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抗日之特戰兵王 作者:寂寞劍客 (連載中)

 
regn13 2018-6-7 22:23: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85 93240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98章 顛覆

    李扁的祈禱並沒有得到媽祖娘娘的回應,泥山上的**沒有停止射擊,台灣步兵第二聯隊的聯隊長尾田信義也沒有下令停止進攻,尾田信義非但沒有停止進攻,反而投入了更多的兵力,剛才是一個中隊,這次卻投入了整整一個大隊

    在六艘炮艇的掩護下,十幾艘武裝商船再次靠上來。

    緊接著從武裝商船上放下了幾十艘小艇以及像皮艇,再然後,一個接一個台灣兵就紛紛翻過船舷,順著網梯下到小艇以及橡皮艇上,不到片刻,近百艘小艇以及像皮艇上便已經擠滿了荷槍實彈的台灣步兵。

    看到這一幕,李扁真想大聲高喊,不要,不要過來會死的,你們會死的

    不過,最終,李扁卻還是沒敢喊,而只是一動不動的縮在江心石後面裝死。

    幾分鐘過後,近百艘小艇以及橡皮艇便紛紛泊了岸,然後數以千計的台灣藉步兵以及數以百計的日本藉軍官就跟下餃了似的,噗嗵噗嗵跳進暗紅的江中,任由冰冷的江水沒過他們的腰部,灌進他們的軍靴,然後掙紮著向前,開始搶灘。

    然後,之前的可怕一幕再次上演,鋪天蓋地的彈幕,再次從天際傾洩而下。

    台灣步兵第二聯隊所屬第2大隊的七百多名步兵才剛剛踏上江灘,鋪天蓋地的彈幕就已傾洩而下,在密集的彈幕之下,在無遮無掩的江灘之上,這些可憐的台灣兵根本就找不到藏身的地兒,頃刻間一片片倒下。

    然而,卻沒人敢後退一步。

    因為近百名日本藉軍官就舉著軍刀,跟在他們身後。

    於是,七百多名台灣藉步兵只能鼓起勇氣往前衝鋒,他們每向前走一步,就必須付出慘重的傷亡,不到片刻功夫,從他們身上流淌下來的鮮血,就再次染紅了江灘,暗紅的血水順江灘而下,又染紅了江水,空中更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李扁驚恐怕閉上眼睛,再不敢看這無比慘烈的場景。

    有那麼一瞬間,李扁真想衝出去,讓**打死算了,因為死了,他就不用再承受這種精神的無邊無際的折磨了,然而,李扁終究沒有那個勇氣,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蜷縮在江心石後面,像只螻蟻一樣活著。

    不到半個小時,台灣步兵第2大隊的攻勢就被瓦解了。

    然而還沒有完,緊接著台灣步兵第4大隊又被運輸船輸送到北岸,踏著第2大隊的屍體再次發起搶灘登陸,然而,等待著台灣步兵第4大隊的命運,卻與台灣步兵第2大隊毫無二致,在中**隊凶殘的彈幕覆蓋下,也是一片片的倒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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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江南岸,小山包上。

    尾田信義托舉著望遠鏡的雙手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不是因為激動,更不是因為興奮,而是因為無邊的恐懼。

    這又是一個步兵大隊,一個完整建制的步兵大隊

    前後也不過十幾分鐘,又一個完整建制的步兵大隊被打殘了

    所屬的七百多名步兵,只有不到三百人還在縮頭縮腦往前衝,剩下的士兵,不被擊斃當場,就是倒在了江灘上哀嚎呻吟,既便是隔著好幾千米的江面,尾田信義彷彿都能夠聽到他們垂死的哀嚎聲。

    而剩下的那不到三百的殘兵,結局也早已經注定,且不說他們能否越過剩下這幾百米的江灘,就算他們衝過了這片江灘,上到了江岸,只怕也在劫難逃,因為在南通的廢墟中還隱蔽著數以百計的中**隊。

    中**隊會像撕碎綿羊一般,把這些殘兵撕成血淋淋的碎片。

    尾田信義臉上的肌肉開始劇烈的抽搐起來,手也在顫抖。

    這些台灣藉士兵雖然都是炮灰,也沒人在乎他們的死活,可是不管怎樣,他們也都是他尾田信義的兵,看到自己的士兵被人肆意屠殺,尾田信義自然也是臉上無光,不,這不僅僅只是臉上無光,這是恥辱,這是他的莫大恥辱

    鋪天蓋地的彈幕之下,台灣步兵第6大隊,一片片倒下。

    將近一千米寬的江灘,成了台灣步兵怎麼也跨不過去的天塹

    眼看著步兵第6大隊的兵力已經所剩無幾,尾田信義終於按捺不住心中巨大的震驚和恐懼,扭頭對重藤千秋說道:“司令官閣下,撤吧”

    “不,不行,不能撤”重藤千秋卻已經瘋了,他已經徹底瘋魔了

    其實,早在兩個小時之前,早在步兵第2大隊的攻勢被瓦解之後,重藤千秋就已經意識到,他又一次犯了個大錯,中**隊既然敢在江北祭出彈幕覆蓋這一戰術,就說明他有充足的彈藥儲備,就不怕重藤支隊拿人命往裡邊填。

    殘酷的現實,給了重藤千秋沉重一擊,把他徹底打懵了。

    不到,到了這個時候,重藤千秋卻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隨著步兵第6大隊攻勢的再次被瓦解,重藤支隊的慘敗已成為既定事實,現在對於重藤支隊來說,傷亡多少人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對於他這個支隊司令官而言,如果不能奪回江北碼頭,不能奪回滯留江北的技術裝備,傷亡一千人跟傷亡九千人又有區別

    現在,重藤千秋腦子裡就只剩下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就是,一定要打敗江北的中**隊,哪怕將重藤支隊兩個步兵聯隊拼光也是在所不惜,反正死的都是台灣人,又不是帝國子民,根本就沒什麼值得可惜的,台灣有的是皇民教化下的奴才,死了一萬,再招募一萬就是了。

    當下重藤千秋回頭大吼道:“船越桑,船越桑”

    台灣步兵第1聯隊聯隊長船越正上前一步,垂首道:“司令官閣下”

    重藤千秋死死瞪著船越正,咬牙說道:“命令,步兵第5大隊即刻過江,搶灘登陸,奪回南通碼頭,奪回滯留江北的技術裝備”

    “司令官閣下。”船越正蹙眉說道,“支那軍在江北泥山上構築了重機槍陣地,彈藥儲備也十分充分,這時候繼續強攻代價太大,不如等到江水漲潮,或者從上下游迂迴,然後再從東西兩側向南通向心攻擊”

    這已經不是船越正第一次提出建議了。

    不過結果卻是一樣的,重藤千秋根本就不想聽

    先前重藤千秋不想聽,是因為他不想浪費時間,因為,無論是等到傍晚漲潮,還是從上下游迂迴再發起向心攻擊,全都需要時間,而重藤千秋現在最缺的恰恰就是時間,等到傍晚漲潮,或者從上下游迂迴,黃花菜都涼了。

    現在重藤千秋不想聽,卻是因為他已經瘋魔了。

    再說整個重藤支隊都已經打殘了,留下一個步兵大隊又有什麼用

    重藤千秋已經瘋魔了,劈手扇了船越正一耳光,又罵道:“八嘎,我是司令官還是你是司令官執行命令,你的只需要執行命令就可以了”

    “哈依”船越正重重頓首,黑著臉走了。

    官大一級壓死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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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北,泥山上。

    無論老兵、江南、崔九,還是萬營副、東北虎以及肖雁月、大兵,所有人都已經被眼前血腥又殘酷的場面搞麻木了,所以,當鬼子的武裝商船還有炮艇又一次滿載著台灣步兵駛近北岸之時,一個個已經毫無表情了。

    徐銳卻在心底默默計算著鬼子的兵力。

    看到鬼子的小艇、橡皮艇再一次泊岸,看到又一批鬼子從像皮艇、小艇上衝上江灘,徐銳嘴角勾起一抹獰笑,對老兵說道:“老兵,這應該是第七波了吧。”

    老兵點點頭,說:“沒錯,這已經是重藤支隊的第七次搶灘了。”

    徐銳獰笑道:“除了第一次搶灘,鬼子只投入一個步兵中隊外,其後的六次搶灘鬼子全都是大隊規模,重藤支隊下轄台灣步兵第1聯隊以及台灣步兵第2聯隊,總共也就六個步兵大隊而已,也就是說,這是重藤支隊的最後一波搶灘了。”

    這已經是鬼子的最後一波搶灘了,不過結果卻不會有任何區別。

    跟前六次一樣,鬼子就連灘頭陣地也不可能建起來,更別說奪回南通碼頭。

    老兵聞言啞然,按說他應該感到激動才對,因為**營又一次創造了奇蹟,竟以區區不足六百殘兵,在南通一舉重創了齊裝滿員的重藤支隊,可不知道為什麼,老兵的心裡卻感到有些茫然,因為這一戰完全顛覆了他的戰爭觀。

    在古代中國的戰爭史上,以弱勝強、以少勝多的戰例有很多很多,比如官渡之戰,比如淝水之戰,又比如赤壁之戰,但是,既便是兵仙韓信指揮的井陘之戰,只怕也無法跟今天的南通之戰相提並論。

    前天晚上做兵棋推演時,老兵一萬個不相信徐銳的計畫能夠得逞。

    在老兵看來,徐銳的整個作戰計畫有著太多的前提條件,其中只要有一個前提條件沒有得到滿足,便會是滿盤皆輸的結果,可是最終,這些前提條件卻偏偏都滿足了,重藤支隊真就被**營重創了,或者說,幾乎就是全殲了

    這是運氣太好還是說,徐銳真就預見到了這樣的結果

    如果徐銳真的預見到了這結果,那此人也未免太可怕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99章 全殲重藤支隊

    佐藤鷹放下望遠鏡,臉色陰沉得就跟天空厚厚的陰雲。

    作為一名海軍大佐,佐藤鷹一貫就瞧不起陸軍的同僚,而這,也是幾乎所有海軍將佐的通病,由於日本政府長期堅持重海軍、輕陸軍的戰略思維,造成了海軍地位遠在陸軍之上的事實,也造就了海軍將佐的驕傲強勢。

    既便重藤千秋是前輩,還是少將,可佐藤鷹仍然從骨子裡瞧不起重藤千秋。

    今天這一戰更證實了佐藤鷹的看法,在他看來,重藤千秋根本就是個白痴

    重藤千秋是當局者迷,可佐藤鷹卻是旁觀者清,佐藤鷹已經看出來了,重藤支隊從一開始就墮入了中國人的算計,中國人的算計環環相扣、步步相承,可謂高明,而重藤千秋卻像個白痴,一步步陷入到絕境而不自知。

    南通之戰,結果本不該是這樣的。

    如果在發現中了中國人瞞天過海計的第一時間,就從上下游迂迴側擊,既便是這麼做會多花一些時間,既便是會讓暫編七十九師逃之夭夭,可至少還能保住重藤支隊,可現在,整個重藤支隊將近一萬人全都搭了進去。

    毫不誇張的說,重藤支隊根本就是亡於重藤千秋的自私和愚蠢。

    看著滿佈整個江灘的台灣兵屍體,看到幾乎被血水染紅的江面,冷酷如佐藤鷹,也不禁感到些微不忍,既便死的都是台灣人,而非日本人,可他們現在終究也是皇軍士兵,這可是將近一萬大軍,近萬條活生生的人命。

    “大佐閣下,司令部急電”副官大步走到佐藤鷹面前,垂首報告。

    佐藤鷹接過電報掃了一眼,卻是第四艦隊司令部的命令,讓他立刻率領第七分隊返回南京,協助第2支隊主力艦隊封鎖下關至燕子磯段長江,原來,華中方面軍主力已經推進到了南京外圍,並且奪取了光華門,守南京的十幾萬中**隊兵敗如山倒,正聚集在下關碼頭到燕子磯段的江邊,欲渡江北撤。

    看完了電報,佐藤鷹說道:“命令各艦船,立刻馳援南京。”

    副官小聲說:“大佐閣下,重藤支隊那邊,又該怎麼解釋”

    “解釋”佐藤鷹冷然道,“解釋什麼有什麼好解釋的重藤支隊被支那軍打成這熊樣,難不成,還能怪我們海軍頭上再說了,被伏擊殞命的伏見宮俊彥親王是他們華中派譴軍的司令官,又不是我們第四艦隊的司令官,與我們有何干係”

    副官便不再吭聲了,的確,反正丟臉的是陸軍,又不是他們海軍。

    佐藤鷹悶哼了一聲,又道:“不過我們就這樣一走了之似乎也有些不妥,這樣吧,命令各艦船對南通碼頭、市區及疑似支那軍陣地的目標,實施半個小時火力急襲,這一來,我們海軍也算對得起陸軍的同僚了。”

    “哈依。”副官重重的頓首。

    片刻後,停泊在江心的六艘鬼子炮艇以及十幾艘武裝商船上的所有速射炮以及重機槍便都紛紛轉向,朝北岸的南通市區、碼頭以及沿江的泥山等目標開始火力急襲,霎那間,整個碼頭、南通市區以及泥山等目標,就被炸成了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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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山上,徐銳他們已經撤到了山體的反斜面上。

    “不對,有些不太對勁。”徐銳趴在山頂的一塊大石頭後面,冒著被鬼子艦炮擊中的危險,將腦袋越過石頭的上方,對同樣趴在身邊觀察敵情的老兵說,“鬼子的炮艇這時候搞火力急襲,明顯不太符合邏輯。”

    “有什麼不符合邏輯的”老兵道,“鬼子不一直都是這樣的炮兵轟,步兵沖,步兵沖完炮兵轟,炮兵轟完接著又是步兵沖,剛才鬼子的步兵吃了大虧,他們的炮兵當然就得想著報復回去,這挺正常的呀”

    “可這是海軍”徐銳道,“不是小鬼子的炮兵。”

    老兵愣了一下,他倒是忘記這茬了,這的確是海軍。

    徐銳沉吟片刻,嘴角突然綻起一抹猙獰的殺機,說:“我明白了小鬼子的海軍這是準備要走人了”

    徐銳突然想起,這個時間點,日軍華中派譴軍主力差不多已經打到南京城下,甚至都已經攻破了光華門了,光華門一破,已經在淞滬戰場上被日軍嚇破膽的十幾萬守軍,立刻兵敗如山倒,全都擁到了下關碼頭以及長江沿岸,準備過江。

    定是封鎖江面的日本海軍感到兵力吃緊,所以要把這裡的海軍調去南京,這就可以從邏輯上解釋鬼子的炮艇為什麼會出人意料的實施火力急襲,因為他們就要走了,為了不給陸軍留下口實,所以才實施火力急襲。

    至於說海軍的離開會給重藤支隊造成什麼負面影響,鬼子海軍的指揮官,只怕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因為重藤支隊的六個步兵大隊都已經被打殘,已經不可能再對守南通的中**隊構成威脅,難不成還要靠他們海軍搶灘登陸

    是了,一定是這樣,一定就是這個邏輯。

    “什麼”老兵愕然道,“老徐你說什麼”

    徐銳嘿然一笑,沉聲道:“我說,小鬼子的海軍要走了”

    “小鬼子的海軍要走了”老兵茫然道,“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徐銳嘿然說道,“老兵,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什麼”老兵下意識的問了一句,遂即又猛然反應過來,失聲道,“老徐你該不會想反攻南岸吧”

    “為什麼就不呢”徐銳獰笑道,“鬼子海軍一走,長江頓時成坦途,這是老天爺給我們的機會,若是錯過,老天爺也會流淚的趁人病要人命,這次老子要把南岸剩下的鬼子也全部幹掉,老子要全殲重藤支隊,全殲重藤支隊,全殲重藤支隊”

    說到最後,徐銳揮舞著拳頭,幾乎就是在歇斯底里的大吼了。

    看著徐銳在那裡歇斯底里的大咄,老兵卻有些失神。

    老天,全殲重藤支隊真是敢想

    “何書崖”徐銳卻回頭大吼起來。

    “有”何書崖便立刻彎著腰跑到徐銳近前。

    徐銳吼道:“傳我命令,只等鬼子海軍一走,第2戰隊立刻開始清掃殘敵,被困在江灘上的鬼子,一個都不許放過,統統殺光,全部殺光另外,第1戰隊立刻集合,只等小鬼子炮擊一停,就立刻跟我殺回南岸去,全殲殘敵”

    “是”何書崖答應一聲,跑去斷崖打旗語去了。

    半個小時之後,鬼子海軍炮擊結束,遂即掉頭溯長江西進,奔著南京去了。

    鬼子海軍一走,原本龜縮在市區廢墟裡的**營第1戰隊兩百多殘兵,便立刻從坑道以及防空洞裡鑽出來,向著江灘上的鬼子殘兵發起了進攻,這次,**營官兵卻是再沒有任何顧忌,直接就衝進了江灘,發起了最後的掃蕩作戰。

    與此同時,徐銳卻親率第2戰隊兩百多老兵,以強行軍的速度趕到下游十里外的船隻藏匿點,這時候,天色已經黑下來,徐銳當即下令,搶渡長江,不到四十分鐘,第2戰隊兩百多殘兵便已經全部返回到了南岸。

    而這個時候,重藤千秋這老鬼子卻懵然不知。

    重藤千秋已經脫掉呢子大衣,上身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襯衣,而且襯衣的鈕扣也已經解了開來,露出了腹部。

    船越正和尾田信義對視一眼,也是神情慘然。

    重藤支隊落到現在這步田地,重藤千秋難辭其咎,可他們兩個又何嘗逃脫得了責任如果重藤千秋都必須切腹以謝天皇,那麼他們呢

    “船越桑,尾田桑,今日之慘敗,乃是我重藤千秋的責任,你們兩個卻是奉命行事,這一點,我會向方面軍司令部說清楚的。”慘笑兩聲,重藤千秋又緩緩抽出他的軍刀,金屬磨擦的聲音輕輕響過,鋒利雪亮的御賜軍刀已經出鞘。

    看著刀柄上面的菊花與星圖案,重藤千秋神色間一片黯淡。

    遙想當年,剛從陸軍大學畢業時,重藤千秋真可謂是意氣風發,憑藉著遠超同僚以及同學的遠見卓識,他很快就成為“櫻會”的骨幹分子,並一手策劃了二月事變及十月事變,可惜的是最後政變失敗了,他也被貶到台灣坐冷板凳。

    中日戰爭全面爆發,重藤千秋以為東山再起的機會已經到來了。

    然而他萬沒有想到,他才剛剛率領重藤支隊踏上中國大陸,還沒來得及大展手腳呢,就在南通遭受了一場慘敗,這一仗敗的簡直不敢想像,上萬人的支隊,四個步兵聯隊近乎被全殲,而且失去了幾乎所有的技術裝備以及技術兵種。

    這簡直就是皇軍前所未有的慘敗,自明治維新以來最大的失敗

    重藤千秋非常清楚,身為司令官,他是無論如何也脫不了干係。

    “罷了。”重藤千秋嘆了口氣,雙手握緊刀刃前部,斜舉起軍刀,將鋒利的刀尖對準了自己的腹部,然後眼睛一閉,咬一牙,就要往裡送,然而就在這時候,遠處卻忽然傳來一陣激烈的槍聲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100章 狂妄

    重藤千秋正準備切腹自殺時,前方忽然傳來了激烈的槍聲。

    “怎麼回事”重藤千秋刺往自己腹部的軍刀便停在那裡,然後皺著眉頭看向槍聲傳來的方向,真是的,還讓不讓人快樂的切腹了

    船越正和尾田信義也扭頭往槍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過了沒一會,一個少尉就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報告:“司令官閣下,不好了,支那軍打過來了,是支那軍”

    “納尼,支那軍”重藤千秋吃驚到極致,險些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

    船越正和尾田信義也是面面相覷,這是怎麼說的中國人居然反攻了

    下一刻,重藤千秋、船越正還有尾田信義便馬上被巨大的憤怒所充滿,該死的,中國人憑藉陰謀詭計在江北逞威風也就罷了,可他們居然還敢反攻南岸還真以為我們重藤支隊已經山窮水盡,只能由著他們生殺予奪真是太狂妄了

    “八嘎。”重藤千秋收起了軍刀,也不想著自殺了。

    既便要自殺,也必須等到擊滅了中國人之後再自殺。

    當下重藤千秋問道:“過江反擊的支那軍,有多少人”

    “不太清楚。”少尉惶然道,“不過應該,不會超過五百人”

    “八嘎牙魯。”重藤千秋劈手扇了那少尉一記耳光,罵道,“身為一名帝**人,身為一名偵察兵,說出這樣的話你難道不覺羞恥嗎”

    “哈依。”少尉重重頓首,不敢有半句分辯。

    船越正說道:“司令官閣下,這些支那人就交給卑職吧。”

    “不。”重藤千秋霍然舉手,制止了船越正,咬牙說道,“我們失去了海軍協助,支那人如果仍縮在江北,我們真是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可現在他們卻居然跑到了南岸,妄想全殲我們台灣旅團,卻是給了我們反敗為勝的好機會。”

    船越正和尾田信義對視一眼,又深以為然的點頭。

    眼下台灣旅團的兩個步兵聯隊雖然基本被打殘了,旅團各直屬隊也大多被殲滅在了江北碼頭上,但是除了兩個步兵聯隊以及被殲滅的直屬隊,他們還有騎兵隊兩百餘騎外加一個戰車分隊,戰車分隊雖然只剩兩輛戰車,可那終究是戰車啊。

    除此之外,船越正、尾田信義的聯隊司令部還有參謀、勤務以及警衛人員兩百多,從兵力上看,他們並不比過江的中國人少,裝備方面則明顯佔據優勢,所以這一戰他們的贏面非常之大,愚蠢的中國人真不該過江的。

    “命令。”重藤千秋咬著牙低吼道,“全軍出擊,出擊”

    “哈依。”船越正和尾田信義扭頭,然後同時大吼起來,“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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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千米外,徐銳正率領第2戰隊兩百多老兵往前逼進。

    老兵端著三八大蓋一邊往前走,一邊對徐銳說:“老徐,江北一戰,你的指揮可以說是無懈可擊,無論氣象、潮汐、地形,都被你利用到了極致,重藤千秋這老鬼子的反應也都在你的意料之中,不過你不該過江的。”

    徐銳說道:“直到現在,你還認為我是在冒險”

    “冒險”老兵搖頭道,“我覺得你是有些膨脹了。”

    “膨脹”徐銳怪笑道,“老兵,你的意思是說,我小勝一仗,便不知東南西北、不知天高地厚了”

    老兵輕哼了一聲,卻並沒有否認。

    在老兵看來,徐銳選擇在此時渡江的確有些草率。

    南通這一戰,**營贏就贏在天時以及地利,由於氣象惡劣,小鬼子的航空兵沒法升空助戰,然後再加上泥山以及寬度超過千米的江灘,再加上鬼子反撲時正好是退潮之時,各種因素累加到一起,才有了**營的這場空前大勝。

    可**營一旦過了江,天時、地利的優勢立刻就蕩然無存了,就變成了正面硬拚,老兵並不認為**營,現在就有了跟鬼子硬拚的資本,既便是拼贏了,他們也會死傷慘重,這樣一來,這場勝利的成色也就大打折扣了。

    徐銳卻並不這麼認為,徐銳認為,重創跟全殲是完全不同的

    重創,僅僅只是重創,只要骨幹老兵還在,只要補充兵到位,立刻就會煥發生機,而且由於有了今日之敗,沒準這支軍隊就會從此銘記於心,將來就極有可能成為生死大敵,這樣的例子,在歷史上可是屢見不鮮。

    舉一個最著名的例子,民國年,王耀武的補充第一旅在譚家橋戰鬥中重創了紅軍第十軍團,紅軍第十軍團幾被全殲,只有栗裕率千餘殘兵僥倖突圍,但就是這千餘殘兵,在經歷了八年抗戰的淬煉之後,終於在孟良崮一雪前恥,全殲了以王耀武補充第一旅為老底子編成的整編七十四師。

    所以只要有全殲的可能,徐銳就絕不會滿足於只是重創。

    更何況,全殲重藤支隊更能鼓舞**營的士氣,在國內、國際上造成的影響力也勢必會更大,就算沒辦法憑藉這一戰之大勝,從戰區長官部以及蔣委員長那裡弄到什麼好處,焉知國際上就不會有什麼利好呢

    徐銳是知道歷史走向的,一貫奉行光榮孤立政策的美國,很快就要走出孤立政策,很快就要積極介入世界局勢當中,美國政府給予國民政府的第一筆五千萬美元的經濟援助,應該很快就會審批通過。

    但是,身為一名穿越者,徐銳知道美國國內有不少大員,對國民政府是很不屑的,只是因為國民政府是中國唯一的中央政府,才捏著鼻子給的援助,既便這樣,美國政府在私底下其實也探討過援助中國紅軍的可能性。

    總之,美國政府援助國民政府其實是無奈之舉。

    所以,如果給予美國政府更多的選擇,徐銳有理由相信,美國政府至少不會把所有的賭注都押在國民政府一家頭上。

    所以,只要能夠全殲重藤支隊,付出一些代價也是值得。

    何況,徐銳並不認為全殲重藤支隊,就要付出更多代價。

    說話之間,前方忽然傳來了戰車引擎的轟鳴聲,藉著閃爍的車燈,隱約可以看到有兩輛九四式輕型坦克緩緩駛過來,這種坦克又叫豆戰車,乘員兩人,車載武器只有一挺7。7口徑的重機槍,裝甲厚度最薄處只有6,步槍就能夠擊穿。

    看到戰車,老兵的臉色立刻變了,說:“是小鬼子的戰車兵,這下麻煩了。”

    由於工業基礎薄弱,當時的中國就連大炮都沒辦法完全國產,更不用說製造坦克、飛機等高科技武器,這又反過來加深了中**隊對坦克、飛機等高科技武器的恐懼,比如說在華北戰場,只要是坦克一出現,中**隊往往是一觸即潰。

    但徐銳卻是穿越眾,更先進的坦克都見過,又怎會把鬼子的豆戰車放在眼裡

    在徐銳眼裡,小鬼子的豆戰車全都是缺點,裝甲太薄、視野太窄,速度太慢,而且車載武器太弱,何況現在又是夜間,這樣的兩輛輕型坦克與其說是坦克,不如說是兩口鐵皮棺材更加貼切,是的,徐銳很快就會讓它變成鐵皮棺材。

    當下徐銳扭頭喝道:“大壯,牛大壯,你過來”

    牛大壯便抱著他那門81口徑的日式輕迫擊炮顛兒顛兒過來:“營座您找我”

    徐銳伸手一指前方正緩緩駛過來的兩輛豆戰車,說道:“看見前面的那兩口鐵皮棺材沒有,給我把它們幹掉。”

    牛大壯下意識的嗯了一聲,可馬上又叫道:“可是營座,我這是曲射炮,不是戰防炮,怕是打不穿鬼子戰車的裝甲啊。”

    “笨。”徐銳道,“曲射炮打直射,不就成戰防炮了”

    “曲射炮直射”牛大壯茫然道,“曲射炮咋個直射”

    “你還真是笨,看仔細了。”徐銳便從牛大壯手裡奪過迫擊炮扛在肩上,然後彎腰迅速往前突進,突進大約五百米後,距離鬼子的戰車便已經只剩不到五百米距離,這時候甚至已經能看清楚跟在戰車後面的鬼子步兵。

    徐銳將炮口微微上翹,輕聲喝道:“炮彈”

    牛大壯便立刻從彈藥手手中接過一發炮彈,從炮口塞進去。

    炮彈在重力的作用下,呲的一聲滑入炮膛,尾部與撞針相撞,擊發底火,藉著引藥被觸發的間隙,徐銳迅速壓下炮口,瞄準了前方那輛豆戰車,下一刻,只聽嗵的一聲,一發炮彈便已經拖帶著長長的尾焰,呼嘯向前。

    幾乎是在炮彈飛出的瞬間,扛在徐銳肩上的炮管也往後飛出,從炮管裡噴出的硝煙一下就把徐銳熏成了黑臉張飛,徐銳再睜眼往前看,卻看到炮彈已經準確的命中目標,走在前面的那現豆戰車已經被炸成了一團火球。

    “我丟。”牛大壯傻了,這樣也行

    “給你。”徐銳把迫擊炮塞回到牛大壯手裡,又說道,“就按這個打法,把剩下的那口鐵皮棺材也給老子打了。”

    “是”牛大壯趕緊接過迫擊炮,扛在肩上。

    稍稍瞄準了一下,牛大壯頭也不回的低喝道:“炮彈”

    彈藥手便立刻上前一步,將一發炮彈裝進炮口,牛大壯學著徐銳的樣子,迅速壓下炮口瞄準前方剩下的那輛豆戰車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101章 全殲

    李易手起刀落,將一個台灣鬼子的心口刺了個對穿,那個台灣鬼子猛的伸手,試圖抓住李易,可他的手剛舉到一半便頹然落下,然後抽搐兩下,就再也沒有什麼聲息了,李易拔出刺刀,還不忘在那台灣鬼子的屍體身上擦去刀上的血跡。

    四下里一搜索,李易便又反握著刺刀走向下一個台灣鬼子。

    這個台灣鬼子被兩具屍體壓下身下,李易非常懷疑,這個鬼子其實並沒有死,而只是在裝死,以矇混過關,戰場上,這種裝死的情形並不鮮見,他李易以前就這麼幹過,並成功的從中央軍的槍口下活了下來。

    李易兩步走到那個台灣鬼子的身邊,然後照著背心要害就是一刀。

    然而,不等李易的刺刀落下,那具台灣鬼子的“屍體”卻突然翻身爬了起來,而且拔腿就往前跑,李易嚇了一大跳,遂即大怒,反握著刺刀就從後面追上去,一邊大吼:“你狗曰的還敢跑,看你能跑到哪去。”

    看到這邊動靜,立刻有十幾個殘兵從四周圍了過來。

    那個裝死的台灣鬼子很快就被逼到江邊上,背後就是浩瀚的江面,跟前和左右兩側卻是李易和十幾個殘兵,而且一個個全都端著刺刀。

    實在走投無路,李扁便噗的跪倒在江水中,連聲哀求:“別殺我,別殺我,求求你們別殺我,我也是中國人,我也是中國人啊。”

    李扁一邊求饒一邊叩頭,哭了個稀里嘩啦。

    這之前,李扁在江心石後面躲藏的好好的,可誰曾想,海軍那些龜孫突然走了,卻把傷員還有僥倖未死的殘兵全都扔在了江北,然後,傍晚時分,江水漲潮,李扁藏身的江心石很快就被江水給淹沒了,沒轍,李扁只能跟著潮水往江邊躲。

    可最終,李扁終究還是沒能夠躲過,被李易給發現了。

    “不要,別殺我,求求你們放過我,大家都是中國人,都是中國人哪。”李扁跪倒在冰冷的江水中,沒口子的求饒。

    “中國人”李易哂然,“就你也配自稱中國人去死”

    話音未落,李易便又手起刀落,照著李扁頸側刺了下來。

    李扁便立刻一個牛頭拱,將李易撞翻在地,然後不等四周的十幾個殘兵圍上來,轉過身就跑進了江中,可跑沒幾步,江水就沒過膝蓋,速度便立刻降了下來,又掙扎幾步,李扁便失去重心,一頭摔倒在江中。

    但李扁馬上又爬起身來,拼盡全力往前跑。

    李易從地上爬起,從一個殘兵手中接過三八大蓋,瞄著李扁背心就是叭的一槍。

    李扁背部便立刻綻起一朵血花,不過在慣性的作用之下,他仍往前奔跑了幾步,然後才一頭栽倒進了江水中,很快,一灘殷紅的血跡便從他的背上擴散開來,染紅了江面,又過了不過十幾秒鐘,李扁的屍體便已經被江水沖走,無影無蹤了。

    李易又扭頭喝道:“弟兄們,給我再掃一次,絕不能放過一個鬼子”

    “是”周圍的殘兵轟然應諾,再次走向江邊密密麻麻的鬼子屍體,挨個補刀。

    李易自己卻走到江邊,找塊石頭坐了下來,還從兜裡掏出了一盒煙,又從煙盒裡彈出了一支香菸,然後不等李易將這支香菸送進嘴裡,一隻大手卻冷不丁從斜刺裡伸過來,搶先奪走了香菸,來的卻是黑皮。

    黑皮將香菸叼進嘴裡,又劃著火柴點燃了,然後美美的吸了一大口。

    “我丟,竟然搶我煙。”李易罵了一句,又從煙盒裡摳出一支叼嘴裡,然後湊上來從黑皮那裡借火,深吸了一口,李易又問黑皮道,“黑皮,你那裡清點完了沒”

    “完了。”黑皮從鼻孔裡徐徐噴出兩股青煙,說,“光屍體就有兩千兩百多具,被江水沖走的不知道有多少,你呢”

    李易道:“我這也有一千八百多具屍體。”

    黑皮道:“算上大海的,能找著的屍體至少也有五千多,如果算上被沖走的,少說也得有**千人,現在就看營座能不能把南岸的鬼子也給幹掉了,要是南岸的鬼子也讓營座給幹掉了,重藤支隊這次可真正是全軍覆滅了。”

    李易道:“營座那邊我一點也不擔心,也不看看我們營座是什麼人”

    “也是。”黑皮點點頭,深以為然道,“咱們跟隨營座的時間雖然短,可營座從來就不打沒把握的仗,自從無錫突圍,這一系惡戰,看似凶險,其實都在營座的算計之中,包括這次的南通之戰,也是從一開始,結果就已經注定了,咱營座就不是人,是神仙。”

    “我丟,說的可真肉麻。”黑皮罵一句,又道,“不過我得承認,你說的是事實。”

    李易咧嘴笑笑,又回頭看著長江南岸,幽幽說道:“從時間上看,南岸的戰鬥差不多也該結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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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呲”寒光閃過,一個鬼子少尉便捂著自己喉嚨,抽搐著倒下。

    徐銳反握著滴血的三八式刺刀,上前一步,站到了最後剩下的三個老鬼子跟前,兩個鬼子大佐護著一個鬼子少將。

    在幹掉了鬼子的兩輛戰車之後,接下來的戰鬥就再沒半點懸念。

    說到底,重藤支隊的膽氣已沮,**營將士的士氣卻空前高漲,至於重藤支隊最後剩下的騎兵隊,雖然給**營構成了一定的威脅,但也僅僅只是威脅而已,面對**營凶殘的重機槍火力,重藤支隊的騎兵隊很快也被殲滅。

    戰鬥僅僅持續了不到半個小時,便進入到了殘局。

    “足下想必就是重藤千秋了吧”徐銳鷹隼一般的目光落到了鬼子少將的臉上。

    面對徐銳凜厲的目光,重藤千秋腳下竟本能的後退了半步,但是很快,重藤千秋便又羞惱的上前一步,沉聲說道:“不錯,我就是重藤千秋,你又是誰”

    徐銳扯了扯身上軍裝,說道:“革命軍暫編七十九師**營營長,徐銳。”

    徐銳說的是日語,重藤千秋、船越正還有尾田信義這三個老鬼子都聽的很清楚。

    “營長”重藤千秋神情錯愕,不僅驚訝徐銳能說一口如此流利的關西腔日語,更驚訝這麼一場足以載入史冊的經典戰役,竟然是一個小小的營長所指揮的當下重藤千秋難以置信的道,“這場戰役真是你指揮的嗎”

    “怎麼”徐銳笑笑,哂然道,“足下可是認為,我配不上這樣的勝利”

    重藤千秋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我不是這意思,敗了就敗了,承認失敗的勇氣我還是有的,我只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如此年輕”

    徐銳道:“既然如此,那足下就請放下武器投降吧。”

    “投降”重藤千秋臉上湧起了一抹古怪之後,遂即捧腹大笑。

    徐銳冷冷的斜睨著重藤千秋,直到重藤千秋笑完了,才冷然問:“我剛才的話,真的有那麼好笑嗎”

    “徐營長不要誤會,我不是在笑你。”重藤千秋擺了擺手,又道,“再說我不過只是你的手下敗將,並沒有笑話你的資格。”

    發現徐銳並沒有說話的意思,重藤千秋又接著說道:“我只想提醒徐營長一句,自從中日戰爭全面爆發以來,繳械投降的皇軍士兵不能說沒有,但是繳械投降的將官甚至佐官卻是一定沒有的,這一點,徐營長怕是也不能夠否認吧”

    徐銳道:“那就從你們三個開始,開一個先例吧。”

    看到重藤千秋在那裡跟徐銳侃侃而談,尾田信義卻早已經忍不下去了,當即拔出軍刀撲向徐銳,一邊大吼道:“八嘎竟敢如此污辱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武士,死吧”

    話沒說完,尾田信義就已經撲面徐銳面前,然後高舉著天皇御賜軍刀狠狠斬下。

    徐銳眸子裡有莫名的厲色一閃即逝,接著,徐銳只是一個側身,便躲過了尾田信義這勢如雷庭的一斬,然後不等尾田信義收刀,徐銳左手便已經化為掌刀,狠狠切在了尾田信義的脖子上,尾田信義便立刻一頭栽倒在地。

    重藤千秋、船越正面面相覷,尾田信義這就讓人家對打趴下了

    重藤千秋心底更不住冒冷氣,對手如此厲害,待會說不定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他要是真的成了俘虜,則不僅個人名節將不保,便是整個重藤家族的榮譽都將不保,他的家人將永遠活在恥辱中,想到這,重藤千秋頓時不寒而慄。

    下一霎那,重藤千秋便拔出了軍刀,毫不猶豫的抹向自己脖子。

    不幸的是,重藤千秋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自殺,卻未免有些晚了。

    “我讓你自殺了嗎”徐銳一抬手,手中刺刀便已經化為一道寒光射出,正中重藤千秋持刀的右手腔,重藤千秋手中的軍刀便光噹一聲掉落在地,重藤千秋急彎腰去撿時,徐銳卻已經一個箭步,搶到了他的面前。

    掌刀過處,重藤千秋還有船越正便同時癱倒在了地上。

    轉身回頭,徐銳將目光投和非要跟來的江南,微笑道:“江小姐,立刻以明碼向全中國發出通告,就說我們暫編七十九師**營,在南通一舉全殲重藤支隊,斃敵萬餘人,並生擒敵支隊長重藤千秋及兩個聯隊長。”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5
第102章 大禮

    杉杉元搭乘海軍第三艦隊的一艘運輸船,跟一批補充兵同時從大阪港上船,當南通之戰最為激烈之時,他才剛到吳淞外海。

    休息室裡,杉杉元正對著桌上的地圖陷入沉思。

    地圖是一整幅中國地圖,其中的東北、華北以及華東地區,已經全部涂染成了紅色,這代表著日佔區,此外圖上還有幾個碩大的紅色箭頭,正從紅色的日佔區向著無色的空白區推進,其中尤以華東的兩個紅色箭頭最為醒目。

    這兩個紅色箭頭,一個代表著華中派譴軍,另一個則代表著柳川平助的第11軍,這兩個集團軍就像是蠍子的雙鉗,已經對中國的首都南京形成一個半合圍。

    據最新戰報,華中派譴軍已經先後攻佔中華門、光華門,南京的城垣工事已經告破,接下來就應該是最殘酷的巷戰了。

    如果有得選擇的話,杉杉元並不想打巷戰。

    杉杉元曾經參加過日俄戰爭,頭部還曾經負過傷,所以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巷戰有多可怕多殘酷,因為在巷戰中,日軍火力、裝備的優勢將不復存在,中日兩軍就像是兩群叢林之中的困獸,只能夠憑著本能殊死博殺。

    打巷戰,傷亡比率基本上就是一比一。

    既便最終戰果會有所出入,卻也不會相差太大。

    所以,杉杉元打心眼裡不想跟中**隊打巷戰。

    不過從目前來看,杉杉元覺得日軍並沒有選擇的餘地。

    中**隊雖然在淞滬會戰中遭受了極大的損失,尤其在最後的撤退階段,由於組織混亂、指揮不力,更喪失了大量的武器裝備,但既便這樣,從淞滬戰場撤退下來的**也仍是不能小覷,尤其是死守南京的這十幾個師,均是蔣的嫡系部隊,戰鬥力不是一般的強。

    要說這樣的軍隊,會不戰而潰或者棄城而逃,只有一種情形下才有可能,那就是軍中的高級將領帶頭逃跑,不過被蔣委以重任的唐武已經表態要與南京城共存亡,杉杉元並不認為唐武會帶頭逃跑,不管怎麼說,此人也曾經是一名鐵血軍人。

    所以,南京這一場巷戰,華中方面軍想打得打,不想打只怕也得打。

    杉杉元現在唯一關心的,就是南京之戰,華中方面軍將會付出多大的代價

    如果付出的代價太慘重,勢必會影響到後續的作戰行動,別的不說,沿津浦鐵路北上徐州與華北方面軍合流的行動就勢必往後推遲。

    杉杉元正想得出神之時,腳步聲忽然從身後響起,遂即停在身後一步之外,緊接著響起一個清朗的聲音:“司令官閣下,前線急報”

    杉杉元揮了揮手,說道:“念。”

    “哈依。”身後那人道,“方面軍司令部:據內線傳回的消息,南京警備司令唐武已經逃跑,駐守南京的十幾萬支那軍已經土崩瓦解,目前正聚集在下關至燕子磯一帶的江邊,並正從城內拆來門板等物打造木筏,準備渡江北逃。”

    “納尼”杉杉元霍然回頭,難掩神色間的激動。

    “哈依。”身後的日軍少佐重重頓首,再次說道,“司令官閣下,這一消息已經由前線部隊那裡得到了證實,支那軍隊的確已經全線崩潰了,並且的確正往下關至燕子磯附近的江邊聚集,正準備渡江,此外還有少量支那軍隊試圖從玄武門、水西門方向突圍,除一部從棲霞山突圍外,其餘各部均已被皇軍聚殲。”

    “喲西,喲西,喲西”杉杉元一連喲西了三聲,又轉過身,再次目光灼灼的盯住了中國地圖,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支那軍隊一崩潰,皇軍就可以兵不血刃拿下南京城,拿下南京之後,華中方面軍就可以揮師北上,與華北方面軍會合了。”

    攻佔南京之後,華中方面軍的下一步計畫當然是順著津浦鐵路北上,爭取在徐州附近與同樣沿著津浦鐵路南下的華北方面軍會師,只要兩個方面軍完成了會師,中國最富饒、人口最稠密的半壁江山就落入了帝國之手。

    然後,帝國就可以挾此跟蔣展開談判。

    杉杉元有理由相信,在日軍強大的軍事壓力之下,蔣一定會屈服的。

    想到這裡,杉杉元的臉色不由得有些微微的發紅,呼吸也變得粗重。

    因為從上海開闢第二戰場,然後兩路日軍南北對進在中原會師的大計畫,就是他杉杉元指導參謀本部擬定的,如果這一計畫真的成為了現實,那麼他杉杉元也將成為名垂青史的人物,因為他的戰績是征服了中國

    要知道,這可是連豐臣秀吉都沒能實現的夢想啊

    杉杉元當下又道:“命令,國崎支隊以及飯島師團立刻向浦口方向合圍,截斷南京守軍北逃之路,再請求海軍第四艦隊江防分隊立即封鎖下關至燕子磯段長江,阻擾支那軍渡江,守南京的十幾萬支那軍,一個都不許放走,一個不許放走,一個不許放走”

    說到最後,杉杉元幾乎是在聲嘶力竭的大吼了,一個是因為興奮,一個卻是因為期待,因為全殲了南京守軍之後,蔣的嫡系部隊就基本上被消滅得差不多了,接下來,無論是北上徐州與華北方面軍會合,還是順著長江西進直取武漢,都將變得輕鬆許多。

    所以,無論如何也要將十幾萬南京守軍全殲在南京城,不令走脫一個

    “哈依”少佐參謀重重頓首,帶著杉杉元的指令返回通訊處傳令去了。

    此時已經到了午休時分,杉杉元有著嚴格的作息時間,每天中午必須午睡半個小時,不過今天,杉杉元卻是睡意全無,因為他太高興了。

    傍晚時分,運輸船隻停泊虹口碼頭,華中方面軍參謀長冢田攻少將以及華中派譴軍參謀長飯沼守少將,帶著兩個司令部所有少佐以上參謀人員都已經聚集在碼頭上,列隊歡迎走馬上任的杉杉元,歡迎儀式不可謂不隆重。

    松井石根卻沒有出現在歡迎隊列中。

    在杉杉元到來之前,松井石根就已經住進了虹口的海軍醫院,松井石根倒不是矯情或者心有怨恨,而是真的病倒了,自古以來,手握重兵的將軍們大都會犯職業病,當他們在軍中時無論有多苦、有多累都甘之如飴,可一旦讓他們閒下來,卻立刻就會病倒,松井石根的身體原本就不好,驟然遭到解職就病倒了。

    不過,躊躇滿志的杉杉元卻是不會理會松井石根這失敗者的。

    當著西方各國記者的面,杉杉元在虹口碼頭髮表了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講,正式宣告華中方面軍進入杉杉元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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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禮台上的嘉賓中,切列夫和史迪威正在竊竊私語。

    儘管中日戰爭已經全面爆發,中國的半壁河山都已經被戰火給燒得通紅,可是國民政府卻至今還沒有對日宣戰,蔣委員長那番被人津津樂道的“地無分南北、人無分老幼”的講話只是內部講話,並非正式的對日宣戰書。

    所以這就造成了一種很詭異的局面,中日兩軍明明早已經打成了一鍋粥,可是中日兩國政府之間卻仍然處於非戰爭狀態,所以,大半個上海都已經毀於戰火,可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卻是毫髮無損,各國駐華使節及外交人員仍然安之若素。

    出於禮節,切列夫和史迪威都應邀出席了杉杉元的就任儀式。

    看著杉杉元在台上慷慨激昂的演講,切列夫扭頭小聲對史迪威說:“你說,杉杉元能夠在華中方面軍司令官任上呆多久”

    史迪威微微一笑,小聲說道:“你應該問我,這次日軍會換幾次帥”

    切列夫聞言莞爾,作為一名克格勃出身的外交人員,切列夫自然也是知道六年前的一二八上海抗戰的,一二八上海抗戰,七十九路軍曾經打得侵華日軍四易主帥,苦戰一個多月而不得寸進,最後不得不接受西方的調停。

    笑過之後,切列夫卻又搖頭,說道:“不過,現在卻不是六年前了,經過六年的潛心發展,日本的國力、軍力都有了長足進步,而中國的國力、軍力相在倒退,尤其是那支最能打的七十九路軍,已經不復存在了。”

    “不對。”史迪威小聲反駁道,“七十九路軍仍在”

    “你是說那支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切列夫搖搖頭,嘆道,“那終究只是一支區區不過幾百人的殘部,在如此大規模的戰爭中,又能發揮什麼作用呢”

    “切列夫,我的朋友,這你可錯了。”史迪威擺擺手,說道,“一支軍隊,只要它的軍魂還在,只要他的骨幹老兵還沒有死絕,那麼這支軍隊就仍有浴火重生的可能,我堅信,這支軍隊一定會以另一種形式浴火重生的。”

    “但願吧。”切列夫點點頭,說道,“但願這支軍隊能夠浴火重生。”

    相比切列夫,史迪威明顯對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更有信心,又說道:“我有種感覺,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說不定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會給杉杉元送上一份大禮。”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5
第103章 意外

    就職儀式之後,是盛大的歡迎晚宴。

    歡迎晚宴設在剛剛修復的日本海軍俱樂部。

    簡短的儀式後,應邀參加晚宴的各國使節、外交人員以及日軍華中方面軍、華中派譴軍的軍官們便紛紛前往海軍俱樂部。

    切列夫也跟史迪威一起來到了海軍俱樂部。

    晚宴採用了西方的正餐儀式,幾十張長桌散佈在大廳中,每張長桌足可以坐二十人。

    史迪威作為美國駐中國武官,切列夫作為蘇聯駐華公使,應邀坐於主桌,杉杉元身為司令官,當仁不讓居於主桌的主位。

    晚宴進行一半,一批記者被允許進入大廳進行即席採訪。

    這個卻是杉杉元刻意安排的,目的是為了挽回暫編七十九師給日軍造成的負面影響。

    因為在杉杉元到達上海之前,重藤千秋給杉杉元發了一封電報,聲稱已經將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圍困在了南通市,不久即可殲滅,杉杉元想,暫編七十九師區區幾百號殘兵被一個支隊圍住了,又豈有幸理

    所以,杉杉元就想借晚宴的機會,把這個消息透露出去。

    相比松井石根,杉杉元更善於利用輿論武器,善於造勢。

    一個有著一頭火紅色長發的女記者走到杉杉元面前,舉起相機對著杉杉元連續按下相機快門,杉杉元很是配合的側過頭,臉上還擺出一副笑容,不過他早年參加日俄戰爭時頭部曾經受過重傷,右眼皮始終耷拉著,所以這笑容看上去很陰森。

    女記者拍了幾張照,又說道:“我是紐約時報駐中國戰地記者塞琳娜,我想請問將軍閣下一個問題,日本政府如此肆無忌憚的侵略中國,並且大肆屠殺無辜平民,難道不怕遭到國際社會制裁或者說日本政府根本就無視國際法的存在”

    杉杉元深深看了面前的女記者一眼,這女記者不但有著一頭火紅長發,更有著一張雪白的漂亮臉蛋,不過最誘人的卻還是她那高挑惹火的身材,他都是快六十歲的老人了,看到這女記者都不免怦然心動。

    不過杉杉元並未被美色所迷。

    整理了一下措辭,杉杉元說道:“首先我要糾正一點,我們日本政府從來就沒有侵略過中國,我們日本政府一貫尊重中國政府,不過我要說的是,我們共同生活在地球上,人類的共同利益高於國家利益,明治維新之後,我們大日本帝國取得了長足發足,日本人民也過上了美好生活,但我們沒忘記我們的鄰居,我們的鄰居還在過著悲慘的生活,尤其是中國,因為軍閥混戰、**橫行,中國人民忍受著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悲慘生活,所以,我們日本政府想給他們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塞琳娜毫不客氣的打斷杉杉元:“你所說的幫助,是指幾十萬日本軍隊,端著刺刀,踏上中國國土,擄掠中國人民的財產,姦淫中國的女人,屠殺中國的老幼婦孺將軍閣下,我真無法想像,在你們日本,幫助的定義竟然是這樣的。”

    杉杉元立刻意識到,將記者放進晚宴現場進行即席採訪或許是一個錯誤。

    不過都已經這樣了,杉杉元也只能儘可能的想辦法把剛才的話給圓過來。

    當下杉杉元又說道:“幫助中國人民有很多種方式,你們美國政府在中國興辦學校,給最優秀的中國學生提供全額獎學金,使他們接受美國的文化以及西方的信仰,等他們學成歸國之後投身中國的建設,這是一種很好的幫助,但我們日本政府更重視平民,我們希望能以一種直接的方式讓更多的窮苦百姓過上好日子,當然了,在這過種當中難免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是我們不能因為出現問題就不去做,對不對”

    杉杉元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們美國政府也不是好貨,你們美國政府走的是精英路線,通過培養親美的上層精英,實現美國的政治意圖,但是我們日本政府執行的卻是基層路線,通過解放廣大底層平民實現日本帝國的政治意圖。

    如果塞琳娜還要糾纏侵略的定義,杉杉元就決定跟她好好的、說道說道美國政府在中國興辦學校的政治意圖,侵略就是侵略,不管你是披著高尚的外衣,還是頂著野蠻的名義,所做的都是同樣的勾當。

    塞琳娜白了杉杉元一眼,沒上當。

    聰明的美女記者當即轉移了話題:“我聽說擊斃伏見宮親王殿下的暫編七十九師,已經成功擺脫了日軍追擊,您的前任,松井石根大將也是因為追剿不力,所以才慘遭日軍大本營以及皇室的解職,請問將軍閣下,這是真的嗎”

    杉杉元乾咳一聲,朗聲說道:“據我所知,松井閣下之所以被解職,並非因為你所說的追剿不力,而是因為健康原因,事實上,松井閣下眼下正在海軍醫院接受治療,至於你所說的暫編七十九師,我承認這是一個狡猾的對手,也的確給皇軍造成了一定威脅”

    說到這裡杉杉元故意停頓住,直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才又說道:“我正要借此機會向大家報告一個消息,這個暫編七十九師已經被重藤支隊圍在了南通市,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大家,暫編七十九師很快就會被皇軍所剿滅。”

    塞琳娜立即問道:“你所說的這個很快,有多快一天還是一星期上次記者會,我曾經問過冢田閣下同樣的問題,他也曾跟我說很快就會剿滅暫編七十九師,然而實際上,你們調集了三個聯隊去圍剿他們,卻還是讓他們突圍而去。”

    杉杉元的臉上便禁不住流露出一絲尷尬,儘管之前發生的一切都跟他沒什麼關係,可是不管怎麼樣,他也是一名日本軍人,現在更是華中方面軍的司令官,華中方面軍調集了三個步兵聯隊去圍剿區區幾百中國殘兵,卻無功而返,他臉上也是無光。

    當下杉杉元顧左右而言他道:“我想說的,這只是一個意外”

    “意外”塞琳娜不依不撓的問道,“將軍閣下,不知道這次是否還會發生意外如果發生了意外,將軍閣下是否也會像您的前任一樣遭到解職”

    杉杉元便有些不耐煩了,這個時候,一個少佐匆匆走到他身邊,耳語了幾句。

    杉杉元便立刻臉色大變,轉身就走,塞琳娜不依不撓的追上來,執著的問道:“我想請問將軍閣下,是否南通之戰又出了意外”

    杉杉元卻是理都不理,徑直走進了偏廳。

    滿大廳的各國使節、外交人員面面相覷。

    身為晚宴主人,杉杉元這樣不告而別是非常失禮的行為。

    還好華中方面軍參謀長冢田攻反應夠快,當下起身說道:“諸位,請稍安勿躁,請大家先享用美酒以及美食,司令官閣下去去就回。”

    安撫好賓客之後,冢田攻便和飯沼守一起離席進了偏廳。

    兩人走進偏廳時,一眼就看到杉杉元呆若木雞般站在那裡發愣。

    在杉杉元的背後,則站著一個同樣臉色凝重的少佐參謀,在那個少佐參謀的手裡還拿著一個文件夾。

    “司令官閣下,出什麼事了”冢田攻小聲問道,杉杉元卻是毫無反應。

    站在杉杉元身邊的那個少佐軍官卻把手裡的文件夾遞了過來,冢田攻接過文件夾時臉色還是正常的,可是看完電報之後,整個人卻立刻不好了。

    電報並不是前線部隊發回的,而是特高課送過來的。

    重藤千秋在發出第一封電報後,就再沒有向杉杉元報告戰況。

    既便是日軍中了瞞天過海之計,重藤千秋也把消息給壓下了,因為重藤千秋認為既便遭受暫編七十九師的伏擊也問題不大。

    最後,還是**營以明碼通電,日軍特高課才得以知道消息。

    而電報的內容更是駭人聽聞:重藤支隊,竟然被全殲了非但重藤重支隊被全殲,就連支隊長重藤千秋還有兩個聯隊長,也被暫編七十九師俘虜了

    看到冢田攻看完後神情有異,飯沼守也趕緊把腦袋湊過來。

    “納尼”飯沼守眉毛豎起,兩眼圓睜,死死的盯著冢田攻手中的電報。

    飯沼守拿下架在鼻樑上的近視眼鏡,再使勁的揉了揉眼睛,他懷疑自己看花眼了。

    怎麼可能呢重藤支隊可是一整個支隊,各兵種加起來將近萬人,這可是近萬人的大軍哪暫編七十九師卻只剩一支幾百人的殘部,既便是往多了算,勉強也就一個營的兵力區區五六百人

    何況,種種跡象表明,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根本就沒有這麼多兵力。

    可是,現在,近萬人的重藤支隊卻竟然被只有區區不到五百人的暫編七十九師殘部給打敗了,給打敗了

    而且,重藤支隊不僅被暫編七十九師打敗了,竟然還被人全殲了

    上萬人的軍隊,竟然被區區幾百人給全殲了,就連支隊長重藤千秋還有手下的兩個聯隊長,全都成了俘虜,飯沼守完全無法相信,這事會是真的

    使勁揉了揉眼,飯沼守重新戴上眼鏡,再重看了一遍手中的電報。

    結果毫無二致,電報抄寫紙上的內容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重藤支隊的的確確被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全殲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5
第104章 震驚

    看到電報上的內容毫無變化,飯沼守又萌生出了強烈的想掐一把自己的念頭,他很想證實一下,自己是不是處在睡夢中據說夢是感覺不到疼痛的,可良好的教養卻讓他忍住了這種衝動,飯沼守畢竟是貴族出身,不可能在人前如此之失態。

    “冢田桑。”飯沼守將電報連同文件夾遞還給少佐參謀,扭頭對冢田攻說道,“你說,這會不會是小林桑跟我們開的一個玩笑”

    小林八是上海憲兵隊特高課的課長。

    這話才剛一出口,飯沼守就後悔了。

    因為這不像個集團軍參謀長該說的話,太幼稚了。

    果然,冢田攻很不客氣的說道:“飯沼桑,請恕我直言,這麼大的事情,小林桑應該是不會也不敢開玩笑的,所以,我想,重藤支隊被全殲一事應該是真的。”

    說完,冢田攻和飯沼守的目光便齊刷刷的轉向了杉杉元。

    杉杉元默然不語,理智告訴他,上海特高課所提供的情報絕對是真實的,因為特高課在電報裡說的非常清楚,這不是什麼絕密情報,而是截獲的中國人的明碼通電,暫編七十九師既然敢明碼通電全國,就足以證明此事非虛。

    可是從個人情感,杉杉元卻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憑藉數百精銳擊潰上萬敵軍的經典戰例,並非沒有,日軍就曾經以128名騎兵擊潰了上萬東北軍,奪取承德,但這並非因為日軍戰鬥力有多強,而是因為熱河省主席兼第五軍團軍團長湯玉麟帶頭逃跑,中**隊才一潰千里。

    何況,既便是承德之戰,也僅只是擊潰,而非全殲

    可是,現在,暫編七十九師卻竟然全殲了重藤支隊

    所以,儘管沒有說出來,杉杉元心底還是存了一絲僥倖的。

    或許,這只是一個誤會,是特高課電訊人員翻譯錯了電碼。

    不過,很快,杉杉元的這絲僥倖就被殘酷的現實擊得粉碎。

    又一個少佐參謀抱著文件夾走進來,先垂首敬禮,然後打開文件夾將裡面夾的電報遞給了杉杉元,這份電報卻是海軍發過來的,說他們的江防分隊在經過南通附近時,從江面上救起了重藤支隊的一個重傷員。

    這個重傷員帶回來一個可怕的消息:重藤支隊已被全殲了

    “是真的竟然是真的這竟然是真的”杉杉元低語兩聲,終於還是按捺不住胸中騰騰而起的怒火,一下子就爆發了,揮舞著拳頭沖冢田攻還有飯沼守大聲咆哮起來,“重藤這個蠢貨,這頭蠢豬這頭蠢豬這頭蠢豬”

    飯沼守回頭看看大宴會廳方向,小聲說道:“司令官閣下,請冷靜,請您務必冷靜”

    “冷靜我冷靜不了,我無法冷靜”杉杉元卻不管不顧的繼續大聲咆哮,“整整一個支隊,將近一萬人,將近一萬人,居然讓區區幾百人給全殲了,他是干什麼吃的,他是干什麼吃的,他究竟是干什麼吃的”

    飯沼守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任由杉杉元將唾沫噴到自己臉上也不敢擦一下,因為他知道杉杉元此刻的心情是何等震怒,南通之戰,可是司令官閣下走馬上任之後直接指揮的第一戰啊,結果卻等來了這麼個結果,你說他心情能好嗎

    直到杉杉元發洩完了,坐下來呼呼喘氣,飯沼守才小聲問道:“司令官閣下,今天的晚宴是否還要繼續”

    杉杉元的表情便立刻僵住了。

    原以為重藤支隊可以輕而易舉的碾碎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杉杉元甚至迫不及待的邀請了西方各國的記者,想著在歡迎晚宴上向全世界宣佈這個消息,並藉此挽回皇軍以及日本皇室的聲譽,更藉此向大本營以及皇室邀功。

    卻不曾想,竟然等來這樣一個結果。

    現在,幾十個西方記者以及幾百名駐華使節以及外交人員都在大宴會廳等著,等著他宣佈消息呢,可現在他還能宣佈嗎還敢宣佈他真要在歡迎晚宴上宣佈重藤支隊被暫編七十九師全殲的消息,那就是在打日本皇室的臉

    那時,等著他杉杉元的就不僅僅只是解職,而將是審判了

    想到這,杉杉元直恨不得把之前說過的話,都吞回肚子裡。

    你說,好好的搞什麼歡迎晚宴搞歡迎晚宴也就罷了,又何必想著出什麼風頭,非要在晚宴上宣佈什麼好消息這下好了,好消息沒有,噩耗卻來了杉杉元突然間感到頭部炸裂開來一般的劇痛,當即踉蹌了兩步。

    “司令官閣下”

    “閣下你不要緊嗎”

    冢田攻和飯沼守趕緊搶上前攙住了杉杉元。

    “沒事,我沒事兒。”杉杉元晃了晃腦袋,又伸手推開冢田攻以及飯沼守,又說道,“晚宴繼續進行,不過我就不再出席了,你們就說,我舟車勞頓,身體不勝疲憊,就不再陪各位來賓用餐了,你們就代表我出席吧。”

    “哈依。”冢田攻、飯沼守頓首。

    分割線

    宴會廳,上百名駐華使節及日軍軍官正在竊竊私語。

    剛才從偏廳傳出來的那一聲咆哮,不少人都聽到了,塞琳娜等記者更是試圖衝破憲兵的阻攔進入偏廳,不過最終卻沒能得逞。

    切列夫和史迪威坐在那裡,一邊小聲交談,一邊看著記者在那交涉。

    忽然,一個身穿蘇軍制服的軍官走了過來,附著切列夫耳朵低聲耳語了幾句,切列夫聽了之後頓時精神一振。

    史迪威眉毛一揚,問道:“可有什麼好消息”

    切列夫示意那軍官退下,笑道:“還真有個好消息。”

    “哦,是嗎”史迪威一邊切著牛排,一邊問道,“卻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好消息,竟然讓你高興成這樣”

    切列夫笑道:“你猜呢”

    史迪威笑道:“能否給一點提示。”

    切列夫說道:“跟中日戰爭有關。”

    “跟中日戰爭有關”史迪威將切成小塊的牛排送進嘴裡,嚼碎了咽進肚子裡,又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說道,“莫非是南京守軍在巷戰中打了勝仗,並且趁勝發起反擊,重創甚至殲滅了日軍某個師團”

    “這怎麼可能”切列夫怪叫道,“你也未免太有想像力了。”

    停頓了一下,切列夫又接著說道:“中**隊最精銳的五十九個師已經在淞滬戰場徹底被打殘,現在聚集在南京城內的十幾萬中**隊多是從淞滬戰場潰敗下來的潰兵,要不就是剛入伍的新兵,武器裝備匱乏不說,士兵也是疲憊至極,簡直就毫無戰鬥力可言,又怎麼可能成建制的重創甚至殲滅日軍師團”

    “我也是這麼想的。”史迪威聳了聳肩,不無遺憾的道,“事實上,既便是在淞滬會戰之中,既便是中**隊最為鼎盛之時,也沒能成建制的重創或著殲滅日軍常設師團,甚至連成建制殲滅日軍大隊級單位也是沒有。”

    切列夫道:“你再猜。”

    史迪威道:“猜不出來了,究竟是什麼好消息”

    切列夫道:“就剛才,暫編七十九師再次明碼通電,他們在南通又打了個勝仗,而且還是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大勝仗,他們在南通一舉全殲了重藤支隊,注意了,是全殲他們還俘虜了重藤支隊的支隊長重藤千秋,以及兩個聯隊長”

    史迪威剛喝了一口咖啡,聽到這話便立刻猛烈的噴射了出來,險些噴切列夫一臉,還好切列夫是克格勃特工出身,反應快,危急關頭猛一扭頭給躲過了,但他面前的餐桌上,還有身上的呢子大衣上卻還是沾了好幾滴咖啡。

    看到史迪威如此情狀,對面以及周圍的貴賓便立刻側目以對。

    “抱歉,真的很抱歉。”史迪威趕緊向眾人致歉,然後拉著切列夫起身離席。

    來到大宴會廳外的陽台上,史迪威又趕緊掏出手絹給切列夫擦拭大衣上的咖啡漬。

    “沒關係,沒有關係。”切列夫卻大度的擺了擺手,笑著說,“我的老朋友,我完全可以理解你剛才的震驚之情,所以絲毫不會見怪於你。”

    史迪威這才收起手絹,無比震驚的問切列夫道:“我的朋友,你剛才說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在南通全殲了重藤支隊還俘虜了重藤千秋和他手下的兩個聯隊長”

    “不錯。”切列夫又道,“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在南通全殲了重藤支隊,就連支隊長重藤千秋以及手下的兩個聯隊長都成了中國人的俘虜”

    史迪威聞言,兩隻眼睛便立刻睜圓了,嘴巴也張得老大。

    “我的上帝,上帝呀”史迪威夢囈似的喃喃低語,“這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切列夫聳了聳肩,說:“這種事情,我想暫編七十九師應該不會造假,因為就算他們造假,也很容易會被日軍給拆穿,不是嗎”

    切列夫是克格勃特工出身,直覺告訴他,這消息是真的。

    但正因為這消息是真實的,切列夫才格外的感到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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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佩服

    切列夫簡直簡直無法想像,這仗究竟是怎麼打的

    根據各方反饋回來的情報,從無錫突圍的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滿打滿算也就五百人,經過連續幾次惡戰之後,現在頂多還剩下兩三百人,就算途中收容了一部份從淞滬戰場潰敗下來的潰兵,只怕也很難超過千人。

    以不足一千人的殘兵敗卒,卻竟然全殲了日軍一個支隊,還俘虜了支隊長重藤千秋以及手下兩個聯隊長,這可是全殲,而不是擊潰,這可是全殲哪切列夫雖然是克格勃,卻也當過兵的,知道擊潰和全殲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在世界史上,以絕對劣勢兵力擊潰絕對優勢兵力的戰例,並非沒有,但是以絕對劣勢兵力全殲絕對優勢兵力卻是沒有

    所以,暫編七十九師可說是創造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奇蹟

    切列夫十分好奇,這一仗暫編七十九師究竟是怎麼打的

    切列夫不敢相信,史迪威也同樣不敢相信。

    “我的朋友,你會不會弄錯了”史迪威嚥下一口唾沫,艱難的說道。

    “坦率的講,我也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切列夫聳了聳肩膀,又說道,“不過事實終究是事實,這個消息是真的,絕對的真實可靠。”

    切列夫不會告訴史迪威,克格勃在日軍上海憲兵隊中有臥底。

    最近這幾年,隨著日本與德國越走越近,蘇聯也加強了對日本的滲透。

    蘇聯雖然國土幅員遼闊,戰略縱深極大,但與此同時,蘇聯也在東西兩線同時面臨著法西斯國家的軍事威脅,在西線是德國,東線則是日本,為了避免兩線作戰,蘇聯一方面跟德國、日本簽訂互不侵犯條約,一方面卻加強了對兩國的情報滲透。

    所以,幾乎是在日軍上海憲兵隊收到電報的同時,蘇聯駐上海公使館也知道了消息。

    “這麼說,這一切是真的了”史迪威凜然道,“簡直令人難以置信,我無法想像,暫編七十九師殘部究竟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以區區不足三百人竟然全殲了日軍一個支隊,這已經不能簡單的冠之為奇蹟,而是神蹟了”

    “神蹟”切列夫啞然,只有神祇才能降下神蹟,史迪威的言下之意,豈不是說暫編七十九師的這支殘部的指揮官,是一個神一般的存在

    不過單從南通的這一戰,暫編七十九師殘部的表現卻的確堪稱是神蹟

    在世界軍事戰爭史上還從未出現過這樣的戰例,至少切列夫沒有看到。

    “我一定要見一見暫編七十九師的這個指揮官,我一定要見到他”史迪威道,“這真是太瘋狂了,這真是太瘋狂了,太瘋狂了,我簡直不敢相信”

    兩人正說話之間,大宴會廳裡卻忽然間陷入到了騷亂中。

    史迪威和切列夫急回頭看時,只見那十幾個獲准允許進入大宴會廳即席採訪的西方記者已經圍住了日軍華中方面軍參謀長冢田攻,以及華中派譴軍參謀長飯沼守,包括紐約時報記者塞琳娜在內,記者們正神情急切的在詢問著問題。

    “冢田將軍,杉杉元將軍閣下為什麼沒有回來”

    “飯沼將軍,我剛才好像聽到了杉杉元將軍的咆哮聲,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冢田將軍,是不是暫編七十九師又從南通市突圍了是不是負責掃蕩暫編七十九師殘部的重藤支隊吃了敗仗”

    “飯沼將軍,重藤支隊傷亡了多少人”

    面對十幾個記者的連續發問,冢田攻和飯沼守神情尷尬,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尷尬之餘,冢田攻和飯沼守就難免腹誹杉杉元,好好的顯什麼擺,搞什麼歡迎晚宴現在鬧笑話了吧你倒是好,一走了之,可把我們給摞這裡了。

    看到冢田攻還有飯沼守滿頭大汗的在那裡應付記者,切列夫嘴角不由得綻起一抹微微的冷笑,這些記者僅僅只是聽到一些風聲就已經如此瘋狂,如果讓他們知道了真相,還不得把冢田攻和飯沼守給撕了

    搖了搖頭,切列夫又扭頭對史迪威說道:“史迪威上校,你還記得白天在海軍碼頭你跟我說過什麼嗎”

    史迪威道:“我說,暫編七十九師不會那麼容易垮,他們會給杉杉元送上一份大禮。”

    切列夫道:“我必須得承認,您擁有驚人的判斷力,暫編七十九師的確沒有被打垮,他們給杉杉元送的這大禮,還真不是一般的重。”

    說話之間,陽台外忽然間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轟鳴聲。

    兩人回頭看時,便看到一支車隊從海軍俱樂部的門廳緩緩駛出來。

    這是一支日軍車隊,打頭是兩輛邊三輪摩托車,緊接著是三輛裝甲戰車,然後是兩輛九四式載重卡車,最後還有大約一個中隊的步兵跑步跟進,只看這陣勢就知道,這絕對是杉杉元的警衛車隊。

    切列夫道:“杉杉元看來是不會回來出席晚宴了。”

    “他還敢回來才怪了。”史迪威道,“暫編七十九師用的明碼通電,重藤支隊被全殲的消息很快會在晚宴現場傳開,到時候面對各國的記者,杉杉元怎麼解說不過,他就算一走了之也逃避不了,可以想像,明天上海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定然都是關於暫編七十九師全殲重藤支隊的新聞,我聽說杉杉元一貫就喜歡講排場,這回卻真成明星了。”

    切列夫呵呵一笑,說:“不過若可以選擇的話,杉杉元想必不會願意出這個名吧我真想看看,當裕仁天皇還有日本陸軍部的官僚們知道這個可怕的消息時,他們的臉上又該是個什麼樣的表情震驚失望還是憤怒”

    頓了一下,切列夫又道:“日本皇室是否會再次換帥呢”

    “換帥應該不會,畢竟杉杉元今天才剛到上海。”史迪威搖頭道,“不過,一頓訓誡恐怕是逃不掉了的。”

    切列夫點了點頭,又道:“杉杉元固然逃不脫這頓訓誡,不過再接下來,杉杉元恐怕就會把怒火傾洩到暫編七十九師殘部的頭上,一個支隊還不夠,杉杉元說不定就會調一整個步兵旅團甚至整個師團,來圍剿暫編七十九師的殘部。”

    史迪威深以為然的說道:“您說的對,日軍吃了這麼大的虧,丟了這麼大的臉,一定會想辦法報復回去,出動一個旅團甚至整個師團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單憑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本身怕是很難倖免,所以我們應該給他們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您的意思是通過使館再次向國民政府施壓”切列夫搖了搖頭,皺眉說道,“我聽說國民政府派了幾個師前去接應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只不過,第三戰區派去跟暫編七十九師接洽的聯絡人員鬧的很不愉快,雙方似乎是談崩了。”

    切列夫說的很含蓄,其實他知道的遠比這更多。

    事實上,切列夫非但知道暫編七十九師殘部跟第三戰區之間鬧的非常不愉快,他還知道暫編七十九師已經流露出了明顯的**抗戰的跡象,更直白點講,就是暫編七十九師殘部事實上已經脫離了**的戰鬥序列。

    這種情形下,國民政府怎麼可能出兵接應暫編七十九師殘部

    “暫編七十九師殘部跟中國三戰區司令部談崩了”史迪威聞言訝然。

    “我也只是聽說。”切列夫聳了聳肩,欲蓋彌彰的解釋道,“你知道的,中**隊內部一向是派系林立,自從北洋政府推翻滿清,各派系之間都是打打和和,從來就沒消停過,我們外國人根本就搞不清楚狀況。”

    史迪威聞言默然,儘管他來到中國的時間還不算長,但是對於中**隊內部的情形卻還是有了相當的瞭解。

    中**隊內部可謂派系林立,大的派系有中央軍、晉綏軍、西北軍、東北軍、川軍、桂軍、滇軍、粵軍以及湘軍,還有**的八路軍,全都是半**性質,各個派系內部也是山頭林立,互相之間傾輒不斷。

    比如說中央軍內部就有胡系、陳系以及湯系等等。

    暫編七十九師前身是七十九路軍,屬於粵軍一部。

    不過在福建事變中,七十九路軍遭到中央軍肢解,並被縮編成了暫編七十九師,兩軍應該是從那裡結下的仇怨,眼下暫編七十九師主力在無錫消耗殆盡,突圍的少量殘兵試圖擺脫中央軍控制,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只是這樣一來,史迪威就是想對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提供一些幫助也是不能夠了。

    當下史迪威嘆息道:“坦率的講,我是真的非常欣賞暫編七十九師的這支殘部,對這支殘部的指揮官更是佩服,如果有可能,我是真想去見見暫編七十九師的這個指揮官,看看他究竟是怎麼指揮打仗的我很想知道,他是怎麼帶著殘兵敗卒從無錫突的圍又是怎麼伏擊的伏見宮俊彥的專列又是怎麼擺脫的三個步兵聯隊的圍追堵截還有這次,他又是怎麼將整整一個支隊全殲的”

    切列夫道:“如果真有這麼一天,記得一定要帶上我。”

    史迪威道:“呵,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我一定帶上你。”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5
第106章 立花慶雄

    一回到司令部,杉杉元就將自己關進了辦公室。

    此時此刻,杉杉元正陰沉著臉,站在大地圖前。

    重藤支隊被全殲已經成為事實,縱然杉杉元咬碎自己的大牙,也已經無法改變這個殘酷的事實,他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儘量去補救,去挽回重藤支隊被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全殲所造成的影響。

    立刻向大本營,向皇室發電報,據實說明情況,這個是不用講的,皇室和大本營還不至於因為重藤支隊被全殲就將他解職,但是一頓訓誡只怕是很難躲過了,此事難免會在他的履歷上留下一個污點,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輿論方面就不用再想著封鎖了,暫編七十九師殘部用的明碼通電,到現在為止,只怕是全世界都已經知道了重藤支隊被全殲的消息,此時再想著去封鎖輿論,沒有用不說,還會給西方世界增添笑料。

    不過,在華中方面軍內部卻必須嚴密封鎖重藤支隊被全殲的消息,因為眼下正是攻佔南京之戰的關鍵時期,杉杉元可不希望因為重藤支隊被全殲這一事件影響到南京之戰,說到底南京戰場上的日軍也已經疲憊不堪,一個不慎就會反勝為敗全線崩潰。

    除以上兩點,最需要做的卻是,即刻調集軍隊掃蕩暫編七十九師殘部

    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是必須要剿滅的,而且必須在儘可能短的時間之內予以剿滅,否則的話,他杉杉元就極可能重蹈松井石根的覆轍,杉杉元很清楚,裕仁天皇和皇室的耐心已經所剩無幾,他甚至無法想像,當裕仁天皇和皇室得知這一消息,將會何等震怒

    不過過了不到半小時,杉杉元就知道了裕仁天皇的怒火已到了什麼程度。

    就在杉杉元向大本營和皇室發出電報之後不到半個小時,由裕仁天皇親筆簽發的訓誡電報就送到了杉杉元的面前,在電報裡面,裕仁天皇對杉杉元提出了措辭極其嚴厲的批評,聲稱杉杉元辜負了他的期望。

    裕仁天皇對杉杉元在中國戰場的首秀,非常失望。

    對於一個剛剛走馬上任的司令官來說,裕仁的這份電報無疑是相當苟刻的。

    因為之前發生在滬寧戰場上的一切都與杉杉元毫無關係,讓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從無錫突圍的是松井石根,讓暫編七十九師在包興擊斃伏見宮俊彥親王的也是松井石根,甚至就連重藤支隊被全殲也跟杉杉元沒有直接的關係。

    因為杉杉元只是給重藤支隊下了命令,負責現場指揮的卻是重藤千秋,重藤支隊被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全殲,責任全在於重藤千秋,杉杉元並沒有任何的直接責任,因為無論換誰來當這個方面軍司令,結果都依然還是這樣。

    所以,裕仁天皇和日本皇室把重藤支隊被全殲的責任,一股腦兒全推到杉杉元頭上,他們將所有的怨氣全都發洩到杉杉元的身上,是很不公平的。

    但是杉杉元更知道,這世間有許多事情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從裕仁天皇的電報,杉杉元可以知道,皇室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所以,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剿滅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否則的話裕仁天皇和皇室真有可能再換人,換另外一個大將來當這個華中方面軍的司令官。

    杉杉元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絕不

    當下杉杉元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大地圖上,尋找離南通最近的部隊。

    從地圖看,距離南通最近的是飯島師團,飯島師團剛剛攻佔揚州,目前正向六安、浦口方向攻擊前進。

    一霎那間,杉杉元就有了決定。

    立刻從飯島師團中抽調出一個步兵旅團,配備炮兵、工兵、輜重部隊各一個大隊,外加一個騎兵聯隊,組建一個**支隊,由這個**支隊掉頭向東,殺奔靖江、南通一線,負責剿滅暫編七十九師這支可惡的殘部。

    除此之外,還得給這個**支隊選個合格的指揮官。

    沉吟片刻,杉杉元按鈴將他的副官叫進來,讓他去找個人。

    沒過多久,一個扛著少將軍銜的年輕將領便走進了杉杉元的房間,然後收腳立正。

    “司令官閣下,您找我”年輕將領垂首行禮,又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著杉杉元。

    走進房間的這個年輕的日軍少將名叫立花慶雄,是杉杉元從軍部帶來的參謀副長。

    “立花桑,你來了。”杉杉元兩眼微眯看著面前的這位年輕將領,目露激賞之色。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每次看見立花慶雄,杉杉元就會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他年輕時和立花慶雄一樣挺拔,一樣英姿勃發,也一樣年輕有為,僅僅四十出頭就已經擁有少將軍銜,堪稱帝國名將之花。

    “立花桑,來,你過來。”杉杉元招手示意立花慶雄站到他身邊。

    立花慶雄哈依一聲,挎著軍刀大大方方的走到了杉杉元的身邊,凌厲的目光卻落到了牆上張貼的大地圖上。

    杉杉元忽嘆息一聲,說道:“立花桑,重藤支隊在南通遭到慘敗,被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全殲的消息,你應該知道了吧”

    “哈依,卑職已經知道了。”立花慶雄垂首應道。

    杉杉元的神情便陰沉下來,問道:“對於南通之敗,你是怎麼看的”

    “難以置信。”立花慶雄沉聲道,“卑職簡直無法相信,這事竟然是真的。”

    “是啊,此戰簡直令人難以置信。”杉杉元深以為然道,“一個支隊,下轄兩個步兵聯隊、一個炮兵隊、一個工兵隊、一個通訊隊、一個輜重隊,一個野戰醫院、一個騎兵隊外加一個戰車分隊,足有將近萬人,卻讓區區不到五百人的中**隊給全殲了,這可是全殲而不是擊潰,五百人擊潰上萬人就已經足夠令人難以置信,更何況還是全殲”

    頓了頓,杉杉元又喟然長嘆道:“我簡直無法想像,這仗重藤千秋究竟是怎麼指揮的”

    立花慶雄肅然道:“司令官閣下,重藤千秋是怎麼指揮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暫編七十九師的指揮官是誰這一仗,他又是怎麼指揮的此人才是此戰關鍵。”

    杉杉元默然不語,他知道立花慶雄說的是對的,只是內心卻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自從甲午戰爭之後,日本軍界從上到下都瀰漫著對中**隊的蔑視,到現在,將近半個世紀的時間已經過去,這種思維非但沒有消褪,反而更加的重了,如今,在絕大多數的日本軍官眼裡,他們的對手是蘇聯,是美法英等國。

    至於說中國人,早已經不被他們放在眼裡了。

    杉杉元是這種“重歐輕中”思想的擁護者,更是這種思想的踐行者。

    可現在,立花慶雄卻提出了有悖於這種思想的觀點,這讓杉杉元有些難以接受。

    立花慶雄卻並沒有因為杉杉元的不悅而改變自己的觀點,接著說道:“司令官閣下,我們真該好好研究下暫編七十九師這個對手了,從無錫到包興,從包興到蠡口,再從蠡口到南通,這已經是皇軍第四次在暫編七十九師手下吃虧了,皇軍為此也是付出了一個中將、一個少將、三個大佐外加一萬多勇士的慘重代價,這樣的對手,難道還不值得我們重視嗎”

    杉杉元聞言悚然,此前日軍連續失利,他只是單純的感到有些難堪,而並不認為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有多可怕,可現在,當立花慶雄將暫編七十九師給予日軍造成的傷害一一羅列出來時,杉杉元才猛然之間發現,暫編七十九師殘部竟然已經給日軍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

    要知道,整個淞滬會戰打下來,日軍也才傷亡了五萬人

    可現在,光是一個暫編七十九師就給日軍造成了萬餘人的傷亡代價,而且,這萬餘人的傷亡絕大多數是陣亡,這意味著這萬餘人的損失是永久性的,不像淞滬會戰中傷亡的五萬餘人,其中的絕大多數在傷癒之後仍可以歸隊,仍然可以再次踏上戰場。

    立花慶雄又接著說道:“司令官閣下,一次、二次可以說是僥倖,三次、四次還能說是僥倖嗎在世界戰爭史上,真的有如此之多的僥倖很顯然,暫編七十九師是一個極其可怕的對手,尤其是他們的指揮官,更加是一個極度危險的對手,如果我們不能充分瞭解、熟悉並且研究這個對手,那麼,在不遠的將來皇軍還會有第五次、第六次的慘敗。”

    “索代斯奈。”杉杉元聽得連連點頭,他已經完全被立花慶雄給說服了。

    當下杉杉元又皺眉說:“然而,對這個極度危險的對手,特高課也是一無所知,特高課蒐集的情報,只覆蓋中**隊的師長級別,師長以下的**軍官,只有少數黃埔軍校出身的旅長、團長有備案,暫編七十九師殘部的指揮官,顯然不在此列。”

    立花慶雄道:“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們對此人做出最基本的判斷。”

    杉杉元說道:“立花桑,說說你的判斷。”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5
第107章 美人計

    杉杉元說道:“立花桑,說說你的判斷。”

    立花慶雄道:“司令官閣下,南通之戰的詳細戰報目前還沒有呈上來,所以卑職不敢多說什麼,但是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從無錫突圍、在包興伏擊伏見宮親王殿下以及從蠡口叢林擺脫皇軍追擊的這三次戰鬥的戰報,卑職卻已經仔細看過了。”

    停頓了一下,立花慶雄又道:“從這三次戰鬥可以發現,暫編七十九師殘部的戰鬥力非常之強,他們甚至可以在七十二小時之內不眠不休連續作戰,既便是大日本帝國最精銳的近衛師團,戰鬥力只怕也不過如此。”

    杉杉元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示意立花慶雄繼續。

    立花慶雄哈依一聲,又說道:“至於暫編七十九師的指揮官,更擁有非凡的戰術指揮造詣以及超乎想像的戰機捕捉能力。”

    杉杉元便皺了皺眉,沉聲道:“何以見得呢?”

    立花慶雄如此褒獎一個中國軍官,讓杉杉元感到有些不舒服。

    說到底,杉杉元對中國人的蔑視,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扭轉的。

    讓人比較奇怪的是,立花慶雄對中國人卻似乎沒有輕視之意。

    立花慶雄接著說道:“以無錫之突圍戰為例,暫編七十九師先在市中心打了場漂亮的小型伏擊戰,全殲了一個支援小隊,誘使步兵第6聯隊的司令官做出錯誤判斷,將主力調往無錫市中心,以聚殲並不存在的國*軍主力。

    結果,卻造成了各個街區的兵力空虛,暫編七十九師之殘部才得以從容突圍。

    這中間無論是對皇軍的調動,還是撤退線路的選擇,全都精妙到了極致,由此足以證明暫編七十九師的指揮官擁有極其高超的指揮造詣。

    至於說戰機捕捉能力,那就更加不用多說了。

    無論是突圍之後逆襲步兵第6聯隊的司令部,還是伏擊親王殿下的專列,戰機都是稍縱即逝,如果暫編七十九師的指揮官沒有超人一等的戰機捕捉能力,要想摧毀步兵第6聯隊司令部,要想襲殺親王殿下,那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立花慶雄說完了之後,辦公室裡便陷入了沉寂。

    杉杉元看著立花慶雄,很長時間沒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立花慶雄也安之若素,既沒有侷促不安,也沒有表現出不耐煩。

    足足過了有好幾分鐘,杉杉元才又問道:“立花桑,我聽人說,不幸戰死在包興的步兵第6聯隊聯隊長立花幸次,是你一母同胞的弟弟?”

    “哈依。”立花慶雄重重頓首道,“舍弟無能,給皇軍、給帝國丟臉了。”

    杉杉元擺擺手,語氣幽幽的說道:“立花桑,你想不想給你的弟弟報仇?”

    “司令官閣下,卑職是一名軍人,軍人眼裡只有國家利益,而無私人恩怨,所以,卑職絕不會因為私仇而踏上戰場。”立花慶雄啪的立正,又道,“不過,只要帝國有所需要,卑職就絕無二話,既便是上刀山下油鍋,也是在所不惜。”

    “喲西。”杉杉元欣然點頭,心下終於做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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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暫編七十九師獨立營於不久前發佈的明碼通電,就像一顆流星落到了平靜的大海,瞬間就激起了滔天颶浪。

    復興社上海站最先收到信號。

    復興社上海站站長李紅松在看到這份電報之後,吃驚得下巴都險些掉到地上,不過吃驚過後,李紅松又趕緊將這份電報轉發給復興社總部,復興社總部接到了電報之後,又立刻轉發到武漢行營,然後呈送到了蔣委員長的辦公桌上。

    蔣委員長看到這份電報之後,內心真可謂是五味雜陳。

    要說不高興吧,蔣委員長其實很高興,不管怎麼說吧,中國*軍隊都在南通打了一個大勝仗,一傢伙吃掉了小日本整整一個支隊,這可是中日戰爭全面爆發以來,中國*軍隊打的戰果最大的勝仗了,蔣委員長能不高興嗎?

    可要說高興吧,蔣委員長卻又實在高興不起來。

    因為暫編七十九師的前身是七十九路軍,這是一支“有造反前科”的部隊,從無錫突圍之後,暫編七十九師的殘部還拒絕了三戰區的安排,執意不肯前往浙贛皖邊界,執意要渡江北上,學共*產黨搞什麼獨立抗戰,蔣委員長能高興得起來?

    感慨之餘,蔣委員長又做出了一個決定,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回歸國*軍戰鬥序列,這樣一支敢打仗、會打仗、能打仗的部隊,要是真被共產*黨給拉走了,那可不得了,等將來趕走了小日本,國民黨豈非平添一強敵?

    有了這覺悟,蔣委員長當即給復興社下達了最高指示。

    在給復興社下達了指示之後,蔣委員長又將第三戰區的萬副總司令罵了一通。

    復興社的戴老闆接到蔣委員長指示後,當即電令上海站站長李紅松具體執行。

    李紅松接到頂頭上司戴老闆的電令後,左思右想,覺得這事只能夠依靠江南,當即就給江南發去了一封措辭曖昧的電報,電報裡,李紅松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話裡話外,卻分明露出一個意思,讓江南使用美人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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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一個人來到了長江邊上。

    皎潔的月色下,江邊的景物依稀可辨。

    原本堆積在江邊的鬼子屍體大多已經被江水捲走,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也比下午時變淡了許多,在江水的沖刷之下,戰爭的痕跡正在快速的消褪著,最多過兩天,這裡只怕就再也看不出曾經激戰過的痕跡了。

    回頭望,南通市的整座廢墟都沉浸在無邊靜寂中。

    獨立營、第六十七軍的殘兵、游擊隊以及復興社別動隊的隊員們全都已經進入了沉沉的夢鄉,白天的激戰,已經耗盡了他們的體力能及精力,他們終究還是血肉之軀,終究還是要吃飯、睡覺。

    可是對於江南來說,今晚卻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江南完全沒有想到,李紅松竟然會給她下達這樣的任務。

    不必諱言,從女性的角度看,徐銳擁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他高大,挺拔,面部輪廓棱角分明,尤其是一雙眼睛,明亮到幾乎能夠刺進人心裡,每次對上徐銳目光時,江南她都會情不自禁的感到臉紅心跳,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也就是說,江南並不抗拒跟徐銳談一場戀愛。

    江南甚至已經做好了跟徐銳戀愛的心理準備。

    但是李紅松的這份電報卻破壞了江南的這種感覺。

    美人計?真虧李紅松這傢伙想得出來,她才不會答應呢。

    江南正想著心事呢,身後忽然傳來了輕盈的腳步聲,回過頭,便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正踩著月色緩步走了過來。

    在那個嬌小的身影身後,還跟著個大山一樣的漢子。

    來的是游擊隊的肖雁月,還有大兵,肖雁月跟大兵說了一句,大兵便立刻轉身走進了附近的廢墟,隱蔽了起來。

    肖雁月卻徑直過來,跟江南打招呼:“江小姐。”

    江南笑了笑,說道:“雁子,我不跟你說了麼,叫我名字就好,要不然叫我江南姐也可以,我好像比你大半歲。”

    “那,我就叫你江南姐吧。”肖雁月道。

    江南嗯了一聲,又道:“雁子,這麼晚了,你還不睡呀?”

    “睡不著。”肖雁月搖頭說道,“我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就全是小鬼子擠在江灘上,排著隊讓我們屠殺的那場景。”

    江南聞言苦笑,又一個讓徐銳給嚇到的。

    不過,說真的,江南也真讓徐銳嚇著了。

    今天以前,江南從來沒想過,打仗還可以打成這樣。

    僅憑區區不到六百人的殘兵,竟然全殲了鬼子一個支隊將近萬人,這已經完全超出了江南的想像極限,這完顛覆了她對戰爭的認知。

    肖雁月在江南身邊坐下來,手托著香腮,輕聲說道:“江南姐,你說徐營長的腦袋究竟是怎麼長的?他怎麼就能想出那麼可怕的點子,他怎麼就能制定出那麼厲害的計畫?平時那麼凶殘的鬼子,到了他手裡怎麼就那麼不經打?”

    肖雁月連珠炮似的連問了四個問題,江南卻一個也回答不上來。

    當然,肖雁月也不需要江南的回答,她只是在抒發她的情感而已。

    對著江南發了一會呆,肖雁月又道:“江南姐,你說,徐營長真的會帶著暫編七十九師獨立營參加我們新四軍麼?”

    江南不答反問道:“你想不想徐營長參加新四軍?”

    “想,我當然想。”肖雁月不假思索的說道,“剛才我就跟大兵講,要是徐營長能帶著獨立營參加我們新四軍,那我們新四軍可不單是多了五六百人這麼簡單,到時候我們新四軍的實力就會成倍的增長,像徐營長這樣會打仗的指揮員簡直就是寶貝呀。”

    江南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又道:“你們來之前,張書記是怎麼說的?”

    肖雁月低聲說道:“張書記說等我們跟暫編七十九師會合後,就服從你的指揮。”

    江南說道:“那好,我現在就交給你一項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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