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抗日之特戰兵王 作者:寂寞劍客 (連載中)

 
regn13 2018-6-7 22:23: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85 93230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78章 幹掉重藤支隊

    徐銳的這一拍,看似隨意,其實大有文章,武俠小說中有分筋錯骨這一手法,徐銳這一拍雖不是分筋錯骨,但是效果卻類似分筋錯骨,能在不對身體造成重創的前提下,給犯人帶來難以承受的劇痛,幾乎沒人能忍受這種痛苦。

    一開始痛感還不強,小鬼子還能勉強忍耐。

    可是不到片刻功夫,鬼子的額頭上便滲出了豆大的冷汗。

    又過了片刻,那個鬼子便癱到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

    過了大約兩三分鐘,那個鬼子的呻吟聲就已經變得嘶啞,人也開始抽搐起來。

    徐銳跟著蹲下身來,用日語冷然問道:“告訴我,你們是哪個部隊的”

    那小鬼子再忍受不了這種非人的痛苦,呻吟著回答道:“我們是台灣混成旅團的。”

    “台灣混成旅團重藤支隊”徐銳的眸子深處霎時掠過一抹懾人的寒芒,他怎麼也沒想到,竟然遇到了重藤支隊,南通城外的這支鬼子部隊,竟然就是重藤支隊了,說起來這個重藤支隊還跟中國有莫大的淵源。

    因為重藤支隊是以台灣混成旅團為基幹編成的。

    台灣混成旅團,顧名思義就是在台灣編成的戰鬥部隊,兵員也大多是台灣人,然而正是這些台灣藉的士兵,在淞滬戰場,以及南京戰場上,卻表現得比真正的日本鬼子,還要凶殘得多,而且,重藤支隊也參與了南京大屠殺。

    徐銳便沒有急於解除那台灣鬼子的痛楚,又道:“你們來了多少人”

    台灣鬼子的聲音已經嘶啞到快聽不見了,答道:“都都都,都來了。”

    “都來了來得好”徐銳悶哼一聲,一掌輕輕拍出,那台灣藉鬼子便輕輕的嗚嗯了一聲,然後兩腿一蹬再沒有聲息。

    徐銳竟然直接就把這台灣藉鬼子殺了。

    幫他解除痛苦,徐銳就已經夠仁慈了,放了他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另外一個台灣藉鬼子見狀,頓時嚇得兩腿一軟直接就跪倒在地上,然後用閩南語大聲哀求道:“別殺我,我也是中國人,我也是中國人啊”

    “癟犢子玩意,原來還是個狗漢奸啊”李海聞言勃然大怒,一下就舉槍對準了那台灣藉鬼子的腦門,那台灣藉鬼子嚇得通體猶如篩糠,卻連哀求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之前他們兩個之所以驕橫,是因為他們自恃皇軍身份,認為**既便俘虜了他們,也絕對不敢拿他們怎麼樣,可是現在發現**真敢殺了他們,立刻就慫了。

    “我斃了你,你個狗漢奸。”李海大怒,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

    一聲槍響,第二個台灣藉鬼子的腦袋瓜子就被打爆,血濺一地。

    對於李海的行為,徐銳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因為他是從後世穿越來的,他比任何人都更加的清楚,這些台灣藉鬼子有多可恨,經過五十年的皇民教育後,這些自甘墮落的台灣人在內心對中國已經基本沒有什麼認同了。

    對於這些數典忘祖的畜生,斃了也就斃了。

    說不定,這兩個台灣藉鬼子中間有一個還是那個岩裡政男的祖父,這樣的話,六十年後也就不會再出現一個叫岩裡政男的老畜生叫囂著台灣是日本的,要將台灣從中國的版圖上分裂出去,也算是替全國人民做一件好事了。

    兩具台灣藉鬼子的屍體被人拖了下去。

    就這麼片刻功夫,徐銳就已經想好了一個瘋狂的作戰計畫。

    重藤支隊,如果沒有遇上那也就罷了,但既然現在遇到了,那就絕對沒有輕易放過他的道理,沒說的,必須幹掉狗曰的重藤支隊。

    徐銳當時就要下達作戰命令,可是話沒說口卻又嚥了回去。

    通過這次的分兵,徐銳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他一個人沒法包打天下,他必須開始培養**營的指揮員了,老兵這次在南通表現不錯,可老兵就只有一個,如果換成別人,比如李海或乾黑七,是否也能同樣優秀的表現

    “你們全都過來。”當下徐銳招手示意黑七、李海、李易、黑皮這四個連長、連副,全都圍到地圖前,想了想又把江南、崔九還有東北軍的萬營副和另外兩個扛著上尉軍銜的連長也都叫了過來,最後又把何書崖也叫到了地圖前。

    指著地圖,徐銳說道:“當下的局面不容樂觀,鬼子的重藤支隊,一個支隊,已經堵住了南通的北面、西面,這仗是打,還是不打,如果說打,又該怎麼打我一下子也是拿不定主意,何況我個人想的未必全面,你們都說說吧。”

    李海說道:“營座,小鬼子有一個支隊,將近萬人,而我們**營就算加上六十七軍的兄弟部隊,滿打滿算也就六百人,兵力相差太懸殊死搏鬥,何況鬼子還有航空兵,我們可以說是毫無勝算,所以我認為,應該立即突圍。”

    “想突圍又談何容易”老兵說道,“剛才天黑前,我上到泥山上看過了,鬼子正在北郊以及西郊加緊構築塹壕工事,我之前還不太明白鬼子為什麼要構築塹壕工事,現在卻明白了,鬼子明顯就是要防備我們往西、北這兩個方向突圍。”

    黑七說道:“往西、北方向走不通,那我們就往東邊走。”

    老兵搖頭:“往東去就是半島,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說完了,老兵還重重的拍了拍地圖,黑七順著老兵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從南通往東果然是個半島,無論往北、往東還是往南、全都是水路,除非有海軍接應,否則他們根本就無路可走,只能被困死在半島上。

    徐銳注意到何書崖似乎是想要發言,卻又不敢。

    當下徐銳便笑著問何書崖:“書呆子,你說呢”

    何書崖便鼓起勇氣,說道:“營座,我覺得我們可以往南,再渡長江回無錫去。”

    老兵聞言神情微動,說道:“這倒是一個好主意,上次徵集的渡船基本都還在,我們**營兩百多人,就算加上六十七軍的弟兄也就六百人,分兩次就能全部過江,而且,小鬼子絕對想不到我們會殺回無錫去,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此前在無錫圍堵我們的幾個聯隊應該已經掉頭向西,殺奔南京去了,此時殺回無錫,正好殺鬼子一個措手不及,這就暗含了兵法上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說完,老兵還沖何書崖點了點頭。

    徐銳也向何書崖投去讚賞的一瞥。

    何書崖卻很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小夥子還害羞。

    徐銳必須承認,何書崖這小書呆子還挺有頭腦的,這招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就很有想像力,不過呢,徐銳並不準備採納何書崖的建議。

    換個對手,徐銳沒準就真採納李海的建議了,不過,在知道了南通城外的這支日軍就是重藤支隊之後,徐銳卻不準備這麼做了,徐銳對漢奸的憎恨甚至超過了日本鬼子本身,既然現在讓他碰上了這群台灣鬼子,又豈能輕饒他們

    就算不能夠全殲重藤支隊,也定要重創他們

    必須要讓台灣還有東北的二鬼子們知道,當漢奸是絕不會有好下場的

    既便**營現在只有兩百多,不到三百殘兵,就算加上六十七軍的友軍也只有區區不到六百人,徐銳也仍決定打這一仗

    因為決兵力多寡,從來就不是決定戰爭勝負的決定性因素。

    當下徐銳又說道:“再渡長江,打回無錫,的確可以打小鬼子一個冷不防,拿下無錫的可能性也是非常之大,不過我的意思還是留下。”

    “留下”李海撓頭問道,“營座的意思是”

    徐銳用力拍了拍地圖,霸氣側漏的說道:“我以前怎麼跟你們說的咱們是**營,從來只有別人吃我們虧,從來就沒人敢打我們主意,重藤千秋這個老鬼子,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咱們**營頭上,不教訓教訓他還得了沒說的,幹掉重藤支隊”

    “什麼”

    “說啥”

    “我丟,不是吧”

    “營座,你不是開玩笑吧”

    “小樣,你還真是敢想啊”

    徐銳話音才剛落,周圍的李海、黑七等人一下就炸了。

    江南也是張大了櫻桃小嘴,瞠目結舌的看著徐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傢伙還真不是一般的狂妄呢,就憑著一個殘兵營,區區不足三百人,就算加上六十七軍的殘兵也就六百多號人,他竟然就敢說干掉重藤支隊

    這可是一個支隊,上萬的大軍,他還真的是敢想

    老兵也是瞠目結舌道:“老徐你說什麼幹掉重藤支隊”

    老天,重藤支隊可是整整一個支隊,光步兵就有兩個聯隊六千多人,如果加上炮兵、騎兵等各種直屬部隊,差不多有一萬多人,老徐這傢伙大言不慚,竟然說要干掉重藤支隊,這怎麼可能瘋了吧,老徐該不是瘋了吧

    “怎麼”徐銳冷浚的目光從眾人臉上兩袖清風一掃過去,然後又冷嗖嗖的說道,“你們可是覺得不可能”

    黑七、李海還有何書崖便下意識的,連續用力點頭。

    親娘,何止是不可能,而是壓根就沒可能,半點可能也沒有

    老兵更是語氣嚴肅的提醒道:“老徐,我必須提醒你,這可是一個支隊。”

    老兵的言下之意,**營之前伏擊的對象,無論是伏見宮俊彥的衛隊,還是立花幸次的收屍隊,或者步兵第6聯隊的司令部,都只能算小部隊,可現在他們面對的,卻是一整個滿編支隊,一萬多鬼子這跟之前的戰鬥完全是兩個概念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79章 兵棋推演

    老兵說道:“老徐,我必須提醒你,這可是一個支隊”

    徐銳卻微微一笑,接著說道:“老兵,小七,大海還有書呆子,你們永遠記住,打仗靠的不是兵力多寡,不是武器裝備,也不是後勤保障,而是靠的這個”說完,徐銳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又道,“打仗靠的就是腦子。”

    黑七、李海還有何書崖一臉茫然,不知所謂。

    老兵卻說道:“那我倒要拭目以待了,看你又能玩出什麼花樣。”

    徐銳嘿然道:“重藤支隊或許有一萬多兵力,我們雖然只有兩百多兵力,就算加上六十七軍的兄弟部隊,也只有不到六百人,但是只要策劃好了,我們並不是一點機會也沒有,難道你們就沒想過,各個擊破”

    老兵沉聲道:“各個擊破怎麼各個擊破”

    徐銳點點頭,又道:“老兵,兵棋推演你會吧”

    老兵本能的要否認,因為他承認了懂得兵棋推演也就承認了他上過軍校,他又實在不願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是在徐銳凌利的眼神注視下,老兵最終還是默然點點頭,承認他會兵棋推演,也承認他曾經上過軍校。

    徐銳微笑道:“那好,我們就來一場兵棋推演。”

    “行。”老兵點頭道,“那我現在就是重藤千秋。”

    徐銳從地上撿起兩塊石頭,擺到地圖上,說道:“這是**營,這是六十七軍,這裡是南通碼頭,時間是在明天晚上入夜之後到凌晨左右,**營和六十七軍的兄弟部隊,將會在這個時間點渡江,擺出回師無錫的架勢。”

    說完,徐銳就將兩塊石頭從南通推過長江,推到無錫所在方位。

    老兵從皮彈盒裡取出兩個彈夾放到地圖上,然後推到南通碼頭方位,沉聲說道:“這是重藤支隊所屬台灣步兵第一聯隊以及第二聯隊,在發現**營異動之後的第一時間,這兩個步兵聯隊便會全速向前推進,阻止**營過河。”

    徐銳又說道:“渡河時間是在晚上,日軍不擅夜戰,加上**營有足夠的船隻,最快一個小時就能過江,你們根本來不及阻止。”

    “等一下。”何書崖忽然插話進來,“營座,為什麼不悄悄渡江只要不打火把,小鬼子根本就不知道我們正在渡江,等到第二天天亮,小鬼子發現不對時,我們早就已經到了長江南岸,小鬼子就鞭長莫及了。”

    “這個等會再說。”徐銳笑著沖何書崖點了點頭,又對第兵說道,“現在該你了。”

    “來不及阻止也沒關係,因為我還有海軍的戰術指導。”老兵一邊說,一邊解下一顆手雷放到地圖上,又接著說道,“我會呼叫海軍,要求海軍出動江防分隊接應步兵過江,半個小時之後,第一個步兵大隊就會到達長江南岸,最多兩個小時,台灣步兵第一聯隊就會全部渡過長江,對**營展開追擊。”

    說完,老兵就用顆手雷馱著一個彈夾越過地圖上的長江,推進到福山。

    徐銳微微一笑,又說道:“然後呢重藤支隊的後續部隊是不是也會過江”

    “那是肯定的。”老兵道,“單單靠一個步兵聯隊的兵力,怕是不足以對付**營。”

    徐銳又接著說:“那麼,請告訴我,重藤支隊所屬兩個步兵聯隊,以及各個直屬部隊的渡江順序。”

    老兵道:“按軍校課程上講的範例,渡江秩序應是這樣,先讓一個步兵聯隊過江,然後是炮兵隊、騎兵隊、工兵隊等司令部的直屬部隊,然後才輪到司令部,司令部過江後,才是另外一個步兵聯隊,不過”

    稍稍停頓了下,老兵又道:“不過,考慮到敵人太狡猾,為了不致於跟丟**營,我會讓騎兵隊先渡江,利用騎兵的機動性,咬住**營。”

    說完了,老兵又從地上撿起一塊瓦礫,充當騎兵隊推到長江南岸,距離徐銳的那兩塊石頭非常之近,幾乎就挨在一起。

    徐銳道:“騎兵隊先行渡江沒有問題,但是重藤千秋恐怕不會把一整個步兵聯隊留在最後,你別忘了,南通現在已經成了大後方,鬼子不用擔心遭到**的襲擊,所以完全沒必要留下一整個步兵聯隊斷後,重藤千秋最多留一個步兵大隊。”

    說完,徐銳從老兵留在江北的那個彈夾裡拆下四發子彈,擺到長江南岸。

    這樣,江北就只剩下了,代表一個步兵大隊的一發子彈,以及代表重藤支隊司令部以及各個直屬部隊的一堆小石子。

    到了這個時候,老兵終於洞悉了徐銳的意圖。

    “你想半渡而擊”老兵沉聲道,“可你總共也就不到六百的兵力,你準備拿多少兵力充當誘餌又能留下多少兵力打伏擊”

    “留下多少兵力打伏擊”徐銳嘿嘿一笑,說道,“全部”

    說完,徐銳便把推到長江南岸的兩塊石頭拿回來,一塊推到了代表重藤支隊司令部以及各個直屬部隊的小石子附近,意思是攻擊重藤支隊司令部,另一塊石頭則卡在了那一發子彈以及重藤支隊司令部的中間,意指阻擊鬼子斷兵部隊。

    老兵皺了皺眉,沉聲道:“既便重藤千秋只留下一個步兵大隊斷後,可那也是一個步兵大隊足足一千多人,你得留出足夠兵力,才能確保吃掉重藤支隊司令部,如此,你還能剩下多少兵力來打阻擊又能阻擊多長時間”

    徐銳沉聲說道:“六十七軍的兄弟部隊負責阻擊,由**營負責強攻,最多十分鐘,就能夠打垮重藤支隊的司令部”

    說完了,徐銳又扭頭看著身材魁梧的萬營副說道:“我就不信,六十七軍三百多弟兄還擋不住鬼子十分鐘”

    “十分鐘這絕不可能”老兵斷然道,“重藤支隊司令部以及炮兵隊、工兵隊、輜重隊加起來足有上千人,既便只有少量步槍以及南部式手槍,可那也是一千人,別說人,就是一千頭豬讓**營抓,十分鐘只怕也是抓不完。”

    徐銳嘿然說道:“你說的只是正常情情,如果重藤支隊的司令部以及各個直屬部隊秩序井然,泰山崩於前而不色變,我們**營的確不可能在十分鐘內打垮他們,問題是,我根本不打算按常理出牌,如果我們直接從南通碼頭附近發起攻擊,情形將怎樣”

    說完,徐銳便將代表**營的那塊石頭,又往前推了推,緊緊挨著代表重藤支隊司令部以及各個直屬部隊的小石堆。

    老兵臉色微變,一時竟無言以對。

    如果**營直接從距離南通碼頭很近的地點發起攻擊,而此時,重藤支隊的司令部以及各個直屬部隊卻因為渡河而擁擠在一起,如果這時候遭到突然襲擊,擁擠在碼頭附近的司令部以及各個直屬部隊必定會秩序大亂。

    只要秩序一亂,則局面立刻就會崩壞

    也許根本不用十分鐘,**營就會將重藤支隊的司令部以及各個直屬部隊趕進江灘的淤泥之中,肆意屠戮。

    不過很快,老兵卻又再次反駁道:“可這終究只是假設,鬼子不是白痴,**營兩百多弟兄也不可能隱身,不可能突然之間就出現在南通碼頭附近,更為關鍵的是,**營的弟兄們更不可能插上翅膀從南岸飛回來,向著南通碼頭髮起突襲。”

    徐銳哈哈一笑,又道:“那麼,如果我告訴你渡江是假,**營兩百多弟兄早就挖開地道悄悄躲起來了呢而且,地道就在碼頭附近”

    老兵再次啞然,事先在南通碼頭附近挖好地道

    再讓**營兩百多弟兄全躲進去還真虧老徐想得出來

    不過,老兵必須承認,如果老徐真把渡江這齣戲演好了,鬼子先入為主,認為**營官兵已經南渡長江,就不太可能再對南通碼頭來個地毯式搜索,那麼**營官兵要想躲過鬼子耳目,實現瞞天過海效果,還真有可能。

    而如果瞞天過海成功,當重藤支隊渡江渡到一半時,突然發動襲擊,一舉打垮重藤支隊的司令部以以各個直屬隊,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好吧,我承認你的瞞天過海之計很有可能會成功,面對**營的突襲,重藤支隊的司令部以及各直屬部隊很可能十分鐘都緊持不了。”老兵點了點頭,但遂即語鋒一轉,又接著說道,“但是你卻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

    “哦”徐銳嘴角綻起一抹笑意,說道,“願聞其詳。”

    老兵將代表重藤支隊司令部以及直屬隊的小石堆撥亂,又道:“我必須提醒你,擊潰跟全殲卻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營的突然襲擊很可能在十分鐘內擊潰重藤支隊的司令部以及各直屬隊,令其亂成一團,甚至被**營趕進江灘淤泥中,但是,若想要全殲鬼子,卻需要更多時間,你不要跟我說,你只想擊潰鬼子。”

    “當然不是。”徐銳笑道,“我當然想全殲鬼子。”

    “那麼你說。”老兵說道,“**營需多長時間才能全殲鬼子”

    徐銳微笑笑,又接著說道:“至少需要兩個小時,而且只會多不會少。”

    “兩個小時”老兵冷然道,“最多只要半個小時,已經渡江的重藤支隊主力就會渡江回來,再加上留在江北的那個步兵大隊,你該不會認為,**營還有六十七軍的兄弟部隊能夠在至少兩個步兵大隊的南北夾擊之下,仍能展開對鬼子潰兵的掃蕩吧”

    徐銳點點頭,毫猶猶豫的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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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阻斷射擊

    “你說啥”老兵失聲道,“能”

    “對,能。”徐銳重重點頭,又道,“我能”

    老兵冷笑,說道:“那我倒要看看,你拿什麼阻止鬼子”

    “很簡單。”徐銳伸手指了指地圖,說道,“我決定在這裡,泥山,我決定在泥山構築一個重機槍陣地,對從南岸回援的鬼子主力實施阻斷射擊所以,六十七軍的兄弟只需面對留在江北斷後的那個鬼子步兵大隊,而無需考慮回援的鬼子主力。”

    “滾犢子。”萬營副很不高興的道,“我們憑啥給你們打阻擊”

    徐銳嘿然一笑,說道:“我給你兩挺野雞脖子,十二挺歪把子,外加三百條三八大蓋以及兩個基數的彈藥,你幹不干”

    萬營副的眼睛立刻亮起來,大聲道:“你說話算數”

    “一口唾沫一顆釘”徐銳沉聲道,“裝備現在就可以給你”

    “那就這麼說定了,裝備我待會就帶走。”萬營副大聲說道,“只要戰事真按照兵棋推演上說的這麼打,小鬼子留在江北斷後的這個步兵大隊,就交給我們六十七軍了,我把話給你摞這,要是放過一個鬼子過去,老子跟你姓”

    “那倒不必。”徐銳嘿然一笑,又把目光轉身老兵。

    老兵卻說道:“利用重機槍實施阻斷射擊你是在跟我開玩笑麼你別忘了小鬼子還有海軍,還有炮艇,鬼子的炮艇雖然沒有大口徑艦炮,但既便是75口徑的速射炮,也足可以將泥山上的重機槍陣地炸上天,你拿什麼實施阻斷射擊”

    徐銳嘿然一笑,說道:“如果我把重機槍陣地設在反斜面上呢”

    “反斜面”老兵道,“你將重機槍陣地設在泥山的反斜面上,固然可以躲過小鬼子的艦炮群,可是,這樣一來,你的重機槍不也打不著搶灘的小鬼子了”

    徐銳說道:“誰說把重機槍陣地設在反斜面上,就打不著搶灘登陸的鬼子”

    “竟然還有把重機槍陣地設在山體反斜面上的”一邊的崔九忍不住說道,“我怎麼從來就沒聽說過”

    徐銳說道:“那是因為你孤陋寡聞。”

    崔九說道:“那你倒是說一個戰例我聽聽。”

    徐銳說道:“索姆河會戰,你總應該聽說過吧”

    崔九說道:“索姆河會戰我當然知道,這是第一次世界大戰中規模最大的大會戰,英法聯軍加上德軍,傷亡總數超過了130萬人,問題是,索姆河會戰,跟把重機槍陣地設在山體反斜面上有什麼關係”

    “說你孤陋寡聞你還不承認。”徐銳輕哼一聲,又對老兵說,“老兵,我相信你一定研究過索姆河會戰,想必也已經想起來是怎麼回事了吧現在你跟大夥說說,在索姆河會戰的英軍左翼,發生了什麼”

    包括崔九,所有人的目光便聚集到老兵的臉上。

    老兵點點頭,說道:“索姆河會戰開始之前,英法聯軍為了摧毀德軍的塹壕工事,進行了整整七天的炮火準備,第八日,英法聯軍在徐進彈幕的掩護下,從正面以及左右兩翼同時向德軍的防線發起猛攻,正面英軍以及右翼法軍進展順利,攻破了德軍的第一道防線,可是左翼英軍卻遭到了慘敗。”

    崔九皺眉道:“跟重機槍有關”

    老兵點頭道:“沒錯,左翼德軍集中了兩百挺馬克沁重機槍,並且創造性的將重機槍陣地構築在,英法聯軍直射火力打不到的反斜面上,利用曲射彈道對英法聯軍的出擊陣地進行彈幕覆蓋,僅僅第一天,就給英法聯軍造成了超過六萬人的傷亡”

    “啥一天就傷亡超過六萬人”

    “丟,英法聯軍被打的這麼慘”

    “這個什麼曲射彈道的彈幕覆蓋真就這麼厲害”

    老兵話音方落,李海、黑七等人就竊竊私語起來。

    徐銳嘿然一笑,說道:“你們知道這六萬多英法聯軍都是怎麼死的嗎他們是躲在戰壕裡被打死的,德軍集中兩百挺馬克沁重機槍,以四十五度斜角向天,以曲射彈道將子彈鋪天蓋地的傾洩到英法聯軍的塹壕之中,英法聯軍就是躲都找不著地兒。”

    李海、黑七等人聞言盡皆凜然,躲在戰壕裡都被打死,在無遮無掩的江灘上那就更是絕無幸理了。

    崔九也默默閉上嘴巴,覺的自己還真是孤陋寡聞。

    老兵卻又說道:“好吧,我承認將重機槍陣地構築在反斜面上,利用彈幕覆蓋的確可以封鎖江灘,可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小鬼子的艦炮群打不著反斜面上的重機槍陣地,可是你不要忘了,小鬼子還有航空兵,他們的轟炸機卻能夠打得到反斜面。”

    徐銳道:“先不說這一戰是否會拖到第二天天亮之後,既便進展不順,戰事拖到了第二天天亮之後,可小鬼子的航空兵也一樣打不著山體反斜面,因為明、後兩天華東一帶的天氣將變得惡劣,小鬼子的飛機根本就上不了天”

    “明、後兩天華東的天氣將會變得惡劣”老兵將信將疑的道,“你怎麼知道”

    徐銳便笑著對江南說道:“江南小姐,你來告訴他。”

    江南白了徐銳一眼,說:“根據復興社截獲的情報,明、後兩天華東地區的氣象的確會變得惡劣,而且日軍華中方面軍司令部已經給各參戰部隊下達指令,明、後兩天將不會有航空兵提供空中支援。”

    徐銳對老兵說:“怎麼樣,還有什麼問題沒有”

    “有。”老兵點頭,又道,“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講。”徐銳嘿然一笑,沖老兵做了個請的手勢。

    老兵沉聲說道:“就算小鬼子的炮艇打不著泥山的反斜面,就算小鬼子的航空兵沒辦法升空作戰,可要想利用重機槍陣地對搶灘的鬼子實施阻斷射擊,所需要的重機槍數量不在少數,所需的彈藥數,更是個天文數字,我想請問,這些重機槍還有彈藥,從哪來”

    徐銳嘿然笑道:“你說呢”

    老兵悚然道:“你該不會是想”

    “你猜對了。”徐銳獰笑著說,“咱們之前埋在無錫附近的那批武器彈藥,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這下,老兵徹底找不到說辭了,只得無力的說道:“老徐,這麼說你決心已定了”

    “沒錯,我決心已定”徐銳一巴掌重重拍在桌案上,獰聲說道,“這群台灣鬼子,一個都不許他們活著離開大陸”

    說完了,徐銳回頭喝道:“小七”

    黑七便立刻上前一步,挺身應道:“有”

    徐銳道:“你帶上一個排的弟兄,即刻再渡長江趕往無錫近郊的武器掩埋點,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更不管你付出多大代價,明天天黑前必須取回二十挺九二式重機槍,每挺重機槍必須配齊20個基數的彈藥”

    “是”李海轟然應諾,轉身就要走。

    “等等。”江南忽然喊住了李海,又對徐銳說道,“徐營長,你知道二十挺九二式重機槍有多少重嗎如果配齊20個基數的彈藥,又要增加多少重量一個排才四十人,怎麼可能將這麼多的武器彈藥運回”

    “那是小七的事。”徐銳一揮手說道,“我剛才說了,不管他用什麼辦法,也不管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只要結果,我只要他在明天天黑之前將二十挺九二式重機槍,連同20個基數的彈藥運回到南通。”

    江南道:“你這叫蠻不講理。”

    徐銳卻再沒有理會江南,對黑七說道:“小七,你每在這裡多耽擱一分鐘,完成任務的難度,就會加大一分,還不快去”

    “是”黑七答應一聲,轉身揚長去了。

    徐銳又把目光轉向李海,沉聲說道:“剩下的弟兄也不能歇著,連夜發掘地道。”

    李海道:“營座,不用挖地道了吧這防空洞不就是現成的麼咱們往防空洞一躲,再把洞口一擋,不就結了又何必費勁八啦挖什麼地道”

    “不行。”徐銳斷然道,“這防空洞離碼頭太遠了,從防空洞發起攻擊不具備突然性,如果不能打鬼子一個措手不及,這一戰我們就凶多吉少,所以,地道必須儘可能靠近碼頭,最好就挖在碼頭的地底下,這樣才更具突然性。”

    “好吧。”李海回頭啪的敬了一記軍禮,轉身去了。

    徐銳又對老兵說道:“老兵,你跟我去泥山看地形。”

    老兵點點頭,當即跟著徐銳往洞外走,江南喊了幾聲,徐銳全當沒聽見。

    見徐銳不肯理自己,江南便跺了跺腳,回到別動隊的臨時駐地,架起電台叫通了遠在上海的特別聯絡處。

    五分鐘之後,一條加密電報便擺到了**上海特委書記杜興的案頭上。

    “暫編七十九師**營要打重藤支隊”看完電報後,杜興不禁嚇了一跳,不能吧,區區一個營的殘兵,竟然就敢打鬼子一個支隊這可是一個支隊,上萬鬼子杜興驚得險些連眼鏡都掉在地上,這真是太瘋狂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81章 游擊隊

    日軍正向著南京高歌猛進,蘇州、無錫、常州一帶乃至鎮江都已經成為日軍後方,隨著局勢逐漸穩定,各地維持會也紛紛建立起來,這些維持會雖然都是日本人的幫凶走狗,但是客觀上也起到了保護百姓的積極作用。

    蘇州遭受戰火程度比較輕,所以恢復得最快。

    截止昨天,原先躲避戰火逃到鄉下的市民已經紛紛返家,各行各業也都紛紛營業,其中就包括羊角胡同的東興大藥坊,幾乎沒有人知道,隱藏在羊角胡同深處的東興大藥坊,就是**蘇州地委的駐地。

    夜深人靜,兩個戴著穿著長布衫、頭戴寬簷禮帽的黑影忽然出現在胡同口,然後直奔已經關門打烊的東興大藥坊而來。

    “梆梆梆。”沉悶的敲門聲響起。

    “對不起,我們已經打烊了。”門內傳來夥計的回應。

    其中一個黑影便壓低聲音說道:“夥計,我找你們曹掌櫃有急事。”

    “對不起,我們曹掌櫃不在家。”夥計回應道,“你還是明早再來。”

    “明早就來不及了。”黑影說道,“我七姥爺他大侄子病了,急病。”

    切口對上,緊閉的大門便吱啞一聲打開,夥計迎出來將兩個黑影讓了進去,又探頭看了看胡同口,發現沒人才又關上了大門。

    院裡,一個中年人已經迎了出來。

    藉著燈光,可以看清楚剛才進來的那兩個黑影,一個身材極魁梧,另一個卻顯得嬌小玲瓏,脫了帽子,便立刻露出一張白白淨淨的嬌靨來,卻竟然是個少女,只不過,這少女後腰卻插著兩把錦面匣子,顯得英氣勃勃。

    “蘇南遊擊隊長,肖雁月。”少女大大咧咧一揖,又道“您就是張書記吧”

    “呵呵,在下正是張滬生。”中年人抱拳回了禮,又道,“肖隊長快裡邊請,我可是等了你們幾天了,按約定,你們兩天前就應該到蘇州了。”

    “別提了。”肖雁月一邊往裡走,一邊沒好氣道,“半道上遭遇了一夥鬼子,費了不少力氣繞了不少路,好不容易才終於擺脫,可還是犧牲了十三位同志,這十三位同志可都是久經考驗的老同志,希望那個暫編七十九師值得我們救。”

    這個時候,身材魁梧的漢子說道:“肖隊長,張書記,我還是想不通,我們跟白狗子打了這麼多年,不知道有多少兄弟姐妹死在他們手裡,我們不對他們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憑什麼還要反過來救他們”

    張滬生道:“現在是國共二次合作,以往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屁的國共合作。”魁梧漢子火道,“我們遵照國民政府的命令趕到了預定集結地點,結果就來了個狗屁少將,說了一大通廢話,沒給軍餉也就不說了,咱們從來也沒有指望過,可連說好的裝備都不給,這他娘的叫個什麼事兒”

    張滬生笑著說道:“國民政府不給裝備,難道我們就不打鬼子了”

    “鬼子當然要打。”魁梧漢子道,“可也犯不著上趕著去救白狗子。”

    張滬生擺手說道:“這次讓你們救的這個暫編七十九師,可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肖雁月輕蔑的道,“還不都是國民黨的部隊”

    “你們有所不知。”張滬生耐心的解釋道,“這個暫編七十九師,跟別的國民黨軍隊不太一樣,暫編七十九師的前身是七十九路軍,當年在福建就曾與我們紅軍有過合作,對我們**的一些主張,他們也是贊同的。”

    “這樣啊”魁梧漢子道,“那還值得救。”

    張滬生又道:“這支部隊當然值得救,只要能救出他們,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值,你們可能還不知道,這支部隊在無錫、包興一帶連續打了幾個大勝仗,不僅擊斃了剛到任的日軍華中派譴軍司令官,伏見宮俊彥,還幹掉了至少上千鬼子”

    “竟然還有這事”肖雁月道,“那這支部隊可是不得了,不過,既然這個暫編七十九師的戰鬥力如此之強,又為什麼要我們去救呢我們蘇南遊擊隊滿打滿算也就百十號人,要像他們跟小鬼子硬拚,就給小鬼子塞牙縫都不夠的。”

    張滬生擺手說道:“說救呢,可能是用詞不正確,應該說是幫,上海特委的意見是叫你們儘可能的給暫編七十九師提供幫助,畢竟你們在蘇南打了多年的游擊,對這一帶的地形比較熟,別的不說,至少可以給他們帶帶路,你說是吧”

    “他姥姥的,合著就是叫我們當嚮導。”魁梧漢子道。

    張滬生笑道:“大兵,你可是不太情願給人家當嚮導”

    “當然不情願。”魁梧漢子大兵嘟嚷道,“這也太沒有挑戰性了。”

    “你想做有挑戰性的事”張滬生道,“行,我這還真有一個極具挑戰性的任務,就不知道你敢接不敢接。”

    “這有啥不敢的。”大兵道,“張書記你說。”

    “你去把蘇州的憲兵隊司令部給炸了。”張滬生一本正經的道,“再把鬼子駐蘇州憲兵大隊的一千多號鬼子全部都給斃了。”

    “張書記你這”大兵道,“這不為難人呢麼”

    張滬生擺手道:“行了,我也不跟你們開玩笑了,我這裡還真有個任務交給你們,是上海特委杜書記剛剛下達的,他要求你們游擊隊立刻趕往無錫東郊,協助暫編七十九師緊急運輸一批武器彈藥前往南通,還有”

    說到這裡,張滬生特意停頓了一下,然後加重語氣說道:“還有杜書記專門指示,等你們協助暫編七十九師將武器彈藥運輸到南通之後,會有人提出建議叫你們留下,你們一定別拒絕,可以趁機加入他們”

    “張書記,這不行吧”肖雁月道,“根據**的指示,咱們的抗戰是**的,所以咱們幫助暫編七十九師這絕對沒有問題,至於加入他們的事情,還是免了吧再說了,咱們自己就能打鬼子,又何必加入別家隊伍”

    “就是。”大兵也說道,“那不就成了咱們被人家收編了嗎”

    張滬生說道:“杜書記既然這麼說了,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們執行命令就是了。”

    肖雁月還想再分辯時,卻讓張滬生打斷了:“我就說這麼多,具體的,等你們到了南通自然會有人告訴你們原因。”

    “是。”肖雁月當即站起身敬禮道,“張書記,那我們就走了。”

    雖然肖雁月心下很不以為然,但是**人的組織紀律性卻在時刻不停的告誡她,必須服從組織的安排。

    “好。”張滬生說道,“我也就不留你們了,祝你們一路順風。”

    分割線

    黑七帶著一個排趁著夜色重新渡江回到南岸,又經過一個晚上的強行軍,終於搶在拂曉之前趕到了無錫東郊的武器彈藥掩埋地點。

    距離武器掩埋點不遠,就是當時日軍步兵第6聯隊的司令部及炮兵陣地。

    儘管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多天,陣地上遺留的彈片、機械零件什麼的也大多被鬼子的善後部隊收走,剩下的也被附近的村民撿走,但是那個由徐銳組裝的大型連環詭雷爆炸所產生的大坑卻在,而且,坑中已經積滿了雨水。

    目測,這個大坑的直徑至少有百米。

    完全可以想像,當時的爆炸場面有多恐怖。

    晚加可以想像,當時有多少鬼子會被炸死。

    不過,黑七他們卻來不及欣賞這個,當即就投入緊張的挖掘之中。

    很快,埋武器彈藥的大坑就被挖開,再解開包裹武器彈藥的帆布,便露出了底下,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木板箱子,這裡箱子裡裝的可都是軍火。

    黑七讓人把所有的箱子全都搬上來,然後鑿開來,從中挑出二十挺九二式重機槍外加二十個基數的彈藥,然後又把剩下的武器彈藥重新裝箱,重新掩埋回去,黑七倒也想把所有的武器彈藥全帶走,可問題是根本帶不走。

    既便是徐銳交待的二十挺九二式重機槍,外加二十個基數的彈藥,要想運回南通也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挺九二式重機槍的重量就超過兩百斤,二十挺那就是四千多斤,一個排加上黑七也就四十多人,這也就是說平均每人負重一百斤,這特娘的,還怎麼行軍何況他們要運走的不僅僅只有重機槍,還有20個基數的子彈。

    按鬼子標準,重機槍的一個基數就是2000發子彈

    20個基數就是四萬發,20挺重機槍那就是80萬發

    黑七知道毛瑟步槍彈7。92x57的重量是半兩,小鬼子的重機槍子彈既便要比毛瑟步槍彈輕一些,也不會輕太多,80萬個半兩就是4萬斤,這要是也靠人來背,那就是人均負重一千多斤,那就更扯淡了。

    看著面前堆得跟小山似的武器彈藥,黑七也是無計可施。

    當初接下任務之時,黑七還不覺得,可現在卻是急眼了。

    我丟雷老母,這麼多的武器和彈藥,可怎麼運回南通呀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82章 遭遇

    黑七無計可施,只好找來樹枝先將武器彈藥偽裝起來,然後帶人來馬路上埋伏,準備搶幾輛馬車或者牛車。

    雖說這種行為跟剪徑毛賊沒什麼區別,但也顧不上了。

    沒辦法,徐銳給黑七下的可是死命令,完不成就得軍法從事。

    等了沒有一會,公路上便得兒得兒的,緩緩駛過來一輛馬車。

    黑七一聲令下,埋伏在路邊的十幾個殘兵便一擁而上,去攔馬車。

    “太君,我們是良民,我們可是良民”趕車的車把式嚇了一跳,連聲的求饒,一邊使勁的勒馬韁,結果勒狠了,套車的青馬吃痛之下撒起野來,拖著馬車一頭部下公路,衝進了路邊的水田,結果沒多遠,就側翻在了一條水溝裡。

    看著這突然間發生的一幕,黑七和十幾個殘兵面面相覷。

    丟雷老母,這是怎麼說的,原本想搶一輛馬車,結果把馬車給整翻車了

    直到水溝裡傳來哎唷哎唷的呻吟聲,黑七才如夢方醒,又趕緊過來救人。

    當黑七他們趕到馬車近前,卻發現趕車的車把式隱隱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見過

    那車把式卻一眼就把黑七認了出來,叫道:“七哥”

    這一聲七哥也讓黑七想起來了,這車把式敢情是徐府的下人長鎖,兩天前他們駐在包興徐府,長鎖還曾經他們燒洗澡水來。

    “長鎖”黑七訝然說道,“怎麼是你”

    “七哥,你們這是干嗎呀”長鎖緊張的神情頃刻間便放鬆下來,一邊揉著剛才磕疼了的腰,一邊埋怨道,“怎麼當起剪徑毛賊了”

    “快別提了,七哥這也是沒法。”黑七道,“長鎖,你這是去哪呀”

    “是這樣的,鬼子叫我們老爺去省城開會,我套車送我們老爺過去。”長鎖說到這,才想起自家的老爺,從剛才翻車到現在好像一直沒做聲,該不會出啥事吧當下長鎖便哎呀一聲返身鑽進車廂,去看徐六福。

    徐六福卻是閉過氣去了,也不知道磕著哪。

    長鎖好一陣撫胸加捶背,徐六福才終於幽幽醒轉。

    黑七好生尷尬,致歉道:“老爺子,不知道是您,真是過意不去啊。”

    “原來是七十九師的軍爺,不妨事,不妨事。”徐六福擺了擺手,又道,“軍爺,你們是不是遇著啥難事了”

    黑七便搖手說:“也沒啥事。”

    徐六福便說道:“老朽剛才雖然口不能言,可耳朵卻還是能聽的,軍爺剛才跟長鎖說的話老朽可都聽見了,只要是老朽能夠幫得上的,軍爺儘管開口。”

    黑七有些意動,當下說道:“如有可能的話,希望老爺子能把馬車借我們用一用。”

    徐六福看了眼側翻在水溝裡的馬車,發現車軸已經斷裂,一時半會也不可能修好,當下便搖手說道:“這馬車卻是壞了,不過老朽的府上還有牛車驢車,軍爺如果需要的話,隨時都可以去取,只是,一輛夠不夠”

    黑七便大喜道:“如果有更多牛車或者驢車,當然再好不過。”

    徐六福便說道:“那就請軍爺給個數,老朽這便回家去準備。”

    不出徐銳所料,徐六福雖膽小怕事,可骨子裡卻還是不情願當漢奸的,逮著機會,他還是很願意做些事情,一來求得一個心安,二來也是想著萬一將來打跑鬼子,他也是暗中幫助過**抗日,當維持會長的事也沒沒人計較了。

    黑七說道:“如果能有兩輛,哦不,能有三輛牛車應該夠了。”

    三輛牛車當然是遠遠不夠的,但黑七想著多跑幾趟應該能行。

    徐六福年老成精,一眼就看出了黑七的為難,當下笑著說道:“這樣吧,老朽準備五輛牛車,不知道夠不夠如果不夠,老朽還可以到附近的幾個村子裡去借,多了不說敢,再湊個五輛大車是斷然不會有問題的。”

    “夠了夠了夠了。”黑七大喜過望,連聲應道,“五輛足夠了,夠了。”

    真要有五輛牛車,最多四趟就能把這批武器彈藥運到十幾里外的河岔口,然後直接就可以走長江水路到南通,現在還只是上午,時間上也是完全來得及,可是讓徐六福再去借五輛牛車,一來太耗時間,二來動靜也太大,萬一驚動了鬼子怎麼辦

    當下黑七連聲道:“老爺子,五輛牛車足夠了。”

    “好。”徐六福道,“你們這便隨老朽回去套車。”

    旁邊長鎖便提醒道:“老爺,你不去省城開會了”

    “鬼子的事回頭再說。”徐六福說道,“**的事更要緊。”

    “老爺子的這份恩德,我們**營的弟兄記下了。”黑七說完便挺身立正,又向著徐六福啪的敬了一記標準軍禮,“敬禮”

    十幾個殘兵便都跟著立正敬禮。

    分割線

    一個小時後,黑七便帶著十幾個殘兵駕著五輛牛車回到了武器彈藥的藏匿點。

    儘管武器彈藥的藏匿點距離無錫只有不到三公里遠,好在今天是個陰雨天氣,而且還伴隨著雪子,再加上無錫郊區樹林茂密,所以駐守在無錫城內的鬼子憲兵並沒有發現城外的樹林裡隱匿了一支**小部隊。

    牛車有了,當即開始裝貨。

    前三趟跑的很順利,路上並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但是跑第四趟的時候卻遇到了意外,由於牛車載重太大,小路已經無法通行,所以必須得走公路,第一輛牛車才剛剛拐上公路,前邊無錫方向就緩緩的駛過來兩輛卡車,卡車的前引擎蓋上面插著膏藥旗,鬼子的運輸車。

    這時候再想迴避已經來不及了,因為牛車太慢。

    看了看身上的鬼子軍裝,黑七當即便鎮定下來。

    跟在第一輛牛車後面的幾個殘兵已經露面,就不能再躲了,黑七當即給後面還沒來得及拐上公路的三十幾個殘兵使個眼色,那三十幾個殘兵便立刻四散開來,然後藉著路邊樹林以及骯草的掩護,迅速進入伏擊位置。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黑七也沒別的選擇了。

    只能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幹掉鬼子的卡車

    如能搶了鬼子卡車,就可以把剩下的武器彈藥連同人員一起運走,而且速度也比慢騰騰的牛車快多了。

    然而,黑七這次卻真的挑錯對手了。

    這兩輛卡車裡的鬼子可不是一般的小鬼子,而是剛剛卸任的華中方面軍司令官,松井石根派出的司令部特勤隊,這個特勤隊雖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特種兵,裝備也跟一般的鬼子兵沒有區別,但是兵員的戰鬥技能卻要高出一截。

    松井石根派特勤隊前來無錫,是來接小鹿原俊泗的。

    小鹿原俊泗因為心臟長右邊,從徐銳的槍口下僥倖撿回一條性命,之後就被緊急送到蘇州治療,後又轉到無錫,傷情穩定之後,松井石根派了特勤大隊過來,打算把小鹿原俊泗接回上海的虹口,因為那裡醫療條件更好。

    “停車”坐在第一輛卡車副駕駛座上的川口平次忽然揚起了右手,坐在川口平次左邊的駕駛員便毫不猶豫的踩下剎車,把車停住了。

    後面跟進的另外兩輛卡車也紛紛跟著停下。

    駕駛員回過頭看著川口平次,問道:“隊長,怎麼了”

    “前面的人,有問題。”川口平次指著立方公路上的友軍,沉聲道。

    駕駛員看了一眼,迷惑的說:“隊長,他們應該是憲兵隊派去各鄉各鎮的徵糧隊吧,看著沒什麼問題呀。”

    “不對。”川口平次道,“若是徵糧隊,他們現在應該還在各鄉各鎮挨家挨戶的徵糧,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回來”

    駕駛員說道:“興許此行就比較順利呢”

    “三井桑,你太不瞭解中國了。”川口平次搖頭道,“中國人的貧困,超出你的想像,他們把糧食看的比命都更加重,所以,中國人不可能乖乖把糧食交出來的,徵糧隊能完成一半的額度就已經不錯了,可你看他們,大車卻竟然是滿的”

    三井說道:“這麼一說,這支隊伍還真的可疑,要不然展開戰鬥隊形”

    “不行,我們一展開戰鬥隊形,他們就全跑了。”川口平次搖了搖頭,又道,“命令各戰鬥分隊將裝甲板全都掛起來,然後裝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繼續前進,這夥人如果真是中國人假扮的,足以證明他們不是普通的中**隊,所以,必須消滅他們。”

    “哈依。”三井重重頓首,又敲開車廂與駕駛室之間的小窗,將命令傳下去,車廂裡的鬼子便立刻將原本墊在腳下的足有5厚的裝甲板掛到兩側車壁上,轉眼之間,三輛普通的載重卡車就變成了三輛簡易版裝甲卡車。

    裝甲板裝好,川口平次舉手戴著白手套的右手往前一壓,喝道:“開路”

    駕駛員三井便立刻掛檔,然後右腳輕輕一踩油門,卡車的引擎便轟鳴起來,左腳再一鬆離合器,卡車便重新開始向前動了起來,見前車開動,後面的兩輛卡車也紛紛跟上,徑直向著黑七他們幾個緩緩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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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阻擊

    黑七伸手問阿福道:“阿福,來根菸。”

    阿福便趕緊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遞給黑七,黑七從煙盒裡摳出一根菸,叼在嘴裡,然後拿出火柴盒,可是連劃了好幾根火柴都沒劃著,一是因為火柴浸水受潮了,再一個卻是因為緊張給鬧的,是的,黑七此刻非常之緊張。

    以前有徐銳在,黑七從來不覺得緊張。

    反正不管發生什麼,都只要按照徐銳的命令去做就行了,反正只要有營座在,他們怎麼也吃不了虧,怎麼也能夠干死狗曰的鬼子

    可現在,徐銳並不在他身邊,黑七隻能靠他自己了。

    不僅如此,全排四十幾號弟兄的性命都捏在他手裡,他只要一個失識,就極可能斷送全排所有弟兄的性命,一想到這裡,黑七就感到嘴巴發乾,手上又連著劃了幾根火柴,卻還是沒能夠點著,這時,阿福劃著火柴遞過來。

    黑七點著了煙,又沖阿福道了一聲謝:“謝了,阿福。”

    阿福扔掉火柴,忽然手指著前方說道:“七哥,小鬼子過來了。”

    黑七眸子深處便立刻流露出一抹冷焰,剛剛還在微微打顫的雙腿立刻就不顫了,心中的緊張也頃刻間不翼而飛,剩下的只有殺機,冰冷的,無盡的殺機,而這,就是老兵,每到關鍵時刻,絕不會掉鏈子。

    將剛吸了一口的香菸扔地上用腳踩滅,黑七道:“傳令下去,準備戰鬥”

    說完了,黑七便挎著三八大蓋大大咧咧走上前,走到公路中間連連揮手,示意前方緩緩駛過來的鬼子車隊停車,留在路口的阿福將他的右手背在身後,很隱蔽的向身後的十幾個殘兵以及兩側林子裡埋伏的弟兄下達了指令。

    鬼子車隊緩緩駛近,最終在距離黑七十步之遙處停住了車。

    然後從第一輛卡車的副駕駛座裡探出一個鬼子軍官的腦袋,用日語問道:“你們是哪個部隊的發生什麼事了”

    “哈依。”黑七學著日本人的模樣,先重重頓首。

    再然後,黑七便迅速從肩上卸下三八大蓋,瞄準了那個鬼子軍官就是一槍,不過那鬼子軍官反應極快,當即就把腦袋縮回去,然後舉著王八盒子伸出車窗,連開三槍,所幸黑七反應快給躲過了,不過既便是這樣,胳膊也還是掛綵了。

    一霎那間,站在路口的十幾個殘兵以及事先埋伏在公路兩側林子裡的二十幾個殘兵便紛紛開火,尤其是三挺歪把子機槍,分別佔據了三個角,以120度射角互相錯開,對著伏擊圈猛烈開火,密集的彈雨頃刻之間將三輛卡車完全吞噬。

    火力急襲持續了足有五分多鐘,黑七才大聲喊停。

    聽到命令,路口的十幾個殘兵,還有林子裡的二十多個殘兵便紛紛停火。

    **營的官兵停火之後,整個戰場便立刻沉寂下來,沒一個鬼子還能開槍還擊,只有微弱的呻吟聲從車廂裡傳出來。

    顯然,鬼子全被幹掉了

    黑七跟身後的十幾個殘兵對視一眼,遂即大笑起來。

    勝利,遠比想像中來得更加的容易,這三車的鬼子,不費吹灰之力就被幹掉了。

    黑七將三八大蓋挎到肩上,大聲道:“快,打掃戰場,看看這卡車還能用不能用。”

    黑七一聲令下,埋伏在路邊的二十幾個殘兵便紛紛上前,來搜刮戰利品,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異變陡生

    剛剛還一片沉寂的三輛鬼子卡車內,突然喧囂起來。

    原本覆蓋在三輛卡車身上的帆布突然間被人掀開來,露出了底下那黑黝黝的鋼板,遂即那黑黝黝的鋼板便上下收縮,露出了中間一整排射擊孔,下一個霎那,無數黑洞洞的槍口便從射擊孔裡伸出來,瞄準了措不及防的**營將士。

    “我艹,上當了”黑七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當即大吼道,“快隱蔽”

    然而,已經晚了,黑七話音方落,鬼子就已經猛烈開火,霎那間,密集的彈雨便已經將**營的官兵給吞噬,正興沖沖上前、準備打掃戰場搜刮戰利品的**營官兵頃刻間一排排的倒了下來,倒在了血泊中。

    黑七也中彈倒在了地上,開槍的就是那個鬼子軍官。

    只有阿福還有守在路口的那十幾個殘兵躲過了一劫。

    “七哥”看到黑七倒地,阿福的眼睛立刻就紅了,帶著最後剩下的十幾個殘兵就要衝上來救人。

    “阿福”黑七卻用盡全身的力氣,嘶聲怒吼,“快撤,把武器彈藥運回去,一定要搶在天黑之前把所有的武器彈藥,運,回去,呃”

    話沒說完,黑七便是頭一歪,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直到最後嚥氣,黑七的眼睛都是睜圓的,死不瞑目啊沒能親眼看到打敗小日本,沒能夠親眼看到將小鬼子趕出中國的那一天,他黑七死不瞑目

    阿福淚如雨下,不過他知道,現在絕不是逞義氣的時候。

    幾乎咬碎鋼牙,阿福才猛然轉過身,沖身後十幾個殘兵大吼:“撤,快撤”

    但是,鬼子又豈會輕易放過阿福還有最後剩下的十幾個殘兵很快,從三輛卡車上便跳下來六十多個鬼子,又迅速展開散兵線,向著阿福和最後剩下的十幾個殘兵包抄過來,由於還有牛車,阿福他們根本走不快。

    生死關頭,阿福厲聲大吼道:“柱子,你們幾個趕著牛車快走,剩下的弟兄,跟我留下來打阻擊,就是死,也不能夠讓鬼子過去”

    “是”十幾個殘兵轟然應諾,迅速進入射擊位。

    最後剩下的一挺歪把子機槍也被架起來,猛烈開火。

    鬼子的推進勢頭總算是稍稍被遏止住,但也只是暫時被遏止住。

    鬼子無論兵力還是火力都佔據著優勢,不過阿福還有十幾個殘兵卻夷無所懼,一者局勢根本就不容他們有任何的思考,只能憑著軍人的本能迅速做出反應,再一個就是,自打穿上這身軍裝,他們就已經有了死的覺悟,唯一的懸念就是什麼時候死

    “弟兄們,跟狗曰的小鬼子拼了,拼了”阿福一邊連續開槍,一邊厲聲怒吼,“他們要想從這裡過去,就只能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給我打,狠狠的打打死小鬼子,打死這些狗曰的小東洋,打死他們,打死他們,打死他們”

    分割線

    肖雁月正帶著游擊隊的一百多隊員冒雨行軍。

    雨中行軍無疑是極其辛苦的,在雨中強行軍就更加的辛苦,可肖雁月和她身邊的一百多名游擊隊員卻沒有一絲的怨懟,不是因為他們不累、不冷,而是因為他們的精神意志力足夠強大,事實上,十年內戰時期,比這更艱苦的經歷都有過。

    “同志們,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就快到了。”肖雁月一邊大步向前,一邊大聲激勵身邊的戰友們,別看她個子小,而且還是一個女生,可她的體能卻不輸給任何一個男人,事實上真比腳力,游擊隊一百多號大老爺們就沒一個能贏她。

    為了跟上肖雁月的腳步,就連大兵這個魁梧的漢子都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大兵一邊跑一邊叫苦道:“隊長,弟兄們真快堅持不住了,歇,歇一會吧。”

    看到隊員們都累得不輕,肖雁月也有些猶豫,要不然就先歇會然而,肖雁月剛準備下令休息,前方卻驟然響起密集的槍聲。

    有槍聲,就意味著前方發生了戰鬥。

    而且槍聲還如此的激烈,顯然不會是小股**潰兵,而**的大部隊此時卻已經大踏步的撤到南京,甚至都退到浙西皖南了,所以,這只可能是暫編七十九師的殘部,也就是他們不遠百里趕來救援的目標。

    肖雁月如此年輕就能成為游擊隊長,不是沒有原因的。

    在極短的時間內,僅憑極少的線索,肖雁月就做出了準確的判斷。

    肖雁月反手就從後腰拔出了兩枝錦面匣子,大聲道:“同志們,準備戰鬥”

    大兵和一百多名游擊隊員也紛紛從肩上卸下漢陽造甚至老套筒,又從斜挎肩上的子彈袋裡鄭重其事的取出五發子彈,逐一的壓進槍膛,然後推彈上膛做好了戰鬥準備,肖雁月再一揮手,百十名游擊隊員便立刻四散開來。

    分割線

    阿福已經進入一種無悲無喜的境界。

    拉動槍栓、推彈上膛,瞄準,開槍,再推彈上膛,再瞄準開槍,子彈打光,再從皮彈盒裡取一個彈夾,壓進槍膛,然後再開槍。

    身邊的戰友一個個倒下,逐一戰死。

    從最開始的十幾個殘兵,到現在已經只剩了三個。

    可阿福心下卻沒有一絲的退縮,也沒一點的恐懼。

    現在他腦子裡就只剩一個念頭,一個樸素的念頭,就是打,打死狗曰的小鬼子,打死一個夠本,打死兩個他就賺了。

    轟,一發榴彈驟然落下,猛烈爆炸。

    巨大的氣浪頃刻間將阿福和離他較近的一個殘兵炸翻在地,阿福被猛烈的衝擊波震得腦袋嗡嗡作響,身上也多處被破片劃傷,所幸的是都不是致命傷,阿福掙紮著爬起身,卻發現身邊那個殘兵已經兩眼圓睜,嚥了氣。

    阿福只是默默掃了一眼,根本顧不上為袍澤傷感。

    舉槍瞄準,再扣下扳機,三八大蓋卻只發出了咔嗒一聲響,拉開槍栓,卻發現槍膛已經空了,再一摸腰間的皮彈盒,兩前一後三個皮彈盒已經全空了,丟雷老母,阿福當即咒罵了一聲,從刀鞘出拔出了刺刀,卡進卡槽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84章 幹了再說

    南通西郊,小山包上。

    重藤千秋、尾田信義身披雨衣,在十幾個參謀人員的陪同下正站在山頂上觀戰。

    透過望遠鏡的視野,可以清楚的看到,幾十個日本兵從市區的廢墟中退了下來,在撤退的過程中,又不斷的有日本兵倒下,等這些潰兵退回到出擊陣地時已經只剩十幾人,僅只是一次出擊,一個滿編小隊就基本被打殘了。

    而且,這樣的事情在此前已經上演了多次。

    僅一個上午,步兵第二聯隊就損失了至少有六個步兵小隊。

    “八嘎牙魯。”尾田信義的手背上猛的凸起一根根的青筋,看架勢,幾乎要把手中的望遠鏡硬生生捏碎,當然,他並沒有這樣的能力。

    重藤千秋卻神情如常,至少沒有像尾田信義那樣氣急敗壞。

    對於眼下的局面,重藤千秋可以說早有心理準備,你想想,暫編七十九師的殘兵能夠從步兵第6聯隊的包圍中輕鬆突圍,能以數百人襲殺伏見宮俊彥,又能在三個步兵聯隊的圍追堵截下從容渡江逃脫,又豈是容易對付的

    正因為知道暫編七十九師殘部不好對付,重藤千秋才一早就擬定了將對方逐出市區,在開闊地上予以殲滅的戰術,只可惜,對面的中國指揮官卻似乎窺破了他的企圖,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就是龜縮在市區廢墟不挪窩。

    現在,要把中國人逐出市區卻有些麻煩。

    恐嚇中國人根本就不為所動,始終巋然不動。

    誘敵中國人依然不吃這一套,始終龜縮不出。

    強攻由於地形限制,正面無法展開太多兵力,一次最多也就投入兩個步兵中隊,這卻成了添油戰術,鬼知道最後要付出多大代價,耗費多長時間才能夠殲滅暫編七十九師,重藤千秋保守估計,恐怕至少需要十天,傷亡兩三千人。

    而這麼大的代價,尤其是這麼長的時間,卻是重藤支隊難以承受的。

    “黑木桑。”重藤千秋忽然回頭看著支隊參謀副長黑木剛,沉聲問道,“司令部答應調撥的戰車中隊什麼時候能到”

    杉杉元還算是夠意思,給重藤支隊調撥了一個戰車中隊。

    而且這個戰車中隊裝備的不再是九四式騎兵裝甲車,而是九七式中型坦克。

    九七式中型坦克是剛剛裝備日軍的最新裝備,無論火力、防護力還是品質,相比九四式騎兵裝甲車都有極大提升,別的暫且不說,九七式中型坦克所裝備的57主炮,在巷戰之中簡直就是逆天的大殺器。

    只要九七式中型坦克到位,中國人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哈依。”黑木剛垂首,回答道,“司令官閣下,方面軍司令部回覆說,戰車中隊以及補充彈藥已從上海虹口碼頭裝船運出,最多二十個小時就能夠到達。”

    參謀長菊地美因為擔心船越正擅自行動,留在北郊監督步兵第一聯隊,所以現在,只有參謀副長黑木剛留在重藤千秋身邊參謀軍事。

    “喲西。”重藤千秋欣然點頭,眼下日軍最大的困難就是火力不足,經過此前連續的攻勢作戰,重藤支隊的彈藥消耗嚴重,到現在,炮兵隊的炮彈幾消耗殆盡,戰車分隊也因為彈藥耗盡,而且數量過少,幾乎完全成了擺設。

    不過重藤千秋相信,等到明天,等到彈藥和戰車中隊補充到位之後,重藤支隊的攻勢將會變得跟今天完全不同,倒要看看,面對皇軍排山倒海的炮火覆蓋以及強大的裝甲車,對面的中**隊又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分割線

    徐銳蹲在一堆廢墟後面,舉著三八大蓋瞄準了一個已經跑到百米開外的鬼子,然後輕輕扣下扳機,只聽啪一聲槍響,那個鬼子兵應倒就倒,徐銳的這一槍直接命中頭部,高速旋轉的子彈打穿了鋼盔,將鬼子的腦子攪成了一團漿糊。

    不過,等徐銳再次舉槍,再尋找下一個目標時,卻發現剩下的十幾個鬼子殘兵已經全部跳進戰壕,消失了。

    “算你們命大。”徐銳冷哼一聲,再回頭看時,卻看到老兵和十幾個殘兵正端著三八大蓋不依不撓往前追,那架勢,竟準備一口氣追進小鬼子的出擊陣地,卻也不想想,小鬼子的擊出陣地裡集結了多少鬼子。

    “行了,別追了。”徐銳趕緊喝止。

    真要是往前追擊,不要說追追進小鬼子的出擊陣地,就是前面這將近一百米的開闊地帶他們就過不去,在市區的廢墟裡,由於受到地形的限制,鬼子的兵力優勢以及火力優勢無從發揮,可一旦到了外面的開闊地,那就是他們的主場了。

    徐銳才沒那麼傻,在市區外的開闊地帶跟鬼子硬拚。

    徐銳已經發了話,那十幾個殘兵便只好怏怏撤回來。

    老兵卻仍舊蹲在十幾米外的一處被炸得只剩下地基的房屋廢墟裡,不肯回來。

    “老兵你幹嗎呢”徐銳道,“磨磨蹭蹭的像個娘們,趕緊回來,小鬼子沒準會進行報復性的炮擊。”

    老兵卻還是不肯回來,反回頭跟徐銳招了招手,說道:“老徐你過來。”

    “幹嗎”徐銳皺了皺眉,不過還是順著老兵的意思,彎著腰上到廢墟。

    “你看,那上面是不是有幾個鬼子”老兵伸手指著前方某處,沉聲道。

    徐銳順著老兵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前方幾千米外有一座小山,剛才因為廢墟的遮擋沒有看到,可在老兵藏身的這片廢墟,卻看得清清楚楚,舉起望遠鏡,看的就更清楚,那的確就是一夥鬼子,大約有十幾個。

    在這個時間點,又在這個地點,這伙鬼子明顯不一般。

    既便不是重藤千秋這個老鬼子,至少也應該是大隊長級別的老鬼子。

    老兵陰聲說道:“老徐你說,重藤千秋這個老鬼子會不會就在那裡邊”

    “不好說。”徐銳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那一瞬間的表情,猙獰得像極了在發現獵物之後的食肉動物,放下望遠鏡,再伸出右手大拇指測了一下距離,發現距離大約兩千五百米左右,已經超出了步槍的射程。

    老兵也道:“三八大蓋肯定打不著,迫擊炮還能試試。”

    徐銳當即回頭招手道:“大壯呢,快去把大壯叫過來。”

    不管對面山上的是重藤千秋這個老鬼子,還是別的誰,先干了再說。

    一個殘兵興沖沖去了,不一會,牛大壯便抱著他的那門日式81迫擊炮匆匆趕到,自打得了這門炮,他與炮就形影不離,晚上睡覺都抱懷裡,弟兄們全都笑話他拿炮當媳婦,牛大壯卻說媳婦哪有炮窩心。

    徐銳手指著前方小山上的鬼子,說道:“大壯,看見那幾個鬼子沒有”

    牛大壯嗯了一聲,表示看見了,然後不等徐銳發話,他就又接著說道:“營座,那幾個鬼子在兩千五百米外,已經超出最大射程,我怕打不中,要是再能往前推進五百米,我就有信心幹掉這幾個鬼子。”

    日式81的最大射程是2000米。

    最大射程指的是最大的有效射程,並非炮彈飛行的極限距離。

    也就是說,81輕迫擊炮的炮彈能打更遠,但是超過2000米就沒精度可言了。

    “你這純粹就是屁話。”老兵沒好氣道,“再往前推進五百米,都已經推到鬼子的出擊陣地上了,你當鬼子都死的再則說了,最大射程又不是極限射程,只不過是兩千米開外打不準而已,打到卻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徐銳也道:“廢話少說,趕緊一炮。”

    牛大壯便不再多說什麼,趕緊開始架炮。

    分割線

    兩千五百米開外,小山包上。

    勤務兵已經將重藤千秋和尾田信義的坐騎牽了過來,這座小山包坡度平緩,可以騎馬上下,重藤千騎自然就不願意步行。

    “尾田桑,今天就先到這吧。”重藤千秋一邊走向自己的坐騎,一邊又說道,“步兵第二聯隊的將士們辛苦了,剩下這幾個小時就不必再進攻了,等明天戰車中隊以及炮彈運到之後再進攻也不遲咻。”

    然而,重藤千秋話音還未落,一聲短促又尖銳的炮彈尖嘯驟然響起。

    重藤千秋因為已經上了年歲,反應已不如年輕人快,竟懵在那裡毫無反應,不過重藤支隊的副參謀長黑木剛卻是個參加過一二八上海抗戰的老兵,當即反應過來,大吼一聲猛撲過來將重藤千秋撲倒在地。

    “司令官閣下小心”

    黑木剛才剛吼了一聲,緊接著就是“轟”的一聲巨響。

    巨大的爆炸聲幾乎震破重藤千秋的耳膜,更震得他頭暈目眩,半天爬不起來。

    足足好半晌,重藤千秋才終於回過神來,先是費力的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黑木剛,然後柱著軍刀搖搖晃晃站起身,再將頭上、身上的塵土拍掉,又抹一把臉上的泥漿和硝煙,然後他的耳畔便聽到了一陣低沉的呻吟聲。

    回過頭,重藤千秋便看到他那匹心愛的戰馬已經倒在血泊中。

    “八嘎,八嘎牙魯”重藤千秋當即兩眼充血,氣急敗壞的大罵起來,“八嘎牙魯,八嘎牙魯,八嘎牙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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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打賭

    看著從兩側樹林裡突然冒出來的“援兵”,阿福難免有些發懵。

    這些人衣著全都破破爛爛的,大冬天的大多都還穿著單布衫,腳下更是穿著草鞋,有不少人甚至連草鞋都沒有,就那樣光著腳板,還有他們手中的武器,大多是漢陽造步槍,要不就是前清的老套筒步槍,甚至於還有火銃。

    阿福就看到一個瘦得跟豆牙菜似的小孩,打完一槍之後,就手腳麻利的從槍口往槍管裡裝紙包的火藥,然後用桶條壓實,儘管年幼,可那小孩的動作卻是無比的麻利,顯然,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參戰了。

    當然也有一挺機槍,一個身材魁梧得跟李海有的一比的壯漢,抱著一挺仿捷克輕機槍在那裡瘋狂掃射。

    這些人都是什麼人

    阿福腦子裡浮起一個巨大的問號。

    這些人顯然不是**,便是川軍,也沒窮苦到他們這份上。

    阿福正滿頭霧水之際,一個身材嬌小卻英氣逼人的姑娘已經到了他近前,問道:“你們是不是暫編七十九師的人”

    阿福便愣愣的點了點頭。

    “謝天謝地,總算還不是太晚。”姑娘舒了口氣,又對阿福說道,“那啥,這裡就交給我們了,你趕緊帶著你的弟兄撤退吧。”

    “撤”阿福環顧左右,神情一片慘然。

    就剛才,最後剩下的倆殘兵也已經陣亡,現在,全排除了押解軍火前往河岔口的那幾個人,剩下的人,包括排長黑七在內,全死了,死得就只剩下他一個,這時候,他哪還有臉撤退丟雷老母,跟狗曰的小鬼子拼了

    當下阿福也沒多說什麼,直接端著上了刺刀的三八大蓋跳起來。

    然而不等阿福發動衝鋒,那姑娘便一步追上來,反轉鏡面匣子,一槍柄砸在阿福的後脖頸,阿福立刻嗚咽一聲,軟軟的癱倒下來,不過他的意思卻仍然保持著清醒,只見那姑娘將他放在地上,然後吩咐那個山一樣的壯漢:“大兵,你把鬼子引開。”

    “是。”壯漢應一聲,抱著機槍大吼,“一小隊,二小隊跟我走。”

    再然後,阿福就感到自己被人背起,開始搖搖晃晃的前行,槍聲卻逐漸遠去。

    阿福很想叫背他的那人把他放下來,他要打鬼子,他要跟鬼子拚命,就是死,他也要跟七哥和弟兄們死在一塊。

    分割線

    整個下午,南通的鬼子再沒發動進攻。

    徐銳卻沒有閒著,帶著老兵四處巡視。

    “營座你看,地道已經挖好了。”李海領著徐銳來到一口井邊,然後指著井口,頗有些得意的說道,“地道的出口開在井裡,夠隱蔽吧小鬼子就是神仙,也不可能找著。”一邊說著,李海一邊已經跨過井沿,順著打水的車軲轆滑了下去。

    從昨晚開始,**營就開始在碼頭邊上找地開挖地道。

    很湊巧的是,從廢墟裡找到了幾家鐵匠鋪,傢伙不缺。

    今天早上,既便是戰鬥最激烈的時候,李海和他的暫編2連也始終沒參加戰鬥,而是一直在挖掘地道。

    片刻之後,井底下便傳來李海的聲音:“營座,你們也下來吧。”

    徐銳和老兵便也順著車軲轆滑到井底,卻發現井底竟然是乾的。

    在井壁的沿上,開了一個半人高的口子,彎著腰鑽進這個口子,裡面卻是一條僅供一人通行的狹窄甬道,順著甬道往前走大約十米,眼前空間便豁然開朗,卻是個頗大的空間,至少藏下百十來人一點問題沒有。

    徐銳嘿然道:“大海你行啊,一晚上時間居然就挖出了這地道”

    “其實也不全是我們挖的了。”李海撓了撓頭,又道,“這不,營座你不是說地道要儘量靠近南通碼頭,還要足夠隱蔽麼所以我就找著了這口井,心想,在這口井底下開挖一條地道不正好滿足營座你的要求結果我下到井底,你們猜怎麼著”

    老兵摸了摸明顯經過夯實的四壁,哂然道:“結果發現了一條現成的地道”

    “營副你咋知道”李海瞪大眼睛,又道,“真特媽巧了,我下到井底,卻發現井壁上原本就被人挖出了一條地道,而且直通到這裡,這地道也不知道是哪個挖的,倒省了我們的事了,營座你們瞧瞧,藏上百十號人絕沒問題。”

    徐銳輕嗯了一聲,又道:“不過,還是要多挖幾條地道,多藏幾處伏兵,這道理跟放火一樣,多點幾處火頭,火勢燒得就快,我們也只有從多個方向同時發起進攻,才能更快的給鬼子製造更大的混亂。”

    李海便連連點頭。

    離了碼頭,徐銳又帶著老兵來到泥山頂上。

    在泥山背對長江的反斜面上,離山頂不到五十米遠有一塊平地,方圓約五十米,地勢開闊,射界良好,這裡便是徐銳選定的重機槍陣地。

    如果把重機槍加在這塊平台上,長江上的鬼子艦炮根本就威脅不到,到時搶灘登陸的鬼子就只有被殘酷屠殺的份。

    老兵站在泥山的山頂,看看反斜面上的平台,再看看前方浩渺的長長江面,說:“老徐我必須得承認,你的整個計畫充滿非凡的想像力,但是需要的前提條件卻太多,其中只要有一個前提條件沒有得到滿足,立刻便會前功盡棄。”

    徐銳兩手掐腰站在山巔,淡然道:“那你覺的,有哪個條件難以達成”

    老兵搖了搖頭,沉聲道:“我覺得,你不應該問我有哪個條件難以達成,你應該問,有哪個條件能夠達成,說實話,我真不看好這個計畫,如果你現在改弦易轍,那還來得及,可一旦整個計畫展開,再想變更那就難了。”

    徐銳嘿然說道:“這麼說,你是徹底不看好我的作戰計畫”

    “當然。”老兵接著說道,“首先,重藤千秋未必會上當,未必就會被你的瞞天過海計所騙過;其次,既便重藤千秋中了你的瞞天過海之計,也未必會按你的設想編排渡江秩序,他只要在江北留下兩個步兵大隊,你的計畫就會落空。”

    徐銳微微一笑,淡然說道:“還有呢繼續說呀。”

    老兵輕輕頷首,接著說道:“第三點,萬一復興社截獲的情報有詐,或者,乾脆就是小日本的氣象觀測兵錯了,明天是個大晴天,鬼子的航空兵就能馳援戰場,屆時,鬼子只需一枚重磅航彈,就能把你倚仗的重機槍陣地炸上天。”

    徐銳神情不變,看著前方浩渺的長江,淡然問道:“還有嗎”

    “還有。”老兵又道,“既便前三點你僥倖賭對了,可是如果我是重藤千秋,在第一波搶灘登陸被擊退之後,就絕不會犯傻再投入更多的兵力,繼續搶灘,我會在遠離泥山的上、下游搶灘登陸,屆時,你的重機槍陣地又有什麼用”

    徐銳從褲兜裡摸出一盒煙,摳出一支叼嘴裡,劃著火柴點燃。

    先深吸了一口,然後徐銳眯著眼睛冷然說道:“你前面說的三點全都是屁話,最後一點才是重點,我承認,你的擔心有道理,而且,我也同樣有些擔心,但我要說的是,老兵你忽略了一點,非常重要的,一點。”

    老兵茫然說道:“我忽略了哪一點”

    “時間”徐銳將才吸了一口的香菸扔地上踩滅,嘿然說道,“你忽略了時間,當重藤千秋這個老鬼子被困在江北碼頭,當老鬼子危在旦夕時,你覺得南岸的鬼子還會想著繞道上下游從容渡江,然後再回來救援”

    “這個”老兵頓時語塞。

    將為兵魂,兵為將膽,主將,就是一支軍隊的靈魂。

    主將有險,身為部下,有幾個還能做到從容、淡定

    當重藤千秋被困江北,隨時有被擊斃的危險,南岸的鬼子有幾個能從容應對完全可以想像,到那時,南岸的小鬼子定會不要命的、一窩蜂的瘋狂回援,因為重藤千秋若是被他們**營擊斃了,將是台灣混成旅團永遠洗刷不掉的恥辱。

    不過,老兵卻也不是那麼容易被說服的,當下又道:“可是,你又怎麼肯定重藤千秋一定會留在江北萬一他跟著步兵先渡江了呢到那時候,重藤千秋說不定還會將計就計,以司令部以及各直屬部為誘餌,來誘殺**營。”

    “不會。”徐銳卻篤定的說道,“既便重藤千秋這個老鬼子先行過江了,重藤支隊這次也仍是必敗無疑。”

    老兵凜然:“你真就這麼自信”

    “我就這麼自信。”徐銳嘿然道。

    老兵深深的看著徐銳,沉聲道:“你這叫盲目自信,說難聽點就是狂妄”

    “狂妄呵呵,老兵,我必須得告訴你,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我的,恐怕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這麼說我的人,但是,我就是我,我是徐銳。”徐銳說到這頓了頓,又道,“不如我們再打賭,如果我贏了,你就告訴我你的來歷,這次不准再耍賴。”

    “好。”老兵肅然道,“如果這次還是你贏,我就告訴你。”

    “走了,回了。”徐銳微微一笑,又道,“算算時間,小七他們也該回來了,那批武器彈藥才是真正決定這一戰勝負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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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大幕拉開

    等徐銳、老兵從泥山下來,天色就開始黑下來。

    直到這個時候,重藤千秋都仍然心存幻想,仍然想著要把暫編七十九師殘部趕出南通市區,趕到開闊地帶再予以殲滅,所以,在南通市的東效仍沒有部署兵力,不過徐銳卻並未因此掉以輕心,仍然叮囑東郊的警戒哨提高警惕。

    等徐銳、老兵回到南通市區時,天色已經完全黑透。

    不出徐銳所料,押運軍火的部隊的確回來了,但是只回來了一部份。

    當徐銳、老兵興沖沖趕到碼頭,卻發現碼頭上面的氣氛很有些凝重。

    “營座”看到徐銳,阿福便噗的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營座”

    徐銳上前攙起阿福,阿福卻只是嗷嗷的哭,語不成聲,徐銳再把目光投向阿福身後,卻發現阿福身後除了幾個**營的殘兵,還聚集了不少陌生身影,這些身影全都穿著單衣,穿著草鞋,身上背的武器不是漢陽造就是老套筒。

    幾乎是看到的第一眼,徐銳就知道了這支部隊的來歷。

    沒錯,這支部隊鐵定就是**領導下的游擊隊,就是他要找的部隊

    不過,徐銳並沒有急於跟對方有什麼接觸,更沒有輕易表露出投奔之意,不管怎樣,這都是關係到**營兩百多將士前途的大事,他必須儘可能尊重弟兄們的意見,在別的事情上他可以乾綱獨斷,唯獨這事上不能這麼做。

    “阿福,這怎麼回事。”徐銳又把目光轉回到阿福身上,“小七呢”

    “死了,七哥他死了。”阿福終於止住悲聲,哽嚥著說,“在運最後一批武器彈藥時,我們遭遇了一夥鬼子,為了阻擊鬼子,七哥和全排的弟兄差不多全死了,要不是**的游擊隊正好趕到,我,我我,我只怕也是交待了。”

    徐銳便長嘆了一聲,拍著阿福肩膀說:“阿福你很好,你們圓滿的完成了任務,快下去吃點東西,睡一覺,然後明天接著打鬼子。”

    阿福應了一聲,帶著幾個殘兵轉身走了。

    徐銳的目光在碼頭上掃了一圈,最終定格在一個腰挎雙槍的姑娘身上。

    這姑娘年紀不大,身材嬌小,看上去弱不禁風,但徐銳卻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子藏都藏不住的銳氣,就像一把已經開了鋒的寶劍,鋒利、寒意逼人尤其是斜挎在她肩膀上的那兩把鏡面匣子,令人顯得格外英氣逼人,卻也暴露了她的身份。

    這姑娘不是別人,就是領導下的蘇南遊擊隊隊長,肖雁月。

    “在下徐銳,暫編七十九師**營營長。”徐銳對著肖雁月抱拳一揖,說道,“卻不知道姑娘怎麼稱呼”

    “肖雁月,蘇南遊擊隊,隊長。”肖雁月抱拳回禮。

    徐銳又道:“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們,要不然,還不定出什麼事呢。”

    “徐營長客氣了。”肖雁月淡然道,“我們也是奉令行事,僅此而已。”

    徐銳能夠感受到肖雁月言辭間的冷淡,尤其是她身後的那個大個子,看著徐銳還有**營官兵時,竟絲毫不掩飾他神情中的敵意,顯然,這又是一個跟國民黨有著血海深仇的老紅軍,一時間思想上還轉不過彎。

    徐銳絲毫不在意大個子的敵意,笑道:“不管怎麼樣,貴軍這次都幫了我們大忙,不過眼下正是戰爭時期,我們恐怕也拿不出什麼謝禮,這樣吧,我們剛從鬼子那裡繳獲了一百多套棉大衣,還有一百多條步槍,就權當作謝禮了。”

    昨天加上今天,**營擊斃的鬼子足有四百多。

    這些鬼子除了有一部份屍體被搶回去,大多卻落到了**營手裡,對於鬼子,**營官兵當然不會客氣,全部剝光了填進廢墟下,從鬼子身上剝下的棉大衣,一部份送給了六十七軍的東北軍將士,現在卻還剩下一百多件。

    至於說裝備,**營現在卻更是不缺。

    “那就謝了。”肖雁月並沒有拒絕徐銳的好意,一來游擊隊也的確需要武器,尤其需要冬裝,二來她也覺得拿這些武器和棉大衣理所應當,因為他們幫助暫編七十九師**營運回來了一大批軍火,對方難道不該拿出一部份作謝禮

    看到徐銳出手這麼大方,大兵臉上的敵意也稍稍收斂了些。

    不管怎麼樣,這個營長至少還是挺夠意思的,也不枉他們走這一遭。

    徐銳又說道:“黑皮,帶友軍的兄弟先下去吃點東西,然後休息休息,對了,別忘了先把棉大衣還有武器裝備給他們。”

    “是。”黑皮趕緊上前兩步,肅手道,“請”

    江南忽然道:“徐營長,要不我也去幫忙安頓下友軍”

    徐銳回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江南,說道:“那就有勞了。”

    江南便忍不住又白了徐銳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徐銳的眼神彷彿可以看穿一切似的,讓她感到莫名心虛,這傢伙,是不是已經察覺到什麼不過江南很快就將這個荒唐的念頭拋在了腦後,她的身份是絕密,不可能洩露的。

    江南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了,徐銳的心思卻回到了眼前的戰事上。

    二十挺簇新的九二式重機槍以及20個基數的彈藥已經到位,那麼,殲滅重藤支隊這齣好戲的大幕,也該拉開了。

    分割線

    天氣寒冷,重藤千秋裹了床軍毯還覺得一陣陣的發冷,便讓勤務兵在軍帳裡升起火,又用水壺盛了水,架在火上烤。

    喝了點熱水,重藤千秋終於感覺暖和些。

    又休息一會,重藤千秋正準備上床休息,台灣步兵第2聯隊聯隊長尾田信義忽然匆匆走進他的帳篷,說道:“司令官閣下,出事了”

    重藤千秋將剛解開的鈕扣又扣回去,問:“出什麼事了。”

    尾田信義喘了口氣,沉聲說道:“支那軍正在連夜渡江”

    “納尼渡江”重藤千秋一下就站起身,又抓過軍刀匆匆往外走。

    中**隊突然渡江,這卻是大大的出乎了重藤千秋的意料之外,他想過中**隊會往東轉移,也想過中**隊會拼著一死往北甚至往西突圍,甚至想過會死守南通到底,卻唯獨沒有想過中**隊又會再一次渡江,殺回長江南岸去。

    因為南渡完全不符合常理,他們好不容易才渡過長江,又怎麼可能再渡回南岸去中國人難道就不怕被南岸的日軍合圍畢竟,日軍已經控制了整個戰場,中國人不可能知道南岸的三個步兵隊聯隊其實已經撤走。

    然而,殘酷的現實卻給了重藤千秋沉重一擊。

    重藤認為絕不可能發生的事,竟然就發生了

    重藤千秋匆匆走出帳篷,登上司令部附近的小山包。

    站在小山包上居高臨下往東邊的江面上看,只見中**隊所控制下的南通碼頭上果然火把通明,一隊隊的中**隊正打著火把上船,兩艘已經滿載中國士兵的小船甚至已經離開了埠頭,正向著黑漆漆的江心駛去。

    碼頭上,還有更多的小船一字擺開。

    再遠處,更多的中國士兵正蜂擁而來。

    “八嘎,八嘎牙魯。”重藤千秋放下望遠鏡,咬牙切齒的罵。

    然而,罵已經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了,必須阻止中**隊過江。

    尾田信義沉聲說道:“司令官閣下,如果不能阻止中**隊渡江,麻煩可就大了,此時步兵第6聯隊、第20聯隊以及第101聯隊早就已經過了鎮江,正向南京進軍,無錫、蘇州附近就只有兩個憲兵隊,這些憲兵隊的戰鬥力您是知道的,全都是臨時招募在鄉軍人組建而成的,嚇唬嚇唬中國人還行,可是真要是打仗”

    尾田信義沒有接著往下說,可他的言下之意已經很清楚了。

    無錫、蘇州的憲兵隊可以說毫無戰鬥力可言,指望他們攔住暫編七十九師殘部,那還不如指望天上掉餡餅,如果無錫、蘇州的憲兵隊阻攔不住,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就可以大踏步的往南撤退,直接退到浙北,撤退到**的控制區。

    因為這個時候,華中派譴軍以及第11軍的主力正向著南京全速推進,幾乎所有的部隊都已經聚集到南京、蕪湖一線,滬西、浙北一帶已經成為後方,而且許多地方甚至連憲兵隊都還沒來得及入駐,這完全就是一片坦途。

    重藤千秋現在甚至很懷疑,暫編七十九師渡江不過是幌子,當日軍的注意力以及追擊部隊被吸引到江北後,暫編七十九師再掉頭殺回長江南岸,就可以輕鬆擺脫追兵,並且一路撤退到浙北,退入中**隊的控制區域。

    重藤千秋越想越覺得這可能性極大。

    八嘎,狡猾的中國人,不僅騙過了他重藤千秋,甚至騙過了方面軍司令部

    “尾田桑,必須阻止他們”重藤千秋咬牙說道,“絕對不能讓他們渡江,命令炮兵,打光所有的炮彈,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他們,阻止他們,阻止他們”到最後,重藤千秋已經失去了一貫的冷靜,純粹是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了。

    “哈依。”傳令兵重重頓首,轉身傳達命令去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87章 瞞天過海

    很快,重藤支隊直屬炮兵隊的十二門75口徑山炮便紛紛開始調整射界,將黑洞洞的炮口指向南通碼頭,觀測熱氣球也開始充氣準備升空。

    南通碼頭之上,中國人並未意識到危險正在降臨。

    值的慶幸的是,無論觀測氣球充氣升空還是測定射擊諸元都要時間。

    尾田信義說道:“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中**隊突然渡江南下,雖然大大的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可他們忙中出錯,卻也犯了個大錯中**隊不該打起火把的,他們的火把卻替皇軍炮兵標定射擊諸元創造了機會”

    然而,尾田信義話音還未落,前方碼頭上忽然出現一陣小小的騷亂。

    重藤千秋和尾田信義急舉起望遠鏡看時,只見一個中**官已經上到碼頭,不由分說就奪了一枝火把,奮力扔進水裡。

    “八嘎,這個狡猾的支那人”尾田信義咒罵一聲,立刻意識到不妙。

    下一刻,南通碼頭上,中**隊打起的幾十上百枝火把便紛紛熄滅了。

    不到片刻功夫,整個南通碼頭就已經陷入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了,可重藤千秋卻彷彿仍能看到,一隊隊的中國兵正排著隊,摸黑上船。

    火把雖熄滅了,可中**隊的渡江卻並未結束。

    很顯然,中**隊已經意識到了火把會給鬼子炮兵帶來便利。

    “八嘎,八嘎牙魯”重藤千秋氣得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沒有了火把的指引,重藤支隊的炮兵隊兩眼一抹黑,根本就沒辦法標定射擊諸元,又怎麼封鎖南通碼頭怎麼阻止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南渡長江

    在沒有紅外測定技術的時代,夜間炮擊純粹就是扯淡。

    當然,大規模炮火覆蓋另當別論,因為那是範圍殺傷。

    果不其然,炮兵隊的炮長山田大尉很快就黑著臉過來,報告說:“司令官閣下,由於缺乏照明設備,炮兵無法標定射擊諸元。”

    剛才中**隊的火把熄滅得太快,炮兵隊就連觀測熱氣球都還沒來得及升空,又怎麼可能標定射擊諸元

    重藤千秋惡狠狠的道:“難道就沒有照明彈了嗎一發都沒有了”

    如果有照明彈,一發照明彈至少支撐幾分鐘,有十幾發照明彈差不多也夠了。

    “哈依。”山田大尉重重頓首,無奈的道同,“照明彈、硫磺彈已經消耗殆盡,便是高爆彈也只剩下不到半個基數”

    “八嘎,八嘎,八嘎”重藤千秋勃然大怒,劈手一耳光扇在山田大尉的臉上,又指著山田大罵道,“你就不會省著點用,你這個蠢貨,廢物,一群廢物,統統都是廢物,廢物,統統的廢物,廢物”

    暴怒之下,重藤千秋已經絲毫不顧及形象了。

    “哈依。”山田大尉卻只能很苦逼的頓首認錯。

    好半晌,重藤千秋才長嘆一聲,說:“早知道,就應該多帶些照明彈”

    山田大尉聞言卻是滿臉的苦澀,在淞滬會戰前,日軍炮兵的備彈中甚至沒有照明彈,還是因為在淞滬會戰中遭到**夜襲,並且損失慘重,大本營才從國內緊急運送了一批照明彈過來,然而僧多粥少,這點照明彈根本就不夠九個師團分的,重藤支隊分到的就更少,又豈是你想多帶就能有的

    重藤千秋瞪著眼前漆黑的夜空,滿臉的不甘心。

    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渡江,然後逃走

    難道,真要在新到任的杉杉元司令官那裡落一個無能的評語

    如果,在杉杉元那裡落下一個無能的考評,那麼既便他趕上了攻佔南京之戰,並且在南京之戰中立下了戰功,只怕也是很難得到晉陞。

    不行,絕對不行,重藤千秋惡狠狠的揮舞了一下拳頭,發出一聲無聲的咆哮。

    然後,重藤千秋便霍然回過頭,衝著尾田信義大吼道:“尾田桑,我命令你即刻向南通碼頭髮動攻擊,不惜一切代價,無論如何也要搶在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渡江之前,截住他們,截住他們,截住他們”

    “哈依”尾田信義重重鞠首,領命去了。

    重藤千秋又把目光轉向另外一個傳令兵,厲聲大吼道:“立刻給海軍第四艦隊發報,請求江防分隊戰術指導,戰術指導,戰術指導”

    “哈依。”傳令兵重重頓首,也轉身去了。

    分割線

    南通碼頭。

    火把熄滅,整個碼頭頃刻間陷入一片漆黑。

    儘管小鬼子沒有發射照明彈,整個碼頭仍是一片漆黑,可徐銳卻還是沒有掉以輕心,仍決定把表面文章做足。

    藉著黑暗的掩護,一艘艘滿載**營官兵的小船駛離碼頭,緩緩駛入江中,直到深入江心之後,這一艘艘的小船才會悄然轉向,駛向南通的下游,在距離南通大約五千米外的江灣處上岸,然後再把小船給藏起來。

    藏好了船隻之後,**營官兵再從陸路趕回南通市區。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悄然流逝,半小時很快過去。

    看到一艘又一艘小船駛離碼頭,駛向漆黑的江心,老兵回頭看了徐銳一眼,沉聲道:“小鬼子的照明彈看來是耗盡了,現在,就不知道重藤千秋這老鬼子會不會出兵了他要是不出兵,那就說明他沒上當,他要出兵,那他就是上當了。”

    “放心。”徐銳卻嘿然一笑,自信滿滿的道,“重藤千秋這老鬼子一定會上當。”

    老兵深深的看了徐銳一眼,說:“有時候我真的很困惑,你究竟哪裡來的自信”

    徐銳嘿然一笑,對老兵說:“因為我是徐銳只要是被我徐某人盯上的獵物,不管他是玉皇大帝還是神仙,或者妖魔鬼怪,全都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老兵聞言凜然,他能夠感覺到,徐銳透體而出的那股子自信。

    站在附近的**營官兵,更是個個神情振奮,這一戰他們贏定了

    “走了。”徐銳將剛吸了一口的香菸扔地上踩滅,然後抄起三八大蓋說,“如果不出現什麼意外的話,重藤千秋這個老鬼子大約是在跳腳了,不出五分鐘,鬼子的步兵就應該向南通碼頭髮起猛攻了,為了把這場戲演得更加逼真,我們恐怕還得打一下阻擊。”

    徐銳話音方落,前方漆黑的夜空之中便傳來了吱吱的炮彈尖嘯,不過炮彈的尖嘯顯得悠長並且遙遠,顯示炮彈的落點離碼頭還有一段距離,這黑燈瞎火的,小鬼子的炮兵又沒有明照明彈指引,打不準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徐銳嘿嘿一笑,又說道:“小鬼子的反應,似乎比我預料的快了幾分鐘。”

    說話間,第一排炮彈便已經攢落在離碼頭極遠的廢墟上,然後轟然爆炸。

    藉著鬼子正在進行炮火準備的間隙,徐銳將**營、蘇南遊擊隊以及第六十七軍殘部所有排以上軍官召集到了跟前,沉聲說道:“我最後再重審一遍紀律,我不管你們是什麼黨什麼軍,以前有什麼私人恩怨,但在這裡,卻必須聽我的我說往東,你們就絕不准往西,我說停止射擊,哪怕小鬼子的刺刀頂到你們胸口,也不准開槍”

    說完了,徐銳冷浚的目光從萬營副、肖雁月臉上掃過,沉聲道:“兩位,對此沒什麼異議吧”

    萬營副悶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肖雁月卻爽快的道:“沒異議。”

    “很好。”徐銳道,“那就按照之前說好的,第六十軍的弟兄還有蘇南遊擊隊的弟兄,都暫歸**營統一指揮,現在我命令。”

    **營的軍官齊刷刷的收腳立正。

    六十七軍的軍官卻顯得漫不經心。

    肖雁月和游擊隊的兩個隊長更是毫無反應,**不興這一套。

    徐銳也不以為意,接著下達命令:“**營暫編1連、游擊隊第1小隊以及第六十七軍暫編1連為第一戰隊,跟隨我打阻擊;**營暫編2連、游擊隊第2小隊、復興社別動隊以及第六十七軍暫編2連為第二戰隊,分為三個小隊,分別埋伏在三條坑道,由李易、李海以及黑皮指揮,**營機炮連及六十七軍機槍連為第三戰隊,守重機槍陣地。”

    徐銳的目光最後落在萬營副、肖雁月以及江南、崔九四人身上,又道:“至於四位,就請移步泥山,現場觀摩。”

    徐銳直接就解除了四人的指揮,這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萬營副輕哼了一聲,並未反對,徐銳看似霸道,卻也誠意十足,因為徐銳已經答應,此戰打贏之後,繳獲的所有武器裝備,由得他們先挑所以,萬營副現在是比誰都更加盼望這一仗能打贏,打贏了他們才有好處。

    肖雁月卻微微一笑,也沒有多說什麼,先不說,他們就是奉了上級命令來幫助暫編七十九師突圍的,既便沒有上級的命令,打鬼子的事他們也絕不會含糊,更何況,徐營長還給足了他們好處,吃人嘴欠,拿人手短不是麼

    至於江南、崔九,就更沒有理由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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