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開個診所來修仙 作者:李閑魚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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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ght206 2018-3-22 11:05:4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27 1438977
bpd 發表於 2018-12-17 01:18
0520章 黃土高坡

  三天後,長安北。

  連片的黃土山丘在視野裡鋪開,看不見一點綠色。北風呼呼吹刮著,捲起黃沙漫天。貧瘠的山溝裡坐落著一個小山村,它叫團結村,曾善才的家就在那個村子裡。

  年關將近,在外打工的人都回來了,村子裡也有了一點人氣。如果是在平時,村子裡就剩一些老人和留守的兒童,那感覺就像是一片被人遺忘的廢墟一樣。

  一群人來到了村口,引來一群村民圍觀。

  這群人,幾個男人身材高大筆挺,一個個長得跟男模似的,三個女人一個個就像是仙女一樣,無論是身材還是臉蛋都美得無可挑剔,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還有一個青年背著一只老舊的小木箱子,跟在眾人身後,他的身上有一種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有人感到親切,有人莫名其妙感到畏懼,奇怪得很。

  「這些是什麼人啊,難不成有人要在咱們村子拍戲?」

  「這麼漂亮的人,肯定是演員啊,而且是專業演員,我看那個背木箱子的小伙子肯定是化妝師,他的箱子裡面裝的一定是化妝品。」

  「咦!那……不是曾善才嗎?我了個去,他怎麼跟那些人走在一起?」看熱鬧的人堆裡,有人認出了曾善才。

  話題一下子就爆了。

  「你們看,曾善才居然穿西服了,不倫不類的。」

  「不會是在外面發財了吧?我看那西服一定很貴。」

  「他發個屁的財,要文化沒文化,做生意也沒本錢,一個挖煤的跑出去打工,他怎麼發財?」

  「可不是,他要是真有本事的話,他的老婆就不會跟他離婚了,他恐怕還不知道他老婆跟了隔壁村的民兵連長吧,那人在鎮子裡有間商舖收租,日子好過得很。人家老婆死了,他老婆跟他離了婚沒多久就去填了房。」一個手裡拿著幾根蔥的大媽跟她身邊的人說。

  她的爆料給一些人帶來了快樂,有人笑,有人添油加醋。

  曾善才有些緊張地抓著了西服的領子,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穿西裝,可是他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將它拔下來,換上他的髒兮兮的衣服。如果他的身上沒有光鮮的衣服,沒有身後的一群人跟著,他們大概不會這樣取笑他吧?

  這群人就是寧濤和他的團隊,四個男模是楊生、章千術、王老八和曼祖力,三個仙女是白婧、青追和軟天音。這是神州慈善公司第一次正式執行善人計劃,所以他才親自來了,還帶著幾乎所有的核心成員,他想讓他們參與整個過程,積累經驗。

  往後,他不可能參與每個善人計劃的「前戲」,需要他參與的只是最後的「劇終」部分,也就是將善人病人帶進診所,簽善念功德處方簽,或者順天改命處方契約,然後治療病人,收取善念功德。

  這些閒言碎語寧濤也聽見了,他的心裡很不舒服,可這卻就是一個普遍的現狀。現在的人習慣用錢來衡量一個人的成敗,大家都在拚命地追求金錢,道德缺失,善念不存。人們看得慣混得不如自己的人,可是人們看不慣那些混得比自己好的人,因為他們的心裡不平衡,甚至怨恨。

  曾善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之前他一直是這個村裡的笑話,是被同情的對象,無論是誰只要跟他一比就會得到優越感,幸福感。可這次回來,突然就發了,誰還看他順眼?

  曾善才的小動作落在寧濤的眼裡,同樣是從社會最底層走出來的他完全能感覺到曾善才此刻的感受,他從隊伍的最後面走到了曾善才的身邊,笑著說道:「曾大哥,我曾經和你一樣住地下室,我幫人泊車,洗過盤子,還站過崗,那些經歷讓我懂得了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曾善才看著寧濤,眼神之中充滿了感激,寧濤的話讓他感到親切。

  寧濤說道:「那就是永遠不要在乎別人強加給你的看法,還有他們的閒言碎語,因為無論是什麼他們都不會真正的在乎你,他們只在乎他們自己。你只需要為你的女兒,你的父母好好活著就行了。」

  曾善才咧嘴笑了,一口冷風鑽進了他的嘴裡,他頓時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咳……」

  寧濤拉住了曾善才的手,往他的身體之中注入了一絲靈力。在來之前,他已經給在在曾善才吃了一顆精品初級處方丹,可也只是給他續了一點命,不至於倒在回家的路上。

  曾善才挺起了胸膛往前走,他的家就在道路的盡頭,山間窯洞,還有一個堆滿苞穀桿子的小院子。

  「曾善才,你什麼時候發財了啊?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吧?」之前說曾善才老婆八卦的大媽笑著打了一個招呼。

  曾善才只是點了頭,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切,有什麼了不起的,老婆都跟人跑了,你還在這裡裝什麼有錢人?」大媽翻臉比翻書還快。

  曾善才的眼眸裡有了點怒意,可終究還是沒有發作出來。

  楊生向那個大媽走去,眼神冰冷。

  寧濤招呼了一聲:「楊兄,你到哪裡去?」

  楊生聳了一下肩,來到了寧濤的身邊:「那女人嘴臭,我想教訓她一下。」

  寧濤說道:「我們是來做善事的,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

  曾善才今日所經受的一切,何嘗不是在償還前世的孽債?前世他是一個鄉霸,欺男霸女,今日鄉鄰欺凌他,這就是他的報應。以前,寧濤也不太理解這個,好人為什麼會承受那許多的磨難,卻還總是看不到希望,熬不到頭。自從喚醒了賬本竹簡的器靈蟲二,可以診斷前世善惡之後,他就理解了。

  這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只是這些道理講給楊生聽,他也理解不了。

  終於要到家了,一對老人還有一個小女孩站在院子門口望著這邊。那對老人背都駝了,頭髮也都白了,單薄的衣服和單薄的身子,彷彿一陣風就能把他們吹到。那個小女孩六七歲的年齡,穿著畫布衣服,腳上穿著一雙髒兮兮的布鞋,一隻腳指頭露在鞋面上,也沒有一雙襪子。

  「爸爸!爸爸!」小女孩看見了曾善才,歡呼著跑了過來。

  曾善才很虛弱,可是小女孩跑到他身前的時候,他卻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就將小女孩抱了起來,眼淚也就在那一瞬間奪眶而出,他的聲音也哽咽了:「妞妞,我的妞妞……」

  這畫面在寧濤的眼裡定格了下來,他的嘴角露出了笑容,這畫面對他來說比《蒙拉麗莎的微笑》還珍貴。

  白婧來到了寧濤的身邊,說了一句話:「夫君,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寧濤微微愣了一下:「你……不會是?」

  白婧忽然捂著小嘴嘔了一下:「嘔……」

  寧濤頓時緊張了起來:「你真有了?」

  白婧鬆開了捂著小嘴的手,抿嘴笑了一下:「哪有那麼快,我就是想問問你,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你喜歡什麼,我就給你生什麼。」

  寧濤有些無語,給了白婧一個白眼。這麼感人的場合裡開這種玩笑,她什麼時候能學會正經?

  可這就是白婧,她什麼時候要是正經了,那她就不是白婧了,是婧白了。

  曾善才拉著小女孩的手倒轉回來,臉上有淚也有笑:「寧先生,寧太太,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兒曾妞妞,妞妞,叫叔叔阿姨。」

  「叔叔們好,阿姨們好。」曾妞妞乖巧地道。

  青追伸手將曾妞妞抱了起來,笑著說道:「妞妞真乖,阿姨有糖,我們回家吃糖去。」

  「好啊好啊,謝謝阿姨。」曾妞妞高興得直拍手。

  在曾善才的帶領下,寧濤一行人來到了曾善才的家裡,曾善才又介紹了他的老父親和老母親跟寧濤等人認識。

  曾善才的家裡沒有地方坐,一大群人就在院子裡聊天。也不是瞎聊,寧濤特意詢問了曾善才的老父親村裡的情況,甚至還有附近幾個村子的情況。要做善事,不瞭解情況怎麼行,如果隨隨便便撒錢就是做善事,那善事也有可能變壞事。

  白婧和青追還有軟天音全程陪著,學習寧濤的處理這種問題的手法。不管是白婧還是青追,亦或者是「全面助理」軟天音,她們畢竟是妖,尤其是白婧和青追,殺人害人她們擅長,可是做善事就純粹是門外漢了,必須得學。

  沒聊多久,一個穿著皮羽絨服的男子和一個穿軍大衣的男子來到了曾善才的家裡,開門見山地道:「我是團聚村的村長,請問你們是劇組嗎?有事跟我談就好,曾善才不瞭解情況。」

  曾善才慌忙從小板凳上站了起來,介紹道:「寧先生,寧太太,這位是我們村的村長王子牛。」他又看了一眼站在王子牛身邊的穿軍大衣的男子,跟著又補了一句,「哎喲,羅主任也來了,這位是我們村的治保主任羅騰飛,我們倆是從小玩到大的發小。」

  穿著軍大衣的羅騰飛的嘴角浮出了一絲不屑的意味,連句話都沒跟曾善才說。

  村長王子牛說了句客氣話:「請問,誰是寧先生?」

  寧濤站了起來:「我是寧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PS:寫這章,這個故事,是想刻畫一下現在農村的現狀,這部分的故事不會誇張,務求原汁原味的真實。至於目的,我也是打工的人……


bpd 發表於 2018-12-18 00:40
0521章 人性

  王子牛說道:「我聽村民說,你們來我們村裡拍戲,我來瞭解一下情況。」

  寧濤說道:「我們其實是……」

  卻不等寧濤把話說完,羅騰飛就插嘴說了一句:「你們有上面的批文或者介紹信嗎?沒有的話,你們不能在這裡拍戲。」

  寧濤笑了一下:「為什麼?」

  王子牛說道:「我們村是貧困村,目前還在申請扶貧資金。相信你們也看見了,這裡沒什麼風景,就只是一些村民的房子,也都很破舊,形象不好。」

  寧濤說道:「你們是怕我們拍醜了,你們領導看見了臉上無光,你們也不好交差,是不是?」

  王子牛頓時皺起了眉頭,一臉都不高興,可又不清楚寧濤的身份底細,不敢貿然發火。

  倒是治保主任羅騰飛毫不客氣的道:「我不管你們是誰,我也不管曾善才是怎麼把你們給忽悠來的,我就一句話……不不,我們村長的意思是,你們不能在這裡拍戲。」

  寧濤笑著說道:「誰說我們要拍戲了?」

  羅騰飛愣了一下:「難道你們不是來拍戲的?」

  王子牛也有點懵了,他看著曾善才,毫不客氣的問了一句:「曾善才,你來說一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曾善才卻看著站在他旁邊的白婧,其實剛才他就想插嘴說明情況的,可是白婧不讓他說話。對於這個花500萬買他一只破塑料瓶子的寧太太,他有著發自內心的敬畏,她說什麼他都會聽,她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白婧點了一下頭。

  曾善才這才開口說道:「村長,羅主任,寧先生和寧太太,還有這些人都是……都是我公司的員工。」

  這句話一出口,王子牛和羅騰飛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這不科學啊,幾個月前還窮得要死的人,出去打了幾個月工,一回來就成公司老總了?

  「我們曾總這次回來,是想在村裡搞一些慈善,修橋鋪路建學校,如果誰家有困難,我們曾總也願意幫助。」白婧說。

  王子牛直盯盯的看著白婧,在院子裡的三個陌生女人,無論是哪一個都讓他感到驚艷,但他也不敢造次,小心翼翼地試探道:「請問你是?」

  曾善才跟著說道:「這位是寧太太。」

  王子牛跟著伸出手,一臉的笑容:「寧太太,歡迎你來到我們村。」

  白婧卻只是看著他,壓根兒就沒有跟他握手的興趣。

  王子牛有些尷尬地縮回了手,跟著又笑著說道:「哎喲,善才啊,你看你……我就說嘛,我們村要是出什麼人才的話,一定是你,不會是別人。你看你,這才出去多久就開了公司了,對了……你開的是什麼公司?」

  畢竟是當上了村長的人物,要是連這點隨機應變的能力都沒有,那就只能是村民了。

  曾善才說道:「那個,我的公司是……」

  他顯然把回來之前註冊的公司名字給忘了。

  青追說道:「我們的公司是善人公司,我們曾總是個好人。」

  「對對對,好人,我們善才肯定是好人。」王子牛的視線又移到了青騅的身上,試探地道:「這位是?」

  曾善才說道:「這會也是寧太太。」

  王子牛和羅騰飛又愣在了當場,這尼瑪是什麼情況啊?這背著只小木箱子的青年衣著普通,一看就不是什麼有出息的人,一看就是給人跑腿的命,能娶一個仙女似的老婆就已經是逆天了,可他居然娶了兩個?這不是公然藐視國家的婚姻法嗎!

  寧濤轉移了話題:「曾總,既然村長和你們村的治保主任都在這裡,你就說說你的計劃吧。」

  「嗯嗯,這就說,這就說。」曾善才顯得有些緊張,「我……要致富先修路,我們村到現在還沒有公路,我想捐資兩百萬把我們村的泥巴路翻修成水泥路,另外我們村和附近幾個村子的孩子上學不方便,路又不好走,好多年都沒有一個考上大學的,我想捐資兩百萬修建一座學校,老師都聯繫好了……」

  就在曾善才背書似的敘述裡,先前那些看熱鬧的村民又聚集了過來,這一次的人更多,因為好多都是拖家帶口來了。這些村民有的擠進了小院子裡,有的乾脆站在低矮的院牆外。村民們湊在一塊嘀嘀咕咕,說什麼的都有。

  院子裡,王子牛搓了搓手,一臉溫和的笑容:「發財了不忘鄉鄰,你真要是給我們村修橋鋪路建學校,我在這裡拍胸脯向你保證,一定給你立一座功德碑,號召全體村民向你學習,不過……」

  「村長,不過什麼?」曾善才問了一句。

  王子牛說道:「你才回來,村子裡的情況你不瞭解,哪家的地要占,哪家的房要搬,學校要怎麼建,建在哪裡,一大堆的事情你也不好處理,你把善款交給村部,由村部統一安排,這樣也能提高效率,你看怎麼樣?」

  曾善才看著寧濤,那眼神顯然是在徵求寧濤的意見。

  寧濤還沒有開口說話,羅騰飛這邊就說道:「善才,我們是一起長大的發小,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嗎?相信我,你聽村長安排準沒錯。我有幾個朋友是搞沙石水泥生意的,我這邊幫你聯繫一下,他們一定會給我一個優惠。」

  曾善才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寧濤笑了一下:「這些就不用麻煩你們了,路我們曾總自己修,學校我們曾總自己建,佔了地,拆了房,該補償就補償,該賠償就賠償。」

  羅騰飛說道:「我們跟善才說話,你不要隨便打岔,善才,走去我家,我讓你弟妹做幾個菜,我們喝點小酒,邊喝邊聊。」

  說著,他就要去拉曾善才的手。

  王老八擋在了羅騰飛的面前,一張男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冰冰的。

  「你是誰啊?」羅騰飛瞪著王老八。

  王老八忽然伸手將身邊的一只石碾抱住並舉過頭頂,然後舉著起碼五六百斤的石碾說道:「我是曾總的保鏢,你想怎麼樣?」

  羅騰飛的臉都被嚇白了,慌忙退開,生怕王老八一個不小心,那石碾掉下來砸在他的身上。

  王子牛有點壓不住火氣了:「你們這是幹什麼,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村子?曾善才,我跟你說,路不是你說修就能修的,學校也不是你說建就能建的。我不給你批地,你這麼建?」

  「王子牛!你還要不要臉了?」院門口,一個老農民氣憤地道:「人家善才回來修路修學校,你不幫忙你還阻攔,你信不信我帶著村民們去市政府告你的狀!」

  「就是,他這不是明擺著想在裡面包工程賺錢嗎?」

  「他的良心被狗吃了!」

  村民們一片罵聲,王子牛和羅騰飛頓時成了眾矢之的。

  寧濤走到了王子牛的身邊,低聲說道:「王村長,我們曾總要是把路和學校建好了,那是你的政績。你要是阻攔不讓建,我一個電話就能讓你當不成村長,說不一定還能把弄進去,你信不信?」

  王子牛的臉色頓時變了:「你、你嚇唬誰啊?」

  寧濤掏出手機,打開聯繫人,看了看,然後選中了孟波,他指著孟波的名片說道:「孟波,登月大英雄你認識吧?他認識的大官你這個村子恐怕一輩子連面都見不了吧,我一個電話可以讓他給你們這邊的領導打個電話,要不要我現在給他打電話?」

  說著,他就要撥電話。

  王子牛慌忙抓住了寧濤的手,陪著笑臉:「寧先生,你看你太認真了不是?我就說說而已,善才回來做善事,這是天大的好事,我怎麼可能攔著?這路和學校你們想怎麼修就怎麼修,我這邊全力配合,你看行不行?」

  寧濤回頭問曾善才:「曾總,你看行不行?」

  曾善才慌忙點頭:「行行行。」

  寧濤退回到了白婧和青追的身邊,輕聲說道:「看見了嗎,以後對付這樣的人就用這種方式,不能動不動就殺人害人,那樣會增加你們身上的罪孽。」

  白婧笑著說道:「夫君,妾身記住啦,你這課上得好。」

  青追也笑著說道:「回去我就把夫君的教誨記在小本子上,免得忘記了。」

  寧濤有些無語:「你姐不正經,你也學著她不正經嗎?」

  青追吐了一下舌頭。

  白婧一臉的嬌嗔,抬肘撞了一下寧濤的腰。

  這時門口走進來一個女人,差不多三十歲的年齡,一張瓜子臉,身材也還過得去,穿了一件紅色的羽絨服,頭髮染得金燦燦的,頗有點鄉村時髦女郎的味道。

  這個女人一進來,曾善才就呆住了,眼神也變得複雜了起來。

  這個女人沒開口,也沒人介紹,寧濤卻已經從曾善才的神色變化裡猜到了她的身份,她就是那個拋棄丈夫和女兒的女人,胡翠花。

  果然,曾妞妞看見這個女人便跑了過去:「媽媽!媽媽!」

  胡翠花一把將曾妞妞抱了起來,親熱地道:「妞妞,也沒有想媽媽呀?」

  曾妞妞很認真地想了想:「我都想了511天了。」

  寧濤心中一聲嘆息,這女人差不多兩年沒回來見她的女兒,曾善才「發財」回家了,一聽到消息她就回來了,她回來不是看曾善才的,也不是看曾妞妞的,她是回來看錢的。

  卻就在這個時候,寧濤的心中忽然湧起了一片奇怪的感覺,他的視線也移到了村尾的一座黃土山頭上。


bpd 發表於 2018-12-18 00:49
0522章 論對付潑婦的手段

  那座光禿禿的山頭站著一個人,隔著太遠的距離看不清楚她的臉龐,只是依稀能判斷出是一個女人。她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頭上還帶著一只斗笠。

  寧濤所認識的所有人中就只有一個人喜歡這樣穿著,那就是則天仙子武玥。

  「她怎麼來了?」寧濤心中一片驚訝困惑。

  青追和白婧的視線也移到了那座山頭上,姐妹倆的眼眸之中頓時閃過了一絲冷芒。

  「夫君,她怎麼來了?」白婧也感到驚訝和奇怪。

  寧濤說道:「我也才發現,不知道她想幹什麼。」

  青追冷聲說道:「我去會會她!」

  她已非當初的青蛇,蛇化蛟龍,她的實力遠在白婧之上,這次出關之後還沒有與人交手過,所以她有點迫不及待想試試身手的衝動。

  寧濤說道:「不要著急,先看看再說。」

  就在一家三口悄聲說話的時候,那個女人忽然消失了,看不見了。

  寧濤望著那座光禿禿的黃土山頭,心情也變得沉重了起來:「這麼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有採取什麼行動,這次卻突然出現在這裡,難道她知道我的善人計劃,想要搞破壞?」

  就在寧濤心裡琢磨著這些的時候,曾善才的前妻將曾妞妞放了下來,走到了曾善才的面前:「善才,什麼時候回來的?」

  曾善才有些緊張:「我……我今天剛回來。」

  胡翠花關切地道:「你的病好些沒有?」

  曾善才說道:「好些了……咳咳……」

  胡翠花跟著伸手去拍曾善才的背:「你看你,都咳嗽成這樣了還說沒事?你呀,沒個女人在你身邊照顧你就是不行。」

  曾善才的眼眶濕潤了,回溯他和胡翠花在一起的日子,她什麼時候這麼關心過他?又何曾這麼溫柔過?

  胡翠花向曾妞妞招了招手,曾妞妞走了過去,她將曾妞妞抱起來,然後說道:「妞妞,如果媽媽回來照顧爸爸,你願意嗎?」

  「當然願意,媽媽你回來吧,別的孩子笑話我沒娘,我跟他們說我有娘,可是他們還是笑話我,你回來他們就不會笑話我了。」曾妞妞說。

  曾善才的眼淚流了下來。

  胡翠花親了曾妞妞一下,很是傷感的樣子:「沒媽的孩子就是可憐,媽媽也捨不得妞妞,只要你爸點頭,媽媽就回來,你說好不好?」

  曾妞妞眼巴巴地看著曾善才,央求道:「爸爸,你快點頭讓媽媽回來。」

  曾善才的嘴皮動了動,想要說話,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跟著移目看著白婧。

  白婧這邊還望著那座黃土山頭,哪裡留意到曾善才的動作。

  不過不等白婧給曾善才一個什麼暗示,曾善才的老父親就咳了一聲。

  胡翠花移目看著她曾經的老人公,那眼神凶巴巴的。

  曾善才的老父親似乎有點心虛,本能地避開了胡翠花的視線。

  胡翠花說道:「善才,你倒是說句話呀,妞妞還這麼小,看在孩子的份上,過去的事情咱就讓它過去好不好?」

  曾善才張開了嘴巴:「我……」

  寧濤從那座黃土山頭收回了視線,他打斷了曾善才的話:「曾總,有些問題你處理不好,交給我來處理吧。」

  曾善才連忙點頭:「好、好。」

  寧濤又說道:「天音,你不是買了很多糖嗎,帶孩子去吃糖吧。」

  「嗯。」軟天音應了一聲,過來抱孩子。

  胡翠花卻抱著孩子不放,躲了兩下火起,凶巴巴地道:「你們是誰啊?這裡是我的家,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她不稀罕你們的糖,你們都給我出去!」

  寧濤說道:「你的家?我們曾總生病,最需要照顧的時候你卻跟他離婚,剛才妞妞還說511天都沒見到你,快兩年的時間了你都沒有回家看一眼孩子,你還好意思說這是你的家,你的孩子?我相信,要是我們曾總沒錢,不說修路建學校,你怕是連看都不會看他一眼吧?」

  「你……你……胡說八道!」胡翠花惱羞成怒,指著門口罵道:「你們這些人還不是看我們家善才有錢,想騙他的錢,你們都給我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們!」

  楊生揮手就是一巴掌拍了過去。

  寧濤擋住了他的手。

  楊生並沒有打到胡翠花,胡翠花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殺豬一般嚎叫了起來:「打人啦!打死人啦……」

  這邊一群妖都看著寧濤,讓他們殺人他們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可面對這種情況卻束手無策了。就他們的感受而言,胡翠花這種不要臉的潑婦,一巴掌拍死直截了當,難不成還要跟她磨嘴皮子吵架不成?

  院子裡外的鄉親們議論紛紛。

  「唉!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人家的女人要回來,外人怎麼能攔著?」

  「胡翠花不是給隔壁村的治保主任填了房嗎?她又離啦?」

  「現在離婚不就蓋個章的事嗎,哪個男人有錢跟哪個唄。」

  「哎喲,真是見錢眼開啊,臉都不要了。」

  「這事要是被她現在的男人知道了,會不會趕過來跟曾善才打一架啊?」

  「沒準她現在的男人同意呢?只要有錢,一女伺二夫也是可以的,哈哈……」

  圍觀的村民裡有同情苗翠花的,有說她不好的,還有扯遠了胡說八道的,說什麼的都有,場面鬧哄哄的 。胡翠花坐在地上哭,有哭聲沒眼淚,她把曾妞妞緊緊抱在懷裡死活不鬆手,倒是把曾妞妞惹得哇哇大哭,好不傷心的樣子。

  「夫君,怎麼辦?」白婧很頭疼的樣子。

  「你們看我處理。」寧濤走向了門口的村民。

  青追好奇地道:「夫君會怎麼處理?」

  白婧說道:「我也不知道,看著吧。」

  卻見寧濤打開了小藥箱,從裡面拿出了兩沓錢出來,撕掉扎帶,二話沒說就往一個同情胡翠花的大媽手裡塞了兩百塊,一邊說道:「大媽,你來評評理,我們曾總生病的時候她一腳把我們曾總踢了,跟別的男人跑了,現在又要回來,你說她有沒有道理?」

  「我……」大媽愣在了當場,有點懵的反應,可錢卻是拽得很緊的。

  「我來評理!」一個老頭唰一下舉高了手。

  寧濤給老頭發了兩百塊,大聲說道:「大家都來評評理吧。」

  一大群人瘋湧而來,拿錢評理。

  兩萬塊轉眼就發下去了,那場面比過年趕廟會還擁擠。

  然後……

  「胡翠花,你還要不要你的逼臉了?」

  「胡翠花,我要是你我自己撒泡尿淹死算了,你還有臉回來?」

  「我們善才現在有錢了,要找肯定得找黃花閨女,還要你啊?」

  「胡翠花,你把妞妞給我放開……我是她大爺!」

  「胡翠花,我已經給你男人打電話了,你男人要收拾你!」

  場面一下子就亂了,所有人都在罵胡翠花,曾善才的親戚更是直接將曾妞妞從胡翠花的懷裡搶走。

  世上本無道理,誰的拳頭硬,誰就有道理,誰人多,誰就有道理。很多時候,人要的其實不是是非對錯,只是結果。

  就在一片鬧哄哄的聲音裡,寧濤來到了王子牛和羅騰飛的身邊,壓低了聲音:「王村長,羅主任,你們要是今天就把地批下來,我們曾總就把沙石、水泥承包給你們,有沒有問題?」

  王子牛一臉驚訝的表情:「當真?」

  寧濤淡淡地道:「你看我是跟你開玩笑的樣子嗎?」

  王子牛喜出望外,激動地道:「當然沒問題,我現在就回村部搞定這件事!」

  羅騰飛跟著王子牛離開,路過還癱坐在地上的胡翠花時凶巴巴地道:「胡翠花,你已經不是我們村的人了,戶籍也不在這裡,你要是再來搗亂,我把你送局子裡關起來!」

  胡翠花頓時焉氣了。

  寧濤回到了白婧和青追的身邊:「看見了嗎,以後你們要是遇見這樣的情況,照這樣處理就行了。」

  青追說道:「要是有惡人死活要破壞我們的善人計劃呢?」

  寧濤笑了笑:「那不就是你們最擅長的領域嗎?」

  青追微微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

  「阿婧,你在這裡看著,我和青追過去看看。」寧濤說。

  白婧點了一下頭,叮囑了一句:「你們小心一點。」

  她很多時候都不正經,可遇到正事卻是一點都不含糊。她很清楚寧濤身上的診金的壓力,保護曾善才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如果不是曾善才需要保護,她也會跟著一起去。

  寧濤和青追離開了曾善才的家,順著一條土路來到了村尾的黃土山頭腳下。兩人避開村民的視線,從山頭一側飛奔上山。

  黃土山頭光禿禿的,別說是一棵樹,就連一棵草都沒有,更沒有人。舉目四望,四周也是連綿起伏的黃土山頭,根本就沒有什麼穿著黑衣服戴著黑色斗笠的人影。

  寧濤喚醒了鼻子的聞術能力,說不清的氣味潮水一般湧進了他的鼻孔。他的鼻子很快就捕捉到了一些熟悉的氣味,可也就那一瞬間他呆住了。

  那戴著黑色斗笠的女人不是武玥。

  青追也吐出了長長的舌頭,在虛空中顫動不休,那舌頭的靈活度堪比騎士的馬鞭。

  寧濤看著有些難受:「不用捕捉氣味了,是林清妤。」

  青追的舌頭縮了回去:「她來這裡幹什麼?」

  寧濤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bpd 發表於 2018-12-18 01:12
0523章 艱苦的日子

  叮鈴鈴,叮鈴鈴……

  一串手機鈴聲忽然在光禿禿的黃土山頭上響了起來。

  寧濤掏出了手機,看了一眼,然後劃開了接聽鍵:「是我,說吧,你想幹什麼?」

  手機裡傳出了林清妤的聲音:「你把我扔在那個山洞裡就不管了嗎?」

  寧濤沉默了一下才說道:「那是我唯一能救你的辦法,我不指望你理解我,但我想請你珍惜你的機會。」

  「我們見一面吧。」林清妤的聲音,「單獨見面,我不想看見你的女人。」

  「為什麼要見我?」

  林清妤的聲音:「今晚12點,始皇陵,如果你不來,你會後悔。記住,一個人來。」

  嘟嘟嘟,嘟嘟嘟……

  沒等寧濤再說一句話,林清妤已經掛掉了電話。

  「她說什麼?」青追問。

  寧濤說道:「她約我見面,今晚12點,始皇陵,但只讓我一個人去。」

  青追擔憂地道:「你要去見她嗎?」

  寧濤搖了搖頭,嘴角浮出了一絲苦笑:「診所治好了她的妖病,我把她帶回山城,放在了你以前住的那個山洞裡。我這麼做就是想讓她重新開始,也是不再見面的意思。她的哥哥死在了聖山一戰中,我知道她心裡恨著我,見了面又能說什麼?」

  青追沉默了一下說道:「她跟蹤我們到了這裡,這說明她對我們的善人計劃很瞭解。她進過你的診所,並在診所裡治好了妖病。如果她知道診金對你有多重要,她很有可能破壞我們的善人計劃,她對於我們來說就是一個隱患,讓我去吧,我去殺了她。」

  寧濤說道:「如果要殺她,當初我又何必救她?因為我,她才弄成今天這個樣子,我不忍心殺她。而且,她並沒有做什麼傷害我的事。」

  「可是……」

  寧濤伸手拉住了她的手,笑著說道:「暫時不管她,我們回去吧。」

  青追嘆了一口氣,她很想殺了林清妤以絕後患,可寧濤不同意的話,她不會去傷害林清妤。

  說是不理會林清妤的約,可下山的時候寧濤的心裡卻還是忍不住要去琢磨:「她約我見面,是衝著尋祖丹的丹方來的還是想為林清華報仇,在始皇陵設下了埋伏,等著伏擊我?」

  猜來猜去都猜不到林清妤的心思,她突然出現亂了他的心,也打亂了他的步驟。

  回到村子裡,看熱鬧的村民們還沒散去,爭著搶著跟曾善才嘮嗑攀交情。有人說小時後與曾善才一起偷柿子,被主人發現放狗追趕,他為了掩護曾善逃跑才被狗咬傷了腿;有人說小時後跟曾善才一起下河洗澡,曾善才差點被水淹死,危難之際還是他遞了一根竹竿救了曾善才,諸如此類的。

  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這話誠不欺人。

  寧濤看了一下還留在曾善才家裡的的村民,沒有看見胡翠花,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是什麼時候走的。

  白婧走了過來,問了一句:「是武玥嗎,她走了?」

  青追說道:「不是武玥,是林清妤。」

  「林清妤?」白婧頓時皺起了眉頭:「她來幹什麼?」

  青追說道:「她約夫君今晚12點始皇陵見面,但又沒說幹什麼。」

  白婧冷聲說道:「我去殺了她!」

  青追不說話了,看著寧濤,那眼神似乎是在說,同樣的事,姐姐也要去殺林清妤,你又怎麼說?

  寧濤苦笑了一下:「你們姐妹倆商量過的嗎?說的話一模一樣。」

  白婧給了寧濤一個白眼:「你捨不得啊?那個小妖精擺明了是想勾引你,你不讓我殺她就是捨不得。」

  她顯然沒有青追那麼乖巧聽話。

  寧濤說道:「我不會去見她,你們也別管她。」

  白婧翹了一下嘴:「那你就是捨不得,你們之間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寧濤懶得跟她瞎扯,邁步向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我去村部看看,這裡的事情要盡快了結。」

  夜晚降臨,一股冷風吹過,天空下起了雪,兩三個小時之後地上就堆起了一層積雪,一座座光禿禿的黃土山頭也變成了白色。

  一座窯洞裡,寧濤看著手機上的時間。

  距離晚12點還有兩個小時。

  這個地方距離始皇陵並不遠,幾十公里的路程,以天道號電瓶車的速度,他半個小時就能趕到,然而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做出要不要去赴約的決定。

  可是,不可否認他的心裡還是有與林清妤見面的衝動。不過這不是他對林清妤有什麼「想法」,更不存在什麼「餘情未了」,從前他當她是朋友,現在仍然當她是朋友。他只是想看看變成新妖之後的她,是不是原來的模樣,是不是還是他熟悉的那個嬌蠻任性卻不失善良的女人?

  一股風忽然從窗戶的破洞裡吹進了窯洞,放在書桌上的《土地使用權證》隨風翻動,發出嘩嘩的聲音。

  有錢就是好辦事,可寧濤的心思已經不在這事上了。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寧濤將手機收了起來。

  房門打開,一青一白兩道身影出現在了門口,也不打招呼,直接就走了進來。

  即便寧濤在洗澡,她們也可以肆無忌憚地闖進來,因為她們是青追和白婧。

  青追關上了房門,伸手拍了拍頭髮和肩頭上的雪花。

  「夫君,還在猶豫要不要去會你的小情人嗎?」白婧進屋的第一句話。

  寧濤沒好氣地道:「你別亂說啊,我和林清妤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發生,從前到現在都只是朋友。」

  「可是她會把你當朋友嗎?」白婧說。

  寧濤沉默了,的確,他把林清華當朋友,可是林清華卻成了敵人。現在林清華死了,林清妤還會把他當朋友嗎?

  白婧說道:「現在改變主意還不晚,讓我去殺了她吧。」

  寧濤有些頭疼,他連去不去與林清妤見面都還猶猶豫豫沒有做出決定,他怎麼可能讓白婧或者青追去殺林清妤?

  青追說道:「姐姐,夫君已經夠煩的了,你就不要給他添亂了。」

  白婧瞪了青追一眼:「你就知道護著他,那小妖精擺明了是想勾引他。」

  青追轉移了話題:「夫君,楊生他們這會兒守著曾善才,天音和另外三個魚妖也在,應該不會有問題,下半夜我和姐姐再去看看。」

  寧濤心中一片感動:「辛苦你們了,為了幫我賺租金,害得你們來這種地方吃苦受累。」

  青追的聲音很溫柔:「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到哪裡我和姐姐都跟著你,哪怕是要飯也一起去。」

  寧濤伸手將她拉到了懷裡。

  青追羞澀地閉上了眼睛……

  白婧忽然湊了過去,一點也不害臊地和青追擠在一起,與青追腦袋挨著腦袋,也學青追的樣子閉上了眼睛。

  窯洞裡傳出了兩個誇張的「叭叭」聲。

  被青追和白婧這麼一鬧,寧濤心中的鬱悶一掃而空,也懶得去想林清妤的事情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果林清妤真的成了敵人,他又有什麼辦法?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寧老爺,時間不早了,你該歇息了,讓妾身為你寬衣吧。」白婧笑盈盈地道。

  寧濤的腰頓時酸了一下,腿也莫名其妙地軟綿綿的沒了力氣。

  別人都羨慕他一龍二鳳,一枝花兩朵,可誰又能理解他的煩惱?不為別的,這兩隻鳳,那是一蛟龍,一白蛇妖啊!

  「話說,夫君,給我煉妖骨的事情想得怎麼樣了,有頭緒了嗎?」白婧伺候寧老爺寬衣的時候,問了一句。

  寧濤心中一動:「你不說我都忘了,我為你取了一點龍骨,我打算將那塊龍骨一點點地煉入你的妖骨之中,你的妖骨與龍骨合在一起,有了龍氣,我想大概能成功。」

  「龍骨在哪?快拿出來我看看。」白婧迫不及待地道,很是激動的樣子。

  青追也激動了起來:「寧哥哥,真要是行的話,那我姐姐也能蛇化龍了,將來我們就二龍伺一夫,幾百年後,我們的故事說不一定會拍成電視劇,就像是白蛇傳那樣流芳百世。」

  寧濤:「……」

  一龍都吃不消,還二龍!估計等不到幾百年後拍電視劇流芳百世,他就已經香消玉損了。

  白婧搖晃著寧濤的胳膊:「夫君,你快把龍骨拿出來給我看看嘛,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龍骨是什麼樣的呢。」

  這又是軟糯嬌語,又是搖胳膊的,寧濤哪裡吃得消,跟著說道:「放在診所裡了,我現在就去拿。你們在這裡等著,我馬上就回來。」

  說著寧濤就要爬起來。

  白婧愣一下,忽然一把將寧濤抱住:「哼!差點就上了你的當,這麼晚了,你不睡覺要到哪裡去?是不是想偷偷溜去始皇陵去見你的小情人?妹妹,吹燈。」

  「你不是要看龍骨嗎?」青追說。

  白婧說道:「你怎麼還是這麼笨?我們家老爺這個時候說去拿龍骨,他要是還回來那才怪了,別上當,吹燈。」

  「哦。」青追應了一聲,張嘴吹燈。

  寧濤的心中一聲嘆息,一臉笑不是笑,哭不是哭的表情,這日子還要不要人活了?

  叮鈴鈴,叮鈴鈴……

  窯洞裡忽然想起了來電鈴聲。

  寧濤一骨碌爬了起來,掏出手機看來電顯示。

  是林清妤打來的電話,可是現在還不到她約定的見面的時間,距離晚12點還有一個多小時。

  青追抬起頭來看著手機,一雙浩眸之中頓時閃過了一抹金芒。

  化龍之前,她目露凶光的時候是綠芒,化龍之後便變成了金芒。蛟龍僅次於真龍,一些蛇妖的特徵也慢慢蛻變了。

  白婧也看了寧濤拿在手裡的手機一眼,然後說道:「夫君,讓我聽聽她說什麼。」

  寧濤猶豫了一下,按了免提鍵接聽了電話。


bpd 發表於 2018-12-18 01:20
0524章 始皇陵

  電話接通了,手機裡卻沒有聲音傳出來,過了兩秒鐘,寧濤出聲說道:「是我,寧濤,說吧。」

  又過了兩秒鐘手機裡才傳出林清妤的聲音:「你的身邊有兩個女人。」

  寧濤微微愣了一下,白婧和青追根本就沒有出聲,在他接通電話的時候甚至屏住了呼吸,她怎麼知道他身邊有兩個女人?

  他對現在的林清妤其實是很陌生的,林清妤變成新妖之後有什麼能力他一點都不知道。當初他將她帶回那個山洞就走了,沒有等到她醒來,也就無從知道她變成了一個什麼樣的新妖。

  青追和白婧也忍不住對視了一眼,姐妹倆的眼神也都有些驚訝。

  寧濤沉默了一下說道:「這有問題嗎?我想過了,我們還是不要見面的好。」

  林清妤的聲音:「我就知道你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所以我才給你打了這第二個電話,你在害怕我什麼?」

  寧濤說道:「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是害怕你什麼,只是不想讓事情變得糟糕或者複雜。你哥的死的確與我有關,可那不是我的願望。當初我救你哥,我從來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因為我而死。同樣,我更不想你步你哥的後塵。」

  「你身邊的那兩個女人一定遊說過你殺了我吧?」林清妤的聲音。

  寧濤忍不住看了身邊的青追和白婧一眼,他就奇怪了,變成新妖之後的林清妤怎麼能如此地料事如神?

  白婧忍不住出聲說道:「小妖精,你說得沒錯,我是想殺了你,如果不是我夫君攔著,我會要了你的命。你應該慶幸你還沒有幹出什麼壞事來,不然沒人能救得了你!」

  寧濤本來是在她開口的時候就伸手過去捂她的嘴的,結果被她一個擒拿的動作,將他的手捉住,帶到了一個地方,壓住,不讓動彈。然後他就僵住了,因為他的任何動作都會讓事情變得複雜。

  青追也冷聲說道:「你哥哥是我殺的,你哥哥的死與我夫君無關,你要報仇儘管衝我來。」

  林清妤沉默了一下才說道:「你居然和她們結婚了,兩女共伺一夫,你還真是有艷福啊。」

  這話怎麼聽都不像是恭維,更不是祝賀。

  寧濤苦笑了一下:「清妤,就這樣吧,我們還是不見面的好。珍惜你來之不易的機會,重新開始吧。」

  「我一定要和你見一面,而且只准你一個人來,我現在就在始皇陵等你。」林清妤的聲音,帶著堅決的意味。

  寧濤頓時皺起了眉頭:「你怎麼這麼固執?」

  林清妤說道:「我知道一些關於你的秘密,我知道你在那個村子裡幹什麼。還有,我也知道葛明現在在山城開了一家火鍋城,我還去吃過,生意不錯。我還知道偷賣了四件越窯的瓷器,那可是違法的事情。你在京都負責一個實驗室,在官方的眼裡你是一個年輕有為的愛國青年,可要是他們知道你偷賣文物,你說他們會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寧濤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怒氣:「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不,恰恰相反。」林清妤說道:「我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知道,我手裡有多少張牌可以打,如果我要威脅你,我根本不會給打你這兩個電話,我也不想用那種方式脅迫你跟我見面。」

  「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林清妤嘆了一口氣:「好吧,非要我說出來,那我就說出來吧。我的手中有尼古拉斯康帝的丹方,你想要的話,就來與我見面。機會就只有這一次,錯過了就沒有了。還有,我再提醒一下你,過時不候,你現在動身還來得及。」

  說完,她掛了電話。

  白婧鬆開了被她擒拿的寧濤的手。

  窯洞裡莫名其妙地安靜了,連窗戶外呼呼吹刮的北風也被忽略了。

  好幾秒鐘之後寧濤打破了這來得莫名其妙的安靜:「我得去一趟始皇陵。」

  白婧說道:「夫君,她的手裡怎麼可能有尼古拉斯康帝的丹方?」

  青追也說道:「對,我擔心這事有詐。」

  寧濤說道:「這事有可能是假的,也有可能是真的。如果是假的,我轉身就走,就算她身邊有幫手也奈何不了我。如果是真的,這卻是我得到第六塊頭骨上的地方的一個好機會。你們還記得嗎,在山中寺,也就是狐姬的墓室裡,狐小姬有那麼一點時間裡有甦醒的跡象。她說這個世界上只有六塊頭骨碎片,湊齊了六塊丹方才能抓丹靈。我已經不止一次見到那個丹靈,我相信只要我拿到最後一塊頭骨碎片上的地方,煉出尋祖丹,我就有很大的可能抓到那個丹靈,讓尋祖丹徹底完整。」

  白婧說道:「讓我和青追跟你一起去吧,我們在外面接應你。」

  青追也說道:「對,夫君,讓我和姐姐跟著你去吧。」

  寧濤卻搖了搖頭:「她有很強的防範心理,她選的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她一定做好了準備,你們跟著去沒準會嚇跑她,還是我一個人去吧。」

  一個小時後,一輛電瓶車冒著風雪往連綿起伏的山區駛去。那山在夜空下宛如一匹黑色的駿馬,它就是驪山。在那山的山腳下葬著華夏的第一個皇帝,秦始皇。

  秦始皇的地宮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挖掘,關於它的傳說也多不勝數。專家說是現在的技術還不能完全保護好地宮裡的文物,可兩千多年下來沒有一個盜墓者去盜秦始皇的墓,不為別的,只因為從某些角度去理解,它就是華夏民族的祖墳。

  誰會挖自己的祖墳?

  不過,千古一帝在生時恐怕做夢都不會想到他的陵墓會在兩千多年後變成景區,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人給錢進來參觀。

  寧濤顯然不會買門票,這個時間就算他想買也買不了。到了驪山腳下,他開了一道方便之門將天道號電瓶車放回天外診所,然後步行向那座拔地而起的巨大陵丘走去。行走間,他喚醒了眼睛和鼻子的望術及聞術狀態,偵查周邊的環境。天寶法衣的兜帽也罩在頭頂上,防備被狙擊手狙擊。

  沒走多遠,快到陵丘腳下的時候,一個五顏六色卻有著很強妖氣的先天氣場進入了寧濤的視線。天上下著雪,光線很暗,可在他的眼裡那個先天氣場卻等於是黑暗裡的一隻燈籠。看得清清楚楚。

  林清妤還真是早就在這裡等著了。

  寧濤左右望了望,又眺望了一眼林木蔥蔥的陵丘,他並沒有發現有別的先天氣場存在。

  「不用看了,只有我一個人。」林清妤的聲音傳來。

  寧濤走了過去,也就在這個過程裡他偵查了林清妤的身上,她的身上並沒有用佛前香書寫了丹方的頭骨碎片,也沒有帶武器。讓他沒法理解的是,她居然帶了一包瓜子,地上也散落了一地的瓜子殼。

  「為什麼選在這個地方見面?」寧濤走到林清妤的身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林清妤說道:「你知道我喚醒的第一個先祖的基因是誰嗎?」

  寧濤心中一動,下意識地看了巨大的陵丘:「你說的……是他?」

  林清妤忽然抬手摀住了她的臉。

  寧濤直盯盯地看著她,雖然她用手捂著她的臉,可是他還是能從她的指縫和沒能摀住的地方看到她的臉在快速變化,先是一團模糊,然後快速清晰。

  林清妤將手放了下來,她的臉已經不是一個女人的臉,而是一個男人的臉,端正威嚴,嘴唇和下巴上還有鬍鬚,一雙眼睛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讓人忍不住心生敬畏,不敢冒犯。

  「這……就是秦始皇的臉?」雖然明知道她喚醒了誰的基因,可是寧濤還是忍不住驚訝地問了這麼一句。

  林清妤開口說話,是個男人的聲音:「這就是我將你約到這裡來的原因,在這裡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我就是秦始皇,我是華夏始皇帝,我還能感覺到我就躺在下面,在等待什麼。」

  寧濤苦笑了一下:「大半夜的你不要說這些話了,挺瘆人的。我來了,說吧,我要給你什麼,你才能把那尼古拉斯康帝的丹方給我。」

  林清妤忽然陰惻惻地說道:「朕有陰兵八十萬,朕要再橫掃六合!你願意為朕領兵,做朕的大將嗎?」

  寧濤聳了一下肩:「你玩夠了沒有?」

  林清妤嘿嘿怪笑了兩聲,她的臉再次模糊,隨後清晰,變化停止的時候她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一張臉清秀漂亮。可與從前相比,她的眉宇間多了一股濃濃的陰氣。

  林清妤轉身向陵丘走去,她身前沒有路,只有茂密的林木,林間的地面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積雪。寧濤看著她,以為她會在林子邊沿停下來,可她居然鑽進了林子繼續往上爬。

  寧濤說道:「你要去哪裡?」

  林清妤回頭看了寧濤一眼:「跟我來。」

  寧濤皺起了眉頭:「不是說你有尼古拉斯康帝的丹方嗎?給我看看。」

  「你以為你想要的是一塊糖果嗎?你想要我就給你,你想要就跟我來吧。」林清妤繼續往上爬。

  寧濤攤了一下手,跟了上去。


bpd 發表於 2018-12-18 01:29
0525章 五加一丹方

  林清妤在前面走,雪地上留下了一串腳印,但不是很深,只是淺淺的印痕。給人的感覺,她會輕功,而且還是很厲害的那種。

  寧濤跟著林清妤往陵丘頂部往上爬,問了一句:「清妤,除了喚醒祖先的基因變臉,你還會什麼?」

  「你不會忘了吧?」

  「什麼?」寧濤好奇地道。

  林清妤回頭看了寧濤一眼,那眼神帶著一點穿透力:「你是我的殺兄仇人,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

  寧濤苦笑了一下:「如果你非要將全部的責任都歸咎到我的頭上,我也無話可說。可是,既然你對這件事耿耿於懷,甚至還恨著我,那為什麼要給我尼古拉斯康帝的丹方?」

  「你想要丹方嗎?」林清妤反問了一句。

  寧濤苦笑了一下,點了一下頭。這個回答是不用去考慮的。

  「那就對了,跟我來吧。」林清妤繼續往上爬。

  寧濤的心裡一片疑惑,可她不說他也沒法強迫她。不過,進入陵丘樹林裡他就提高了警惕,眼睛和鼻子也始終保持著望術與聞術的狀態。

  兩人再沒有交流,大約一刻鐘之後兩人爬到了陵丘的最高處。陵丘後面的驪山雄偉壯觀,有虎踞龍盤之勢。在風水學裡,這個地方是最適合建陵墓的風水寶地。

  陵丘最高的地方也是樹林,皚皚白雪覆蓋了樹冠和地面,讓這個原本很複雜的地方變得簡單和乾淨。

  林清妤在一棵松樹腳下停下了腳步,轉身面對著寧濤。

  那棵松樹不是特別高大,樹幹也不知道是被雷劈掉了一半,還是被蟲子蛀掉了一半,只剩下了一半樹幹。裸露在地面上的樹根最粗的比成年人的手臂還要粗,僅憑這個特徵便可以判斷出來它起碼有幾百上千年的樹齡。

  寧濤也停下了腳步,靜靜地看著林清妤。這一路走來他都沒有停止偵查,但直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發現除他和林清妤之外的第三個存在。

  四目對視,沒有聲音。雪花飄飄落下,在兩人的肩上,在地上,有的堆積,有的熔化。

  幾秒鐘之後,寧濤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我一直想不明白,那天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靈貓仙人單翼的新丹發佈會上,還自願吃了那顆尋祖丹。」

  「你已經說出來了。」林清妤說。

  寧濤微微愣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林清妤說道:「我是自願的,哥哥不在了,哥哥沒走完的路,我會替他走完。」

  寧濤忽然有點明白了什麼的感覺。

  林清妤說道:「當初,我哥綁架了葛明,你拿了一張假的丹方給了他,那張丹方後來尼古拉斯康帝看了,武玥也看了。靈貓仙人單翼將你的丹方加入了原來的丹方煉製出了一顆錯誤的尋祖丹,而我自願成了他們驗證丹方的小白鼠。他們覺得我會死,可我卻知道你一定能救我。」

  「既然你知道你哥是為了尋祖丹而死,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林清妤說道:「變成新妖也沒有不好的,普通人做不到的我能做到。哥哥因為尋祖丹而死,到死都沒能解開它的迷,我要幫他實現這個願望,這也是我的願望。」

  「你是想……跟我交換?」

  林清妤說道:「對,你拿你手裡的五塊頭骨上的丹方換我的一塊頭骨碎片上的丹方。」

  「你怎麼確定我手裡有五塊頭骨碎片上的丹方?」寧濤的心中一片驚訝。

  林清妤說道:「你綁架過孫蘭香,她是孫平川這輩子最在乎的人,孫平川跟了武玥幾百年,我就不相信他不知道那塊頭骨上寫的是什麼東西。從我們見面到現在,你一直都沒提武玥手裡的那塊丹方,所以我確定你手裡有五塊頭骨碎片上的丹方。」

  寧濤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林清妤接著說道:「五塊換一塊,從數量上看你的確不划算,可是沒有我這一塊你就只能去美國,從尼古拉斯康帝的手中搶到那一塊頭骨碎片,可你成功的機率幾乎為零,換不換你自己決定吧。」

  寧濤說道:「我怎麼相信你不是在騙我,而你手裡根本就沒有丹方?」

  「你忘了我哥哥是做什麼的了嗎?他是最優秀的生物科學家,他在沒有真正的丹方的情況下都研究出了接近尋祖丹的藥物,他自己也變成了新妖。在美國,他得到了尼古拉斯康帝的信任,為尼古拉斯康帝研究丹藥,他接觸過尼古拉斯康帝的丹方,他都告訴我了。」林清妤指了一下她的腦袋,「它就裝在這裡,每一個字我都記得。」

  寧濤的腦海裡迴響著林清妤說的每一個字,想要判斷出她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可是他得到的結果都是一半一半。

  「你的五塊,我的一塊,合在一起就是六塊,我得到完整的丹方,你也得到完整丹方,這有什麼划算不划算的?」林清妤說。

  「完整?」寧濤試探地道:「你怎麼確定我的五塊加你的一塊就完整了?」

  林清妤說道:「你不要忘了,尼古拉斯康帝當年也是參與追殺狐姬的人。還有,你知道嗎,你的試探和猜疑就像是一把刀子不斷地在扎我的心,你給我的傷害還少嗎?」

  寧濤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我和你交換,你拿到完整的丹方,你會給尼古拉斯康帝,還是武玥?」

  林清妤說道:「我是我,他們是他們,我不會給他們任何一個人。」

  「我和你交換。」寧濤做出了決定。

  五塊換一塊,從數量上看這的確是一筆虧本的買賣,可這偏偏不是買賣。如果能拿到林清妤手中的那一塊,他就等於集齊了六塊頭骨碎片上的丹方,他就能煉製出完整的尋祖丹,而且鎮時塔和建樹板也在他的手中,他等於就具備了進入過去時空抓丹靈的條件!

  林清妤探手伸向了身邊的缺了一半的古松樹幹,也就在那一瞬間,她的手突然陷進了樹幹之中。那景象,就像是樹幹的分子結構被她瞬間改變了一樣,出現了一個剛好能容她的手伸進去的窟窿!

  寧濤看得目瞪口呆,來時他問過林清妤除了刷臉的能力,還有什麼能力,她沒有告訴他,現在他親眼看見了,卻是如此詭異!

  林清妤的手從樹幹之中伸了出來,手裡已經抓著一個被搓成了圓球的紙團。

  她果然是早有準備,事先就把丹方藏在了只有她知道,而且只有她能拿到的地方。

  「你的呢?」林清妤緊緊地拽著那個紙團。

  寧濤說道:「你不用緊張,我搶誰也不會搶你。我沒有現成的,我給你寫。」

  他蹲了下去,卸下小藥箱,打開並從裡面拿出了一本普通處方簽和筆,就著小藥箱準備書寫丹方。

  「等等。」林清妤叫住道。

  寧濤抬頭看著她:「怎麼了?」

  林清妤說道:「你騙過我哥,我怎麼知道你不會騙我?」

  寧濤苦笑了一下:「我在你眼裡已經變成了一個騙子嗎?我給你哥假丹方,那是因為他是尼古拉斯康帝的人。你說過你不會把丹方給尼古拉斯康帝或者武玥中的任何一個人,我相信你,所以我不會給寫假的丹方。我知道你拿了丹方想幹什麼,我給你假的,我會害了你。倒是你,你會騙我嗎?」

  「我以我父母的名義向你發誓,我給你的也是真的丹方。」林清妤舉起了她的右手,還真是對天發誓的姿勢。

  寧濤開始書寫丹方。

  林清妤看著寧濤默寫,眼眸之中難掩興奮的神光。

  寧濤寫完,撕下了那張普通處方簽,他來到了林清妤的面前,也沒折疊,直接就遞向了林清妤。

  林清妤卻沒有伸手接,她說道:「你也說了,如果你給我假的丹方,你會害死我,我要你以天道的名義發誓,你給我的是真的丹方。」

  寧濤舉起了右手:「我以天道的名義發誓,我給你的丹方是真的丹方。」

  林清妤將她緊緊握在手裡的紙團遞給了寧濤,同時從寧濤的手中拿走了那張普通處方簽。

  寧濤將紙團打開,上面不是寫的文字,而是一張打印出來的照片。那張照片上是一塊頭骨碎片,上面清晰可見青色的文字。從頭骨碎片的形狀,還有內容來看,林清妤給他的的確是真的丹方。

  苦苦追尋,一路艱難險阻,六塊頭骨碎片上的丹方終於湊齊了。

  林清妤直盯盯地看著寧濤,眼神顯得有些奇怪:「從此以後,我不欠你的了。」

  寧濤苦笑了一下:「不欠,你本來也不欠我什麼。」

  林清妤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這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或許這一生都不會相見……你能抱我一下嗎?」

  寧濤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張開了手臂向她擁抱過去,不過他的姿勢很僵硬。

  就當是最後一別的擁抱吧。

  林清妤在寧濤的耳邊輕聲說道:「你有喜歡過我嗎?」

  「清妤,感情的事……」寧濤不知道該怎麼說。

  林清妤鬆開了寧濤,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答案了,我們就此別過吧。」

  「保重。」寧濤說。

  林清妤的雙腳突然陷入了泥土之中,那景象就像是她的腳下是流沙一樣,毫無阻塞的就陷落下去了。又一轉眼,她整個人都沒入了泥土之中,看不見了。

  寧濤目瞪口呆,直到她消失在地面才回過神來,他慌忙趴在地上,伸手去抓她,可是他抓到的只是一把雪,還有雪下的枯葉。

  林清妤雖然一直都沒有告訴他,她作為新妖的能力,現在她卻用這種方式給了他答案——土遁!


bpd 發表於 2018-12-18 23:56
0526章 好大一盤棋?

  林清妤就這麼消失了,在秦始皇的陵丘裡。

  「等等……」寧濤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然後目瞪口呆。

  林清妤土遁進了秦始皇的陵丘裡,那她豈不是就能進入傳說之中的地宮?

  傳說中的秦皇地宮築有城牆,那牆有三十米高,放在現在那也差不多十層樓的高度。地宮之中以水銀為百川,江河大海,機相灌輸,上具天文,下具地理。又以人魚膏為燭,永恆不滅。地宮裡收藏了清朝滅六國搜刮的寶物,直至將始皇帝的墓室填滿為止。

  這些,有的是史料記載,有的是傳說。可具體是真是假去沒人知道,因為從來沒人進去過。

  林清妤卻就這麼鑽進去了。

  寧濤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心裡暗暗地道:「她說她喚醒的第一個先祖的基因就是秦始皇的基因,她不會是遁入秦始皇的地宮了吧?如果是的話……」

  要報警嗎?

  寧濤苦笑著搖了搖頭,就算林清妤遁入秦始皇的地宮,他又能怎麼樣呢?報警這種事情自我調侃一下可以,他是不會那樣做的。更何況就算他跟警察說有人土遁進了秦始皇的地宮,警察恐怕會將他當神經病處理吧?

  寧濤往陵丘下走去,走沒多遠又停了下來,轉身看著林清妤遁走的地方。

  林清妤並沒有從泥土裡冒出來。

  寧濤心中一動,打開小藥箱,取出那只裝著第四版尋祖丹的小瓷瓶,拔掉瓶塞,將裝在裡面的尋祖丹倒在了手心中。肌膚接觸,丹光浸入肌膚,丹氣湧入鼻孔,他的雙眼忽然一熱,然後陷入了一片黑暗。

  轟!

  光線和空間同時扭曲,一幅過去時空的畫面出現在了寧濤的面前。

  朝陽似火,天空藍得一塵不染。天幕下,數不清的人在勞作,有人挑土,有人鑿石,有人在燒陶俑,有人在鋸木料,有人在鍛造兵器等等。有穿著甲冑,手扶青銅寶劍的武士監工、巡邏,有的獨自一個,有的結隊巡邏。

  這樣的場景一眼望不到盡頭,猶如一座正在興建的城市一樣。

  這是修建秦始皇陵的過去時空的畫面。

  秦始皇還在世的時候就開始修建他的陵寢,前後十五年,動用了勞役七十多萬,即便是勞動的場面也極其壯觀。

  可惜,這過去時空的畫面是靜止不動的。

  鎮時塔並不在小藥箱之中,不然展現在他眼前的兩千多年前的畫面就會動起來,甚至還可以捕捉到相應的聲音。

  他想看到地宮,可是也不知道這是采開始建造的第幾年的某一天,他只看見了一個正在挖掘的大坑,並不是竣工的地宮,也就沒法判斷秦始皇的地宮適合不適合人躲進去。

  眼珠上抬,極目遠眺,一座城市的模糊的輪廓進入了寧濤的視線。那橫向延伸,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大概是城牆,那高高矗立在藍天白雲下的大概是高塔或者宮殿。

  那就是秦朝時期的咸陽城嗎?

  寧濤的心中頓時生出了一個想要去兩千年前的咸陽城看一看的衝動,那個時候的咸陽城的街上有賣糕點小吃的商舖商販嗎?有裁縫鋪子和藥店嗎?

  無盡的想像。

  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了起來,寧濤的眼珠子恢復了正常視角,就在那一剎那間,一個紅衣女子進入了他的視線。

  又是她,尋祖丹的丹靈。

  她在快速模糊,老照片般發黃的畫面裡出現,獨一片紅,美若天仙,無比的醒目。

  她直盯盯地看著寧濤,那一雙眸子好像是天空中的寒星,有光閃爍,神秘而悠遠。

  低語者雪花湧動。

  「你來。」她的聲音在寧濤的腦海裡響起。

  寧濤露出一笑:「我來。」

  現在他手裡已經有了六塊頭骨碎片的丹方,還有鎮時塔和建樹板,甚至還有充足的雲礦石,他進入過去時空抓丹靈的條件已經成熟,只差一顆尋祖丹了。

  靜止的畫面轟然崩塌。

  寧濤將尋祖丹放進了小瓷瓶之中,塞上瓶塞,放回小藥箱之中,大步走到那棵缺了一半的古松下。他咬破手指,伸手進樹洞畫了一只血鎖。

  一道方便之門打開,寧濤走來進去。

  他有一個預感,那就是這個地方或許還會再來,所以他才折返回來留下了一只永久性的血鎖。

  窯洞裡一只50瓦的白熾燈燈泡發著光,沒人能把它吹熄。

  青追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白婧坐在床沿上看著她的妹妹,一個時間裡她終於忍不住了:「你停下來會不會,你這樣走來走去把我眼都晃花了。」

  「不行,我要去驪山找寧哥哥。」青追說。

  白婧說道:「你冷靜一點好不好,我也擔心他,可是……這關係到尼古拉斯康帝手中的那塊頭骨碎片上的丹方,我們要是去了,那個小妖精跑了,反而壞事。」

  遇事,始終還是白婧更冷靜,也沉得住氣。

  就在這時一個漆黑如墨的窟窿突然在房間之中打開。

  看見這個窟窿,青追和白婧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也都放鬆了下來。

  寧濤從方便之門中走了出來。

  青追和白婧迎了上來,異口同聲地道:「怎麼樣了?」

  寧濤說道:「拿到了。」

  「太好了!」青追激動地握了一下拳頭,連龍鱗都出來了。

  「那小妖精呢?」白婧問。

  「交易結束之後,她就土遁走了。」寧濤說。

  「土遁?」青追和白婧忍不住對視了一眼,姐妹倆的臉上是一樣的驚訝的表情。

  寧濤說道:「我當時也感到很驚訝,可是想想又覺得正常。江好變成了新妖狂化之後體積暴增,還擁有冰封的能力,林清妤變成新妖擁有土遁的能力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白婧皺了一下眉頭:「現在的新妖還真是厲害,我和妹妹這樣的天生妖要修練好多年才有一點能力,又需要修練好多年才有人形,可她們到好,吃顆藥就成了新妖,還擁有強大的能力,這老天真不公平。」

  新妖對比天生妖,這的確不公平。

  包括殷墨藍在內,他雖然是有武入道的新妖,其實還是與尋祖丹有關。只是他的煉丹技術實在太爛,不然也不會找林清華這個非修真者給他煉丹了,所以他從尋祖丹上獲得的好處要少得多,能力也就最弱。不過現在他連續服用了四顆尋祖丹,這次閉關也算是坐上火箭追趕了。

  寧濤將一張完整的丹方從小藥箱之中取了出來,然後遞給了白婧。從秦始皇陵回到天外診所之後他並沒有立刻趕回窯洞,而是將林清妤給他的丹方抄寫下來,又將另外五塊頭骨碎片上的丹方寫上去,也就有了這張完整的丹方。

  就丹方而言這就是完整的,因為根本就沒有第七塊有丹方的頭骨碎片。不過尋祖丹的並不完整,還需要抓到丹靈才算完整。這樣的事情無法用科學來解釋,可人類所謂的科學就連地球這樣一個小小的星球都整不明白,更何況是仙界的東西?

  青追也湊到了白婧的身邊,一起看那張完整的丹方。

  「看完就燒了吧,這玩意留著是禍害。」寧濤說。他已經將丹方上的內容裝在腦袋裡,根本就不需要這樣一張寫在紙上的丹方。他給青追和白婧看,是因為她們都是他的妻子,是一家人。如果妻子都不能看,誰還能看?

  白婧和青追看完,青追一口龍息將它燒了。

  「夫君,你確定那個小妖精給你的丹方是真的嗎?」白婧說。

  寧濤說道:「她以她的父母起誓,而且照片上的頭骨碎片的形狀與另外五塊剛好吻合,應該是真的。」

  「你不會給了她真的吧?」白婧直盯盯地看著寧濤。

  「我給的也是真的。」寧濤說。

  白婧說道:「我就奇怪那個小妖精為什麼不讓我和青追跟著去,原來一早就算計好了,她不想我們跟著你去然後攔著你不給她丹方。她是在跟你打感情牌,你沒看出來嗎?」

  寧濤苦笑了一下:「她哥哥因我而死,她也淪落成了天道不容的新妖,我怎麼還忍心騙她,給她假丹方。她要丹方肯定是要煉丹的,給她假的會害死它。」

  白婧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奇怪了起來,說話的語氣也變了:「等等,這事有些奇怪啊……」

  寧濤問道:「怎麼啦?」

  白婧說道:「我剛才說她打感情牌,其實也就是隨口一說,結果你把你心裡的感受一說出來,我就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青追給了白婧一個白眼:「姐姐,你就不能一次說出來嗎?」

  白婧還了青追一個白眼:「那次聖山一戰,那架直升機卻是被賣冰激凌的一槍打爆了,可我們都沒有看到林清華的屍體。然後那小妖精上武當山當著你的面以身試藥,不就知道你不會不管她,會救她嗎?夫君你治好了她,她變成了新妖,然後說你殺了她哥哥,讓你覺得你欠著她,她再挑一個合適的時機提出與你交易,一塊換你五塊,你還忍心給她假的丹方嗎?你得到完整的,她也得到了完整的。不,不只是她……」

  寧濤驚訝地道:「阿婧,你的意思是說……」

  白婧說道:「我覺得,林清華沒死,他跟你下了一盤很大的棋。」

  寧濤頓時愣在了當場。

  白婧說道:「你是當局者迷,我是旁觀者清,可是那林清華把我也騙過了,這人的心機好可怕。我敢肯定,他要真沒死,那尼古拉斯康帝也會栽在他的手裡。」

  寧濤沉默了一下才說道:「不管他是真的死了,還是裝死。我的目的將丹方湊齊,現在丹方已經湊齊,我得去一趟剛德,並且在那邊待上一段時間。除了收集靈材煉丹,另外也要賺到至少八千惡念罪孽。你們倆留在這裡,盡快把曾善才的善人計劃搞定。阿婧,我回來的時候就用龍骨給你煉妖骨,配合全版的尋祖丹,你一定也能蛇化龍。」

  白婧依偎進了寧濤的懷裡,柔聲說道:「夫君,你對妾身這麼好,讓妾身好好報答一下你再動身吧。妹妹,吹燈。」

  寧濤:「……」


bpd 發表於 2018-12-19 00:06
0527章 跪安吧

  一道方便之門在陳平道的洞天裡打開,寧濤從漆黑如墨的窟窿中走了出來,一手扶著腰,然後還是覺得酸,另一隻手也扶在了腰上。

  人家的左青龍右白虎是紋身,他的左青龍右白蛇卻是銷魂的窟。惡魔之腎有用嗎,當然有用,可副作用也是很明顯的,比如現在。

  「我還不夠強大啊,老是被欺負……元嬰出竅之後是小涅槃境,練就金剛不壞之身恐怕會好點吧?」寧濤一邊向江好閉關的小樹林走去,一邊自言自語。

  苦大仇深。

  江好閉關的小樹林依舊是一片冰天雪地,冰凍的範圍比上一次來時又擴大了一些。小樹林的上空籠罩著一團濃郁的青色妖氣,就連那妖氣也寒氣逼人。

  寧濤來到了能看到江好卻又不會打攪到她的位置上,看著她,又開始自言自語:「好好,你還要閉關到什麼時候啊?我跟你聊聊吧,我見到了林清妤了,她給了我尼古拉斯康帝的丹方……白婧說她哥哥林清華有可能沒死……還有白婧的事,我跟你說,我真的是……受害者……」

  江好沒有任何反應。

  寧濤嘀嘀咕咕地念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經」才離開小樹林,路過殷墨藍閉關的茅屋的時候,他停了一下腳步。殷墨藍還是沒有出關的跡象,不知道還要閉關多久。

  現在看來還是他最方便,即便是閉關也說停止就停止,還可以幹掉別的。殷墨藍和江好就不行,閉關到現在都還沒有出關的跡象。不過,凡事都有利弊。他倒是沒有這樣閉關修練的麻煩和煩惱,卻有診金的壓力,一旦交不上診金就會身死魂消。

  寧濤絕對沒有跟殷墨藍嗶嗶半個小時的興趣,看了兩眼確定了情況之後他便離開了,去了陳平道的住處。

  院子裡,哮天犬盤腿坐在地上,人模人樣地修練。狐小姬坐在石桌旁邊,就著一大盤子瓜果大快朵頤。陳平道則坐在靈田旁邊的一塊石頭上看書,很是專注的樣子。

  寧濤出現在院子門口的時候,陳平道合上了那本書,他才看見那樹的封頁上印著《馬克思主義》的字樣,他心中頓時湧起一片難以言狀的感受。

  「爸爸!」狐小姬放下手裡的啃了半塊的蘋果,撒腿向寧濤跑來。

  比之上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又長大了一些,看上去與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差不多。她的身上穿著他上次買回來的運動服,蹦蹦跳跳的樣子還真有點初中生的味道。

  狐小姬一頭扎進了寧濤的懷裡,寧濤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頭,她的頭都快齊他的肩膀了,他笑著說道:「小姬,有沒有想爸爸?」

  狐小姬仰著頭看著寧濤,還有些稚嫩的少女臉龐上滿是笑容:「我天天都在想爸爸,爸爸你給我買什麼好吃的了?」

  寧濤說道:「爸爸來得急,這次沒買。」

  「哼!」狐小姬跟著就鬆開了寧濤,噘著嘴,悶悶不樂地往回走。

  寧濤發現她雖然已經長大到了少女的模樣,可是心智卻是一點變化都沒有,還是一個小屁孩的心智。這樣下去,她大概用不了多久就會徹底「長大成人」,她的外貌會變成一個成熟的女人,那個時候她的心智還是現在這種水平的話,他都不敢帶她上街逛商場了。那個時候他和她看上去都會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她要是在公眾場合摟摟抱抱他,撒嬌.叫爸爸買好吃的,別人會怎麼看他這個「父親」?

  哮天犬並沒有結束牠的修練,還保持著修真狗的盤腿姿勢修練。

  陳平道走了過來,語氣略帶點不滿:「你把你的女兒扔在這裡白吃白喝就算了,你難得回來一次,居然還打空手?你是怎麼當人父親的?你這個父親當得太失敗了。」

  寧濤說道:「你就別添亂了,小姬,待會兒爸爸就去給你買好吃的。」

  狐小姬的臉蛋上頓時露出了笑容:「爸爸真好!」

  她又一頭扎進了寧濤的懷裡撒嬌。

  寧濤尷尬地道:「你都這麼大了,別摟摟抱抱的,一邊玩去吧,我和你陳爺爺說幾句話。」

  「哦。」狐小姬走開了,有好吃的,什麼都好說。

  狐小姬前腳剛走,陳平道便小聲地道:「你什麼時候把這個狐狸精帶走?她很快就會長到你這麼大,住在我這裡不方便。我還擔心,萬一她那天覺醒了,她還認我這個陳爺爺嗎?萬一她一個不高興,拿刀砍我怎麼辦?」

  寧濤笑著說道:「你沒看見嗎,她都長這麼大了,可還是小孩子的心智,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拿刀砍你?」

  「我不管,哮天可以留在這裡,想留多久都可以,但狐小姬你得給我帶走,我現在看她就心虛。」說話的時候,陳平道還斜眼瞄了一眼在靈田裡玩泥巴的狐小姬。

  十四五歲的少女在田裡玩泥巴,這畫面真的很詭異。

  寧濤想了一下說道:「好吧,我這次來會在這裡待一段時間,閉關煉丹,你把你準備的靈材給我,不夠的我再想想辦法,這次離開的時候我就帶狐小姬走。哮天犬可以留下來陪你一段時間,不過這段時間我會不定時帶牠出去溜躂溜躂,賺點惡念罪孽。」

  陳平道沒好氣地道:「早就給你準備好了,跟我來吧。」

  寧濤掏出了一張紙條遞向了陳平道:「陳前輩,這是新的清單,我向你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陳平道一腳踹向了寧濤。

  寧濤早有預料,一個腳下有梯平地橫移,很輕鬆地躲開了……

  一大堆靈材轉移到了天外診所,第五版尋祖丹的靈材除了少兩顆海玉珠之外就算齊備了。不過這已經不是問題了,軟天音每個月都會來一顆海玉珠,只要跟她開個口就能搞到手。

  只是,要不要煉製第五版尋祖丹這個問題讓寧濤感到糾結,第五版煉製出來丹力肯定更強,可終究不是全版的尋祖丹,有浪費靈材的嫌疑。

  想來想去寧濤還是放棄了煉製第五版尋祖丹的想法,丹方已齊,只等靈材齊備便可以動手煉製全版的尋祖丹,他根本就沒有必要煉製第五版尋祖丹。

  處理完靈材之後,寧濤將賬本竹簡拿了出來,打開,敲了敲竹片:「蟲二,你出來。」

  一隻披著斑馬皮的竹青蟲從竹片之中爬了出來,半撐著身子,昂首挺胸地望著寧濤。一如既往的帝王之姿,哪怕是一隻蟲子,可人家也是天道的蟲子,血統尊貴。

  寧濤已經習慣了它的這個姿態,喚出蟲二之後他便開門見山地道:「蟲二,我得到了一個丹方,我把它寫在竹簡上,你給斷一下它是真是假,又是何種仙丹,好不好?」

  蟲二紋絲不動保持著高傲的姿態,那模樣兒似乎是在等寧濤書寫,亦或者是對寧濤的請求不屑一顧。

  寧濤運指,用靈力在賬本竹簡上書寫了起來,一字一句,直至將完整的尋祖丹丹方寫在賬本竹簡之上。前面的文字早已經消失,後面的也快速消散,這畢竟不是用血與靈力刻寫在靈田裡的符文,可以永久留存,它很快就會消失。不過,用靈力寫在賬本竹簡上的東西,那就等於是數據輸入電腦了,蟲二對整個丹方的內容肯定一清二楚。

  「好了,你給診斷一下吧。」寧濤說。

  蟲二還是紋絲不動。

  「你妹……」寧濤心裡暗罵了一聲,面上卻露出了溫和的笑容,「蟲二陛下,麻煩你給診斷一下?」

  蟲二這才點了一下頭,然後開始爬竹片。

  賬本竹簡上浮現出了診斷的內容:經朕診斷,此丹方為仙丹丹方,丹性偏妖。然無實丹,朕也無從判斷。須知不同的人煉同樣的丹,丹性也有差異。就丹方的真假而言,當是真丹方。等你煉製出此丹,再來找朕診斷,跪安吧。

  跪安?

  寧濤伸手就將賬本竹簡捲了起來,心裡嘀咕道:「靠我養著還在我面前裝大爺,如果不是看在你有用的份上,我特麼餓死你。」

  賬本竹簡診斷是真丹方,那就是真的尋祖丹的丹方了。收起賬本竹簡之後,寧濤的心中也多了一絲擔憂。尋祖丹的丹方是標準的仙丹的丹方,他現在在聚靈珠的幫助下才勉強能煉製出丹宗級的丹藥,距離煉製仙丹的實力標準還差了一個「丹聖」的境界層次,他能煉製出合格的尋祖丹嗎?

  「管他的,等湊齊了靈材先煉製一顆出來試試,我現在是沒法煉製出仙丹,可沒準我元嬰出竅就能煉製了……」寧濤的心裡這樣想著,這個想法也提醒了他該幹什麼了。

  他來到了善惡鼎前盤腿坐下,運行冰火煉靈修真功法開始修煉靈力,一次又一次,直到身體不再吸收,泥丸宮也煉化不了的時候才結束。

  一個方便之門打開,寧濤從方便之門中出來,呈現在他面前的不是陳平道的洞天,而是一個漆黑的洞窟。海水在他的四周靜止不動,隱約可見一個巨大的白色的骨骸橫臥海底洞窟之中。

  這是真龍的巢穴。

  這裡不僅有充沛的靈氣,更有真龍的龍氣,在這裡閉關修練真假互搏煉靈拳法,再用上聚靈珠,那效果肯定遠比在陳平道的洞天裡修練要好得多。

  只是,早有準備,一來就以觀音坐蓮起手式進入體內世界與元嬰對打的寧濤,他並沒有發現他的身體泛起了點點金色的光斑,那景象就像是神的世界裡的星辰……


bpd 發表於 2018-12-19 00:18
0528章 元嬰出竅

  半個月後。

  海底真龍墓穴。

  聚靈珠散發著清冷的光輝,海底的靈氣和真龍龍骨的氣息聚集而來,進入天寶法衣辟水的空間,將盤腿坐在岩石上的男子包裹起來,從他的口鼻,他的毛孔之中進入他的身體。他的身體閃爍著點點金色的光斑,玄妙的變化每時每刻都在發生,可他卻渾然未覺。

  這半個月的時間來,寧濤每一天都會來海底真龍墓穴之中修練真假互搏煉靈拳法。這個拳法的起手式和他修練靈力所用的冰火煉靈修真功法是一樣的,在修練的過程之中,他的身體自然呼吸,海底的靈氣和真龍骨骸的氣息也能給他帶來巨大的好處。

  不過比起這段時間元嬰所得到的提升,那就相差太遠了。

  轟!

  一下對轟,寧濤的身體斷線風箏一般飛了出去,重重地砸落在了地上。元嬰的這一腳踹得他渾身都像是要散架似的,內臟震動,那痛苦的感受險些讓他昏厥過去。

  現在的元嬰已經不是當初的小屁孩,而是與他一樣身高,一樣相貌的青年形態。他不僅強壯,而且不會受傷。

  一個人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這句話對別人來說或許只是一句哲理,可對於寧濤來說卻是痛切身體靈魂的真實經歷和感受。

  這半個月的時間來,他的靈力修為提升迅猛,他的元嬰也變得更強。每一次在體內世界的互搏,他狂毆元嬰,元嬰也狂毆他,身體和靈魂也在每一次的真假互搏之中得到淬煉,變得更強大。

  只是,這個過程實在是太過淒慘了一點……

  「噗!」寧濤剛剛爬起來,猴頭一甜,張嘴就噴出一口血來。

  同樣挨了一腳的元嬰卻屁事沒有,靜靜地站在泥丸宮的旁邊。

  那泥丸宮也有了驚人的變化,之前的宛如潭池不僅變得更寬闊,潭池之中宛如泥漿一般的存在也變得清澈了許多。

  泥丸宮其實就是一個池塘,不過它這個池塘裝的不是養魚或者灌溉農田的水,而是靈力。最初,寧濤的泥丸宮只是一個小小的泥窪,就連池塘都算不上,裡面的靈力也就只有那麼少得可憐的一絲。現在,當初的泥窪已經快變成一個小水庫了,容量擴大了不知多少倍。

  當初,他的靈力雜質巨多,以至於儲存在泥丸宮裡就如同是泥漿一般的存在,而現在卻已經相當清澈了。這不僅是雜質淨化到了一定程度的原因,還有靈力的等級提升的原因,他已經不是當初靠陳平道一顆洗髓伐經丹才開始學修真的菜鳥,他的靈力自然也不會再是當初的雜質巨多的靈力。

  不過,不管怎麼進化和淨化,一黑一白的善惡本質是沒有變化的。在他的泥丸宮裡,哪怕他的靈力澄清如泉水,那也是白色和黑色的泉水。一個比較形象的比喻就是,現在他的泥丸宮裡一半裝的是墨汁,一半裝的是牛奶。

  將來靈力再進化到新的高度,雜質又進一步淨化減少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這點其實卻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最後一次……」寧濤搖搖晃晃,他連站立都很困難,可他的眼神卻還堅毅。他從來不是那種遇見困難就退縮的人,恰恰相反,遇到困難他的做法通常都是迎面而上。

  他現在所面對的困難就是真假互搏煉靈拳法的最後一式,進出自由。這一式說難不難,說容易卻也不容易,那就是他需要將他的元嬰打敗,徹底馴服,這樣才能控制它,讓它出竅。

  可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個條件,這十五日下來他一次都沒有做到,每一次都被元嬰揍得鼻青臉腫然後灰溜溜地離開體內世界。

  一個人要打敗自己,談何容易?

  明知道抽煙危害健康,可抽煙的人又有幾人能戒煙?

  明知道肥胖的危害,可又有幾人能管住自己的嘴?

  明知道撒謊不對,可又有幾人能制止自己對人撒謊?

  簡簡單單的生活習慣都難以戰勝,更別說是戰勝元嬰這樣的存在了。無論寧濤怎麼打它,它都不會受傷,原因很簡單,它是一團能量,是他的靈魂和靈力的產物。他挨了打會疼,可他的元嬰不會。

  「啊!」稍作調息之後,寧濤怒吼了一聲,邁步衝向了元嬰。

  元嬰也怒吼了一聲,以同樣的姿勢,同樣的速度衝向了他。

  嘭!

  沉悶的轟擊聲裡,寧濤的身體再次拋飛了出去,重重地砸落在地上。這一次他攻擊的是元嬰的腦袋,重拳轟擊,他的設想是一拳將元嬰打暈,然後制服。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他的一記重拳沒把元嬰打暈,他自己卻差點昏厥過去。

  精神不穩,寧濤的先天靈識退出了體內世界。

  那點點的金色光斑也就在他正眼的那一瞬間消失了,沒入了他的身體之中。隨之而來的是疼痛,全身的肌肉、骨頭就像是被人用鐵錘逐寸敲打過一樣,身體好像要裂開了一樣。還有他的靈魂,他感覺他的靈魂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會從他的身體之中飄移出去一樣,而他也會在那之後死去。

  這樣的糟糕的感受他並不是第一次經歷,這半個月的修練下來,每天他都會經歷好幾次。每一次修練結束之後,他都會回到天外診所修練靈力,補充靈力的消耗,同時也用靈力治療身上的傷。

  可是他已經受夠了這種重複,更糟糕的是元嬰看上去根本就不可能戰勝,就算養精蓄銳再來一次,等待他的不過又是一次痛苦的真假互搏而已。

  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這一次寧濤沒有急著回天外診所補充靈力和療傷,而是坐在海底真龍墓穴裡思考問題。

  墓穴裡黑暗無光,可真龍龍骨卻依稀可見。真龍已死,可它的骨骸卻散發著濃郁的靈氣和龍的氣息,給人一種微光氤氳的感覺。

  寧濤看著真龍骸骨出了神,他的心裡暗暗地道:「傳說中的神獸都難逃一死,我這樣辛苦修練,到頭來還是難逃一死,為的是什麼呢?」

  失敗會打擊人的信心,會讓人氣餒。

  人在失敗之後最需要的就是安慰,可是在這裡沒人安慰他。他生性要強,就算回到白婧和青追的身邊,他也不會去尋求她們的安慰。他是一個男人,家中的頂樑柱,遇到一點挫折怎麼能跑去向自己的女人尋求安慰?那樣的話就太娘炮了。

  不知道為什麼,坐在海底獨自鬱悶難受的時候,一個不經意的時間裡,兩張無比親切和熟悉的面孔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寧濤的腦海中轉。

  那是已經逝世的父親和母親。

  寧濤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苦笑,自言自語地道:「爸、媽,你們的兒子是不是很沒用?我連自己都打不敗,我怎麼可能成功?還有,診所每個月的租金對我來說都是一場生死之戰,我好累……有時候我真的不想再堅持下去了……」

  父親和母親看著他,臉上帶著笑容,卻什麼都沒有說。

  寧濤的眼眶有些濕潤了:「是啊,你們是我想像出來的樣子,你們根本就不會跟我說話,就算你們跟我說話,那也是我自己想像出來的……」

  思維突然停頓。

  這一剎那間寧濤好像明白了什麼重要的道理,一臉驚呆的表情,幾秒鐘之後他忽然發神經似的笑了起來:「一個很簡單的問題,我卻在複雜而又錯誤的道路上走了那麼久!」

  他再次進入了體內世界。

  元嬰懸浮在小小的「水庫」上空,寧濤進入體內世界的那一剎那間,他也從虛空之中下來,站在了泥丸宮的旁邊,靜靜地看著寧濤。

  「我想明白了。」寧濤說。

  「我想明白了。」元嬰重複了他的話。

  寧濤咧嘴笑了一下。

  元嬰也咧嘴笑了一下。

  寧濤向元嬰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你已經長大了,和我一樣強壯。你其實就是我,之前我把你當成了對手,甚至是必須要戰勝的敵人。人要戰勝自己,靠的不是力量,而是智慧,是領悟,你說對嗎?」

  元嬰也向寧濤走來說著同樣的話。

  寧濤加快了腳步,語氣卻越來越平靜:「你是元嬰,你要離開身體才意味著我進入出竅境。所以,你必須出去,我留下來。」

  元嬰也加快了腳步,說了同樣的話。

  話音落下,寧濤和他的元嬰迎面碰上,這一次他沒有做任何攻擊的動作,甚至連一絲攻擊的念頭都不存在。他甚至不去想元嬰,只是往前走。就在那一剎那間,他和元嬰重疊,沒有任何實體碰撞的感覺。那之後,他繼續向泥丸宮走去,元嬰則向著他來時的方向走。

  一轉眼就到了泥丸宮旁邊,寧濤停下了腳步,他回頭看了元嬰一眼。

  同一時間,元嬰也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寧濤一眼。

  四目相對,一樣的堅決而又平靜的眼神。

  寧濤淡然一笑,突然回頭,轉身往泥丸宮之中縱身一躍。

  嘩啦!

  寧濤一頭扎進了泥丸宮之中,黑與白兩種顏色的靈力從四面八方湧過來,他的視線瞬間陷入一片黑暗,隨即是他的意識。他感覺好像掉進了一個黑暗的漩渦之中,那漩渦帶著他飛速旋轉,要將他帶入地獄!

  然而,整個過程僅有那麼一兩秒鐘的時間就結束了。

  細微的螢光進入眼簾,那是真龍的骸骨所散發出來的光輝。寧濤回頭,一個盤腿坐在岩石上的青年又進入了他的視線。

  那是他自己。

  元嬰出竅。


bpd 發表於 2018-12-19 00:26
0529章 元嬰出遊

  放下自我,成就元嬰。

  這就是寧濤領悟到的道理,如果他不關閉原來那個「我」,他又怎麼能成就新的「我」。

  這個道理看似簡單,卻又蘊藏著修真的哲學,芸芸眾生又有幾人能做到放下自我?

  很快,除了能看見東西,寧濤又發現他的元嬰還擁有感覺。他能感覺到靈氣的流動,那感覺就像是有清涼的風帶著雪花從肌膚上吹過一樣,非常的溫柔和舒服。

  元嬰出竅其實就是靈魂單獨以能量形態離開身體,他現在的感覺不是身體的感覺,因為他沒有皮膚,沒有眼睛、耳朵和鼻子,也沒有嘴巴,所以他看見的、聽到的、聞到的和感覺到的都是靈魂的「靈覺」,是一種更高層次的感官存在。

  比如現在,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靈氣從元嬰能量體上穿過去的感覺,而他以前從來沒有捕捉到這樣的感覺,非常的新奇。

  「咦,那是什麼?」很快,寧濤便看到了他的身體肌膚上有星星點點的金光存在,這也是以前從來沒有看見過的。

  寧濤向他的身體靠近,伸手去抓一粒金色的光斑,可他明明抓住了,那光斑卻從他的手背之中滑了出去。他頓時愣了一下,然後伸手去抓身體的肩膀,結果他的手卻從肩膀上穿了過去。那一瞬間他能感覺到他的血液在肩膀裡流動,那感覺就像是將手放進溫泉裡一樣,非常的奇妙。

  短暫的驚訝和錯愕之後,寧濤忽然明白了:「我現在只是一團能量,沒有真實的身體,我有更高層次的靈覺,可我沒法拿起什麼東西,我能穿透物體,哪怕是……」

  一念動,寧濤忽然飄向了真龍骸骨。離開天寶法衣所撐起的辟水空間,他感覺到了海水的存在,也對他形成了一點阻尼感,可是那種阻尼感和人迎著微風行走差不多,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真龍骸骨轉眼就到了近前,那龍頭比一輛卡車還大。

  寧濤沒有絲毫猶豫,一頭就扎了進去。元嬰能量體穿透龍骨的時候阻尼感更強,可也和人體沒入水中的感覺差不多,有阻尼感,但也可以忽略不計。

  進入龍骨,感覺就像是進入了一個奇幻的水晶世界之中。

  是中,不是中間,因為沒有空間。

  在他的靈覺視線裡,眼前是一粒粒構成龍骨的物質,它們晶瑩剔透,蘊藏著極其充沛的靈氣,還有許多他從未見過,也從未感知到的能量,它們散發著古老而神秘的氣息,就像是沉睡在泥沙之中的古董法器,他看見了它們,也感覺到了它們,可他不知道它們是什麼東西。

  突然,那金色的光斑又出現了。

  寧濤向前走去,他的元嬰能量體穿過一粒粒購成龍骨的分子,那感覺就像是全身沒入水中,在水下行走一樣。不過他的速度顯然要快得多,這取決於他想走多快。而在龍骨之中,他並不想走太快,他想要瞭解更多。

  寧濤很快就走到了幾粒金色的光斑前,直盯盯地看著它們,觀察它們,他很快就發現那些光斑和他剛才在他的身體上看見的金色光斑是一樣的。

  這就讓他驚訝了:「真龍身上有的東西,我的身上怎麼會有?等等,難道是……與我為白婧取的那一小塊龍角骨有關?」

  那一次他遇到了一點奇怪的事情,可當時沒有在意,現在仔細去回想,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忍著心中的驚訝,伸手去抓那幾粒金色的光斑,可是他的手雖然抓住了,可往回收的時候,那幾粒金色的光斑卻從他的手背上流了出去。他很確定他做了什麼動作,可那幾粒金色的光斑卻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寧濤湊近去看,可那幾粒金色的光斑實在太微小了,即便是他的靈覺視覺也看不清楚,他的心裡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就是這個念頭,它一動,寧濤的元嬰能量體突然縮小。他現在是一個靈魂能量的形態的存在,他可以變得很小很小,如果他願意,他甚至可以將自己的能量體壓縮到分子一般大小。如果他想把自己變得更大,他甚至可以把自己變成一座大廈那麼大。

  寧濤的元嬰能量體縮小,他周邊的龍骨分子就變大,一眨眼,他就變成了這些分子的一員,在他的靈覺視覺裡,任何一粒龍骨分子都和他一樣大,猶如一顆顆菱形的巨大的水晶似的排列在他的面前。

  那幾粒金光也變大了,猶如幾顆成人大小的紅寶石一般呈現在他的面前。

  這一次,他看清楚了。

  那幾粒金光並不是構成龍骨的實質,而是一種結晶的能量。龍骨所散發的龍氣,源頭也就是這些散發金光的能量結晶。

  寧濤又伸手去觸碰一粒紅寶石一般的能量結晶,這一次他的手還是撈了一個空。不過,因為壓縮到了分子的大小,他的手並沒有觸碰到被的龍骨分子,而是完全的沒入了紅寶石一般的能量結晶之中。也就在那一剎那間,他的靈識之中傳來一股火熱的感覺,那感覺就像是整個靈魂都要被燃燒掉一樣,極其痛苦!

  寧濤慌忙將手縮了回來,他的手並沒有受傷,他暗暗地琢磨著:「龍骨之中的能量結晶,難道是真龍身前的靈力結晶?亦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如果能採一粒回去就好了,讓蟲二那傢伙診斷一下,可惜我根本就抓不住它。」

  蟲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知人前世今生,仙界奇聞異事,要是能採一粒回去的話,它沒準真能診斷出來是什麼東西。可問題是根本就採不到,所以這個想法也只能想想而已了。

  「不能採取,可我的身體卻帶走了一些,這證明我能吸收,不知道我的元嬰能不能煉化這種能量?」寧濤的心裡又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

  煉化屬於龍的能量,這是一個很大膽,甚至可以說很瘋狂的念頭。

  可是,寧濤卻在這個念頭冒出之後,連後果都沒有去考慮一下便付諸了行動。他盤腿坐在了比他的元嬰能量體還大一點的能量晶體前,開始運行冰火煉靈修真功法。

  他沒考慮,其實不是他有多勇敢,敢於嘗試未知的事物。而是他與別的修真者和妖都不同,他修的是天道,以善惡之氣替代靈氣來修練,他自己都沒抱多大希望能煉化這種屬於真龍的能量結晶,只是想嘗試一下而已。

  可哪裡知道,就是這一嘗試,一絲金色的能力就從能量結晶之中流溢了出來,鑽進了他的口鼻之中。那一剎那間,他感覺整個元嬰能量體都被點燃了一樣,極其痛苦。不過,恰好他運行的是冰火煉靈修真功法,自帶降溫屬性,所以熱了那麼一下之後就降溫了,感覺剛剛好。

  「我怎麼可以吸收真龍的能量?對了,靈氣我也能利用,雖然只是淨化體質和提升先天靈識的靈性,這真龍的能量應該是一種高於靈氣的能量形態,我能煉化吸收也算正常……」寧濤的心裡這樣想著,可是他卻不知道煉化這種屬於真龍的能量結晶有什麼好處,畢竟他才煉化吸收了這麼一絲絲,才剛剛開始。

  一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了……

  眼前的真龍能量結晶卻只縮小了那麼一丟丟,那感覺就像是一塊紅色堅冰被放在太陽下曬了一會兒一樣,熔化了那麼一丟丟。

  被煉化的能量去了哪裡?

  寧濤很快就找到了答案,他發現他的元嬰能量體多了一點點金絲。

  卻也就是這一點點金絲一般的存在,他感覺他的元嬰能量體更加穩固,那一點點金絲就像是繩網一樣加固了他的元嬰能量體。

  這個發現讓他激動不已,因為就他所瞭解的與元嬰有關的修真知識。通常一個修真的元嬰出竅之後其實是很脆弱的,因為靈識會放大來自外界的感受,就連普通的日光照在元嬰上那感覺都會像是在烤火一般灼熱,待久了還會受傷。可他把元嬰「加固」之後,他的元嬰顯然會比普通修真者或者妖的元嬰更強大,也能適應更多的環境,將來甚至能拿起東西也說不一定!

  琢磨了一會兒,寧濤離開了真龍骸骨。他其實還想再修練一會兒的,可是他的元嬰已經「吃飽」,撐不下去了。

  寧濤回到了自己的身體前,看著他自己,忍不住笑了:「你咋長得這麼帥呢,還這麼優秀。」

  自己離開身體看自己,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開了一個玩笑,寧濤一頭扎進了他的眉心泥丸宮之中。

  轟!

  意識震動,寧濤睜開了眼睛,所有的感覺都恢復了正常。

  元嬰出來是關閉自我,回去則是自我甦醒,元嬰「沉睡」。

  一道方便之門打開,寧濤走了進去,再從方便之門中走出來的時候,他在一座山頭之上。

  哮天犬就在他的身邊。

  他開的是哮天犬待在身上的血鎖。

  「老爹,那個傢伙就在下面的山谷裡,他很狡猾,我跟蹤了他一天一夜才到這裡。」哮天犬開門見山地道。

  寧濤低頭俯瞰,山谷之中是一個軍事基地。四周建有哨塔,每個哨塔上都站著一個荷槍實彈的武裝人員,基地之中也有人巡邏。基地中間的一塊空地上,幾十個人正在接受軍事訓練,可是那些接受訓練的人不是軍人,而是一群幾歲到十幾歲不等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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