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抗日之特戰兵王 作者:寂寞劍客 (連載中)

 
regn13 2018-6-7 22:23: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85 93227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3
第38章 挑釁

    徐銳收刀回鞘,又回頭衝著兩百多殘兵冷森森一笑,大聲說道:“都說小鬼子拼刺刀有兩下子,三個鬼子站成丁字,八九個****都奈何不了他們,依我看,那是因為他們以前沒遇到我們暫編七十九師獨立營,弟兄們,你們說是不是?”

    “是!”兩百多個殘兵頓時間山呼回應,氣氛熱烈。

    這場一對一的決鬥雖然短暫,卻精彩絕倫,這兩百多號殘兵,在親眼目睹了這一場精彩的刺殺表演之後,尤其目睹一邊倒的結果之後,對白刃戰的信心已經有了空前提高,從現在開始,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會見怕小鬼子了。

    徐銳嘿然一笑,又道:“弟兄們,把小鬼子的衣服都剝了,然後把他們的屍體搬到公路上去,擺出七十九的字樣,咱們就是要明噹噹的告訴小鬼子,這場伏擊戰就是我們暫編七十九師打的,他們要有能耐,儘管來找我們報仇,我們都接著。”

    “是!”兩百多殘兵轟然應諾,然後七手八腳的開始剝鬼子衣服。

    這些個殘兵根本就沒有多想,只是感到這麼做很提氣,是真提氣。

    只有老兵隱隱猜到了徐銳的用意,徐銳這分明是想通過這樣的行為,徹底激怒小鬼子的指揮官,小鬼子的指揮官只要一生氣,就必定會意氣用事,一意氣用事,就必定會出現錯誤的判斷,然後,小鬼子就會出現破綻。

    這樣一來,他們就能從容突圍了。

    不得不說,徐銳的心思真是縝密!

    看到老兵神情有異,徐銳笑問道:“你又看出來了?”

    老兵點點頭,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在刻意的激怒對手。”

    “猜對了,我就是在刻意激怒對手。”徐銳嘿然道,“我們先在包興鎮擊斃了小鬼子的親王殿下,回過頭又在幾乎同一地點伏擊了去給伏見宮俊彥收屍的立花幸次,如今小鬼子已是顏面喪盡,不把我們恨入骨子裡才怪了。”

    老兵點頭道:“如果我是鬼子,我也恨你入骨。”

    徐銳又說道:“所以完全可以預見到,接下來小鬼子必定會調集重兵來圍剿我們,如果我們不能從一開始就擺脫鬼子眼線,那麼從各個方向猛撲過來的鬼子就會成為套在我們脖子上的絞索,並且越收越緊,直到把我們絞死。”

    老兵點頭道:“所以你就刻意激怒小鬼子?”

    “沒錯。”徐銳點頭道,“只有徹底激怒小鬼子的指揮官,才會令他喪失理智,從而做出錯誤的判斷,只有這樣鬼子才會忙中出錯,給我們可趁之機,要不然,小鬼子的各路掃蕩部隊按步當車,一路推過來,我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

    老兵道:“你可真陰險。”

    徐銳道:“這叫機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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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日軍華中方面軍司令部。

    松井石根笑呵呵的走進會客廳,黃花梨木上正襟危坐的青年軍官便立刻起身,這個青年軍官頂多也就二十歲出頭,但是肩上扛的卻已經是少佐軍銜,這在等級森嚴、論資排輩現象極其嚴重的日本軍界是很難想像的。

    青年軍官向松井石根重重頓首,畢恭畢敬的道:“老師。”

    “啊,俊泗。”松井石根走過來,笑問道,“讓怎麼來了?”

    青年軍官道:“我在德國的學習已經結束,正準備回軍部述職,正好經過上海,就順道過來看一看老師。”

    “是嗎?”松井石根道,“先讓老師看看。”

    青年軍官便挺直胸膛,這小鬼子身高不矮,足有一米八零出頭,而且生就一副英俊不凡的好皮囊,應該會迷倒不少日本少女。

    “啊,三年不見,俊泗更加高了,也更加壯了。”松井石根拍了拍青年軍軍的肩膀,示意他落座,接著說道,“怎麼樣,在勃蘭登堡特種部隊訓練宮,這三年應該過得很辛苦,但是收穫也一定不小吧?”

    “哈依。”青年軍官再次起身頓首,恭敬的說道,“老師,經過這三年在勃蘭登堡特種部隊訓練營的學習,我才真正認識到我們大日本皇軍與德軍之間的差距,德國陸軍號稱當今世界第一流的陸軍,並不是虛妄,他們的確有許多值得我們學習的長處。”

    “比如說呢?”松井石根走到茶几前,親自替青年軍官倒了一杯茶。

    青年軍官接過茶,淺淺啜了一口,又接著說道:“比如說特種作戰,德軍就完全走在了當今世界的前列,更走到了我們大日本皇軍的前面,德國人創造性的將特種作戰上升到了戰略高度,組建的特種部隊也是戰略級別的。”

    “戰略級別?”松井石根不以為然道,“一支人數不過幾十人的小部隊,有可能從戰略層面影響戰爭進程嗎?”

    “老師,這是完全可能的。”青年軍官道,“比如說當下的中日戰爭,如果我們的情報機關能夠準確的捕捉到蔣的行蹤,再通過空運將一支精銳的特種部隊空降南京,那麼,或許只需要一發點三八口徑的手槍彈,這場戰爭就可以結束了。”

    “你說的,倒也不無道理。”松井石根點點頭,正欲再說時,華中方面軍參謀長冢田攻已經陰沉著臉,出現在了門外。

    當下松井石根便起身說道:“俊泗,你先在這裡坐會,老師還有軍務需要處理,恐怕得先失陪一下了。”

    “老師請便。”青年軍官起身肅手。

    當下松井石根走出會客廳,跟著冢田攻回到了辦公室。

    “冢田桑,又出什麼事了?”松井石根只看冢田攻的表情,就知道又出事情了,而且肯定不會是好事。

    果不其然,冢田攻陰聲道:“大將閣下,剛剛接到步兵第6聯隊從無錫發來的急電,他們派往包興鎮善後的部隊又在半路遭到伏擊,親自帶隊的步兵第6聯隊聯隊長立花幸次,以及隨行的,整整一個加強中隊……集體玉碎!”

    “納尼?第3聯隊派出的善後部隊又在半路遭到伏擊?”松井石根霍然抬頭,滿臉的難以置信,遂即又氣急敗壞的道,“這又是哪支部隊干的?在無錫附近,還有哪一支中國軍隊在活動?給我找出來,找出來!”

    冢田攻神情苦澀的說道:“大將閣下,恐怕不用找了。”

    “不用找了?”松井石根凜然道,“什麼意思?又是暫編七十九師的殘部干的?”

    “哈依。”冢田攻重重頓首,無比苦澀的說道,“儘管很難讓人相信,但是,這的的確確就是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干的,而且也得到了航空失團的證實。”

    “航空兵團的證實?”松井石根道,“航空兵團怎麼證實?”

    冢田攻說道:“他們用陣亡的帝國勇士的屍體,在公路上擺出七十九字樣。”

    “八嘎,這是挑釁,這是對大日本帝國、對大日本皇軍的赤果果的挑釁!”松井石根頓時氣得暴跳如雷,反手拔出軍刀就將擺在辦公桌上的所有擺件統統掃落在地,然後揮舞著軍刀聲嘶力竭的仰天咆吼,“找到他們,殺了他們,統統殺光!”

    冢田攻說道:“大將閣下請息怒,他們應該還在包興鎮附近,他們跑不遠,現在步兵第6聯隊、步兵第101聯隊以及步兵第20聯隊已經從三個方向對包興鎮形成合圍,再多再等兩三天,暫編七十九師之殘部就必定會被剿滅。”

    “兩三天?”松井石根霍然回頭,惡狠狠的瞪著冢田大吼道,“我一天都不想等了,我連一個小時都不想等了,電令步兵第3、第16以及步兵第101聯隊,加快速度向包興鎮推進,限他們天黑之前剿滅暫編七十九師殘部。”

    冢田攻急道:“大將閣下,這是一個狡猾的對手,一天時間可能……”

    “可能?沒有什麼可能!就一天,我只給他們一天時間,他們若不能在一天之內找到並剿滅暫編七十九師殘部,那就自裁以謝天皇吧!”松井石根已經氣得幾乎要失去理智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他,面對連番的羞辱,又有幾人能夠保持冷靜?

    更何況,連編七十九師的連番打擊已經嚴重傷害了松井石根的聲譽,更威脅到了他的軍旅生涯,如果不能盡快剿滅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既便軍部不追究他責任,總參謀長閒院宮載仁親王也不會饒他,他將只能黯然退役。

    而這樣的結果,是松井石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松井石根,這個出生於名古屋一個沒落武士家庭的小個子軍人,有著與他的身材極不相稱的龐大野心,他無時無刻不夢想著成為一名陸軍元帥,經過多年奮鬥,他現在已經是大將軍銜了,而且還是資歷最深的陸軍大將,離元帥軍銜僅有一步之遙。

    而一旦被迫退出現役,松井石根的元帥夢想就再沒有實現可能。

    “一天,我只給他們一天時間。”松井石根揮舞著瘦弱的胳膊,喉嚨裡卻發出與他身材極不相稱的咆哮聲,“今天天黑之前,必須解決暫編七十九師殘部!”

    “哈依!”冢田攻重重頓首,陰沉著臉走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3
第39章 故佈疑陣

    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正向西、向著太湖方向急進,兩百多殘兵,在蕭瑟的冬季荒原上拉出了長長的彎曲隊列,宛如游龍。

    “為什麼往西?往西不遠就是運河,過了運河就是八百里太湖。”老兵問道,“如果沒有船隻,就到了太湖邊也只能是死路一條。”

    “其他方向更是死路一條。”徐銳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小鬼子此刻只怕已經調集重兵,從北、東、南三個方向猛撲過來,我們往這三個方向突圍,正好一頭撞進小鬼子的懷抱裡,就憑咱們這兩百多號人,到時給小鬼子塞牙縫都不夠。”

    老兵道:“既便如此,往西去也只是暫時拖延一下時間而已,從其餘各個方向撲過來的鬼子仍然會把我們合圍在太湖邊。”

    徐銳嘿然笑道:“那可不一定。”

    正說間,空中忽然傳來嗡嗡的轟鳴聲。

    “敵機,敵機,緊急疏散,緊急疏散!”

    徐銳一聲令下,蜿蜒向前的行動隊列一下散開。

    “不要往竹林裡跑!不要進林子!”看到有十幾個殘兵向著荒原右側的一片小竹林狂奔而去,徐銳趕緊大聲制止,在敵機轟炸時躲進小竹林裡,可不是什麼好主意,因為在竹林裡敵機扔的炸彈會凌空爆炸,殺傷效果比平地上還要可觀。

    那十幾個殘兵便趕緊止步,又匆匆折回來臥倒在地。

    下一刻,兩架機翼下塗著膏藥圖案的鬼子偵察機便從厚厚的雲層中穿出,向著地面一頭俯衝了下來,由於俯衝速度太快,機翼與空氣劇烈摩擦,發出無比刺耳的尖嘯,直能把人的心魂都攝走。

    伴隨著刺耳的尖嘯,密集的機槍子彈雨點般打下來。

    安裝在機翼下的四挺機槍猛然開火,在荒原上拉出四道煙塵帶,追逐著暫編七十九師的殘兵向前迅速延伸,有兩個倒霉的殘兵正好處在煙塵帶的延伸方向,不幸中彈,頃刻間就被打成了篩子。

    直到離地面只剩不足五十米,兩架鬼子偵察機才又猛的拉起來。

    必須承認,鬼子的航空兵在經過淞滬空戰以及杭州灣空戰之後,無論是飛行技術還是心理素質,都有了脫胎換骨的提升,反觀****的空軍,這個時候卻只敢縮在莧橋機場,再不敢出來與鬼子航空兵面對面的空戰。

    拉起之後,兩架偵察機在空中兜了一個圈子,又一頭俯衝下來。

    不過,由於暫編七十九師的殘兵已經疏散開,鬼子偵察機的二次俯衝依舊戰果廖廖,兩次俯衝後,鬼子偵察機就沒有再進行第三次俯衝,只在空中盤旋了大約十幾分鐘後,振振翅膀又隱入了黑壓壓的雲層中,多半是回機場去了。

    鬼子由於推進速度太快,導致後勤有些脫節,他們的戰鬥機必須從上海的機場,甚至從停泊在吳淞外海的航母起飛,這個就極大的限制了他們的滯空時間,飛到無錫之後,在空中兜上幾個圈子就必須返航了。

    危機解除,徐銳帶人將兩個陣亡的弟兄埋了,再繼續向前行軍。

    走沒多遠,天上就飄起了雪花,揚揚灑灑的,雖然不大卻足以覆蓋地面。

    “下雪了?哈哈,老天爺幫忙啊!”徐銳頓時大喜過望,扭頭對老兵說道,“這下,就算小鬼子不被我們激怒,也只能捉瞎了,嘿嘿!”

    說完了,徐銳又伸手說道:“老兵,地圖!”

    老兵便從挎包裡拿出地圖,在雪地上攤開。

    徐銳的目光在地圖上遊走了片刻,然後指著地圖說道:“何家角運河碼頭!”

    儘管徐銳什麼都沒說,但老兵還是馬上洞悉了徐銳的意圖,說:“你在故佈疑陣?”

    徐銳抬頭沖老兵咧嘴一笑,說道:“你該不會以為,我們真能從太湖水面突圍吧?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小鬼子一定會調來海軍艦艇封鎖太湖。”

    老兵道:“從太湖突圍不可行,故佈疑陣也未必就行。”

    “那可不一定。”徐銳嘿然道,“我說行,那就一定行!”

    說完了,徐銳又沖殘兵大吼道:“弟兄們,加快行軍速度!”

    “是,加快速度!”兩百多殘兵轟然應諾,然後一個個就跟屁股著火了似的,玩命的往前飛奔而去,這時候,雪已經在地面上積起了薄薄的一層,兩百多殘兵所過之處,雪地之上便留下了一串串腳印,迅速向前延伸。

    大約半小時之後,徐銳便帶著兩百多號殘兵趕到了何家角運河碼頭。

    淞滬會戰打敗後,****全面潰敗,日軍勢如破竹,但主要沿著公路、鐵路以及河道向前推進,何家角運河碼頭因為緊挨運河,所以這裡的百姓全都跑了個精光,暫編七十九師的殘兵們進來時,整個何家角空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

    但是這反而方便了暫編七十九師,徐銳當即帶著老兵在碼頭上做了一些偽裝,然後又帶著兩百多號殘兵原路返回,返回途中,徐銳又下了一道奇怪的命令,讓所有的殘兵全都倒退行軍,殘兵們雖然很不解,但仍然嚴格的執行了命令。

    這一退,卻直接就退回到包興鎮附近的那片竹林,然後穿過尚未被積雪覆蓋的竹林進入鎮子隱蔽起來,當然,在進鎮子之前,徐銳帶著老兵把這一段的痕跡都給抹掉了,除非鬼子派一個擁有豐富追蹤經驗的專家前來,否則不可能發現破綻。

    “老徐,你是在玩火!”老兵趴在一棟民房的頂上,對同樣趴在民房頂上的徐銳說,“包興鎮距離咱們擊斃伏見宮俊彥的伏擊點只有咫尺之遙,小鬼子又豈能不派兵搜索?小鬼子只要一進鎮子,我們就立刻無所遁形了。”

    “小鬼子不會進鎮的。”徐銳舉著望遠鏡,自信滿滿的道,“我們來回折騰了小半天,在雪地裡跑了好幾十里,又豈是白瞎的?”

    老兵道:“如果我是鬼子的指揮官,一定會嚴密搜索鎮子。”

    “那可不一定。”徐銳嘿嘿冷笑道,“你別忘了,小鬼子現在已經被我們徹底激怒了,他們現在急於找到我們,消滅我們,在發現了我們的行蹤之後,又哪會顧得上搜查包興鎮?老話常說,最危險的地方才最安全,對吧?”

    老兵還想再反駁,徐銳卻道:“行了,別說了,鬼子來了!”

    老兵急忙將吐出嘴邊的話嚥回肚子裡,再抬頭往前看時,果然看到大約一個班的鬼子兵正順著公路逶迤而來,一邊往前,一邊時不時的還會停下來對四周進行火力偵察,這是鬼子的尖兵,鬼子尖兵到了專列附近就不走了,開始散開來警戒。

    又過了一會,大量的鬼子就順著公路浩浩蕩蕩的過來了。

    徐銳從粗略數數,出現在視野中的鬼子少說也有上千人,定然是無錫的鬼子全來了,足足一個步兵聯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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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田少佐看著橫亙在雪地上的親王專列,以及專列兩側橫七豎八的衛隊屍體,臉色頃刻變得異常的難看。

    在來的路上,秋田少佐和整個步兵第6聯隊的將士就已經受過一次心理摧殘,因為他們在半路上發現了聯隊長立花幸次以及兩百多名袍澤的屍體,中國人將他們的屍體擺成了七十九字樣,這根本就是赤果果的挑釁。

    這分明是暫編七十九師在向他們示威!

    可現在,秋田少佐他們卻必須接受又一次的心理摧殘。

    立花幸次的陣亡,充其量只能算是步兵第6聯隊的恥辱,可親王殿下的玉碎,卻是整個大日本皇軍乃至於整個帝國的恥辱!

    秋田少佐將尖兵組長叫到面前,問道:“親王殿下的屍體找到了嗎?”

    “哈依。”尖兵組長重重頓首,再回頭一招手,便有兩名士兵用擔架擔著一具屍體,從三號車廂裡走了下來,擔架上面還覆蓋著一面軍旗,矇住了屍體的臉,秋田少佐上前掀開軍旗,底下立刻露出一張慘白的臉,赫然就是伏見宮俊彥。

    秋田少佐蒙回軍旗,又問道:“可曾發現有倖存者?”

    尖兵組長搖了搖頭,說:“隨行參謀及衛隊全部玉碎,無一倖存!”

    秋田少佐皺了皺眉,說:“親王殿下還有個保健醫生,據說是京都小鹿原家族的純子小姐,她的屍體找到沒有?”

    “純子小姐?”尖兵組長搖頭說,“沒有。”

    “八嘎。”秋田少佐咬牙切齒道,“肯定是讓中國人擄走了。”

    這時候,一個尖兵跑過來報告:“大隊長,前面竹林邊緣發現大量腳印!”

    “納尼,大量腳印?”秋田少佐聞言頓時精神一振,這次出擊,方面軍司令部越過師團部直接給他下了死命令,限他在天黑之前找到暫編七十九師的殘部,並予以消滅,秋田少佐正愁不知道上哪去找呢,立刻就有了發現了。

    當下秋田少佐留下了一個中隊護送伏見宮俊彥的屍體前往蘇州,然後率領著大隊人馬直奔竹林而來,在那片竹林的西邊緣,果然發現了大隊人馬通行之後所留下的腳印,在雪地之上很是醒目,再看腳印延伸的方向,卻是向著太湖去了。

    “喲西。”秋田少佐欣然點頭,下令道,“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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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傘降

    “納尼?不見了?”

    松井石根躲在近視眼鏡後面的小眼睛裡流露出像惡狼一樣的冷幽幽的冷光,冷冷的盯著冢田攻,又道:“冢田桑,你是說暫編七十九師殘部不見了?”

    “哈依。”冢田攻重重頓首,硬著頭皮又將剛才的話重複一遍,“步兵第6聯隊順著暫編七十九師留下的痕跡,一路往西追蹤,追到何家角附近,然後就失去了暫編七十九師殘部的蹤跡,秋田桑派兵將方圓十里搜了個遍,也是毫無發現。”

    “何家角?”松井石根大步走到張貼在牆上的巨幅地圖前,遊目尋找。

    冢田攻便趕緊走過來,拿著指揮杆在地圖上指出了何家角所在的位置。

    松井石根說道:“這個何家角,從地理位置上看,緊挨著京杭運河哪,暫編七十九師的殘部會不會坐船跑了?”

    “坐船?”冢田攻說道,“一星期前,第6師團一部沿運河往北推進,為了運送兵員以及軍需給養,該部幾乎將運河沿岸的所有船隻都徵集一空,連漁民的漁船也徵用了,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又上哪兒找船隻?”

    松井石根道:“難道就不會有遺漏的船隻?”

    “這個……”冢田攻沉吟了片刻,又說道,“卑職這就通知步兵第6聯隊,讓他們即刻沿運河往南、北兩個方向,展開搜索。”

    “這只僅是我的猜測,未必就是事實。”松井石根擺了擺手,又說道:“這樣,你馬上通知海軍,請求他們加強對太湖以及運河水面的巡邏,再告訴秋田,對何家角村以及附近區域展開地毯式搜索,哪怕是一個老鼠洞都不允許放過,還有步兵第20聯隊以及步兵第101聯隊,讓他們盡快趕到何家角參與搜索。”

    “哈依。”冢田攻重重頓首,轉身去了。

    目送冢田攻的身影出門而去,松井石根又恨恨的跺了一下腳。

    就剛才,陸軍總參謀長閒院宮載仁親王又發來急電,電文的字裡行間雖然沒有一字訓斥的字眼,只是說皇室和大本營對他的表現非常失望云云,但是這對於驕傲並且自負的松井石根來說,這卻比直接訓斥還要讓他難受,簡直如骨梗喉。

    松井石根挨了訓斥,對於暫編七十九師這麼個始作俑者,自然越發的恨之入骨。

    松井石根正生氣呢,門外忽響起殼殼的敲門聲,一抬頭,便看到了他在陸軍士官學校擔任教育長時的得意門生,小鹿原俊泗。

    “哦,俊泗啊。”松井石根的表情緩和下來,說,“老師讓你見笑了。”

    小鹿原俊泗搖搖頭,試探著問道:“老師,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了?”

    松井石根聞言一窒,不知道該不該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他的學生,看到松井石根有些為難,小鹿原俊泗便道:“如果老師不便啟齒,學生就不問了。”

    松井石根嘆息一聲,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不能夠說的,是這樣,三天之前才剛剛到任的上海派譴軍司令官,伏見宮俊彥親王,於今天凌晨五時三十分在無錫以東二十里的包興鎮遭到了中國人的伏擊,專列被毀,親王殿下當場玉碎。”

    “納尼?”小鹿原俊泗聞言頓時臉色大變,整個愣在那裡。

    松井石根拍了拍小鹿原俊泗的肩膀,說道:“俊泗,節哀吧。”

    作為小鹿原俊泗的老師,松井石根是知道小鹿原家族與皇室的淵源的,更知道伏見宮俊彥不僅是小鹿原俊泗的表兄,兩人的私交也非常之好,這次伏見宮俊彥親王意外玉碎中國戰場,小鹿原俊泗當然會難過。

    不過小鹿原俊泗終究是名職業軍人,很快便又恢復冷靜,說道:“老師,我可否借閱一下,關於親王殿下遭受伏擊的戰場簡報?”

    “當然。”松井石根便拿起一份文件遞給小鹿原俊泗。

    小鹿原俊泗一目十行看完了簡報,目光很快就落在陣亡將士的名單之上,掛在這份名單最上面的,自然就是伏見宮俊彥親王,再下面,卻是親王衛隊的兩百多將士,然後,小鹿原俊泗的目光便久久凝注在一個名字上。

    松井石根看到小鹿原俊泗神情有異,還以為他仍在為表兄的玉碎而憂傷,當下輕拍著小鹿原俊泗的肩膀說:“俊泗,我知道你跟伏見宮俊彥親王的私交甚篤,他的玉碎定然讓你很難受,如果想哭的話就盡情哭出來吧。”

    小鹿原俊泗卻搖搖頭,肅然說道:“老師,伏見宮俊彥親王雖然是皇室子弟,可他同時也是一名職業軍人,所以能為帝國捐軀,能為大東亞聖戰而玉碎中國戰場,可說是他最好的歸宿,也是他的最大榮幸,我只會為他感到高興以及自豪。”

    松井石根訝然,又道:“俊泗,那你為何還如此傷心呢?”

    小鹿原俊泗將簡報遞還松井石根,然後指著名單中唯一標註著失蹤字樣的名字,神情苦澀的說道:“失蹤的小鹿原純子,是我的妹妹。”

    “納尼。”松井石根愕然說道,“她是你妹妹?”

    “哈依。”小鹿原俊泗重重頓首,又說道,“我妹妹從醫科大學畢業之後便一直在皇室擔任見習醫官,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妹妹隨伏見宮親王殿下來到了中國戰場,這次途徑上海,一是為了拜會老師,再就是想見一見妹妹,卻不料想……”

    “你應該早告訴我的。”松井石根嘆息一聲,說,“那樣我是不會讓她上前線的。”

    小鹿原俊泗搖了搖頭,又接著說道:“老師,我母親的身體一向不好,如果讓她知道妹妹出事,後果將不堪設想,所以,我想跟老師提一個不情之請。”

    松井石根立刻猜到了小鹿原俊泗的打算,問道:“你想去無錫戰場尋找你妹妹?”

    “哈依。”小鹿原俊泗再次頓首,肅然道,“純子只是失蹤,仍有生還的可能,我想要去無錫找到她,然後再帶她回國。”

    松井石根注視著小鹿原俊泗,久久不言。

    日本是一個等級森嚴的國家,軍人尤其必須嚴格服從命令,小鹿原俊泗接到的命令是回東京向陸軍部述職,如果中途在上海滯留並且參與了作戰行動,無疑是嚴重的抗命事件,按照條令是要被送軍事法庭接受審判的。

    小鹿原俊泗也深知這點,當下又頓首說:“請老師成全。”

    松井石根沉默了幾秒鐘,最後終於說道:“好吧,我會向大本營發出提請,把你這個剛從德國勃蘭登堡特種部隊訓練營學成回來的高材生,截留在華中方面軍,當然,只是暫時截留,只等消滅了暫編七十九師之殘部,就放你回國。”

    “哈依。”小鹿原俊泗再一次頓首,“多謝老師。”

    “不用謝我,應該老師謝你才是,有了你這個從德國勃蘭登堡特種部隊訓練營學成歸來的高材生,暫編七十九師之殘部就插翅難飛了。”松井石根擺了擺手,又道,“那麼俊泗,你打算什麼時候去無錫戰場?”

    “既刻前往。”小鹿原俊泗沉聲道,“請航空兵團派一架偵察機,我搭乘偵察機在無錫戰場上空實施傘降。”

    “喲西。”松井石根欣然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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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興鎮。

    時間在枯寂的等待中緩慢流逝。

    下午兩點剛過,又一支龐大的日軍開到包興鎮附近,徐銳和老兵通過望遠鏡粗略的估算了下,這支日軍足足擁有二十多輛載重卡車以及一百多輛騾馬大車,兵員超過三千人,足足一個步兵聯隊編制。

    老兵放下望遠鏡,低低的說道:“小鬼子還真瞧得起咱,為了圍剿咱們這區區兩百多號殘兵,居然調來了兩個聯隊,嘿嘿,就是暫編七十九師齊裝滿員之時,只怕也是沒有這樣的殊榮,就沖這,也是值當了。”

    “這還只是你看到的。”徐銳嘿然道,“冰山一角而已。”

    “倒也是。”老兵點頭道,“這次咱們冷不丁幹掉了小鬼子的親王,小日本在國際上定是丟人丟到家了,如果再不能把擊斃伏見宮俊彥的元兇揪出來予以剿滅,小日本的軍威、國威何在?就沖這,調兩個師團來圍剿我們也不為過。”

    “兩個師團不至於。”徐銳道,“一個師團還真有可能。”

    老兵便側頭看著徐銳,有些玩味的道:“老徐,現在你還敢說就一定能帶著暫編七十九師獨立營突出重圍?”

    “為什麼不能?”徐銳嘿然道,“小日本的架勢看起來扯得挺大,但在我眼裡,卻是處處都是漏洞,我們獨立營突圍絕非什麼難事。”

    老兵道:“是嗎?那我倒是要拭目以待了。”

    說話間,龐大的日軍便從滬寧公路轉入通往何家角的機耕小路,浩浩蕩蕩走了,前後不到半個小時,超過三千人的日軍便消失在瞭望遠鏡的視野中,只有公路上捲起的煙塵漸揚漸起,經久不散。

    徐銳放下望遠鏡,又對老兵說道:“老兵,你也下去睡一覺吧,今天晚上可是有一場強行軍等著我們,從包興鎮到福山鎮一百多里路,我們必須在午夜之前跑完,這麼遠的路,不養足體力可是不行的。”

    老兵淡淡的說道:“你去吧,我留下警戒。”

    徐銳便不再謙讓,現在也不是謙讓的時候。

    然而,就在徐銳轉身要走時,天上卻忽然響起一陣嗡嗡的轟鳴。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3
第41章 特戰較量

    徐銳正準備離開,天上卻忽然響起嗡嗡的轟鳴!

    徐銳便腳下一頓,急抬起頭看時,卻只看到厚厚的雲層,此時天上雲層越發低沉,細密的雪花仍在飄個不停,所以只能夠聽到嗡嗡的轟鳴,卻看不見飛機機身。

    “奇怪?”老兵皺眉道,“這下雪天,小日本的飛機出來瞎轉悠啥?”

    “事出反常必為妖。”徐銳也是眉頭緊皺,當下也不急著下去休息了。

    不知道為什麼,徐銳隱隱有種預感,這架飛機多半是衝著他們而來的。

    徐銳感到困惑的是,這樣的雨雪天,小日本的偵察機又能頂什麼球用?

    過了大約十幾秒鐘,一團模糊的黑影忽然從前方低矮的雲層中穿出來,徐銳急忙舉起望遠鏡,卻發現是一個人!

    老兵也同時看見了,低叫道:“傘降!是鬼子!”

    傘降?難道是特種兵?徐銳立刻意識到這個空降的鬼子來者不善,按說這個時候的日本陸軍中並沒有特種兵建制,但日本畢竟跟德國是盟國,保不準就會派幾個士官去德國勃蘭登堡特種部隊訓練營受訓,所以,絕對不能大意。

    當下徐銳小聲說道:“注意隱蔽,不要暴露目標。”

    然而,徐銳話音才剛落,便從望遠鏡的視野中看到那個鬼子傘兵竟然也舉起了一架望遠鏡向著他們藏身之處看過來,儘管鬼子望遠鏡的視野只向著他們這個方向停頓了不到半秒,可徐銳卻還是發現了這極短暫的停頓。

    老兵也發現了,沉聲說道:“他發現我們了!”

    “這小鬼子一眼就識破了我們的偽裝,恐怕不是普通的鬼子兵,絕不能讓他落地,更不能讓他靠近包興鎮,否則我們獨立營的行蹤就會暴露,這小鬼子一定會招來大隊鬼子。”徐銳嘴角勾起一抹濃烈的殺機,沉聲說道,“得幹掉他!”

    老兵測算了一下距離,說:“距離兩千兩百米,已經超過三八大蓋的標尺射程,再加上現在又是風雪天,很難命中目標!”

    “我知道。”徐銳道,“靠近了再打!”

    話音未落,徐銳就已經從屋頂直起身。

    老兵有些擔心的說道:“槍聲會不會驚動附近的鬼子?”

    儘管已經過去兩個鬼子聯隊,可誰知道會不會有第三個聯隊?

    萬一第三個鬼子聯隊正好從附近經過,槍聲肯定會驚動他們。

    “管不了那麼多了!先干掉這個鬼子!”徐銳卻敏銳的意識到了這個鬼子的威脅。

    “那行,那就先干掉這鬼子!”老兵便不再多說,將三八大蓋挎背上,然後貼著屋頂往前一撲,用雙手反抓住層簷再一個前空翻,就輕盈如燕子般落到了地面上。

    相比之下,徐銳就要比老兵粗暴多了,直接一縱身就從三米多高的屋頂跳下,然後便甩開大步向左側迂迴過去。

    徐銳和老兵便同時甩開大步往前飛奔。

    當務之急,是以最快的速度接近這個小鬼子,如果能夠搶在這小鬼子落地之前接近到五百米內,那他就死定了!

    五百米內打浮空目標,對於徐銳或者老兵來說沒有任何難度。

    一邊飛奔,徐銳一邊估算了一下這鬼子的下降速度,結果是,他們完全可以搶在小鬼子落地之前進入到五百米內!

    也就是說,這個小鬼子死定了!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完全出乎了徐銳的預料。

    那個小鬼子明顯也估計出徐銳兩人會在他落地之前進入五百米內,於是果斷掏出一把短刀割斷了好幾根傘繩,幾根傘繩一斷,完好的降落傘便立刻塌掉半邊,小鬼子的下降速度便驟然加快,像流星一般往地面上砸落。

    我**!徐銳便立刻怒罵一聲,這小鬼子非常警覺啊!

    不等徐銳他們接近到一千米之內,小鬼子就搶先落了地,接著一個翻滾,鬼子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蒿草叢中。

    徐銳翻過田梗,躍過水溝,以最快的速度突進到鬼子的降落點附近。

    作為一名兵王,徐銳不僅有著一身過硬的軍事素養,更有著近乎野獸般的敏銳直覺。

    徐銳掩藏在一塊中間凹陷的大石後面,確保自己不暴露在對方槍口之下,再側耳略略一聽,便知道那個小鬼子已經不在原地,甚至不在百米內。

    又過了兩秒鐘,老兵也到了附近,看到徐銳從側翼迂迴都比自己先到達,老兵的臉色很有些不好看。

    徐銳看見了卻是咧嘴一樂,小樣,我要是連你也贏不了,還枉稱什麼最強特戰兵王?不過說真的,兩千米衝刺,老兵只比他慢了兩秒,已經很強了,至少單就衝刺速度而言,已經可以秒殺後世絕大多數三角洲,更別說海豹了。

    當下徐銳沖老兵打出手語,讓他注意隱蔽。

    這個鬼子傘兵可不是善茬,還是小心點好。

    老兵便一個嫻熟的側滾翻,躲進了一簇濃密的蒿草叢中。

    從徐銳的方位,正好可以看清楚藏身在蒿草叢中的老兵,老兵衝著徐銳打出手語,詢問下一步的行動計畫。

    徐銳並沒有貿然行動。

    徐銳可不想成為鬼子傘兵的靶子。

    徐銳先拔出三八刺刀,又從口袋裡掏出一面小鏡子頂在刀尖上,這面小鏡子是跟著他一起穿越時空而來的小玩意,特種兵專用,原以為很難再派上用場了,卻不曾想到,這麼快就又有了用武之地。

    通過小鏡子,徐銳觀察了一下地形。

    很快,徐銳就擬定了一個行動方案。

    徐銳收起三八刺刀和小鏡子,再向老兵打出一連串的戰術手語,告訴老兵,在他身後六點鐘方向有一個小山包,距離約四百米,是個絕佳的狙擊點,逃走的小鬼子很有可能躲在那小山包上,並且已經建立狙擊點。

    又令老兵負責佯動,他繼續從側翼迂迴。

    老兵便豎起大拇指,示意他已經收到了。

    然後,老兵就脫下頭上戴的的日式鋼盔,拿刺刀頂著一點點往上探出草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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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百米外,小山包。

    因為急速奔跑,小鹿原俊泗的氣息仍沒有平緩下來。

    不出徐銳所料,小鹿原俊泗果然選中了這個小山包。

    小鹿原俊泗選中這個小山包的原因非常簡單,因為這是方圓千米內唯一的制高點,既可以監視四周的動靜,射界也是極好。

    徐銳、老兵突進到降落點附近,小鹿原俊泗也到了小山包山腰,並建立了狙擊點。

    這小鬼子也的確狡猾,他並沒有藏身在射界最好的山頂,而是偏偏藏身在視野相對狹窄許多的右側山腰上,小雪仍下個不停,卻仍不足以覆蓋山頭的野草,小鹿原俊泗穿的土黃色軍服幾與四周的野草融為一體,不走到近前根本就無法發現。

    剛才老兵、徐銳從正面以及側翼突進時,小鹿原俊泗都看到了。

    只看老兵、徐銳那極其嫻熟的戰術動作,以及可怕的衝刺速度,小鹿原俊泗就敢肯定這兩名中國軍人絕不是普通的中國士兵,單單以衝刺速度而言,就是勃蘭登堡特種部隊的特種兵也略有不如,這是兩個可怕而強大的敵人。

    不過,小鹿原俊泗絕不會被敵人給嚇到,敵人越強大,他的鬥志越高。

    有點意思,小鹿原俊泗緊握著三八步槍,嘴角勾起了一抹微微的笑意,沒想到剛踏上中國戰場就遇到了這樣的********兵,卻也是不虛此行了,正好可以檢驗一下自己從勃蘭登堡特種部隊訓練營裡學到的特戰技能。

    實戰,永遠都是檢驗技戰術的唯一標竿!

    忽然,前方十二點方向的草叢中緩緩升起了一頂鋼盔。

    小鹿原俊泗嘴角再次勾起一抹微微的笑意,想誘使自己開槍,暴露方位麼?

    當下小鹿原俊泗便輕輕鬆開壓在扳機上的手指,中國人,你們想的太美了,如果連這種蹩腳的伎倆都識不破,如果連這樣的最基本的判斷力都沒有,我又怎麼可能以各科考核全優的成績從勃蘭登堡特種部隊訓練營順利畢業?

    然而下一個霎那,小鹿原俊泗嘴角的笑容便立刻凝固了。

    因為就在他鬆開扳機的瞬間,一道身影猶如鬼魅般從右側大石頭後面竄起。

    “八嘎!”小鹿原俊泗急調轉槍口試圖鎖定那道黑影時,卻已經來不及了,那個黑影只是一閃就越過了至少六七米的距離,消失在了左邊的田梗下,如果不是剛才這片刻鬆懈,這無遮無掩的六七米距離絕對會成為,這個中國兵的最後征途。

    只可惜,現在後悔卻來不及了,小鹿原俊泗只能夠等待下一個機會。

    小鹿原俊泗的目光死死的瞪著那道田梗,心下有著被人戲耍的羞惱,儘管相隔著四百多米遠,儘管還有田梗阻擋視線,但是小鹿原俊泗卻彷彿能夠看到,那個中國士兵在田梗下貓腰突進的樣子,還有他嘴角綻起的笑意,至少這第一回合的較量,他贏了。

    儘管輸了一回合,甚至還被戲耍了,可小鹿原俊泗並不氣餒。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42章 驚豔一槍

    小鹿原俊泗並不氣餒。

    這場戰鬥才剛剛開始,不是嗎?

    小鹿原俊泗的槍口順著那道田梗急速向左移動,直到射界被小山包的山體所擋,那道田梗卻仍未到頭,也就是說,除非小鹿原俊泗馬上更換射蜀更好的狙擊點,否則從田梗下突進的中國兵就能藉著田梗的掩護一直繞到小山包左側。

    一旦讓這個中國兵繞到小山包的左側,小鹿原俊泗就有麻煩了。

    因為除了這個突進的中國兵,前面十二點方向還有一個中國兵!

    更糟的是,這********兵都不是善茬,都是訓練有素的特種兵!

    儘管小鹿原俊泗感到很困惑,中國軍隊裡怎麼會有特種兵存在?可他很清楚,這********兵絕非普通士兵,而是特種兵!

    小鹿原俊泗陷入了兩難境地。

    更換狙擊點吧,很有可能會遭到十二點方向那個中國兵的狙殺。

    儘管還沒有見識過中國兵的槍法,但是直覺卻告訴小鹿原俊泗,這********兵的槍法絕對不差,否則的話,剛才他也不會冒著受傷的風險割斷降落傘纜繩,你當從幾十米的高空速降是好玩的麼?一個不慎,那是會要命的。

    但要是留在原地不動,也是絕對不行。

    只等從左側迂迴的那個中國兵搶上小山包頂,他立刻就會陷入到這********兵的兩面夾擊之中,這卻是坐以待斃!

    沒辦法了,看來只能撤退了!

    儘管有些不甘,但是小鹿原俊泗知道他不能再心存僥倖。

    等找到了掃蕩的大部隊之後,再回來收拾這********兵!

    當務之急,還是先設法找到的失蹤的純子,純子最重要。

    藉著蒿草叢的掩護,小鹿原俊泗一點點脫下身上的軍服、軍褲,再卸下軍帽置於軍服的前方,最後又撿了一根形似步槍的枯枝壓在軍服的衣袖之下,竟在短時間內做了一個幾可以假亂真的偽裝,臨了還用手雷做了一個詭雷,壓在假人身下。

    做完這些,也不過用時二十多秒,然後小鹿原俊泗便倒退著慢慢往後爬。

    脫離前方十二點方向中國兵的視野之後,小鹿原俊泗便從地上迅速起身,然後轉身向著小山包右後側的一條小河溝飛奔而去。

    半分鐘後,小鹿原俊泗便越過小山包右後側的那片開闊地跳進那條小河。

    正值冬季,小河裡的河水早就已經乾涸,河床也被凍得堅硬無比,小鹿原俊泗在堅硬的河床之上飛奔,跟在公路上毫無區別。

    順著河床跑出了大約三百米之後,小鹿原俊泗忽然間腳下一頓。

    下一霎那,小鹿原俊泗便果斷一個轉身,趴到了小河的河岸上。

    幾乎是在小鹿原俊泗趴到河岸上的同時,手中的三八式步槍也已經架好,黑洞洞的槍口堪堪瞄準他之前藏身的小山包,下一個霎那,前方那小山包頂上的一簇蒿草叢忽然間輕輕的晃動了一下,小鹿原俊泗嘴角便立刻勾起一抹猙獰的笑意。

    中國兵,這第二個回合的較量,是你輸了,你死定了!

    三百米,只要那個中國兵露頭,小鹿原俊泗就有十足的把握一槍打爆他的腦袋,既便中國兵在高速移動,也仍然難逃一死。

    移動靶,小鹿原俊泗可沒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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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避開小鬼子的射界,徐銳不得已繞了一個大圈。

    不過既便如此,兩分鐘後徐銳便依然迫近了小山包,又藉著山體的掩護從左側迅速上到小山包頂上。

    徐銳並不準備與小鬼子糾纏,徐銳的作風就是這樣,乾脆利落絕不拖泥帶水,當下徐銳反手掏出一顆甜瓜手雷往鋼盔上輕輕一磕,延時三秒之後向著右側山腰扔了下去,不等落地手雷就凌空爆炸開。

    爆炸產生的硝煙頃刻間便瀰漫了開來。

    藉著硝煙的掩護,徐銳從草叢中躍起,端著刺刀衝下山頂。

    幾乎是在躍起的那一瞬間,徐銳便發現右側半山腰的一簇草叢後面果然趴著個人影,方位也是與他所估計的如出一轍,他估計小鬼子會躲在那一簇蒿草後面,小鬼子果然就躲在了這裡,剛才他扔的手雷直接就扔在了鬼子頭上。

    然而,下一刻,徐銳便立刻發現情形不對。

    這根本不是人,而只是一套鬼子軍裝而已!

    我**!徐銳立刻意識到上當,憑藉著多年的經驗,徐銳當即一個側身臥倒!

    幾乎是在徐銳臥倒的一瞬間,前方大約三百米外倏的綻起一道淡淡的紅光,然後徐銳就感覺到一道灼熱的氣流擦著他耳畔呼嘯而過,那尖銳的嘯聲幾乎刺破他的耳膜,僅僅毫釐之差,他險些就被鬼子一槍爆頭了!

    這小鬼子的槍法還真是不賴。

    徐銳的反應速度已經夠快了,都險些被他一槍給爆頭!

    但是徐銳終究是徐銳,最強兵王的美譽可不是白給的。

    徐銳不僅僅反應超快,出槍速度更是快到讓人咋舌,就在他的眼角餘光看到前方三百米開外那團紅光綻起的同時,他的雙手就已經本能的做出條件反射,在倒地的一霎那間,徐銳迅速掉轉槍口,對著前方三百米外鬼子藏身處開了一槍。

    儘管是倉促開槍,但在扣下扳機的那一瞬間,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立刻告訴徐銳,這一槍打中目標了,躲在三百米外放冷槍的那小鬼子中槍了!

    徐銳瞬間就做出判斷,目標在中彈後絕不可能還有膽留下來反擊,於是果斷起身,端著三八大蓋直著身板往前追。

    ****的小鬼子,爺爺要你命!

    最終事實證明,徐銳的判斷是正確的。

    當徐銳迅速追至剛才那個小鬼子藏身的小河溝時,便發現河岸上的草叢中留下了一灘醒目的血跡,而且還有點狀的血跡順著小河溝一路向前,很顯然,剛才那個小鬼子真的已經中彈並且順著小河溝往前跑了。

    老兵從另一個方向迂迴,幾乎同時追到小河溝邊。

    看著小河溝邊上的血跡,老兵問:“打中要害沒有?”

    “不知道。”徐銳搖頭道,“但只要不給他包紮傷口的時間,哪怕只是一點微小的傷口也足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話音未落,徐銳便端著步槍大步流星追了下去。

    徐銳比誰都清楚,留著這樣一個鬼子,對暫編七十九師獨立營的威脅會有多大,這個小鬼子明顯是一個訓練有素的特種兵,既然是特種兵,定然深諳追蹤之術,不趁此機會幹掉這個小鬼子,難道還等他帶著大隊鬼子回來追剿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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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鹿原俊泗左手緊捂著右臂的傷口,正彎著腰從河床往前狂奔。

    小鹿原俊泗從未想過,他在中國戰場的初場,竟然會如此狼狽。

    如果在他剛到上海時,有人跟他說,他這個剛從德國勃蘭登堡特種部隊訓練營學成歸來的高材生,竟會被********士兵所打敗,並且追得像野狗一樣逃命,小鹿原俊泗絕對會認為對方腦子壞了,他又怎麼可能敗給不知特種作戰為何物的中國兵?

    可是現在,小鹿原俊泗卻必須承認,他敗了,而且還是慘敗。

    同時,小鹿原俊泗也感到非常困惑,中國軍隊裡怎麼會有特種兵?

    國民政府雖然也派了不少軍官前往德國留學,但從未聽說有中國人進入勃蘭登堡特種部隊訓練營。

    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中國軍隊裡邊的確出現了特種兵。

    奔跑之中,小鹿原俊泗絕不敢有一絲的疏忽,確保自己的頭部以及軀幹藏在小河溝的邊沿以下,確保自己沒有暴露在中國兵的槍口之下。

    想到剛才那驚豔一幕,小鹿原俊泗兀自有些驚悸。

    後面的那個中國士兵,是他生平僅見的狙擊高手。

    這個中國兵反應一流,他以有心算無備,在三百米的距離開槍,居然還是沒能命中!

    在勃蘭登堡訓練營時,小鹿原俊泗打移動標靶,幾乎沒脫過靶,今天卻居然沒能打中那個可說毫無防備的中國兵。

    這個中國士兵的反應速度得有多快?

    非但如此,這個中國兵的出槍速度,更是快到讓人絕望!也準到讓人絕望!

    在他倒地的瞬間,倉促打出的一槍,居然直接就命中了躲在三百米外的自己。

    這槍法,這準頭,真的讓人絕望,除了絕望,小鹿原俊泗再找不到別的詞彙。

    跟這個中國士兵一比,勃蘭登堡特種部隊訓練營的那些狙擊手簡直不值一提,就是漢斯教官,只怕也未必是這個中國兵的對手。

    這一刻,小鹿原俊泗完全沒有了獵殺這********兵的念頭。

    這一刻,小鹿原俊泗只想逃離此地,盡快逃離這個鬼地方。

    但是小鹿原俊泗很清楚,他要想逃離此地,絕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為不能停下包紮傷口,他左臂的傷口正在不斷的快速的失血。

    而因為持續不斷的失血,他已經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腳步正變得虛浮。

    跑起來的感覺,就像是踩在棉花上,而不是踩在凍得堅硬的河床上。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前面不到兩千米便是一大片的蘆葦,而且這條小河直通蘆葦蕩,只要逃進那片蘆葦蕩,他就至少有九成活命機會。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43章 追殺

    徐銳和老兵也發現了前方不遠處的蘆葦蕩。

    “老徐,前面有片蘆葦蕩。”老兵端著槍,一邊沿著小河溝的左岸全速追擊,一邊扭頭對右岸的徐銳高喊道,“這個小鬼子夠狡猾的,他想逃進蘆葦蕩,我們很難在他逃進蘆葦蕩之前截住他,怎麼辦?”

    “他跑不了的。”徐銳說道,“就算逃進蘆葦蕩,他也活不成!”

    老話說,窮寇莫追,遇林莫入,蘆葦蕩雖然不是樹林,但卻比樹林還要凶險。

    更何況,這個小鬼子已經受傷,是個不折不扣的窮寇,按照兵法是不該追了,但徐銳卻不在意這些,對於普通士兵甚至大多數特種兵而言,要想在茂密的蘆葦蕩中揪出一個身手高強的特種兵,難度極大,而且動輒有被反殺的危險。

    但是對於徐銳來說,這個卻又算不得什麼難事。

    說起來,比這更凶險的局面徐銳都曾經經歷過。

    這片蘆葦蕩再凶險,還能比非洲的熱帶叢林更加凶險?

    在南蘇丹的叢中裡,徐銳曾經七天七夜不眠不休,追殺一千多公里,最終將一個退役三角洲斬於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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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鹿原俊泗已經感覺到眼前一陣陣發黑,這是失血過多即將昏厥的徵兆。

    他真要在這個時候昏厥,絕對有死無生,當下小鹿原俊泗狠咬了下舌頭,堪堪墮入昏沉的神志便立刻為之一清,然後振作精神開始最後衝刺。

    因為那片能救他命的蘆葦蕩已近在眼前,快到了!

    轉瞬之間,小鹿原俊泗便跑完了五十米,一頭撞進了茂密的蘆葦蕩中。

    在撞進蘆葦叢的瞬間,小鹿原俊泗便腳下一個趔趄,狠狠的摔翻在地,沉重的身軀頃刻之間便撞斷了十幾根蘆葦,又在好幾片枯黃的蘆葦葉上留下了醒目的血跡。

    小鹿原俊泗吃力的翻個身,面朝上躺下,劇烈的疲憊猶如潮水般襲來,小鹿原俊泗真想就此躺在這裡,再不起身,可是他非常清楚,現在絕不是懈怠休息的時候,那********兵仍然像附骨之蛆般跟在身後,他絕對不能停下。

    看了看身邊折斷的蘆葦以及留在葦葉上的血跡,小鹿原俊泗報以苦笑,看來這次還真是遇上麻煩了呢。

    不過無論如何,他都絕對不會束手待斃。

    掙紮著坐起身,小鹿原俊泗先一個翻滾,又壓斷了左前方的幾叢蘆葦,然後又原地倒滾回來,再用左手摀住左臂傷口,向右側潛行,這次小鹿原俊泗就小心多了,確保地面上不留下明顯的腳印,更沒有碰斷哪怕一小片蘆葉。

    往前潛行十幾米之後,小鹿原俊泗又故伎重施,再次改變了前進方向,不過在改變方向之前,依然做了必要偽裝,既便這個時候,小鹿原俊泗依然還保持著冷靜,方寸未亂,必須承認,這小鬼子是真堅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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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後,徐銳和老兵便追到了小鹿原俊泗剛剛摔倒的地方。

    老兵蹲下來將一顆折斷的蘆葦扶直,盯著枯黃的葦葉上留下的血跡說:“老徐,小鬼子在這摔了一跤,明顯失血過多,快要支撐不住了。”

    老兵一邊說一邊順著血跡追蹤下去,指著左前方說:“小鬼子往這邊跑了。”

    “未必,或許那只是假象。”徐銳卻閉上眼睛,整個人進入一種玄妙的狀態。

    下一刻,徐銳那種近乎野獸般的敏銳嗅覺瞬間激發,又像蛛絲一般向著四面八方迅速漫延開來,一霎那間,風吹蘆葦發出的嘩嘩聲,還有雪花飄落在蘆葦葉上的沙沙聲,全都傳入了徐銳耳際,而且,都是如此的清晰。

    片刻後,徐銳微眯的眼睛便猛然睜開。

    “這邊!”徐銳撥開茂密的蘆葦大步向前,“小鬼子往這邊跑了。”

    老兵趕緊跟過來,追在徐銳身後將信將疑的問道:“老徐,你確定?”

    “確定!”徐銳重重點頭,對於自己的追蹤術,徐銳有著足夠的自信。

    徐銳的追蹤術可是從黑非洲一個原始部落的酋長那裡學的,那個老酋長甚至可以從空氣中嗅出半個月前經過的動物所殘留的氣味,並通過殘留的氣味,分辯出它去了哪裡,更令人歎為觀止的,是老酋長幾乎就沒有失過手。

    徐銳也是親眼目睹之後,才終於相信,並拜在老酋長門下。

    這事說起來很難以置信,甚至近乎於科幻,但這世界上的確存在著許多無法用科學解釋的神秘事物,老酋長的追蹤秘術就是一例。

    儘管徐銳表現得很是篤定的樣子,可老兵還是深表懷疑。

    然而,往前追出不到二十米之後,老兵便立刻不再懷疑。

    因為,老兵再一次看到了折斷的蘆葦,且同樣帶有血跡。

    痕跡已經找到,小鬼子的行蹤已經暴露無遺,老兵正要越過徐銳,順著折斷的蘆葦往前追,徐銳卻再一次停了下來。

    然後,徐銳再次眯起眼,仔細的分辯空氣中殘留的氣味。

    片刻之後,徐銳便選定一個方向,毫不猶豫的追了下去。

    老兵再次瞠目結舌,因為徐銳選擇的方向可謂南轅北轍,與小鬼子遺留的痕跡完全就是兩個不同方向。

    但是,最終的事實卻再一次證明,徐銳的選擇是正確的。

    往前追出了大約十幾米,老兵便再一次看到了小鬼子留下的血跡。

    “追!”這一次徐銳卻是一反常態,再沒有停下來分辯空氣中殘留的氣味,而是甩開大步徑直往前追了下去,因為,這會已經深入到了蘆葦蕩深處,乾硬的地面逐漸變成了潮濕而又柔軟的於泥,小鬼子已經無所遁形了。

    果不其然,越往前面走,折斷的蘆葦就越多,殘留的痕跡也越凌亂。

    “小鬼子快要撐不住了。”徐銳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獰聲說道,“而且,他就在前面不遠了,嘿。”

    老兵沒有吭聲,咔嚓一聲將一發子彈推進槍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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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鹿原俊泗一腳踩空,整個人便一下滾倒在地。

    因為長時間劇烈奔跑,整個胸腔就像被抽空了似的,難受到讓人想死。

    還有,因為失血過多,小鹿原俊泗的視野已經出現了重影,他很清楚,這個絕對不是什麼好現象,因為這意味著他的視神經已經出現錯亂,再接下來,他的聽覺、嗅覺甚至第六感都會出現嚴重問題,最終,將會出現幻覺。

    一旦出現幻覺,也就意味著他的生命已經進入到了倒計時。

    不過,小鹿原俊泗能從幾百萬日軍中脫穎而出,被選入德國勃蘭登堡特種部隊訓練營深造,絕對不是僥倖。

    猛的一咬舌尖,小鹿原俊泗便再一次恢復清明。

    回頭冷冷的掠了一眼身後方向,既便是隔著茂密的蘆葦叢,既便是隔著幾十米甚至上百米的距離,小鹿原俊泗卻彷彿仍能看到那倆中國兵,兩人正端著上好刺刀的三八大步,順著他所留下的痕跡往前追殺。

    小鹿原俊泗的嘴角忽然綻起一抹冷笑。

    我必須得承認,你們要比我更加厲害!

    但是你們要想殺死我?卻也沒那麼容易!

    冷冷一笑,小鹿原俊泗反手從背囊裡摸出了一隻打火機。

    看著這只造型精緻的打火機,小鹿原俊泗忽然有著剎那的失神,這只打火機卻是他臨去德國留學之前,妹妹純子送他的,想到純子,小鹿原俊泗便不免有些黯然神傷,也不知道純子流落到哪裡,更不知是死是活?

    但是很快,小鹿原俊泗又從怔忡中驚醒。

    再下一刻,小鹿原俊泗便毫不猶豫的打著打火機,去點身邊的蘆葦叢。

    無錫一帶,在今天下雪之前已乾旱許久,這大片蘆葦被曬得又乾又燥,小鹿原俊泗拿打火機隨便一燎,便立刻給點著了,而且火勢迅速漫延。

    小鹿原俊泗卻猶不罷休,繼續點著了十幾處火頭。

    直到大火已成燎原之勢,小鹿原俊泗才甩開大步,往前狂奔而去。

    一邊狂奔,小原俊泗一邊卻又折下了一節蘆葦桿,飛快去除枯葉,將葦桿咬嘴裡,然後在經過一處水窪時,毫不猶豫的一頭紮進去,霎那間,冰冷的泥水就漫浸過了小鹿原俊泗的全身,小鹿原俊泗卻猶不敢大意,又繼續往著於泥深處奮力的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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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米外,徐銳和老兵正氣喘吁吁往前追。

    “他娘的,呼,這小鬼子還挺能跑的……”

    老兵一句話還沒說完,忽然看到徐銳變了臉色。

    老兵見徐銳神情有異,急抬頭順著徐銳眼神所注視的方向看過去,便看到前方茂密的蘆葦蕩中已經騰起一股濃煙。

    “我**!”看到濃煙,老兵也不禁破口大罵,氣急敗壞的道,“這小鬼子竟敢放火!”

    “快走!往前走,往前!”徐銳便大吼一聲,當即甩開大步以最快的速度往前飛奔。

    徐銳已經意識到了危險,眼下可是隆冬季節,冬季的蘆葦蕩又乾又燥,只需一丁點的火星立刻就能演變成滔天大火,他徐銳和老兵就是鐵打的金剛,也會被燒融,而且他們已經深入蘆蘆深處,往回跑無論如何也來不及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44章 狡猾

    秋田少佐看著面前一望無際的荒野,滿臉的鬱悶。

    已經搜索了整整六個小時了,卻仍然是毫無發現。

    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在逃至何家角後,就突然間失去了蹤跡!

    海軍方面也在半個小時前反饋過來,聲稱無論太湖還是運河,都沒有發現任何****,哪怕是十幾人的小部隊也沒有發現。

    秋田少佐聞訊之後越發鬱悶,難道,中國人插上翅膀飛走了?

    還是說,中國人都變成泥鰍,鑽進運河或者太湖,躲起來了?

    “長官,方面軍司令部急電!”通訊參謀匆匆過來,將一份電報遞過來。

    秋田少佐卻是連看都懶得看,接過電報就揉成一團,又狠狠的擲向遠處。

    秋田少佐甚至不用看就知道電報上的內容,無非就是訓斥他無能,遲遲不能找到暫編七十九師殘部云云。

    通訊參謀卻跑到遠處撿回電報,再次遞給秋田少佐。

    秋田少佐嘆息一聲,正要伸手去接電報,眼角餘光卻忽然發現,東北方向的天際似有一股淡淡的煙柱衝天而起。

    當下秋田少佐便顧不上去接電報,急忙舉起望遠鏡。

    透過望遠鏡的視野,秋田少佐終於看清楚,遠處好像有什麼東西燒著了。

    秋田少佐並不確定,這場大火是否就是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所為,但是無論如何,這都是個異常現象,應該予以重視,更何況他現在正無計可施,過去看看又有何妨?當下秋田少佐便集合部隊,向著火起方向猛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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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頭說徐銳和老兵。

    火勢迅速漫延開來,往回跑無論如何也來不及了,不等他們跑出蘆葦蕩,大火就會迅速追上來把他們兩個吞噬,到那時候,他們就是想躲也找不到地兒,只有往前,或許還有可能找到水窪,只要他們找到一處水窪,就仍有一線生機。

    徐銳和老兵撞開蘆葦,往前奪路狂奔。

    往前跑出不到二十米,灼人的熱浪便侵襲過來,更有蘆葦燃燒後產生的大量菸灰在西北風的吹帶之下,向著徐銳、老兵漫捲過來,兩人既便用毛巾摀住口鼻,也依舊無法避免大量煙塵吸入咽喉,兩人的肺部便立刻燒灼一般的疼痛。

    不過,跟皮膚所承受的痛楚比,肺部的燒灼便又不算什麼了。

    緊隨灼人的熱浪之後,席捲而來的便是燎原大火,大火還沒燒到兩人跟前,兩人裸露在外的臉毛、臂毛甚至頭髮都被燒灼得捲曲起來,徐銳甚至聞到了頭髮被燎焦之後所散發出的焦臭味道,視野中更是通紅一片,再看不到路。

    水火無情,你就是特戰兵王,也照樣燒死!

    不過,既便是到了這個時候,徐銳也仍沒有放棄!

    穿越之前,戰友們都說徐銳的神經是鋼鐵鑄就的,永不會屈服。

    徐銳的堅韌還有發現火起後第一時間所做出的準確判斷,最終救了兩人。

    就在大火快要將兩個人徹底吞噬之時,前方終於出現了一片小小的水窪。

    沒有一絲的猶豫,跑在前面的徐銳便一頭紮進小水窪裡,老兵卻因為落後半步,一頭砸在了徐銳背上,飛捲的烈焰正好漫延過來,一下就燒著了老兵背上的棉大衣,老兵便立刻感到背上火燒火燎的疼,當下趕緊一個翻身,也翻進了水窪裡。

    兩人儘量將整個身體都浸在水線以下,只保留口鼻在外。

    足足過了十幾分鐘之後,徐銳和老兵才敢將整顆頭探出水面。

    再環顧四周時,只見剛剛那片茂密的蘆葦叢已經化為了灰燼,只剩下滿地的灰炭還在冒著煙,此外就是星羅棋布的,一片片的小水窪地,再遠處,卻是一大片水面,湖對岸還有大片蘆葦也已經起火,正在劈里啪啦的燒著。

    老兵從於泥裡摸出三八大蓋,卻是浸水了。

    徐銳抹了把臉上粘著的於泥,恨恨的說道:“娘的,這次卻是大意了。”

    老兵卸下刺刀,又隨手將浸了水的三八大蓋扔掉,恨聲說道:“這小鬼子肯定躲在其中一個水窪裡,我們一個個搜過去,就不信揪他不出來。”

    一邊說,老兵一邊就反握著刺刀走向最近的小水窪。

    走到那片水窪邊,老兵便拿著刺刀往水裡一通亂刺。

    確定那片水窪裡沒有藏著人,老兵又走向下一片水窪。

    “算了,沒時間了。”徐銳卻搖了搖頭,說道,“這裡的小水窪不下百個,鬼知道小鬼子躲在哪一個?我們一個個搜過去,得搜到什麼時候?”

    “就搜到天黑,搜到明天,老子也非得把他揪出來!”老兵卻不依不撓,一邊拿刺刀往水窪裡亂捅,一邊恨恨的說道,“敢放火燒老子,活膩了!”

    “行了,走了!”徐銳卻拍拍屁股站起身來,又說道,“不等搜到小鬼子,鬼子的大隊人馬就先到了,剛才的這場大火,幾十里外只怕都能夠看到,小鬼子的大隊人馬這會肯定正往這邊趕過來,我們得趕緊走了。”

    “那就這樣算了?”老兵很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算了?當然不。”徐銳猙獰一笑,沉聲說道,“你放心,等鬼子的大隊人馬一到,這小鬼子還會追上來的,我們有的是時間和機會,慢慢收拾他,走!”

    說完了,徐銳向老兵使了個眼色,端著三八大蓋揚長而去。

    “媽的,便宜這狗*日的小鬼子了!”老兵心領神會,很大聲的罵一聲,跟著走了。

    不過走了沒多遠,徐銳和老兵便又悄悄折回來,躲到了一簇仍在冒煙的灰燼後面,為了儘可能的隱匿形跡,兩人還往臉上、身上抹了好多菸灰。

    徐銳和老兵也真夠狡猾的,這明顯是引蛇出洞,想騙小鬼子自己顯身。

    然而,這一等就是十分鐘,前方那星羅棋布的上百個小水窪卻仍是毫無動靜,該死的小鬼子竟然沒有上當。

    又等了五分鐘,徐銳卻不敢再等了。

    畢竟,何家角距離包興鎮也只有不到三十里遠,剛才這邊燃起這麼大的火勢,不可能不驚動何家角一帶的大隊鬼子。

    鬼子的大部隊一旦趕到,事情就有些麻煩。

    以徐銳還有老兵的身手,脫身當然是不成問題,可問題是,這裡距離包興鎮只有不到五里路,鬼子若加大搜索範圍,躲在鎮上的獨立營就將無所遁形,所以,與其到時候被小鬼子追著屁股跑,還不如趁現在還有點時間,提前轉移。

    “走了!”當下徐銳起身,帶著老兵走了,這次卻是真走了。

    在徐銳和老兵離開將近十分鐘之後,離他們之前藏身的那片蘆葦灰燼大約二十米外的一片小水窪便嘩啦一聲翻開來,然後一個渾身是泥的身影坐了起來。

    這人不是別人,當然就是小鹿原俊泗。

    此時的小鹿原俊泗因為失血過多,再加上在接近零度的冰水中長時間的浸泡,已經處於休克的邊緣,不過這小鬼子的確是頑強的可以,愣是憑著一股精神意志,爬到了一堆仍未熄滅的灰燼邊,然後整個滾進灰燼堆中。

    被滾燙的灰燼包裹住全身,小鹿原俊泗終於感覺好受了一些。

    片刻之後,原本因為凍僵而完全喪失知覺的四肢也逐漸恢復了知覺。

    休息片刻,小鹿原俊泗又從灰燼堆裡掙紮著坐起身,再從背囊裡翻找出繃帶,吃力的包紮右臂的傷口,包紮完傷口之後,又吃了兩塊巧克力餅乾。

    兩塊高熱的巧克力餅乾落肚,小鹿原俊泗稍稍恢復了一些體力。

    不得不說,特種兵的生命力真的跟蟑螂有得一拼了!

    都這樣了,小鹿原俊泗都還保持著足夠的警惕,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忽然傳來,小鹿原俊泗便臉色微變,當即一個翻身扎進了一處菸灰堆裡,又以最快的速度抓過菸灰抹到身上還有臉上,只片刻,整個人便與整個菸灰堆融為了一體。

    片刻之後,大約一個班的鬼子便趕到了蘆葦蕩附近。

    十幾個鬼子呈戰鬥隊形展開,小心翼翼的搜索過來。

    看見過來的日軍,小鹿原俊泗便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從菸灰堆裡翻身坐起。

    正在搜索前進的十幾個鬼子被菸灰堆裡突然坐起身的小鹿原俊泗嚇了一跳,走在前面的兩個鬼子兵本能的舉起三八大蓋,就要開槍。

    “別開槍,自己人。”小鹿原俊泗見狀趕緊出聲制止。

    那兩個鬼子便立刻僵在那裡,為首的鬼子少尉便拔出軍刀大步逼到小鹿原俊泗面前,拿軍刀抵著小鹿原俊泗的咽喉問道:“你是誰?”

    小鹿原俊泗有氣無力的答道:“陸軍部見習參謀,小鹿原俊泗!”

    一邊說,小鹿原俊泗一邊從上衣口袋裡吃力的掏出了他的軍官證,鬼子少尉接過軍官證只看了一眼,便立刻收腳立正,向小鹿原俊泗頓首敬禮。

    小鹿原俊泗回了一記軍禮,虛弱的說道:“帶我去見你們的長官。”

    “哈依。”鬼子少尉再次重重頓首,然後回頭一招手,兩個鬼子兵便大步上前想要攙扶小鹿原俊泗,卻讓小鹿原俊泗給推開了,說,“用不著,我自己能走。”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45章 聲東擊西

    徐銳一回包興,便立刻將兩百多殘兵召集起來。

    徐銳並不確定那個鬼子特種兵是否真的已經發現獨立營的行藏,但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那個鬼子特種兵一定會帶著鬼子的大部隊來搜查包興,所以,他必須帶部隊轉移,而且越快越好。

    值得慶幸的是,今天是個雨雪天,所以不用擔心鬼子的偵察機,而且,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了,天色已經開始暗下來了,最多再過一個多小時,天就會黑透,天一黑,突圍就會變得相對容易些。

    “弟兄們。”徐銳冷浚的目光從隊列的兩百多殘兵臉上緩緩掃過,說道,“今天這幾仗我們不僅端掉了小鬼子步兵第6聯隊的司令部,幹掉了他們的聯隊長立花幸次,還幹掉了小鬼子的一個狗屁親王,這仗打得過癮吧?”

    “過癮!”

    “過癮!”

    “過癮!”

    兩百多殘兵轟然應諾,神情熱烈。

    就是再挑剔的刺兒頭,此時對徐銳也只剩下頂禮膜拜。

    還有什麼好挑易的呢?突圍之後,整個暫編七十九師只剩下不到四百號殘兵,士氣低落不說,武器裝備更是匱乏,兩個人合一塊都分不到一條槍,子彈更只有不足五發,這要換成別人,能帶著這樣一夥殘兵逃出去就該燒高香了。

    可徐銳呢?愣是帶著這樣一夥殘兵連打了好幾個勝仗,愣是將一夥士氣低落、裝備匱乏的殘兵打造成了士氣高昂、裝備精良的虎狼之師。

    小鬼子端了我們師部,反過手來就把他們的聯隊司令部也端掉了。

    小鬼子打死了我們師長,反過手來就把他們的狗屁親王給幹掉了。

    小鬼子又打死了我們參謀長,反過來手徐長官就親手活劈了小鬼子的聯隊長,敢殺我們參座,活膩歪了!

    仗打成這樣,還有什麼說的?

    過癮,實在太******過癮了!

    自打當兵起,就沒打過這麼過癮的仗!

    兩百多殘兵,都眼神熱烈的看著徐銳。

    “過癮是吧?”徐銳凜凜一笑,又道,“你們過癮了,可也把小鬼子惹毛了,你們知不知道,今天一天,足足有三個聯隊的鬼子,從包興鎮開過,沒從包興過的小鬼子更不知道有多少,你們捅了馬蜂窩了,知不知道?”

    “怕個球,小鬼子來,儘管讓他們來!”

    “如今咱們手裡的傢伙硬,怕他個鳥!”

    “小鬼子來多少,咱們殺多少,越多越好!”

    徐銳話音才剛落,兩百多殘兵便立刻沸騰起來。

    徐銳嚴重懷疑,他若真的下令跟小鬼子的圍剿部隊打一場硬仗,這兩百多殘兵只怕也是絕不會皺一下眉頭,昨天再加上今天這一系列勝仗,給了這伙殘兵極大的信心的同時,也讓他們難免有些膨脹,渾然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給我閉嘴!”獨立營士氣高漲,徐銳就不再擔心往他們頭上澆冷水會挫傷士氣,當即一盆冷水澆下來,“才打了幾次勝仗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這幾仗,要不是鬼子大意,我們早就給小鬼子啃得渣都不剩下半點。”

    兩百多號殘兵便立刻不再吭聲了。

    “全體都有,向右轉,跑步……走!”

    徐銳一聲令下,兩百多殘兵便齊刷刷右轉,揚長去了。

    徐銳挎著三八大蓋,走在隊伍的最後面。

    楊大樹放慢了腳步,等與徐銳平排而走,小聲問道:“營座,我們怎麼往東走?往東走那是陽澄湖,福山在東北方向。”

    普通的大頭兵不知道詳情,但是包括楊大樹在內的幾個軍官,徐銳卻是事先跟他們通過氣的,從無錫突圍之後,先從福山找船渡江,然後從江北轉道向西去大梅山,最後在大梅山落腳,開展敵後游擊戰。

    所以楊大樹會對行軍方向感到困惑不解。

    徐銳卻冷哼了一聲,說道:“小鬼子的具體部署我們並不知道,小鬼子到底調了多少兵力來圍我們,更不清楚,這時直愣愣去福山,萬一讓小鬼子提前判斷出了我們的意圖,再調兵封鎖福山,你哭都找不著地。”

    “往東就是為了迷惑鬼子,讓小鬼子摸不淮我們的具體意圖。”旁邊的老兵補充道,“這個就叫聲東擊西,或者說聲東擊北。”

    楊大樹哦了一聲,還是不太懂。

    老兵卻也懶得多做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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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徐銳帶著獨立營往東突圍,那邊小鹿原俊泗也已經與秋田少佐碰面。

    松井石根事先已經將小鹿原俊泗空降包興鎮的消息通報給參與掃蕩的三個步兵聯隊,所以秋田少佐對於小鹿原俊泗的出現並不意外。

    秋田少佐只是有些意外,小鹿原俊泗為何會如此狼狽?

    因為松井石根跟他說過,小鹿原俊泗可不是普通軍官,而是剛剛從德國勃蘭登堡特種部隊訓練營學成歸來的高材生,軍事過硬,尤其擅長特種作戰以及追蹤,這次還是松井石根冒著被大本營訓誡的風險強行把他截留下的。

    不過,看到小鹿原俊泗這副慘相之後,秋田少佐對他就再沒有任何期待。

    什麼勃蘭登堡?

    什麼特種部隊?

    什麼特種作戰?

    什麼尤善追蹤?

    不過都是嚇唬人的把戲。

    秋田少佐原本就是大陸軍主義,崇尚堂堂正正的陣戰,對於類似於偷襲之類的特種作戰缺乏好感,現在看到小鹿原俊泗慘狀之後,就更興趣缺缺。

    當下秋田少佐叫來他的勤務兵,說道:“你帶幾個人,護送小鹿原長官前往野戰醫院。”

    小鹿原俊泗見狀趕緊制止秋田,說道:“秋田桑,我只是胳膊蹭破點皮,沒什麼大礙。”

    “小鹿原桑,你還是先回醫院治傷吧。”秋田少佐搖了搖頭,堅持說道,“不就是兩個落了單的中國潰兵麼?交給我們步兵第6聯隊就可以了,我向你保證,一定抓住打傷你的那********士兵,再交給你發落。”

    小鹿原俊泗聞言便立刻蹙緊了眉頭,他豈能聽不出秋田少佐的譏諷之意?

    不過,小鹿原俊泗並沒有立刻發作,言語爭鋒從來就不是他的一貫作風,他從來只會用實力說話。

    小鹿原俊泗誠懇的說道:“秋田桑,我無意在你面前逞強,但是我必須參與此次軍事行動,因為,我的妹妹很可能在他們手裡。”

    “納尼,你的妹妹?”秋田少佐訝然。

    “哈依。”小鹿原俊泗重重頓首,語氣沉痛的說道,“伏見宮親王的保健醫生,小鹿原純子,就是我的親妹妹。”

    “這麼說你來自京都小鹿原家族?”秋田少佐臉色微變。

    日本姓小鹿原的有不少,但是京都的小鹿原卻只有一家。

    “哈依。”小鹿原俊泗第三次頓首,誠懇的道,“還請秋田桑准許我參與行動。”

    “好吧。”秋田少佐終於點頭,說,“小鹿原桑,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那********兵往哪個方向跑了吧?”

    “包興!他們往包興鎮方向跑了。”小鹿原俊泗道,

    秋田少佐點點頭,正要派一個步兵小隊去追擊,小鹿原俊泗卻又說道:“秋田桑,我懷疑,暫編七十九師的殘部很可能就躲在包興鎮。”

    “納尼?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就躲在包興鎮!”秋田少佐聞言險些咬下自己的舌頭。

    好半晌,秋田少佐才回過神來,斷然說道:“這不可能,包興鎮離暫編七十九師襲擊親王專列的戰場僅只有咫尺之遙,中國人怎可能這麼大的膽子?”

    小鹿原俊泗說道:“秋田桑難道就沒聽說過,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為安全?”

    “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為安全?”秋田少佐聞言皺了皺眉,又說道,“那他們留在雪地上的足跡又做何解釋?從足跡上看,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分明就是去了何家角,又怎麼可能還躲在包興鎮?難道他們還能飛回來?”

    “足跡?”小鹿原俊道,“秋田桑,可以帶我去看看麼?”

    “當然。”秋田少佐當即帶著小鹿原俊泗來到包興鎮通往何家角的小路,然後手指著路面上幾乎已經被積雪覆蓋的腳印說道,“小鹿原桑你看,這些腳印全都朝向何家角,就沒有走回頭路的,所以,暫編七十九師之殘部只能在何家角。”

    小鹿原俊泗仔細看過雪地上殘留的腳印,嘴角卻露出了一抹笑意。

    秋田少佐注意到了小鹿原俊泗的笑容,皺著眉頭問:“小鹿原桑,你有什麼發現嗎?”

    “哈依。”小鹿原俊泗重重頓首,又說道,“秋田桑,恰恰是這些腳印,更加證明我的判斷是正確的,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就躲在包興鎮!”

    “是嗎?”秋田少佐將信將疑道。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46章 追蹤高手

    小鹿原俊泗道:“恰恰就是這些殘留的腳印,更加證明了我的判斷是正確的,暫編七十九師之殘部就躲在包興鎮。”

    秋田少佐將信將疑道:“是嗎?”

    小鹿原俊泗便蹲下身,用手輕輕拂開腳印上覆蓋的少量積雪,然後指著其中兩個腳印問秋田道:“秋田桑請仔細看,這兩個腳印有什麼不同之處?”

    秋田少佐也蹲下來,仔細看這兩個腳印,卻沒看出不同處。

    小鹿原俊泗解釋道:“秋田桑,難道你不覺得這兩個腳印,其中一個腳跟深腳尖淺,另一個卻是腳尖深腳跟淺?”

    秋田少佐仔細一看,還真的是,一個前深後淺,另一個卻是前淺後深。

    不過秋田少佐仍然沒鬧明白其中的關鍵,問道:“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小鹿原俊泗無奈何,只好用腳在雪地上用力踩出一個腳印,說道:“秋田桑請看,正常行走時留下的腳印,應該是腳尖淺腳跟深。”

    秋田少佐也在雪地上踩了一個腳印,觀察過之後,點頭表示認同。

    “只有一種情形下,腳印才會腳尖深,腳跟淺。”小鹿原俊泗一邊說,一邊倒著退下一步,果然在雪地上留下了一個腳尖深腳跟淺的腳印。

    這下,秋田這個農民終於也反應過來,大叫道:“小鹿原桑,你是說,暫編七十九師的殘部先是正常行軍到了何家角村,然後倒著行軍回到了包興鎮?”

    小鹿原俊泗微笑道:“除了這個,只怕很難再有別的解釋了。”

    “八嘎,八格牙魯!”秋田少佐氣急敗壞的叫道,“原來我們讓中國人給騙了,原來我們全都讓中國人給耍了,這些狡猾的中國人,太狡猾了!”

    這一刻,秋田少佐當真是氣得咬人的心思都有了,他在何家角折騰了大半天,結果卻發現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居然就躲在包興鎮上,距離他們最開始襲擊親王專列的戰場,甚至還不足一千米遠,這他娘的叫什麼事?

    秋田少佐站在那裡大吼大吼,小鹿原俊泗卻沒有理會,接著說道:“秋田桑,還是趕緊下令追擊吧,剛才的這把大火,既然招來了你的部隊,想必中國人也不會不知道這一點,不出意外的話,這會他們肯定已經轉移了。”

    “哦對!”秋田少佐如夢方醒,回頭大喝道,“命令,開路!”

    當下秋田少佐便帶著整整一個大隊的兵力直撲包興鎮而來,秋田少佐也是讓暫編七十九師殘部給打怕了,只敢將步兵第6聯隊分成三部,以大隊為單位展開搜索,否則以中隊或者小隊為單位行動,再讓對方打一個伏擊可不得了。

    半個小時後,大隊日軍便趕到了包興鎮西郊。

    秋田少佐便當即命令部隊展開,先將整個鎮子團團圍起來,然後派出兩個步兵小組進入鎮子去刺探虛實。

    小鹿原俊泗卻第一時間來到了脫軌的專列前。

    小鹿原俊泗幻想著能在專列上找到他妹妹留下的蛛絲馬跡,不過非常遺憾的是,最終他什麼都沒有找到。

    進入小鎮搜索的兩個尖兵小組很快回來,尖兵小組報告說,鎮上確實發現了中國*軍隊駐紮過的痕跡,他們甚至在一戶農家院子裡找到了一大鍋才吃了一半的白米飯,白米飯甚至還是熱的,看樣子中國*軍隊離開不久。

    “八嘎。”秋田少佐咬著牙說道,“可惡,又讓中國人跑了。”

    “他們跑不了。”小鹿原俊泗走過來,冷森森的說道,“他們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會把他們揪出來!”

    說完了,小鹿原俊泗又從背囊裡掏出了一支小手電。

    蹲下身,藉著手電筒光線仔細觀察過雪地上的足跡,小鹿原俊泗又站起身對秋田少佐說道:“秋田桑,他們往東去了,而且走了不到四十分鐘。”

    “往東?”秋田少佐也蹲下來看著雪地上的足跡,說道,“這不符合邏輯啊,中國人如果想要逃命,就該往北或者往南,往北渡過長江就是中國人的地盤,往南則可以跟他們的主力部隊會合,往東去卻是陽澄湖,這會不會又是中國人在故弄玄虛?”

    說到底,陽澄湖現在已經是日軍的地盤,中國人往東可不就是自投羅網?

    所以,秋田少佐有理由相信,這又是中國人在故弄玄虛,想要欺騙他們。

    秋田少佐也是讓徐銳神鬼莫測的指揮弄怕了,先是在無錫金蟬脫殼,再是出其不意偷襲他們的聯隊司令部,然後石破天驚伏擊了伏見宮俊彥王的專列,接著又是膽大包天在幾乎同一地點伏擊步兵第6聯隊前去善後的部隊,聯隊長立花幸次也當場玉碎。

    再然後,又一個倒退行軍將所有的掃蕩部隊騙到何家角。

    面對如此狡猾的對手,秋田少佐覺得有必要多留個心眼。

    “不會。”小鹿原俊泗卻非常篤定的道,“儘管放心往東。”

    秋田少佐猶豫了一下,最終卻還是決定相信小鹿原俊泗的判斷。

    當下秋田少佐便帶著一個步兵大隊順著暫編七十九師殘部留下的足跡往東疾追。

    為了確保殲滅暫編七十九師之殘部,同時也為了保證自身安全,秋田少佐又電令另外的兩個步兵大隊也向他靠攏,同時還給協同掃蕩的步兵第20聯隊以及步兵第101聯隊發去電報,要求這兩個步兵聯隊從側翼迂迴,對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形成合圍之勢。

    不僅步兵第6聯隊,步兵第20、第101聯隊也是一肚子的火,按照原定計畫,這會他們應該出現在鎮江前線,說不定都已經擊潰了好幾個國*軍主力師了,他們聯隊的功勛薄上也將記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可現在倒好,卻窩在敵後掃蕩一支兵力不過兩三百人的小部隊!

    這樣的一支小部隊,就被他們三個聯隊全殲了,又能算得什麼?

    無非是替玉碎的親王殿下報仇而已,可這實在算不得什麼榮耀。

    所以,接到秋田少佐電報後,步兵第20聯隊以及步兵第101聯隊便立刻從何家角附近掉頭向東,以齊頭並進之勢向著陽澄湖方向猛撲過來。

    (分割線)

    冬季天色黑得早,往東追出不到十里,天色就逐漸暗了下來,雪卻越下越大了。

    又往前追出十里,到了一條小河邊時,卻突然又失去了暫編七十九師殘部行蹤。

    “八嘎!”發現再次失去了暫編七十九師殘部的行蹤,秋田少佐氣得破口大罵,又急忙派出兩個步兵小組順著小河,往上游及下遊方向掃索前進,秋田少佐想當然的認為,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定然是冒著嚴寒,徒步涉水跑了。

    因為徒步涉水可以避免在雪地留下痕跡。

    但徒步涉水行軍,總不可能一直順著小河走到長江去,中國*軍隊最終肯定還是要上岸行軍的,所以秋田少佐才派尖兵去上下游找。

    小鹿原俊泗在仔細勘察過河邊痕跡之後,卻再一次笑了。

    儘管暫編七十九師的偽裝已經做得很好,卻還是沒能瞞過小鹿原俊泗的眼睛,這小鬼子很容易就將之前在小河邊上演的一幕還原了。

    暫編七十九師的殘部在行至距離小河還有大約一公里左右距離時,突然停下,然後大隊人馬偏離了原來路線,轉向了另外一條小路,只剩下一小股人馬繼續沿著原來的道路向前行軍,且儘可能的在雪地上踩出足夠多的腳印,製造出大隊人馬仍繼續向前的假象。

    之後,這一小股中國*軍隊便故伎重施,倒退著回到了與大股部隊分開的地點。

    相比之前的那次倒退行軍,中國*軍隊的這次倒退行軍更加的無懈可擊,甚至連留在雪地上的腳印也是正常行軍一般無二。

    顯然,中國*軍隊的指揮官已經意識到了倒退行軍的腳印異常,並且在第二次實施倒退行軍時做了改進。

    在退回到與大部隊分開地點後,負責偽裝的小股部隊又用樹枝抹平了大部隊經過之後留下的腳印,之後,雪繼續下,很快,連小股部隊掃尾時遺留下來的,微不可察的痕跡也被積雪所覆蓋,此時,常人基本上就無從尋找中國*軍隊的蹤跡了。

    不得不承認,這支中國*軍隊的指揮官還真是個匿蹤高手。

    但遺憾的是,這一次中國*軍隊卻遇上了他這個追蹤高手。

    當下小鹿原俊泗起身對秋田少佐說道:“秋田桑,沿著小河往上下遊方向搜索,只怕是很難有什麼發現,你若是相信我的話,只管往回走。”

    “往回走?”秋田少佐瞠目結舌,“中國人其實還在包興鎮?”

    “不不不,秋田桑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小鹿原俊泗擺擺手,又說道,“我是說,退回去一兩公里,然後再仔細搜索,應該就能發現中國*軍隊的痕跡了。”

    “索代斯奈。”秋田少佐點點頭,當即命令尖兵小組原路返回。

    尖兵組順著原路往回走了大約一公里,便發現了一個岔路口,順著岔路再往前搜索了不到五百米,在穿過了一片竹林之後,便再一次發現了大量的腳印。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47章 逐次分兵

    昏暗的雪地上,徐銳正帶著兩百多殘兵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

    得虧在小鬼子的司令部繳獲了皮靴以及棉大衣,否則這冷天,獨立營的兩百多號殘兵要是還穿著單布軍裝以及破布鞋,還不得被凍個半死?

    楊大樹走得渾身直冒熱氣,追上徐銳得意的道:“營座,小鬼子肯定中計了,這會多半正沿著小河往上下游找咱們呢,嘿嘿。”

    對徐銳想出來的倒退行軍,楊大樹真是佩服得不行。

    有時候楊大樹真想扒開徐銳的腦子看看,他的腦子究竟怎麼長的?

    “別高興太早。”徐銳卻隱隱有些擔憂,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那個鬼子特種兵會給獨立營帶來大麻煩。

    徐銳的擔憂很快就成了真。

    片刻之後,留在後面掃尾的老兵就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

    “老徐,小鬼子追上來了!”老兵說道。

    “你說啥,鬼子追上來了?”楊大樹有些不信,“可能嗎?”

    “你丫的不會自己回頭看?”老兵沒好氣的瞪了楊大樹一眼。

    楊大樹急回頭看時,便果然看到遠處有星星點點的手電微光。

    儘管光線非常微弱,但是楊大樹仍可以大約模的判斷出距離,應該不會超過五里。

    五里路,急行軍也就十幾分鐘,當下楊大樹就氣急敗壞的道:“我丟,小鬼子的狗鼻子還真他娘的靈啊,這都沒騙過他們,居然真就追上來了?”

    徐銳也是苦笑搖頭,原指著小河邊的佈置能將鬼子引向歧途,就算最終被鬼子識破,好歹也能夠拖上一段時間,這樣的話,就足夠他們擺脫身後的追兵,然後從福山從容渡江,只要過了長江,小鬼子就有天大本事,也拿他們沒辦法了。

    可現在,小河邊的佈置非但沒能騙過鬼子,反而因為佈置疑陣白白浪費了半個小時,反而讓小鬼子拉近了跟他們的距離,這下卻弄巧成拙了。

    老兵對徐銳說道:“老徐,要不再換個方向,然後再做些佈置?”

    徐銳卻搖頭說道:“沒用,既然小河邊的佈置沒能騙過小鬼子,再做別的佈置只怕也是枉然,何況小鬼子離我們已經不足五里路了,我們也沒那個時間了。”

    “那可麻煩。”老兵說道,“要是不能擺脫身後追兵,我們就算到了福山,就算找到了船隻,也根本沒有辦法從容渡江。”

    老兵的擔憂,也正是徐銳所擔心的。

    如果不能擺脫身後的追兵,只等他們轉道向北,小鬼子很容易就能判明他們的意圖,到時候只需出動一艘炮艇到福山加以阻攔,他們就插上翅膀也難過江,再然後,小鬼子的追剿大軍這麼一合圍,他們真就交待在福山。

    “丟雷老母。”楊大樹惡狠狠的說道,“營座,乾脆先干掉這伙鬼子。”

    楊大樹幾個連、排級軍官也是打出信心來了,因為最近打的這幾仗,殺小鬼子那簡直就跟砍瓜切菜似的,何況現在他們的武器裝備也是前所未有的精良,人手一桿三八式步槍外加一把德國造MP36施邁瑟衝鋒槍不說,甚至於還有一個重機槍排。

    所以,既便追來的鬼子有一個大隊,楊大樹他們幾個也是敢於一戰。

    “不行。”徐銳卻是斷然否決了楊大樹的提議。

    楊大樹他們幾個被勝利沖昏了頭腦,徐銳的腦子卻很清楚。

    說到底,小鬼子也不是白痴,連吃了好幾次虧,他們又怎麼可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這一點,從身後追兵的行軍隊列就能夠看出來,小鬼子的行軍隊列明顯的拉長了,怕的就是暫編七十九師獨立營故伎重演,再打一次伏擊,獨立營就算能夠圍住突前的一部,拖後的鬼子也能夠迅速增援,這樣一來,伏擊戰也就打成了消耗戰。

    獨立營現在最怕的就是消耗戰,因為鬼子的援兵無窮無盡,而他們卻是孤軍作戰。

    退一萬步講,就算獨立營贏了,一個打五個也還是打贏了,還搶在鬼子援軍趕到之前吃掉了身後的這一個大隊,那又如何?到時候獨立營還能剩幾人?身後這一個大隊的鬼子又不是什麼戰略級別的目標,犯不著拿獨立營跟他們拼。

    現在可不比他們剛剛從無錫突圍出來的時候了。

    剛從無錫突圍之時,他們士氣低落,裝備匱乏,急需要一場勝仗來提振士氣,更急需補充武器彈藥,正因為這,徐銳才會甘冒奇險,帶著這群殘兵去打小鬼子的司令部,因為當時就算打輸了,也不可能失去更多。

    可現在,他們卻是士氣高漲,裝備精良,他們既不需要一場勝仗來提振士氣,更不用補充武器彈藥,現在徐銳需要做的,就是盡他所能將這支部隊完完整整的拉到敵後,拉到大梅山去打游擊,犯不著在這裡跟小鬼子拼老命。

    “不行!”徐銳毫不猶豫的否決了楊大樹的提議。

    “那咋辦?”楊大樹嚷嚷道,“打不能打,擺脫又擺脫不了,咋辦呀?”

    “擺脫不了?”徐銳哂然道,“誰跟你說,擺脫不了?小鬼子要想跟老子斗,他們還嫩了點,地圖!”

    這一聲地圖,徐銳卻是跟老兵說的。

    老兵便立刻從隨身攜帶的挎包裡掏出地圖,在雪地上攤開。

    楊大樹也把身上披著的帆布展開來,將湊在一塊的老兵還有徐銳罩在了裡面,這樣老兵打亮手電筒時,光線就不會外洩。

    老兵打開手電,將地圖照得雪亮。

    部隊行軍並未停下,徐銳跟老兵卻對著地圖開始兵棋推演。

    老兵首先說道:“這裡是福山碼頭,****因撤退得急,根本來不及燒燬船隻,小鬼子在長江上又有海軍艦隻可提供支援,也就無需大量徵用民船,所以這裡多多少少肯定會有船隻留下,我們也不需要多,只需五條大船或十條小船就可以一次性過江,小鬼子眼下還顧不上江北,只要渡過了長江,小鬼子就拿我們沒轍了。”

    徐銳道:“如果沒有追兵,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在天亮之前到達福山碼頭,並從容渡江。”

    老兵道:“可現在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身後的鬼子緊追不捨,我們既便在天亮之前趕到福山碼頭,也抽不出時間找船隻,沒有船,就過不了江。”

    徐銳道:“所以我們別無選擇,只能分兵。”

    “分兵?”老兵道,“怎麼分?兵分幾路?”

    “沒有幾路這一說,我所說的分兵不是你所想的分兵。”徐銳搖頭說道,“我說的是於路分兵,逐次分兵。”

    “逐次分兵?”老兵皺眉道,“怎麼個分法?”

    只聽說過逐次增兵,老兵還從沒聽說過逐次分兵。

    徐銳道:“所謂逐次分兵,就是先令一支小部隊脫離大部隊,隱蔽待命,等大部隊將鬼子追兵引開,這支小部隊便立刻轉道去福山碼頭,由於分兵的部隊數量不多,再加上現在又是夜間雪天,鬼子追兵很難察覺。”

    老兵道:“然後等過一段時間,進行二次分兵?”

    “沒錯。”徐銳說道,“這樣做的好處,就是有一個人數逐次遞減的過程,小鬼子只看雪地上的腳印,短時間內怕是很難發現異常,等到最後,他們發現情形不對時,我們多半已經只剩最後的一支小部隊,到時再擺脫鬼子就容易多了。”

    “厲害!”老兵由衷的道,“老徐,真是服了你了。”

    徐銳嘿然一笑,起身說道:“那就執行命令吧。”

    (分割線)

    上海的小日本海軍司令部,如今已經成為日軍華中方面軍的司令部。

    儘管已是深夜時分,可華中方面軍司令部的戰情分析室裡卻仍是燈火通明。

    方面軍參謀長冢田攻少將手拿指揮杆,正向松井石根講述剛剛接到的戰報。

    “大將閣下請看。”冢田攻指著地圖說道,“秋田桑於五分鐘之前發回急電,說是已經發現了暫編七十九師殘部的行蹤,並且成功的咬住了他們,秋田桑在電報中還說,之所以能夠發現暫編七十九師殘部的行蹤,多虧了小鹿原桑的幫忙。”

    “是嗎。”松井石根欣然點頭道,“俊泗這三年留學,看來是真學到了本事。”

    “哈依。”冢田攻重重頓首,又接著說道,“大將閣下,目前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正向著陽澄湖方向倉皇逃竄,步兵第6聯隊正從其身後緊追不捨,步兵第20聯隊以及步兵第101聯隊則也是齊頭並進,分別從南北兩翼迂迴側擊……”

    “陽澄湖方向?這不符合邏輯啊。”松井石根舉手打斷冢田攻,接著說道,“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既不北渡長江逃往蘇北、皖中,也不南下浙皖邊境,與其主力部隊會合,為什麼偏偏往東?意圖何在?這該不會又是在故弄玄虛吧?”

    跟秋田一樣,松井石根也被徐銳飄忽不定的戰術給搞怕了。

    冢田攻卻道:“大將閣下不必多慮,暫編七十九師殘部之行蹤已經確鑿無疑。”

    “不可大意。”松井石根卻搖搖頭,又道,“氣象觀測站報告,明天將會放晴,你讓航空兵團做好準備,只等明天天一亮就立即出動偵察機鎖定暫編七十九師殘部之行蹤,考慮到航程的限制,可令多架偵察機逐次起飛,冢田桑,我們必須確保至少有一架偵察機懸停在暫編七十九師殘部之上空,直至將他徹底剿滅!”

    “哈依!”冢田攻重重頓首,領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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