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斬龍 作者:通吃道人.QD(已完結)

 
mk2258 2018-4-1 18:37:0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7 103227
mk2258 發表於 2018-10-31 20:29
斬龍 第0465章 猴戲

被朝鮮大軍寄予厚望的鎮國神器被點著火了,隨著導火索嘶嘶嘶的燃燒,那個帶輪子的大鐵箱就開始噴出一支又一支的箭矢。

一個鐵箱能在短時間內嗖嗖嗖的飛出一百多枚箭矢。好幾個大鐵箱一起發射,看上去倒也有些鋪天蓋地的架勢。

這邊箭如飛蝗,聲如蜂鳴。那邊成千上萬的朝鮮士兵就開始歡呼雀躍。不少人激動的不能自制,手腳亂抖的大喊大叫。更有人甚至跪地膜拜,慶幸自己見到鎮國神器的真面目。

這真是斯密達了……

這箭矢飛射直襲對面強敵,朝鮮都元帥姜弘立也是興奮的哇哇高呼,不斷的拍打鎮江城頭的城垛。他回頭再看毛文龍,只見這位鎮江都司面無表情,立馬得意的解說一番。

“毛都司無需驚慌,這便是我朝鮮鎮國之寶——神機箭。它一向深藏于王宮之中,平日如論是誰見了,就要殺頭。如此保密只為在戰場上打強敵個措手不及,殺人立威。我這次身負大王重托,特意請來這等重寶。若非眼下局勢不利,本將還不會拿出來用呢。”

姜弘立的意思是——如此利器讓你們明國人看到,這是你們莫大的榮幸。讓你看見更是看得起你,你還不快贊美?!

贊美?

毛文龍發呆半晌,用一種不忍目睹,不忍揭破的憐憫語氣長長一嘆,說道:“你們的神機箭都還沒勾著對面的反賊大陣呢。這幾百支箭矢也就射了三四百步,比火銃射的遠些。可是……,你沒看到對面有炮了么?”

“火銃火炮怎么能比得上我們朝鮮這等鎮國神器?”姜弘立感覺自己受到莫大的侮辱,“我們這箭矢射的又密又多,敵人見了必然膽寒。你看對面的反賊不就已經停步不前了么?他們肯定是被嚇住了。接下來我數千大軍列隊而進,必然可獲大勝。”

這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可毛文龍對這支朝鮮大軍已經徹底失望,他又忍不住打擊對方,說道:“這不就是火箭飛矢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們明軍用的多了。你們這‘神機箭’跟我們的‘百虎齊奔’差不離,頂多是你們的造的精巧些,雕刻不少花紋在箱子上,還配上了輪子。”

毛文龍一回頭,對自己的手下喊道:“去把我們的‘百虎齊奔’拿出來,給朝鮮友軍看看。這東西還用當寶一樣藏著掖著,平常見到就要殺頭?我們都見多了,一點都不稀奇。”

鎮江守軍就只有毛文龍手下大概一兩百人,可他們真從自己的武庫中搬出了幾具‘百虎齊奔’。同樣是火藥動力發射的飛矢,‘百虎齊奔’也是個箱形,可賣相就沒人家‘鎮國神器’漂亮了。輪子什么的更是沒有,就完全由士兵抱著上戰場。

幾個明軍帶著‘百虎齊奔’到了陣前,扶助發射箱再把導火索一點。嘶嘶嘶的燒了幾秒后,也是嗖嗖嗖的上百發飛矢射上天——陣前的朝鮮士兵不明所以,還以為這也是自家的寶貝,又是一陣歡呼鬧騰,嘰里呱啦的贊嘆不絕,士氣振奮。

倒是城頭上的毛文龍三分感嘆,七分挪揄的說道:“我們大明的‘百虎齊奔’只是尋常軍械,沒你們的‘鎮國神器’好看,可它射的還遠一些。”

自家鎮國神器竟然被人比了下去?

姜弘立感覺自己受了奇恥大辱,萬分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實。他狂躁的喊道:“等等,這不過是我們的‘小神機箭’,我們還有威力更強更猛的‘大神機箭’。‘大神機箭’絕對是你們所沒有的,這才是我們朝鮮秘不示人的鎮國神器。”

毛文龍又再次扭頭,搞不清這朝鮮棒槌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只見姜弘立猶如破釜沉舟般的決絕,厲聲喊道:“將我們的‘大神機箭’拿出來。”

幾個朝鮮將官聞言大驚,紛紛上前勸道:“元帥,不可啊!這等寶物怎可輕用?不如讓我等再沖殺一陣,假使戰局徹底無可挽回,再來動用這‘大神機箭’。”

聽幾個朝鮮將官苦勸,毛文龍更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他就跟看戲般升起幾分好奇心,又見姜弘立不可勸解的喝道:“這‘大神機箭’便是用在要緊的時刻,否則等到戰敗再用,又有何意義?”

說完,姜弘立不顧旁人勸說,從城墻回到軍營。他親自請出這據說生怕被明國知曉,嚴防明國竊密,擔心明國破壞的真。鎮國神器‘大神機箭’。

毛文龍在城頭一看——哎呦,這‘大神機箭’還真是沒見過。也是架在一部兩輪車上,外形猶如一門火炮,可炮膛上卻插著……,一根超大號的‘竄天猴’。

毛文龍看得眼睛直眨巴。他想靠近些看個真切,身邊的朝鮮將官生恐這鎮國神器的秘密外傳,死命將他圍堵,就怕自己的秘技被外人偷學了去。姜弘立更是親自扶著‘大神機箭’的炮車,緩緩從鎮江城的城門出來,面色凝重的來到陣前。

陣前的朝鮮士兵自己都不知道自家還有這‘真。鎮國神器’。只見自家這東西粗又大,他們一個個目眩神迷,欣喜若狂,紛紛交頭接耳的詢問這到底是何寶貝,可問了一圈也沒人知道。

倒是在幾百米外,周青峰對朝鮮人這耍寶般的玩鬧表示極其膩味。開頭搞什么‘小神機箭’時,幾個朝鮮帶路黨就哭爹喊娘的要周青峰干脆投降。那架勢簡直就是見到世界末日般的恐懼,已經喪失了一切抵抗的士氣。

不過等這‘小神機箭’射出來,也就是幾百支箭矢而已,稀稀拉拉的落在周青峰陣前一兩百米外。殺傷力等于零,叫人完全不理解對面射這一波到底是個啥意思?就連那幾個賣力表演的朝鮮帶路黨都表情尷尬——他們也是頭一回見,感情自家的鎮國之寶就這個水平呀?

周青峰扭頭鄙夷的嗤笑幾聲——這不就是火藥助推的飛矢么?這也是鎮國的東西,朝鮮的軍備水平也太差勁了吧。

這就好像后世韓國吹噓到天際的‘部隊鍋’一樣,明明是美國大兵厭惡到隨處亂丟的‘斯帕姆’肉罐頭,他們餓急了撿過來加點泡菜弄個亂燉,就敢說是天下第一的美味。要不就是吃個排骨就比過年還高興,感覺自己當上了皇帝一樣,不是得絕癥都吃不到呢。

說白了就是太窮,眼皮子太淺,沒啥見識。

周青峰表示不與搭理,繼續折騰自己的火炮。炮兵都累的挺慘,他不得不讓部分步兵去幫忙構筑炮兵陣地。可就在他繼續按部就班的做準備,剛剛還被打擊了的朝鮮帶路黨又咋咋呼呼的跑來,“大帥,真正的‘神機箭’出來了。”

隔著五百米的距離,對面鎮江城下豎起了一根又粗又長的‘竄天猴’。這都不用望遠鏡了,直接肉眼就能看到那玩意。幾個朝鮮帶路黨如喪考妣,連滾帶爬的跑到周青峰面前加以提醒——幸好他們沒再說什么趕緊投降的屁話,否則肯定會被砍了腦袋。

那么大一根‘粗又長’,周青峰自然也能看到。他抓起望遠鏡看的再真切點,倒是略微驚訝的說道:“呀哈……,這幫朝鮮人搞出火箭了?有點能耐呀。”

聽周青峰語氣不再是當初的嘲諷,幾個帶路黨心里頓時也與有榮焉,自覺‘我大朝鮮也不是純粹弱雞,大帥你還是需要我們的’。只是周青峰回頭看到一門火炮已經就位,只淡淡下令道:“打掉它。”

“是。”一個炮兵班接到命令,班長高聲接令。

‘革命軍’還沒能制造出帶密位的光學測距儀器,幾百米的距離內就只能目視瞄準。而經過趙澤改進的1617甲式營屬火炮已經非常成熟,同樣使用定裝彈加快裝填速度。并且配合高低機和方向機,可以進行快速而精準的炮口調整。

就在對面的姜弘立元帥親自擺弄自家‘大神機箭’的射擊角度時,周青峰手下的炮兵已經先一步完成了全套的開火準備。隨著炮位上的炮手紛紛轉身張開嘴巴,捂住鼻耳,炮長用軟木塞住耳朵,手里的燧發炮繩用力一拉。

轟……

不比對面弄個‘真。鎮國神器’還要有個隆重的儀式感,近衛隊炮兵只簡簡單單的來回幾個口令,一發炮彈就從炮口射出,直奔五百米外的‘粗又長’。

米尼步槍的部分閉氣技術同樣用在火炮上。在膛線的輔助下,實心彈獲得更強的動能和更好的精度。炮彈的速度比過去更快,黑乎乎的圓球呼嘯間飛過五百米的距離,準確砸中了那部高高抬起的超大號‘竄天猴’。

啪的一下,‘竄天猴’就被這精準的一擊打了個四分五裂。這件‘真。鎮國神器’內部裝填的火藥被當場點燃,又轟的一聲砰然炸開。濃烈的火焰氣浪迅速將親自操控這等寶物的姜弘立包裹,這位朝鮮主將在自己人的萬眾矚目下當場被燒成了焦炭。

嘩……

滿腔激動變濃重失落。

這被寄予厚望的‘大神機箭’還沒發揮任何作用,就連帶指揮官一起化為無有。近處的朝鮮士兵被炸的七扭八歪,鬼哭狼嚎。遠處的則呆滯無語,大腦空白。以至于明明發生了一件大事,可現場眾人誰也不愿意接受。

鎮江城頭上,毛文龍都對此表示驚愕。他知道火炮厲害,卻想不到‘革命軍’的火炮會如此厲害,竟然能在五百米外秒殺己方大將,連個渣都沒留下——這本來應該是數千斤重炮才有的威力,可‘革命軍’用幾百斤的輕型火炮就做到了。

戰場上人咽馬喑,這一眨眼都元帥都沒了,后續該怎么辦?

沒人知道呀。

朝鮮一方不知該怎么辦,‘革命軍’一方的六門火炮卻逐漸準備就緒。

五百米的距離給了朝鮮士兵虛假的安全,可主帥的突然死亡還是讓他們有某種危險的預感。當六門重炮突然連續開火,預感終于化為現實——呼嘯的炮彈從遠處飛來,落地后接連彈跳。每一次彈跳都在地面上打出一條血路。

彈跳的炮彈會最終撞在鎮江的城墻上,年久失修的墻體根本經不住大口徑彈丸的轟擊。墻體立刻土崩瓦解,潰散無形。連帶墻頭的各路將官也遭遇滅頂之災,要么被倒塌的墻體掩埋,要么跳下城頭,快速逃命。

炮擊之下,一切俱成粉糜。

城外呆滯的朝鮮士兵終于意識到己方的‘鎮國神器’已經完蛋,己方主帥也不可能再活過來,對手也遠比自己強大。在死亡的威脅下,他們開始嚎叫著丟掉手中的武器,奮進全力的轉身逃跑——逃離戰場,逃離隊伍,逃的越遠越好。

mk2258 發表於 2018-10-31 20:29
斬龍 第0466章 席卷

小小的鎮江之戰,從開始到結束,前后持續了半個多月。不過真正的戰斗只有半天。就為了這么半天,‘革命軍’調動了一個近衛旅,動員了后方兩萬民兵和民工。軍火的消耗不多,可人力的花費已經超過十幾萬銀元。

這還只是開始……

“打仗真是比拼經濟,我基本啥都沒干,就已經花錢如流水了。”周青峰在鎮江停駐了幾天,一來總結此戰經驗,二來也為后續戰事收集情況。戰斗既然打了,就要打到底,決不能半途而廢。

當六門火炮在戰場開火,正規的戰事就宣告結束。接下來就是抓俘虜以及安定民心。周青峰對那些朝鮮書生徹底失去信任,他從俘虜和鎮江本地人中挑選能懂漢話和朝鮮話的人,重新組建帶路黨把地方人力資源利用起來。

一萬三千的朝鮮大軍被打死打傷了兩千多人,剩下的基本都被俘了。有些人在逃走后也衣食無著,只能從山林中出來向近衛隊投降。前后統計,俘虜人數在九千多。再加上鎮江當地人也有一兩千人投靠,周青峰身上就多了一萬多張嘴要吃要喝。

“命令后方多派兩艘蒸汽船給我們運輸物資,我們需要更多的糧食和服裝,以及一些修建道路的工具。好歹把這邊的路修一修,我真是恨透了這邊的爛路。”

“從鎮江可以翻越山嶺直接攻擊赫圖阿拉,這個地理位置還是很重要的。調一個工兵營來,利用當地的人力重修鎮江城。無論進攻還是防守,占領此地都有好處。”

“派人向赫圖阿拉以及平壤方向進行偵查。雖然鎮江距離兩地都太遠,道路也極其難走,但必須為下一步行動提供情報支援。”

戰斗結束的當天,地方秩序就得到重建。鎮江沒啥油水,老百姓都窮苦的很,就連朝鮮的俘虜也是如此。只要吃飽飯,無人不愿意投效。

周青峰在第一天就召集了一千多懂得中朝雙語的新帶路黨。有了這些人,數千俘虜就可以利用起來干活了。他就站在已經破碎的鎮江城墻下,對此地進行規劃,對戰斗進行總結。

“騎炮部隊目前用的小炮威力太小了,戰術上有點不對頭,必須加以改進。”

“老子也不想再走山路去平壤了,接下來坐海船去。”

“后面的戰斗該怎么打就看參謀的吧,我不再出主意了。”

周青峰在鎮江整整停了半個月,直到新的鎮江堡修好為止。他到后來基本就當甩手大掌柜,讓參謀和各級軍官自己琢磨著要干點啥。一開始底下的人還很不適應,但磕磕絆絆的整套管理體系運作起來后,并不比周青峰自己干的差。

周青峰在優哉游哉,還不斷收到來自山東方面的戰報。相比他在朝鮮這里吃苦受罪,和卓在山東方向可謂是侵略如火。打下滄州和保定后稍作修整,和卓就帶領大量騎兵一天內強行軍近兩百公里,直接遠距離突襲了濟南。

濟南守軍根本沒料到對手的戰場機動能力如此之強。雖然濟南屬于堅城,攻防戰也打了整整三天,可他們在這三天內沒能得到任何援軍。德州和濱州的明軍猶如被嚇破膽的驚弓之鳥,只會守城,根本不敢出來。

‘革命軍’的炮兵在戰場上表現的極其耀眼。短管重炮用來對付出城的敵軍,大口徑的臼炮用來摧毀對方的城防和城墻。數萬民兵更是將整個濟南城圍了個水泄不通,逼著城中各路官紳不斷絕望自殺,乃至焚城。

相比朝鮮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山東各地的城池個個都富得流油。徐冰給甚至親自帶隊前往濟南負責戰后清理,她給周青峰的戰報中就表示山東人口又多,地方超繁華。好多官紳都是百年世家,看著不起眼的家宅中屯著大量財富。

“打山東真是太對了,這次我們要爆賺一把。”

“光是打破濟南府,我們今年的收入可以暴增十幾倍。”

“這還只是一座山東城池,后頭還有好多地方等著我們去拿下呢。”

“對了,孔府的人居然主動派人來接觸我們。希望得到某種程度上的妥協或者說赦免。他們表示愿意交錢免災,我把他們給拒了。報紙上正在為清算孔府做輿論引導,目前社會輿情洶洶,反對的人可不少。”

周青峰打朝鮮,壓根沒人在乎。和卓打山東,全天下的人都瞪大了眼睛。這強烈的對比讓這位大帥心里好苦,真是郁悶透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10-31 20:29
斬龍 第0467章 規劃

平壤城,戰俘營。

大部分被俘的朝鮮士兵都加入了治安軍,可有少部分高級軍官還一直被扣押。朝鮮都元帥姜弘立被炮決,可其副元帥金景瑞還活著。

鎮江都司毛文龍也被活捉,周青峰把他甄別出來之后倒是驚奇幾分,立馬將他送往金州寫回憶錄。可毛文龍麾下的登州通判王一寧,鎮江中軍陳良策等一票軍官卻還被關著呢。

這么些軍官一直養著太浪費糧食。周青峰拿下平壤后就把他們給放了出來朝鮮此地不比中原,對待官紳可以優待點。他下令將在山東抓獲的官紳統統海運到朝鮮安置。至于這些在戰場上被俘的么,要么拿路費回家,要么留下來做官。

像金景瑞這類朝鮮人,回家能干嗎?還是抱周大爺的大腿吧。而王一寧,陳良策等漢人么,拿了銀子難道靠兩條腿走路回去么?也只能留下來當官了。

周青峰無意在朝鮮浪費太多時間。他依靠旅順和登州方向不斷運載來的物資,以近衛隊老兵為骨干,大規模訓練一批水平不高的治安軍。其人數很快就從數千增加到數萬,這些治安軍的作戰能力大致相當于革命軍的民兵,主要用于鎮壓地方。

山東方向運來的被俘官紳及其家屬也數以萬計。這些人原本是要被處決的,現在廢物利用般被強迫的納入革命軍在朝鮮的統治體系。周青峰將他們編制成朝鮮各地的地方官,以治安軍作為武力依靠,統治平壤周邊,并且向整個朝鮮擴張。

“難道我等這就從賊了?”王一寧在被放出戰俘營時,恍如隔世。陌生的平壤街頭叫人很是茫然。他本是遼東生員,革命軍來襲之時他逃往山東。毛文龍借道山東前往鎮江時招攬了他,他才被任命為登州通判,給毛文龍負責后勤。

這兜兜轉轉的,還是沒能逃出周大爺的手掌心啊!

周青峰決定在朝鮮建立一個傀儡政府,原本的副元帥金景瑞抱著大腿就成了傀儡政府的內政部長,陳良策則成了治安部長。王一寧更神奇,直接成了朝鮮總督周大爺手下沒人可用,對朝鮮人信不過,對山東來的那批官紳更信不過,干脆用鎮江被俘的這批人。

大批山東官紳被填充進了傀儡政府內部,快速構建了一個粗陋卻勉強能運行的體系。地方官帶上少則一個連,多則一個營的治安軍去上任。王一寧就負責協調他們之間的關系,最重要的就是分配來自旅順以及登州海運來的糧食,農具等等物資。

周青峰表示自己頂多在平壤呆一個月,一個月后他肯定會前往漢城覆滅朝鮮的李氏王朝。所以留給王一寧控制平壤,掌控權柄的時間也就一個月。

得知自己竟然成了朝鮮總督的時候,王一寧還覺著周青峰是在開玩笑。可當他被一群傀儡政府官員圍住的時候,權力感自然而生。

臥槽……,我原本就是個普通的生員,跟著毛文龍也是個沒啥油水的通判,跑到朝鮮朝鮮竟然成了這一國之總督。這人生之奇,也是可以載入史冊了王一寧自己都懵逼。

朝鮮總督接受革命軍行政部的直接領導,王一寧的首要任務就提升朝鮮農耕效率和水平。一年內好歹讓他們自己能養活自己,不要成為革命軍的負擔朝鮮跟大明其實有同樣的問題,農民生產果實被基層官吏竊取,現在就是要把那些朝鮮官紳鏟除了。

“革命軍的中華銀行會貸款五千萬銀元給你們,貸款期限十年,年息一分。這筆錢逐年發放,三分之一用銀元交付,剩下的在革命軍內部以實物提供。只要你們好好干,這筆錢很容易就可以還清的。”

“山東來的那些官紳都是有能力的,殺了他們太可惜,放了他們又叫人不放心。你要把他們用好,讓他們去對付朝鮮本地的官紳。他們對于種地開礦之類的事情也都是有經驗的。不過別讓他們尾大不掉,必要的時候殺掉那些不聽話的。”

“行政部會派人來指導你們的工作,安全部則也會派人來盯著你們是否有不軌行為。你們民主政府目前的首要工作就是搞土地改革,恢復生產。順帶多開礦,平壤的木材,煤炭和銅礦都是我們所需要的。保證農業的同時,要大力發展礦業。”

以上都是周青峰在任命王一寧時親代的,他打算用借貸的方式把朝鮮這邊發展起來。今后朝鮮的農業盡量自給自足,此外就是發展木材加工和礦業,以及成為中原地區的商品傾銷市場。天長日久了,再廢督設省,將其重新歸化為中華版圖。

“朝鮮之地,民風惡俗,當廣開學校,多多教化。讓他們學漢話,寫漢字。這一點應該不難,難的是把文化切實推行到民間去。此外朝鮮有些民俗太過齷齪,比如女子的露乳裝。這就跟漢人女子的裹小腳一樣,必須被廢除。”

周青峰給王一寧反復交代,可這家伙接受命令時卻在愣神。直到他冷哼一聲后,對方才恍然的問了句:“大帥,你真給我五千萬銀元?這是差不多三千多萬兩銀子吧?”

三千多萬兩啊,大明朝累死都湊不出這筆錢來。

這革命軍還是反賊嗎?這比正統還正統啊!

對于王一寧的驚訝,周青峰微微皺眉。他不得不再次重復道:“不是給你,是貸款給朝鮮民主政府。我們會指導你如何使用這筆錢。當然了,很多人會覺著錢到我手上,自然就是我的。這種人一般會被我砍掉腦袋。”

王一寧這才被嚇的驚悚,回想起眼前這位可是兇名昭著的殺神。自從其起兵以來,多少人被他送往西天,那真是數都數不清。“是是是,大帥教訓的是。”

王一寧退下后,新任的傀儡政府內政部長金景瑞也前來接受任務。這位就乖多了,見面直接給周青峰磕頭。周青峰也不拒絕其行禮,甚至不開口讓他起來,只直接問道:“金部長可想好要如何履行自己的職責?”

“我當為大帥馬首是瞻。”金景瑞頭也不抬,想都不想的說道。朝鮮的讀書人都是要學漢語的,這年頭不管是朝鮮還是日本,會漢語本身就代表一種身份。

只是這人的乖覺卻并不讓周青峰歡喜,他只淡淡說道:“你若只想當個應聲蟲,還不如回漢城去。我這人指出大方向后就喜歡給手下放權,不喜歡手下全是些什么事情都要問來問去的呆瓜。”

金景瑞還真摸不透這位天朝來的反賊頭子究竟是個什么脾氣,實際上這年頭就沒多少人能摸透周青峰的脾氣。前者猶豫了一會方才又說了句:“我當盡力輔佐王總督,讓朝鮮之民都為大帥效力。”

這話說的也不甚明了。

“你當給朝鮮百姓做個榜樣,讓他們知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周青峰冷笑說道:“要多多學習,多多了解我革命軍究竟是個什么樣的組織。我們發行了很多介紹自己的報紙和書籍,你們應當想方設法的去收集。你們若是不心向革命,革命就會向你們而來。”

最后這句,周青峰說的語氣加重。金景瑞在瞬間秒懂,他再次磕頭立誓道:“我等朝鮮之民亦是赤子之心,千百年來具效忠中原正統。如今我等定當心向革命,做大帥之忠臣。”

“希望你說到做到。”周青峰揮揮手,讓這位金部長下去了。他在平壤的一個月,便是不斷的整合來自各方的人員和勢力,重新構成一個新的半自治政府,并且讓這個統治機構能正常運作起來。

榮登總督寶座的王一寧很快收到了來自旅順的第一筆貸款,那是幾個木箱裝著的一百萬銀元。隨同銀元而來的是革命軍空降而來的財政部長傀儡政府的財權和軍權被牢牢把控在革命軍的手里。財政部的人一來,就給新政府的一票官員發月薪。

同時還有大量實物貸款靠船運而至,王一寧就開始鉚足了勁在平壤搞建設。他必須熟知手下那些被迫前來朝鮮的山東官紳,招募足夠多的朝鮮民工改造城市以容納更多的人口,修建道路,港口和碼頭以方便物資的運輸和流通。

至于改造農田,興修水利,乃至在大同江邊蓋起工廠搞木材加工。這一切都是革命軍內部已經非常熟練的三板斧。

如今遼南的造船廠開始大規模的生產五百噸級船只,大量開礦對木料的需求也同步上升。隨著山東之地歸于革命軍治下,一個更加巨大的木材市場也被打開中原之地人口繁衍越來越多,不管是燃料需求還是建筑需求,木材都越來越匱乏。

現在可沒有什么速生林,現代的人是很難想象古代的人竟然會缺木材。實際上很多城市因為人口眾多,連燒火的雜木都非常缺,更不要提建房子的木料了皇帝老兒蓋房子,大梁都要到深山老林里去找。賣炭翁也是為滿足此類需求而出現的。

朝鮮的人口不少,卻終究沒有中原那么多。這里山嶺連綿不絕,最先向革命軍供應的就是大量木材。開往平壤的運輸船往往裝載各種生活用品和機械設備,運走的就是粗加工的木材了。

王一寧上任第一個月,就被革命軍高效的建設和運輸能力驚呆。實際上整個平壤的朝鮮人都在驚訝于城邊大同江岸興起的成片碼頭和廠房,以及那些冒著黑煙突突突而來的蒸汽船。

這些船只每天至少來一艘。它們運來糧食,運來布匹,運來一切見過和沒見過的工具和車輛。同時它們還運走一根又一根從山嶺中砍伐下來的木材。用木材換取錢糧,這一切看起來都是如此的流暢自然。

直到有天江面上出現了幾艘龜甲船為止……

mk2258 發表於 2018-10-31 20:30
斬龍 第0468章 海軍

朱誠琇瞇縫著眼站在平壤港口的岸邊,眺望正在修建的十幾處碼頭棧橋。他作為‘革命軍’海軍統領,在軍隊內卻一直沒啥存在感。相比在陸地上威名赫赫,戰功卓著的近衛隊,海軍簡直就是捕撈大隊和運輸大隊。

周青峰當初抓朱誠琇來組建海軍,一來是實在沒別的人手,二來是只想對付對付海盜。至于明軍水師比海盜還不如,根本不用太多關注。而海盜戰力有限,自然也不需要什么特別強大的戰艦去對付,湊合湊合就行了。

再加上‘革命軍’剛剛成立,對外商貿需求越來越大,迫切需要大量運輸力量。而民間船只有限的情況下,那就是能把海軍調來當運輸艦隊。

尤其是在拿下天津之后,船運的需求更是暴增。造船廠一開始還只能造百噸級的貨船,但很快就把五百噸的大船造出來。這就導致海軍的人不斷被臨時抽調去跑運輸——跑運輸還算命好的,命不好得去捕魚。

朱誠琇出身水師世家,他家在天津水師干了一百多年。可近幾十年來,他們家的人懂操船出海的就沒幾個,懂海戰的更是沒有。大明水師的人早就淪落為商人,專門負責運貨賺錢。

朱誠琇自己原本也只想當個吊兒郎當的公子哥。奈何朱家太爺覺著自家根基便是船,離了大海家族就得完蛋,于是硬逼著他學——幸好他會駕船,否則在望海堡被俘后就被砍了頭。

不過等到‘革命軍’搞出蒸汽船后,水師的那一套立馬過時。朱誠琇那套硬帆船的操控方法完全不適合蒸汽船——蒸汽船當然好了,無風還能跑得快,噸位還極其巨大,操控性比帆船強太多了。可蒸汽船復雜啊,光是要如何伺候好蒸汽機就是一門大學問。

朱誠琇堂堂海軍統領,只能帶著手下一千多船長和水手入駐金州機械廠當學徒。他們得重新學習,接受工業化的洗禮,掌握完全不同的知識,從風帆動力轉向蒸汽動力——過去半年,朱誠琇都是在學堂和機械廠渡過的。

整個學習的過程真是太痛苦,太殘酷。朱誠琇費盡心思搜羅一千多海軍人員,這些人在學習過程中被淘汰了一半。很多常年跑海的老海狗面對紙筆和機械完全沒有學習能力,只能降級去跑商船。海軍不得不再補充一批初小和高小生,重新培訓。

機械方面的東西還有人教,操船方面的技能必須自己自學和實踐。穿越者中不但沒人懂,連書都少。趙澤專門將兩艘小型的蒸汽船借給他們進行教學使用。那兩艘教學船經常是出海就壞,壞了就修,修了再跑,跑了再壞。整個海軍的人都被教學船折騰的要死要活。

折騰出來的結果便是半年時間編寫了厚厚的幾本《蒸汽船只操作手冊》,《船用蒸汽機維修規范》,《海軍艦只作戰操典》。都是新鮮出爐的書籍,里頭還含有不少錯漏和自相矛盾的地方,正在等待更多實踐的檢驗和調整。

有了這幾本手冊操典以及剩下幾百湊合能用的海軍人員,周青峰就下令對海軍進行擴編。首期目標是五艘戰艦,三十艘運煤,運兵,補給,通勤方面的輔助船只。朱誠琇盤算了一下自己的家底,發現還是運輸大隊的命。

明軍水師大多用些四五百料的福船作為戰艦,這些船噸位小,裝不了什么炮。海戰往往靠跳幫,甚至是縱火船去燒。水師的炮只能打點鐵砂,近距離朝對手甲板上噴。其他的招數就別指望了。

朱誠琇原本也沒想過自己的海軍能有什么特別。‘革命軍’的造船廠最近產能不錯,很快就給他配齊了各種輔助船只。比如只有幾十噸排水量的通勤艇,裝上一百馬力蒸汽機能在海上跑出最快十二節的高速。巡航狀態也能跑個八節左右。

至于裝備重炮的標準五百噸級戰艦,那玩意裝兩臺二百五十馬力蒸汽機,最大時速十節。性能看起來不差,可還在趙澤的圖紙上還沒完成設計呢。朱誠琇手下唯一有武裝的就是這五十噸的通勤艇——趙澤可憐海軍目前只有運輸船,好歹給這通勤艇的船首裝了門炮。

五十噸的小船就別指望什么大炮了。趙澤將騎兵炮改了改,口徑從五十毫米提升到七十毫米,炮管為一米五鍛造的。炮管加厚適應強裝藥,炮膛內拉出了膛線,定裝彈提升射速。海戰就不需要什么跳彈攻擊,所以用了錐型彈頭提升穿透性,膨脹彈尾強化閉氣。

全船就這么一門炮,趙澤非常奢侈的給這門炮設計了一個人力操控的半封閉回旋炮塔。前膛裝填,架退式復進,炮管縮在炮塔內。炮塔側正面都有鋼板加強防護。從外表看,通勤船的船頭就好像多了一間小房子。

朱誠琇就是突突突的開著這么一艘小破船從旅順過來,為大帥的朝鮮攻略提供最低限度的海上警戒和防護——大海上,‘革命軍’的船隊倒不怕遇到海盜,蒸汽船完全可以利用自己動力優勢輕松甩開敵人。倒是進出港時由于航路固定,危險大的多。

開船到平壤,朱誠琇需要靠岸為鍋爐補水補煤。蒸汽機對水和煤都有要求,工業體系的發展對人員素質也有要求。整個‘革命軍’體系內因為胡亂給蒸汽機加水加煤而受罰的人屢見不鮮。逼著周青峰對蒸汽機操作人員開高薪并進行嚴格培訓,對低級錯誤進行嚴懲。

朱誠琇好不容易弄了條帶炮的船,自然是格外珍惜。他親自上岸檢查港口水煤局的工作,確保不會弄壞他的寶貝船。等好不容易確定水煤都沒問題,他才有空看看眼前這異國風光。

朝鮮這地方號稱‘小中華’……

“呸,我們中華女子怎么可能穿這種不知羞恥的露胸衣服?”朱誠琇一邊睜大眼睛看城外道路上穿露胸裝的朝鮮女子,一邊鄙夷的說道:“這露在外頭黑乎乎,皮肉松弛的兩坨怎么能好看?白皙嫩滑,盈盈一握的鴿乳才是絕妙。這幫朝鮮人真是不懂愛啊!”

朱誠琇一邊吐槽,一邊在碼頭邊來回看。大同江畔的港口正在快速修建,他半個月之前來還只有一塊爛泥地,半個月之后就已經多了成排的倉庫和大量棧橋。又瘦又小的朝鮮苦力在賣命干活,不用任何監工,也不用一厘薪水,只要給他們管飯就夠了。

碼頭邊上有幾個工頭,一看就是從山東被流放過來的官紳。這些人在原本的地方上作威作福上百年,結果一朝遇到大帥這樣的狠人,全數被運到了朝鮮——這還算命好的,命不好就死絕了。

朱誠琇的身后有一大堆赤腳的朝鮮小孩,還夾雜不少頭發蓬松,衣衫襤褸的年輕女子。這些都是平壤附近的賤民,他們中能干活的都被招工招走了。眼前這些只能乞討為生。至于那些女子,大多十二三歲,偶爾有十四五的,卻已經開始做皮肉生意了。

“唉……,大帥有千般不好,可對我漢家孩童是真的好。”朱誠琇望著這些異族小孩,就想起‘革命軍’治下的大量孩童。窮家破戶的少不了賣兒賣女,過去收買幼童的不是給人做奴婢,就是被拉去當乞兒。兩種都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可‘革命軍’對待孩童則猶如養少爺小姐。不但給飯吃,給衣穿,還教養孩童讀書識字。對這些苦命的人照顧的無微不至。朱誠琇望著這些異國孩童,就想到再過十年二十年,‘革命軍’治下那些孩童長大之后會是何等忠誠的一批骨干。

幾個朝鮮少女似乎想跟朱誠琇做點‘生意’,可朱誠琇才看不上這些臟兮兮的小家伙。他隨手從口袋里摸出幾塊餅子丟出去,口中喝道:“走走走……,別來我這里搗亂。”

餅子落地,朝鮮孩童呼啦一聲,紛紛擁上來搶。年齡大些的自然占優勢,他們不顧餅子沾泥,抓起來就朝嘴里塞。剩下沒搶到的就只能又眼巴巴的伸出手,抬頭望著朱誠琇。

朱誠琇竟被這些小孩看的渾身起雞皮疙瘩,揚起手厲聲喊道:“滾滾滾,快滾!別來煩我。”

一幫孩童卻不肯走,知道這些漢人臉上兇,卻很少欺負小孩。直到有個朝鮮官吏揮舞鞭子上來抽,才讓他們四散而逃。那名朝鮮官吏把孩童趕走后還朝朱誠琇笑臉行禮,一個勁的鞠躬討好。朱誠琇只能又丟了一分錢過去,那官吏才滿意的離開。

“哎呀,嘖嘖嘖……。”朱誠琇厭嫌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要不是出任務,老子死都不想來這朝鮮。看看這里的人哪,真是寡廉鮮恥。中原那么大,大帥怎么就想要來搶這么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還要給這里的人送錢,還要來建設這里的港口,聽說還要在此開礦辦廠。”

對朝五千萬銀元貸款,這事已經慢慢從‘革命軍’中高層的嘴里傳開,報紙上對此已經公開報道了。天津那邊的市井百姓對這事是完全不理解。人們不敢去大帥府詢問,就不斷跑到報社去詢問——五千萬銀元,這得多少銀子呀!有這么多錢,干點啥不好?

是不是有人蒙蔽了大帥呀朝鮮那地方投這么些錢,能得啥好處?還不如把這些錢花在在中原呢。買都能把全國買下來了。‘革命軍’治下都還沒五千萬人,這筆錢若是平分,每人都能得十幾塊了。

百姓輿情就是如此,可不管人們理解不理解,反正‘革命軍’就是周青峰說了算。他說要在朝鮮投資五千萬,那就是投五千萬。別人怎么反對都沒用。

朱誠琇只要想想這五千萬,心跳都能加速幾分。他不禁朝地上吐了一口,罵道:“便宜死你們這些蠻夷了。大帥占你們這塊地,那是你們祖上積德。”他這邊才剛剛罵了幾句,卻忽然聽到港口方向傳來示警的嗩吶聲。這扭頭一看,不遠處的河道里出現了幾條怪船。
mk2258 發表於 2018-10-31 20:30
斬龍 第0469章 憑實力單身

朱誠琇在平壤城外厭嫌這朝鮮之地,喬雪年則在城內的辦公室里捏著手里的情書,頭大如斗。

周青峰執行朝鮮攻略,身邊帶了一個超過兩百人的旅部。這些人大多是金州大學高小畢業的學生——不開玩笑,‘革命軍’的大學目前就只能培養小學生。能在一年內完成原本應該六年學業的其實都是人才,一個個都是‘革命軍’到處收羅來的寶貝。

旅部內分工合作,各有不同職能。喬雪年雖然今年也才十八歲,可他跟隨周青峰比較早。因為學習刻苦,干活扎實,他得以經常擔任旅部的值班參謀長,負責管理一個旅數千人的吃喝拉撒睡。

而到了朝鮮,喬雪年還得幫王一寧組建朝鮮民主政府。光是把山東的官紳和朝鮮的土著進行檔案登記就是一件苦差事,更別提還要手把手的教這些人如何按‘革命軍’的規矩辦事。朝鮮的土著還好說。山東來的官紳是破家毀業來朝鮮的,對‘革命軍’可心懷恨意。

如何清量平壤的土地,如何繪制地圖,如何分配官員,如何如何如何……,總之喬雪年每天都是一大堆事。他和一堆旅部的年輕參謀忙碌了一個月,沒日沒夜的干,才把平壤的局勢穩定下來——攤上周青峰這個甩手大掌柜,底下的人就得累著點。

目前好不容易有點空閑,喬雪年又得為自己的情事頭疼。他手里的情書來自金州,是近衛隊女兵頭領柴潔寫來的。信里字跡歪歪扭扭,錯別字一大堆,說的話也沒頭沒腦,乍一看就是些問候的言語。

可這封信本身就夠驚世駭俗了。

最近‘革命軍’開始對外頒布自己擬定了一些法律,頭一批就有《婚姻法》。周青峰批準的這部法律很特別,婚姻形式分三種——夫妻平等的,丈夫為主導的,妻子為主導的。這其中涉及財產,子女以及納妾之類的權力。

這部法律最近引發軒然大波,坊間議論紛紛甚至超過了和卓正在攻略山東的消息。因為這部法律明確表示,如果結婚時為妻子主導,妻子不但掌握家庭財權,還能像男人一樣納妾。這等于把‘入贅’這事挑明并且深入拓展了。

法律還規定嫡庶子權力平等,可私生子沒有任何權力。周青峰等于是把很多過去理不清的百姓家務事給加以明確,并且對納妾數量做了規定,以地位高下來區分。

喬雪年因為已經滿十八歲了,看了報紙上的議論后也有些想結婚成家。可最近他卻遭遇情場失意,原本一直跟他有點小曖昧的桑秀兒跑去給教育部長尹虎當生活秘書。外人都知道這生活秘書其實就是‘小妾’。只是女方年歲還不到十八,不能正式成婚而已。

這消息來的太突然,喬雪年因此大受打擊。他知道自己壓根沒得跟人家部長高官相爭,只能跑去買醉大哭了一場。結果……,陪他喝酒的幾個同僚把這事傳揚了出去。

沒幾天后,同為近衛隊老干部的柴潔突然找過來,直接問喬雪年愿不愿意跟她好,過幾年以平等身份結婚?

喬雪年被整的當場發蒙。柴潔也是鼓起勇氣來的,說了幾句話后就紅著臉跑了。這妹子也才十六,她把喬雪年的發蒙當做默認同意,至此隔三差五的讓人給他帶個信,送點小禮物。

這些書信讓喬雪年好生為難。他跟柴潔并不熟,喜歡的也是如桑秀兒一類小家碧玉般的女孩子。而柴潔么……,那可是跟著周青峰上過陣打過仗,說殺人就殺人的女將。只是人家女孩子滿腔情義主動求愛,喬雪年卻又覺著挺溫暖的,心里也不忍拒絕。

“喬參謀。”

一聲嬌喚打破了喬雪年的對如何回信的苦惱,辦公室外走進來一個年齡不大的清秀女子。這女子手捧一份卷宗輕輕放在喬雪年的桌上,低著頭,聲如蚊蚋般說道:“這是下個月木材砍伐計劃表,用多少人,配多少工具,分配幾個伐木場,貨運路線,車輛配給都一一算好了。”

做事要有計劃,這是周青峰對自己手下的一貫要求。雖然他自己從來沒啥計劃。喬雪年給傀儡政府培訓人員,也是一再強調各種計劃。

由于周青峰對于女人當官毫無忌諱,甚至加以鼓勵,所以王一寧的政府內部出現了大量女公務員——山東文教昌盛,官紳家的女子大多也讀書識字。被押到朝鮮來的官紳家屬中不少女子為了生存也出來擔任職位。眼前這個便是。

女子送來的計劃表是給喬雪年的備忘錄,畢竟‘革命軍’現在是朝鮮的太上皇,任何情況都要掌握。喬雪年拿到這些報表也是大松一口氣,之前這些事都是他自己來做,現在總算有人分擔。

“多謝馬姑娘了。”喬雪年道謝后,就發現這女子站著不動,“還有什么事嗎?”

“喬參謀今晚可有空?家父在居所備下薄酒,想請喬參謀敘一敘。”女子臉色緋紅,瞬間滾燙。“家父膝下只有小女子一人,到了朝鮮頗為孤零……。”

女子語氣嬌弱,很是令人憐惜。可喬雪年卻斷然拒絕,“我‘革命軍’干部不受宴請,背地里不拉關系。馬姑娘,回去還請告訴令父,這等規矩是不可違背的。大帥對官員私下結交非常警惕,一旦發現都是嚴懲。安全部的人不是吃干飯的,他們盯的可緊了。”

聽到周青峰的名號,女子的臉蛋瞬間慘白。她慌亂的擺手道:“不,不是什么拉關系。家父對自己過往劣性已有悔過,絕不敢違抗大帥的規矩。我們只是,只是……。”

女子說的眼眶濕潤,幾乎垂淚。

喬雪年又和顏笑道:“你們從山東來,肯定是擔驚受怕。可你們也無需太過憂心,大帥把你們弄到朝鮮來就不是要懲罰你們,更不是要殺你們。只要你們遵紀守法,多多了解我‘革命軍’的組織理念,就會發現大帥這人其實挺好打交道的。”

“我們,我們……,一貫遵紀守法,不敢造次。”女子眼神幽怨,心里暗想:“這呆子,我哪里是要跟他說這個?”她看喬雪年并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只能低嘆一聲,轉身離去了。

等這女子一走,喬雪年心想:“哎……,我又安撫了一次山東官紳的驚慌不安。這些人最近也真是的,老是跑來找我聊天。他們不是半路偶遇,就是主動邀請。哼……,我喬雪年忠于大帥,日夜聆聽革命教誨,豈是那么好拉攏腐蝕的?”

喬雪年為自己的斗爭警惕性倍感自豪。他抓起女子送來的計劃書翻了翻,立馬又眉頭緊皺,“這些新手真是馬虎,如此多低級錯誤竟然都看不見。我一眼就瞧出好個地方數據不對。要是按這個計劃搞下去,工作非要亂套不可。”

喬雪年只能走出辦公室,要去找剛剛的女子把計劃書重做。不過等他從房間內出來,迎面又有個年輕的姑娘緊緊盯著他。

“喬參謀。”

這年輕姑娘膽子大些,聲音都洪亮。不過她的漢話說的語調怪怪,一聽就是朝鮮土著。傀儡政府里人員復雜,只要有才就能上崗。所以不但大量來自山東的官紳加入其中,平壤城本身的朝鮮官吏也想辦法擠進來謀個職位。眼前這女子應該也是剛剛招募的公務員。

“你好。”喬雪年跟周青峰時間長了,都已經習慣用現代漢語跟人打招呼。他不認識這年輕姑娘,卻也看得出對方頗為漂亮。“有什么事?”

“我是金景瑞部長的女兒,也在政府任職。今天過來……。”年輕姑娘說一半就要行禮。喬雪年卻語氣生硬的打斷道:“替我謝謝金部長的好意,可我不接受宴請,不接受饋贈。若有什么請托,可以直接打報告上來,走正規流程。這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

這段話說的又快又穩,年輕的朝鮮姑娘差點沒被喬雪年噎死。可人家似乎早打聽過這年輕人的脾氣性格,更清楚他的身份。姑娘稍稍停頓后繼續鞠躬說道:“喬參謀誤會了,我是在治安軍任職后勤,感受到我治安軍將士熊熊戰心,特來向大帥請戰的。”

“請戰?”喬雪年倒是有些意外了。

金姑娘畢恭畢敬說道:“據聞喬參謀擅長策劃戰局,是我等的前輩。我一來想向喬前輩請教,二來真的為了請戰。我治安軍數萬人,都急切想要向大帥展現忠心。只要大帥一聲令下,無需近衛隊指導,我們就能直接殺到漢城去,剿滅李琿這個奪權篡位的逆賊。”

金姑娘說的咬牙切齒,仿佛真的跟南面的同胞有仇。在過去的一個月里,平壤的朝鮮人已經實打實的看到了‘革命軍’展現出來的強大勢力——近衛隊能打,無非是令人感到恐懼。可上百船次的運輸船不斷運來巨量的物資,這份能力才是真的令人信服。

‘革命軍’要木材,朝鮮人還以為要自己帶著斧頭去山里砍樹。結果運輸船只用幾天時間就送來了大量的鋼鋸,斧頭,乃至馬匹和貨運馬車。

周青峰要利用大同江的水力建設木材加工廠,于是就有專業的人員趕來指導建設。他想用平壤的褐煤資源建立木材干燥窯,立馬就招募幾千朝鮮民工開始制造耐火磚。要錢有錢,要技術有技術,要管理有管理,這些過去想都不敢想的東西眨眼間全有了。

周青峰嫌棄現在的騎炮性能差,隨手就丟給治安軍。可隨著朝鮮炮手的不斷培訓,人家把這東西當做鎮國之寶。近衛隊正在淘汰火繩槍換燧發槍,朝鮮火銃手就發現‘革命軍’的火繩槍比自家的更輕,打得更準,威力更大。

朝鮮的農夫一個個衣不擇體,窮困無食,可人數眾多。‘革命軍’覺著人力資源寶貴,二話不說就運來一船又一船的糧食。一次就是幾百噸,都夠上萬人吃一個月。運來的布匹和成衣,立馬讓朝鮮治安軍的從外到內都煥然一新。

無數朝鮮人吃著米飯面條而掉眼淚,賭咒發誓要效忠于大帥。因為這等精糧千百年來是上等貴人才可以吃的,下等人辛辛苦苦種出糧食卻只配吃糠。朝鮮民工在近衛隊軍官的指揮下完成他們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工作,這讓恥于跟下等人接觸的朝鮮官紳極其震撼。

這完全是文化上,制度上,生產能力上的碾壓。‘革命軍’擁有點石成金的能力,周大帥手指縫里漏點東西,就足以讓朝鮮改天換地。他一張口就要貸款五千萬銀元,于是第一批銀元立馬到位。光這個數字,很多人就已經沒辦法再用手指頭數出來了。

現在朝鮮人看周青峰簡直就好像看神人一樣。他們迫切的想要干點什么,以便更好的抱緊這條金大腿。搞建設這事,他們完全沒有發言權,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打仗了。這位金姑娘說要來請戰,倒不是說假話,而是真的巴不得立馬將南面的朝鮮李氏王朝覆滅了。

現在看朝鮮國王李琿最不順眼的就是北面這些帶路黨了,簡直就是恨之入骨,覺著李琿不死,大帥就不會完全信任朝鮮人。他們不少人都在謀劃,恨不能將自己的舊主扒皮抽筋,以表示自己的忠誠。

而這位金姑娘則還想更進一步,她極其誠懇的問道:“喬前輩晚上可有空,金姬想來向前輩學習參謀之術。我也希望能照顧前輩起居,讓前輩在平壤住的更好些。”

“若是學習倒是可以,不過我不需要你照顧起居,我自己完全可以照顧自己。”喬雪年擺擺手,他覺著這事還是要匯報大帥一聲,可以開個學習班什么的。不等他沉思,卻忽然聽到城外傳來一陣陣示警的嗩吶聲。他當即一驚的喊道:“不對頭,好像有敵襲。”

說完,喬雪年唰的的一下就朝外跑,要去聯絡軍隊。金姑娘就被晾在原地,好半天才恨恨的跺腳罵道:“這個歐巴怎么就聽不懂我的話?我都說愿意照顧他起居了,他竟然說自己能照顧自己?難道非要我說愿意跟他睡不成?”



mk2258 發表於 2018-10-31 20:31
斬龍 第0470章 打臉?

大同江畔,平壤城頭。

此城歷史相當久遠。漢武帝滅衛滿朝鮮,在半島設四郡,將其歸于中原政權管轄。平壤一代便是樂浪郡的轄地。此后一千多年,半島地區又脫離漢家文明,分分合合成了這李氏朝鮮的天下。

作為朝鮮半島僅有的兩個大城,平壤城還是蠻大的。周青峰閑著沒事,就把城中一票官員拉到外城南面的城樓上政治課說白了就是教訓敲打這些家伙,讓他們知道該如何在自己手下當官。

拉上城樓的幾十號都是目前傀儡政府的骨干高官。以唯才是舉的原則,外加周青峰的逼迫,官員中男女比例四比一。男性官員大多上點年紀,女性官員則多是男性官員的家眷。她們出現時全都畏畏縮縮的躲在人群后頭。

“坐上來嘛,女人坐到前面來。我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人的。”周青峰就坐在城墻垛口下,手邊擺著一壺清茶,招呼眾人落座。

朝鮮派系媚笑不已,山東派系神情惶惶。聽到周青峰說‘不吃人’,他們全都心頭罵一句:“你是不吃人,你比吃人還狠。”

“我‘革命軍’講究男女平等,有諸多優待女性的政策。你們要帶頭執行啊。”周青峰倒是苦口婆心。女性作為重要的勞動力卻被壓制,這是工業化發展絕對不能接受的。如紡織業是‘革命軍’重點發展產業,就需要大量女性工人,所以必須對女性進行解放。

周青峰面前擺著一張張的桌椅,十來個女公務人員低著頭坐上來。偶爾有人抬眼看他,卻又飛快的低下。周青峰不得不說一句:“既然出來工作了,便是‘巾幗不讓須眉’。大方點,都把頭抬起來。我現在是你們的主君。認清楚我這張臉,以后見了也好打招呼嘛。”

聽周青峰說的有趣,有的女子噗嗤發笑,笑過后又生怕出錯,連忙低頭。倒是她們的父兄都在場,一個個揣摩上意,紛紛開口讓女子們抬頭說來眼前這些不是大家閨秀便是小家碧玉。不少人之前還是山東的高官女眷,身份不比尋常,卻少不了有幾分討好之心。

“諸位加入我‘革命軍’麾下,多則一月,少則十日。想來也都定下了心思,也都各有疑問。今日我把你們聚齊,就想聽聽你們的感觸。有什么話大可敞開了說,今日百無禁忌。我既然要用你們,就不會隨意殺你們,更不希望你們一個個都是糊涂蛋。”

周青峰馬上就要動身去打漢城,臨行前召集這些人也算統一思想,敲打之余加以安撫。他一開口,目光就掃視一遍被召集起來的不是亡國之臣,便是流放之人,卻都是人精。面對詢問,他們全都心頭沉思,琢磨自己該如何對答才好。

老謀深算的都不肯輕易開口,倒是前排的女子有年輕大膽的。一名十來歲的山東女子便問道:“大帥此言當真,百無禁忌?”

“我難道要欺負你個女子不成?”周青峰親手斟茶,遞了一杯出去,“來,潤潤喉嚨。有什么事都可以說,可以問。我前年只身一人去赫圖阿拉,寄人籬下什么氣沒受過?多少人罵我賤我稱我為奸賊,我都唾面自干。要是沒點氣度,我早就上吊算了。”

能讓周青峰親自斟茶,開口的女子倒有些受寵若驚。畢竟現在只要不是睜眼瞎,誰都能看得出周青峰問鼎天下是遲早的事這可是潛龍騰淵前的天子親手斟茶,可以吹一輩子的。

其他女子橫眉立目的看過來,不少人都嫉妒這看似尋常的一杯茶。開口的女子則咬咬牙,硬著頭皮問道:“大帥善待百姓,政治清明,軍威極盛,天下已無人可敵。可為何如此苛待我官紳之輩?我官紳熟讀經典,通曉禮儀,善于治國,大帥為何不優容?”

這可是老問題了。

僅僅一年的時間,‘革命軍’已有席卷天下的勢頭,想要投靠之人數不勝數。可周青峰從來不優待官紳,報紙上最近還在吹風要強化清算,甚至把孔府都抓出來當靶子批評。

周青峰苦笑了幾聲,反問道:“你可看過我‘革命軍’發行的政治手冊?還要近一年來發行的報紙?”

“小女子還在看,好些地方看不懂。”女子說道。

“我直說了吧,因為你們太礙事了。”周青峰也不掩飾。女子聞言便要反駁,他又抬手示意對方先別打岔。周青峰從搖椅上站起來,指著城內一片正在建設的工地說道:“看到那些泥漿攪拌機沒?”

幾十號官員紛紛起身,順著周青峰的指頭朝城墻下看。平壤城內正在建設官署,到處都是工地。最近‘革命軍’的工程機械豐富了不少,城墻下的畜力泥漿攪拌機便是其中之一。

宋應星是個極其實用的人才,可這家伙也非常的‘不務正業’。周青峰讓他搞彈簧鋼,他卻先學了一肚子的機械原理,造出了能大大提高鋼鐵冶煉效率的水力礦石破碎機就是用水力帶動一個大鐵缸里的鋼球,把礦石弄碎。

破碎機搞出來之后,宋應星就順手搞出了眼前的泥漿攪拌機。兩種機械機構類似,都能極大的提升生產效率‘革命軍’現在大量使用貝殼燒制得到的氧化鈣作為‘土水泥’,這種‘土水泥’在使用中需要跟砂石混合。畜力帶動的攪拌機就能大大節省人工了。

借助‘革命軍’超越時代的木材和金屬加工能力,宋應星帶著一批工匠‘發明’了一大堆的機械設備。這些設備用在工礦和建筑行業能提升安全和效率,為‘革命軍’的工業發展打下更加牢固的基礎他偏偏就是不去搞彈簧鋼,周青峰都拿他沒辦法。

周青峰就指著工地上幾臺從金州生產,旅順海運來的機械設備,說道:“你們這些官紳,撈錢坑害百姓,阻礙商業發展,鉗制政治進步。這些我在很多場合和文章里都批評過。

今天我再說你們的一個罪狀你們撈錢要么買地,弄得農業崩潰,要么存銀進地窖,造成通貨緊縮。大量資金都被你們抓在手里,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你們的存在對科技進步,對工業發展沒有半點用處。你們把持科舉,控制輿論,于國家于民族都是蛀蟲。

這些機械設備以及設計制造設備的人都非常重要,可這些都需要花大筆金錢才能扶持起來的。錢從哪里來?可不就是從你們身上來么?所以我不鏟除你們,如何能發展強大的勢力?你們看不起農夫,看不起工匠,對我‘革命軍’來說,便太礙手礙腳了。”

道理都很簡單,可在場的幾十人卻聽的如墜霧里,難以理解。畢竟千百年來都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周大爺收拾的卻就是‘讀書人’。

“你這便是巧言強辯。你能馬上得天下,難道還能馬上治天下?既如此苛待官紳,日后又有誰幫你治國?今日萬里迢迢征伐朝鮮,這可是我洪武皇帝親口許下的‘不征之國’。如此對待藩國,遲早民怨沸騰,反叛四起。

再則這天下之大,你能殺得我山東官紳,難道還能殺得了全中原的官紳?還能跨海殺光這朝鮮的官紳?你如此窮兵黷武,遲早有錢糧耗盡的敗亡之日。”又有一人開口,語氣就不是那么平心靜氣,反而滿是怨懟之言。

周青峰抬頭一看倒是樂了,開口的這位是明朝宗室,住在濟南的德王朱由樞。明廷的宗室真是多,濟南被俘的官紳中過半都是姓朱的。這些人不能當官,不能經商,不能干任何事,甚至不能離開濟南城,完全被明廷當豬養。

大部分宗室成員其實也不富裕,‘革命軍’打破濟南甚至等于解放他們。他們地位不高,想作惡也難,多數都被放掉了。倒是一批重要宗室被押解到了朝鮮,朱由樞本人有點文化卻無實干之才,在傀儡政府湊合當個抄抄寫寫的書辦。

從濟南到朝鮮,簡直就是從牢籠里逃出來,朱由樞本人其實挺高興的。可看到周青峰這個要奪朱家天下的家伙,那真是氣就不打一處來,忍不住要噴幾句。

“誰說我窮兵黷武了?”周青峰樂道。

“你帶兵來打朝鮮,這還不夠窮兵黷武?這事也就當年昏君楊廣干過。你還要給朝鮮五千萬銀元,這么多錢……。”朱由樞手指頭亂點,都不知道該怎么罵。

“你在中原搜刮官紳,奪占民脂民膏,就為了在朝鮮炫耀武力。你你你……,你是不是要學始皇帝到海外尋長生不老之藥?”

這個想象力真夠豐富啊!

可還別說,在場眾人都覺著眼睛一亮,竟然在瞬間就覺著很有這個可能性?

否則你個反賊頭子怎么就會跑到朝鮮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呢?

周青峰更是樂得不行,哈哈大笑道:“我能花卻也能賺啊。我花掉五千萬銀元,十年內至少能賺回十億銀元來。”

“胡說,這怎么可能?”朱由樞豁出去了,惱怒的罵道:“這天底下怎么可能有十億銀元?哪有那么多銀子?我大明立國兩百多年,就沒見過這么多錢!”

朱由樞說的言之鑿鑿,一票官員也紛紛認同。

對啊,那可能有那么多銀錢?

我們可都是飽讀詩書之人,你可別想騙我們。

周青峰又跟著笑,“我們發行的銀元一枚二十五克,十億枚折算下來也就兩萬五千噸。聽起來很多,實際上卻完全可以賺到。且不提在朝鮮開礦伐木種田售賣貨物創造的財富,只要我利用朝鮮做跳板前往東瀛,哪里就有金山銀山在等著我呢。

不但東瀛有銀子,南洋方向也有不少泰西商家。荷蘭人在長崎,西班牙人在菲律賓,他們從南美方向運來大量金銀,從我們中原購買各種絲綢瓷器等等貨物,也能為我漢人帶來數以萬噸的貴金屬。

這海貿的路途一旦打通,十億銀元又算的了什么?百億千億萬億的財富都會滾滾而來。我中華盛勢可期,當為日不落帝國。”

周青峰說的大氣,朱由樞則猶如在聽天方夜譚。他再次驚訝喊道:“你你你……,你果真要去東瀛,你果真是如那徐福一般去求取仙丹靈藥的。我只告訴你,這是癡心妄想。你……。”

堂堂德王‘你’了半天,都沒詞來批駁周青峰。畢竟周大爺這計劃真的太過挑戰當前人們的想象力了。別說這些山東來的漢人,就是更加靠近日本的朝鮮人都一個個表示驚駭,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德王琢磨來琢磨去就要批駁周青峰的癡心妄想,可半天找不到話說。他真苦惱間,忽然盯著城墻外的大同江喊道:“哈哈哈……,姓周的,你還想去東瀛?你連朝鮮都沒征服呢。你看看,你看看,有人來打你了。”

城墻上的幾十號官員立刻又伸長脖子向江面眺望。一眼看去,那些朝鮮官吏頓時激動,他們甚至大聲喊道:“我們忠武公的龜甲船,這是不可力敵之軍國重器啊!”

江面上來了幾條大船,大船后還跟著幾十條小船。領頭的大船體型甚巨,船身披甲,裹有鐵板。鐵板上還倒插鐵錐鋼刀,外形可怖。尤其那船頭龜首,竟然不時噴吐火焰濃煙,看樣子就是氣勢洶洶來燒港口碼頭的。

周青峰剛剛還夸海口要去東瀛,這一眨眼……,“棒子真活得不耐煩了,這是來打老子的臉哪!”
mk2258 發表於 2018-10-31 20:31

斬龍 第0471章 被逼上絕路的李家

以五艘龜甲船為首,總共七十多艘大小戰船駛進大同江入海口。龜甲船上大批力士正在奮力劃槳,驅動龐大的戰艦。朝鮮水師統制使李莞站在戰船頂部的望臺上,眺望遠方。

一名白發老侍從在旁邊低聲說道:“大人,大同江河道蜿蜒,我們又是逆流而上,到達平壤只怕還要兩三天。明國海寇的船只卻往來不休,只怕我們很快就會被發現的。”

李莞站在望臺上沉默半天,最后只艱難的吐出兩個字:“沉船。”

啊……,侍從啞然,神情驚愕。

李莞冷著臉再次說道:“沉船,堵住大同江入海的河道,不讓明國海寇的船從大海方向進來。我們只管向前殺進去便好。”

這個決定太叫人痛苦了。

隨同李莞而來的都是朝鮮水師最后所能聚集起來的力量。七十多艘戰船中不但有近二十丈長,兩丈寬的龜甲戰船,也有數米長的縱火小舟。有的戰船都幾十年前下水,年齡都可以當大多數水手的爺爺。

拼湊這樣一支艦隊已經賠上了李氏朝鮮的老命。國王李琿在漢城拜將送行時更是泣不成聲,拉著李莞的手幾乎要跪下,口口懇求道:“汝乃忠武公的后輩,當奮發令叔之余勇,勿使本王成亡國之奴。”

現在艦隊好不容易到了大同江,眼看就要與敵決戰,可統帥水師大軍的統制使大人的第一道命令卻是‘沉船’。

“大人,這些戰船來之不易。要不留十幾艘戰船防守,屬下愿親自指揮斷后,也為大人留一條退路。”侍從叫金伊,十幾年前便是李莞叔叔李舜臣的隨從,如今繼續侍奉李莞。他雖老邁卻身份不同,今日為保勝利,懇請死戰把守江口。

“退路?”李莞苦澀的搖搖頭,“退路是給弱者留的,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要么勝,要么敗,生與死都不重要。”他再次下令道:“把我們運載來的士兵送上岸,運兵船沉下去堵住江口。哪怕我們敗了,也要斷絕這伙明國海寇的生路。”

李莞說的決絕,侍從官金伊聽得悲壯,后者只能一跺腳前去下令。二人都知道,自己這次的對手絕非尋常,若是不狠心拼命,連半點勝率都沒有。

打仗講究‘以正合,以奇勝’,光會硬打硬拼沒用,專注冒險賭命更沒用。周青峰就很擅長將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象力落到實處。比如他從撫順逃到旅順,一萬多人在短時間內神不知鬼不覺的溜走為了這個出人意料的行動,周青峰做了大量扎實的準備工作。

再則‘革命軍’突襲天津也是奇謀。為了完成這項任務,周青峰同樣前后做了大量布置,然后堂堂正正的把數千兵力海運到了天津,然后把明廷京畿一帶攪了稀巴爛本來還能在建奴攻擊下支撐二十多年的明廷,被這一招打的就只能數著日子等死了。

而如果說明廷遭受的打擊猶如晴空霹靂,那么周青峰打贏鎮江之戰后海路突襲平壤,這對于朝鮮的李氏政權來說就是‘降維打擊’雙方壓根不是一個時代的打法,沒有可比性。待在漢城的偽王李琿得知自己眨眼就丟了一半的國土,整個人都懵了。

周青峰在平壤就待了一個月,可他摧毀李氏政權的速度快的令人難以想象。那些吃飽飯想要餉銀的朝鮮治安軍就張牙舞爪,極其主動的拼命攻擊原本的朝鮮官吏。

‘革命軍’就待在平壤,后勤供應支持朝鮮治安軍四處擴張,他們甚至打到了朝鮮北面的咸境北道茂山郡。只因周青峰想要茂山鐵礦,那是個露天大鐵礦,礦石品味還挺高的,開采很容易。

目前大量朝鮮勞工被招募前往開礦。后期要如何把礦運出來是個麻煩,五千萬銀元的貸款有很大部分將用來修路和建設北方港口。此外就無非是多死人了。

就憑借這份攻略地方的狠辣,偽王李琿根本扛不住這種兇狠的挖墻角行為,多次派人前往平壤試圖進行和談。可周青峰壓根不理會,他鐵了心就是不想給后代留麻煩,有什么破事在打江山的時候解決了最好人死地留下,就這么簡單。

面對這種絕境,拜將出征的李莞完全沒了退路。他帶著自己的艦隊趕到大同江的入海口蹲守了好幾天。親眼看到突突突冒著黑煙,不用風帆也能跑的飛快的蒸汽船,他就知道自己這次要想獲勝難于登天。

標準蒸汽船都是五百噸一艘,不看風向在大海上直來直往,能輕松跑出六節的巡航高速。相比之下龜甲船因為用鐵板和硬木包裹船體,沒辦法借助風力只能靠劃槳前進,累死那些苦力也只能跑五節。而進入大同江因為是逆流,速度更是降低到兩三節。

龜甲船自以為很大,可跟隨隨便便就五百噸的蒸汽船相比,真是不夠看。因為發現敵人太強,李莞完全沒有正面對敵的意思。他只能想到靠沉船堵塞航道,斷絕敵人后援,再一路殺向平壤,期待奇跡會出現。

可是……

老侍從金伊一面安排運輸船登陸卸下大概三千隨行兵丁,一面將空載的運輸船駛到江心鑿沉。他在李莞身邊再次提醒道:“大人,據說那明國海寇火炮極強,力能攻城。我們的船……。”

人家的火炮連城池都能打破,還能打不破你個船?

李莞只冷冷說道:“我龜甲船用鐵板包裹,術法強化。”

“可敵人有炮啊,不是弓箭。”

“我已將叔叔的戰魂請出跟隨,……。”

“啊……,大人將忠武公的戰魂請出來了?”

老侍從驚訝的不行,“若是戰況不利,只怕對忠武公大有損害。”

李莞對此只是苦笑,“若是戰況真的不利,你我便都為大王盡忠吧。至于我叔叔,他還要這殘魂何用?”

老侍從更是無語,乃至抽泣。本來李氏政權偏居一隅,小日子過的美滋滋。誰知道突然冒出個周青峰,愣是打破家門要滅殺戶主,搶奪家產,霸占妻妾,奴役其后周大爺也真是的,動不動就把人逼上絕路。

看看吧,人家李家的人悲憤至極,來拼命了。

從大同江入海口到平壤還有一百來公里,除了來來往往的蒸汽船,周青峰并沒有在這么遠的距離上布置警戒。等江口一堵,往來運輸的船只都莫名其妙,意識到不對勁卻也來不及去通知在平壤的周青峰了。

近衛隊在平壤的警戒線布置在十公里左右,負責警戒的人員也遠遠看到了一大堆船只沿江溯流而上。可他們犯下個低級錯誤‘革命軍’的蒸汽船都沒風帆,正好龜甲船也是沒風帆。這些體型不小的龜甲船一開始被警戒人員視作是自己人。

畢竟‘革命軍’目前搞出了大量稀奇古怪的東西,誰也說不準這龜甲船是不是最近新弄出來的玩意。直到這些戰船逼近到平壤港口兩三公里之外,其龜首噴出火焰要焚燒岸邊的倉庫,沿江而進的朝鮮精兵對近衛隊警戒線發起沖擊,警報聲才響了起來。

近衛隊一個旅五千人就駐扎在平壤港口附近,幾個步兵合成營立馬組織起來對抗敵襲。周青峰還在城頭觀望,他旅部的參謀如喬雪年等人召集部隊自然而然的進入戰斗狀態。近一個月來的撒手行為取得良好效果,菜鳥參謀們總算知道主動做事了。

近衛隊的炮兵首先對付的倒不是江上來襲的敵人戰船。在喬雪年看來這些船又沒辦法上岸,對他們威脅最大的是沿江來襲的敵人步兵。旅部直屬的炮兵營快速進入陣地,優先轟擊那些上岸的敵人。

而在港口碼頭方向,‘革命軍’海軍就只有一條通勤艇停在那里。指揮官朱誠琇一看對手竟然有戰船出現,立馬著急上火的大喊道:“起錨,生火,準備作戰。”

通勤艇上的水手開始忙亂,可他們很快焦急的喊道;“艦長,蒸汽機至少要半個小時才能把壓力升起來,我們現在動不了。”

蒸汽機就這點太操蛋,因為這是個燒開水的過程,從生火到氣壓推動活塞運動需要時間。快的半個小時,慢的要幾個小時。所以后世的海軍蒸汽戰艦是不會輕易停火的,哪怕靠岸也要保證鍋爐里有一定氣壓。

可朱誠琇稱得上是當今世界第一批蒸汽戰艦的海軍將領,靠訓練沒辦法完全模擬實戰。他這次就吃虧在這上面了。

“他奶奶個熊,船動不了,炮總可以動吧。”朱誠琇急匆匆的從岸邊跳回船上,他一看就發現自己的炮也不對頭,“操蛋啊,去找幾根大木棍來,把船從岸邊頂開,我們要掉個頭。”

因為船上就船首安裝了一門艦炮,這門炮的旋轉炮塔只能轉動二百七十度。它不能朝后方開火,因為它的后頭是艦橋趙澤設計這種通勤艇時,完全是按現代戰艦的結構來做的。偏偏現在敵人就是從后方來的。

逼得沒轍,朱誠琇又只能帶著一票水手再次上岸。他們找來幾根原木,十幾個人合力將五十噸的船從碼頭邊推開,讓船頭掉個方向。好讓炮口對準敵人來襲的航道。

“艦長,敵人的縱火船。”通勤艇的艦橋上,負責瞭望的水手在大聲高喊,指向大概兩百米外一艘正奮力劃槳沖過來的小船。小船的船頭堆積著澆灌油脂的柴火,一名朝鮮水手手舉火把,準備將柴火點燃。

在大航海時代的早期,縱火船是弱勢海軍對抗外敵的常用招數。靠著水手的勇敢,以快槳劃動逼近敵人,進而縱火焚燒。后世這玩意甚至進化成了快速機動的‘桿雷艇’,就是在船頭掛一根炸藥包,專門炸別人的大船都是以小博大的招數。

“閉嘴,老子看見了。”朱誠琇還在帶隊推動自己的通勤艇。謝天謝地這只是一艘五十噸級別的小船,靠十幾人的奮力推動,它還能在水面上飄一飄。“炮手上船,裝填炮彈,給老子對準了那艘縱火船。”

岸邊在奮力的推,船上在快速裝填。負責瞄準的炮長將七十毫米的艦炮調整到最大的偏角,炮口對準了那艘越來越近的縱火船敵人已經進入沖刺階段,劃船的朝鮮水手都拼足了吃奶的勁。負責點火的應該是個朝鮮軍官,正在大聲鼓舞自己人快速劃動。

嘭……,艦炮開火了!

震耳欲聾的炮聲中,被推動的船體頗為顛簸。好不容易發射一顆實心彈,卻落在縱火船的前頭,打出了漫天的水柱水花。炮塔內的炮手都為此驚呆了,眼睜睜的看著敵人拉近到距離自己不到五十米的位置。

岸上的朱誠琇撕心裂肺的喊道:“你們發什么呆啊,再裝填哪!炮口向下,我們最小射擊距離是三十米。”

mk2258 發表於 2018-10-31 20:31
斬龍 第0472章 艦炮轟擊

龜甲船的航速實在太慢,而且連續兩天的逆流航行讓水手們都極度疲憊。除了在昨天夜里落錨休息過兩三個時辰外,他們都不得不一直劃動船槳,奮力和水流對抗——相比之下,‘革命軍’的水手只要讓蒸汽機自己工作就好了,輕松的不得了。

當水手的體力消耗到極限,李莞只能動用寶貴的丹藥和符篆來維持整個艦隊的戰斗力。老侍從金伊甚至還得慶幸己方沉掉了十幾艘運兵船,否則那些又慢又笨的船只會更加拖累整個艦隊的行動。

如此破釜沉舟的計劃,李莞一直擔心己方行動被提前發現。可當他好不容易帶隊抵達平壤城外,看到大同江沿岸新建的成排碼頭,船只,倉庫和道路,他內心禁不住的狂喜。光是停泊中處在裝卸狀態的五百噸運輸船就有四五艘,這些一路冒黑煙的怪船就是大目標。

打掉這些‘黑煙囪船’應該就能給明國海寇造成重創了吧?

“讓縱火船先上去。”李莞大聲高呼,“把我們最后的符篆用上,讓水手們快點劃槳。”

逆流只有兩節航速的龜甲船實在太慢了,眼看最后只有很短的距離,可要沖過去還是要半天。那真是比烏龜還慢的速度。只有船型小巧靠人力劃動的縱火船能快速發起攻擊,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縱火造成混亂,削弱敵人士氣,讓敵人不戰而潰。

三十幾條縱火船離陣而去……,迅速和碼頭方向拉近距離。領頭一艘更是盯緊了一條停泊在碼頭邊,豎著黑漆漆煙囪的船只。所有朝鮮水手都被告知,這種帶煙囪的船特別危險,如有可能必須最先干掉。

當縱火船如離弦之箭快速殺去,李莞在自己的龜甲船上都覺著熱血沸騰。駕駛縱火船是非常危險的行為,要近距離靠近敵人的船只,很有可能半途就被攔截。若是操控的不好,別說縱火燒敵人的船,會挨不上敵人的邊反而被撞沉。

這個時候拼的就是速度……

“上啊!”李莞站在龜甲船頂部的望臺上,高舉拳頭大聲助威。隨著他的大喊,對面那艘動彈不得的‘黑煙囪船’也受驚般跑出十幾個水手,奮力用粗木棍推動船體在碼頭調轉方向,船頭有個鐵房子似的東西也跟著旋轉。

‘鐵房子’內突然冒出一團白煙,一兩秒后炮聲傳來。

船上有炮?

炮擊的落點在縱火船的前頭,濺起沖天的水花。

李莞心頭一痛,停了數秒等水花落下,他又以更加振奮的語氣喊道:“沒打中,這些明國海寇沒打中。快上,快上啊!”

龜甲船上也有火炮,船體兩側都是打些霰彈的小炮,射程很近,威力也不大。船首也有一門重炮,可裝填特別慢。李莞一看對面‘黑煙囪船’開了一炮,立馬覺著己方縱火船贏定了。按常理,等對方再次裝填好,己方早就把對方的船點著了。

可就當李莞連同本船水手歡呼大叫,僅僅十來秒后敵人船首的‘鐵房子’里竟然又冒出濃烈的白煙——那是個半敞篷的炮塔。一開火后,前后都冒煙,后頭甚至冒的更多些。

第二次炮擊沒有失手,近距離下彈丸的動能全數傳遞到縱火船上。一炮下去,全船炸裂,堆積的柴火滿天亂飛。船頭準備點火的朝鮮軍官被轟的四分五裂。彈丸貫穿了船體,導致船只崩解。船側劃槳的朝鮮水手在劇烈的震蕩中隨船翻沉,全數落水。

李莞在數百米外看得發呆——我們的艦炮普遍就打些鐵砂子,經常一炮過去糊人臉面也就導致毀容。你們的艦炮看著也不大,可這打的什么鬼東西?一炮下去船就沒了。

可這才開始,艦炮管壁更厚,可以經受更加持久的炮擊。好不容易把船頭撐開調轉的朱誠琇又再次跳回自己的通勤船上,他親自跑到炮塔內指揮瞄準——趙澤也不是專業艦船設計師,全船就這一個地方是附帶裝甲的,連艦橋就沒有。朱誠琇也是為了自己安全著想。

“兄弟們加把勁啊,立功受獎的機會來了。瞄準了打,務必一炮打沉一艘。”朱誠琇惡狠狠的罵道:“也不知是哪來的龜孫,竟然敢來捋我革命海軍的虎須。這是他們自尋死路。”

面對三十幾條縱火船,炮塔內的炮手不但不怕,反而開始興奮。他們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自家‘革命軍’的火炮威力大的很,遠不是尋常水師所能比擬。由于采用了較長的炮管,七十毫米的艦炮射程比得上一百五十毫米的陸軍營屬火炮,射速還更快更持久。

架退式的火炮輕松復位,炮口稍作調整,又一發炮彈裝填完畢。

轟的一炮打出去,就是一艘縱火船被打的支離破碎,化作江面騰空的水花,以及漂動的木料和沉浮尸首。

李莞對這不斷開火的‘黑煙囪船’大為驚奇。他聽不少從平壤逃出來的朝鮮官兵講述,都說明國海寇的炮火極其犀利,射速很快,卻想不到竟然快到如此不可思議。而且這射速快的火炮往往威力小,眼前這門炮的威力卻不可小覷。

李莞完全想不到架退復位以及定裝彈的黑科技,只能想到對面的鐵屋子里是不是有個長著十幾只手臂的怪物在飛快的進行炮擊,否則怎么可能有如此迅捷的速度?

轟……,又一發炮彈。

沖在最前的三艘縱火船全部完蛋,雖然后頭還有密密麻麻二三十艘在奮力劃槳。可再勇敢的水手面對這每分鐘爆射四五發的艦炮,也要喪失任何進攻的勇氣。當炮塔轉動,炮口對準第四艘縱火船時,船頭的朝鮮軍官都愣住了。船側的水手干脆跳船逃離,誰也不想死。

不能靠近目標的縱火船就是靶子而已,他們劃的再快也快不過手腳麻利,極度亢奮的海軍炮手。剛剛還奮勇爭先的縱火船遭到當頭痛擊,江面上接二連三的浮起破爛的船只殘木,隨著水流浮浮沉沉的朝下游飄去。

“謝天謝地,老子好歹還有一門炮。”朱誠琇抹了額頭一把汗,跟身邊的炮手一起放聲大笑。在近距離的情況下,他們一口氣打了十幾發,打到了艦炮爆發射擊的極限,除了兩發失的外,其余全部命中——來襲的朝鮮水手被打的士氣崩潰,剩下的縱火船全部掉頭逃跑。

朱誠琇松了一口氣,他們必須降低射速了。因為炮管已經滾燙,再塞裝藥進去就得自燃不可。他自己則透過炮塔的觀察孔向外看,還能看到幾百米外那幾艘巨大的龜甲船。那些顯然是敵人主力,船型高大,船體披甲,船頭……

“等老子的火炮降溫……。”不等朱誠琇感慨完,對面一艘龜甲船的船頭龜首張開,竟然露出一門‘粗又大’的炮口。同樣是轟的一下冒出白煙,一顆彈丸帶著呼嘯聲就朝他飛了過來——一顆黑乎乎的鉛球從遠方迅速飛來。朱誠琇頓時面容驚駭,心臟都停止跳動。

剛剛炮擊別人特別爽,現在被別人炮擊就更是特別‘爽’。

老式前膛炮的彈丸速度慢,被炮擊的人是可以看著炮彈朝自己打過來的。朱誠琇就感覺自己的腦子嗡的一下就是空白,渾身肌肉僵硬,動彈不得。直到那顆炮彈從通勤艇頭頂呼嘯越過,他才暴跳如雷的蹦起來罵道:“快,用水給炮管降溫,我們要立刻開火。”

“艦長,操典上規定不能隨便用水降溫。炮管壽命會大幅降低的。”一旁的炮長沒看到敵人炮擊的一幕,還好言提醒。

朱誠琇更是跳腳,“要是命都沒了,誰還管它炮不炮呀?對面那些龜孫也在開炮啊!”

剛剛敵人炮擊制造的水花正在騰空而起,炮塔內的眾人立馬炸了鍋,全都感受到了性命的威脅。這下無人抗拒給炮管澆水,將早就備好用來給船只滅火的水澆到炮管上——滋拉拉的水汽在炮塔內冒起。有人心急甚至想朝炮膛里灌,這種傻逼立馬被同僚暴揍了一頓。

快速降溫后,又一發炮彈被塞進了炮膛。炮長瞄準了對面大概六百多米外的一艘龜甲船,這艘船的龜首張開一個大洞,可以清楚看到一門大口徑的重炮擺在里頭——大概是一門老式的青銅炮,炮管很厚,至少幾千斤重。這種炮陸地移動非常困難,只能船載。

“給我瞄準了打,最好從那個烏打進去。”朱誠琇的心都還在撲通撲通的狂跳,他剛剛被嚇的有多縮卵,此刻就有多憤怒。“那門炮后頭應該就堆積了火藥,打中了就讓那幫龜孫好看。”

對呀……,炮兵才了解炮兵。一堆炮手聞言哈哈大笑,只是他們笑過之后再看看自己炮塔內同樣堆積的大量火藥,又全都不做聲。朱誠琇也扭過頭來,氣急敗壞的罵道:“他喵的,是誰在炮塔里堆這么多火藥的?以后不許在炮塔內放太多火藥,這條要寫進操典。”

炮塔有裝甲防護已經是通勤艇最安全的地方了,火藥不放炮塔放哪里?沒人知道。總之戰斗才開始沒多久,新生的‘革命海軍’就覺著自己的操典有太多要改進的地方。而他們現在首要的目標就是……,“開炮!”

對面的龜甲船大概在六百五十米,這個距離已經接近艦炮有效射程極限。再遠一點不是說打不到,而是肉眼已經很難看清。只是船體在江面上起伏,這更是讓負責瞄準的炮長遲遲沒有把握。朱誠琇也知道艦炮比陸炮命中率更低,他忍不住喊道:“先開火,再校正。”

轟的一發炮彈射出,兩三秒后命中了對面的龜甲船。

炮彈沒能打中敵人的龜首,而是打中了龜甲的部分。彈丸哐當一下命中了上面覆蓋的幾片鐵板,還將其頂部的望臺打爛,卻沒能造成太大的傷害。六百多米能打中已經是運氣極好,畢竟船體上一厘米的晃動,在六百米外就會被放大成數米的偏差。

“再裝填。”朱誠琇咬著牙說道,“我們射速快,船體小,拼運氣也是我們打中的幾率更大。”

通勤船打了四五發,對面方才還擊一發。雙方噼里乓啷互毆,都沒能給對方造成多大傷害。朱誠琇一方的炮彈威力大,可每次都是近失彈。除了第一發外,其他的全部擦著龜甲船的邊飛過,再也沒能像百米內打縱火船那么準。

而對面的朝鮮火炮射速慢,炮兵素質也不咋地。他們的炮擊更是稀爛,最近的一發也距離朱誠琇等人十幾米,遠的甚至在百米外。可他們只要中一發,朱誠琇所在的單薄船體就得完蛋。

難道真的要拼運氣嗎?概率這東西完全就看臉啊!

“不怕,不怕,我們射速快,拼運氣也是我們運氣更好。”朱誠琇努力安慰自己,可就在他轉而安撫己方炮手,對面的朝鮮水師也發現一門炮對付朱誠琇太單薄了。于是……

“老天啊,他們把五艘龜甲船拉上來轟我們了。”艦橋上瞭望的水手驚的狂呼,通勤艇四周落下的水柱水花頓時多了數倍。朱誠琇急的大喊:“輪機艙,你們再不把鍋爐壓力升上來,以后就不用升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10-31 20:31
斬龍 第0473章 同室操戈

喬雪年騎著一匹馬沖出了平壤城。

近衛隊有四個營駐扎在城內。可為了防備意外,還有兩個步兵營駐扎在城外。他聽示警的嗩吶聲從城外傳來,當即策馬前往城外的步兵營。

在城外指揮步兵營的是李彥曦。這個曾經首戰建功的小班長一路升官到團長。可周青峰最終發現這種提拔辦法完全是在拔苗助長,對誰都沒好處。李彥曦被踢到金州大學進行了半年的強化學習,最后被降級指揮一個步兵營。

當喬雪年帶著自己找來的十幾個參謀趕到軍營,李彥曦剛剛把部隊集合起來。后者一看喬雪年出現,立馬問道:“出了什么事?”

“目前只知道有一支外來艦隊出現在江面上,我問過幾名朝鮮官員,都說應該是南面偽王李琿派來的龜甲船。”喬雪年只聽到示警的嗩吶,具體軍情完全不清楚。他對李彥曦喊道:“把你的騎兵派出去,向河岸方向偵查前進。”

“我的騎兵已經出去了。”李彥曦說道:“我的營也完成編組,隨時可以行動。”

“那就等,等消息明確再說。”喬雪年目前等于是旅部下來強化各個營指揮能力的參謀,在沒有周青峰親自插手的情況下,他只能跟各營主官商量著辦。

軍營內,所有士兵都動員完畢。幾門營屬火炮也準備就緒,隨時可以出擊。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城內又響起嗩吶聲,又一個步兵營外加一個炮兵連出城支援。另外兩個步兵營和剩余炮兵坐鎮城內充當預備隊,也負責壓住城內局勢。

十幾分鐘后,隨著偵查騎兵的不斷來回,戰場情況逐漸清楚——從大同江南面出現一支李氏偽朝的艦隊,他們冒險進入了狹窄的河道,看樣子是專門為摧毀新修建的碼頭港口而來。

從南面陸路還出現一支朝鮮步軍,人數在兩三千左右。他們已經突破了外圍警戒部隊的攔截,向平壤城方向殺來——平壤到底是朝鮮的地盤。周青峰來了才一個月,雖然收攏不少民心,可還是有不少人心向李氏政權,暗地里通風報信的。

得知敵人才來了兩三千人,喬雪年等參謀都大松一口氣。他們通報周青峰希望得到大帥親自指揮。可周青峰卻在城墻上端著茶杯下令道:“這么點敵人也要我來指揮?你們自己商量著辦吧。注意多派些炮兵對付江面上那些龜甲船就好了。”

說得也是哈……

周青峰的冷靜給了所有近衛隊指揮官最大的支持。城外的三個步兵營加一個炮兵連立刻組成一個攻擊集群,他們由李彥曦和喬雪年等軍官和參謀構成聯合指揮部,以馬車代步快速離開了軍營,向平壤南面前進。

考慮到周青峰說要多派炮兵對付龜甲船,聯合指揮部命令獨立炮兵連帶八門火炮向港口碼頭方向布置。而他們自己則只帶了三個營剩下的四門火炮迎戰正快速襲來的朝鮮步軍——三個營也不跑太遠,就在港口側翼,距離平壤城一公里左右的道路卡點。

行軍隊列轉為作戰隊列,三個步兵方陣穩穩站立。配屬騎兵時刻監控敵人動靜,四門火炮被安置在左右兩翼,構成交叉火力,穩穩覆蓋陣前一里之內所有地域——平壤周邊地勢開闊,農田之間射界非常優良。

朝鮮步兵是跟隨艦隊,沿著大同江而來。他們在驚動外圍了近衛哨兵后就加快了行軍速度。當港口方向打響,三千朝鮮步兵以行軍隊列出現在攔截的近衛方陣面前——他們停在五百多米外開始改為作戰的橫排陣型,然后……

一直不上來。

喬雪年等參謀紛紛舉著望遠鏡觀察對手,好生奇怪這些海路而來的敵人怎么到了最后關頭卻不上前了。他忍不住跟身邊的同僚詢問:“這幫家伙在干嘛?他們難道不知道自己是孤軍深入,應當速戰速決嗎?”

這明顯違背軍事原則啊!

周青峰的‘演武棋盤’就丟在金州大學的軍事系,去進修的學員幾乎有空就會利用‘演武棋盤’磨煉自己帶兵打仗的能力。這也是為什么他們以較低的文化素質還能完成一定軍事指揮行動的原因
mk2258 發表於 2018-10-31 20:31
斬龍 第0474章 忠武公登場?

朱誠琇覺著自己今天只怕是要掛了……

數百米外有五門重炮在轟他的通勤小破船。雖然炮彈一直打不中,可小破船一直在水柱浪花中反復顛簸,導致他的火炮命中率也大大降低。更要命的是對方的火炮時不時的命中岸邊的建筑。倉庫,碼頭,棧橋都遭到嚴重損失,甚至引發了大火。

“艦長,我們的舵被雜物卡住了,船體動不了。”操船的水手急匆匆的跑來報告。朱誠琇這才發現隨著鍋爐壓力增加,他的船已經可以慢速移動,可船首卻在偏航。水手拉著朱誠琇說道:“艦長,我們棄船吧。再這樣打下去,我們必死無疑。”

海軍操典規定,必要時刻可以棄船。以‘革命軍’造船廠的生產能力,保住有經驗的船員比保住船更重要。可朱誠琇卻哭喪著臉搖頭道:“這是我海軍第一戰,我不但是艦長,還是海軍總指揮。我要是棄船逃了,無顏面對家鄉父老。要走你們走,我不能走。”

朱誠琇心里盤算的很清楚,他若是戰死,周青峰必然優待作為官紳的朱家。可他若是棄船逃跑,他整個家族只怕都要承受周青峰的憤怒。這其中的得失逼著他必須堅守崗位——第一戰若是就逃跑,好不容易得來的地位就全作廢了。

一票海軍將士那里知道如此多的內情,只當自家這位老大寧死不屈,與艦同存。堂堂海軍總指揮都不怕死,底下的將士也深感振奮,紛紛表示要跟艦長死戰到底。

而在對面……

縱火船的士氣崩潰乃至敗逃給了李莞當頭一棒。他帶了七十多艘船來,沉船就沉了十幾艘堵塞航道,現在又失去了三十多艘縱火船。如此他手中還能戰斗的就只有二十來艘戰船,其中真正能打的就是五艘龜甲船。

龜甲船兩側還有不少小炮,可威力和射程都非常弱,它唯一強大的就是船頭龜首位置那門大口徑的青銅重炮。如今五門重炮齊齊對準了前頭那艘小船,連續發射之下——小破船沒打中,倒是把岸邊的大量建筑打的稀里嘩啦。甚至打中了一艘五百噸的蒸汽運輸船。

如果能繼續打下去,李莞覺著自己這趟還不算白來了。可就當他想要發揮自己重炮優勢徹底打爛這片港口碼頭,近衛隊一個炮兵連已經機動到了港口方向。六門一百五十毫米口徑的短管重炮正在布置炮擊陣地。

鎮江之戰后,周青峰修改了炮兵操典,規定在緊急狀態下不要再用人力構建堅固炮擊陣地,改為直接用發射藥包在地面炸出一個大坑,讓火炮的柱鋤落在坑里抵抗后坐力——面對二十多艘駛入狹窄江面無法機動的敵船,獨立炮兵最先試驗這種戰術。

江岸邊傳來隆隆的爆炸聲,這迫使李莞扭頭觀察。他極目遠眺,能看到大概四百米外來了幾門火炮。他心里暗道一聲糟糕,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敵人的炮兵布置陣地。

原本要十幾分鐘才能構筑的陣地,這次只要幾分鐘就可以完成。完成準備工作的六門火炮立刻瞄準,它們的目標是還在江面上磨磨蹭蹭劃槳前進的龜甲船。

開火……

轟轟轟的炮擊聲接連響起,呼嘯的炮彈在一兩妙內接連命中龜甲船的側舷。相比在水面上不停沉浮,每次開炮都會造成位移的艦炮,陸地上的火炮在瞄準方面就簡單太多了。同樣是幾百米的炮擊,就沒有打不中的道理。

哪怕側舷有鐵板包裹,可龜甲船的那點防御還是扛不住炮擊的威力。身管武器的最大特點,就是將原本向四面八方釋放能量的爆炸限制在一個方向推動彈丸。這種集中對分散,爆炸的力量提升幾百幾千倍,一發炮彈的威力可以輕松超越最頂級的術法。

最靠近岸邊的一艘龜甲船當即遭到痛擊,能防御弓箭和霰彈的船體被大口徑炮彈打出一個個破洞。破洞后的木板崩飛,船體內的水手頓時死傷慘重,慘叫不休——龜甲船是靠劃槳驅動的,一側的水手大量死傷,立刻讓船體受力不均衡,進而發生偏轉。

而在十幾秒后,又是六發威力巨大的炮彈灌了進來,一側的破洞再次被擴大。近二十丈的船舷開了數個大大的天窗,可以看到船體內不斷跳出來逃命的水手,以及其一片狼藉的船艙。僅僅兩輪準確的炮擊,輕松搞定一艘曾經橫行大海的戰船。

這可是朝鮮靠舉國之力才建造的大船,總共就這么幾艘。當年就是靠這種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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