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開個診所來修仙 作者:李閑魚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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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ght206 2018-3-22 11:05:4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27 1438978
bpd 發表於 2018-12-15 01:00
0510章 海底深淵

  一入海水,海水自動退避,寧濤根本就不需要做任何下潛的動作便像一塊從樓頂上拋下去的石頭一樣快速下墜。當然也沒有那麼快,腳下的海水在退避之前也會形成一點浮力。要是跳海也和跳飛機一樣的話,那他大概只需要十幾秒鐘的時間就會墜落海底,然後摔成一塊肉餅。

  五個魚妖追著寧濤往下潛,寧濤也看到了他們的妖態。

  楊生的妖態是半人半魚,雙腳變成了鯊魚尾,背生魚翅。臉上也有變化,有魚鰓出現,嘴也變成了血盆大嘴。

  章千術的妖態有點誇張,多了六條手臂,一雙腿也變成了章魚的觸角。除了這個特徵,他的樣貌倒沒有明顯的變化。

  曼祖力的妖態與楊生有些相似,半人半魚,但他的魚尾是一條鰻魚尾,更長,且有一條藍色的閃電紋。

  王老八的妖態與眾不同,他沒有魚尾,身體幾乎暴漲了一,背上多了一大塊不像是龜殼,卻像是角質層壘砌起來的護板一樣,他的四肢粗壯到了恐怖的程度,一顆顆青色的肌肉給人一種恐怖的力量感。這樣的妖態,與其說他是海龜,倒不如說他是狂化了的岩石巨人。

  最特別的自然是軟天音,蚌家姑娘的妖態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只是背上多了一雙粉色的蚌殼,那蚌殼的形狀酷似天使的翅膀,只是沒羽毛而已。進入妖態的她,非但沒有變出什麼奇形怪狀,反而更漂亮了。

  寧濤很好奇她的蚌殼是軟的還是硬的,可是他下沉的速度比五個魚妖都要快,根本就停不下來,更沒法伸手摸一下她的蚌殼鑒定是軟還是硬。

  這一沉就是起碼五六千米的距離,可下面還是黑黢黢的海水,看不見海底。

  寧濤的心中一片驚訝:「讀書學地理的時候,書本上說世界上最深的海溝是瑪利亞納海溝,它有一萬一千多米深,可那條海溝在關島以西,這裡是硫磺島和琉球之間,怎麼會有這麼深的海?」

  繼續下沉,五個妖的距離被拉得更遠了。五個魚妖畢竟是潛水,而他是直接辟水往下沉,沒有魚能比他更快。

  一轉眼,又是三四千米的深度被甩在了身後,寧濤手中的精煉戰術手電總算是照到了一塊礁石。不過隨著他的下沉,他很快就發現那不是什麼礁石,而是一座山的峰頂。不知道那座山有多高,戰術手電的光束根本就照不到山底。

  寧濤虛空踏了幾步,橫移了一段距離,雙腳落在了山頂最高的一塊岩石上。他用精煉戰術手電照了照四周,看到了一些奇怪的魚和水母,那些魚和水母被燈光一照就躲開了。他又將精煉戰術手電光束移到了山腳的方向,可惜戰術手電的光束只能照到往下延伸的山坡,根本就照不到山腳的底部。

  有海草在山坡上緩緩搖晃,那景象就像是一頭史前巨獸的觸手。

  又過了幾分鐘五個魚妖才潛到寧濤所在的山頭上,五個魚妖的神色都不太好看,潛水的動作也明顯不如之前那般順暢自然。他們雖然是魚妖,可在這樣的深度他們承受的壓力也是相當恐怖的。而這樣的深度,人類使用潛水器也無法做到。

  華國的蛟龍號潛水器曾經創造了一個記錄,那就是載人下潛到了七千多米的深度。無人潛水器的記錄是由日本創造的,也就是1997年日本的橫須號無人潛水器下潛到了接近到一萬一千米的距離。現在這種差不多九千一萬的深度,那絕對是人類的禁區,人類根本就沒法在這樣深度的海水之中生存,哪怕是潛水器也不行。至少,現在的科技還無法實現。

  所以,可以想像,即便是魚妖,九千一萬米的海水壓在身上,那壓力該有多強!

  「你們沒事吧?」寧濤關切地道,他倒是感覺不到半點壓力,因為天寶法衣擁有辟水的法力,海水根本就沾不上他的身,那就不存在什麼壓力了。

  「好難受……」章千術說道:「主公,那艘沉船究竟在哪裡?」

  曼祖力往黑黢黢的海底懸崖看了一眼,一臉苦逼的表情:「主公,不會還要下去吧?」

  王老八說道:「我覺得一定是那兩對兄妹在騙人,這裡哪有什麼沉船?我們乾脆回到那艘船上去,幹掉他們,把那塊硬盤搶了了事。」

  軟天音雖然沒說什麼,可寧濤卻看得出來她也忍得很辛苦。

  楊生還好點,只是微微皺著眉頭。那是他的身上穿著那條天寶內褲的原因,他的腰前和屁股後就沒有海水,這等於是減輕了海水給他的內臟的壓力了。

  寧濤想了一下說道:「要不你們先上去等我,我自己下去看看。」

  軟天音鼓起勇氣說道:「主公,我想陪著你,無論你去什麼地方,我都跟著你。」

  寧濤說道:「我也不走到這海怎麼就這麼深,這座山下沒準是一條海溝,還有好幾千米也說不定,你們現在就已經這麼辛苦了,下去了也做不了什麼。你們到那艘遊艇下面監視查理斯、左蓓拉,有什麼情況我回來也好提前知道。」

  楊生說道:「可是主公,你穿著天寶法衣不能浮水,你怎麼上來?」

  寧濤打開小藥箱,從小藥箱中取出了一張早就準備好了的報廢拔符遞給了軟天音:「這張符紙上有我畫的血鎖,你拿著它,我回來的時候就在你的身邊。」

  軟天音拿了寧濤的符紙,似乎還是想跟著寧濤下去,可低頭看了看腳下的黑黢黢的深淵,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她說道:「好吧,那我們去上面等你,主公你小心一點,有危險盡快開門離開。」

  寧濤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軟天音的蚌殼。她的蚌殼不硬,軟軟的,表面很光滑,有水波紋的褶皺,摸起來的感覺就像是在摸某種硅膠製品一樣。她還真是什麼都軟啊,就連蚌殼都是軟軟的。

  軟天音的臉頰微微紅了一下,好奇地道:「主公,你……」

  寧濤縮回了手,笑著說道:「我就是想知道你的蚌殼究竟是軟的還是硬的,現在我知道了。」

  軟天音握了一下拳頭,一副被小看了要爭口氣的樣子:「主公,你再摸摸!」

  寧濤又伸過手去摸了一下,結果這次摸到的就不是什麼硅膠蚌殼了,而是一塊「合金蚌殼」,那質地非常堅硬。就這質地,估計防彈都是沒有問題的。

  王老八說道:「主公,你別小看天音妹子,以前我們跟別的魚妖打架的時候,都是讓她衝在前面當盾牌來使的,她的蚌殼刀槍不入,子彈都打不穿,一般的法術也傷不了她。待會兒要是有槍戰,站在她的後面準沒錯。」

  軟天音瞪了王老八一眼。

  寧濤說道:「你們上去等我吧,我也該下去了。」

  五個魚妖向上,寧濤則踩著山坡往下。

  精煉戰術手電的光束往下探照,山坡上怪石嶙峋,海草舞動。偶爾也能看見一條兩條深海魚類,那些魚類通常都是蒼白沒有顏色,樣貌也很詭異,看上去很瘆人。

  就這樣往下又走了差不多五六七米的距離,精煉戰術手電的光束才照到海山的底部。這一路走下來,寧濤才發現這裡其實是一個海底深淵,左右兩側都有山峰,一座座山峰連綿起伏往兩側延伸,一眼看不到盡頭。

  這個海底深淵的深度已經遠遠超過了馬里亞納海溝,雖然沒有測量過,可寧濤估算它的深度也起碼有一萬五千米的深度,這樣的深度,沒有天寶法衣,就算是修真者和妖也別想下來。這恐怕也是查理斯請他出馬來打撈沉船的原因,不然以歐洲血妖家族的財力和物力,什麼樣的沉船打撈不起來?

  到了深淵底部,一條魚都看不見了,甚至沒有海草,視野裡全是光禿禿的岩石和鋪在地上的細碎的泥沙。那些泥沙也不正常,全是血紅色的泥沙。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這裡剛剛屠殺了上萬生靈,鮮血染紅了這片土地。

  寧濤往前走了一段,並沒有發現什麼沉船。他停了下來,打開小藥箱,從小藥箱之中取出尋土硯,注入三十毫升墨汁。

  既然要找的東西是鎮時塔,那靈能想必會非常強大。只要這附近沒有靈土存在,那麼尋土硯就會指向鎮時塔的方向。

  很快,尋土硯中的墨汁泛起了漣漪,所有的漣漪湧向了一個刻度。

  「但願是那艘沉船,不是靈土。」寧濤自言自語地道,然後他捧著尋土硯往前走。

  深淵往前延伸,兩側的海底大山高不見頂,腳下除了光禿禿的岩石就是血紅色的泥沙,一個人走在這樣的海底深淵裡,寧濤有一種正往地獄走去的感覺。

  毫無意味,這條沒有被發現的海溝才是這個世界是深的海溝,而寧濤是第一個涉足這裡的人類。

  往前走了差不多兩公里的距離,尋土硯中的墨汁漣漪突然震動加劇,指示方向的刻度也變了,不是向前,也不是往下,而是往上。尋土硯中的墨汁漣漪層層疊疊地堆砌起來,在硯中構成了一根小小的立柱,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

  寧濤跟著抬頭,同時將精煉戰術手電的光束照向了頭頂上方……


bpd 發表於 2018-12-16 00:28
0511章 奇詭連連

  精煉戰術手電的光束盡頭是一處斷崖,一部分往外延伸,看不見上面有什麼東西。寧濤仔細觀察了一下,那處斷崖距離地面大約一百米的高度,尋土硯裡的墨汁的漣漪指向的正是那處斷崖。

  寧濤潑掉墨汁,收起了尋土硯,手腳並用往斷崖上攀爬了上去。他僅用了幾分鐘時間就攀爬到了那座斷崖之上,他將戰術手電往前照射,一艘沉船的殘骸就那麼毫無徵兆地進入了他的視線。

  那艘沉船已經斷裂成了好幾塊,古時候的船最大最先進還是要屬明朝的船,鄭和下西洋事時的寶船要比哥倫布發現美洲時期的船大好幾倍。不過,這艘木質結構的沉船已經爛得不堪了,根本就看不出是西方的船,還是華國古代的船。

  寧濤打著戰術手電往沉船的殘骸走去,他沒有再拿出尋土硯,直接喚醒了眼睛的望術狀態。也就在那之後的幾秒鐘時間裡,一團青濛濛的靈氣進入了他的視線。

  其實,修真者身上的靈氣,妖身上的妖氣,法器之上的靈氣區別並不大,因為都是基於天地靈氣而來的。如果非要有所區別,也就只是修真者身上的靈氣的青色要淡薄一些,妖身上的妖氣的青色要濃一些,而法器的靈氣是最濃的,因為無論是什麼法器都會使用大量的靈材,然後經過複雜的工序煉製而成,這期間煉製法器的修真者或者妖也要消耗大量的靈力,所以法器上的靈氣的青色也是最明顯的。

  所以,憑藉在這方面的經驗,寧濤一眼就分辨了出來,那隱藏在一段船體殘骸中的是法器,不是深海魚妖,更不可能是潛伏在那裡的修真者。

  寧濤加快腳步來到了那段船體殘骸前,用戰術手電的光束照射他船體內部。進入他眼簾的是一塊塊生滿青苔和貝殼屍體的船板、船樑,還有朽壞的木質傢俱,比如箱子和桌子什麼的。那團青濛濛的靈氣便是從一堆木料之中散發出來的,靠得越近對靈氣的感覺就越強烈。

  忽然,戰術手電的光束照到了一具青白相間的屍骨,它掛在斷裂的船樑上,青色的是青苔,白的是骨頭,它的衣服早就不見了。根據骨骼的尺寸來看,它身前非常高大,起碼兩米多高,古代的亞洲人幾乎不可能有這樣的高度。

  「難道真的是查理斯的祖先?等等……」寧濤的視線忽然落在骸骨的額頭上,再也移不開了。

  那具骸骨的額頭上有一個漆黑的印痕,也正是那印痕給寧濤帶來了一點奇怪的感覺。他心中一動,縱身一躍,跳到了那根斷裂的船樑之上。

  卻不等寧濤伸手去抓那具骸骨,船樑突然卡嚓一聲斷裂了。他和那具骸骨都掉了下去,砸在了一堆腐朽的木板上。

  沒有灰塵蕩起來,寧濤的後背壓碎了所有的木板,卻被什麼東西給狠狠磕了一下。那具長滿青苔的骸骨因為重量更輕的原因,砸在了寧濤的身上,肋骨、脊椎、腿骨、臂骨什麼的四處跌落,那個骷髏頭也滾到了一邊。

  寧濤卻顧不得去撿起那塊頭骨,他將被他的後背和屁股壓碎的朽木渣子刨開,一只箱子曝露了出來。

  這箱子四四方方,高一米,寬一米,造型古樸,看上去很大氣。

  查理斯的圖紙上,這箱子只有向上的箱蓋的表面上有封印和符文,可是寧濤看到的卻是箱體的四個面都有封印和符文,他雖然沒有看見箱底,但料想也有封印和符文。

  這箱子的材質也是木質,可即便是這艘船已經腐朽不堪,它卻絲毫沒受海水和壓力的影響,表面上依舊乾淨光滑,只是顏色看上去很古舊而已。

  寧濤仔細看了一下箱蓋上的符文,他研究符文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可這箱子上面的符文卻是一個都不認識,那封印看上去像是一個「X」的圖案,由一圈又一圈的螺旋紋構成,每個螺旋紋中心還有一個小小的符文。可即便是「封印」這個概念,那也是寧濤在圖紙上看見的時候,覺得他有點像是法院的封條而已。就連這個概念他都不能確定,那就更別說解讀了。

  寧濤的心裡暗暗地道:「這些符文明顯是陰月人的符文,那麼也就與陰月人有關。如果這口箱子是陰月人的箱子,那麼這艘船也就很有可能是陰月人的船,但是……」

  陰月人在戰國時期就毀滅了,這是古書記載的,當初進入神龍架尋找陰月人的那支考古隊裡的考古專家也是這麼說的。

  「難道是查理斯這艘沉船的年代上騙了我,這艘沉船遠比他說的五百年更久遠?多半是的,他能把這艘沉船說成是他們家族的財產,在時間的問題上騙我就很正常了。」寧濤接著分析,「如果這艘船是戰國時期,或者之前的陰月人的船,他們會不會是因為遭遇到了什麼災難,所以要將這只箱子運走,結果在這裡遇難?」

  分析到這裡,寧濤忽然想起了什麼,轉身過去將那個頭骨撿了起來。

  頭骨和人的頭骨沒什麼區別,只是額頭上多了一塊月牙形狀的黑色印痕。

  寧濤將鼻子湊到了黑色的印痕前,喚醒了鼻子的聞術狀態。這一剎那間,沉船的各種氣味,頭骨的氣味,大海的各種氣味潮水一般湧進了他的鼻孔,還有一種他熟悉的氣味——雲礦石的氣味!

  寧濤的心中頓時一片激動:「果然是陰月人!這是一具陰月人的骸骨!」

  在陰月城廢墟裡,寧濤連一具陰月人的骸骨都沒有看見,可憑藉尋祖丹的藥物過敏反應捕捉到了陰月城的過去時空的畫面。在他捕捉到的那個畫面裡,陰月人都很高大,無論男女老幼額頭上都有一個用雲礦石礦粉畫出來的月牙形的印痕。雲礦石的粉末是不會消失的,長期塗在同一個位置,它會滲透進皮膚,最後吸附在骨頭上。以前他沒有想到這一點,現在忽然就想明白了,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他塗在額頭上無法捕捉到腦電波而陰月人卻可以的原因了,是陰月人將雲礦石變成了他們的一部分!

  寧濤忍著心中的激動將頭骨放在了地上,轉身回到了那只箱子前,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揭箱蓋。

  箱子上沒有鎖,看上去似乎只需要輕輕使一點力就可以將箱蓋揭起來。

  傳說中兇惡法器排行榜上排第八的鎮時塔就在這只箱子裡嗎?

  答案似乎在下一秒鐘就會揭曉,或許還會解開陰月人消失的秘密。

  然而,就是這「一秒鐘」擋住了寧濤,他的手剛剛觸碰到箱蓋,發力往上揭起的時候,一個詭異的能量場突然被激活了,轟一下從箱子裡釋放出來,猝不及防之下寧濤頓時被衝擊到,整個人炮彈一般飛了出去。

  沉船的殘骸更是不堪一擊,那能量衝擊波一衝擊,原本就已經腐朽不堪的木料瞬間被震成了齏粉,隨著海水沖向了遠方。

  這斷崖的平台上前幾秒鐘還有一艘看起來還勉強算是船的殘骸存在,可現在卻空蕩蕩的,只剩下了一只詭異的箱子。

  寧濤的身體直接飛出斷崖,然後往海底深淵之中墜落。

  嗖!

  一根繩子穿破海水,一頭扎進了岩石之中。

  那是採藥繩。

  寧濤抓著採藥繩回到了斷崖上,他的手中還捏著一個頭骨,正是那個陰月人的頭骨。

  寧濤回到了木箱子前,但這一次他不敢再伸手去揭箱子了。就剛才那一下的能量衝擊,如果不是他練就了隨便挨,還有天寶法衣護身,他的五臟六腑恐怕都被震碎得七七八八了!

  現在回想起來,看圖片時覺得那圖案是一個封印的直覺是正確的,它真的是一個封印。

  「那六道輪迴圖排名第七也沒見有多厲害,這排名第八的鎮魂塔有這麼厲害?不對,這不是鎮魂塔的能量場,是這只箱子……」寧濤的心裡琢磨著,腦子裡也在搜腸刮肚地組織他所接觸過的所有與陰月人有關的信息。

  幾分鐘後……

  寧濤打開了小藥箱,從裡面取出了裝著第四版尋祖丹的小瓷瓶,拔掉瓶塞,將裡面的尋祖丹倒了出來,他的鼻子也就在那一瞬間再次進入了聞術的狀態。

  轟!

  眼前的景物扭曲了,在他的視線裡是一座火焰和濃煙的大山。海水正鋪天蓋地地湧過來,似要將那座噴發的火山淹沒。

  這是一幅靜止的過去時空的畫面,顯然是史前發生的地殼運動,他所看到的火山現在已經變成了海地的大山。

  「難道是因為那一次能量衝擊波,毀掉了這裡的能量結構,我看不見與這艘沉船有關的過去時空的畫面?」寧濤的心裡暗暗地道。

  突然!原本靜止的畫面動了,那上千米高的巨浪轟然從天空鎮壓下來,寧濤下意識地抬起了手臂護住頭部。可即便是練就了隨便挨,又有天寶法衣護身,面對上千米高的巨浪鎮壓下來,那毀天滅地的氣勢還是讓他深深地感受到了人類的渺小。

  修真者又如何,在這天地的力量面前也只是螻蟻!


bpd 發表於 2018-12-16 00:39
0512章 鎮時塔

  千米之高的巨浪終究還是鎮壓了下來,無可抵擋,寧濤瞬間就被吞沒了,可他的身上卻沒有任何感覺,那千米之高的巨浪所帶給他的衝擊,就連一絲微風都不如。

  這只是一個幻覺,並不存在。

  可是即便如此,寧濤仍然是出了一身冷汗,回想那千米之高的巨浪,心有餘悸。

  一切都平靜下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寧濤的腦海裡不斷的想著這個問題,渾然未覺自己的手中還拿著那顆尋祖丹,而他的鼻子還處在聞術的狀態之中。

  結果沒等他理出一個頭緒來,十幾秒鐘之後眼前的空間再次扭曲,景物也變了,黑色的岩石和詭異的箱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艘正在風暴之中航行的船。

  這不是靜止的畫面。

  這是運動的畫面!

  狂風肆虐,滔天的巨浪層層疊疊的湧過來,行駛在驚濤駭浪之中的木船搖搖欲墜。船尾上的風帆早就降下來了,船上的人抱著柱子,抓著纜繩,一張張的臉上滿是驚恐的神色。他們的額頭上都有一塊月牙形狀的黑色的印記,這個印記說明了他們的身份,他們是從華國大陸神農架來的陰月人。

  寧濤就站在這甲板上,吹著風,淋著雨,可無論是那狂暴的勁風,還是冰冷的雨滴,亦或者是拍打船舷潑濺到他身上的海水,他都沒有任何感覺。

  以前在尋祖丹的藥物過敏反應狀態下看見過去時空的畫面,那畫面是靜止的,那個時候他的感覺是他是真實存在的,過去時空的畫面是假的。可是現在完全顛倒過來了,他感覺自己是假的,他所看見的這片大海,這艘船,還有這艘船上的人是真的。

  這是一種詭異而無法解釋的感覺,因為即便是做夢,我們都會覺得我們自己是真實存在的,夢是假的。從來沒人覺得我們自己是假的不存在,而夢是真的,是真實存在的。

  寧濤一動不敢動,站在甲板上任由風吹雨打。他看著所能看見的一切,觀察和尋找,可是觀察什麼,找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陰月人從船艙之中走了出來,他身形高大,起碼有兩米多高。他看上去很強壯,身上擁有誇張的肌肉群組,卻又不失勻稱感。

  這個陰月人貓著腰從船艙走了出來,他揮舞著手臂,衝那幾個抱著桅桿和拽著纜繩的陰月人吼叫著。

  寧濤很想聽懂他在說什麼,可是他根本就聽不懂。陰月人的語言不同於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種人類的語言,他聽上去就像是電台調頻的聲音,帶著一點白噪音的感覺。

  這樣的語言,難道陰月人是外星人?

  寧濤的腦海之中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就在這個時候,左腕之上的低語者突然湧起了一團雪花,他的腦海之中突然冒出了一個詭異的聲音。

  「振作起來!我們一定能回家!」

  這個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很濃的滄桑感,可最關鍵的是他能聽懂。這感覺就像是哮天犬汪汪叫,而他能聽懂牠在說什麼一樣。

  低於者最主要的材料是雲礦石,而這裡的每一個陰月人的額頭上都有一個雲礦石礦粉畫出來的印記。毋庸置疑,這就是他能聽懂陰月人的語言的原因。

  身材高大的陰月人仰望天空,神色悲慼:「列祖列宗在上,請庇佑……」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個上百米高的巨浪突然從船舷一側拔起,帶著磅礡無匹的氣勢向這艘船拍來。寧濤眼角的餘光窺見了那個巨浪之中好像隱藏著什麼東西,很長,很大,非常可怕。

  他覺得那東西好像是一條真龍,可是他並沒有看見龍頭,也沒有看見代表真龍的龍角。卻不等他看清楚,那巨大的東西便攜帶的巨浪狠狠滴拍在了這艘本來就搖搖欲墜的木船上,轟隆一聲巨響,木船一分為二,海水灌入船艙,急速的往海水之中沉沒下去。

  仰望蒼穹的陰月人吼叫道:「眾神已死!天道卒!啊——」

  眾神已死天道卒。

  這話和楊玉環說過的那段似詩又似預言的話極其相似!

  眾神寂滅天道卒,鎮時塔下現建樹!

  寧濤的心中又有了那種好像觸碰到了什麼的感覺,可是不等他細細琢磨,那巨浪便衝擊到了他的身上。他下意識地伸手抱向了近處的一根桅桿,可就是他這一動,狂風暴雨消失了,驚濤駭浪也消失了,木船也消失了。他的視線恢復了正常,在他的眼前是一片平整的斷崖平台,還有那只有著「X」封印的箱子。

  一切都靜止了下來,這裡靜悄悄。

  「我……」寧濤張開了嘴巴,冒出了這麼一個字就沒了,他的心裡除了震撼還是震撼,就連想說什麼都不知道。

  足足幾分鐘後寧濤才回過神來,他的視線再次落在了那只箱子上。

  就在剛才的幾分鐘時間的發呆裡,他沒有想出那艘船究竟是從華國大陸出發去某個地方,還是從某個地方往華國大陸行駛,他也不知道這只箱子的來歷,可有一點他卻是想得明明白白的,那就是——鎮時塔。

  鎮時塔就在這只箱子之中,這封印封的不是它的法力,封的是想要搶走它的人。可以將箱子上的「X」封印理解成鎖,這只箱子上加了六把鎖。

  寧濤之所以這麼確定,原因便是他剛剛的經歷。如果這箱子上的封印封的是鎮時塔的法力,那麼他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動態的過去時空的畫面。更不可能捕捉到同步的陰月人的聲音,還被低語者翻譯了出來。

  鎮時塔,鎮時、鎮時,它鎮的不是正在進行的某一個時間點,就像是某種小電影裡面演的那樣,猥瑣的男子拿一塊什麼廉價的道具定住某個環境裡面的目標,然後為所欲為。它的鎮時,鎮的是過去的時空,使之重建,使之重現!

  「我要抓尋祖丹的丹靈,我就必須要鎮時塔的幫助,別人開不了這只箱子,我能。」寧濤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主意,他提著採藥繩走向了那只箱子。走到箱子前,他小心翼翼地將採藥繩的繩頭放在了箱子上。

  有著X封印的箱子沒有任何反應。

  之前他踩斷船樑跌落在箱子上的時候,背和屁股壓在了腐朽的船板上,其實也是壓在了這只箱子上,那個時候這只箱子的封印並沒有被激活。這也就給出了提示,只要不拿手去碰它就不會激活封印。

  採藥繩顯然不是手。

  寧濤極愛那個採藥繩提了起來,打了一個活套將箱子套了起來。隨後他從小藥箱之中取出了一張畫有血鎖的普通處方簽,就地打開方便之門。

  漆黑如墨的窟窿出現在了一萬好幾千米的深海裡,寧濤撿起那個陰月人的頭骨,拖著箱子就邁進了窟窿之中。

  兩秒鐘之前寧濤還在深海海底,兩秒鐘之後他已經在天外診所之中了。

  善惡鼎中善氣惡氣裊裊,善惡平衡。鼎上人臉閉著眼睛,並沒有因為寧濤帶回了什麼重要的法器寶物而睜開。

  寧濤看著善惡鼎說道:「嘿!我馬上就要開這只箱子,如果激活了封印,你會鎮壓的,對不對?」

  鼎上的人臉沒有任何反應。

  寧濤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將骷髏頭放在了貨架之上,然後又將採藥繩從箱子上取了下來。最後,他再次打開小藥箱拿了一張錯字版的拔符出來。

  錯字版拔符就是他想到的打開箱子的辦法,不過終究是一個想法而已,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所以才會將箱子帶回天外診所。一旦封印被激活,天外診所一個鎮壓下來,沒準就幫他把箱子開了。

  寧濤小心翼翼地將辦法貼在了箱蓋上,注入靈力激活,猛地抓住拔符往上一拔。

  嘎……

  箱蓋開了。

  就是這麼簡單。

  寧濤目瞪口呆,箱子已經開了,可他居然不敢相信畫了六道封印的寶箱就這麼開了。當初因為寫錯一個符文的錯字版拔符,這世上還有它不能開的鎖或者封印嗎?

  幾秒鐘後寧濤回過了神來,他的視線落在了箱子裡面,就在那一剎那間,他的眼珠子轉不動了。

  箱子裡面放著一座小塔,那塔有九層,一尺來高,整體是一個「金」字形,非金非木,也不是岩石,整體呈青色,也不發光,看上去挺粗糙的,給人的直觀印象就像是景區商店裡面賣的劣質塑料紀念品一樣。

  就這麼一個玩意就是傳說中的鎮時塔?

  寧濤覺得他要是將它扔到大街上去的話,恐怕只有撿塑料瓶的人對它有興趣,不撿瓶子的人對它不會有半點興趣。

  除了鎮時塔,箱子之中還有好幾塊雲礦石,即便是最小的一塊也比他當初從陰月城廢墟之中得到的那一塊大。

  最後,寧濤的視線落在了放在箱子角落裡的一個物件上,它看上去就像是古代大臣上朝時手裡拿的「笏」,也就是朝板。古時候的大臣上朝的時候會將要說的話寫在笏上,相當於是一個筆記本的存在。它還有一個作用就是對皇上說話的時候遮著自己的臉,以示對皇上的尊重。

  箱子裡的物件看上去和朝板的尺寸差不多,但不是木質,也不是玉和象牙之類製作的,它是暗藍的顏色,暗藍之中又有銀光閃爍,那銀光有的星星點點,有的成團,緩緩移動。它所呈現的就像是夜晚的星空,那星星點點的是星辰,那成團緩緩流動的是星雲和星河。

  如果說這箱子裡的東西誰更像是寶物的話,也就只有它了。

  「回頭再研究你。」寧濤將所有的東西都拿了出來,然後蓋上了箱子。

  那張開箱的拔符飄飄墜地,上面的符文一團模糊……


bpd 發表於 2018-12-16 00:51
0513章 關於箱子的交易

  夜空下的大海顯得很平靜,倒映著一片暗藍的星空,月光清冷,如煙似幔。這如畫的風景裡,誰又能想到在過去的某個時空裡,這裡曾掀起百米高的驚濤駭浪?

  過去的時空就不復存在了嗎?

  滴答,這是一秒鐘,這一秒鐘過去了,就像是一粒沙子掉進了過去的時空裡。這一秒鐘的時間,天地萬物包括我們自己都存在過,可它們消失了嗎?

  無盡的想像。

  一個漆黑如墨的窟窿在海水之中打開,兩秒鐘之後寧濤從窟窿之中穿行出來。他的手裡拽著採藥繩,繩子的另一頭套著一只箱子。

  從方便之門中出來,寧濤就開始下沉,而且速度很快。

  一走柔若無骨的手突然伸過來,一把抓住了寧濤的手臂。

  手是章千術的手,他的手臂比軟天音的還軟,因為他的手是章魚觸手,根本就沒有骨頭。也只有他的觸手能伸得這麼長,一把抓住寧濤。

  「主公,我抓住你了!」章千術激動地道,嘴裡冒出好多泡泡,他看寧濤的眼神就像是夜空下的兩團燃燒的火焰。

  這激動的聲音,這不知為什麼的眼神,寧濤莫名其妙地湧起了一團亂七八糟的感受。

  就他的意願而言,他是希望軟天音抓著他的,抱著也可以,這也是他在深海海底將畫有血鎖的符紙交給軟天音的原因。可是總有老總希望女下屬給自己倒杯水,然後不小心把水灑到自己褲子上的時候,某個男下屬會將早就泡好了的茶端到面前來,還美其名曰老總喝茶,喝你妹啊?

  楊生、曼祖力、王老八和軟天音圍了上來,看寧濤,也看寧濤手中拽著的箱子。

  「主公,這只箱子……」楊生很激動的樣子,「這就是那只箱子嗎?」

  寧濤點了一下頭:「就是那只箱子。」

  楊生忽然伸手去抓那只箱子。

  寧濤趕緊說道:「不要碰它!」

  楊生縮回了手,不解地道:「主公,你真的要把這寶箱交給那兩個人嗎?」

  曼祖力說道:「主公,這寶箱看上去就不凡,拿它去換什麼技術,這不划算啊。」

  寧濤說道:「這箱子上面有封印,拿手去碰箱子會激活封印,後果很嚴重,甚至有可能被震死。」

  「啊?」楊生頓時驚呆了。

  寧濤接著說道:「不過你們也不用覺得心疼,不划算什麼的,箱子我已經帶回診所開了,裡面的東西也拿走了。他們要的是箱子,又沒說要箱子裡面的東西。」

  曼祖力頓時笑了:「哈哈,主公說得對,那個查理斯說得明明白白,他要的是只是箱子,不是箱子裡面的東西,主公把空箱子給他們,沒毛病。」

  寧濤又補了一句:「不是空箱子,我在裡面裝了幾塊石頭。」

  曼祖力:「……」

  軟天音說道:「那個查理斯和他的妹妹從一開始就騙我們,不告訴我們箱子裡面是什麼東西,也沒告訴我們這箱子上有封印,如果不是主公親自出馬,換作是我們的話恐怕都被這箱子上的封印震死了,他們的心是黑的,活該!」

  查理斯和左蓓拉欺瞞的還有那艘沉船的身份,那艘沉船從來就不是血妖家族的船,而是陰月人的船。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箱子裡面的東西現在已經陳放在天外診所之中。

  寧濤說道:「我們上去吧,完成交易,然後回漁村。」

  海面上,遊艇上燈火通明。

  查理斯端著一杯猩紅色的紅酒,看著波浪滔滔的海面,他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期待,還有緊張和焦急。

  「哥哥,那個寧濤能行嗎?」左蓓拉也端著一杯紅酒來到了船舷旁邊,與查理斯並肩而立,看著同一片海面。

  查理斯延遲了幾秒鐘才出聲說道:「我看不透他,我完全感覺不到他身上有多麼強大的能量,可是他卻非常強大。看到他帶來的那四件華國唐朝的越窯瓷器,我就有了一個預感,那就是他大概是唯一一個能把那只箱子帶上來的人。」

  左蓓拉說道:「如果他拿到了那只箱子,突然反悔不給我們,怎麼該怎麼辦?」

  查理斯冷哼了一聲:「他最好不要那樣做,因為那箱子他開不了,而且只要那只箱子從海裡出來,它就是我們的,我們會有上百種方法將它拿回來。他如果要與我們為敵,用他們的話說那就是螳臂當車!」

  左蓓拉忽然抬手指著海面:「他們回來了!」

  嘩啦!

  波浪翻湧的海面上冒出了幾顆腦袋,也就在那一瞬間,一根繩子從海水裡飛了上來,纏住了船舷的護欄上。

  寧濤抓著繩子縱身一躍,整個人便從海水裡拔地而起,落在了遊艇的甲板上。五個魚妖則從遊艇後面的踏板游去,準備從那裡上船。

  遊艇船首甲板上,查理斯和左蓓拉迫不及待地迎了上來,查理斯著急地道:「寧先生,找到那艘沉船了嗎?箱子呢?」

  寧濤只是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

  查理斯的臉上頓時變了:「沒有?」

  寧濤還是沒有說話,他抓住纏在欄杆上的採藥繩往上提,一只箱子便從海水之中冒了出來。

  查理斯和左蓓拉都湊到了船舷欄杆旁邊看著,兄妹倆的神情無比激動,盯著那只箱子的眼神就像是佛羅多盯著魔戒的眼神,興奮、貪婪。

  寧濤慢吞吞地將箱子從海水之中提了起來,放在了船首的甲板上,然後小心翼翼地解下了採藥繩的活套,一邊收繩子,一邊說道:「箱子我已經撈上來了,我要的東西呢?」

  查理斯這才從箱子上收回視線,查理斯呵呵笑道:「寧先生,你幫助我完成了先祖不曾完成的遺願,感謝的話我就不說了,你兌現了你的承諾,我當然也會兌現我的承諾。」

  左蓓拉拍了拍手。

  托馬斯提著密碼箱走了過來,他打開了密碼箱,將箱子裡的硬盤遞給了寧濤。

  寧濤也拍了拍手。

  剛剛上船的曼祖力快步走了過來,一身濕漉漉的。

  寧濤將硬盤遞給了曼祖力:「檢查一下裡面的內容。」

  曼祖力拿著硬盤卻聳了一下肩,臉上一片尷尬的神色:「主公,我……沒帶筆記本電腦。」

  寧濤說道:「查理斯先生,這船上有筆記本電腦嗎,借用一下。」

  查理斯說道:「當然沒問題,托馬斯,去給這位先生拿一台電腦來。」

  「是。」托馬斯很恭敬地應了一聲,然後退了下去。

  就在寧濤和查理斯還有曼祖力說話的這點時間裡,左蓓拉似乎已經完成了對箱子的鑒定,她停下了圍著箱子繞行的腳步,對查理斯點了一下頭。

  查理斯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似乎是放下了心中的最後一絲疑慮。

  「寧先生,你碰過這只箱子嗎?」左蓓拉看著寧濤,說了這句話。

  寧濤淡淡地道:「碰過,差點死在海下。」

  左蓓拉故作驚訝的樣子:「居然有這樣的事?」

  寧濤說道:「你要是不相信的話,你可以親自試試。」

  左蓓拉說道:「我怎麼會不相信?寧先生,幸好你提醒了我,謝謝你。」

  寧濤笑了一下:「不客氣。」

  這時托馬斯拿了一台筆記本電腦過來,曼祖力將硬盤的數據線接入電腦,然後查看裡面的內容。

  寧濤走了過去,看曼祖力操作。軟天音說曼祖力在學習黑客技術,他心裡其實不怎麼相信。一個漁村電工,此前連買學習資料的錢都沒有,他怎麼可能成為一個黑客?

  然而,就是湊過去這一看,寧濤頓時呆住了。曼祖力的十指就像是雨點一般灑向鍵盤,那速度快到了根本就看不見他的指頭,只能看見一片指頭運動的殘影!

  寧濤忽然明白了過來,人家是電鰻啊,自身就帶著複雜的生物電路,在這方面擁有上天賦予的特異能力。一些複雜的黑客技術,軟件程序什麼的,人類需要學很久才能掌握,可他或許只需要用他的生物電走一遍就一清二楚了。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曼祖力的十指突然停頓了下來,然後他對寧濤說道:「主公,硬盤裡面的技術我不熟悉,也沒研究,不過我檢查了一些算法,都是正確的,這硬盤裡面的內容是真的。」

  寧濤點了一下頭:「好,把硬盤收起來。」

  曼祖力將硬盤拔了下來,卻連筆記本電腦也合起來,夾在了腋下:「主公,這電腦性能不錯,比我買的那台好多了,能不能給我?」

  寧濤移目看著查理斯:「查理斯先生,這台電腦送給我朋友,沒問題吧?」

  查理斯笑著說道:「一台電腦而已,寧先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當然沒問題。」

  寧濤說道:「那好,交易結束,我會從我來時的房間離開。將來再有這樣的生意,你來找我。」

  查理斯向寧濤伸出了手,面帶笑容:「一定。」

  寧濤又與左蓓拉握手道別,然後帶著五個魚妖回到了來時的房間之中,關門之後開方便之門離開。

  過來幾分鐘,守在門口的托馬斯聽不到動靜,他打開門看了一眼。房間裡已經沒有了寧濤和五個魚妖的身影,只有一張掉落在地上的醫用處方簽。

  遊艇甲板上,查理斯和左蓓拉擁抱在了一起。

  「我們終於找到它了!」左蓓拉激動地道,因為激動她的聲音顫得厲害。

  托馬斯冷笑道:「那個傻瓜以為他賺到了,他根本就不知道他送給了我們什麼。第三世界的人就是這麼愚昧,當年燒他們的圓明園之前,我在京城的街上用一顆玻璃珠子換了一個老頭的一幅字畫,那個老頭當時的反應就像是寧濤剛才的反應,以為賺到寶了,哈哈哈……」

  托馬斯返回了船首甲板,小心翼翼地道:「主人,寧濤和他的人已經走了,房間裡留下了這張紙。」

  查理斯鬆開了左蓓拉:「扔了它,我們該回去了。」

  托馬斯揚手一拋,那張畫有血鎖的醫用處方簽被海風吹拂了起來,飛出一段距離然後墜落在了海水之中……


bpd 發表於 2018-12-16 00:59
0514章 泰霸天之死

  四合院裡一片熱鬧的氣氛,一大桌子人吃菜喝酒,說說笑笑。

  這是寧濤第一次將妖村的五個魚妖帶回家,這也是青追和白婧第一次與幾個魚妖見面。早晚都得見面,將來也要合作,這次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一群天生妖坐在一起吃飯喝酒就不缺少話題。

  寧濤聽一桌子的妖聊得熱鬧,也插了一句嘴:「阿婧,他們五個都很厲害,也各有擅長,神州慈善公司不是缺人手嗎,你看要是合適的話就給他們安排一個職位,讓他們跟著你幹。」

  白婧頓時來了興趣,笑著說道:「那好啊,公司正缺人,你們都說說你們會什麼,我看給你們安排什麼職位,誰先開始?」

  楊生試探地道:「白主母,那什麼神州慈善公司是幹什麼的?」

  白婧說道:「也不幹什麼正事,就是花錢,你家主公剛給了我十個億讓我花出去,我這不犯愁怎麼把錢花出去嗎?哎喲,愁得我呀,都快長白頭髮了。」

  楊生頓時兩眼放光地道:「我是鯊魚精,海南妖村的村長,我擅長管理,也擅長打架,誰要不服從管理,我會讓他乖乖聽話。」說完,他咧嘴一笑,一嘴恐怖的牙齒寒芒閃閃。

  白婧笑著說道:「人事部就給你管了。」

  楊生嘿嘿笑道:「多謝白主母,我一定幹好。」

  章千術跟著說道:「我是章魚精,我有八條手臂,我刀法舉世無雙。另外,我還能噴墨霧,潛行和暗殺。我在我噴的墨霧裡潛行,沒人能發現我。」

  白婧笑著說道:「特別行動部就給你管了。」

  章千術雙手抱拳,激動地道:「多謝白主母!」

  寧濤心裡有些好奇,忍不住插嘴問了一句:「阿婧,神州慈善公司有特別行動部嗎?」

  白婧一本正經地道:「剛剛才成立。」

  寧濤:「……」

  曼祖力站了起來:「我是鰻魚精,我能發電,我在漁村就是全村的電工。我在學習黑客技術,我在這方面有超強的學習能力,就我現在的水平,一般的防火牆根本就難不住我。」

  白婧笑著說道:「電子技術部就歸你管了。」

  曼祖力抱了一下拳:「多謝白主母!」

  曼祖力剛坐下去,王老八又站了起來:「白主母,我是海龜精,我力大無窮,能打能挨還能搬東西。」

  白婧笑著說道:「運輸部歸你管了。」

  王老八激動地道:「謝謝白主母!」

  王老八坐下,軟天音又站了起來,怯生生地道:「白主母,青主母,我……我是蚌精,我會淨化水,噴水,我還會……」

  她還會疊被子、燒烤、打掃衛生,可這些本事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出口。也許是因為覺得自己「無能」,一句話沒說完,她的臉就紅了。

  白婧與青追對視了一眼,就軟天音這些個亂七八糟的本事,兩個主母似乎也不知道要給她安排一個什麼樣的職位。聽她這麼介紹自己,清潔工這個職位倒是很適合,可這麼漂亮一個蚌精妹子去當清潔工,上天都不會饒恕吧?

  寧濤不忍她尷尬,開口說道:「天音其實很能幹,她能將水搬運到沙漠中去,對搞慈善很有幫助。另外,她能製造出帶淨化因子的水霧,你們要是在她的幫助下修練的話,你們會獲得很大的好處。」

  白婧頓時眼前一亮:「天音妹子,全面助理這個職位是你的了。」

  全面助理是個什麼職位?

  寧濤已經懶得去問了。

  「謝謝白主母、青主母。」軟天音道了謝,又用感激的眼神看了寧濤一眼。

  寧濤只是微笑著點了一下頭。

  白婧看了寧濤一眼,嘴角浮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

  青追說道:「吃了飯我帶你們去逛商場,你們需要什麼儘管開口,然後我再給你們騰幾個房間出來,以後你們就暫時住這裡了。」

  寧濤問了一句:「楊生,漁村那邊沒問題吧?」

  楊生說道:「沒問題,平時也是我老婆管著,沒我什麼事。」

  寧濤說道:「那就好,你們就暫時住這裡吧,這樣也方便。」

  白婧舉杯,滿臉的笑容:「歡迎五位新同事加入,我們一起將神州慈善公司發展成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慈善公司,乾杯!」

  所有人都舉起了酒杯,碰杯飲酒。

  唯獨寧濤僵了一下,因為有一隻沒穿鞋子的腳爬到了他的腿上,還用腳趾夾了他一下……

  不用說他也知道是誰,可他拿她沒辦法。

  午飯過後,白婧和青追帶著五個魚妖去逛商場,說是逛了商場還要去公司租的寫字樓參觀。寧濤當然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這些無聊的事情上,青追和白婧帶著五個魚妖出門之後,他回到了天外診所之中。

  從那只箱子之中取出來的東西都放在一只貨架上,鎮時塔、雲礦石和那只酷似朝板的東西。

  寧濤很好奇那酷似朝板的東西是什麼,有什麼用,可他的手卻還是伸向了鎮時塔。在他的心裡,這塑料紀念品一樣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

  它來自哪裡?

  它何以能讓人置身在宛如實境的過去時空?

  這些問題寧濤都想弄清楚。

  將鎮時塔從那只箱子中取出來的時候,寧濤帶了手套,因為他擔心不小心碰到箱子觸發箱子上的封印。現在那只箱子不在診所之中,他也就沒有了那樣的顧忌,所以這一次他沒有帶手套,直接伸過了手去。

  手掌一點點地向鎮時塔靠近,寧濤的心裡忍不住有些緊張,可是這份緊張在他的手觸碰到鎮時塔的時候消失了。

  鎮時塔沒有任何異常的反應。

  寧濤感覺他摸到的真的像是某個景區裡出手的劣質的塑料紀念品,硬邦邦的,質感平平。沒有空間扭曲的跡象,更沒有什麼過去的時空出現。

  「難道要我進入尋祖丹的過敏反應才能激活它,帶我進入某一個過去的時空?」寧濤忽然想到了一點,苦笑道:「我怎麼忘記了?我沒法正常使用修真者或者妖的法器,在海底我也沒有嘗試激活它,只是處在尋祖丹的藥物過敏反應裡,我才看見了那艘船,現在我想激活它,這怎麼可能?」

  寧濤將小藥箱打開,將那只裝著第四版尋祖丹的小瓷瓶拿出來,拔掉瓶塞,將那顆尋祖丹倒在了手心之中,也就在那個時候他喚醒了鼻子的聞術狀態。

  轟!

  眼前的景物在短暫「失明」之後突然變化,空間扭曲的跡象非常明顯,先是一片模糊的景象,一轉眼就變得清晰了起來,那感覺就像是一片薄霧籠罩了這個空間,然後突然刮來一股風把薄霧給吹走了。

  診所還是這個診所,善惡鼎青煙裊裊,鼎上的人臉怒容滿面。

  一個一頭白髮的矮胖老者站在善惡鼎前,一聲青布長衫,背上繡有了一條狗。在他旁邊的地方上散落了一地的東西,賬本竹簡,《你的經》獸皮卷軸,還有一只金燦燦的鼎。

  那是天狗鼎。

  寧濤心中一片激動,暗暗地道:「他不是美香仙子,難道他是……天狗鼎的主人?」

  就在這個時候,低語者雪花湧動,白髮蒼蒼的矮胖老頭開口的同時寧濤的腦海裡也湧現出了他的聲音。

  「騙子!騙子!什麼狗屁天道?你就是一個騙子!」白髮蒼蒼的矮胖老頭很憤怒的樣子,他衝善惡鼎吼道:「十萬善惡診金?你去賺給我看啊,我泰霸天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賺到十萬善惡診金!你今天收租?我沒有!你有種就殺了我啊!來啊!你來啊!」

  突然,一張紙從診所的書桌上飛了過來,懸停在了泰霸天的頭頂上。

  那是與診所簽訂的靈魂契約,上面的內容一模一樣,只是簽的是泰霸天這個名字。

  靈魂契約迸射出了一片金光,將泰霸天籠罩其中。

  泰霸天一聲悲嘆,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眼淚奪眶而出:「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你要殺我這條狗你就來吧!你來啊——」

  靈魂契約忽然罩落了下去,再看不見那紙張,有的只是一個個金光閃閃的文字繞著泰霸天旋轉。

  寧濤的背皮瞬間冰涼,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

  跪在金光之中的泰霸天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他本來只是頭髮白了,臉上並無皺紋,臉色也很紅潤,可是一轉眼就失去了血色,隨即皺紋滿佈。又一轉眼,他的皮膚已經沒有了水分,緊貼著骨頭,瘦得像一具風乾了的屍體。可他還在快速衰亡,皮膚消失了,然後是血肉,最後是骨頭……

  一切都靜止了下來。

  診所之中什麼都沒有剩下。

  寧濤就那麼站著,愣愣地看著那塊空蕩蕩的地面,恐懼就像是病毒一樣侵蝕著他的身體。

  美香仙子栽倒在了十萬租金這道坎上,天狗鼎的主人泰霸天也栽倒在了十萬租金這道坎上。某一天,他會不會這樣死掉?

  眼前的景物晃動了一下。

  寧濤忽然回過了神來,他跟著將那顆尋祖丹放回到了小瓷瓶中,然後塞上了瓶塞。

  天外診所之中三只鼎,他已經知道了美香鼎的主人美香仙子,天狗鼎的主人泰霸天,仙子就只剩下爛碎鼎的主人的身份未明瞭。可是他已經沒有多大的心情了,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你們失敗了,可我是我,我命由我不由天!」寧濤伸手抓向了那酷似朝板的東西……


bpd 發表於 2018-12-16 01:09
0515章 善願得了

  那暗藍色的「朝板」觸手一片冰涼,而且是那種能穿透皮膚血肉,直達靈魂深處的冰涼。此前寧濤是戴著手套將它從箱子裡拿出來的,所以這種感覺並不是很明顯,這一次直接抓拿起來,這種感覺就非常明顯了。

  「這東西非金非木,究竟是什麼東西?難道是神仙在天庭上朝,手裡拿的牌子?」寧濤的心裡冒出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念頭,然後他自嘲地笑了,這世上哪有什麼天庭?

  這天上真要是有什麼天庭存在的話,這世上又怎麼可能有如此之多的人作惡?

  隨後,寧濤嘗試往「朝板」集中注入了一絲靈力,結果這東西沒有任何反應。可如果說它是法器,它的身上又沒有任何法咒符文,甚至沒有煉製過的痕跡。它就像是一塊天然的東西,生來就是那個樣子的。

  琢磨來琢磨去,也沒有一絲頭緒,寧濤放棄了,他將「朝板」放回到了貨架之上,然後轉身來到了善惡鼎旁邊,盤腿坐下,開始修練靈力。

  他想得很明白,與其恐懼還沒有到來的死亡,還不如將時間用在修練之上,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幾次修練靈力結束,寧濤「吃飽」了,他進入體內世界,準備修煉真假互博煉靈拳法。

  泥丸宮平靜無波,一半黑一半白,完全對稱平衡,它的面積要比以前大了許多,以前只是一個泥潭,現在看它就像一個小型的池塘了。

  嘩啦!

  黑白的泥漿爆濺,一道小小的身影沖天飛起,然後落在了寧濤的身前 。

  元嬰出來了。

  上一次它才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孩,現在卻已經跟兩三歲的孩子差不多了。狐小姬的成長速度已經夠誇張的了,可跟他的元嬰相比又差了一些。就在眼前這種速度一直成長下去的話,用不了多久他的元嬰恐怕就會長大成人。

  「不錯,你又長大了一些。」寧濤說。

  「不錯,你又長大了一些。」元嬰的聲音,說的是相同的話。

  寧濤已經一點都不奇怪了,他笑著說道:「你本來就是我自己,我說什麼你當然會說什麼,比如現在——」

  話音還沒落定,寧濤撲了上去一腳踹向了元嬰的那小得可憐的身子。

  沒有哪怕一秒鐘的延遲,元嬰也是一句話沒說完,突然撲上來一腳踹向了寧濤。

  轟!

  劇烈的撞擊聲裡,寧濤和元嬰的身體往不同的方向拋飛出去,寧濤更是當空噴了一口血。

  元嬰其實就是修真者的元神魂魄,他這種修練方式就是自己打自己,所以不管元嬰看上去有多弱小,那都是他自己。他剛剛「吃飽」了靈力進來,第一腳的當然狠,他把自己踹得吐血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你敢打我?我把你打成熊貓!」剛剛落地,寧濤又撲了上去。

  砰砰砰!

  跌倒、爬起,跌倒、爬起……

  寧濤的每一拳,每一腳打在元嬰的身上也就等於是打在他自己的身上。他所動用的靈力同時也在體內直接之中橫衝直撞,改變著體內世界的結構。

  也就在這個自虐式的修練過程中,不僅是元嬰在潛移默化地成長,就連那黑白相間的泥丸宮也在悄然發生著變化,它的面積在一點點地增加,泥潭裡的泥漿也有變清的跡象。

  這些變化寧濤都感受得到,他的心中也一片驚訝:「泥漿化水,泥丸宮不會是要進化成池塘養魚吧?」

  雖然把自己揍得鼻青臉腫,寧濤卻也不忘自我揶揄一下,苦中作樂。

  最後一拳,寧濤直接被轟出了體內世界,躺在地上呼呼喘氣。他的身體渾身就像是被人用鐵錘逐寸捶打過一樣,酸疼得要死。還有他的精神也疲憊不堪,就像做了幾天幾夜的腦力工作一樣。

  天外診所裡靜悄悄的,善惡鼎中黑白氣繚繞,鼎上的人臉一如既往地閉著眼睛。

  寧濤又盤腿坐到了善惡鼎旁邊,稍微調整了一下氣息,然後又開始修煉靈力……

  兩天後。

  杭州濱江區天馬製造公司辦公樓。

  「小姐你好,我想見一見你們申總。」寧濤來到前台,對偷偷看手機的前台接待說道。

  前台接待很年輕,長得也還算可以,她看了寧濤一眼,也不知道寧濤是幹什麼的,問了一句:「先生,有預約嗎?」

  寧濤說道:「沒有。」

  「你是幹什麼的,找我們申總幹什麼?」前台接待又問了一句。

  寧濤說道:「我有一件東西要交給你們申總,麻煩你給你們申總打個電話,讓他下來拿一下。」

  「你是送快遞的嗎?」前台接待指了一下大廳門口:「出去左走,那裡有郵政儲物櫃,你把東西放櫃子裡。」

  寧濤有些無語地看著她,他心裡很鬱悶,可也沒衝人家小姑娘發火。畢竟,這是她的工作,要是誰來了都讓她把老總叫下來,她這份工作也不用幹了。

  就在寧濤掏出手機,準備給范鏵熒打個電話,讓范鏵熒把申格叫出來的時候,大廳裡走進來幾個人。兩張熟悉的面孔頓時進入了寧濤的視線,正是申格和李萬磊。

  坐在前台的小姑娘慌忙站了起來,低頭致意。

  寧濤也懶得跟她說話了,大步走了過去:「申先生,請等一下。」

  申格停下了腳步,移目看著寧濤。那一剎那間他似乎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可又回想不起來。

  李萬磊也是一樣的反應,看見寧濤的時候他的神色有點恍惚。

  「請問你是?」申格終究是沒有回憶起什麼來,但看寧濤雖然穿得普通,可給他的感覺卻是那種氣場很強大的人,所以他也顯得很客氣。

  卻不等寧濤開口說話,那個前台小姑娘快步走了出來,有點緊張的樣子:「申總,這個人說要見你,又沒有預約,他也不說他的名字,我……」

  寧濤打斷了小姑娘的話:「申先生,有人托我給你一件東西,他說是你想要的東西,你自己看看吧。」

  他將拿在手裡的文件袋遞向了申格。

  前台小姑娘還想說什麼,申格卻擺了擺手:「你下去吧,這裡交給我來處理。」

  前台小姑娘微微鬆了一口氣,轉身往前台走去。

  申格伸手接過了寧濤遞給他的文件袋,卻順手交給了身邊的另一個人,一邊說道:「讓你帶東西的那個人是誰?他讓你給我帶什麼東西?」

  寧濤說道:「這個你就別管了,我建議你現在就看一看文件袋裡面的東西,那是目前最先進的測試技術和穩定模塊技術。」

  申格頓時愣了一下,慌忙又伸手將那只文件袋拿了回來,打開去看裡面的東西。

  文件袋裡裝著一只硬盤,還有一大疊打印出來的文件。這些文件是寧濤讓曼祖力整理打印出來的,但只是一部分,硬盤裡的文件全部打印出來的話恐怕得有一米高。

  申格拿出打印出來的文件,只看了一眼便愣住了。為了這些技術他冒著危險去了德國,他怎麼會不知道這些文件意味著什麼?

  李萬磊也湊了過來,看沒兩眼便激動地道:「這、這是……」

  就在申格和李萬磊震驚激動的時候,寧濤轉身往大廳門口走去。在天外診所裡讓申格簽善念處方契約之前,他問申格有什麼願望,現在他就是來幫助申格實現願望。

  對惡人寧濤沒有底線,惡人狠,他比惡人更狠。惡人奸詐,他比惡人更奸詐。可他對善人的態度和方式卻是截然相反的,他無論承諾了什麼他都會做到,沒錢的善人他甚至會自己掏錢給與力所能及的幫助。

  「先生,請等一等!」申格追了上來。

  寧濤停下了腳步,笑著說道:「申先生,你還有什麼事嗎?」

  申格的情緒還是很激動:「請問……那個叫你送東西來的人是誰?」

  寧濤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他長什麼樣?」申格追問道。

  寧濤想了一下,給了一個簡單的描述:「個子不高,胖胖的,長得也挺普通的。他給了我兩百塊錢讓我把東西送到這裡來,我也沒問他叫什麼名字。」

  申格一臉失望的表情。

  「申先生,好人有好報,再見。」寧濤說了這句話,轉身離開。

  申格看著寧濤的背影,嘴裡呢喃地念叨著:「好人有好報……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走出天馬製造公司的辦公樓,冬日的陽光從頭頂上灑落下來,寧濤的心中也好像灑下了一縷陽光,溫暖而舒服。懲惡揚善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種修行,只不過修練的不是靈力,而是他的道心。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響起了來電鈴聲,寧濤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劃開了接聽鍵:「阿婧,是我,說吧。」

  「夫君,事情搞定了嗎?」白婧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軟糯好聽。

  這聲音,尤其是那一聲「夫君」讓寧濤的腰莫名其妙地酸了一下,他說道:「搞定了,我正準備回家。」

  白婧說道:「那我在家裡等你,帶你去看看新的善人計劃的病人。」

  「確定了?」

  「確定了。」白婧說道:「他是我從幾十個候選人中挑選出來的,各方面都符合條件,不過……」

  「不過什麼?」

  「你先回家吧,回家再聊,記得帶點好吃的。」白婧說。

  「我嗖一下就回來了,給你帶什麼好吃的?」

  「你不帶我就吃你。」

  寧濤:「……」

  這腰啊,更酸了。


bpd 發表於 2018-12-17 00:24
0516章 賬本竹簡有器靈?

  一道陰暗的樓梯往下延伸,因為空氣不流通的原因,樓梯間裡很悶,樓梯上也隨處可見痰漬和垃圾,環境糟糕得很。

  「就是這個地方,他就住在這裡。」白婧一邊領著寧濤往下走,一邊跟寧濤介紹情況:「他叫曾善才,老家長安的,為了供孩子讀書在一家煤礦挖煤,煤礦不景氣,礦上把他給辭了,他一個人來了北都找活幹,可惜沒來多久就病了,去醫院一查,醫生跟他說是塵肺病,已經到二期了。他沒錢醫治,恰好你那次治好孟波治好對媒體說有疑難雜症就找神州慈善公司,他就來報了個名。」

  寧濤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塵肺病三期的病人就沒得救了,任何治療都等於是苟延殘喘,只是給病人爭取一點時間而已。這個病人已經進入二期,如果再伴隨肺癌之類的併發症,他擔心賬本竹簡會給出一個「天收之人」的診斷,那個時候不管這個病人的身上有多少善念功德,他都治不了,只能給病人爭取一些時間。

  白婧看寧濤皺眉,揣測道:「行不行?不行的話就換一個病人,反正登記了很多,你也不用去見他。」

  寧濤說道:「來都來了,也算是一種緣分,先看看再說吧,對了,為什麼選擇他?」

  白婧說道:「我問過他做過些什麼好事,他說他老家是山裡的,孩子們上學需要過一條河,那條河水不深,但很急,他覺得孩子們過河很危險,就自己伐木修了一座簡易的木橋。這事已經三年了,我估計他自身就有一定的善念功德,所以才選擇了他。」

  「修橋鋪路都是善舉,我更要去看看他。」寧濤說。

  兩人說說聊聊來到了一道房門前,白婧伸手敲了敲房門。

  「誰啊……咳咳咳!」屋裡傳來了一個劇烈的咳嗽聲。

  白婧說道:「我是跟你聊過的寧太太,我帶我的丈夫寧醫生來看你了。」

  嫁人了,身份變了,稱呼也變了。

  房間裡傳來了踩著拖鞋走路的聲音,然後一個面容枯槁的男子,三十出頭的年齡,頭髮亂糟糟的,一雙眼睛也沒有精神。他一開門,屋子裡頓時飄出來一股棉絮發霉和中藥的味道,熏得白婧皺眉不已。

  寧濤喚醒了眼睛的望術狀態,這一看頓時露出了笑容,這個曾善才的先天氣場裡有很明顯的善氣,憑他的經驗,身上少說也有兩三百點的善念功德。不過,這個曾善才的情況確實很糟糕,他的先天氣場裡對應肺的兩部分已經灰黑一團,了無生機。

  曾善才認出了白婧,慌忙將手拿到衣服上擦了擦,小心翼翼地向寧濤伸出了手:「寧……寧醫生……你好。」

  寧濤結束了診斷,握住了曾善才的手,關切地道:「曾先生,你得了塵肺病,肺功能本來就很差,為什麼還住這種地方?這裡空氣不流通,會惡化你的病情。」

  「這裡便宜。」曾善才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窘迫,跟著又說道:「不要叫我曾先生,不習慣,我小名叫石頭,叫我石頭就好……可我、我沒錢治病……」

  寧濤微笑道:「你年長,我就叫你曾大哥吧。我給你治病不收你的錢,進屋再說吧,我給你診斷診斷。」

  「請進、請進。」曾善才慌忙讓開了門,又窘迫地道:「這裡髒,我……」

  寧濤已經走了進去。

  白婧也跟著走了進去,她也只是乍聞道難聞的氣味皺了一下眉頭,這個時候她的神色已經很自然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寧濤怎麼做,她就怎麼做。如果不是嫁給了寧濤,這種地方她肯定是不會來的。

  曾善才的屋子只有十平方的樣子,堆滿了雜物,屋子裡就只有一張床,一張小桌子,還有一只塑料凳子。寧濤和白婧進了屋,他想請寧濤和白婧坐,卻少了一只凳子,一時間愣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寧濤一屁股坐在了髒兮兮的床上,然後說道:「曾大哥你過來坐下吧,我給你診斷一下。」

  曾善才坐到了寧濤的旁邊,將一隻手放在了被子上,他以為寧濤要給他把脈,寧濤卻往他的手裡放了一只竹簡,他好奇地道:「寧醫生,這是……」

  寧濤用竹簡壓著他的手,一邊等待結果,一邊說道:「不用緊張,我看病和別的醫生不同。」

  「那是,寧醫生你是神醫……咳咳!」一句話沒說完,曾善才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寧濤拿起了賬本竹簡,打開看什麼的診斷。

  賬本竹簡浮現出了內容:曾善才,丁卯年四月初十生人(1987年),苦善之人。首善孝敬父母計10點善念功德,慈善修橋鋪路一起計276點善念功德,三善願為家人苦,不辭辛勞,任勞任怨十五年計30點善念功德,一身有善念功德316點。然前世造孽,乃天收之人,不可開善念功德處方契約。

  寧濤的心頓時一沉,眼前這個曾善才才三十一歲,卻已經為了家人任勞任怨幹了十五年的苦力活。他不僅孝順父母,還修橋鋪路,可就是這樣一個善良的人居然是天收之人,不可治!

  前世造的孽今生還,難道這就是這個世界上那麼多惡人壞人活得很滋潤,很多善良老實的人卻飽經磨難甚至是摧折的原因嗎?

  「家裡……都還有什麼人?」寧濤的心裡有些難受。

  曾善才說道:「我爸我媽,還有孩子。」

  「你妻子呢?」寧濤問。

  曾善才的嘴唇顫了顫,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離了,都離了一年多了。」

  「為什麼?」寧濤感到有些好奇,在他看來這個曾善才是個善良的人,長得也還算可以,而且為了家人任勞任怨,這完全是一個好男人,他的妻子為什麼會跟他離婚?

  「以前礦上還賺錢的時候,我工資還行,她倒也沒說什麼,可是後來煤礦不景氣,她就……嫌棄我了,不想跟我過了……天天跟我吵,為了孩子我沒吭聲,心想忍忍就好了……可是她鐵了心要離,我也沒辦法,我就答應了……家裡僅有三千塊錢的積蓄,她都拿走了……」說到這裡,曾善才的情緒一下就崩潰了,眼淚從眼眶裡滾落了下來,聲音也哽咽了,「寧醫生,醫院裡的醫生說我沒救了……我……我是不是要死了?我不怕死,可是我死了,我的孩子怎麼辦?她還那麼小……」

  寧濤的心裡也很難受,他想救這個苦哈哈的西北漢子,可是賬本竹簡卻給出了天收之人不可治,讓他有心無力。

  曾善才上輩子造了什麼孽?賬本竹簡或許清楚,可是它不會顯示出來。難怪那些老人總是說多積德,下輩子才會好過。少作孽,不然下輩子會受苦。以前寧濤從來不相信這個,可是現在才知道這是真的。

  天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它可以掌控這芸芸眾生,甚至將人的前世今生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夫君?」白婧輕輕喚了寧濤一聲。

  寧濤這才回過神來,他知道白婧雖然沒說什麼,可她是在詢問他的決定。然而曾善才是天收之人,他能做什麼決定?

  卻就在這個時候,賬本竹簡上又浮現出了新的內容:本月收租完畢,下月診所升級,租金16000點善惡租金,距離下次收租還有十一時辰又三刻,賬戶餘額1228點。

  看到這樣的內容,寧濤才想起今天是診所收租的日子。他這段時間忙著提升靈力修為,在體內世界淬煉元嬰,竟然把收租日給忘記了。

  下個月就16000點善惡租金,這個數字給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卻就在寧濤以為賬本竹簡已經結束了收租交割不會再有內容顯示出來的時候,竹簡之上突然又浮出了新的內容:天道酬勤,現可喚醒賬本竹簡器靈,使之成為靈器。然,靈器等於活物,每日需以善惡診金餵養,月需300點善惡診金。前任不曾喚醒,你也僅此一次機會,如要喚醒,滴血簽字以確認。

  寧濤看得是目瞪口呆。

  賬本竹簡還有器靈?一旦喚醒,每日都需要十點善惡診金餵養?這簡直是聞所未聞的奇事,更是要把人往死裡坑啊!更氣人的是它還擺出這樣的高姿態,僅有一次機會喚醒,你特麼以為你是誰啊!

  「寧醫生?我……是不是真沒救了?」曾善才的聲音,帶著乞求的意味。沒人能坦然接受死亡,即便是垂死的人也會有求生的慾望。

  寧濤說道:「阿婧,你先帶曾先生出去等我一下,我做一下準備。」

  「嗯。」白婧應了一聲,然後說道:「曾先生,請跟我出去一下。」

  曾善才跟著白婧出了門,白婧伸手關上了門。

  狹窄而髒亂的房間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寧濤看著賬本竹簡上的內容,猶豫了一下,忽然恨恨地道:「天道酬勤?我看你是見錢眼開吧?好,你想坑死我,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我坑死!前任不曾喚醒,可也被你坑死了,他們不曾喚醒,我偏要試試!」

  說了這句話,寧濤咬破手指,用滴血的手指在賬本竹簡上簽上了他的名字。

  文字和血跡快速消失。

  一片黑白相間的光華突然從賬本竹簡上綻放了出來,雖然很微弱,可這個房間裡的光線本就很昏暗,它反倒顯得亮堂了。

  賬本竹簡上忽然又冒出了一串快速減少的數字:1227、1226、1226……1220……928。

  跳動的數字在「928」上停頓了下來,賬戶餘額少了300點。

  寧濤心中一片驚訝和困惑,不是說每日餵養嗎?可剛剛發生的事情,賬本竹簡一下子就吃了300點善惡診金!

  就在這時,一個黑白相間的小東西從一塊竹片裡爬了出來……


bpd 發表於 2018-12-17 01:00
0517章 蟲子器靈

  丹藥有丹靈,法器有器靈。丹藥的丹靈寧濤已經見過多次,也就是那尋祖丹的丹靈,那個紅衣女子。法器他也見了不少,可即便是噬靈甕、六道輪迴圖和剛剛入手的鎮時塔這種頂級法器,他也沒有見到器靈,也就不知道器靈是什麼樣子。

  現在,他終於見到了傳說之中的器靈。

  就在幾秒鐘之前,他想像的是一個白衣女仙子,美絕人寰,不食人間煙火的那種。他還想過是一個白髮蒼蒼的仙人,一身仙風道骨,就算是打個嗝冒的也是仙氣兒。

  可是……

  它是一隻蟲子。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隻幼小的竹青蟲從一塊竹片之中爬了出來。它的皮膚不是普通竹青蟲的青色,而是黑色和白色的花紋混雜在一起,酷似一隻披著斑馬皮的竹青蔥。它看上去很弱小,弱小到了一指頭就能將它摁死。

  這就是賬本竹簡的器靈。

  寧濤的臉都綠了,心裡滿滿都是上當受騙的感覺。

  果然是天坑啊!

  寧濤忽然明白了,難怪幾個前任都沒有喚醒賬本竹簡的器靈,本來就被診所坑得不要不要的,誰特麼還願意再喚醒一個月需要吃300點善惡診金的吃貨?那幾個前任一個比一個機靈,恐怕也就只有他這個楞頭青才會一時衝動喚醒賬本竹簡的器靈。但如果是一個仙女或者仙人一樣的器靈那也罷了,如果是麒麟猛虎之類的器靈那也罷了,可特麼的是一隻蟲子!

  竹青蟲支起了半截身子,小小的腦袋上有一雙小小的眼睛,那雙小眼睛直盯盯的看著寧濤。

  寧濤也看著它,一大一小兩雙眼睛對視著,氣氛詭異。

  一股悲觀的情緒開始在寧濤的心中蔓延,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那就是這只蟲子不喚醒則已,一旦喚醒之後它估計不會永遠只吃300點善惡診金,它也要成長,成長的過程不就是越吃越多的過程嗎!

  「我死定了……阿追和阿婧恐怕要守寡了,還有好好,她最可憐,她都還沒有……」寧濤想哭。

  卻就在這個時候,小小的竹青蟲垂下了頭,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寧濤鬱悶地道:「我被你坑的這麼慘,我都沒有垂頭喪氣,你還有臉垂頭喪氣嗎?外面有個病人,他就要死了,可我空有一身修真醫術,還有天外診所都救不了他,他都沒有垂頭喪氣,你又有什麼資格垂頭喪氣?」

  竹青蟲抬頭看了寧濤一眼,似乎是聽懂了他的話,它開始在竹片上爬行。

  無比詭異,竹青蟲的屁股後面浮現出了文字:曾善才,丁卯年四月初十生人,苦善之人。首善孝敬父母計10點善念功德,慈善修橋鋪路一起計276點善念功德,三善願為家人苦,不辭辛勞,任勞任怨十五年計30點善念功德,一身有善念功德316點。然前世為一鄉惡霸,淫.人妻女,強佔良田,逼良為娼,前世累積惡念罪孽417點,一病天收。如要活命,需消前世之罪孽,解救失足婦女五人,收養孤兒兩名……可開順天改命處方契約,消功德以治癒。

  順天改命處方契約?

  看到竹青蟲器靈重新寫出來的診斷,寧濤心中的被坑的鬱悶一掃而光,他激動地道:「你能聽懂我說的話?你究竟是什麼?你還會什麼?」

  一連串的問題。

  竹青蟲器靈支起半截身子,一雙小眼睛直盯盯地看著寧濤,沒有說話,也沒有再寫什麼東西出來。

  寧濤還不死心,追問道:「你是診所的法器,你一定知道很多關於診所的事,你告訴我這診所究竟從何而來?怎麼才能解除與它的靈魂契約?」

  竹青蟲器靈卻還是什麼反應都沒有。

  寧濤這才發現,他想與之交流的不過是一個能量形態的蟲子,那能量的性質與他的元嬰有些許相似。在他自己的體內世界,他說什麼,他的元嬰也說什麼,賬本竹簡的器靈顯然不能跟人的元嬰相比,還能跟他聊天不成?

  器靈就是器靈,它有靈性,但不是靈魂。將來這份靈性會不會進化成類似元嬰那樣的存在,這卻是誰也說不清楚的事情。畢竟,到目前為止只有他這個愣頭青願意喚醒賬本竹簡的器靈。

  想明白了,寧濤也就釋然了,他對竹青蟲器靈說道:「每月花三百善惡診金養你,就衝著你帶來的這份順天改命處方契約也值了。你回去吧,需要你時再出來。」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那條竹青蟲器靈又鑽進一塊竹片之中,消失了。

  「咳咳咳……」門外傳來了曾善才的咳嗽聲。

  寧濤收起賬本竹簡去開了門:「曾大哥你跟我走,這地方不用再待了。」

  「我……我住哪?」曾善才問。

  寧濤說道:「帶你回家,然後給你治病。」

  「回家治病?」曾善才的神情複雜,他當然想回家,甚至做夢都想,可是他現在這個樣子,他怎麼去見他的老父老母,還有他的孩子?

  白婧將寧濤拉到了一邊,小聲地道:「夫君,我剛才也看見那竹簡上的字了,不是說天收之人不可治嗎,我以為你會給他一顆丹藥,給他一點錢,你怎麼明知道不能治還要帶他回家治療?」

  寧濤說道:「我已經找到解決的辦法了,滿足幾個條件就可以治,善人計劃照常進行。」

  「什麼條件?」白婧好奇地道。

  寧濤笑了一下:「回家再說,先把人帶到酒店安頓下來,你再派個人帶張門票去長安,到時候我們直接過去。」

  白婧點了一下頭,她知道寧濤說的「門票」是什麼東西。

  曾善才湊了過來,小心翼翼地道:「寧醫生,寧太太,我剛才聽你們說什麼……善人計劃,什麼意思?」

  寧濤說道:「你想賺錢嗎?」

  曾善才頓時愣了一下:「想……可我……」

  白婧指著屋子裡的一只髒兮兮的塑料杯子說道:「那只杯子是你的嗎?」

  曾善才看了一眼,然後點了一下頭:「是我的,我在礦上幹活的時候買的,我來北都的時候把它也帶來了……寧太太,你問這個幹什麼?」

  白婧說道:「五百萬賣給我。」

  「啊?」曾善才頓時驚愣當場。

  白婧接著說道:「我是當真的,沒跟你開玩笑。另外,這錢不是給你隨便花銷的,你得拿它去建小學,去修橋鋪路,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寧濤說道:「快點頭,你要是還想活命,照顧你的父母孩子,她說什麼你就做什麼。」

  曾善才這才回過神來,他重重地點了一下頭,然後雙腿一軟,向著寧濤和白婧夫妻倆跪了下去……

  白婧一個電話就把事情安排下去了,不一會兒就有人開著車接走了曾善才,安排住宿,洗澡換衣服什麼的,有人則帶著一張畫有血鎖的普通處方簽飛去長安,甚至還有人開始尋找哪個地方有可以解救的失足婦女。

  這就是公司化的好處,這一連串的事情要是都讓寧濤親力親為,他哪有那麼多時間和精力。更何況這還只是第一次運作,往後會同時運作幾個甚至幾十個善人計劃,那個時候他就算會分身術都搞不定。

  白婧也跟著那輛車回公司了,五百萬的善款得由她來給。

  寧濤則騎著天道號電瓶車回了天外診所。一進門他就將賬本竹簡從小藥箱之中拿了出來。

  那只披著斑馬皮的竹青蟲器靈又從一塊竹片之中爬了出來,支起半截身子,鼓著一雙小眼睛看著寧濤。

  寧濤將一顆精品初級處方丹放在了賬本竹簡上。

  竹青蟲器靈爬到了精品初級處方丹旁邊,小腦袋點了點,好像是在聞丹藥。

  很快,它開始在竹片上爬動,用屁股寫下了認丹結果。

  以前賬本竹簡認丹,丹藥放上去,過幾秒鐘就浮現出認丹結果。現在喚醒了賬本竹簡的器靈,改由蟲子來書寫,速度反而慢了一些。這算是升級了,還是刻意把事情複雜化了?

  寧濤收了精品初級處方丹,隨後又將第四版尋祖丹放在了賬本竹簡上,認丹的結果是一樣的,一個字都不差,但改由蟲子書寫速度反而是慢了。

  寧濤走到了一只貨架前,伸手將那一塊朝板似的東西取了下來,然後放在了賬本竹簡上。

  這就是他急著趕回來的原因,喚醒了器靈,那等於是給賬本竹簡升級了,那麼它能不能認靈材或者法器?

  竹青蟲器靈又爬到了「朝板」的旁邊,小腦袋點了點,那動作還是像是在嗅氣味。不過這一次它沒有急著去寫字,嗅了幾秒鐘之後忽然一頭扎進了「朝板」之中。

  寧濤直盯盯地看著朝板,心裡暗暗地道:「它果然是能量,不然怎麼可能鑽進去?」

  又過來幾秒鐘,竹青蟲器靈又從「朝板」之中鑽了出來,然後在竹片上爬行,它的屁股後面出現了一段文字:建樹木板,通天之木,可破空壁。

  寧濤的耳邊忽然迴響起了楊玉環的聲音,還有她說的那句沒有說完的話:「眾神寂滅天道卒,寶塔鎮時現建樹……」

  原來這「朝板」就是建樹!

  破空壁,難道是破時空的界壁?

  陰月人離奇消失,一艘陰月人的沉船裡卻藏著鎮時塔和建木,莫非陰月人想要破開某個時空的界壁?他們想幹什麼?


bpd 發表於 2018-12-17 01:01
0518章 蟲二皇帝

  可以確定的是陰月人一定有一個計劃,那個計劃會不會與尋祖丹的丹靈有關?

  想到這裡的時候,寧濤忍不住移目看了一眼放在貨架之上的頭骨。

  那頭骨還算完整,額頭上的月牙印記在海水之中浸泡了數千年的時間卻還是漆黑如墨,沒有一點褪色的跡象。

  喚醒丹靈之後的賬本竹簡等於是升級了,它能不能認頭骨?

  這個念頭突然從寧濤的腦海之中冒了出來,來得毫無徵兆,一秒鐘之後他就付諸行動了,他起身走到那只貨架前將陰月人的頭骨拿了過來,放在了賬本竹簡之上。

  賬本竹簡的器靈很快又爬了出來,它爬到了頭骨的旁邊,先是嗅了嗅氣味,然後又鑽進了頭骨之中。

  寧濤在等待結果的過程裡自言自語道:「你好歹也算是一個靈物,或許還有靈魂,別人養條貓啊狗啊都會給貓兒狗兒取一個名字,我也給你取一個名字吧,不如就叫你……蟲二吧。」

  這個名字有點不正規的嫌疑,甚至還有一點揶揄的味道,不過養寵物不就是為了一個萌字嗎,蟲二這個名字輕鬆詼諧,蠻討人喜歡的。他以前一直想養一條哈士奇,也就是二哈,可一直都沒有條件。現在養寵物了,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個寵物。

  寧濤這邊剛把名字取好,蟲二就從頭骨之中爬了出來,然後開始在竹簡之上爬行,它的屁股後面出現了一段文字:已死之人,陰陽相隔不可斷。如破陰陽界壁,朕在其中,則可斷他前世善惡,投生何處。

  寧濤的心中一片驚訝:「你還可以斷人前世今生?」

  蟲二只是瞪著一雙小眼睛看著寧濤,還是不能確定它是否能交流,而且它這個樣子看上去有點傻。

  「等等……朕?」寧濤的視線落在竹簡上的「朕」字上,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隻蟲子,而且還是一只能量形態的蟲子,它居然稱自己為朕!

  寧濤看著蟲二,揶揄道:「你說你是皇帝,你的王國佔領了一大片竹林嗎?」

  蟲二保持凝視的姿勢。

  寧濤又問:「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我問你這診所來自何方,你一個字不寫,我讓你認個頭骨,你給我寫個朕?」

  蟲二繼續保持凝視的姿勢。

  這算是蟲帝的凝視麼?

  寧濤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不過這個時候他也想通了。蟲二自稱是朕,這看似無厘頭,可卻是有原因的。這天外診所代表天道,凌駕在眾生之上,包括他這個診所主人在內。說得好聽點是主人,說得不好聽點就是打工仔,一旦交不上租金就會落得個身死魂消的下場。

  這賬本竹簡斷人生死,斷人善惡,那些個惡人病人,它想要一雙眼睛贖罪,人就得瞎一雙眼睛,它想要一雙腿贖罪,人就得斷掉一雙腿。那些個善人病人,它說增壽十年,那人就會增壽十年。它說人一生無病,那人這一生就不會生病。它也是一個凌駕於眾生之上的存在,就它這樣一個存在養育出來的器靈,自稱「朕」,這有什麼毛病嗎?恐怕就是那秦皇漢武,楊廣重八,到了它這裡恐怕也不敢顯擺帝王的威嚴 !

  可在寧濤這裡,它終究是他養著的寵物。

  寧濤指著蟲二,沒好氣地道:「我朕你妹,你吃我的,你就等於是我養的小貓小狗,我等於是你的主人,我給你取的名字,那就是你的名字,從今往後,你就叫蟲二吧。」

  蟲二的肥妞妞的屁股動了動,賬本竹簡上浮現出了兩個字來:准奏。

  寧濤:「……」

  敢情,它那保持不動的昂首挺胸的姿勢,是在聽他上奏嗎?

  這關係就複雜了,寧濤是養寵物的主人,同時又是天外診所的打工仔。蟲二是寧濤養著的寵物,卻是賬本竹簡的器靈,而賬本竹簡則是天外診所的一部分。那麼問題來了,誰是老闆?

  管他誰是老闆,花了三百善惡診金,寧濤就要讓那三百善惡診金發光發熱。他拿著賬本竹簡來到了那盞永不熄滅的七星燈前,他嘗試將燈拿起來放在賬本竹簡上,結果那燈紋絲不動。他乾脆將賬本竹簡放在了七星燈的燈座上,然後對蟲二說道:「給我認一認這燈是什麼燈。」

  他動了點心機,蟲二不肯告訴他這天外診所來自何方,他琢磨著或許可以從認天外診所裡的東西,曲線瞭解一下,或許能得到答案或者線索。

  幾秒鐘後,蟲二開始爬竹片,屁股後面出現了一句話:天道七星燈。

  沒了。

  寧濤又將賬本竹簡放在了善惡鼎上。

  幾秒鐘後蟲二又開始爬竹片,屁股後面出現了一句話:天道善惡鼎。

  又沒了。

  寧濤接著又用賬本竹簡認了桌子、椅子、地磚。診所裡的桌子叫天道書桌,板凳叫天道椅子,地磚叫天道地磚,他就鬱悶了:「蟲二,你看你寫的是什麼東西,天道七星燈,天道地磚,天道書桌,天道、天道,這天道是個品牌嗎?我要的是來歷,屬性,你懂我的意思嗎?」

  蟲二又開始在賬本竹簡上爬行,用屁股寫字:天道至上,飄飄渺渺兮雲霧濛濛,混沌之中有手遮天,朕什麼都看不見。

  寧濤頓時驚愣當場,不只是因為這句話,更因為蟲二的回應。

  他在那個髒兮兮的地下室裡喚醒了蟲二,當時白婧和曾善才又在門外等著,時間倉促,所以他也沒有仔細研究,認為蟲二不能與他交流。事實上,直到蟲二寫出這句話之前,他還是這麼認為的。可蟲二寫了這樣一句話,那就把他之前的認知一下子給推翻了。

  它不只是一個能量體的器靈,賬本竹簡這個特殊的宿主還培養出了它的獨特的思想靈魂。這思想靈魂當然不是人的那種思想靈魂,可也有著一些相同性。如果非要一個詞來定性的話,器魂這個詞是很合適的。

  也倒是的,它都自稱是朕了,要是沒有自己的魂兒,它怎麼可能這麼屌?

  短暫的呆愣之後,寧濤忍著心中的驚訝與激動,試探地道:「蟲二,你說有手遮天,那是誰的手,什麼樣的手?」

  蟲二一動不動,保持著昂首挺胸的帝王之姿。

  寧濤忍著想彈它一下的衝動:「你能不能不這麼高傲?我是你主人,你給我擺這個pose是個什麼意思?」

  蟲二還是一動不動,屁股也不寫字。

  寧濤算是明白了,它真的是得了皇帝病,誰能跟皇帝正常交流?在舊時候,正眼看皇帝一眼那都特麼的是殺頭的罪。蟲二要是不是他用善惡診金養著,恐怕連理都不會理他吧?

  忽然,寧濤想到了什麼,抓起賬本竹簡就往書桌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蟲二,再給我認一下東西。」

  寧濤走到書桌前,將那一疊從陰月人廢墟之中拍攝回來的照片從抽屜裡拿了出來,隨便取了一張,放在了賬本竹簡上。

  蟲二湊到那張照片前,嗅了嗅,屁股動了動,竹片上便浮現出了一個字來:紙。

  寧濤沒好氣地道:「你這不是廢話嗎?我讓你認上面的符文。」

  蟲二保持著昂首挺胸的帝王之姿。

  寧濤心中一動,運氣靈力蟲二的旁邊寫下了照片上的符文,並換了一種語氣:「蟲帝陛下,麻煩你幫我認一下這個符文,好嗎?」

  蟲二二話沒說就開始在竹片上爬行,屁股寫字:仙家符文,念「duang」,此符文對應月魄,可牽動潮汐,增加大地引力……

  寧濤忍不住激動地笑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一直以來他都在努力學習符文,為破解陰月人的法陣做準備,他還想將靈田種植技術全部學會,開展診所的第二產業。現在,蟲二的出現等於是解決了他的符文知識匱乏的問題。有蟲二在手,這世上還有什麼符文他不能認識,還有什麼陣法他破不了?

  唐子嫻也在嘗試破解陰月人的法陣,雖然不知道她有沒有破解,或者破解了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她此刻也在寧濤的身邊的話,看到蟲二的解讀,她的下巴恐怕會驚掉在地上。

  寧濤用靈力將一個個陰月人的符文刻寫在了賬本竹簡上,這樣的刻寫並不會留下痕跡,靈力能量消失之後符文也會跟著消失。他這邊寫一個符文,蟲二那邊就給他解讀一個,他也就記一個,學一個。

  一人一蟲就這麼配合著,渾然忘記了時間的存在。

  最後,蟲二將所有的陰月人的符文都解讀了出來。寧濤根據照片上的編號和記憶,乾脆一次性將所有的符文都刻寫在了一張符紙上,這等於是將石頭上的法陣拓展了下來。然後,他將符紙放在了賬本竹簡上。

  蟲二昂首挺胸地看著寧濤,對它來說似乎保持帝王的威嚴比什麼都重要。

  寧濤這邊忍著想彈它一指頭的衝動,客氣地道:「蟲帝陛下,麻煩你給我看一看這個法陣是什麼法陣,好嗎?」

  蟲二二話沒說又開始爬竹片,屁股後面浮現出了文字:噬魂守靈陣,大凶大險之陣,此法陣之下通常有噬魂蛛鎮守亡靈。那噬魂蛛乃大陰大凶之死物,無食亦可沉睡三千年,結網之家即是絕戶之家。朕斷言,此法陣之下必封印著可怕的亡靈。你畫這張法符雖然不具備噬魂守靈陣的法力,但也是凶險之物,慎用。

  陰月人的法陣之謎解開了。


bpd 發表於 2018-12-17 01:10
0519章 拆符

  從天外診所中出來天色已經很晚了,路燈忽閃忽閃,巷子裡靜悄悄的。一股冷風吹來,捲起幾張餐巾紙和塑料包裝袋在空中飛來飛去。

  一側的房頂上,一隻虎紋貓瞪著一雙綠幽幽的眼睛看著寧濤。

  這次換貓了。

  寧濤用眼角的餘光瞅了一眼,卻假裝沒發現,大步向巷子口走去,一邊走一邊琢磨:「武當山鬧掰之後,這靈貓仙人就成天監視我,武玥那邊卻按不動,他們是在等我煉製出第五版尋祖丹,還是在等尼古拉斯康帝出手,然後坐收漁翁之利?」

  越是平靜就越不正常,因為風暴來臨之前也總是很平靜。

  巷子口放著一輛車,那是一輛嶄新的豐田普拉多,塊頭很大,偏偏車主把車橫著停在巷子口,讓出去和進來的人都很不方便。不過這個時候沒人進出這個巷子,它妨礙到的就只有寧濤了。

  是車主缺德這樣停車,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寧濤放慢了腳步,悄然喚醒了眼睛和鼻子的望術及聞術狀態。

  那隻虎紋貓踩著房頂悄悄跟著寧濤。

  寧濤在那輛豐田普拉多前停下了腳步,也就在走來的這點時間裡他已經完成了對周邊環境的偵查,除了那隻被貓仙人上身的那隻貓,這裡就沒有第二個可疑的目標。

  寧濤停下了腳步,他要從這輛車過去的話,他就得側著身子,而且衣服還會擦到車身。跳過去的話倒是不會擦到身子,可為什麼要遷就那些沒有只管自己方便卻不顧別人感受的傢伙?

  寧濤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那只尾隨跟來的虎紋貓,心裡忽然冒出了一個更好的解決問題的辦法。他將那張蟲二認過,並警告他很危險的法符取了出來,順手就貼在了豐田普拉多的車身上,位置剛好在副駕駛室與第二道車門之間。

  「duang咪波羅急卡……」一串法咒從寧濤的嘴裡誦念出來,一絲靈力也注入到了那張法符之中。

  就在那一剎那間,法符所對應的地面,大地的引力好像突然增加了數十倍,那輛豐田普拉多轟卡一聲悶響,竟然從中坍塌,車頭好車尾同時翹起,然後也被壓扁!那感覺就像是人一腳踩在了一只易拉罐上一樣,瞬間就將一輛豐田普拉多踩扁了!

  兩秒鐘之前,這還是一輛豐田普拉多,可兩秒鐘之後地上就僅有一堆被壓扁了的廢鐵。

  寧濤也吃了一驚,這樣的法符,要是貼著某個人身上,那還了得?別說是人,就是一連坦克,那也經不起他一張法符!

  這法符源於陰月人的噬魂守靈陣,雖然不具備法陣的法力,可哪怕是沾了一點點的法氣,那也必定是很厲害的。

  寧濤修道至今僅有兩張法符,一張是拔符,一張是錯字版拔符,前者用於治療,後者開門行竊扒衣服,這都不是攻擊性的法符。這張源於陰月人的噬魂守靈陣的法符正好填補了他在攻擊性法符方面的空白。

  這樣的法符怎麼能沒有名字?

  寧濤想了想,嘴角浮出了一絲笑容:「雖然是拓寫的,但還是叫你噬魂守靈陣的話顯然不合適,就叫……拆符吧。」

  拆符,拆車拆房拆人都可以。

  現今世道,什麼字最值錢?那就是一個「拆」字,它代表著富貴和某種身份。不過寧濤這個拆符的「拆」字,它代表的卻是恐怕的引力,代表著毀滅。

  取了名字,寧濤撿起用過的符紙,踩著被壓扁的豐田普拉多走出了巷子。

  房頂上,那隻虎紋貓一動不動,那驚駭的表情好像是丟了魂一樣。

  這就是寧濤的另一個目的,震懾!你不是成天監視我嗎,我就讓你看看我的手段,我的實力,讓你投鼠忌器!

  寧濤消失在箱子口的時候,虎紋貓才轉身跑開,轉眼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寧濤忍不住笑了笑,心裡暗暗地道:「靈貓仙人回去之後會怎麼跟武玥描述我的拆符?」

  迎面走來一對青年男女,穿得很時髦。人行道本來很窄,這對青年男女又是手挽著手並肩行走,路都被兩人占沒了。寧濤站到了路邊,等著兩人過去。

  「寶寶,我沒騙你吧,到了北都吃烤鴨你就得鑽小胡同找那種有年代的小店,那味道才正宗。別聽那些廣告的,都幾把扯犢子。」青年一副行家的口氣。

  路太窄,寧濤已經站到路邊了,可那個女青年的肩膀還是撞了他一下。

  女青年看了寧濤一眼,寧濤比她的男朋友帥多了,然後她又忍不住看了第二眼。

  青年皺了一下眉頭,瞪了寧濤一眼,還揮了一下手中的車鑰匙:「看什麼看,削你啊!」

  那車鑰匙是豐田的標誌。

  寧濤心想,不會就是這傢伙的車吧?

  這青年囂張跋扈,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早晚都有報應,可這報應來得未免也太快了吧?

  寧濤這邊因為琢磨事情沒吭聲,青年卻以為寧濤沒脾氣又嗶嗶了一句:「一看就是個窮鬼,這麼晚了還在街上溜躂,連輛車都沒有,活該還單身。」

  「哎呀,別說了別說了,我想回家了,快去取車,不然被交警發現了又給你開罰單了。」女青年擔心她的男朋友惹事,拽著男青年往前走。

  「嘿!罰單?隨便開,我老舅就在交警隊裡,開多少消多少……」男青年的聲音,意氣風發的味道。

  寧濤轉身看著兩人,他出來的小巷並不遠。

  那對青年男女很快就走到了小巷子的入口,然後就愣住了,那畫面就像是被一股西伯利亞的寒流瞬間凍住了。

  幾秒鐘之後,那男青年忽然一聲尖叫:「啊——誰他媽幹的啊?誰啊!我的車啊!」

  寧濤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跟那個缺德的男青年互懟,或者打人家一頓?不,他不喜歡這種風格,那太粗俗了,也太暴力了,使用拆符就比較有檔次有格調了。好歹咱也是接受了九年制義務教育,還讀了大學的修真醫生不是?

  回到租住的四合院,僅有青追的房間裡亮著燈,那房間的門窗縫隙裡溢出了濃濃的水汽,老遠就能聞到靈氣的清泉香味,沁人心脾。不用去看,寧濤也知道是青追和白婧在利用軟天音的淨化因子修練。

  寧濤回來本來是想問問白婧,關於曾善才的善人計劃進行得怎麼樣了,現在看來顯然不合適。不過,青追和白婧都在修練,他的感覺反而是輕鬆了,腰也不酸了。

  寧濤在院子裡溜躂了一圈,發現另外四個魚妖都不在,敢情又去三里坡鬼混去了。

  幾分鐘後,寧濤回到了天外診所,然後開了一道方便之門走了進去。

  兩秒鐘之後,寧濤出現在剛德黑角部落盡頭的山腰洞窟之中。

  洞窟裡一片漆黑,不過下一秒鐘一道雪亮的光束就照在了洞窟頂部的一道岩石裂縫上。

  寧濤仰望著頭頂上的狹窄的岩石裂縫,每次回來他都忍不住要來這裡看一看。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條裂縫的時候,他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不是感應到了什麼稀世的靈寶,更別是玄幻小說之中的什麼心靈感應,使命召喚什麼的,只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有的人摳了臭腳丫子喜歡拿到鼻孔前嗅一下,還非常陶醉,那是一種什麼感覺,這樣的事情誰又能解釋?恐怕就是聞腳丫子味的人也說不清楚。

  這當然不是扣了腳丫子還聞味道的事兒,可他還是想來看看。

  可是,鬼蝠的巢穴的入口實在太狹窄了,他根本就鑽不進去,更何況還有蝠王和一大群鬼蝠守著。即便是他已經進入了元嬰期,距離元嬰出竅的日子也越來越近,可他還是沒法進去,因為他沒法將自己的身子壓扁。

  「待我元嬰出竅之後,我一定要進去看一看。」寧濤的心裡做下了決定。

  噗噗噗……

  一片翅膀扇動的聲音,一大群鬼蝠出動了。

  寧濤一頭扎進了冰冷的山中水庫之中,幾分鐘後他從另一端出來,然後向殷墨藍的茅屋走去。

  殷墨藍閉關的茅屋上空妖氣瀰漫,隱隱傳出風雷之聲。寧濤以為明朝錦衣衛即將出關,可等了好大一會兒也沒見他出來。他乾脆寫了一張紙條放在了茅屋前的空地上,然後轉身去了江好閉關的小樹林。

  江好閉關的小樹林,冰封的範圍又擴大了,寒氣瀰漫,如果不看別的地方,只看這片小樹林的話,給人的感覺真的像是地球進入了冰河期。

  寧濤小心翼翼地來到了小樹林中心,看著連自己也冰封起來的江好,輕聲低語:「好好,你這次閉關究竟要閉到什麼時候?你妖化的時候本來就力大無窮,塊頭還大一倍,就像是女金剛一樣,你這次出關不會變成女巨人吧?還有,我跟你說件事,我和白婧其實……我也是受害人……你相不相信?」

  江好沒有任何反應。

  寧濤絮絮叨叨地念了一會兒「經」,怏怏地離開了。不過他沒有去陳平道的家,而是去了那個山洞。

  進入山洞,寧濤取出聚靈珠,須臾間靈氣便從洞口湧了進來,山洞中的靈氣比外面高處十幾倍。

  寧濤盤腿坐了下來,以觀音坐蓮之起手式進入了體內世界……

  元嬰即是靈嬰,他雖然不能直接吸收靈氣修練靈力,但天地靈氣卻能幫助他的元嬰成長,也就能加快他的元嬰出竅的時間。

  這就是他不遠萬里來非洲修練的原因。

  只是,這樣的修練肯定不能讓陳平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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