉最多幾斤,可這一串鐵芭蕉卻起碼有五六十斤重。地上總共有四串鐵芭蕉,也就差不多兩百多斤重量。

  寧濤提起四串鐵芭蕉往篝火走去。

  楊生看著寧濤背在背上的小藥箱,笑著說道:「寧醫生,你身上的寶貝可真多啊,修補法器的煉鼎已經是一件罕見的寶貝,就連你的小刀切鐵芭蕉也如切豆腐,這兩樣寶貝,可不可以借我看看?」

  寧濤露齒一笑:「我回房先將鐵芭蕉放下,然後再回來給楊前輩看寶貝。」

  楊生的眉頭微微一皺。

  寧濤也沒多說什麼,提著四串鐵芭蕉往海魂樓走去。

  鮑智美說道:「天音,你陪寧醫生回房,幫忙開門什麼的。」

  「好的。」軟智美起身跟著寧濤走,一邊說道:「寧醫生,讓我來幫你拿吧。」

  寧濤說道:「不用,我拿得起。」

  這時張成東也從地毯上爬了起來,醉醺醺地道:「我、我去樹林裡撒個尿。」

  鮑智美和楊生連理都沒有理張成東,夫妻倆的視線都還在寧濤的背影上。

  「夫君,你不會是想……」張成東搖搖晃晃地走開之後,鮑智美小聲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他身上的鼎能修補法器,這可是了不起的法器。還有那小刀,那也是一件寶貝。」楊生的眼眸裡滿是興奮和貪婪的神光。

  「我懂了,那就要連張成東一起解決,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了。」鮑智美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

  楊生端起一碗酒,咕隆咕隆灌進了肚子裡,他冷笑道:「等他回來就動手。」

  鮑智美點了一下頭,她的視線緩緩掃過幾十個妖村魚妖。視線過處,妖村魚妖們紛紛點頭,有的甚至還拿出了調味瓶。

  寧濤的房間在海魂樓的二樓,靠近樓梯的一間。他並沒有在這裡過夜的打算,可鮑智美卻硬是給他準備了一間客房,盛情難卻。

  到了房門口,軟天音搶著上前為寧濤打開了房門,寧濤進去之後她也跟著走了進去。

  房間裡的佈置很簡陋,一張木床,一張桌子和兩只凳子便是全部的傢俱。

  寧濤將四串芭蕉放在了桌上,說道:「軟小姐,我這裡沒什麼需要你幫忙的,你可以回去了。」

  軟天音卻說道:「我們一起下去吧。」

  寧濤說道:「那你先出去等我一下,我換一下衣服就出來。」

  軟天音笑著說道:「寧醫生你還不好意思嗎?我可以轉過身去,我絕對不會偷看你。」

  寧濤皺起了眉頭,面無表情地看著軟天音。

  軟天音跟著改口說道:「好吧,我在門口等你,你快點。」

  寧濤跟著軟天音來到了門邊,軟天音出去之後他伸手關上了房門。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忽然響起了來電鈴聲。

  寧濤掏出了手機,看了一眼屏幕,接聽了電話,開門見山地道:「張太醫,情況有點不妙,你快到我的房間裡來。」

  張成東的聲音:「寧醫生,我正是要提醒你那臭鯊魚看上你的寶貝了!我到你房間來那不是自投羅網嗎,我已經在十里開外了,你也趕緊逃吧!」

  寧濤:「……」

  他讓張成東到他的房間裡來,是想帶著張成東走方便之門離開,卻沒想到就這上樓,然後和軟天音說了幾句話的功夫,張成東居然逃到十里開外了!

  寧濤苦笑了一下,收起了手機。他發現他是擔心多餘了,張成東一開始就在裝醉,暗中觀察楊生和鮑智美,恐怕從那個時候就開始盤算著逃跑的路線,以及怎麼跑了。只是,這一轉眼的功夫那貨就逃到十里開外了實在是有點誇張,同樣是修真醫生,他咋就那麼優秀呢?

  「寧醫生,你好了沒有?」軟天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寧濤說道:「馬上就好了。」

  他走到左邊,取出一張畫有血鎖的普通處方簽,打開方便之門,然後抱起四串鐵芭蕉邁進了方便之門中。

  「寧醫生?寧醫生?」軟天音的聲音。

  屋裡卻沒了動靜。

  門外,軟天音退到了走廊邊上,然後向著篝火的方向揮了揮手。

  楊生和鮑智美對視了一眼,夫妻倆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同時起身向海魂樓衝來。幾步衝刺,一躍而起,嗖嗖兩聲風響就躍上了二樓走廊。

  樓下,幾十個魚妖一窩蜂似的湧了過來。

  「什麼情況?」鮑智美壓低聲音問了軟天音一句。

  軟天音說道:「他說要換衣服,讓我出來等他,我剛才叫他還他還答應了,可轉眼就沒動靜了。」

  楊生一腳踹開了門,領著一群魚妖衝了進去。

  房間裡空蕩蕩的,哪裡還有寧濤人在。

  天外診所之中,寧濤將四串鐵芭蕉放在了地上。他本想給張成東打一個電話問他逃到哪裡了,可想了一下又放棄了,萬一打攪到他逃命,害得他被抓住就不好了。

  妖,絕大多數妖都是壞的,要害人。在妖村篝火晚會上,那個蚌精軟天音一上來就施展妖法誘惑他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不對勁了。他又不是唐僧,哪有妖精見了他就愛上他的?再加上鮑智美和楊生輪番灌他喝酒,他要是還不提防的話,那就真的該死了。

  寧濤的視線落在了四串鐵芭蕉上。

  天寶織布術需要的七種靈材已經齊備,接下來便是動手織布製法衣了。

  說幹就幹,寧濤取來美香鼎開始萃取靈材,製成坯料。

  兩個小時後,美香膏中出現了一團漆黑如墨的液體。之前有六種液體的時候,坯料是晶瑩剔透的,加入了鐵芭蕉之後它變成了黑色。坯料是黑色的,挑出來的絲自然也會是黑色的。寧濤擔心的情況並沒有出現,他也不用將正宗的天寶布製成秋衣秋褲了。

  有了坯料之後,寧濤盤腿坐在美香鼎前,左手劍訣指,右手劍訣指,運足靈力,雙臂起起落落,很有節奏的扎進美香鼎裡的坯料之中,然後帶起一根根絲線……

  叮鈴鈴,叮鈴鈴。

  挑絲的工作還沒有完成,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寧濤的挑絲工作。

  寧濤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接了電話:「張太醫,是我,說吧。」

  張成東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了出來:「你逃出來沒有?」

  寧濤說道:「我已經逃出來了,你現在在哪?」

  張成東鬆了一口氣:「你逃出來就好,那臭鯊魚果然是個心狠手辣,言而無信的人……我已經在澳門了。」

  寧濤:「……」

  張成東的聲音:「寧醫生,得知你逃出來我實在太高興了。這樣吧,電話裡聊事不方便,我們約個時間地點見一面怎麼樣?」

  寧濤說道:「你到北都來,到了就給我打電話。準備好丹方和靈材,你幫我一個忙,我還你一個人情。」

  「爽快!那就這麼說定了,我準備好就來北都。」張成東的聲音很激動。

  「電話聯繫,再見。」寧濤掛斷了電話。

  張成東要煉的丹是什麼丹,猜是猜不到的,不過他帶著丹方和靈材過來的時候答案就自己解開了。

  寧濤收起手機,接著挑絲。

  嚓、嚓、嚓……

  診所的空間裡不斷迴響著劍訣指扎進坯料挑絲的聲音,節奏感很強。就在這頗有韻律的聲音裡,一根又一根天寶絲掉在美香鼎旁邊的地面上,越堆越高。

  累了,寧濤就移到善惡鼎旁邊修練一次靈力,恢復之後又回到美香鼎旁邊挑絲。

  天不知不覺亮了。

  嚓!

  寧濤一劍訣指扎進美香鼎底部,挑起最後一根漆黑如墨的天寶絲,然後整個人癱倒在了地上。

  他躺在地上睡了一會兒,然後又爬起來繞絲,將長長短短的天寶絲熔接起來,繞成一塊塊絲團。

  這一忙活,又是大半天的時間過去了。地上的天寶絲沒了,卻多了十二塊絲團。

  十二塊絲團,那是天寶織布術要求的數目,對應的是十二地支,也就是子、寅、辰、午、申、戌六陽支,丑、卯、巳、未、酉、亥六陰支。織布的時候,不同的絲團對應不同的經線緯線,都有講究,不是之前試練時那般織毛衣的織法。

  繞好絲團之後,寧濤將之前放在小藥箱的一只小瓷瓶取了出來,拔掉瓶塞從裡面倒出一顆惡魔之腎枸杞來,放進了嘴裡。

  修練靈力固然可以恢復靈力,可身體始終要消耗能量,沒有食物進行補充那肯定是不行的。

  一顆惡魔之腎枸杞入口便開始熔化,化作一股燥熱的能量進入他的身體。轉眼間,他的身體又有了力量,元氣大增。果然不虧是滋陰補陽,強身健體的靈材,一顆就見效。

  不過也有一個缺點,一顆惡魔之腎下肚,他的身上很快就出現了不雅的現象。好在這裡也沒有別人,也不在乎了。稍微休息了一下,他又開始織布。

  劍訣指揮舞,虛空之中一根根絲線穿梭不停,縱橫交錯,一塊布也就在這個過程之中漸漸成形……


bpd 發表於 2018-11-21 01:10
0384章 天寶法衣

  三天三夜,四顆惡魔之腎,前後失敗了六次,最終寧濤還是織布成功,製成了一件法衣。準確的說是一件風衣加一條長褲,靈材充足,想不全套都不行。

  雖然這是人生之中第一次用布製衣,但一不需要用剪刀,二不需要操作縫紉機,靠的是左手和右手的劍訣指及靈力,再加上他對自己身體的瞭解,最終製出的法衣相當貼身,風衣齊臀,領子立起來的話還有一只兜帽可以當頭盔用。長褲齊腳踝,褲腰的尺寸也剛剛好,不鬆也不緊。只是,風衣和長褲的樣式都比較簡單,看上去就像是夜市上售賣的地攤貨。

  寧濤也不在乎,高高興興地穿在了身上。這套法衣看上去雖然不高檔,也沒什麼樣式可言,可天寶布柔軟舒適,穿在身上別有一番休閒的味道。

  天外診所裡沒有鏡子,寧濤拿出手機想自拍一張看看整體效果的時候才發現手機早就停電關機了。他簡單收拾了一下,背起小藥箱就出了門。

  陽光當頭灑落下來,站在陽光下,寧濤這才發現是清晨。

  一條金毛田園犬從巷子口往這邊跑了過來,是哮天犬,一看見寧濤便撒腿狂奔了過來,毛茸茸的尾巴搖晃個不停。

  寧濤蹲了下來,伸手去摸哮天犬的腦袋。

  哮天犬卻湊了上來,一舌頭舔在了寧濤的臉上。

  一股濃濃的韭菜味頓時撲面而來,寧濤皺起了眉頭,一臉嫌棄地道:「哮天,你吃了什麼?」

  哮天犬說道:「餃子,韭菜餡的,江主母做的餃子,我和狐小姬都吃了不少。」

  其實,寧濤從妖村回來的第二天一早哮天犬就來了,知道寧濤在裡面織布便回去了。此後的三天時間裡,牠每天都會來兩次,早上一次,晚上一次。不過牠只是來看看,沒有來敲門打攪寧濤。江好也知道寧濤回來了,在織布,她也沒有來打擾,只是派哮天犬每天來瞅瞅,出來就告訴她。

  寧濤站了起來:「我們回家吧,嗯,包子都被你和狐小姬吃完了吧?」

  哮天犬說道:「沒呢,我出來的時候江主母說她眼皮跳得厲害,估計你要出來了,所以她給你留了一籠。」

  寧濤:「……」

  「老爹,你身上的衣服就是你織的法衣嗎?」哮天犬跟在寧濤的屁股後面走,狗臉上滿是好奇。

  寧濤點了一下頭,忽然想起了什麼:「你咬我一口。」

  這一次不用寧濤說出沒收手機之類的威脅話,哮天犬一個前撲,一口就咬在了寧濤的小腿上。

  沒有任何咬合的聲音發生,哮天犬的狗嘴間迸射出了星星點點的宛如月華一般的光斑。

  除了光斑,再無其它任何反應。

  寧濤也沒有絲毫疼痛的感覺,他的感覺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而已,僅此而已。

  哮天犬鬆開了狗嘴,驚訝地看著被牠咬過的地方。黑色的天寶褲上別說是被咬出的破洞,就連一根天寶絲線都沒有咬斷!

  寧濤回頭看了一眼被哮天犬咬過的地方,由心一笑:「還不錯,這幾天的辛苦沒白費。」

  哮天犬的狗臉上露出了諂媚的笑容:「老爹,給我織一件褂子吧,我這種珍稀動物也是需要保護的。」

  寧濤看了牠一眼,呵呵笑道:「這天寶法衣別說是你,就連你兩個主母都沒法正常使用。」

  哮天犬有些鬱悶地嘆了一口氣,江主母和青主母都不能正常使用,牠就更沒戲了。

  寧濤和哮天犬剛回到租住的四合院,江好似乎有心靈感應,也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她的身上還繫著圍裙,一見寧濤,什麼都麼說,快步走來,張開雙臂就將寧濤抱在了懷中。

  三日不見如隔三秋,更何況寧濤已經是四天沒回家了。

  卡嚓!

  旁邊哮天犬瞬間冰凍,變成了一條凍狗。

  情緒激動,江好就沒法控制她的作為新妖的能力。

  然而,哮天犬已然變成了凍狗,被江好抱著的寧濤卻沒有變成凍人。就在她的妖靈力因為她的激動的情緒而增強失去控制的時候,寧濤身上的天寶法衣泛起一片肉眼難見的光斑,所有的冰凍妖靈力都被分解吸收了,變成了一朵朵肉眼難見的能量光斑。

  雖然寧濤屁事沒有,可江好還是慌忙鬆開了寧濤,退後一步,直盯盯地看著寧濤身上的天寶法衣,臉上滿是驚訝的神色:「這……就是你這幾天織出來的法衣嗎?」

  卡嚓!

  哮天犬震碎身上的堅冰,撒腿就跑了。

  寧濤說道:「它不錯吧,你看,你都沒有凍住我。」

  江好圍著寧濤轉了一圈,看了前面看後面,最後回到了寧濤的面前:「你煉製的東西當然沒話說,只是……」

  「只是什麼?」

  江好說道:「只是樣式土了點,穿在身上不好看。」

  寧濤有些無語:「實用就行了,樣式和好看什麼的,從來都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

  江好卻故意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也對,看習慣就好了。」

  寧濤轉移了話題:「對了,我閉關這幾天有什麼情況?」

  江好說道:「沒什麼意外的情況,實驗基地正在緊鑼密鼓地修建之中,我每天都要去看看。創世生物科技公司沒什麼動靜,只是宋承鵬花錢買通了那個受害的女孩,女孩出面作證說他沒有侵犯她,他已經被放出來了。」

  這個結果寧濤一點也不感到意外,法律固然有不可冒犯的威嚴,可這世上卻有太多的壞人惡人活在法律的框架之外,而且活得還非常滋潤。

  江好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對了,青追昨天晚上打來電話,說你的電話打不通,她很擔心,我跟她說你在診所裡閉關織布,她就放心了。她說她和她姐姐過兩天就回從蜀地回來,還說要給我帶什麼土特產。」

  寧濤的心裡其實很想念青追,可面上卻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回來就回來唄,帶什麼土特產,真是的。」

  江好給了他一個白眼:「口是心非,想就想了,擺出這幅樣子幹什麼?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用槍打我。」寧濤忽然說道。

  「你說什麼?」江好頓時愣在了當場。

  寧濤一本正經地道:「我說,用你的槍給我一槍,不打要害,大腿和胳膊你隨便打一槍就好。」

  江好跟著搖頭:「不行,你開什麼玩笑?」

  寧濤伸手抓住了江好的肩膀:「好好,你也見過創世生物科技公司的那兩個修真殺手,那爺孫倆很難對付,尤其是他們手中的樂器法器。現在他們沒有動手,那是我對他們還有利用價值,可一旦我的身上沒有他們需要的價值,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對我下手。你現在對我開一槍,總好過他們在背後對我開冷槍要好得多,我需要瞭解這天寶法衣的防禦性能。」

  江好想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寧濤往後退,覺得差不多便停了下來,張開雙臂,等著挨槍子。

  江好拔出了她的配槍,一邊裝消音裝置,一邊說道:「萬一打傷了你怎麼辦?」

  寧濤笑著說道:「你擔心這個幹什麼?只要不是打中我的心臟和我的大腦,我都能治好我自己。我的手臂,我的腿,你隨便開槍就是了。」

  江好裝好了消音裝置,舉起了槍。

  卻不等她開槍,一道嬌小的身影突然飛掠而來,一腳踹向了江好的後背!

  江好瞬間橫移一步。

  那嬌小的身影一腳踢空,整個人炮彈一般撞向了寧濤的懷裡。

  寧濤仍舊站在原地,沒有躲閃。

  沒有任何碰撞或者擊打的聲音,那嬌小的身影在寧濤的胸膛上停頓了下來,赫然是又長大了一點點的狐小姬。她的一隻腳筆端地踹在寧濤的胸膛上,一片肉眼難見的光斑閃爍,但除了光斑之外什麼都沒有發生,寧濤的身子也僅僅是輕輕的晃了一下。

  咚!

  狐小姬掉在了地上,屁股著地。下一秒鐘,她便從地上彈跳了起來,怒目瞪著江好。

  江好一臉無奈的表情:「是你爸爸讓我打的。」

  狐小姬氣哼哼地道:「我不信,你手裡拿著槍!你敢開槍打我爸爸,我必殺你!」

  寧濤一巴掌拍在了狐小姬的後腦勺上:「她是你媽媽,不許你這樣說話!」

  「爸爸……」狐小姬受了委屈,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裡泛起了淚花。

  寧濤心中一軟:「聽話,讓開,我這是讓你江媽媽幫忙測試一下法衣的性能。你乖乖讓開,待會兒給你買冰激凌。」

  狐小姬頓時破涕一笑:「那我要一箱。」

  寧濤苦笑了一下:「好,一箱就一箱。」

  狐小姬這才讓開。

  江好扣動了扳機,一顆子彈從槍口之中飛出去,擊中了寧濤的大腿。

  一團肉眼難見的能量光斑閃爍,一顆彈頭掉在了地上。很詭異,彈頭居然沒有變形,被它擊中的地方也沒有任何破損的地方。

  測試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天寶法衣能防哮天犬的利齒的穿透性攻擊,也就能防禦匕首、軍刀之類的冷兵器的穿透性攻擊。它也能防妖力攻擊,江好的冰凍已經驗證了這方面的性能。現在,它又接連證明了狐小姬的物理性的重腿攻擊,還有子彈的攻擊,已然是毫髮無損,它所表現出來的防禦性能與《天寶織布術》上描述的性能完全一樣。

  寧濤心中一片激動,有了這套天寶法衣,他還怕什麼孫平川和孫香麗?即便是再遇上白聖那樣的惡魁,他也毫無畏懼!

  江好迫不及待地湊了過來看寧濤身上中彈的地方,卻不等她說一句話,哮天犬就跑了過來,嘴裡還叼著一只信封。

  「老爹,有人在門口扔了一封信,你要不要看看?」哮天犬說。

  寧濤將那封信從哮天犬的嘴上取了下來,拆開並抽出了裡面的信紙,打開來看。

  這一看,他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bpd 發表於 2018-11-21 01:19
0385章 冷宮

  皇城裡遊客熙熙攘攘,導遊的聲音在古老的皇城裡迴盪,她們說的那些故事,真真假假,有的有史可查,有的恐怕連當事人都不知道。

  寧濤數次入北都,也從這座皇城門前路過卻沒有時間進來看一看。現在他來了,只因為哮天犬撿回的那只信封裡寫著一句話:我在皇城裡等你,有要事相談,只你一個人來。

  那封信上沒有署名是誰寫的,可寧濤卻從信紙上嗅到了一絲淡淡的海腥味。這讓他想到了一個失蹤的人物,海東方。雖然憑藉一絲海腥味無法確定寫信的人就是海東方,可哪怕是一絲希望他也不願意錯過。不為別的,只因為海東方或許知道是誰殺了劉十八和青松道長。

  劉十八給了他從徐福墓裡盜出來的春生丹的丹方,讓他幫他煉丹,然後告訴他是誰僱傭了曾尋龍團伙去盜《六道輪迴圖》。他煉出了徐福的丹,那不是什麼長生不死的仙丹,而是專治不孕不育的修真丹藥。劉十八被殺了,那條線索也就斷了,這封突然出現的信卻又給他帶來了一絲希望。

  不知不覺就過了乾清門,一路走來寧濤都保持著眼睛和鼻子的望術及聞術狀態,偵查所能偵查的任何地方。不過,他沒有發現有妖氣的存在,也沒有捕捉到妖留下的氣味。

  寧濤繼續往前走。

  前面就是乾清宮,好幾百人站在隔離帶外拍照,場面熱鬧。

  一團青濛濛的妖氣也就在這個時候進入了寧濤的視線,它混在一大片五顏六色的普通人的先天氣場之中,特別明顯。

  一個人在人群之中回過了頭來,正是海東方。他有著魚妖特有的健壯勻稱的身材,卻沒有魚妖的俊美面孔。也不知道他是故意改變了自己的面貌特徵,還是天生就是相貌平庸,他與妖村裡的那些魚妖相比輸了一大截顏值。

  海東方只是回頭看了寧濤一眼,也不招呼,大步往側面走去。

  寧濤跟在海東方的後面,一路小心警惕。妖村的經歷讓他對妖有了一個新的認識,那就是壞的多,好的少,而即便是好妖也會害人,更何況是壞妖?這個海東方橫豎只是一面之緣,他對他也完全不瞭解,保持一顆提防的心是很有必要的。

  海東方走到了一堵宮牆下,那宮牆上有門卻是鎖著的。直到現在,皇城開放的區域也僅限於中軸線一代,兩側都有大片區域沒有開放。那堵宮牆後面顯然是沒有開放的區域。

  海東方突然縱身一躍,嗖一下就躍過了宮牆。

  寧濤快步走了過去,也躍過了宮牆。

  宮牆後面是一片御花園,寂靜無人。花園裡栽種了許多觀賞性的花草樹木,還有假山池塘,只是沒有水,也沒有魚,尺子裡滿是枯枝落葉。御花園後面的建築也灰撲撲的,門窗上的漆色斑駁,風化的痕跡非常明顯。這裡和宮牆外的景區截然不同,這裡更滄桑,歷史的氣息也更厚重。

  海東方卻還是沒有停下腳步,他繼續往前走。

  寧濤說道:「海前輩,這裡已經沒人了,你還要到哪裡去?」

  海東方沒有說話,繼續往前走。

  寧濤皺了一下眉頭,只得跟著海東方往前走。一邊走,他的處在望術狀態下的視線飛快地掃過四周。這片沒有開放的區域裡,除了他和海東方再沒有第三人。

  荒草叢生的石板小徑往前延伸,花園被甩在了身後,又往前走了很長一段路,一座宮殿出現在了道路的盡頭。它看上去很殘破,有門窗倒在地上,腐化成了一堆木渣。走廊裡長滿了荒草,空氣中瀰漫著霉爛的味道。這座宮殿的正門塌了一半,門楣上掛著一塊牌匾,依稀可見上面寫著「冷宮」兩個字。

  冷宮,明清兩代皇宮專門關押犯了錯或者失寵的女人的地方。幾百年時間下來,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死在了這裡。

  寧濤一來就感覺到了這裡陰森森的,陰氣深重。一看那「冷宮」的牌匾,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明清兩朝,幾百年的時間裡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死在受罪死去,這裡的怨靈怨氣有多強就可想而知了。

  海東方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寧濤。

  寧濤聳了一下肩:「海前輩,為什麼要挑這個地方?」

  海東方說道:「我就住在這裡。」

  寧濤很驚訝:「你住在冷宮裡?」

  海東方說道:「這裡陰氣重,邪門,普通人不敢靠近,卻適合我這種妖居住,你就是拿一套四合院跟我換我都不換。」

  寧濤說道:「不管是什麼地方,只要適合自己住就好了。說正事吧,海前輩你把我約到這裡來,我想一定是與劉十八的死有關吧?」

  「跟我來吧。」海東方轉身向冷宮的破門走去。

  寧濤猶豫了一下,然後也向冷宮的破門走去。他心裡對海東方很不爽,可海東方卻是唯一一個能告訴他是誰殺了劉十八和青松道長的人,再不爽也只能將就一下。

  冷宮的大廳裡有座椅,不過有的垮了,有的還勉強維持原樣,可就風化和蟲蛀的程度,大概往上面放一隻茶杯都會讓它們分崩離析。

  寧濤跟著海東方穿過冷宮裡的一道偏門,進了一條走廊,走了一段路,海東方推開一道門進了一間屋子。

  寧濤以為那就是海東方住的房間,卻沒想到進去之後才發現地板上有一條往下延伸的地道。

  地道裡黑黢黢的,一股股陰氣從地道裡冒出來,偶爾還能捕捉到一點神秘的聲音,好像有女人在哭泣,在詛咒什麼人。

  海東方回頭看了寧濤一眼,什麼都沒有說,又往地道裡走去。

  寧濤卻沒動,出聲說道:「海前輩,我已經夠配合了吧,陪著你走了那麼長一段路,還逛了冷宮。你知道什麼,在這裡完全可以說了,沒必要再往前走了吧?」

  海東方說道:「如果你連這點膽量都沒有,那你回去吧,我也沒必要跟你說什麼了。」

  說完,他也不管寧濤會不會跟他下去,邁步就進了地道。

  寧濤琢磨了幾秒鐘,最終還是邁步走進了地道。這個海東方似乎在用這種方式考驗他,亦或者是在瞭解他這個人。而且,退一萬步說,就算海東方設下了陷阱,要害他,他身穿天寶法衣,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還能防妖力妖法,他又何懼之有?

  通道下面是一個地牢,亮著幾隻燈籠,堪堪將地牢裡的空間照亮。一個囚籠裡,一具發霉的骸骨吊在一根繩子上,地上掉了幾根骨頭。一個囚籠的牆角里躺著一具乾屍,身上還穿著清朝的太監服裝。昏暗的燈光,陰森的地牢,上吊的屍骨,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死在囚籠裡的太監,這畫面怎一個瘆人了得!

  海東方終於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寧濤。

  寧濤笑了笑:「那上吊的用的繩子質量不錯,這麼多年了居然沒斷。」

  海東方說道:「那是我給她的,海柳樹的樹皮編織而成,也算是一種低級的靈材吧。」

  寧濤本來只是開個玩笑,卻沒想到引出了一根繩子的故事。不過為了配合,以及讓接下來的談話氣氛變得輕鬆一些,他又特意看了那具吊在繩子上的屍骨一眼,故作關切地道:「怎麼,海前輩和那女子認識麼?」

  海東方說道:「她叫扎伊娜姑,是順治時期的一個妃子,因為長得太漂亮被打入冷宮。我是這裡的常客,她沒來多久我們就認識了。我經常給她吃的,還有胭脂水粉什麼的……」

  他似乎陷入了某個回憶的場景之中,他的聲音變得溫柔,他的眼神也變得傷感了起來。

  寧濤並沒有打斷他。

  「不知不覺,我們就相愛了。我們在冷宮的房頂上賞月,我們在她的房間裡翻雲覆雨。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之中最快樂的時光……」

  「後來呢?」

  「後來,她懷孕了。我想帶她離開冷宮,去外面生活。她答應了,那一天我將我是魚妖的秘密告訴了她。她當時沒什麼反應,讓我晚上去接她,她這邊也要跟一個要好的姐妹辭行。我當時也沒有多想,我就離開了,去做準備。晚上我來到這裡,卻發現她打掉了我的孩子,並讓我走。她說她寧願在冷宮裡孤獨老死,也不願意與一個妖在一起……」

  寧濤沒再問「後來呢」了,他感受到了海東方心中的悲傷,也看到了海東方眼睛裡的淚花。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可我沒看到他出生他就死了……我當時很傷心,也很憤怒,我就用那根繩子勒死了她,將她掛在了那只囚籠裡。我看著她慢慢變成枯骨,我對她的恨也慢慢消失,最後……我什麼都感覺不到了,我甚至想不起她的樣子。」說到這裡,海東方的眼眶裡滾下了兩顆眼淚。

  妖也有情,妖也有淚。

  不管是什麼愛恨情仇,時光的沙粒都會將之掩埋。

  沉默了一下,海東方才又出聲說道:「謝謝你聽我說了這麼多,這件事憋在我心裡太長的時間了,說出來我好多了。」

  寧濤說道:「那我們就談正事吧。」


bpd 發表於 2018-11-22 01:09
0386章 真兇

  走了那麼遠的路,耳朵也收了那麼多的垃圾,寧濤要的只是一個答案——誰殺了劉十八和清風道長。

  海東方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再我開口之前,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跟著曾尋龍進神仙墓?」

  寧濤的思維微微停頓了一下才開口說道:「你為什麼問我這個?」

  海東方說道:「你想知道是誰殺了劉十八和青松道長,我想知道你在神仙墓之中的經過,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我告訴你你想知道的,這不很公平嗎?」

  寧濤笑了笑,說道:「告訴你也沒什麼。我去西省聖山,本來是去尋找尋祖丹的丹方的線索的,卻沒想到在營地裡遇到了曾尋龍一夥人。我的狗傷了他的狗,鬧了矛盾,他想殺我。我發現他身上有槍,心中起疑,然後就跟蹤他進了神仙墓。不得不說他是一個很優秀的摸金校尉,那麼難打開的古墓都被他打開了。」

  「你殺了他和他的人?」

  寧濤搖了一下頭:「那神仙墓裡有法陣機關,一關死一人,曾尋龍帶去的人都死在了一路上的機關上。那墓其實還有最後一座機關,是給曾尋龍留著的,僱傭他盜墓的人根本就沒有想過要他活命。所以,我不曾出手殺他和他的人,但他和他的人都死在了神仙墓之中。」

  海東方直盯盯地看著寧濤,眼神之中藏著猜疑的神光:「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寧濤說道:「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至於你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你好像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什麼?」

  「開棺。」海東方說道:「神仙墓之中有神仙棺,那曾尋龍死在了最好一道法陣機關之中,那就是說神仙棺開棺了。開館之後你看到了什麼,發生了什麼?」

  寧濤說道:「原來你是想知道《六道輪迴圖》的下落,這個我也可以告訴你。開棺之後有一具女屍,她當場就風化了,一絲頭髮都沒有剩下。棺中飛出一圖,想必你也知道那就是《六道輪迴圖》,它飛走了,那神仙墓也塌了。所以,如果你想從我這裡知道《六道輪迴圖》的下落,那麼我會很遺憾地告訴你,我也不知道。」

  海東方仍舊直盯盯地看著寧濤,似乎在判斷寧濤說的話是真是假。

  寧濤說道:「我已經告訴了你你想知道的,現在該是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了,是誰殺了劉十八和青松道長?」

  海東方沉默了一下才說道:「那《六道輪迴圖》是十大凶惡法器榜上排行第七位。它能讓人看到前世,也能找到前世之人轉世何處。不過它的器靈是萬千陰靈所化,無比陰邪狡猾,很難驅使。」

  寧濤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海東方向一隻囚籠走去,那只囚籠正是他將那個妃子勒死並吊起來的囚籠,他一邊走一邊說道:「我知道怎麼收服《六道輪迴圖》的器靈,讓它為我所用。只要我將《六道輪迴圖》拿到手,我就有可能知道我那可憐的孩子轉世去了哪裡,現在又是什麼模樣。還有我的扎伊娜姑,我也有可能找到她的轉世。這樣的話,我們一家就有可能團聚,再也不會分開了。」

  寧濤忽然意識了什麼,但沒有說出來。

  海東方打開了那只囚籠,走了進去。他站在那具掛在樑上的骸骨前,凝視了幾秒鐘之後,他伸手去解套在骸骨脖子上的繩子。可是那骸骨實在是太脆弱了,他這一碰,還沒等他將將繩子解開,那骸骨突然散了架,稀里嘩啦地墜落在了地上。一些骨頭摔斷了,骷髏頭也滾到了一邊。

  「不——」海東方的情緒突然失控,嘶聲怒吼了一聲。

  寧濤這才出聲說道:「是你殺了劉十八和青松道長,是嗎?」

  海東方卻彷彿沒有聽見他的聲音,他抱著那顆骷髏頭,哭著說道:「娜故,你摔疼了嗎?不要怕,我抱著你,我們很快就會團聚了,你等著我,你一定要等著我……」

  寧濤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你在哭什麼?你的感情或許是真的,你也的的確確痛苦了幾百年,可是你有沒有為那個妃子想過,你將繩子套在她脖子上,你殺死她的時候,她的心裡在想什麼?」

  海東方突然沖寧濤怒吼道:「你閉嘴!」

  「你說你放棄了,可你根本就放不下。有些罪惡,一旦犯了,它就會像蛆蟲一樣啃食你的靈魂,除非以死贖罪,否則不得解脫。」寧濤說,在這方面他代表的是權威。

  海東方小心翼翼地將骷髏頭放在了地上,然後他站了起來,抓住了那根繩子,猛地一拉。

  轟!

  一個沉悶的響聲裡,一塊起碼幾百噸的巨石從入口處墜落下來,瞬間將唯一的出口封住了。

  嗖嗖嗖!

  四壁突然暗箭弩矢爆射,密密麻麻,就算是鳥也別想躲開!

  封閉的空間,無處可逃,寧濤也沒逃,就在海東方猛地拉動那根繩子的時候,他就將天寶法衣的兜帽拉了起來,罩在了頭上。兜帽很大,遮住了他的眼睛和鼻子,稍微一低頭,下巴也都藏在了領口裡。

  噗噗噗……

  寧濤剛罩上兜帽,說不清的箭矢、弩矢便扎在了他的頭上,胸膛、後背和腿上。那一剎那間,他的身體不下被射中了一百次!

  地牢裡的燈籠也被射熄滅了,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哈哈哈!你知道是我殺了劉十八和青松道長的又如何?那只會讓你死得更快而已!」囚籠裡傳出了海東方的冷笑聲,「殺了你,割下你的人頭,我就能去得到《六道輪迴圖》了!我的兒啊,娜姑啊,你們再等等我,我很快就能找到你們了,我們很快就能相聚了。」

  囚籠開啟的聲音,海東方沖囚籠裡走了出來。他揮了一下手,一團青幽幽的妖火頓時從他的手中飛了出去。那幾隻熄滅的燈籠轉眼又被電量,黑暗的空間又被昏黃的燈光照亮。

  寧濤躺在地上,身邊散落了一地的箭矢和弩矢。那些箭矢和弩矢之上閃爍綠芒,顯然是淬了毒液。

  海東方忽然停下了腳步,臉上的神色也驟然變化。

  寧濤的身上沒有箭矢和弩矢,甚至沒有流血。他躺在地上,兩眼圓睜,可給人的感覺卻不是死不瞑目的可怕的屍體,而是一個躺在地上睡不著數羊的人。

  忽然,寧濤眨了一下眼睛。

  海東方突然向寧濤撲來,人還在控制,一把尖刀突然從腰間轉移到了他的手中。他一抖手,一刀就扎向了寧濤的心臟!

  寧濤一個滾身躲開,一根天針就在那一瞬間脫手飛了出去,扎向了海東方的胸膛。

  海東方手腕一翻,刀身一橫,擋在了胸前。

  叮!

  天針撞在了刀身上,然後倒飛了回去,回到了寧濤的手中。

  「你……怎麼會沒死!」海東方驚怒交加地道。

  寧濤看了海東方手中的尖刀一眼:「你就是用這把刀殺了劉十八和青松道長的吧?青松道長的修為不低,如果不是他信任你,你恐怕殺不了他。」

  「是又怎麼樣?」海東方厲聲說道:「無論是誰,只要擋在我和妻兒團聚的路上,我都要剷除!」

  寧濤說道:「我剛才聽你說你只要殺了我,割下我的頭顱,你就能得到《六道輪迴圖》,是有什麼人要我的命嗎?」

  海東方冷笑了一聲:「你把頭借給我,我就告訴你。」

  寧濤的神色頓時冰冷了下來,其實,在海東方避而不談是誰殺了劉十八和青松道長卻走進那只囚籠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不對勁了。他的惡面在那個時候就甦醒了,現在他的惡面之下還燃燒起了一團怒火。

  海東方勒死那個為他懷孕的妃子,利用劉十八與青松道長對他的信任下毒手殺了兩人,就這兩件惡事已經是不可饒恕的罪,現在他竟敢對他這個天外診所的主人下毒手,還揚言要借頭!

  寧濤怒極反笑:「你還真是大膽,要借我的頭?你死到臨頭了還敢在我的面前猖狂!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是誰僱傭了曾尋龍一夥人去盜神仙墓,那樣的話,我會將你和你的女人藏在一起,讓你們在陰間團聚。」

  一句話,不管你說還是不說,我都得殺你!

  「哈哈哈!狂妄!你以為你身上有件法衣,你就能活著離開這裡嗎?我在這裡幾百年,這裡又豈是你認為的這麼簡單?」海東方右手之中的尖刀忽然在左手的掌心之中劃了一下,一股鮮血頓時從他的左手掌心之中湧了出來,牽著線的往地上滴落。他的嘴裡也冒出了一串呢喃的法咒,語速奇快。

  寧濤哪裡會讓他從容念完法咒,一揮手,一根天針脫手飛出,化作一線寒光扎向了海東方的嘴巴。

  你唸咒,我就扎你的嘴。

  海東方再次將極尖刀豎了起來,擋在了天針的飛行軌跡上。

  叮!

  天針又彈了回去。

  不過這一次它並沒有飛回寧濤的手中,而是在空中拐了一個彎,嗖一下扎在了海東方的脖子上。

  海東方的脖子頓時僵了一下,他的嘴裡也發出了一個奇怪的聲音。

  他已經念完了法咒。

  寧濤一招手,那根扎在海東方的脖子上的天針又飛回到了他的手中。

  地面突然顫了一下。


bpd 發表於 2018-11-22 01:17
0387章 一個名字

  一團青幽幽的火焰突然從地下冒了起來,那是妖力所化的鬼火,雖然並不是噬靈甕噴射的那種程度的鬼火,但只要是血肉之軀一沾上,那必然是一個灰飛煙滅的結果!

  這團鬼火來得太突然,而且寧濤的位置就在這團鬼火之中,無論他從那個方向躲閃,他都免不了被鬼火燒到。

  事實上,他真的被燒到了。那團鬼火嘩啦一下從地下冒起來,蔓延整個地牢的除了牢籠的區域,他想躲也躲不了,轉瞬間他就被鬼火吞沒了。

  這地下,竟隱藏著一個法陣!

  「桀桀桀……」海東方一串詭笑,這笑聲給人一種病態的感覺:「我花了一百年的時間才完成這個鬼火法陣,先後有三個想殺我的高手死在了這裡,你是第四個,卻也是最弱的一個!」

  突然,一道寒光從鬼火之中飛出來,一頭扎進了海東方的胸膛上,晃了一下,然後停頓了下來。

  海東方的笑聲戛然而止,他低頭看著他的胸膛,那是一把手術刀,漆黑如墨的手術刀。

  一道身影從鬼火之中走出來,正是「最弱」的寧濤。

  海東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所看見的一切。可是,不管他相信與不相信,寧濤卻好端端地站在他的面前,別說是被燒成灰了,就連一根汗毛都沒被燒掉。

  唯一被燒掉的是寧濤的一雙鞋子,可他的腳上卻穿著一雙天寶布織成的襪子。成為天外診所的主人,與全世界的惡人壞人為敵,深知逃命的重要性的他怎麼可能不需要一雙防火、防滑、防刺的襪子?

  這次之後,看來一雙天寶手套也是很有必要的了,得再挑絲織布制一雙手套。

  寧濤在海東方的身前停下了腳步,聲音平淡卻有一種透骨的寒意:「不要小瞧修真醫生,尤其是我這樣的。」

  說完,他伸手抓住日食之刃的刀柄一拔,比普通手術刀長了二分之一的日食之刃從海東方的胸膛上脫離了出來。

  噗!

  海東方張嘴一口血噴出來,踉蹌倒地。

  寧濤居高臨下地看著海東方:「我說殺你,那是真要殺你。如果你求我,我會治好你。」

  他沒有直接摧毀海東方的心臟,只是重創了海東方的心脈。海東方暗算他,他怎麼也要從海東方的身上賺一筆診金回來才夠本。

  海東方伸手去抓掉在身邊的尖刀。

  「看來你是一心求死。」寧濤一腳踩在了海東方的手腕上。

  海東方沒有痛呼,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寧濤一腳將尖刀踢開:「你不是想得到《六道輪迴圖》,找到你妻兒的轉世嗎?我想你一定聽過一句話,那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活著,你就有希望實現你的願望。」

  「我……要殺你……你現在卻要救我……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海東方的聲音顫抖不停,其實讓他痛苦倒地的不只是重創心脈的那一手術刀,還有之前的扎在脖子上的天針惡疾。寧濤盛怒之下出手,極致惡面狀態下,天針惡疾的威力大增,發作的時間也會提前。

  其實,如果不是那一天針惡疾,海東方還有能力躲開寧濤擲來的日食之刃,可是他想躲閃的時候才發現脖子僵硬,想動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把手術刀扎在他的胸膛上!

  寧濤說道:「當然有條件,你知道我要什麼,只要你告訴我是誰僱傭了曾尋龍,我就治好你。」

  海東方沉默了半晌才說出了一句話:「先……治好我。」

  寧濤說道:「我看病治病有我的規矩,你要在我開給你的惡念處方契約上簽字。」

  海東方點了一下頭。

  寧濤打開小藥箱,取出賬本竹簡放在了海東方的手上,幾秒鐘之後拿走並打開查看診斷的結果。

  賬本竹簡上浮現出了內容:海東方,大德四年(1300年)九月初九天生妖。首惡殺妻,計惡念罪孽七點。次惡濫殺無辜計二百三十七起計一千六百五十九點惡念罪孽。三惡搶奪計一百二十起計三六十點惡念罪孽……一身惡念罪孽兩千零七點,可開惡念處方契約,以死贖罪。

  海東方居然是元朝末年的天生妖,這讓寧濤感到有點意外,不過對於這個以死贖罪的診斷他倒是一點都不意外。

  依照天外診所的法則,妖殺該死的惡人其實是不計惡念罪孽的,因為這是妖的天命,是天道平衡的一種手段。可是很少有妖能做到這一點,殺著殺著就濫殺無辜了。濫殺無辜,哪怕是只殺一個,那也是以死贖罪。海東方殺了兩百多個無辜的人,以死贖罪,這其實是一種解脫。

  「那是……什麼?」海東方顫聲問了一句。

  寧濤說道:「是你的診斷。」

  「我想看看。」海東方說。

  寧濤將賬本竹簡翻轉了過去,那什麼的字跡卻消失了。海東方能看見的,只是一只無字的竹簡。

  寧濤也沒有解釋什麼,接著又拿出處方簽和筆開惡念處方契約。開好之後,他想將內容折起來,只給海東方簽字的部分。哪知,海東方開口說了一句話。

  「不用遮遮掩掩,我就算要死,我也要死個明白。」海東方說。

  寧濤沒有立刻將惡念處方契約給海東方看,而是從小藥箱之中取出了一張畫有血鎖的普通處方簽,打開了方便之門,拖著海東方來到了天外診所。

  善惡鼎青煙裊裊,鼎上的人臉怒容滿面。

  一進天外診所,海東方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的反應也很奇怪,先是緊張,然後又平靜了下來。

  「這就是我的診所。」寧濤說。

  海東方看著善惡鼎上的怒容滿面的人臉,愣愣地出了神,他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明白了什麼。

  寧濤將那張開好的惡念處方契約放到了海東方的左手中,然後將筆放到了他的右手中:「你想看就看吧,簽不簽字隨便你。」

  不同的診金病人,處理的方式也是不同的。這個海東方是元朝末年的天生妖,對天道的理解遠非常人所能比。而且,海東方生性狡猾,想要騙他是很難騙過去的,所以乾脆就給他看,讓他自己做出選擇。

  海東方將那張恩處方契約拿了起來,然後看上面的內容。看到「首惡」殺妻,他的神色頓時變了。看到最後的「以死贖罪」,他愣了半晌,忽然又奇怪地笑了。

  寧濤也笑了:「你簽還是不簽?」

  海東方說道:「簽,你殺我,天經地義。如果真能贖罪,死又何妨?」

  寧濤說道:「你明白就好,不是每個人都有贖罪的機會。我治好你,天收你。如果天收了你,我會將你和你的女人葬在一起。她需要入土為安,那時你已經贖罪,我想她會原諒你。」

  就在寧濤說話的時候,海東方已經在惡念處方契約上簽了字。他想得很通徹,就他現在這個情況,寧濤要殺他,只需要動一下手就能幹掉他。可他要是那樣死去的話,那就不是天收,不是贖罪。而他,他這幾百年來孜孜不倦追求的不就是贖罪嗎?

  寧濤將海東方簽字的惡念處方契約拿走,然後取出一顆精品初級處方丹放到了海東方的手中。

  海東方看了看手中的精品初級處方丹,沒有立刻吃下,卻說了一句話:「你想知道的那個人,是一個女人,則天仙子。」

  「則天仙子?」寧濤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物。

  海東方說道:「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名,我只聽劉十八提過一次。」

  這個名字讓寧濤想起了一個歷史人物,武則天。可千古第一女帝冒出腦海的時候,他自己都不敢去相信「則天仙子」就是歷史上的武則天。

  海東方將那顆精品初級處方丹放進了嘴裡,一團青煙湧來,頓時將他吞沒了。

  寧濤的心裡仍在琢磨「則天仙子」這個人物,他的心裡暗暗地道:「則天仙子,既然以仙子為名,那個女人的修為是不是接近仙人的境界了?她那麼厲害,她為什麼不親自去神仙墓取走《六道輪迴圖》卻僱傭曾尋龍去盜墓?難道她害怕狐姬?」

  終於知道了一個名字,可他心中的困惑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多了。

  青煙散去,海東方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寧濤打開方便之門將海東方帶回到了冷宮中的地牢裡,如果他在天外診所之中下手,海東方的屍體會消失在診所之中,這樣做也更方便,可他既然承諾了要將海東方與娜姑葬在一起,他就要兌現這個承諾。

  「上路吧。」寧濤說,然後一日食之刃捅進了海東方的腦袋。

  海東方的身體抽搐了一下,然後歸於平靜。

  寧濤將海東方的屍體抱進了囚籠,然後就地掘了一個坑,將娜姑的屍骨和海東方的屍體葬在了一起。

  善惡終有報,生命也終將歸於塵土。

  寧濤再次打開方便之門,回到了天外診所之中,他坐在椅子上琢磨著那個神秘的女人,則天仙子。

  海東方已經以死贖罪,可這個妖給他留下的困惑才剛剛開始。


bpd 發表於 2018-11-22 01:26
0388章 埃及與迪拜

  第二天,白婧和青追回來了。

  寧濤騎著電瓶車去接的機,一見面,青追便向他跑來,也不管有多少人看著,一頭扎進了他的懷中。

  寧濤緊緊地摟著她,他的心中也有那種幾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

  兩人都沒有說話,情感與思念從身體之中釋放出來,又融入對方的身體,這種感覺很舒服,很自然。

  足足一分鐘兩人都沒有分開,周圍不少人遞來異樣的目光。

  白婧咳嗽了一聲:「不要再抱了,回家再抱吧。」

  寧濤這才鬆開青追:「我們回家吧。」

  青追點了一下頭:「嗯。」

  白婧張開了雙臂,直盯盯地看著寧濤。

  寧濤伸手過來,拉起白婧的行李箱就往外走。

  白婧的等待擁抱的姿勢僵在了空中,她氣哼哼地道:「妹夫,你什麼意思?」

  寧濤回頭一笑:「回家再說。」

  青追倒轉過來,拉起白婧的手跟了上去。

  一個小時後,寧濤騎著天道號電瓶車來到了天外診所門前。他要下車,青追卻抱緊了他的腰。

  「寧哥哥,我……害怕,可不可以不要進去?」青追很緊張的樣子。

  寧濤說道:「修橋鋪路,資助災民,這都是很大的功德。你進去試試,看善惡鼎還鎮壓不鎮壓你。你進去試試,如果不是那麼難受,以後去什麼地方也方便。」

  青追這才鬆開寧濤的腰,下了車。

  寧濤看著還坐在天道號電瓶車上的白婧:「白姐姐,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白婧將臉偏向了一邊。

  寧濤有些無語地搖了搖頭,然後走到折診所門前,用鑰匙打開了診所的門。

  青追跟著寧濤走了進去,診所的門自動關閉。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善惡鼎怒容滿面,鼎中青煙裊裊。虛空之中,隱隱傳來風雷之聲。青追很恐懼,可是這一次並沒有以前那麼難受。她雖然還是很難受,很恐懼,可大致還可以忍受一下。

  修橋鋪路,資助災民果然是大功德。雖然沒能讓青追身上的罪孽徹底消失,但至少是抵消了一些。

  寧濤抓著青追的手,往她的身體之中注入了一點靈力。青追的感受又好了許多,臉上也有了血色。

  「我好多了,看來做善事真的有用,我以後要多做善事。」青追說。

  寧濤笑著說道:「和我一起去非洲吧,那裡有很多需要幫助的人,你會有很多做善事的機會。」

  「去非洲?」青追驚訝地道。

  寧濤將范鏵熒請他出診剛果部落酋長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什麼時候去?」青追問。

  寧濤說道:「我準備明日就動身,但那邊沒有方便之門,我們只有坐飛機過去。」

  青追露齒一笑:「你去哪,我就去哪。」

  寧濤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蛋,忽然想起了什麼,跟著往鎖牆走去。

  他想起的是一個人,喬哈娜。他讓喬哈娜每到一個地方就留下一張畫有血鎖的普通處方簽。喬哈娜回美國之後並沒有出國,所以也就只在紐約留下了畫有血鎖的普通處方簽。這又過去了一段時間,不知道她有沒有出去旅行,或者因公出差?

  來到鎖牆下,仔細一看,鎖牆上竟然出現了兩只新的血鎖,在不同的位置上。僅看血鎖根本就看不出那兩只新的血鎖位於什麼那個國家,哪個城市。

  寧濤琢磨了一下,跟著掏出手機搜索了一張世界地圖。然後用筆將所有的血鎖串聯起來,用已有的血鎖所構成的圖形去對比手機上的世界地圖。這一對比,他發現他畫在瑞天的幾只血鎖在最北端,他畫在美國紐約的血鎖對應的是美洲的位置,他畫在山城、北都、官城等地的血鎖對應的是亞洲的位置。

  最後,他的視線移到了那兩只新的血鎖上,一對比,再根據比例一分析,很快就得到了答案。這兩只]新出現的血鎖,一只在非洲,具體的位置極有可能是在埃及,一只在中東地區,具體的位置極有可能在迪拜。

  「我去看看,或許我們能節省旅途上的時間。」寧濤說。

  「我和你一起去,萬一有什麼情況也好有個照應。」青追說。

  寧濤說道:「那好,反正你現在已經能忍受診所的壓力,沒以前那麼難受,我們就一起去吧。」

  「要叫上姐姐嗎?」青追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門口。

  「不叫。」寧濤說。

  青追咯咯笑道:「你們兩個在慪什麼氣?」

  寧濤笑著說道:「我和她有什麼好慪氣的?等探好了路,肯定是要帶她一起去的。」

  青追又問了一句:「你和好姐姐同房了嗎?」

  寧濤:「……」

  青追翹了一下嘴角:「看你的樣子就沒有,我還以為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那麼已經做成了好事,沒想到你們什麼都沒做,一定是她的問題。」

  寧濤很尷尬,抓起鑰匙就插進了一只新出現的血鎖之中。方便之門打開,他拉著青追的手就走了進去。

  北都晴空萬里,一從方便之門中出來卻是一片烏雲密佈的夜空。一道閃電從天空深處劈落下來,照亮了寧濤和青追的視線。

  這裡是一座金字塔的旁邊,看不出是哪個埃及國王的金字塔,倒是看見了方便之門回收之後的那張普通處方簽。它被塞在兩塊石磚的縫隙之中。

  幸好是趕過來看看,不然這一場雨下下來,那張普通處方簽肯定會被淋壞,血鎖也就不復存在了。

  寧濤縱身一躍,跳上了金字塔,然後施展腳下有梯,快速往上攀蹬。

  青追追了上去。

  寧濤在金字塔半腰停了下來,他已經找到了一個非常適合畫血鎖的地方。那是一塊因為風化而崩塌了一塊的巨大的石磚,磚體上有一個凹洞。

  寧濤咬破手指,伸進凹洞之中畫了一只血鎖。

  「又咬手指,我給你擦一下指頭。」青追湊了上來,抓住了寧濤的咬破了指頭的手。

  寧濤舉目眺望,他還想找幾個合適的地方畫血鎖。卻就在他舉目眺望尋找地方的時候,手指上突然傳來熱熱軟軟的感覺。他慌忙移目去看,卻發現青追正含著他的指頭在吮。

  鮮艷柔軟的櫻唇,超長且靈活的舌頭,還有在唇間吞吞吐吐的手指……

  寧濤的手指頓時僵硬了,似乎還變大了。

  「行了行了。」寧濤有些受不了了。

  青追卻搖了一下頭:「再吸一下。」

  她的聲音含混不清,卻別有一番撩人的味道。

  寧濤哪裡還敢讓她吸下去,慌忙拔出手指,拔腿就往金字塔下衝跑。結果一邁開腿才知道坡度太陡,一個觔斗就栽了下去。

  青追瞪大著眼睛看著寧濤滾皮球似的從金字塔上滾下去,一張小小嘴還保持著吮手指的口型。不過,沒等她回過神來衝下去,寧濤已經滾到地面上,然後爬了起來,還向她招了招手。

  青追鬱悶的嘆了一口氣,幾下跳躍便到了地面上。

  寧濤又找到了一個隱秘的山溝,在遮風避雨的地方畫了幾只血鎖,最後打開一只血鎖回到了天外診所之中。

  回到天外診所之後,他又打開了第二只血鎖。

  方便之門後面是一個房間,典型的中東風格,那張畫有血鎖的普通處方簽就放在一張茶几上。

  寧濤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喬哈娜總是喜歡將血鎖處方簽放在顯眼的地方,這個毛病他是不指望她改正的了。

  青追走到了窗戶邊上,伸手撩起了窗簾:「寧哥哥,樓下有一條街道。對面那是什麼樓,好高啊。」

  寧濤也看見了那座高樓,他笑著說道:「那是迪拜的迪拜塔,看來我的判斷是對的,這個地方是迪拜,這裡可能是喬哈娜的私人住房。」

  青追吐出長長的舌頭,虛空之中顫動了幾下,然後縮回去說道:「她不再這裡,她離開的時間大概是一天左右。」

  她的舌頭真的是一條多功能的舌頭。

  青追移目看著寧濤,眼神之中閃爍著興奮的神光:「寧哥哥,我好熱,要不……」

  其實,從她給他吮手指他就知道她想幹什麼了,他也忍得很辛苦,可是,他就只有一個第一次,是給青追呢,還是給江好?這個問題他還沒考慮好。可青追和白婧待了一段時間,白婧一定傳授了不少技術,她顯然比以前更會撩人了。這裡沒人,環境合適,是不是不用去考慮那個煩人的問題了?

  寧濤猶豫。

  青追卻不猶豫,她拉開了裙帶,一步步向寧濤走去。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忽然響起了鈴聲。

  「我……先接個電話。」寧濤本就在猶豫,這個突然打來的電話反倒幫他解了圍。他跟著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卻發現是大清太醫張成東打來的電話,他隨即接了電話。

  「寧醫生,你在哪裡?我已經把東西準備好了,人也到了北都,我們見一面吧。」張成東的聲音。

  寧濤說道:「我現在在迪拜,馬上回來,等我幾分鐘。」

  「你在迪拜?等你幾分鐘?」張成東的聲音裡滿是驚訝的味道。

  寧濤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跟著說道:「開個玩笑,你在哪,給我發個位置,我馬上來接你。」

  青追嘆了一口氣,剛剛解開的裙帶又繫上了。

  好事多磨。


bpd 發表於 2018-11-22 01:36
0389章 洗身丹

  大清太醫張成東帶來了一只蛇皮口袋,裡面裝了一小半袋靈材。張成東是一個聰明人,雖然是請寧濤煉丹,但只拿來了一點靈材,寧濤煉成他要的丹藥就沒得剩餘了。

  不過寧濤也不在乎他那點靈材,張成東幫他找到了鐵芭蕉,這足夠「支付」請他出手煉丹的佣金了。

  「丹方呢?」寧濤問。

  客廳裡,張成東看了看房間裡面的五個妖和一條狗,欲言又止。

  寧濤說道:「她們都是我的家人,就連狗也是我的狗,你不必擔心什麼。」

  張成東苦笑了一下:「的確,我就算只告訴你一個人,回頭你也會告訴她們。好吧,我給你丹方。」

  他將一張早就準備好的處方簽遞給了寧濤。

  寧濤接過來看了一眼,那上面寫著靈材的名稱和用量,但沒有標注煉丹的步驟。

  也不知道是張成東留了一手,還是原本就沒有。寧濤問了一句:「這丹方沒有煉丹的步驟嗎?」

  張成東的眼神躲閃了一下,隨即說道:「沒有。」

  寧濤看在眼裡,也不說破,又問了一句:「這丹是什麼丹,做什麼用的?」

  張成東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總之請寧醫生用這些靈材幫我煉製五顆丹藥就行了。另外,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看著寧醫生煉丹,交流一下經驗,可好?」

  「不好。」寧濤說。

  「為什麼?」張成東一副不死心的樣子。

  不等寧濤開口說話,白婧便開口說道:「張太醫是吧,你這一把小算盤打得嘩啦嘩啦響,你真以為我妹夫人老實,你就可以當著我們的面忽悠他嗎?」

  張成東說道:「我和寧醫生一早就達成了協議,我幫他找到鐵芭蕉,他就幫我煉製丹藥。」頓了一下,他看著寧濤,「寧醫生,你說是不是?」

  寧濤說道:「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你,我就會做到。我現在就去給你煉丹,你晚上過來拿。」

  「好,我晚上再過來。」張成東告辭離開。

  張成東走後江好說道:「這個人很狡猾,他連是什麼丹都不曾說出來,心裡肯定有鬼。」

  寧濤笑了笑:「他不告訴我,我也有辦法知道這是丹藥。這是一件小事,我想和你們聊聊另一件事。」

  「什麼事?」江好問。

  寧濤說道:「我今晚會動身去非洲,先去埃及,然後經蘇丹去剛德。」

  殷墨藍問道:「你去非洲幹什麼?」

  寧濤將范鏵熒請他給部落酋長治不孕不育症的事情,還有想在非洲建立慈善基地和尋找靈材的計劃說了出來,然後說道:「我先去,然後開方便之門接你們過去。」

  白婧看著寧濤:「妹夫,事是好事,可你不會是想騎電瓶車去非洲吧?」

  寧濤卻點了一下頭:「我就一輛電瓶車,我不騎電瓶車我騎什麼?原計劃是坐飛機的,可是我查了一下,飛往剛德的航班根本就不存在,要專機,很麻煩,浪費的時間更多,騎電瓶車反而更方便。一路上,我也可以留下血鎖,將來再去非洲就很方便了。」

  白婧頓時露出了一臉奇怪的表情,她的腦袋裡似乎正在想像寧濤騎著電瓶車穿越埃及和蘇丹的情景。

  又聊了一會兒,寧濤帶著張成東帶來的靈材回到了天外診所,處理靈材,開始煉丹。對他老說,有靈材,有份量就夠了,他根本就不需要什麼步驟。同樣的步驟,同樣的靈材,他煉出的丹和普通修真者煉出的丹也是不一樣的。

  傍晚時分,一顆乒乓球大小的丹出現在了美香鼎之中,通體血紅,散發著濛濛的丹光,看上去就像是一顆處在燈光照射下的紅寶石。

  寧濤將丹拿了出來,聞了聞,卻沒什麼丹藥過敏的反應。他又將丹拿到了書桌邊,從小藥箱之中取出賬本竹簡,然後將丹放在了賬本竹簡上認丹。

  幾秒鐘後賬本竹簡上浮現出了內容:精品洗身丹,此丹為外用丹,用之泡澡可洗髓伐經,穩固根基,對結丹期修真者大有裨益,能助力內丹修練。另,此丹可治療多種皮膚頑疾。

  寧濤看著這個認丹結果忍不住笑了:「難怪張成東不願意告訴我這是什麼丹,原來是個好東西。這洗身丹能幫助修真者穩固根基,尤其是對結丹期的修真者有好處,家裡剛好有三個結丹期的妖,經常用這個泡澡的話,沒準能讓殷前輩、白婧和青追突破現有的修練屏障。這丹還有洗髓伐經,穩固根基的作用,好好也可以用來泡澡,這樣對她的修練也會大有好處。」

  對他而言,洗身丹能治癒頑固皮膚病的特點也算是一個「大禮包」,以後要是遇上有患皮膚病的患者,他只要放一缸洗澡水,扔一顆洗身丹進去就能搞定。

  認丹結束,寧濤用日食之刃將乒乓球大小的丹切成了十顆,然後將其中五顆裝進一只小瓷瓶,將另外五顆裝進一只小瓷瓶。隨後,他返回租住的四合院。

  青追和江好已經做好了晚飯。

  哮天犬正準備去叫寧濤回家吃飯,寧濤就回來了。

  青追和江好都有一個想迎上去的動作,結果看到對方動,又都停了下來。

  三人的關係,兩人相處的時候有那種水乳.交融般的自然感覺,可三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出現這種尷尬和僵持的情況。

  白婧卻沒有這樣的尷尬,她大步迎了上來:「妹夫,丹煉出來了嗎,那是什麼丹?」

  寧濤說道:「煉出來了,好東西,那是洗身丹,能它來泡澡對能洗髓伐經,培本固原,尤其是對結丹期的修真者有好處。」

  「還有這樣的妙丹?給我一顆看看。」白婧很激動的樣子。

  殷墨藍也湊了上來,也顯得很激動:「我曾經聽說過這種丹,這種丹是古靈時代裡一些大修真宗派才能煉製的丹藥,有這洗身丹的修真門派往往能培育出突破結丹期的修真者。」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寧濤已經將一只小瓷瓶拿了出來,拔掉瓶塞,往白婧攤開的手心裡倒了一顆。

  白婧拿著嗅了嗅,轉身就走:「我想起我還有點事,我去去就回來。」

  寧濤笑著說道:「你是要去泡澡嗎?這丹本來就是給你的,不用這麼著急。」

  白婧的臉頰微微紅了一下,卻又說道:「我就是去泡澡怎麼了,你敢不敢跟我一起泡?」

  寧濤:「……」

  這邊青追沒什麼反應,可江好卻皺了一下眉頭,一臉的不爽。她還在這裡呢,這個蛇妖居然敢這樣跟她未婚夫說話!

  氣氛頓時尷尬了。

  寧濤慌忙轉移話題,他給殷墨藍一顆洗身丹:「殷前輩,你也有一顆,先泡著,這次去非洲我採一些煉製洗身丹的靈材,回頭再煉製一些,幫助你們突破結丹期。」

  「哈哈!好,我就知道跟著你是我這輩子最英明的決定,我也回去泡澡了,晚飯就不吃了。」殷墨藍也回屋去了。

  寧濤又給了青追和白婧一人一顆,一邊叮囑道:「不用存著,只要找到靈材,想要多少我就能煉製多少。不過你們泡的時候,我最好在旁邊,萬一有點什麼情況,我也好及時干預。」

  江好的臉頰紅了一下,嗔道:「我們泡澡,你在旁邊守著,你想幹什麼?」

  寧濤一臉無辜的表情:「我想什麼也幹不了啊。」

  江好一把抓住了寧濤的腰,然後使勁掐了一下。

  青追見江好與寧濤互動,膽子似乎也大了一些,再加上心中感動,也不管江好就站在旁邊,忽然湊唇在寧濤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寧濤頓時有了點觸電的反應。

  江好微微愣了一下,她怎麼會吃這樣的虧,忽然也湊到了寧濤的另一邊臉頰上吧嗒一聲親了一口。

  下一秒鐘,寧濤的半邊臉突然被冰凍住了。

  就這樣一種情況,就算他守著江好泡澡,他又能幹什麼呢?

  「羞羞!」狐小姬的聲音,一邊說,一邊用指頭刮臉蛋。

  卡嚓!寧濤臉上的冰碎裂,他說道:「小朋友別多管閒事,爸爸和媽媽親個嘴有什麼?」

  狐小姬雙手叉腰:「不許你們親嘴!親嘴會生孩子,你們就不疼我了!」

  這話把寧濤、青追和江好都逗笑了。

  「老爹,我呢?我有沒有泡澡的丹啊?」哮天犬眼巴巴地看著寧濤。

  寧濤將瓷瓶拋給了哮天犬:「還有一顆,你要泡就去我的房間裡泡,會開洗澡水嗎?」

  「會開!我現在就去泡澡。」哮天犬叼著瓷瓶就跑了。

  牠是一條修真狗,修真者能用的丹藥,牠也能用。

  哮天犬離開,青追給寧濤盛了飯,寧濤還沒來得及吃一口,張成東就來了。

  寧濤將裝著五顆洗身丹的瓷瓶給了張成東:「你要的丹煉出來了,五顆,你看看。」

  張成東打開小瓷瓶將五顆洗身丹都倒在手心裡,一看洗身丹的丹光,聞著那丹氣,頓時激動了起來:「好!好!好!從此以後,在煉丹界我只服你,你是我心目中的偶像,寧大師!」

  寧濤笑了笑:「客氣,客氣。」

  「等等,你這丹怎麼這麼小?」張成東看著寧濤,忽然又將視線移到了一扇窗戶上。

  那窗戶裡隱隱透射出氤氳的紅光,給人一種低檔洗腳房正在營業的氛圍感。

  那是白婧的房間。

  張成東的視線跟著又看過了另外兩個房間,那兩個房間裡也有氤氳的紅光透射出來。這一剎那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那個,張太醫,時間也不早了,我這裡也不方便接待,慢走不送。」寧濤說道。

  張成東苦笑了一下:「我算是明白了,你……」

  青追瞪著張成東:「你明白什麼了?你又沒說要煉多大的丹,我寧哥哥沒給你米粒大小的丹就算夠意思了。」

  張成東說道:「好吧,我要是再搞到丹方,還請寧醫生幫忙煉製,我們各取所需,怎麼樣?」

  寧濤笑著說道:「當然可以。」

  「告辭。」張成東收起五顆洗身丹,退出客廳,縱身一躍,嗖一下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寧濤說道:「吃飯,吃了飯去埃及。」

  青追說道:「我要去。」

  江好說道:「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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