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抗日之特戰兵王 作者:寂寞劍客 (連載中)

 
regn13 2018-6-7 22:23: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85 93228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88章 特戰

    趁著鬼子炮兵正對市區廢墟進行毫無目的的炮火準備,第二戰隊分成了三個小隊,分別在李海、李易以及黑皮的率領下進入到事先挖好的坑道中,又將坑道入口給偽裝起來,再在地表留下觀察哨,然後開始了潛伏等待。

    第一戰隊則在徐銳、老兵的率領下前出到了防炮陣地。

    因為按照正常邏輯,為了確保渡江,**營必須留下相應的兵力打阻擊,且阻擊時間必須夠長,否則很容易會被鬼子發現破縮,說到底,重藤千秋這個老鬼子也是一個老兵,也不是那麼好矇騙的。

    炮擊持續了大約十五分鐘,便停止了。

    不是小鬼子不想繼續炮擊,而是沒有炮彈了。

    小日本終究只是一個島國,戰略資源很有限,所以不可能跟十幾年後朝鮮戰場上的美軍那樣,一個小山頭上就能夠傾洩三十多萬發炮彈,對於小鬼子來說,十五分鐘炮擊,打上幾百發炮彈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由此也足以證明,**與解放軍之間的戰鬥力差距是非常大的。

    志願軍能夠在美軍強到逆天的鋪天蓋地的轟炸中頑強堅持下來,而**,卻鮮少有能在小鬼子低烈度的炮擊中堅持到最後,松滬會戰後,最精銳的五十九個整理師、調整師被打殘之後,基本上鬼子只需要幾輪炮擊,**就會全線崩潰。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都是這樣,也還是有能打的。

    比如說七十四軍,尤其是馮聖法的58師,在德安就打得異常頑強。

    德安會戰,馮聖法的第58師奉命打阻擊,面對瘋狂突圍的日軍第106師團以及趕來救援的日軍的兩面夾擊,堅守兩天兩夜巋然不動,近萬人的一個師幾乎全部打光,就連師長馮聖法也端著刺刀上了前線,準備最後殊死一博。

    不過最終,口子還是讓58師給堵住了,日軍第106師團全軍覆滅。

    可以說,沒有馮聖法58師的拚死阻擊,就沒有張靈甫305團在張古山的輝煌。

    遺憾的是,史書上只記下了張靈甫的榮耀,馮聖法第58師的阻擊卻鮮少提及。

    所以,**還是有能打硬仗的部隊,不過,這樣的部隊終究只是極少數,不像中國人民解放軍,隨便拉一個師出來,都是精銳,這就是差距。

    隆隆的炮聲逐漸變得稀疏,徐銳微眯的眼睛猛然睜開。

    咔嚓一聲拉開槍栓,將子彈推進槍膛,徐銳又低喝道:“準備戰鬥”

    下一個霎那,徐銳身後便響起一片的咔嚓聲,**營暫編1連、東北軍暫編1連以及游擊隊第1小隊的兩百多個老兵,便紛紛拉動槍栓,推彈入膛,然後跟著徐銳、老兵,紛紛從防炮洞裡鑽出來,進入到阻擊陣地。

    陣地上瀰漫著濃郁的硝煙,嗆人至極。

    可是,對於聞慣了硝煙味的老兵而言,這卻是一種難得的享受,有一個老兵甚至還陶醉的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濃郁的硝煙。

    那表情,簡直比吸大煙更加享受三分。

    片刻後,徐銳便沉聲說道:“鬼子上來了。”

    老兵側過頭凝神聆聽,很快他也聽到了隱約的腳步聲。

    遂即前方漆黑的夜空下便亮起了一束束的手電筒光線,藉著手電筒光線,可以看到數十名鬼子步兵已經拉開正寬超過五十米的散兵線,正端闃明晃晃的刺刀,向著**營設在市區西側的阻擊陣地迅速逼近。

    由於是在夜間,所以小鬼子顯得更加警惕,散兵線拉得比白天更寬。

    淞滬會戰以來,小鬼子可是吃夠了**夜戰的苦頭,所以打夜戰,小鬼子遠比白天要更加警惕,而且不到萬不得已,小鬼子也絕不會打夜戰。

    今天,就屬於是迫不得已,重藤千秋已經別無選擇了。

    “小鬼子學乖了,居然變得這麼警惕了。”徐銳嘿然一笑,當下回頭對身後第一道戰壕裡的三十多個老兵說,“先不要急著開槍,節省點兒子彈。”

    說完,徐銳又對老兵說道:“老兵,要不我們再打個賭”

    “好。”老兵端著三八大蓋,毫無懼色的回應道,“怎麼賭”

    徐銳手指著前方迅速逼近的鬼子,微笑著說道:“我們兩個迎上去,看誰幹掉的鬼子多就算誰贏。”

    老兵點點頭,又道:“賭注怎麼說”

    徐銳盯著老兵眼睛,沉聲道:“我輸了,你隨時都可以走,我贏了,你就得留下來,當我的副官。”

    老兵神情微變,說:“你猜到我身份了”

    徐銳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問道:“賭不賭”

    老兵略一猶豫,重重點頭道:“這次我一定不會再輸。”

    說完,老兵便端著三八大蓋,嗖的一下就竄出了戰壕。

    徐嘴咧嘴笑了笑,在夜空下露出兩排冷森森的牙齒,然後也端著三八大蓋躍出戰壕,再藉著夜幕的掩護,無聲無息的撲向前方的鬼子。

    夜戰,近戰,對於特種兵來說,根本就是殺戮天堂

    尤其對於能說一口流利的日語的徐銳來說,更是讓鬼子防不勝防。

    往前突進不到一百米,前方便響起了叭的一聲槍響,不用想,肯定是老兵開槍了。

    看到老兵開槍,徐銳嘴角卻綻起了一抹得意的邪笑,這一次,注定還是老兵會輸。

    槍聲響起之後,趁著夜色往前逼進的幾十個鬼子便紛紛臥倒,又迅速架起機槍以及擲彈筒向著老兵藏身的方向猛烈開火,由於是在夜間,三八大蓋開槍後綻放的槍口焰在夜幕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醒目,就是想遮掩也沒有辦法遮掩。

    小鬼子的輕重機槍以及六七具擲彈筒同時猛烈開火,老兵剛才的藏身點頃刻間就被打得煙塵四濺,也幸好是老兵,換一個反應稍慢些的,此刻只怕早已經被鬼子的機槍、擲彈筒給轟殺成渣,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既便如此,老兵也鬧了個灰頭土臉。

    隔著上百米,徐銳彷彿都能看到老兵灰頭土臉的模樣。

    於是,徐銳嘴角的那抹邪笑便變得越發的濃,跟我比你小子還差太遠

    藉著老兵吸引住鬼子的火力,徐銳卻是繞了一個大圈,從側翼悄然逼近鬼子,徐銳並沒有像老兵那樣急於開槍,逼近到了離鬼子只有不足五十米,徐銳也仍然沒有開槍,而是繼續藉著夜幕的掩護,繼續向前逼近。

    “停止射擊,統統停止射擊”

    距離二十米,徐銳聽到一個鬼子軍官在那裡高聲大喊。

    接著,鬼子的數挺輕重機槍、幾具擲彈筒便紛紛停火,整個戰場便沉寂下來。

    確定前方再沒有中國兵存在,那鬼子軍官才揚起軍官,大吼道:“繼續前進”

    下一個霎那,臥倒在地的幾十個小鬼子便紛紛站起身,再一次端著刺刀往前逼進。

    就在這時候,老兵卻再一次開槍了,只聽叭的一聲響,剛剛才站起身的鬼子軍官便往後倒了下來,老兵一槍直接打爆了他腦袋。

    看到這一幕,走了還沒幾步的鬼了便再次臥倒,再次開始射擊。

    槍聲、爆炸聲響成一片,整個戰場再次打成了一鍋粥,趁著這機會,徐銳已經迫近到離鬼子的散兵線不足十米遠處,他甚至還看到了那個倒斃在地的鬼子軍官,一雙眼睛兀自睜得老大,彷彿至死都難以瞑目。

    老兵的槍法還真不是吹的,既便是在夜間,也仍不失準頭。

    不過槍法再好也不可能跟近距離格殺相比,這場賭賽老兵仍然會輸。

    此時,徐銳距離散兵線最右側的鬼子已經只有不到兩米遠,那個鬼子也看到了徐銳,卻誤認為是他的戰友,垂首致意,徐銳反手拔刀,然後縱身撲向那個鬼子,不等那個鬼子反應過來,徐銳就已經抹了他喉嚨。

    鮮血頃刻間噴泉般從鬼子的喉嚨飆射出來,然後雙手卡著自己脖子,倒在地上抽搐,那小鬼子拚命想要發出叫聲示警,然而遺憾的是,他的喉嚨裡卻只發出來咕嚕咕嚕的聲音,那是鮮血飆射的聲音。

    這一幕卻正好被另一個鬼子看到,那個鬼子急欲掉轉槍口準備射擊,卻是來不及了,這麼近距的距離,三八大蓋的回轉半徑實在太長,不等鬼子將槍口轉過來,徐銳的刺刀就已經抹了他的喉嚨,又一個鬼子捂著喉嚨摔倒在地。

    徐銳連續抹了三個鬼子之後,才終於有鬼子反應過來了,大聲示警:“有奸細,有奸細混進來了有奸細”

    不過,這個時候才出聲示警,卻反而幫了徐銳大忙。

    徐銳連殺三人,腳下更不停留,閃電般撲向第四個目標,一邊用日語大喊大叫,擾亂鬼子的視聽,由於徐銳穿著鬼子軍裝,還能說一口流利的日語,再加上現在又是夜間,鬼子根本就沒有辦法分辯,所以很快,整個出擊部隊都陷入了騷亂。

    不到五十米外,老兵都看傻了,看到徐銳在那砍瓜切菜般虐殺鬼子,老兵甚至都忘了開槍,我艹,這樣也行這特娘的哪是打仗,根本就是殺雞啊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89章 開眼

    在扔下三十多具屍體之後,剩下的二十幾個鬼子倉惶退了回去,鬼子的第一波攻勢就這樣被徐銳、老兵倆人輕鬆瓦解。

    而這,就是特種作戰的威力

    在特定的地形、特定的天時,特種兵幾乎就是無敵的

    **營的官兵對此早已經是見怪不怪,因為在這之前,無論徐銳還是老兵,都已經展現過超強的單兵戰力,可是游擊隊還有東北軍的殘兵卻一個個都傻了,因為天黑,他們沒看清楚具體的交戰情形,但是最終的結果他們卻都是看見了的。

    僅只是兩個人,居然就瓦解了鬼子一整個小隊的進攻

    大兵更是眼珠子都凸出來了,自打民國14年參加紅軍,他也算是身經百戰,而且他少年時期曾經跟家鄉的一個老道練過幾年拳腳功夫,再加上長了一副好身板,在戰場上也算得是個強兵,可他幾曾見過徐銳、老兵這樣的強兵

    “傻了吧”小毛看著大兵,不無得意的道,“厲害吧”

    好半晌後,大兵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濁氣,說:“有啥啊,天黑混戰而已。”

    儘管嘴上不肯服軟,可就是聾子都能聽出大兵口氣中的虛弱,他是真服了。

    小毛也懶得去揭穿大兵,只是笑著說道:“瞧著吧,更厲害的還在後頭呢。”

    大兵悶哼一聲,很想說幾句硬話撐場面,可終究底氣不足,只能乖乖閉嘴。

    老兵還想追擊,還想把剩下的二十幾個鬼子斬盡殺絕,卻讓徐銳給制止了。

    “行了,別追了,就算你把剩下的這二十來個鬼子全部殺光,你還是個輸。”徐銳一邊端著三八大蓋往回走,一邊說道,“你輸了,老兵”

    老兵沒吭聲,悶悶的跟著徐銳撤回陣地,這次賭賽他是輸了。

    一回到陣地,徐銳便立刻下令:“趕緊的,埋地雷,給小鬼子準備一份大禮”

    **營暫編1連的一百多號殘兵便立刻抱著成捆的手雷或者手榴彈躍出戰壕,並將這些集束手榴彈或者手雷埋到了廢墟上,**營這次也是把所有的家底全都拿出來了,足足在陣地前沿埋了一百多集束手榴彈或者集束手雷。

    游擊隊還有東北軍的殘兵卻是滿頭霧水。

    大兵忍不住問小毛:“你們這是做什麼”

    “埋雷呀。”小毛說道,“給小鬼子準備禮物。”

    “埋雷”大兵瞠目結舌道,“你們就這樣埋地雷這會炸嗎”

    小毛嘿嘿一笑,又接著說道:“你看著不就行了,問那麼多干嗎”

    大兵便立刻乖乖的閉上嘴巴,因為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已經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他發現暫編七十九師**營竟然以一種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方式在戰鬥,為了不丟臉,他還是乖乖的閉嘴比較好。

    分割線

    先不說**營在陣地前埋地雷,先說鬼子。

    第一波攻勢這麼快就遭到瓦解,卻把尾田信義氣了個半死。

    “八嘎,蠢貨,廢物,統統的廢物”尾田信義將台灣步兵第2大隊的大隊長龜田叫到自己的跟前,連扇了六七個耳光都還是餘怒未消。

    “哈依。”龜田的一張黑臉已經腫成豬頭,卻仍只能連連頓首。

    “蠢貨,我之前怎麼跟你說的”尾男信義指著龜田的鼻子,厲聲大罵道,“不惜一切代價,你知道什麼叫不惜一切代價,知不知道”

    說完了,尾田信義又一耳光狠狠扇在龜田臉上。

    “哈依。”龜田再次把腦袋轉回來,頓首說道,“卑職保守了。”

    “知道就好。”尾田信義悶哼一聲,咬牙說道,“給我聽好了,不要再搞什麼試探性的佯攻了,也用不著去摸清楚中**隊的兵力部署以及火力配置了,司令官閣下的命令,不惜一切代價,在最短的時間內奪取碼頭,奪取碼頭,奪取碼頭”

    “哈依。”龜田重重頓首,這次終於“充分”領悟了上級的意圖。

    一回到大隊部,龜田便立刻把手下的四個步兵中隊長叫到了跟前,下達了死命令,四個步兵中隊輪流上陣,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突破中**隊的防線並奪取南通碼頭,為此,哪怕整個步兵第2大隊全部打光,也是在所不惜。

    分割線

    大兵今天真算是見識了,說起來,地雷也不是什麼新鮮玩意,他們紅軍以前也用,不過用的都是土地雷,就是用泥土燒個殼,裡面裝上火藥碎石子啥的,也就聽個響,真正的殺傷效果卻十分有限。

    不過既便是那樣的土雷,也是需要觸發裝置的。

    可人家暫編七十九師埋地雷卻不需要觸發裝置。

    原本大兵還感到很困惑,可是等鬼子一上來他就明白了。

    鬼子的第二次攻擊明顯要比第一次更加的迅猛,不但投入的兵力更多了,而且進攻的氣勢也強盛了不少,顯而易見,鬼子的指揮官是鐵了心要突破陣地,拿下碼頭,然後再阻止暫編七十九師渡江,卻不知道,這是個陷阱。

    鬼子上來後,整個陣地立刻打成了一鍋粥。

    小鬼子使用的輕重機槍,每十發子彈中就會有一發曳光彈,這些曳光彈雖然只是最原始的曳光彈,只是在彈頭上塗了磷、鎂等容易燃燒的金屬,與後世的化學合成曳光彈完全無法相提並論,但在夜空中飛行時仍能夠發出強光。

    這些曳光彈在夜幕下交織成一片縱橫交錯的光網,璀璨奪目。

    再加上不時有手榴彈、手雷或者50榴彈在陣地上爆炸開來,借助爆炸產生的火光以及曳光彈的照明,陣地上的**營老兵可以清楚的看到事先“埋”在陣地前方的集束手榴彈或者是集束手雷,再然後,就是狙擊手的表演時間了。

    藉著高爆榴彈的照明,老兵一槍命中五十米開外,擱在一堵斷牆上的集束手榴彈,被子彈命中的那顆手榴彈便猛然炸開,這顆手榴彈的爆炸又引發了另外幾顆手榴彈的殉爆,六顆手榴彈同時爆炸,威力不亞於一顆105口徑的炮彈。

    一霎那之間,以那堵斷牆為中心,猛的騰起一團紅光。

    伴隨著耀眼的紅光,巨大的氣浪翻湧而出,一下就將十米之內的鬼子兵掀翻在地,更有大量的破片以及碎石子,向著四下里呼嘯,方圓三十米內的鬼子紛紛慘叫著倒地,倒在血泊中掙扎哀嚎,由於受到地形限制,鬼子投入兵力更多,也就意味著陣形更加密集,也更容易被**營“埋設”的地雷所殺傷。

    “我的天,合著你們的地雷是這麼用的呀”大兵道。

    老兵扭頭瞥了大兵一眼,沒理他,紅軍出身的大兵對**沒有好感,他對於紅軍又何嘗有什麼好感以前終究是敵人來著。

    拉動槍栓,推彈上膛,老兵又一槍打爆四十米外的另一束集束手榴彈,這次爆炸的聲威就更加的猛烈,因為距離也更加近了,爆炸掀起的砂土、瓦礫還落到了**營陣地上,有幾顆滾進大兵的衣頸,燙得他呲牙咧嘴。

    當鬼子進入到四十米,堪堪進入投擲手雷的距離時,一個中隊已經傷亡超過半數,剩下的鬼子也沮了膽氣,徐銳當即端著刺刀從廢墟後面躍起,帶著**營兵發動了反衝鋒,東北軍的殘兵不甘人後,也跟著發起衝鋒。

    大兵愣了一下,就發現落在了人家後面。

    “他奶奶個熊,同志們我們也上”大兵從背後抽出片刀,也帶著三十多號游擊隊員衝出了防禦陣地,加入到白刃戰的戰團。

    混亂之中,大兵發現一個穿著呢子軍裝的鬼子軍官。

    只見那個鬼子軍官只是一刀直刺,就將一個身材高大的東北軍的胸膛刺了個對穿,那個東北軍嗚嚥了一聲,很不甘的倒下了,儘管他牛高馬大,可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飽飯,體力上卻處於明顯劣勢,刺殺技術那就更不用說。

    “小鬼子,納命來”大兵毫不猶豫的撲向那個鬼子軍官。

    鬼子軍官一個轉身,面對大兵舉起軍刀,嘴角更勾起一抹獰笑。

    “光”大兵的片刀與鬼子的軍刀來了次毫無花巧的撞擊,火星濺射中,大兵的片刀刀刃上立刻開了一個大缺,鬼子軍官的軍刀卻是毫髮無損,必須承認,小鬼子的鑄刀工藝還是非常不錯的,既便是制式軍刀,也堪稱精良。

    不過片刀的優勢勝在厚實,粗糙卻耐用

    “我殺,我殺,我殺殺殺”大兵像被激怒的暴熊連連怒吼,每吼一聲接著就是雷霆萬鈞的一刀,鬼子軍官也是不肯示弱,每每舉刀硬架,十幾個回合硬拚下來,大兵的片刀已經嚴重卷刃,幾近作廢,可鬼子軍官的軍刀卻也彎了。

    鬼子軍刀鑄工精良,卻不耐久艹,尤其不耐重擊。

    後世有刀客專門做過測試,斬劈動物時,倭刀的殺傷力遠勝片刀,刺就更不用說了,唯獨重擊硬物,倭刀的表現卻不如片刀,片刀可以輕鬆分解一輛小轎車,可倭刀未及砍開轎車的車頂就已經刀身彎曲,廢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90章 準備渡江(100月票加更!)

    伴隨著“咣”的一聲響,鬼子軍官的軍刀彎了。

    “八嘎”發現自己的軍刀被砍彎了,鬼子軍官頓時氣得暴跳如雷,大吼一聲,扔掉軍刀猱身向著大兵猛撲了過來,大兵不及收刀就被鬼子軍官一頭撲倒在地,著地之後,手腕也在廢墟上猛磕了一下,片刀就飛了開去。

    鬼子軍官岔開兩條短腿,整個騎在大兵身上,強壯有勁的雙手卻死死的掐住了大兵的咽喉,大兵使勁一掙扎,卻竟然沒能將鬼子軍官從他身上給掀下去,這鬼子軍官的身量雖然不高,力量卻著實不小,兩腿一分就跟生了根似的,就是紋絲不動。

    大兵見無法將鬼子軍官從身上掀下,便也伸出雙手去掐對方的喉嚨,大兵手長,很容易就掐住了鬼子的喉嚨,只是,因為自己的喉嚨被鬼子掐住,氣喘不上來,大兵很快就感到眼前一陣陣發黑,胸肺更是快要爆炸開來。

    在力量上兩人差相彷彿,這個時候,比拚的就是雙方的信念和意志。

    因為頸部被掐住,造成了大腦供血不足,大兵眼前逐漸出現了幻覺,他彷彿又回到了幼年時期,他抱著還在襁褓中的妹妹坐在自家茅屋的門檻上,眼睜睜的看著阿爸被同村的王爺用帶著倒刺的荊條活活打死。

    王爺不是什麼王公貴族,只是姓王,是他們村裡一霸。

    大兵的耳畔彷彿又迴響起了阿爸臨死之前的泣血叮囑:狗娃,照顧好你妹妹,一定要照顧好你妹妹啊然後大兵面前就出現了一個美麗的少女,那是他的妹妹,他好不容易才把妹妹給拉扯大,結果卻又遭了那王爺的毒手

    當大兵從城裡做工回家,卻發現妹妹吊死在家門口的榆樹上,整個人都炸了,他拎著一把柴刀去找王爺報仇,卻被王爺打了個半死,扔進了河裡,要不是紅軍正好路過,他早就成了河底的枯骨,然後大兵就參加紅軍當了兵。

    幾年過去,大兵成了紅軍連長,私自帶兵回家報仇。

    回家之後,卻發現王爺竟搖身一變成了**團長,紅軍以寡擊眾吃了大虧,王爺還把大兵的叔叔、嬸嬸、侄子全都殺了,這下兩個人的仇結大了,簡直比山高比海深,想到至今仍未能殺了王爺替親人報仇,大兵便猛然間驚醒過來。

    “小鬼子,我艹你姥姥”大兵忽然發現自己能吼出聲了,便立刻大吼起來,然後一個翻身將鬼子軍官騎在了胯下,蒲扇般的大手猛一發力,耳畔便清楚聽到喀嚓一聲,他竟然是生生捏碎了鬼子軍官的喉骨。

    鬼子軍官兩眼圓睜,很不甘的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大兵搖搖晃晃的坐起身,卻發現自己渾身都是汗,就跟剛從水裡爬出來似的。

    利刃破空聲從身後傳來,大兵回過頭,便看到一個小鬼子端著刺刀猛撲過來,冷森森的刺刀正向著自己胸口捅過來,大兵想要躲,卻發現自己癱軟的就跟棉花似的,連一點勁都提不起來,只能睜睜睜看著鬼子刺刀扎過來。

    就在大兵自忖必死之際,一個身影斜刺裡衝過來。

    那個身影只是反手一抹,鮮血便立刻從那小鬼子的咽喉處飆射出來,再然後,那個小鬼子便僕的倒在了大兵的面前,鋒利的刺刀扎進了廢墟,卻像根柱子似的,撐著小鬼子的身體沒有倒,大兵可以清楚看見,小鬼子的臉肌正在抽搐。

    那個身影一刀抹了鬼子,再轉過身,大兵才發現,是**營長徐銳。

    然後,大兵就喪失了最後一抹意識,身體晃了晃,往前頹然倒下來。

    徐銳湊上來伸手探了探大兵的鼻息,發現只是脫力昏迷,鬆了口氣,再抬頭,發現小鬼子的第二波攻勢已經被瓦解,投入進攻的一個中隊大半被殲,只有剩下不到一個小隊的殘兵倉庫逃了回去,不過**營傷亡也不小。

    東北軍還想追擊,卻讓徐銳阻止了。

    “行了,別追了。”徐銳掏出懷錶看看時間,說道,“小鬼子明顯已經急眼了,第三波攻勢只會更猛,而且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該撤了。”

    “小樣,要撤你們撤,我們六十七軍可不撤。”一個聲音冷冷的頂回來。

    徐銳鷹隼一樣的目光便立刻落到說話的東北軍身上,是萬營副手下一個連長,身量雖然不比萬營副,卻也有一米八零出頭,還特別壯碩,借用三國演義中形容許褚的話,那簡直就是腰大十圍,要穿上鎧甲,活脫脫就是一員猛將。

    徐銳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綽號東北虎。

    徐銳冷冷看著東北虎,森然道:“你再說一個看看”

    東北虎的瞳孔猛然收縮,別人有沒有感覺到他不知道,但他卻從徐銳身上感覺到了透體而出的冰冷殺意,這種感覺,就像是他十七歲那年進入老林子打獵,被那頭東北虎盯住的感覺,甚至於,徐銳給他的感覺比那頭虎北虎還要更加危險。

    徐銳盯著東北虎,從牙縫裡崩出冰冷的一句:“給我撤”

    東北虎很想說句狠話撐場面,可是最終卻什麼都沒敢說。

    藉著夜幕的掩護,徐銳率領剩下的一百多殘兵撤離了陣地,戰爭就是這麼殘酷,僅僅只是兩次交火,前後還不到一小時,混編的第1戰隊就已經陣亡了四五十人,說到底,小鬼子也不是擺設,既便是重藤支隊的台灣藉鬼子,那也不是吃素的。

    不出徐銳所料,鬼子很快就發動了第三波攻勢,而且規模更大。

    因為連續兩次攻勢都遭瓦解,台灣步兵第二聯隊聯隊長尾田信義頓時凶性大發,拿出一塊抹額往額頭上一裹,再將呢子大衣一脫,就挺著軍刀親自上陣,好傢伙,竟親率步兵第2大隊發動了決死衝鋒,也是拼了。

    結果當然不用說,很輕鬆拿下了陣地。

    拿下了阻擊陣地,尾田聯隊又一鼓作氣拿下了碼頭。

    半小時後,重藤千秋在參謀長菊地美以及一干參謀人員的簇擁下走進碼頭。

    這個時候,最後一批滿載**的船隻早已經駛離南通碼頭,整個碼頭卻已經完全處在日軍控制之下。

    “八嘎,八嘎牙魯”眼睜睜看著滿載中國兵的船隻消失在漆黑的江面上,重藤千秋氣得幾乎咬碎鋼牙,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哪滿盤皆輸哪

    一個小時後,船越正也率領台灣步兵第一聯隊趕到了碼頭。

    船越聯隊是直接穿過南通市區過來的,順道搜索市區有無殘餘的中**隊。

    其實在船越聯隊過來前,重藤千秋心底還是存了一絲僥倖,希望渡江逃走的中**隊只是一部分,除了逃走的外,還有一部份中**隊被困在南通,這樣的話,只要殲滅了剩下的這部份中**隊,杉杉元司令官那裡也就勉強能夠交待了。

    事實上,杉杉元司令官也只是需要一個過得去的結果。

    然而,船越聯隊很快就擊碎了重藤千秋的可憐的幻想。

    “司令官閣下。”船越正啪的收腳立正,垂首說道,“整個南通已經成為一座死城,城中的支那百姓還有支那軍隊已經全部不見了。”

    重藤千秋便猛的感到眼前一黑,險些一頭栽倒在地。

    最後的一絲幻想也破滅了,殘酷的事實證明,他被耍了,他就像一個白痴,被中國人輕而易舉的耍了,現在的問題是,如何向杉杉元司令解釋

    難道跟杉杉元司令官解釋,他只是大意所以才讓中**隊渡江跑了

    不,不行,絕不能這麼說,他真要這麼說的話,就別再想當這個支隊長了,甚至別想再穿這身軍裝了,等待他的命運,將只能和松井石根那個倒霉蛋一樣,脫掉軍裝轉入預備役,從此之後大東亞聖戰與他再沒有半點關係。

    不,不行,我絕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強烈的不甘瞬間就從重藤千秋胸中騰的升起,他必須挽回局面。

    暫編七十九師殘部雖然渡江跑了,可他們跑不遠,一切仍未結束

    當務之急,是盡快整頓部隊過江,盡快跨江追擊該死的中**隊

    當下重藤千秋回頭問菊地美道:“菊地桑,海軍的江防分隊什麼時候能夠趕到”

    南通碼頭原本或許有不少船隻,可現在這些船隻已經全部被中**隊開走了,日軍想要流江,就只能依賴江防分隊的炮艇以及武裝商船。

    菊地美垂首答道:“司令官閣下,海軍第四艦隊的江防分隊,從上海前來南通,至少也需要兩個小時。”

    重藤千秋抬起手腕看了看腕錶,皺眉說道:“可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話音方落,遠處忽然傳來“昂”的一聲悠長的汽笛聲,重藤千秋、菊地美和司令部的一干參謀人員急抬頭看,便看到遠處浩渺的長江江面上已經出現了幾個小光點,正向著南通碼頭這片在接近,卻是海軍的江防分隊到了。

    “喲西。”重藤千秋頓時長長的舒了口氣,又回頭對菊地美說道,“菊地桑,即刻給各單位編排秩序,準備渡江”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91章 攻擊開始

    重藤千秋道:“即刻給各單位編組秩序,準備渡江。”

    “哈依。”菊地美重重頓首,又問道,“司令官閣下,是否按標淮秩序渡江”

    重藤千秋沉吟片刻之後說道:“考慮到追擊的需要,當以騎兵隊、戰車分隊先過江,然後是步兵第一聯隊以及第二聯隊,炮兵隊、工兵隊、通訊隊以及司令部最後過江,另外,我將隨騎兵隊先行過江,司令部就交給菊地桑你來坐鎮了。”

    “哈依。”菊地美重重頓首,對於重藤千秋的安排並無異議。

    按照一般的常識,大部隊過江,理應留下一支相當規模的部隊斷後,以防備敵軍對他們進行半渡而擊,可現如今南通已成為日軍後方,從揚州到一線已經根本沒有**大部隊的活動蹤跡,所以無需多此一舉。

    半小時後,日本海軍第四艦隊江防分隊的六艘炮艇以及十餘艘武裝商船便緩緩駛入南通碼頭,其中的武裝商船是日本海軍限於艦艇數量不足的現實,徵集日藉商船臨時改裝的,其實就是加裝了裝甲以及機槍,卻沒想成了最理想的運輸船隻。

    重藤千秋跟著直屬騎兵隊,第一批登上了武裝商船。

    這個情況卻與徐銳的預料有些出入,徐銳卻不知道。

    分割線

    兩千米開外,徐銳正站在泥山頂上靜靜的看著鬼子渡江。

    從阻擊陣地撤下來的一百多號殘兵,分成了兩部份,一部份乘船渡江迷惑鬼子,這一部分將在船到江心時掉頭向下,返回北岸,另外一部分則跟著徐銳上了泥山。

    此時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可鬼子卻打起了大量的火把,將整個碼頭照得亮如白晝,藉著火把的光亮,徐銳、老兵可以清楚的看到,一隊隊的鬼子騎兵正排隊上船,然後一艘艘的運輸船隻紛紛離岸,駛向江心。

    鬼子騎兵最先過江,這在徐銳意料之中。

    騎兵的機動性畢竟要強過步兵,是追擊的首選。

    騎兵過江之後才是步兵,步兵渡江卻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結束的。

    徐銳緊了緊身上的呢子大衣,靠著一塊石頭坐下來,又對老兵說道:“我得睡會,老兵你幫我盯著些,有什麼情況叫我。”

    話音剛落,徐銳便已經睡著了。

    老兵就是這樣,說睡著,行軍的時候都能睡著,你就是在他耳邊放炮仗也驚不醒,說不睡,連續七天七夜不闔眼也是有的。

    老兵卻沒睡,他比徐銳更關心鬼子的渡江序列。

    因為鬼子的渡江序列直接決定著之後的計畫能否順利實施。

    如果鬼子留下足夠的部隊斷後,那麼他們之前的所有安排都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可如果鬼子正如徐銳所料,只留下少量步兵斷後,那鬼子可就慘了

    老兵舉著望遠鏡,全神貫注的看著碼頭,關注著鬼子渡江。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兵突然間神情一緊,沉聲道:“老徐,有情況。”

    正在酣睡的徐銳便立刻被驚醒,一骨碌坐起身來,問道:“什麼情況”

    老兵道:“小鬼子的渡江順序跟你的估計有出入,你快來看看,按道理,應該是先渡一個步兵聯隊過去,然後是炮兵、工兵以及司令部渡江,然後另一個步兵聯隊,既便是鬼子不擔心會遭受襲擊,也至少應該留下一個步兵大隊才是,可是”

    說到這裡老兵忽然間頓住,徐銳一邊調整望遠鏡的焦距,一邊問道:“怎麼了”

    老兵又說道:“可是現在,小鬼子的步兵卻全部過江了,連一個中隊都沒有留下。”

    兩人說話間,徐銳已經調整好望遠鏡焦距,也看清了碼頭上的情形,定睛看去,徐銳果然看到南通碼頭上已經擠滿了鬼子炮兵、工兵、通訊兵、司令部的參謀,以及火炮、電台等大量的技術裝備,背著三八大蓋的鬼子步兵卻所剩無幾。

    是不是步兵,很好辨認,鬼子的步兵全都背著三八大蓋。

    而現在擁擠在碼頭上的鬼子卻幾乎都空著雙手,顯然都是技術兵種。

    “哈哈,老天爺幫忙啊。”徐銳立刻獰笑起來,“重藤老鬼子這是在找死”

    老兵搖了搖頭,也實在是找不出什麼形容詞為形容重藤千秋,這老鬼子真是發昏,或者說真是狂妄到極點,竟然先讓所有的步兵先行渡江,卻把炮兵、工兵、通訊兵以及大量的技術裝備留在了最後,這豈不是把羊群往虎口裡面送

    當然話說回來,老鬼子並不知道**營還在江北,而且就躲在碼頭附近,老鬼子更不知道**營已經張開了血盤大口,專等著大快朵頤了

    “嘿嘿。”徐銳嘴角勾起冷冷的殺機,獰笑著說,“現在,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重藤這老鬼子了,還有未及過江的這幾千鬼子。”

    老兵舔了舔因為緊張而有些干裂的嘴唇,說道:“老徐,差不多了,動手吧”

    徐銳卻眯著眼睛抬頭看了看天色,此時正好是黎明前最黑暗時分,天地之間就像籠罩著一團化不開的墨汁,你伸出手都看不見五指,當下搖搖頭,淡然說道:“先不急,等小鬼子先將這批技術裝備運到江心再動手也是不遲。”

    老兵便閉上嘴巴不吭聲了,因為鬼子此時正在運載技術裝備過江,停泊在碼頭上的十幾艘武裝商船都是空的,如果這時候發起攻擊,重藤千秋看到情形不對,就極可能拋下這些技術裝備以及技術兵種,一個人先跑。

    如果讓重藤千秋給跑掉了,戰果無疑會大打折扣。

    不過老兵想岔了,徐銳卻不是擔心重藤老鬼子會逃跑,他是在計算潮汛時間,長江南通段離吳淞口並不算遠,所以也會受到潮汛的影響,徐銳擔心的是,若是發動過早,南岸鬼子回援時,就可以直接上到北岸。

    只有等到退潮了,大片江灘裸露出來,鬼子的炮艇以及武裝商船無法靠岸,南岸鬼子回援之時就必須徒步越過近千米的淤泥江灘,這時候,回援鬼子就會成為活靶子,南通的長江江灘也將成為絞碎重藤支隊的絞肉機。

    又過去半個小時,天色漸漸的亮了。

    滿載著技術裝備的十幾艘武裝商船以及炮艇也堪堪駛近江心。

    下一刻,徐銳微眯的眼睛猛然睜開,吩咐身後站著的何書崖:“書呆子,發信號”

    “是”何書崖應了一聲,便立刻站到身邊那塊大石頭上面,又將手心攥著兩面紅藍兩色三角小旗舉了起來,打出一組組符號。

    分割線

    李海藏身在井邊的廢墟下,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根爛木頭。

    李海的偽裝是徐銳親自給他做的,如果不到近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

    而事實上,小鬼子的崗哨,就設在離李海不到五米遠處,卻始終未曾發現他的存在。

    不過,李海並不關心鬼子的崗哨,他的目光始終關注著泥山,一整個晚上,姿勢就沒有動過,甚至連眼睛也很少眨,因為事關重大,他擔心一個不留神,會錯過泥山上的信號,李海比誰都更加清楚,這一戰對於**營來說意味著什麼。

    這一仗要是打贏了,他們**營就將成為一個傳說

    以區區不足三百號殘兵,就算加上六十七軍的潰兵,再加上**游擊隊,總共也不過六百多人,僅靠六百多人,卻能夠重創鬼子一個齊裝滿編的支隊,也就是旅團,**中這麼多部隊,恐怕也就他們**營了。

    某一刻,李海的視野中終於出現了兩面紅藍兩色的小旗。

    信號旗李海的瞳孔便猛然一縮,營座下令了,動手了

    李海輕輕的放下望遠鏡,又活動了一下快要凍僵的四肢。

    鬼子哨兵雖然離李海只有不到五米遠,可由於碼頭上太吵雜,鬼子哨兵根本就沒有聽到身後廢墟中,傳出來的聲響。

    待四肢恢復知覺,李海一把掀開身上的帆布偽裝,霍然起身。

    這時候,鬼子哨兵終於是聽到了身後傳來的異響,轉身察看。

    剛轉身,鬼子哨兵便看到一個黑影在他面前迅速放大,然後他看到有一抹寒光向著他的咽喉抹過來,中國兵有中國兵鬼子哨兵立刻警覺起來,想要大喊,然後他就感到咽喉部位猛的一涼,剛剛吼到嗓門眼的喊聲便卡在了喉嚨裡。

    下一刻,鬼子哨兵便感到力量猶如潮水一般流逝,雙手雙腳變得麵糰一樣癱軟,他再站立不住一頭栽倒下來,恍惚之間,鬼子哨兵聽到了“噗哧噗哧”的聲響,像是有什麼液體正在噴濺,再然後,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李海一刺刀抹了鬼子的哨兵,再將哨兵的屍體拖到廢墟後面。

    由於廢墟的遮擋,再加上碼頭上實在太過於吵雜,竟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李海舔了舔嘴唇,從廢墟中撿起三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先照著兩米開外的井口扔進去一塊,隔了大約三秒鐘,再扔進去一塊,然後很快又把第三塊石頭也扔進井裡,這是約定的信號,意思是外面安全,攻擊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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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中計了

    這時候,重藤支隊所屬兩個台灣步兵聯隊的鬼子已經全部過江,剩下的一千多鬼子卻是炮兵、工兵、通訊兵、醫務兵以及參謀,而且全都擁擠到了碼頭上,小鬼子也真是狂妄到了極點,除了有一個憲兵小隊在維持秩序,就再沒有別任何警戒部隊。

    不過話又說回來,徐銳的瞞天過海之計的確是太逼真了,不僅重藤千秋,所有的鬼子都對此深信不疑,都相信暫編七十九師的殘部已經趁夜渡過長江,又去了無錫,所以,留在江北的鬼子根本就沒有想到,暫編七十九師的殘部其實還在南通,其中一部份,而且是裝備最為精良的主力,就躲在距離碼頭不到五十米遠的那口枯井底下。

    所以,根本就沒有人發現李海,也沒有人發現李海向枯井中扔出的石頭。

    很快,枯井的井沿下就冒出了一個又一個的“鬼子”,而且是全副武裝的“鬼子”,他們攀著軲轆,踩著井壁上開出的踏孔,一個接一個從井下爬上來,在李海身後迅速展開,不到片刻功夫,就已經聚集了不下百人。

    此時,碼頭上的鬼子卻仍是懵然不知。

    又過了片刻,李易、黑皮也帶著另外兩個排趕到了。

    李海一揮手,三百多殘兵便紛紛起身,端著各式槍支一聲不吭衝向碼頭。

    轉過了廢墟,**營殘兵與南通碼頭之間就再沒任何遮擋,守在碼頭外的鬼子憲兵便立刻發現了這股突然出現的“友軍”,直到這個時候,鬼子憲兵都還沒有意識到,死神正向著他們逼近,還道是遇到了某個師團的友軍。

    “喂,你們是哪個師團的”領頭的鬼子軍曹將槍口指向地面,大聲問道。

    這時,**營的三百多殘兵已經距離碼頭不到二十米遠,而且已經全部展開。

    李海對著鬼子軍曹笑了笑,然後猛然讓到一邊,躲在李海身後的兩個**營殘兵早就已經舉起手中的德國造36施邁瑟衝鋒槍,李海大吼一聲打,兩個殘兵便毫不猶豫的扣下衝鋒槍扳機,灼熱的子彈頃刻之間下雨一樣猛潑過去。

    問話的鬼子軍曹猝不及防,一下就被打成了篩子。

    剩下的鬼子這才驚覺不妙,趕緊舉槍,準備反擊。

    這個時候,李海身後的二十多名殘兵已經同時舉起衝鋒槍,猛烈開火。

    幾仗下來,**營繳獲的德國造36施邁瑟衝鋒槍雖然沒什麼損毀,但是彈藥卻是所剩無幾了,李海便將剩下的所有彈藥蒐集起來,配給二十多名殘兵組成了突擊隊,戰鬥一旦打響,這二十名突擊隊員就是刺向鬼子的尖刀

    二十枝德國造36施邁瑟衝鋒槍猛烈開火,頃刻間交織成一片綿密無際的彈雨,面對如此凶殘的火力,負責警戒的十幾個鬼子憲兵簡直毫無抵抗的機會,還不到片刻功夫,十幾個鬼子就全部被打成了篩子,倒在了血泊之中。

    中**隊的突然出現,給仍然留在碼頭上的鬼子造成了極大的恐慌。

    此時,重藤支隊的參謀長菊地美還有司令部的參謀們都還留在碼頭上沒有過江,發現碼頭外出現騷亂,菊地美還沒意識到危險,柱著軍刀從彈藥箱上站起身,沉著臉喝問:“這是怎麼回事,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沒一個參謀能回答菊地美,因為他們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但是很快,菊地美和司令部的參謀們就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了,因為下一個霎那,碼頭外便響起了密集的槍聲,聽到如此密集的槍聲,菊地美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多年的軍旅生涯給了菊地美豐富的經驗,只聽槍聲,他就知道壞了

    “支那兵支那兵,有支那兵”菊地美立刻反應過來,倉皇的大吼,“命令,各單位就地組織防禦,擋住他們,擋住他們,擋住他們”

    然而,這個時候才想到組織防禦卻已經太遲了。

    何況,此刻留在北岸的基本都是技術兵種,無論炮兵、工兵、通訊兵、醫療兵還是司令部的參謀,都只有少量步槍以及南部式手槍,輕重機槍幾乎沒有,這樣的火力配置,面對火力凶殘到極致的**營突擊隊,可以說毫無還手之力。

    “殺殺殺殺,殺光小鬼子,殺光他們,殺光他們,殺光他們”李海舉著衝鋒槍,一連猛烈開火,一邊大大咧咧往前走,短短不到二十米,他就打光了全部的五個彈夾,然後將衝鋒槍一扔,又從一名殘兵手中奪過機槍,猛烈開火。

    守在碼頭入口處的鬼子憲兵就像被割倒的野草,一片片的倒下來。

    僅憑區區一個憲兵小隊如何擋得住**營突擊隊不到片刻功夫,碼頭入口處的兩個環形街壘就落入到了**營手中,遂即突擊隊就在兩個環形街壘上架起了十幾挺機槍,向著擁擠在碼頭上的小鬼子猛烈開火。

    屠殺,這根本就是一場赤果果的屠殺

    重藤支隊司令部以及各個直屬隊將近兩千鬼子,就像是被趕進了羊圈裡的羊群,任憑人肆意屠宰,毫無半點反抗能力。

    分割線

    再把時間撥回到半小時之前。

    此時的重藤千秋正在福山鎮郊外焦急的等待消息。

    在渡江之後的第一時間,重藤千秋就把騎兵隊派了出去。

    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是在昨天深夜十點左右過的江,然而等重藤千秋率領騎兵隊過江的時候卻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鐘了,時間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四小時,既便按照正常的行軍速度,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此刻也應該已經到了三十里外。

    如果強行軍的話,甚至可能到了五十里外。

    所以,只有動用騎兵隊才可能咬住暫編七十九師的殘部,不令走脫。

    然而,一直等到第二天天亮,派出去的騎兵隊卻仍沒有消息傳回來。

    毫沒來由的,重藤千秋心底忽然升出了一絲不安,他隱隱約約感到事情有些不對頭,按道理來說,騎兵的機動性要遠遠勝過步兵,那麼派出去的騎兵隊早就應該發現並且咬住暫編七十九師殘部了,可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不過,此時的重藤千秋只是擔心騎兵隊會遭遇不測,卻沒有意識到,甚至就連整個重藤支隊都已經成為獵物。

    這倒不是重藤千秋驕橫輕敵,實在是這事已經超出他的認知範疇了。

    時間在重藤千秋焦躁的等待中緩慢的流逝,很快又是半個小時過去。

    重藤千秋又一次舉起了手腕,發現時針已經堪堪指向上午七點半鐘,可是往三個不同方向派出去的騎兵隊卻仍沒有回來,這下重藤千秋終於是坐不住了,在尾田信義、船越正的陪同下登上臨時司令部附近的小山,極目遠眺。

    然而就在這時候,江北驟然傳來了槍聲。

    “嗯怎麼回事江北出什麼事了”重藤千秋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甚至沒有掉轉望遠鏡看一眼江北,而是仍然用望遠鏡不停的掃視著無錫、蘇州及常熟方向,期待著這幾個方向會有騎兵出現,然後給他帶回來暫編七十九師殘部的行蹤。

    站在重藤千秋身邊的尾田信義卻轉過身,將望遠鏡對準了南通碼頭。

    下一刻,尾田信義矮壯的身軀劇然一震,整個上半身也猛的往前探,似乎想要離得南通碼頭更近些,以便看得更加清楚。

    再然後,尾田信義便夢囈似的低吼起來:“不,不不,不不不”

    聽著尾田信義在那胡亂囈語,重藤千秋一下蹙緊眉頭,然後也跟著轉過身,拿望遠鏡對準了江北的南通碼頭,下一霎那,重藤千秋的嘴巴也一下張大了。

    “納尼”重藤千秋死死的攥緊望遠鏡,額頭上、臉頰上還有脖子上一下就凸起了一根根猶如蚯蚓一般的青筋,然後,重藤千秋便難以置信的狂叫起來,“不可能,江北怎麼會有支那兵江北哪來的支那兵這不可能”

    狂叫了兩聲,重藤千秋便突然之間反應過來。

    完蛋了,中計了,上當了上了中國人當了

    “八嘎,瞞天過海,八嘎牙魯,我們中了支那人的,瞞天過海之計了”重藤千秋絕望的咆哮起來,“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其實並沒有渡江,他們其實仍然還在江北,他們仍然還在江北,八嘎,他們仍然還留在南通,他們沒走沒走,沒有走”

    “司令官,官官官閣,閣閣下下下下。”因為極度的震驚,尾田信義連說話都開始結巴,他結結巴巴的說道,“這下,下下下,下麻煩了,眼下留留,留在江北的可都都,都都都,都是技技技術兵種,還有大量量量的,技術裝備”

    “八嘎,用不著你來提醒我,閉嘴,給我閉嘴”重藤千秋猛然放下望遠鏡,憤怒的衝著尾田信義咆哮著,一顆心卻已經沉入到了九幽谷底。

    尾田信義說的沒錯,騎兵隊和兩個主力步兵聯隊雖然已經過江,可司令部、炮兵隊、工兵隊、通訊隊以及大量的技術裝備卻仍然還留在江北,這些技術兵種面對凶殘狡猾的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可以說毫無抵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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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震憾

    全完了,想到絕望處,重藤千秋痛苦的閉上眼睛。

    因為各直屬隊只裝備了少量的步槍以及南部手槍,僅憑這少量步槍以及南部式手槍,而他們的對手,暫編七十九師之殘部,卻從伏見宮親王的衛隊以及步兵第6聯隊手中繳獲了大量的衝鋒槍以及輕重機槍,甚至是輕迫擊炮

    更糟的是,日軍對此完全缺乏心理準備

    根本沒人想到,原本應該已經過江的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卻又會從江北突然殺出來,這種心理上的衝擊才更致命作為一名身經百戰的老兵,身為一名旅團級指揮官,重藤千秋比誰都清楚,心理上的打擊,才是致命的打擊。

    因為,心理上的打擊,會導致軍心渙散。

    重藤千秋的擔心很快變成了殘酷的現實。

    由於缺乏心理準備,留在江北的鬼子雖然有將近兩千人,三八大蓋、南部式手槍加起來也有七百多枝,還有不少的手雷以及炮彈,真要是冷靜下來,沉著應對,小鬼子未必就沒有一戰之力,至少堅持一兩個小時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說到底,**營投入進攻的兵力也只有三百人,就渾身是鐵又能打幾顆釘

    只可惜,小鬼子並不知道**營只有三百多人,他們只知道,原本應該過江的中**隊又突然之間出現在了他們面前,這些中**隊就像是從地獄裡殺出來,一下就到了他們面前,快到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

    而且,中**隊的火力簡直是凶殘到極致

    衝鋒槍還有各式輕重機槍,就跟不要錢似的猛烈開火

    那密集的子彈,就像夏日午後,那狂暴的暴雨一般,無窮無盡。

    面對**營凶殘到極致的火力,碼頭外圍的鬼子最先陷入騷亂,然後騷亂迅速擴大到整個碼頭所有的鬼子,鬼子的確比中**隊更加訓練有素,可一旦從思想上陷入混亂,他們的表現卻也比中**隊強不到哪去。

    全亂了,留在江北的鬼子徹底亂了陣腳了。

    “八嘎,八嘎,不許後退,統統不許後退”菊地美瘋狂的揮舞著手中的軍刀,卻已經沒人聽他的,畢竟,此時留在江北的鬼子大多不是步兵,而是技術兵種,這些技術兵種因為不需要像步兵那樣衝鋒在第一線,所以無論是戰鬥技巧,還是戰鬥意志,都無法跟一線的步兵相提並論,所以,任由菊地美喊破嗓子,也仍未能夠阻止部隊的崩潰。

    “八嘎,八嘎,八格牙魯,不許後退”菊地美氣得暴跳如雷,正準備殺幾個逃兵震懾潰兵之時,兩個潰兵卻慌不擇路衝過來,一下就將菊地美撞翻在地,然後不等菊地美從地上爬起來,更多的潰兵已經爭先恐後的蜂擁過來,踩過菊地美身上衝向停泊在埠頭上的兩艘武裝商船。

    菊地美幾次試圖掙紮著爬起身來,可是沒等他坐起身,更多的潰兵便立刻蜂擁過來,再次將他踩倒在地,幾次之後,菊地美便趴在地上不再動了,只有殷紅的血漬從他的身上慢慢的洇出來,這老鬼子竟被活活踩死了。

    於是,菊地美有幸成為第一個被踩死在戰場上的佐官

    慌不擇路的鬼子潰兵一窩峰的衝向最後剩下的兩艘武裝商船。

    可那兩艘武裝商船已經裝滿了技術裝備,根本就容不下更多人了。

    可已經嚇破了膽的鬼子卻根本不管這些,只顧一窩蜂的往船上跑。

    商船上的鬼子海軍無法阻止這麼多潰兵,只能眼睜睜看著潰兵上船,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原本就已經超載的商船變得嚴重超載,然後,終於不可避免的當場傾覆,滿船的技術裝備以及數以百計的鬼子潰兵全栽進了冰冷的江中。

    然而,能夠上到商船的還只是少數鬼子,更多的鬼子沒有擠上商船,便在人潮的擁擠下摔下埠頭,摔到了江灘上。

    此時,江水已經退潮,露出了水面下黑漆漆的淤泥江灘。

    慌不擇路的小鬼子就好像是奔行大海準備自殺的旅行鼠,一撥撥的跳進冰冷的江灘,摔進深沒及膝的淤泥,江北將近兩千名小鬼子,除了被打死的,剩下的全都爭先恐後的跳進了江灘之中,成為**營官兵練習射擊的活靶。

    分割線

    “丟”

    “我丟”

    “丟雷老母”

    黑皮每丟一聲,便開一槍,江灘上便必然有一個鬼子兵倒在血泊之中。

    “哈哈,老子當兵十三年,就沒像今天這樣痛快過”黑皮拉動槍栓,將又一發子彈推入進了槍膛,然後瞄準前方五十米開外的又一個鬼子。

    那個鬼子感覺到了死神的降臨,拚命的想要掙扎,想要逃跑,可是江灘上深沒及膝的淤泥卻嚴重影響了他的行動,不等鬼子躲開,黑皮就已經扣下扳機,伴隨著叭的一聲響,一發尖頭銅芯彈便已經高速旋轉著從鬼子的心口射入,又從背後穿出。

    只聽噗一聲,鬼子的後背便猛的綻放出一篷血花,然後往後仰倒。

    “第九個了哈哈”黑皮再次推彈上膛,一邊衝著不遠處的李海大叫道,“老海,你特媽的幹掉了幾個”

    李海抱著一挺歪把子輕機槍,一個短點射將一個鬼子打成了篩子,然後回過頭沖黑皮大吼道:“滾犢子,反正不會比你少”

    “我丟雷老母,你特媽就吹吧,還不比我少。”黑皮便不再吭聲,專心拉動槍栓,專心的推彈上膛,逐一獵殺陷入到江灘中的鬼子潰兵。

    在李海、黑皮的身後,更多**營官兵從岸邊一字擺開,舉槍射殺江灘上的鬼子,這與其說是打仗,不如說是在練習射擊,用的卻是小鬼子的活靶,除了**營的殘兵,當然還有東北軍潰兵以及蘇南遊擊隊的隊員。

    東北軍的潰兵還有游擊隊的隊員們一邊開槍,一邊卻難掩心中的震憾。

    真的,無論是東北軍還是蘇南遊擊隊的隊員,從來就沒打過這樣的仗。

    分割線

    泥山上,徐銳、老兵、江南、崔九、萬營副、肖雁月等人,正站在懸崖上靜靜的看著這殘酷的一幕。

    鬼子的大部隊已經過江,留在江北的千餘鬼子正遭到**營的殘酷屠殺,而且鬼子的航空兵也因為惡劣的天氣沒辦法升空,所以,他們已經完全沒必要隱匿形跡了,大可以大大咧咧的站在懸崖上靜靜的觀戰。

    看到倉皇失措、走投無路的鬼子爭先恐後的縱身跳入江灘,然後成為**營官兵練習射擊的活靶子,老兵的臉肌也不免有些抽搐,他完全沒辦法想像,此時站在南岸的鬼子,尤其是重藤千秋那個老鬼子,此刻又該是個什麼樣的心情

    只怕是,重藤千秋這個老鬼子連自殺的心都有了。

    不遠處,東北虎扭頭看了一眼萬營副,都從對方眸子裡看到了震驚之色。

    看著江灘上正在被無情屠殺的小鬼子,萬營副心頭止不住一陣陣冒寒氣。

    萬營副當兵十多年,也算是見多識廣,要說能打,東北軍中能打的虎將、猛將多如恆河之沙,可無論是當年追隨老帥東征西戰的老將,還是後來少帥提拔的少壯派,恐怕沒一個能跟眼前這個小營長相比,這人簡直就是個妖孽

    以區區一個殘兵營,感撼小鬼子一個支隊,就已經夠瘋狂的了,更讓人瘋狂的是,這傢伙設計的陷阱竟奏效了,小鬼子就跟傻子似的,一頭就鑽進了陷阱,陷入江灘淤泥中,任由暫編七十九師的殘兵肆意屠殺。

    江南也跟肖雁月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眸子深處看到了驚悸之色。

    不過,兩女的心情卻是大相逕庭,肖雁月是後怕,心忖要是國共兩黨仍然在內戰,要是眼前這傢伙帶著軍隊進犯蘇區,肖雁月自忖恐怕沒人能夠抵敵得住,到時候整個蘇區還不得血流成河

    江南卻是更加堅定了拉近、拉攏徐銳的決心。

    像徐銳這樣優秀的指揮員,像暫編七十九師這樣能打仗的部隊,無論付出多大代價,哪怕犧牲她的生命,都必須爭取到黨的陣營中來,否則,等打跑鬼子,**就將面對這麼個極端可怕的敵人,可怎麼得了

    所有人當中,恐怕只有徐銳這個當事人最為輕鬆。

    仗打到現在,既便沒有泥山上的重機槍阻擊陣地,既然南岸的鬼子即刻回援,既便**營立刻撤出戰場,這也是一場足以載入史冊的大勝仗以區區一個殘兵營,卻一舉摧毀了重藤支隊的司令部以及直屬隊,更摧毀了大量技術裝備,還不足以載入史冊

    當然了,**營的戰果,恐怕遠遠不會只有這些,好戲這才剛剛開始。

    若是沒有出現意外的話,重藤千秋這個老鬼子此刻應該也在江灘之上,堂堂一個支隊司令官有危險,已經渡江的小鬼子又豈能不回援完全可以預見,最多再過半小時,南岸的小鬼子就會瘋狂回援,再然後,等待他們的將是瘋狂的殺戮

    是的,一場瘋狂的殺戮,比此刻江灘上正上演的更加瘋狂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94章 回援

    江灘上,屠殺仍在繼續。

    **營、游擊隊還有東北軍的潰兵嚴格遵守著徐銳的禁令,沒一個擅自追進江灘,而只是留在岸邊,舉槍遠遠射擊。

    在付出了傷亡過半的代價之後,剩下的鬼子終於逃到了江灘深處,不過到了這裡,他們卻沒法再往前了,因為再往前就是水線了,這麼冷的天,這麼寬的江,既便是會游泳,也必定會凍死在江中,絕對不會有任何的例外。

    在強烈的求生**的驅使之下,幾十個會水的鬼子選擇冒險泅渡。

    然而結果卻是極其悲慘,這幾十個鬼子只往前游出不到五十米遠,便紛紛沉入江中再看不見身影了。

    這麼冷的天,泅渡長江,不僅僅只是體力上的挑戰,更需要面對熱量的快速流失,當熱量流失到了一定程度,人體體溫就會下降,體溫哪怕僅只是下降半度,也會釀成慘劇,輕則抽筋,重則喪失意識,但結果卻是一樣的。

    無論是抽筋,還是昏迷,結果都是死

    剩下的鬼子再不敢冒險,只能夠乾等,或者順著水線往上下游跑。

    唯一值得慶幸的,他們與中**隊的距離已經拉開,**的命中率已嚴重下降。

    **營官兵、游擊隊以及東北軍殘兵的命中率的確已經嚴重下降,說到底,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是神槍手,能夠像徐銳、老兵那樣輕易命中五百米開外的目標、甚至命中一千五百米外目標的狙擊手,終究是少數。

    李海連開了三槍,可八百米開外的那個鬼子卻始終沒有中彈倒下。

    李海便收起步槍,對旁邊不遠處打得正歡的黑皮吼道:“黑皮,快別打了,你他妹的槍法比老子還差,純粹就是浪費子彈,趕緊帶幾個人去碼頭,看看有什麼能用的趕緊搬走,不能用或者是帶不走的,統統都燒了。”

    重藤支隊可不止留在江北的這一千多鬼子,更有已經渡江的鬼子大部隊。

    現在鬼子吃了這麼大的虧,又豈能善罷干休,完全可以預見,再接下來,惱羞成怒的鬼子一定會向江北發起大規模的反擊,所以當務之急是盡快將重藤支隊遺棄在碼頭上的技術裝備全都搬走,搬不走的則統統燒掉。

    黑皮卻彷彿沒有聽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瞄準了八百米外的一個鬼子。

    那個鬼子也不知道是給嚇傻了,還是真傻,居然盤腿在江灘上坐了下來,然後雙手合什開始了祈禱,黑皮心中便一陣不屑,丟雷老母,你個台灣小鬼子到大陸造了這麼多殺孽,媽祖娘娘會保佐你才有鬼了。

    心想著,黑皮便輕輕扣下扳機。

    頂在黑皮肩膀上的棗木槍托輕輕震顫了下,一發子彈便從槍口高速旋轉著呼嘯而出,又在瞬息之間飛過八百多米,然而非常蹤憾的是,子彈卻擦著那台灣鬼子的耳際飛了過去,那台灣鬼子聽到了耳畔響過的尖嘯聲,越發起勁的祈禱起來。

    黑皮卻不信邪,又連開了兩槍,卻依然沒能打中目標。

    “我丟。”黑皮罵一聲,再扣扳機時卻只響起咔嗒一聲。

    黑皮猶不甘心,又伸手往皮彈位裡掏子彈,卻讓李海給制止了。

    李海兩步過來,一巴掌扇在黑皮後腦勺上,罵道:“癟犢子玩意,你耳朵塞驢毛了趕緊的帶人去搬裝備,搬不走的燒掉,小鬼子就要反攻了。”

    黑皮這才收了槍,罵罵咧咧的帶著幾十號殘兵走了。

    分割線

    重藤千秋保持著手舉望遠鏡的姿勢,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變過了。

    通過望遠鏡的視野,重藤千秋可以清楚看到江北正在發生的一切,他們可以看到之前日軍崩潰的一幕,可以看到武裝商船傾覆的一幕,可以看到慌不擇路的日軍縱身跳入江灘的一幕,也同樣可以看見陷入江灘的日軍被中國人逐一射殺的場景。

    尾田信義同樣通過望遠鏡看到了這樣一幕,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

    尾田信義完全無法想像,大日本皇軍竟然也會有這樣一天,竟然也會有像雞狗一般被中**隊趕進江裡屠宰的一天

    儘管此刻江北正被屠殺的都是各個直屬隊的技術兵種,並不是他的兵,可不管怎樣這都是重藤支隊的士兵,重藤支隊的士兵被中**隊肆意的屠殺,他尾田信義身為台灣步兵第二聯隊的聯隊長,無論如何也是臉上無光。

    恥辱,這是整個台灣駐屯旅團的恥辱哪

    尾田信義還只是感到恥辱,重藤千秋卻已經是黯然神傷了。

    每一次槍響,隨著每一個台灣兵的倒下,重藤千秋的心便會被猛揪一下。

    因為跟隨著這些台灣兵一起倒下的,還有他重藤千秋的榮譽、名聲甚至軍旅生涯。

    是的,他重藤千秋的軍旅生涯很可能會在今天之後宣告結束,不對,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事實上,從這一刻開始他的軍旅生涯就已經進入到倒計時了。

    身為一個支隊長,身為帝國的高級將領,手握著上萬精兵,卻居然被區區幾百號中國殘兵耍得團團轉,就算新上任的方面軍司令官杉杉元大將饒了他,軍部的那些官僚還有皇室只怕也饒不了他,而且,他自己也沒有臉再繼續留在台灣旅團了。

    想到這裡,重藤千秋簡直心如刀絞。

    身為軍人,這可以說是最好的時代

    眼看著帝國就要征服中國了,他卻要遠離軍隊了。

    重藤千秋的臉肌便猛烈的抽搐起來,他的內心充滿了不甘,他真的不甘心就這樣離開軍隊,他真的不甘心就這樣錯過征服中國的機會,這可是帝國千年未有之盛典很可能終其一生,也不會再有這樣的好機會了。

    重藤千秋正在黯然神傷之際,江北忽然傳來幾聲巨大的爆炸聲響。

    重藤千秋被這巨大的爆炸聲響嚇了一大跳,急抬頭察看時,便看到江北碼頭上已經騰起一團團巨大的煙雲,而原本堆在碼頭上的大炮、電台、工兵鏟以及醫療器械等技術裝備,已經全部被這團巨大的煙雲吞噬了。

    中國人竟然在放火燒他們的技術裝備

    “八嘎,八格牙魯”重藤千秋氣得再次咆哮起來。

    重藤千秋突然之間反應過來,現在他所面臨的恐怕不僅僅只是退役的結局,甚至就連他的身家性命都已經陷入到險境中。

    是的,現在就連重藤千秋的身家性命都面臨著危險了。

    因為此刻,重藤支隊幾乎所有的技術裝備都還在江北,一旦丟失了這些技術裝備,他重藤千秋縱然是身為少將,也只能切腹以謝

    日本是個島國,除了擁有八千萬人口,其餘各類自然資源極度短缺。

    因為資源短缺,所以在軍中就出現了對技術裝備的近乎變態的重視。

    在這些規定中,就有這樣的一條,技術兵種必須與技術裝備共存亡

    也就是說,一旦弄丟了技術裝備,操作這些技術裝備的技術兵,就必須切腹謝罪。

    歷史上就曾經出現過這樣的真實案例,華北方面軍的一支掃蕩部隊弄丟了一門九二式步兵炮,結果整個炮兵小隊的鬼子走投無路竟然斥重金向八路軍求購,在遭到八路軍嚴辭拒絕之後,整個炮兵小隊數十人集體切腹自殺。

    重藤千秋雖然不是技術兵,可他是重藤支隊的司令官

    如果只是一門、兩門火炮,或者一部、兩部軍用電台,那沒什麼大問題,重藤千秋頂多也就挨上一頓訓斥,可現在重藤支隊即將丟失的,卻是幾乎所有的技術裝備,一旦發生了這種事情,重藤千秋身為司令官,無論如何也難辭其咎。

    “命令”重藤千秋霍然回頭,咬牙切齒的沖傳令兵大聲咆哮,“海軍江防分隊立刻卸下所有的技術裝備,全速返回南岸,接應步兵聯隊渡江”重藤千秋氣急之下,忘記了海軍並不隸屬於他指揮,直接就下了作戰命令。

    不過這時候,海軍江防分隊才剛到江心。

    這時候卸貨,裝載的大炮就落入長江江心了。

    炮兵隊隊長野口便趕緊阻止:“司令官閣下,不能將大炮卸到江心,不能啊”

    “八嘎,八嘎,你給我閉嘴”重藤千秋卻不由分說一巴掌將野口扇翻在地上。

    野口這蠢貨就壓根沒有想到,大炮卸在江中還可以打撈上來,可如果不能夠及時將南岸的步兵主力及時運回江北,迅速奪回江北碼頭,那麼滯留在江北碼頭上的大量的技術裝備就會落入到中**隊的手裡,中國人既便帶不走,也一定會燒掉

    是裝在船上的幾門大炮重要,還是北岸的技術裝備更重要白痴都知道。

    “快去,快去啊”重藤千秋一腳踹飛傳令兵,又扭頭沖尾田信義大吼道,“尾田桑,步兵第二聯隊立刻回援,立刻回援,立刻回援”重藤千秋連續大吼三聲,又道,“我命令你不惜一切代價,盡快奪回江北碼頭奪回碼頭奪回碼頭”

    “哈依”尾田信義重重鞭首,挎著軍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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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搶灘

    發生在長江江心的一幕並沒能逃過徐銳他們的眼睛。

    看到炮艇以及武裝商船上的鬼子將裝載在船上的大炮以及別的重裝備推進江中,徐銳嘴角便立刻勾起一抹冷笑,小鬼子終究還是回援了。

    老兵難掩心頭震驚,回頭深深看了徐銳一眼。

    徐銳掠了老兵一眼,說:“有什麼話,就說吧。”

    “你怎麼就肯定,重藤千秋這老鬼子一定會跟他的司令部在一起”老兵皺著眉頭,很困惑的道,“萬一他已經隨著大部隊過江,你的整個計畫豈就要泡湯了”

    徐銳卻嘿然一笑,說道:“泡不了湯,既便重藤千秋這老鬼子已經過江,他也還是只能乖乖回援,這是因為,留在江北的這些技術裝備就是他的,除非他不想活了,否則,他就只能乖乖率軍回援,嘿嘿。”

    老兵聞言凜然,這些技術裝備是重藤千秋的

    再扭頭看碼頭,老兵便看到了衝天而起的熊熊烈火。

    剛才,老兵還不明白徐銳為什麼下令燒掉帶不走的技術裝備。

    要知道這些技術裝備可都是寶貝,無論是軍用電台、工兵裝備還是火炮或者炮兵觀測設備,全部都是千金難買的寶貝,鬼子兩所野戰醫院的醫療器械以及大量的藥品就更加不用提了,那些可真的是救命的寶貝。

    這些寶貝帶不走,完全可以故伎重施找地方埋起來,又何必非要燒掉

    可是現在,老兵卻明白了,這根本就是徐銳的設計,這根本就是為了,逼迫已經渡江的鬼子步兵回援,而且,老兵嚴重懷疑,這場大火只怕也是騙人的,徐銳只怕早就下令把那些技術裝備給藏起來了。

    老兵再回頭看時,便看到十幾艘武裝商船滿載著台灣藉鬼子,在四艘同樣滿載鬼子的炮艇的護衛下,氣勢洶洶的向著江北的南通碼頭撲了過來,顯然,包括重藤千秋在內,沒一個鬼子意識到,他們的半隻腳已經踏入地獄大門

    透過望遠鏡的視野,老兵甚至可以感覺到鬼子炮艇、以及武裝商船上那些台灣藉鬼子的疲憊和茫然,老兵不由替他們感到莫名的悲哀,這些台灣藉鬼子雖然可惡,可是,他們終究也是中國人,終究也是同胞啊。

    等一會,這些台灣藉鬼子,就會被重機槍陣地上一字擺開的二十挺九二式重機槍殺豬宰羊一般宰殺,等一會,這些台灣藉鬼子的屍體將躺滿整個江灘,還有從他們的鮮血,也將染紅整個江灘,甚至於整條長江。

    分割線

    作為台灣步兵第二聯隊第2大隊第4中隊第2小隊的一名下士,李扁根本就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似乎從靖江回頭殺回南通之後,一切就全都亂了套了,先是長途急行軍兩百多里趕到南通,沒等他們喘口氣,又連夜奔襲強攻南通碼頭。

    最後他們雖然順利拿下碼頭,可緊接著卻又要南渡長江。

    再然後,他們才剛剛踏上長江南岸的土地,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便立刻又接到了支隊司令部命令,又要他們立刻上船,再回江北去。

    接到命令之後,不僅李扁在心裡罵娘,整個小隊乃至整個大隊的士兵全都在罵娘,這究竟是鬧哪樣

    只不過,所有人都只敢在心裡罵,卻沒一個敢公開罵娘。

    因為那些凶巴巴的日本藉軍官就在他們身邊,在台灣駐屯旅團也就是重藤支隊中,所有軍曹以上軍官,全部都是日本藉,在這些日本藉的軍官眼裡,他們台灣人就是下等人,平時訓練時這些軍官對他們又打又罵,根本不拿他們當人。

    不過李扁並不恨日本藉軍官,他恨的卻是大陸人。

    人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比如新中國成立後,因為**廢除了、蔣委員長想廢除而不敢廢除的、所有不平等條約,結果招來了西方列強的野蠻封鎖及制裁,這時候新中國明明是個受害者,可是有些不明事理的人就非說中國做的不對,他們總是說,你中國為什麼沒有朋友西方世界為什麼封鎖你就是你們中國人站錯了隊。

    按照這些人的神邏輯,中國就應該由蔣委員長繼續執政,西方強加給我們的不平等條約就是應該維持,我們就是應該討好西方,繼續給西方當奴隸,我們的子孫,一生下來就應該背負起他們一輩子都還不清的巨額債務。

    李扁秉承的也是這種神邏輯,所以他憎恨大陸人,日本人要統治大陸,你們大陸人為什麼不讓你看我們台灣人當皇民,不也當得有滋有味,不也是挺不錯的麼你們大陸人為什麼要抵抗皇軍抵抗皇軍,你們就該死。

    這些該死的大陸人,李扁恨恨的想,不要讓我逮到你們。

    李扁抄起三八大蓋,背起背包,夾雜在滾滾兵潮中,匯聚到福山碼頭,這時候,長江的水位已經退潮,所以海軍的運輸船沒法靠岸,再加上福山鎮的碼頭設施在此前的戰鬥中已經遭到嚴重損毀,所以李扁他們只能涉水上船。

    這真是一段苦難的征途,一腳踩進江灘,淤泥立刻就沒到了膝蓋部位。

    好在這段江灘並不算長,最後李扁還是跟著整個小隊的戰友登上了船。

    然後,由武裝商船改裝的運輸船便開始掉頭,緩緩駛向江北的南通碼頭。

    直到這個時候,李扁才有心情跟著同一個小隊的戰友擁擠到甲板的側舷,再向著江北的南通碼頭方向眺望,抬眼望去,只見南通碼頭上空騰起了幾團巨大的蘑菇雲,除此之外,還有激烈的槍聲,以及爆炸聲響。

    除此之外,他們還隱隱看到江北的江灘上好像有人。

    由於距離太遠,他們又沒有望遠鏡,所以看不真切。

    但是,在過了江心之後,李扁他們就逐漸看清楚了。

    在看清楚之後,李扁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天,關帝爺,媽祖娘娘啊,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李扁他們驚恐至極的看到,那些還沒有過江的炮兵、工兵、醫務兵以及司令部的參謀人員都已經被中**隊趕到了江灘上,這些可憐的傢伙已經陷入到江灘的淤泥中,躲無處可躲,跑又跑不掉,只能在中**隊的槍口下哭天搶地。

    眼前正在上演的慘烈一幕,讓李扁感到無比的困惑,中**隊不是已經過江了嗎

    怎麼江北還有中**隊還有,這些中**隊是怎麼靠近碼頭的難道留在江北的日軍都是死人,他們就沒有向四周派出警衛部隊

    李扁就是想破頭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不過,李扁不過就是個下等兵,所以根本不需要想明白。

    隨著一聲長長的汽笛,由武裝商船改裝的運輸擱淺了,此時距離江岸卻還有至少上千米。

    日本藉的小隊長還有三個軍曹長已經從船頭往後走來,一邊走一邊像趕鴨子似的將簇擁在船舷上的台灣兵往下趕。

    沒錯,日本藉的軍官要求他們涉水向江北的中**隊發起攻擊,奪回碼頭,儘管,碼頭上的技術裝備大多已經被燒燬,留在江北的技術兵種也是所剩無幾,李扁覺得,既便現在奪回碼頭,只怕也奪不回裝備了。

    但是,司令部的命令卻仍是奪回碼頭。

    李扁心想,這大約是因為關係到皇軍的尊嚴吧,堂堂大日本皇軍,怎麼可以敗在中國人的手裡呢

    “嘿,下船,快下船,下船,統統下船”小隊長山田帶著很濃重的靜岡口音出現在李扁的身邊,然後伸手用力拍了下李扁的鋼盔,李扁便趕緊垂首鞠躬,應了一聲哈依,然後挎著三八大蓋跟著同鄉身後翻過船舷爬上了繩梯。

    繩梯下泊著三艘小船,三個軍曹長正站在船頭,用冷浚的目光監督台灣兵上船,坐滿一船人之後,漿手便立刻開始划槳,駛向前方的江灘。

    不過,小船走了還沒有百米,便也擱淺在江邊。

    “走,下船,快下船,搶灘,搶灘攻擊,攻擊”

    軍曹長大聲的怒吼著,端著刺刀第一個跳進了江中。

    “殺”李扁便也跟著大吼起來,然後也端著刺刀翻過船舷,縱身跳進江中,只聽的噗嗵一聲,江水便沒過了他的大腿根部,走了還沒兩步,冰冷的江水便灌進了軍靴,了他的褲子,他的腳步便立刻變沉重起來。

    不過,更讓李扁感到難受卻是腳下的淤泥。

    在渾濁的水面下,隱藏著深及小腿的淤泥。

    而且,越是靠近岸邊,腳下的淤泥就越厚,等到李扁走出水線,卻發現淤泥已經沒過了他的膝蓋,每往前走一步,都必須花費比平時更多的力氣,這情形,讓李扁回想起了小時候在水田裡種水稻時的情形,那是段灰色的記憶。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並沒有受到攻擊。

    看到日軍發起大規模的搶灘登陸,原本站在岸邊開槍的中國兵便紛紛撤了,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就跑的沒影了,不過這時候,李扁他們也看清了江灘上那慘烈的一幕,只見數以千計的炮兵、工兵還有參謀都蜷縮在淤泥中簌簌發抖,他們中的多數人已經受傷,從他們身上流下的血,幾乎染紅了整個江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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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彈幕

    泥山上。

    通過望遠鏡的視野,徐銳和老兵可以清楚的看到鬼子的一舉一動。

    由於江水已經退潮,再加上碼頭設施損毀嚴重,小鬼子的運輸船在距離江岸還有一千米遠時便擱淺了,這使得船上的鬼子只能夠涉水搶灘。

    不過,這可不是海灘,而是淤泥堆積的內河灘。

    尤其是裸露在水線上的寬度超過千米的江灘,將注定成為重藤支隊的墳墓

    “老徐,鬼子搶灘了”老兵放下望遠鏡,看向徐銳的眸子裡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激動之色,是的,此時此刻,老兵再難以壓抑心中的激動,哪怕剛才碼頭上堆積如山的技術裝備全落入了他的手裡,老兵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激動。

    因為只有老兵清楚,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

    甚至於就連隱藏在身後不遠處的重機槍陣地裡的那四十多個機槍手以及彈藥手,都還沒有意識到,歷史將會在他們手中創造

    老兵急切的說道:“老徐,動手吧”

    “不急,再等等。”徐銳卻點燃了一顆香菸,吸了一口,淡淡的說道,“等等。”

    老兵便按捺住快要蹦出胸腔的心臟,又重新轉回頭,舉起望遠鏡,監視鬼子的動向。

    滿是淤泥的江灘極大的限制了鬼子的行動,短短不到一千米距離,鬼子卻足足花了十分鐘,十分鐘後,第一批鬼子終於接近到了距離江岸不足百米,隨著河床逐漸變硬,鬼子的腳步也逐漸加快,最前面的大約一個小隊的鬼子已經開始衝鋒。

    這個時候,徐銳終於將抽得只剩半截的香菸扔地上踩滅。

    然後,徐然轉身回頭,對著身後的何書崖說道:“書呆子,發信號”

    何書崖便立刻跑到山樑上,向著山背後平台上的重機槍陣地打出旗語。

    看到了何書崖打出的旗語,早就已經等的不耐煩的二十名重機槍手便立刻摁下了九二式重機槍的按鈕,下一霎那,二十挺九二式重機槍便同時“噗噗噗噗”的怒吼起來,以三十度角斜指向天的槍口便立刻噴出一團團耀眼的槍口焰。

    由於是白天,幾乎看不到子彈在空中飛行時的彈道。

    但是,徐銳、老兵還有站在山崖上觀戰的江南、崔九等人卻仍能清楚的聽到,子彈從他們頭頂飛過時發出的尖嘯,霎那之間,幾乎所有人的心便都提到了嗓子眼,利用重機槍的彈幕進行阻斷射擊,真的能行嗎

    分割線

    李扁比較倒霉,在離岸邊還有不到五百米時,一腳踩進了一個淤泥坑,髒骯而又腥臭的淤泥直接沒過了他的腰部,要不是他的兩個同鄉反應快,衝上來拉住了他,李扁此刻說不定早就已經被這淤泥坑吞了。

    不過既便如此,兩個同鄉也是費了老大的勁,才終於把李扁給拉上來。

    等李扁被他的兩個同鄉從淤泥坑里拉上來時,卻發現他們已經掉隊了,他們所在的步兵小隊已經離岸邊只有不到五十米遠,眼看著就要上岸了,李扁便忍不住咒罵了一聲,因為第一批上岸的士兵,按慣例是可以獲得一份戰功的。

    戰功意味著獎賞,更加意味著軍銜以及地位的提升。

    可是,現在,這樣的好事看起來跟他李扁是無緣了。

    然而下一刻,前方江灘上便傳來了鋪天蓋地的尖嘯。

    聽到這尖嘯,李扁渾身的汗毛一下豎了起來,他已經參加過淞滬會戰,也算是一個擁有戰鬥經驗的老兵,所以對於這樣的聲音並不陌生,這是子彈在空中高速飛行時與空氣磨擦所發出的聲音,這可都是催命的音符啊

    “啊”

    “呃”

    “不要”

    “救命”

    “阿媽”

    “救救我”

    “媽祖娘娘,救我”

    下一個霎那,江灘上便立刻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哀嚎聲,伴隨著不絕於耳的慘叫聲以及哀嚎聲,剛剛還在江灘淤泥中掙扎前行的台灣兵便一片片的倒了下來,尤其是走在前面的幾個小隊,更是死傷慘重。

    李扁一下子就懵了,這是怎麼回事

    岸上並沒有**哪至少在視野可及的範圍內並沒有看到**,那麼這些子彈又是從哪裡飛過來的難道真是媽祖娘娘顯靈,從天下降下彈雨不過媽祖娘娘為什麼要幫助這些該死的中國人,她為什麼不幫助台灣人

    “噗哧”李扁耳畔忽然聽到了一聲清脆的碎裂聲。

    急回頭看,李扁便驚恐至極的看到,剛剛把他從淤泥坑里拉出來的那兩個同鄉中的一個已經倒在了血泊中,他的頭部中了一彈,因為沒有戴鋼盔,他天靈蓋幾乎被削去半個,殷紅的血液伴隨著白色的腦組織流淌了一地。

    僅只片刻功夫,這個同鄉的臉色便已經變得一片慘白,那種死人白

    另一個同鄉看到這無比血腥的一幕,立刻仆倒在江灘上,乾嘔起來。

    然而,這個同鄉才剛剛乾嘔兩聲,便又是噗噗的兩聲,然後整個人往地上一趴,四肢便開始劇烈的抽搐,李扁急定睛細看時,才發現這個同鄉的背部竟然已經中了好幾槍,不片刻,便有殷紅的血漬從他身上洇了出來。

    “咻咻咻”刺耳的尖嘯仍在不停的響著。

    李扁有些茫然的抬起頭,將目光轉向右側大約兩千米外的那座小山。

    因為是仰視,再加上有天上的烏雲作為背景,李扁終於是看清楚了,只見一道道清晰的彈道軌跡正從右前方的天際呼嘯著落下,這傢伙,簡直就跟綿密的雨絲,密密麻麻的,李扁就從沒見過這麼密集的彈幕

    就只這片刻,他耳畔都不知道劃過幾發流彈

    好在,這些流彈都沒中,媽祖娘娘終於還是顯靈了。

    然後李扁終於回過神來,發一聲喊,轉過身就準備向著來時方向跑。

    “不許後退,不許後退”然而,不等李扁邁開腳步,一個日本藉的軍官就已經舉起手中的軍刀,將鋒利的刀尖對準了李扁,森然道,“敢後退,死”

    然而話音猶未落,只聽噗的一聲響,日本藉軍官的頭部也猛然爆開。

    李扁便再顧不上那麼多,拔腿就跑,可是及膝深的淤泥卻嚴重的阻礙了他的行動,才跑了還沒幾步,李扁就一頭摔倒在江灘上,情急之下,李扁便也顧不上爬起身,當即手足並用像條四腳蛇,開始奮力爬行。

    還別說,爬的還真挺快。

    分割線

    突如其來的彈幕覆蓋,一下就把搶灘登陸的台灣兵打懵了,也同樣把站在南岸小山包上觀戰的重藤千秋給打懵了。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重藤千秋舉著望遠鏡,雙手卻禁不住的開始微微的顫抖起來,通過望遠鏡的視野,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已經沖上江灘的台灣兵一片片倒下的慘狀,還有從他們身下洇出的血漬,也是那麼的刺眼。

    “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站在重藤千秋身邊的尾田信義也傻眼了。

    沒有看到中**隊的機槍陣地,江邊甚至根本就沒有中**隊的存在,這如此密集的彈幕是從哪來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尾田信義直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北岸,近距離看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

    “這不可能,該死的支那人,難道他們還會妖法不成”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支那人哪來這麼多機槍”

    “這不可能,這完全不可能,這根本就不符合邏輯啊”

    在尾田信義一聲接一聲的咆哮聲中,重藤千秋卻似乎有些明白了。

    尾田信義終究還是見識淺陋,可重藤千秋卻忽然間想起了一戰時期那場被稱之為絞肉機的大會戰索姆河會戰

    一霎那之間,重藤千秋就什麼都明白了

    “八格牙魯”重藤千秋咬牙切齒的道,“彈幕覆蓋,這是彈幕覆蓋”

    “彈幕覆蓋”尾田信義茫然道,“司令官閣下,什麼彈幕覆蓋,你在說什麼”

    重藤千秋的臉肌劇烈的抽搐了兩下,咬著牙說道:“我在說支那軍,他們的重機槍陣地就設在對面的泥山上,正對我們搶灘的渡江部隊進行彈幕覆蓋重機槍,不只是直射才有殺傷力,利用曲射彈道進行彈幕覆蓋,同樣擁有可怕的殺傷力”

    “曲射彈道”尾田信義的目光霍然轉向北岸的泥山,“彈幕覆蓋”

    “海軍”尾田信義愣了一會終於反應過來,大叫道,“司令官閣下,趕緊請求海軍戰術指導,請求海軍艦炮群對泥山進行炮火覆蓋,摧毀支那軍的重機槍陣地,要不然,我們正在搶灘登陸的部隊將會遭受慘重的傷亡”

    這該死的江灘,這該死的淤泥,卻會害死整個台灣步兵第二聯隊的

    “沒用,沒有用的”重藤千秋搖了搖頭,慘然道,“支那軍很狡猾的將重機槍陣地構築在泥山的反斜面上,海軍的艦炮根本就打不到反斜面,除非呼叫航空兵支援,可惜的是,由於氣象惡劣,航空兵根本無法升空。”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97章 炮灰

    “沒用,沒有用的”重藤千秋搖了搖頭,慘然道,“支那軍很狡猾的將重機槍陣地構築在泥山的反斜面上,海軍的艦炮根本就打不到反斜面,除非呼叫航空兵支援,可惜的是,由於氣象惡劣,航空兵根本無法升空。”

    “納尼,納尼”尾田信義失魂落魄的道,“這豈不是說,我們拿支那軍的重機槍陣地一點兒辦法都沒有這豈不是說,我們只能夠拿人命往裡面填”

    尾田信義再次把目光投向江北戰場,發現就這片刻功夫,從江灘上搶灘登陸的第一批步兵已經變少了許多,原本密集的散兵線,已經變得稀疏許多,最保守估計,最先投入搶灘的這個步兵中隊已經傷亡了超過一半

    照這樣的打法,他的步兵第二聯隊用不了兩個小時,就該全部打光了。

    當下尾田信義失魂落魄的道:“司令官閣下,要不然還是把部隊撤回來吧”

    “八嘎,身為一名帝國武士,又豈能輕言放棄”重藤千秋聞言頓時大怒,反手就扇了尾田信義一記耳光。

    “哈依。”尾田信義挨了耳光,卻還得頓首認錯。

    重藤千秋便嘆了口氣,又說道:“尾田桑,不要被支那軍的彈幕覆蓋嚇倒,不錯,我們必須承認,對面的支那指揮官的確是一個戰術高手,他能夠將一戰當中的經典戰術運用到南通戰場上,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載入中日戰爭史冊,但是”

    尾田信義便立刻打起了精神,靜靜的等待重藤千秋的下文。

    重藤千秋獰笑一聲,又說道:“但是中國終究不是德國,德國擁有強大的工業基礎,所以可以給前線的部隊提供源源不斷的武器彈藥,然而中國的工業基礎卻薄弱到難以想像,中國政府根本不可能給他們的軍隊提供太多彈藥,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對面支那軍所使用的應該是從皇軍手中繳獲的九二式重機槍。”

    暫編七十九師端掉了步兵第6聯隊司令部,並且全殲了伏見宮親王的衛隊以及前去給伏見宮俊彥處理後事的一個步兵中隊,這些重藤千秋都是知道的,所以他才會覺得,暫編七十九師殘部使用的就是繳獲的重機槍。

    但是光靠繳獲,又能繳獲多少彈藥

    暫編七十九師的彈幕覆蓋能持久嗎

    “司令官閣下是說”尾田信義的臉上便立刻流露出一絲恍然之色,說道,“支那軍的彈幕覆蓋無法持久,對嗎”

    “沒錯”重藤千秋在說服尾田信義的同時,卻也給了自己極大的信心,然後又接著說道,“尾田桑,你可以想一下,暫編七十九師殘部總共才多少人就算他們伏擊了伏見宮親王殿下的專列,就算他們端掉了步兵第6聯隊的司令部,並且從步兵第6聯隊司令部繳獲了大量的武器彈藥,可他們又能帶走多少”

    尾田信義道:“就算他們都是大力士,一人撐死了也就帶足一個基數的彈藥”

    “沒錯,撐死了也就攜帶一個基數的彈藥”重藤千秋獰笑道,“正常情形下,一個基數的彈藥足以供應一天作戰所需,但是按照支那軍現在的消耗速度,根本無法持久,嘿,不出半個小時他們的彈藥就會告罄”

    “明白了”尾田信義恍然道。

    “所以”重藤千秋又道,“尾田桑,步兵第二聯隊之攻勢非但不能停下,還必須投入更多兵力,發起更大規模的搶灘登陸,以儘可能快速的消耗支那軍的彈藥儲備,以儘可能早的搶灘成功,奪回滯留在北岸的技術裝備。”

    直到現在,重藤千秋眼裡仍然只有滯留在北岸的那些技術裝備,至於說為了奪回這些技術裝備會死掉多少人,重藤千秋這老鬼子卻根本不在乎,在他眼裡,這些台灣士兵不過就是炮灰,死了也就死了,島上有的是這種炮灰。

    “哈依。”尾田信義重重鞠首。

    分割線

    牛大壯死死摁住重機槍的擊發按鈕,以三十度角斜指向天的九二式重機槍便持續的向著天空噴吐著兇猛的火力,直到槍管冒煙,牛大壯都不肯停。

    某一刻,九二式重機槍突然發出咔嚓一聲,然後歇了。

    牛大壯拉開槍栓,發現槍機、撞針都完好,那就是槍管過熱導致的卡彈,解決辦法就是換一根槍管,等過熱的槍管冷卻之後才能再一次的使用。

    “槍管,給老子來根槍管”牛大壯立刻扭頭怒吼起來。

    為了確保重機槍陣地的火力輸出不致中斷,徐銳還專門蒐集了十根槍管,並且專門配備了兩名士兵更換槍管,當下就有一名老兵扛著根槍管跑過來,換了牛大壯那挺九二式重機槍的已經打得發燙的槍管,又將發燙的槍管浸入準備好的水桶。

    只聽噗的一聲響,水桶上方便立刻瀰漫起濃郁的水汽。

    槍管換好,牛大壯便立刻又拉動槍栓,彈藥手也迅速將彈板插入到卡槽,下一刻,牛大壯便摁下按鈕,九二式重機槍便再一次噗噗噗的怒吼起來,一發發灼熱的子彈便帶著咻咻的尖嘯掠空而起,又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攢落到江灘上。

    發生在重機槍陣地的這段小小的插曲根本就不足以吸引徐銳的目光。

    對於徐銳來說,只要能夠打退鬼子的搶灘登陸,只要能夠重創重藤支隊,就是這二十挺九二式重機槍外加備用的十根槍管全部報廢又如何徐銳可不是八路軍出身,而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回來的解放軍軍官,他就沒過過摳摳索索的日子。

    徐銳的信條就是,有多大胃就吃多少飯,絕對不打半點折扣

    “打,給老子狠狠的打,竟敢幫著小日本打中國,竟敢跑到大陸來殺自己的同胞,反了他們了還,給我打死這些狗曰的台灣小鬼子,打死這些數典忘祖的畜生”徐銳一隻腳踏在彈藥箱上,就像個兵痞,站在那裡大吼大叫。

    聽著徐銳在那吼叫,二十名機槍手打得越發起勁。

    一個個臉已經被硝煙燻成了包黑子,也顧不上擦。

    老兵忽然回過頭來,放下望遠鏡對徐銳說道:“老徐,又讓你料中了,重藤這個老鬼子果然不在乎台灣人死活,非但不肯中止進攻,反而投入更多兵力前來搶灘登陸來了,你看你看,剛剛還是一個中隊,現在卻來了整整一個步兵大隊,瘋了,重藤這老鬼子瘋了看來今天他不把整個支隊交待在這裡,是絕不肯罷休了”

    “瘋了好,哈哈,瘋了好,重藤老鬼子這麼給面子,咱們又怎能掃了他的雅興”徐銳嘿嘿一笑,又回頭聲嘶力竭的大吼,“弟兄們,給我打,狠狠的打,揍死這狗曰的,揍死這些狗曰的台灣小鬼子,哈哈哈,打,打打打打”

    分割線

    李扁將身體縮成一團,一動不動躲在一塊江心石後面,儘量讓自己像一具屍體。

    李扁是幸運的,因為當中**隊的彈幕傾洩下來時,他很幸運的找到了一塊差不多有半米高的江心石,這塊江心石替他遮擋了從天而降的彈幕,使他躲過一劫,最先投入進攻的步兵中隊將近兩百人,就只有李扁一個毫髮無損,其餘的,非死即傷。

    就在距離李扁不到十步遠,倒臥著兩個戰友,其中一個被打中了右胸,從他嘴裡不斷溢出的血沫,李扁知道,這人的肺肯定是被打穿了,如果能及時送後方手術,興許還有可能撿回一條命,可是現在,他卻只能夠躺在這裡等死。

    “救我,救救我”那個戰友掙紮著,向李扁伸出右手,哀求李扁,剛才李扁躺下來裝死的一幕,他都看到了,他知道李扁沒死,所以向李扁求救,因為現在,也只有李扁才能救他,才可能把他背回去。

    李扁卻一動都不敢動,任由那戰友哀聲懇求。

    那戰友又叫了幾聲後,腦袋一歪再沒有聲息。

    “對不起,對不起。”李扁喃喃低語著,眼角滑下了淚水。

    不是李扁不想救人,而是他真沒法救,因為他藏身的那塊江心石距離水線至少還有五百米遠,這麼遠的距離,還背著個人,他根本就有沒辦法爬回去,何況,守在水線上的那些日本藉軍官也絕不會允許他們退回去。

    這些日本藉軍官就守在水線上,虎視眈眈的監督著他們呢。

    那些該死的中**隊,就只打他們,卻不打守在水線上的日本藉軍官,真是該死

    李扁只能夠默默的向媽祖娘娘祈禱,祈禱中**隊的彈雨覆蓋能夠快些停歇,或者聯隊長能夠下命令撤退。

    李扁發誓,如果今天能夠活著逃離這裡,他一定立刻退役

    不幸的是,媽祖娘娘明顯沒有聽到李扁的祈禱,或者說,聽到了他的祈禱卻懶得理會這樣的不肖子孫,所以,中**隊的彈幕覆蓋沒有停,台灣步兵第二聯隊的聯隊長也沒有下命令停止進攻,反而投入了更多的兵力前來搶灘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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