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抗日之特戰兵王 作者:寂寞劍客 (連載中)

 
regn13 2018-6-7 22:23: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85 93231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58章 初見(為碧血劍盟主加更2)

    江南正在給復興社上海站發電報,報告她們的行蹤。

    江南很清楚,復興社上海站長李紅松正在蹺首企盼,期待著她能夠將暫編七十九師的最新消息傳回上海,全中國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焦急等待,等待著她能夠找到英雄的暫編七十九師,並向所有人報告他們的好消息。

    可遺憾的是,江南並沒有找到暫編七十九師的殘部。

    報告完行蹤,江南正欲結束通訊,對面卻示意稍等。

    片刻之後,對面便發送過來一連串的點劃符,江南拿起筆迅速記錄下來。

    接收完電碼,江南又翻開密碼本,將抄寫紙上記錄的點劃符翻譯成文字,再前後連起來一看,不禁愣了: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已經從福山鎮渡江?還在江邊留下標語,暫編七十九師於此過江,裕仁小鬼子去死?

    這怎麼說的?她這邊沒有找著暫編七十九師,反而上海站那邊先知道了?

    不過作為秘密戰線的一名特工,江南知道該她知道的上峰自然會告訴她,不該她知道的她就絕不能問,她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去江北。

    關上電源,江南正要收起電台,忽然感到身邊有人。

    急回頭看,便看到一個日本鬼子就坐在旁邊,正笑吟吟的看著她。

    江南不由得吃了一驚,既吃驚這日本鬼子能夠悄無聲息的靠近她,更吃驚守在門外的別動隊員怎麼沒有任何示警?

    不過,吃驚歸吃驚,江南的反應卻是絲毫不慢。

    幾乎是在發現身邊有人的一霎那間,江南的小手就已經伸向腰間。

    可惜,旁邊的這個日本鬼子更加快,還沒等江南的小手碰到槍套,那日本鬼子的魔爪就已經閃電一般疾探過來,一把就攥住了江南的小手。

    右手被控制,江南又急忙探出左手,還想掏槍。

    可不幸的是,日本鬼子也有兩隻手,而且出手還是要比江南更快。

    轉眼之間雙手都已經落入對方控制,江南卻猶不肯放棄,憑藉著良好的身體柔韌性,豐滿的大長腿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往前踹出,直取小鬼子的襠部,這一腳要是讓江南踢中了,小鬼子立馬就得雞飛蛋打。

    然而非常遺憾的是,跟前的小鬼子似乎早就預料到江南會這一手,只是稍稍一側身,江南這一腳便踹在了這小鬼子的大腿外側,那小鬼子挨了一腳,並沒有任何不適,江南卻彷彿一腳踢在鐵板上,疼得一雙娥眉都蹙起。

    “喲西,沒想到還是朵帶刺的玫瑰,夠味,夠勁!”小鬼子將江南的嬌軀反轉過去,頂在江南背上稍稍一發力,江南的整個嬌軀便不由自主的往後仰起,鼓騰騰的****也不可遏止的往前高高聳起,江南又羞又急,卻也是無可奈何。

    落入了日本鬼子手裡,現在就是自殺都辦不到。

    江南也不敢奢望崔九的別動隊能夠趕過來救她,這個日本鬼子能夠進入到她的房間,就足以證明崔九的別動隊已經出事。

    “漂亮,真的很漂亮,你們中國的女人,大大滴漂亮。”那個日本鬼子將臉湊過來,直恨不得貼到江南的俏臉上,尤其是那雙眼睛,更是亮得幾乎能把人給刺穿,江南儘可能的把臉往後仰起,可哪裡又躲避得開?

    “美女,你叫什麼名字?”那日本鬼子又問道。

    直到這時候,江南才注意到這日本鬼子說的是漢語。

    江南毫不畏懼的直視著鬼子,冷然說:“炎黃子孫。”

    “炎黃子孫?”徐銳盯著江南的美目,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狡黯的笑意。

    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也許是因為江南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也許是因為他懷疑這美人是復興社特工,而他又對復興社缺乏好感,反正在他看到江南的第一眼,徐銳就忍不住想要捉弄她,於是就索性假冒鬼子調戲一下美人兒。

    “對,炎黃子孫。”江南卻認真的道,“每一個中國人,都只有一個共同名字,炎黃子孫就是我們共同的名字。”

    “只怕有許多人未必想當炎黃子孫吧?”徐銳哂然道。

    “是,我承認我們中間有敗類。”江南道,“但那只是少數人。”

    停頓了一下,江南又接著說道:“足下既然會說漢語,想必對於我們中國的文化也有一定的瞭解,在我們大中華的歷史上,從來就不缺漢奸敗類,漢有中行說,宋有秦檜,明有洪承疇以及吳三桂,但我想要說的是,我們中華民族更不缺拋頭顱灑熱血的仁人志士,所以我想奉勸足下一句,日本是絕不可能征服中國的。”

    徐銳不禁莞爾失笑,他沒想到,這美人兒在生死關頭,卻給他上起統戰課來了,如果換成一個熟知中國文化並且還有一丁點良知的鬼子兵,沒準還真有可能會被她給說服,然後偷偷的把她給放了,可惜,他徐銳卻不是日本人。

    徐銳強迫江南坐太師椅上,又把她手腳反縛在椅背上。

    然後,徐銳又拉過一張椅子坐到江南對面,挨得很近。

    “你這些話,跟我說不著。”徐銳笑著說道,“我就是一個大頭兵,又不是天皇,打不打中國這事,不是我說了能算的。”

    江南哂然道:“如果每個日本人都跟你一個想法,你們日本民族就真的危險了,你可以去翻看一下中國的史書,那些曾經入侵過中國的民族,最後又有幾個能夠倖存下來?難道你們日本民族想重蹈匈奴、柔然、突厥後塵,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

    “你別跟我說這個。”徐銳把腳蹺到江南面前的桌上,邪笑說,“不說名字也行,最多就是等我老了,跟我孫子說起在中國戰場的往事,就只能夠跟他說,當年爺爺在中國,曾經殺死過一個中國美人,可惜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儘管動手吧!”江南心下嘆息一聲,臉上卻是毫無懼色。

    “這個卻不急。”徐銳邪邪一笑,接著說道,“反正你就要死了,不如在臨死之前讓我爽一下?你是不知道,這兩天我們為了清剿暫編七十九師殘部,足足跑了好幾百里路,把我累壞了,今晚得好好的放鬆放鬆。”

    江南聽了這話,頓時花容慘淡。

    儘管對此早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當她真的面臨這一刻時,江南卻發現自己還是無法從容以對,她終是個冰清玉潔的女兒家。

    趁著江南心防失守的短暫瞬間,徐銳突然問道:“你們復興社到這幹嗎來了?”

    江南正在替自己即將要面對的悲慘命運而神傷,當下隨口應道:“我憑什麼……”

    然而,麼字才剛出口,江南就立刻意識到不對,後半句便讓她硬生生嚥回去,又冷冷的對徐銳說:“什麼復興社,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哈,都已經露餡了,就沒有必要再隱瞞了吧?”徐銳嘴角卻露出了得意的狡笑。

    徐銳剛才這一通扯,看似平常,其實暗藏玄機,先是東拉西扯分散江南的注意力,接著揚言要糟蹋江南,令江南瞬間心防失守。

    然而這一切,只是為了最後一問做鋪墊而已。

    最後這一問,更是極見功力,融合了心理學、刑偵學等諸多學科的精髓!

    從這支小部隊的人數以及裝備花機關的事實,徐銳懷疑他們就是復興社的特工,因為這一時期的國*軍正規軍很少裝備衝鋒槍,只有復興社裝備了大量的花機關,復興社特工在這個時出現在包興鎮,多半是在找暫編七十九師殘部。

    不過這終究只是猜測,還必須從對方嘴裡證實。

    萬一猜測有誤,錯把漢奸特工當成復興社的人,豈不是要鬧個大烏龍?

    如果徐銳直接問對方,你們是不是復興社的人?先不說對方是否真的是復興社,既便對方真是復興社的人,只怕也是不會承認,易地相處,他徐銳又何嘗敢在沒弄清楚對方身份之前,貿然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徐銳必須智取。

    徐銳剛才的提問,其實暗藏著陷阱。

    江南一時間不察,果然就上當吃虧,她拒絕將復興社來無錫的目的透露給對方,卻無形中承認了她是復興社的人。

    等到江南反應過來,再想掩飾時卻已經晚了。

    江南內心暗自責備,表面上卻還是強自鎮定。

    徐銳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就不打算再作弄江南了。

    復興社作為軍統的前身,的確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勾當,可現在畢竟是抗戰時期,槍口應該一致對外,徐銳正要上前給江南鬆綁之時,黑七卻匆匆走了進來,說道:“營座,有一支不明武裝正在往這邊過來。”

    “不明武裝?”徐銳蹙眉道,“有多少人?”

    “人數不多,也就六七個人。”黑七回答道

    “先抓起來再說。”徐銳便不急著給江南鬆綁,轉身就往外走。

    徐銳帶著黑七走了,江南卻愣在了那裡,營座?這是什麼情況?日軍的編制中好像只有大隊,沒有營吧?而且日軍也沒有營座這叫法,還有,還有這個剛進來的鬼子怎麼也會說中國話?什麼時候小鬼子一個個都會說中國話了?難道他們不是鬼子?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59章 便宜佔盡

    徐銳和黑七一離開,江南便開始設法自救。

    不管剛才那傢伙是不是真的鬼子,也不管對方有什麼意圖,江南都決定自救,命運必須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才行。

    江南的雙手、雙腳雖然都被反綁在太師椅的靠背及椅腳上,卻並未被固定死,仍能夠小幅度的上下移動,所以她用腳尖踮地,連人帶椅一點點往前挪,最終挪到了桌邊,再轉向背對著桌子,試圖用八仙桌桌腳的銳邊來磨斷捆住她雙手的繩子。

    剛才黑七走進來向徐銳報告,說有一支不明武裝正在靠近,江南其實知道的,這支武裝是三戰區派來的,護送一名軍官前來與她們會合,然後一起前往江北找暫編七十九師,剛才李紅松已經向她通報了這一情況。

    江南原以為,三戰區派過來的這支小部隊雖然只有六七人,但是身手應該都不錯,怎麼也能跟那可惡的傢伙糾纏一陣子,趁著這個間隙,就足夠夠她磨斷繩子,恢復自由了,然後再想辦法給那傢伙一點厲害嘗嘗。

    回想起剛才被那個傢伙輕薄,江南就恨得牙癢癢,想咬人。

    可江南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傢伙出去甚至還不到五分鐘就又回來了。

    跟那傢伙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國*軍少校,不過卻是被人捆著推進來的。

    緊隨國*軍少校身後走進來的,還有將近半個班的國*軍,不過這些國*軍都和那個少校一樣,無一例外都成了別人的俘虜,看到這一幕,江南也不免有些咋舌,這麼幾分鐘,將近半個班的國*軍就都成了人家俘虜?

    是這傢伙太厲害了,還是這些國*軍太弱了?

    江南的思維有些短路,雙手便忘了要停下來。

    看到江南背靠著八仙桌,雙手正在小幅度上下急速的移動,徐銳不禁樂了。

    “美女,別急呀,別急,小生這就給你鬆綁,這就鬆綁哦。”徐銳笑著走上前來,還真就給江南解開了捆綁。

    都到了這個時候,江南也終於可以確定,對方絕不是鬼子。

    要不然,對方絕對不可能對她這麼客氣,更不可能把她放了。

    但既便如此,江南也仍是心中恨意難消,剛才這個傢伙假冒鬼子戲弄她也就罷了,居然還對她動手動腳,說些難聽至極的污言穢語,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一恢復自由,江南便猛然曲起長腿,側身往徐銳腳面上跺了下去。

    這一腳要跺實了,絕對能讓這混蛋疼個半死,江南的嘴角忍不住都快要露出笑意,然而下一刻,江南俏臉上的笑意便立刻又凝固了,這勢在必得的一腳竟然重重跺在了青磚鋪就的地面上,那混蛋似乎早就料到她會有這一腳。

    這一下把腳跺的,江南直感到腳跟生疼,整條右腿都麻了。

    躲過就躲過了吧,那混蛋竟然還敢衝她擠眉弄眼,奚落她。

    江南越發恨得咬牙切齒,一條彈力驚人的大長腿再次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反轉鉤起,不過這次江南沒有踢那混蛋褲襠,這樣的招數畢竟太陰損,只能用來對付敵人,所以這次,江南的大長腿直接踢向那混蛋的胸口。

    江南發了狠,定要將對方踢個四腳朝天。

    江南這小妞的身體柔韌性還真不是吹的。

    換成常人,怕很難躲過江南這難度超高、隱蔽性也是極高的這一腳踢。

    可惜的是,徐銳卻不是常人,而是從未來穿越過來的兵王,最強兵王!

    徐銳只是身體稍稍往後一讓,江南這記勢如雷霆的反踢立刻就落了空,這還不算,徐銳接著伸手一撈,便輕鬆攥住了江南的腳脖子,右腳脖子被徐銳攥住,江南就只能保持金雞獨立的姿勢站著,關鍵還背對徐銳。

    剛才拿腳踹人時,江南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可現在腳被拿住,江南的一張俏臉便立刻紅透,這姿勢太羞人了,她的整個背臀都暴露了。

    “你撒手啊。”江南又羞又急,同時使勁掙扎,卻哪裡掙得脫?

    “我不撒手。”徐銳涎臉笑道,“我一撒手,你又踹我怎麼辦?”

    “你撒手啊。”江南繼續使勁掙扎,聲音裡已經帶著幾分哭腔了。

    “好我撒手,可你不准再踹我啊。”徐銳說完,還真就鬆開了手。

    剛恢復自由,江南便又返身一記直拳往徐銳面門砸過來,她恨極了徐銳臉上那賊兮兮的笑,發誓要把這混蛋的臉打花,讓他再也笑不出來。

    江南的想法是挺好的,可現實卻是極端殘酷的。

    江南出手快,又哪裡快得過徐銳?徐銳一閃身再一伸手,便再一次攥住了江南的一隻粉拳,江南猶不肯罷休,左拳繼續出擊,卻再次落入徐銳魔爪,徐銳再輕輕一發力,江南便不由自主的背轉過身體,貼住徐銳胸腹。

    徐銳再抓著江南雙手,從她頭頂撳下去,交叉疊於小腹之上。

    好嘛,這事整的,倒成了小情侶在親熱,那姿勢才真叫銷魂。

    被俘的國*軍少校和六七個國*軍大眼瞪小眼,這唱的哪出啊?

    黑七、李海進門,看到這一出也是瞠目結舌,營座也太猛了。

    徐銳卻渾然不顧眾目睽睽之下,側頭探過去,幾乎是咬著江南的耳垂說道:“美女,我剛才說啥來著?這可都是你逼我的。”

    江南整個人都被徐銳摟緊,根本就動彈不得,只能羞紅臉說:“你鬆手。”

    “不松手。”徐銳腦袋再往前伸過去,以便近距離欣賞江南嬌羞的美態,笑道,“再鬆手再讓你打我呢?我才沒那麼傻。”

    “這次不打你了。”江南低低的說道。

    “你保證?”徐銳涎著臉,笑嘻嘻問道。

    “我保證。”江南美目緊閉,****卻急劇起伏,顯示她的內心並不平靜。

    能平靜麼?江南長這麼大,除了兒時跟她父親,還從未跟別的男子如此親密過,她的便宜都讓這混蛋佔盡了。

    “言而無信是小狗。”徐銳咧嘴一笑,真鬆了手。

    江南立刻前走幾步,然後才轉身恨恨的瞪著徐銳。

    不過這次,江南卻終於沒有再動手了,也沒動腿,她也是想明白了,眼前這混蛋的身手極好,再動手,只能白白被他把便宜佔盡。

    所以說呀,再不甘也只能先忍了,報仇以後再說。

    見江南不再打鬧了,徐銳才好整以遐的扯了扯身上的鬼子軍裝,說:“自我介紹下,鄙人乃暫編七十九師獨立營中校營長,徐銳。”說完了,徐銳的目光又從江南還有那個國*軍少校的臉上掃過,又說道,“兩位是不是也自我介紹下?”

    江南將已知的信息跟徐銳的言行對照,便知道他所言多半不假。

    當下江南紅著臉說:“復興社上海站特別聯絡員,江南,奉上峰命令前來協助暫編七十九師與三戰區長官部建立聯絡,今後還要請徐營長多多關照。”

    “好說。”徐銳沖江南眨了眨眼,把江南給恨得牙直癢癢。

    徐銳又把目光轉向那個國*軍少校,語氣就冷淡多了:“閣下又是什麼身份?”

    那國*軍少校卻低頭掃了眼身上的繩索,冷冷的說道:“這恐怕不是待客之道吧?”

    “抱歉。”徐銳卻不軟不硬的頂了回去,又接著說道,“沒弄清楚你們身份之前,恐怕暫時還不能夠給你們鬆綁。”

    “就是。”李海立刻幫腔說,“穿身軍裝就是國*軍了?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奸細?”

    李海剛才挨了崔九一頓毒打,雖說現在已經打回來了,可心裡的氣還沒有消盡呢。

    “我還說你們才是奸細呢。”國*軍少校虎著臉說道,“我怎麼從未聽說,暫編七十九師的編制中有獨立營的存在?”

    “你特媽的怎麼跟我們營座說話呢?”李海立刻火了。

    “你又特媽算哪顆蔥?”國*軍少校卻也是個暴脾氣,冷冷的盯著李海說道,“這裡有你個小兵卒子說話的地兒嗎?”

    “喲嘿。”李海一下就怒了。

    眼看雙方就要起衝突,江南趕緊出面轉圜,對徐銳道:“徐營長,這位是第三戰區派過來的聯絡官,楊八難,楊參謀。”

    徐銳冷漠的問道:“可有什麼憑證?”

    楊八難沒好氣道:“我還想問你們有何憑證?你們怎麼證明是暫編七十九師的?”

    “憑證?你想要什麼憑證?”徐銳冷笑道,“在無錫,被我們擊斃的上千個鬼子就是憑證,就在這,被我們擊斃的鬼子親王就是憑證!”

    “就是。”李海也哼聲說道,“當兵這些年,還從來就沒人敢在我們暫編七十九師面前耍橫,你小子又算老幾?”

    少校參謀楊八難的態度終於軟化下來。

    其實他早就信了,眼前這幾個人雖然穿著鬼子的軍裝,可他們卻是國*軍無疑,否則剛才就絕不可能對他們幾個手下留情,還有,從他們的身手,再加上又在這一帶活動,定然就是暫編七十九師的殘部無疑。

    楊八難只是氣不過剛才的遭遇,心下不忿才藉機發難。

    不過現在楊八難差不多消氣了,也就不想再糾纏這事。

    當下楊八難對徐銳說道:“在我軍裝的夾層裡,有蔣委員長親筆簽發的嘉獎令,還有長官部關於暫編七十九師的整編命令。”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60章 分歧

    楊八難無奈的說道:“在我的軍裝夾層裡,有蔣委員長親筆簽發的嘉獎電,以及三戰區長官部簽發的關於你們暫編七十九師的整編計畫。”

    李海便立刻走上來,對著楊八難的軍裝一通摸索,然後真在他的呢子軍裝的夾層裡摸到了一樣異物,當下又拔出刺刀挑開了呢子軍裝的裡子,果然從裡面取出了一隻信封,再從信封裡取出了兩張信箋來。

    李海顛兒顛兒的將信箋遞給徐銳。

    徐銳用兩根手指夾住信箋接了過來,看到這一幕,楊八難便立刻微微的蹙了蹙眉,從徐銳的這個細微的動作,就不難看出來,暫編七十九師將士對軍政部甚至蔣委員長的怨氣並沒有消減,既便福建事變已經過去數年,只怕依然如此。

    楊八難卻不知道,徐銳根本就不是七十九路軍出身,而是從未來穿越而來的,然而正是因為徐銳是從未來穿越而來的,所以他比暫編七十九師的將士更清楚歷史的走向,更加不可能對老蔣有什麼好感。

    徐銳是個堅定的民族主義分子,生平最恨的就是買辦。

    所謂買辦,就是依靠洋人主子,極力扼殺國內的民族工業,以犧牲大多數同胞的利益為代價來換取個人的巨富的一小撮人,譬如宋子文、孔祥熙以及陳立夫、陳果夫兄弟,就是近代中國少有的大買辦。

    買辦的信條就是:造不如買,買不如租!

    這些買辦的個人私德通常不錯,甚至是慈善家,像陳立夫、陳果夫兄弟一生致力於中國的教育事業,辦了不少學校,但這只是表象。

    剝開表像我們就能看到,陳氏兄弟依靠洋人扼殺民族工業的真面目。

    由於民族工業遭到扼殺,導致偌大的中華竟然成為西方的商品傾銷市場以及原材料供應地,我們提供最廉價的資源卻得購買最昂貴的工業品,這相當於就是在拿當時中國四億五千萬同胞的斑斑血淚,供養一小撮巨富的買辦。

    正是因為這個,宋子文才能成為當時世界首富!

    要不是這些買辦禍國殃民,極力扼殺民族工業,煌煌中華又豈能連一盒小小的火柴都造不出來,連肥皂都要依賴進口?

    蔣委員長本人雖不是買辦,甚至從他骨子裡還是個民族主義分子,然而他是靠著江浙財閥也就是買辦的支持才起的家,在起家之後也是靠著買辦的鼎力支持,尤其是與孔家、宋家成為姻親之後,才最終攥取的最高權力。

    所以一直到最終敗逃台灣,蔣委員長都沒能夠打碎買辦階層的利益集團,蔣大公子在上海發動的以反腐為名,實質推進本土工業化的努力最終也以失敗告終,以致於蔣委員長喟然長嘆:反腐,不反亡國,反則亡黨。

    扯遠了,不扯閒篇,言歸正傳。

    徐銳展開第一張紙,不看內容,先看落款,一眼就看到了蔣委員長的親筆簽名。

    還別說,蔣委員長的文采雖然是遠遠不及毛主席,但他老人家的一手毛筆小楷卻絲毫不遜他的宿敵。

    果然是蔣委員長親筆簽發的嘉獎電令。

    不過再看內容,卻沒任何實質性內容。

    所謂的嘉獎令,甚至連每個殘兵發幾塊錢法幣都沒有提,真夠摳的,不過這也從側面證明了蔣委員長對七十九路軍的怨念有多深,既便是事過多年,現在暫編七十九師更擊斃了鬼子親王伏見宮俊彥,也仍然不足以使他打消成見。

    再看第三戰區簽發的關於暫編七十九師的整編計畫,卻是要把暫編七十九師的殘部拉到浙贛皖的交界地區,再把從淞滬戰場上撤退下來的萬餘名傷兵補充進來,說是要以暫編七十九師的殘部為基幹,組建榮譽第三師!

    這個榮譽三師,將成為三旅九團制的甲種師!

    但是徐銳知道,這同樣不過是表面文章而已,這個即將組建的榮譽第三師或許真的是三旅九團制的甲種師,對外宣傳時也肯定會說是以暫編七十九師為基幹整編而成的,但其實與暫編七十九師卻恐怕沒有半毛錢關係。

    看完電報和整編計畫,徐銳嘴角立刻勾起一抹冷笑。

    戰區長官部所需要的,不過是暫編七十九師的名號。

    徐銳完全可以想像得到,當暫編七十九師擊斃伏見宮俊彥的消息傳開來之後,全國軍民將會何等的振奮,徐銳更可以想像得出來,屆時,全國軍民必將會踴躍捐款捐物,各地的青年更是必定會爭相前來投奔暫編七十九師。

    如果暫編七十九師真去了浙贛皖邊界,這些好處就全都是戰區長官部的了,跟暫編七十九師就沒任何關係了,徐銳並不介意犧牲,但絕不願意看到全國同胞節衣縮食捐獻出來的物資卻讓戰區長官部的頭頭腦腦們給貪墨了。

    這個在歷次會戰之中,都是有據可查!

    李海在旁邊探頭探腦,忍不住問:“營座,嘉獎令上都說了個啥?”

    “你自己看吧。”徐銳說完便將嘉獎令還有整編計畫都遞給了李海。

    李海接過嘉獎令,叫苦不迭的道:“癟犢子玩意兒,可我不識字啊?”

    徐銳沒好氣的道:“簡單點講,就是蔣委員長口頭慰問了我們幾句,但實質性的獎勵,比如說獎金、撫卹金還有給養啥的卻一概沒有,三戰區長官部呢,讓我們去浙贛皖邊界接受整編,所有軍官全部官升一級,你小子大概能撈個連副當。”

    “滾犢子,老蔣可夠摳的,一毛錢也不獎?咱們可擊斃了鬼子的親王!”李海聞言立刻叫起來,“還特媽的官升一級,當連副?老子不稀罕。”

    楊八難的臉立刻沉了下來,喝道:“住口,不許對蔣委員長出言不遜。”

    “我就出言不遜了,你能怎麼滴?”李海卻是一臉痞賴,“你還能咬了我的**?”

    “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給抓起來?”楊八難勃然大怒道。

    “你倒抓一個看看?”李海冷笑,“就你,還特媽的想抓我,你配麼?”

    “我怎麼就不配了?”楊八難同樣冷笑,厲聲說道,“我是戰區長官部派來協助你們暫編七十九師進行整編的特派員,你說我配不配?”

    “滾犢子,還特媽特派員?”李海勃然大怒道,“有多遠滾多遠。”

    “這是戰區長官部的命令,你們也敢不遵?”楊八難說這話時,目光卻轉向了一邊的徐銳,因為他知道這話跟李海說不著,只能跟徐銳說。

    “丟,少他娘的拿戰區長官部壓我們。”一邊的黑七出來幫腔,“當初我們暫編七十九師在無錫跟小鬼子拚命時,戰區長官部可曾管過我們?現在我們擊斃了鬼子親王,闖出了一點名聲,長官部就想摘桃子了?老子告訴你們,沒門!”

    別看黑七還有李海大字不識幾個,扁擔倒了都不知道是個一字,可是他們心裡卻跟明鏡似的,戰區長官部那點小心思還真瞞不過他們。

    “目無法紀,簡直就是目無法紀!”楊八難怒形於色,厲聲喝道,“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戰區長官部了?你們還是不是蔣委員長領導下的國民革命軍?”

    楊八難怒形於色,徐銳卻顯得雲淡風輕,掏出一顆煙叼嘴裡,一邊慢條斯理的對黑七說道:“小七,快給楊長官幾個鬆綁,不管怎樣,禮數咱們還是要講。”

    黑七輕哼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上前來,給楊八難還有身後幾個國*軍鬆綁。

    “還有我們的槍。”楊八難活動了一下手腕,哼聲說道,“請把我們的槍還給我們。”

    “槍還是免了吧?”徐銳用力的吸了一口煙,感受著濃煙在肺裡翻滾的辛辣,舒服得眼睛都眯起來,又說道,“楊長官的勃朗寧手槍還有這幾位弟兄的中正式騎步槍,就當做是長官部發給我們暫編七十九師的物質嘉獎了。”

    “你這什麼意思?”楊八難一下還沒反應過來。

    “我的意思就是……”徐銳將才吸了一口的香菸扔地上,用力碾滅,然後抬頭對楊八難說道,“蔣委員長的嘉獎令我們已經收到了,我一定會把它裱起來,然後掛到我辦公室的牆壁上,供暫編七十九師全體弟兄瞻仰,還有,長官部所嘉獎的物資,唔,共計有勃朗寧手槍一支,子彈二十發,中正式步槍五支,子彈五百發,手榴彈十二顆,這些物資我們已經全收到了,楊長官需不需要我們出具回單?”

    這下楊八難終於聽懂了,沉聲道:“徐長官考慮清楚了?這可是萬副總司令長官親筆簽發的命令,你這可是在抗命!”

    “抗命?楊長官言重了,言重了。”徐銳微笑了笑,就在楊八難和江南以為這渾蛋還會掩飾幾句時,徐銳又把臉一擺,哂然道,“萬副總司令長官算個球,這孫子在淞滬會戰中打成這個熊樣,他還有臉說三道四?有本事讓他也擊斃一個鬼子親王看看?想搶我們暫編七十九師的功勞,他怎麼不撒一泡尿照照?”

    江南聽了個瞠目結舌,滿臉的難以置信。

    楊八難和身後的五名衛兵也同樣的瞠目結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還有人敢如此蔑視萬副總司令?而且還是個小營長?按正常邏輯,萬副總司令收拾他還不跟碾死一隻小螞蟻,他怎麼就敢?

    黑七和李海聽了,卻像是六月天喝了碗冰鎮酸梅湯,渾身上下三千六百個汗毛孔,沒有一個不舒坦,簡直舒坦慘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61章 紀律

    言語不和,雙方不歡而散。

    離了前院,徐銳帶著黑七、李海又往地窖走。

    崔九和別動隊的六名隊員還被他們關在地窖,得趕緊放了。

    李海屁顛屁顛的跟在徐銳身後,涎著臉笑道:“營座,剛才你說的那番話,真特媽的提氣,太特媽的提氣了。”

    說完,李海還沖徐銳豎了下大拇指。

    黑七也恨恨的道:“營座你不知道,這個萬副總司令賊不是東西,當年在福建,就因為這老小子背後對我們七十九路軍下黑手,才導致我們被中央軍給擊破,要不然,中央軍哪那麼容易就能吃掉我們?”

    李海又接著說道:“這次無錫之戰,我們左翼的獨立第七師還有右翼的暫編第九師都是這個萬副總司令嫡系,當我們暫編七十九師在跟小鬼子拚命時,這個萬副總司令卻命令他的兩個嫡系師趁機撤退,雖然說這兩個師到了也沒有能夠撤出去,讓小鬼子攆著屁股一通窮追猛打,全都放了羊了,可我們暫編七十九師卻也跟著倒了血黴。”

    黑七又道:“這個萬副總司令就不個好東西,我們要真去了浙贛皖邊界,能有我們的好果子吃?還官升一級,不拿我們當炮灰就該燒高香了。”

    聽著黑七、李海在那裡喋喋不休,徐銳心中也是冷笑不止。

    作為一名穿越者,徐銳對萬某人當然不陌生,此公就是個典型的窩裡橫,面對鬼子時怯懦如羊,可面對同胞卻兇猛如虎,皖南事變就是此公的傑作,新四軍的七千冤魂就命喪於此人之手,徐銳對此公又怎可能有好感?

    不過現在,徐銳卻連談論此公的興趣都不看。

    徐銳驀然回頭,緊盯著李海問道:“那個日本娘們怎麼回事?”

    剛才沒有機會,所以徐銳一直沒問李海這事,之前他在伏見宮俊彥專列上放走的那個漂亮日本女人,怎麼又落在了李海的手裡?

    這事說大不大,一個日本娘們而已,多大個事?亂世中被糟蹋,被殺的女人多了,小日本的女人又怎麼樣?可真的要說小,這事卻也不小,因為這事關系到軍紀問題,一支軍隊若沒有鐵一般的紀律,是斷然不行的。

    在所有軍紀條令當中,****婦女尤其必須禁絕!

    中國人民解放軍為什麼能戰無不勝?同樣的兵,為什麼當國*軍時是群羊,被解放軍攆得漫山遍野的亂竄,可是一旦加入中國人民解放軍,一旦到了朝鮮戰場上,卻立刻就變成了一群猛虎,打得以美國為首的十五國聯軍潰不成軍?

    要知道,當時的美軍才剛打完第二次世界大戰,參加朝鮮戰爭的士兵,可都是在太平洋戰場上將小日本打得屍橫遍野的精銳老兵,而且美軍還有著強大的後勤保障,可最後還是讓中國人民志願軍給趕回到了三八線,為何?

    還有越戰,武裝到牙齒的美軍苦戰了八年都沒能打下來,解放軍一出手,卻砍瓜切菜般攻入越南腹地,要不是國際大環境不允許,越南首都河內都能夠輕鬆的拿下,要知道當時的中國才剛剛結束文革,當時的解放軍不僅裝備嚴重老化,訓練更是嚴重缺乏,既便這樣,照樣打得越軍屁滾尿流。

    解放軍之所以強大,之所以戰無不勝,靠的不是武器裝備,也不是強大的後勤保障,而是頑強的精神意志,以及鋼鐵一般的紀律,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可不是假的,若沒有鋼鐵一般的紀律,百姓會擁護?戰士會毫不猶豫的拿命去拼?

    徐銳深知紀律對於一支軍隊意味著什麼,更懂得千里之堤、潰於蟻穴的道理,所以既便這只是個萌芽,徐銳也必須毫不猶豫的掐死。

    李海卻顯然沒有認識到問題有多麼嚴重,涎著臉笑道:“營座,不就個娘們,而且還是個日本小娘們,鬼子糟蹋了我們那麼多姐妹,難道還不允許我們玩玩他們的女人?營座,不如就把那小娘們賞給弟兄們樂呵樂呵,嘿嘿。”

    徐銳的腳步便頓住,表情冷下來,眼神也變得陰冷。

    李海這才發現徐銳表情有異,那絲淫笑便僵在臉上。

    “李海!”徐銳的眼神就像利劍一樣刺入李海瞳孔,冷森森的道,“你告訴我,有沒有碰那日本女人?”

    “沒有,絕對沒有!”李海趕緊搖頭,矢口否認道,“天地良心,營座,我也就是心裡想想,可真沒碰過那個日本小娘們,小毛和阿福可以給我做證,再說我們一進鎮就讓復興社的別動隊給伏擊了,我也沒,沒有機會呀。”

    說到最後,李海的聲音已經微不可聞,要不是復興福這群癟犢子,這會他沒準真的已經把那個日本娘們給辦了。

    “還好,還有得救。”徐銳鬆了口氣。

    如果李海已經做了,徐銳真會拿他做典型,整肅軍紀。

    關乎到軍隊的紀律,怎麼重視都不會過份,紀律是天!

    軍令如山倒,軍令如山倒,沒有鐵一般的紀律,怎可能做到軍令一下,全軍上下就如大山倒塌般,巍然不可逆?

    徐銳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李海便小聲嘀咕道:“不就一個日本娘們,至於麼?”

    李海的聲音非常輕,徐銳卻聽到了,徐銳再次頓步回頭,死死的盯著李海,直盯得李海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營座,我我我,我錯了。”李海連聲道。

    “是嗎?你說說你錯哪了?”徐銳冷然道。

    李海道:“我不該想著****婦女,哪怕是日本娘們。”

    “大海,這不單單是****婦女的問題,這關係到一支軍隊的紀律!”徐銳的表情緩和了下來,語重心長的道,“沒有嚴格的紀律,一支軍隊怎麼可能戰鬥力?太平軍剛起義時戰無不勝,打得清軍潰不成軍,可後來卻不行了?為什麼?就因為他們的紀律廢弛了,軍官只顧著享樂,士兵只顧著鑽營,一支軍隊還能有戰鬥力嗎?”

    這下李海真懂了,當下滿臉羞愧的道:“營座,我錯了。”

    徐銳也看出李海是真的知錯了,當下點頭道:“知錯就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快去把那日本女人給放了。”

    “好嘞,我這就去把她給放了。”李海一溜煙的走了。

    楊八難、江南站在前院台階上,正好把這一幕看眼裡。

    老實說,徐銳剛才的表現讓江南非常驚訝,太意外了。

    江南原以為徐銳就是個兵痞,卻沒想到此人會有這麼強的紀律觀念。

    因為這,江南對徐銳的惡感,便稍稍有了改觀,但也僅只是稍有改觀。

    楊八難卻輕哼一聲,問江南道:“江小姐,你們復興社是個什麼態度?”

    江南一下沒聽明白,不解的問:“楊長官這話,卻不知道指的哪方面?”

    “當然是徐銳抗命不遵這一事。”楊八難說道,“他自己公然抗拒長官部的軍令,毫無紀律觀念可言,渾然不拿軍規條令當回事,卻還有臉跟他的部下說什麼紀律,真可笑,簡直可笑至極,江小姐難道就能夠看得下去嗎?”

    江南嫣然一笑,說:“維護軍紀似乎並不是我們復興社的任務,我接到的命令,只是協助暫編七十九師建立起與戰區長官部之間的通訊。”

    看到江南不肯接茬,楊八難便索性把話給挑明:“江小姐,我就跟你明說了吧,臨行之前萬副總司令還交給了我一道密令,萬副總司令在密令中說了,如果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拒不執行長官部命令,不肯歸建,我有臨機處置權。”

    江南聞言,漂亮的娥眉便微微的蹙了一下,說道:“楊長官儘管臨機處置,這與我們復興社似乎沒關係?”

    “江小姐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楊八難不滿道,“此次前來無錫,我只帶了一個警衛班,在穿越鬼子封鎖線時犧牲了幾個,現在加上我也只剩六人,還被姓徐的繳了械,你讓我怎麼臨機處置他?”

    楊八難的言下之意,是要復興社配合行動。

    江南卻淡淡的說道:“這個怕是愛莫能助,我們接到的命令,只是協助暫編七十九師建立起與戰區長官之間的聯繫,至於說別的事情,卻一概不在我們的職責範圍之內。”稍稍停頓了下,江南又接著說道:“還有個情況,我覺得有必要知會一下楊長官。”

    楊八難問道:“什麼情況?”

    江南道:“徐營長雖然在這裡,可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卻已經渡江了,也就是說,既便楊長官現在處決了徐營長,只怕也是無法將暫編七十九師的殘部帶回浙西,一個不慎,說不定還會有不可預測的事情發生。”

    “不可預測的事情?”楊八難凜然道,“你指的什麼?”

    “楊長官可是中央軍校畢業的高材生,又豈能想不到?”江南道。

    “不可預測的事情?”楊八難喃喃自語了兩句,忽然間臉色一變。

    楊八難猛然間發現,徐銳或者說暫編七十九師,脫離國*軍的傾向已經很明顯了,而且這也不是暫編七十九師第一次出這樣的幺蛾子,民國21年在福建,暫編七十九師就曾經想脫離國*軍自立來著,如果逼急了,難保暫編七十九師不會投向共產黨。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62章 鬥毆

    想到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有可能投向共產黨,楊八難頓時心頭一緊。

    當下楊八難說道:“江小姐提醒的對,不過正因為此,我才更加不能坐視不理……”

    楊八難話音未落,復興社的一名別動隊員忽然氣喘吁吁跑過來,向江南報告:“江小姐不好了,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江南蹙了蹙眉,不悅的道:“小李,慢慢說,誰跟誰打起來了?”

    名叫小李的別動隊員喘了口氣,惶然說:“九哥跟他們的人打起來了。”

    “阿九?”江南漂亮的娥眉便越發的蹙緊了,對小李說,“走,看看去。”

    說完江南便帶著小李走了,目送江南踩著搖曳生姿的腳步走遠,楊八難也對身後的五個警衛員說道:“弟兄們,我們也過去看熱鬧去。”

    江南匆匆走進後院,發現崔九他們幾個都已經被放出來。

    而且崔九已經跟暫編七十九師的那個名叫李海的軍官扭打在一起。

    讓江南氣憤不已的是,徐銳身為暫編七十九師獨立營的中校營長,也是這裡軍銜最高的長官,非但沒有制止兩人的鬥毆,反而在一邊煽陰風點鬼火,那架勢,竟然是唯恐兩個人打得不夠激烈,哪有這樣式的長官?

    “住手,快點住手啊。”江南蹙著眉頭喊。

    卻根本沒人理會江南,徐銳更是還在那裡接著煽風點火。

    解放軍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徐銳唯獨對不打人不罵人這一條持不同看法。

    你想啊,當兵的大多都是年輕人,一大幫子血氣方剛的小夥子聚集在一塊,不惹事不鬧事那可能嗎?既然阻止不了,那就不如加以疏導,讓他們在可控範圍之內鬥毆,其實鬥毆還能增進感情,要不然,怎麼會有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的說法?

    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換種說法就是文人相輕、武人相惜。

    但凡身手不錯的,對別的身手不錯的人總會萌生惺惺相惜之情。

    縱觀五千年歷史,歷史上這麼多的好基友,相當一部分都是打出來的交情。

    別看現在崔九跟李海打得跟什麼似的,可他敢斷言,只要崔九留在獨立營,將來兩人必成生死之交!

    所以說,徐銳有什麼理由不煽風點火?

    “大海,這麼大塊頭居然讓不足你肩膀高的小個給摔翻了,丟不丟人你?”

    “大海,你個狗*日的有沒有腦子?不要只用蠻力,得學會動腦子,動腦子!”

    “對了,噯,這就對了,這一記別腿就別得挺好,你瞧,把對手摔趴下了吧?”

    “那誰,崔九是吧?你小子也是一根筋,對手牛高馬大,你別只招呼上三路,你胳膊沒他長,搆不著,你得專攻他的下三路。”

    “噯,對,這記抱摔就用得挺好,摔他,狠狠的摔他,大海這小子皮糙肉厚,左右摔不死他,可勁摔!”

    說話之間,崔九又一記抱摔將李海給摔翻在地。

    李海屁股重重著地,尾椎骨正好磕著一顆石子,頃刻間又酸又麻,動彈不得,嘴上卻極為窩火的吼道:“營座,你丫的是哪搭的啊?怎麼幫著別人呀?”

    “我誰也不幫。”徐銳笑道,“自己闖出的禍,自己想辦法擺平,我雖然是你營長,可我也不會幫著你打架,那多沒品,是吧?”

    “你不幫我行,可也別幫別人啊?”李海怒道。

    “我有幫別人嗎?”徐銳嘿然道,“你們不是閒得慌想練摔跤?我這是在指導你們怎麼摔跤,知道不,繼續,接著往下摔呀。”

    “不摔了。”李海爬起來拍了拍屁股,無比窩火的道,“不摔了!”

    崔九卻冷冷一笑,一個牛頭拱衝過來,用雙手摟住李海的腿彎,再用肩膀在李海的大腿根上使勁一頂,李海便又摔了個四腳朝天。

    李海一下就火了:“癟犢子玩意,你還摔?”

    崔九冷笑:“今天不把你給廢了,老子跟你姓!”

    “你還沒完了是吧?”李海也是個暴脾氣,而且連續被崔九摔了幾下狠的,也是打出了真火,當下一個箭步往崔九衝過去,飛腳直踢,這廝身高足足有一米九零出頭,體重超過兩百斤,這記飛腳直踢可謂氣勢十足。

    可惜,李海這一記飛踢空有力量,速度卻是不夠。

    崔九一個閃身躲過,又在李海的小腿上重重一拍。

    李海這一腳踢了個空,整個人便立刻失去了重心,再被崔九借力打力在他的小腿上這麼一拍,超過兩百斤的身體便立刻橫著重重的砸在地上,頓時間發出嘭的一聲響,震得地面都在微微的顫抖,可以想像摔得有多狠。

    李海的臉肌當即開始劇烈的抽搐起來。

    兩隻眼也睜得溜圓,張大嘴巴只顧嘶嘶吸氣。

    江南看得心驚膽顫,唯恐崔九真把李海給摔死了,當即喝道:“阿九住手!”

    崔九卻明顯還沒有消氣,當即翻身躍起,接著一記泰山壓頂,將自己的整個身體都砸在了李海的背上,崔九雖然沒有李海高,也沒有李海壯,卻也是一個墩實的壯漢,這百十來斤重重砸落下來,李海頓時感到整個胸腔都被砸扁,再無法呼吸。

    崔九還真是個狠人,趁你病要你命,當即又將一條右胳膊環繞過李海那比別人大腿還粗的脖子,發死力勒緊了,李海當即被勒得兩眼發白,嘴巴張大,舌頭也往外伸出來,看著也就十幾二十秒鐘就會斷氣的樣子。

    黑七還有另外兩個殘兵見狀,便拿眼睛看徐銳。

    徐銳卻仍然老神在在的坐著,一點沒有阻止的意思。

    徐銳是什麼人?人是特種兵,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

    徐銳一眼就看出來,李海這傢伙分明是在使苦肉計,剛才那兩下看著挺慘,其實他皮糙肉厚的,完全承受得住,目的不過是為了引誘崔九近身,然後突然出手制住他,否則崔九滑得就跟泥鰍似的,還真難以捉住。

    崔九不知其中有詐,果然入榖。

    就在眾人以為李海快要斷氣時,他卻是展開了反擊。

    李海突然反轉雙手,一把就攥住了崔九的一條右腿,然後再猛然發力一掰,崔九便立刻啊啊的慘叫著,不自覺的鬆開了扼住李海脖子的右胳膊,不松開不行了,他要是再不松開勒住李海脖子的右胳膊,李海就直接把他的右腿給拗斷了。

    崔九一鬆開手,李海便貪婪的狠狠吸了一口氣,然後抓著崔九的右腳脖子就把崔九的身體整個掄到了空中,足足轉了好幾圈之後才突然一鬆手,崔九的身體便如出膛的炮彈直直的飛出去,直接飛過六七米的天井,重重的撞在了院牆上。

    “住手,住手,快點住手啊!”江南在那連聲大喊,李海又哪裡肯聽?

    這時候的李海,就像是一頭被徹底激怒的公牛,瞪著充血的雙眸,鐵了心要將另一頭公牛踐踏成肉泥。

    崔九就是另一頭公牛。

    李海又大步流星的追趕過去,正要抓住崔九腳脖子,再次將對手摔飛,崔九卻忽然翻身坐了起來,手裡也多了把勃朗寧,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李海的眉頭,李海整個人便立刻僵在原地,再也不敢有一絲的輕舉妄動。

    “你很牛是吧,你很牛是吧?”崔九拿槍頂著李海腦門,臉上的神情變得比鬼都還要淒厲,剛才被李海摔的這下有夠狠,臉撞在青條石砌成的圍牆上直接就磕破嘴角,鮮血淋淳而下,崔九又大吼道,“你再牛啊,你再牛啊,你倒是再牛啊?”

    “孫子,有種就開槍!”李海不敢亂動,嘴上卻不饒人,“你倒是開槍,你丫的要是有種就開槍,你要不開槍,就特媽的是老子下的崽兒!”

    “你當我不敢開槍,你當我不敢開槍嗎,唵?!”崔九的神情變得越發猙獰,伸出左手喀嚓一聲拉上槍栓,子彈頂上了槍膛。

    這時候,崔九隻消輕輕一勾手指,李海立刻便是腦袋開花的結局。

    看到這一幕,黑七、小毛還有阿福全都不約而同的握緊了衝鋒槍。

    復興社的六名別動隊員也極其隱蔽的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散開。

    江南卻是已經急得在那裡跳腳了,喊道:“阿九住手,你住手啊!”

    崔九卻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一邊拿槍頂著李海的腦門,一邊將臉湊到李海面前狂噴唾沫:“你當我不敢開槍嗎?你當我真就不敢開槍嗎?”

    李海的腦門已經沁出豆大的汗珠,嘴巴卻然仍不肯餓人:“孫子,今天你要不把我給摞倒,你丫的就別再想活著踏出這大院!”

    “找死,這可是你自己找死!”崔九衝著李海面門狂噴唾沫,卻始終沒敢開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手心早已浸滿冷汗,他其實只想出口氣,也不想鬧成這樣,可現在既然已經鬧成這樣,他也不知道怎麼收場了。

    看看兩人鬧得差不多,徐銳正準備起身,忽然臉色微微一變。

    徐銳側頭聆聽了片刻,沖李海和崔九喝道:“快住手,有人過來了!”

    這個台階來得正當時,崔九便悶哼一聲趁機收起了勃朗寧手槍,李海退下一步,大口喘息,卻也顧不上再尋崔九的晦氣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63章 最強兵王

    徐銳以最快的速度抄起三八大蓋挎在肩上,再縱身往上一躍,雙手就輕鬆攀住了離地足有三米多高的滴水簷,緊接著團身往上一翻,人就已經上到屋頂,再然後他的聲音才從屋頂上傳來:“小七、大海,把武器還給他們,準備戰鬥!”

    “是!”李海和黑七他們四個轟然應喏,開始分發武器。

    江南、崔九、別動隊的六名隊員,楊八難還有他的五名警衛卻是看的傻了,徐銳這幾下兔起鶻落,何止是瀟灑?簡直是酷到沒邊了!

    尤其江南,她可是到美國中情局去進修過的,也見過西點軍校的特技表演,可美軍精英的表現跟眼前這個傢伙相比,簡直弱爆了。

    直到黑七、李海把武器扔過來,崔九、楊八難等人才如夢方醒。

    拿到武器之後,院子裡的十幾個人便立刻分開,卻是涇渭分明。

    楊八難接過自己的勃朗寧手槍,喀嚓拉上槍栓,再一個教科書般經典的滑步,人就來到了後院小門後,楊八難的五名警衛也迅速四散開來,佔據了楊八難周圍的射擊位,不過其中有兩個警衛的槍口卻是指向院內的。

    楊八難將耳朵貼住門,側耳憐聽起來。

    門外一片死寂,楊八難並沒有聽到任何的異響。

    當下楊八難把目光投向旁邊不遠的崔九,問道:“崔隊長,你聽到什麼了嗎?”

    崔九茫然搖頭,他也很是困惑,當年他之所以會被選入復興社,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的聽力極好,他甚至可以聽清楚百米遠人行走時發出的腳步聲,然而,剛才他卻沒有聽到任何的腳步聲,難道來人遠在百米開外?

    如果來人真的遠在一百米開外,徐銳又是如何聽清楚的?

    就在崔九、楊八難不得要領時,徐銳卻又從屋頂翻下來。

    “警戒解除,來人只有一個,而且腳步散亂,不像軍人。”徐銳掃了眾人一眼,淡淡的說道,“應該是逃難的鄉親回來了。”

    江南、崔九面面相覷,這也能聽出來?

    楊八難卻是按捺不住發飆了:“戲耍我們是吧,很好玩麼?”

    李海剛才的一肚子火還沒消,看到楊八難居然衝著徐銳吼,當時就炸了,捋起袖子站到楊八難面前,再對著楊八難的臉,以更大的嗓門衝著他大吼:“癟犢子玩意,你怎麼跟我們營座說話呢?信不信老子整死你?”

    楊八難沒有理會李海,只是冷冷的看著徐銳。

    楊八難的五個警衛卻立刻舉起了手中的步槍,拿槍口瞄準了李海。

    黑七、小毛還有阿福見狀便也立刻舉起手中的德國造MP36施邁瑟衝鋒槍,拿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楊八難和他的警衛。

    楊八難目光幽幽的盯著徐銳,心裡卻在盤算,如果此時動手能有多大勝算?

    徐銳卻猜到了楊八難的心思,冷森森的說道:“楊特派員,你最好讓你的衛兵放下槍,否則,我保證,你一定會後悔的。”

    “把槍放下。”楊八難權衡再三,終究還是沒敢輕易冒險,當下回頭示意衛兵放下槍,又回頭對徐銳說,“徐營長,你還欠我們一個解釋。”

    徐銳哂然道:“你想要什麼解釋?”

    楊八難說道:“為什麼要耍我們?”

    徐銳哂然道:“我耍你們了麼?”

    “沒有嗎?”楊八難冷然說道,“剛才這件事,就大不大,頂多也就是我們虛驚一場,也沒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損失,可是說小卻也不小,要換成是大戰當前,治你個謊報軍情,足夠槍斃十回的!”

    “謊報軍情?”徐銳道,“這麼說楊特派員認為我在撒謊?”

    “那還用講?”楊八難冷然道,“我和崔隊長什麼都沒聽到,就你一個人能聽到動靜?還能分辯出來人只有一個,而且不是軍人,你真以為你是順風耳?”

    徐銳淡然道:“楊特派員,咱們打個賭如何?五分鐘之內,如果沒人進入包興鎮,就算是我輸了,我二話不說就帶著部隊跟你回長官部,可要是你輸了,你就不要再提整編,再請你從哪來就回哪兒去,敢不敢?”

    “孫子,敢不敢,不敢吧?”

    “有本事跟咱們營座賭一把。”

    黑七還有李海立刻開始鼓噪起來。

    黑七和李海可是見識過徐銳那野狼般的聽覺的。

    楊八難心念急轉,五分鐘的距離,正常步行也有將近五百米,他絕不相信徐銳能夠聽到五百米開外的腳步聲,當下冷笑著說:“好,我賭!”

    徐銳咧嘴笑了笑,又對江南說道:“還請江小姐做證。”

    江南輕哼了一聲,轉過頭去沒理徐銳,崔九卻點了點頭。

    院子裡便開始沉寂下來,靜靜等待著五分鐘後那一刻的到來。

    黑七、李海他們對徐銳信心十足,一個個渾然沒有一絲緊張。

    徐銳本人更是漫不經心,靠著青條石徹成的圍牆蹲坐了下來,又從挎包裡摸出一盒煙再彈出一支,叼在嘴裡。

    看到徐銳表現如此鎮定,楊八難不免有些心慌。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悄然流逝,四分鐘很快過去。

    某一刻,崔九的耳朵忽然動了一下,下一霎那,整個人便霍然轉向後院小門。

    幾乎是同一時刻,楊八難的臉色也變了,因為他聽見,有一個細微的腳步聲,已經走進鎮子,正向著後院小門走來,正如徐銳剛才所說的那樣,這腳步聲細微並且散亂,明顯不是軍人,應該是這棟大院的主人回來了。

    楊八難霍然回頭,神情凜然的看向徐銳。

    徐銳的嘴角卻勾起了一抹譏諷之色,敢質疑他的聽覺,純屬找虐!

    很少有人知道,人類作為萬物之靈,其實擁有著超出想像的潛能。

    通過生物科學,人類的聽覺、視覺、嗅覺及肉體強度,可以得到極大的提升,擁有狼的耳朵,鷹的眼睛以及銀背猩的狂暴力量,並非是痴人說夢,而他徐銳,就是集合了諸多不可思議潛能的半成品,要不然,他怎能成為公認的最強兵王?

    五百米的探索距離,對於徐銳的聽覺來說,只是小菜一碟。

    如果徐銳感知全開,甚至可以聽到一千米外的細微腳步聲。

    片刻之後,就連江南還有剩下的人也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江南忍不住回頭掃了徐銳一眼,紅唇輕啟間,微不可聞的說了一聲:怪物。

    不過本著小心為上,復興社的別動隊員還有楊八難的警衛員都舉起了手中的槍,拿槍口對準了後院小門。

    (分割線)

    徐六福沒敢走前門,而是悄悄繞到了後門。

    自從半個月前離家,徐六福的一顆心就始終懸著,他擔心鎮上的兩間鋪面,更加擔心自家的老宅會被小鬼子一把火給燒了,這間老宅,可是包家祖上傳下來的,徐六福看得比命根子都重,關鍵老宅夾牆裡藏著他家所有的積蓄!

    剛才在鎮外,徐六福放眼看去,只見整個鎮子狼藉遍地。

    雖然是夜間,看得不是很真切,但仍然可以隱約看出來,幾乎就沒有剩下一間完好無損的房子,當時看到這一幕,徐六福心都涼了,可是進鎮之後,他才無比驚喜的發現,他的老宅竟然基本完好。

    看到這一幕,徐六福懸著的心也落了地。

    只要老宅沒有被燒掉,賠上兩間鋪子也算不虧了。

    徐六福躡手躡腳的走近老宅後門,貼著門縫傾聽了片刻,發現裡面並沒有動靜,徐六福才掏出鑰匙打開門鎖,然後推開院門,躡手躡腳的走進後院。

    然而,徐六福才剛進院門,便被十幾支黑洞洞的槍口頂住全身。

    “別,別開槍。”徐六福大吃一驚,趕緊舉起手,“太君別開槍。”

    徐六福還道鬼子留在包興鎮沒走,拿槍指著他的都是日本鬼子呢。

    這時候一個冷冽的聲音忽然響起:“諸位還是把槍收起來吧,拿槍指著自己的同胞,算什麼英雄好漢?”

    “屁,他算什麼同胞,還太君呢。”

    另一個聲音罵罵咧咧,不太服氣,不過那十幾桿長短槍卻收了回去。

    徐六福長長的舒了口氣,再抬頭看,便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軍人正向著他大步走來,今晚月色挺明亮,待走得近了,徐六福卻吃驚的發現,這名軍人卻分明穿著小鬼子的軍裝,這分明還是鬼子,還是鬼子嘛!

    徐六福的臉當即垮下來,帶著哭腔說道:“太君……”

    然而,那鬼子卻對著徐六福咧嘴笑了笑,和氣的說道:“大爺,這裡沒有什麼太君,國*軍倒是有幾個。”

    這鬼子自然就是徐銳了。

    “國*軍?”徐六福瞠目結舌。

    徐銳笑道:“怎麼,可是不像?”

    徐六福指著徐銳身上的軍裝,說道:“你們身上的軍裝……”

    “哦,就是小鬼子的一身皮,方便行事而已。”徐銳笑著說,“大爺,我們真是國*軍,而且是暫編七十九師的。”

    “你們是暫編七十九師的軍爺?”徐六福這才信了徐銳的話,又道,“半個月前你們暫編七十師還在我們包興鎮上駐過軍,當時你們的師部就設在鎮口的祠堂,老朽還曾經邀請你們的參謀長到寒舍做客,哦,對了,林參謀長還好吧?”

    徐銳便嘆息了一聲,說道:“我們參座已經殉國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64章 深不可測

    “林長官殉國了?”徐六福愣了一下,遂即無比沉痛的說道,“唉,林長官斯斯文文的,懂禮數,又懂得軍事,多好的長官,他怎麼就殉國了呢?老天不長眼哪。”

    徐銳閱人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他看得出眼前的這位老者並非做作,他的痛惜之情絕對是發自肺腑的。

    當下徐銳說道:“老大爺,我們參座是死在抗日的戰場上,死得其所!”

    “話雖如此,可他只有活著才能打鬼子呀。”徐六福嘆息一聲,神情蕭索。

    再抬頭看時,卻發現四周的國*軍都是神情疲憊,徐六福又道:“各位軍爺,你們打鬼子辛苦了,想必餓了乏了吧?這樣,我這就去把長柱、長鎖他們給叫回來,先讓他們給各位軍爺燒幾鍋熱水泡個熱水澡,再給大夥做點吃的。”

    說完了,徐六福便興沖沖的往外走,打算叫人。

    “站住!”楊八難卻上前攔住了徐六福,問道,“你上哪去?”

    徐六福也沒想那麼多,笑著回答說:“長官放心,老朽不去哪,就去鎮口的草甸子叫人,長柱、長鎖還有阿慶嫂他們也回來了,就躲在鎮外的草甸子裡呢,只是擔心鎮上還有鬼子,才沒敢跟老朽一起回來,呵呵。”

    “鎮外的草甸子?”楊八難冷然道,“什麼方位?總共有幾人?”

    “長官這話什麼意思?”徐六福的臉色變得有些慍怒,不管怎麼說,他在包興鎮乃至整個無錫市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現在卻被人審犯人似的審,而且還是被自家的軍隊審,心裡面當然不得勁,這是懷疑他通敵怎麼著?

    “姓楊的,起開!”徐銳實在看不下去,上前一把推開楊八難。

    “徐營長。”楊八難卻又返身堵住小門,冷冷的道,“我這也是出於安全上的考慮。”

    “安全?”徐銳哂然道,“別拿安全當藉口,我請你搞搞清楚,這是我們的同胞,不是漢奸!更加不是鬼子!”

    “徐營長,我也請你搞搞清楚。”楊八難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麼就敢肯定他不是漢奸?剛才他喊你什麼來著?太君!剛才他喊你太君來著,太君那是誰喊的?可不就是漢奸才喊的出口?”

    徐六福的臉色便變得十分難堪,卻無話可說。

    因為剛才徐六福的的確確喊了徐銳一聲太君。

    徐銳看得出,楊八難的責難已經嚴重刺傷了這位老者的情感。

    當下徐銳的臉色便陰冷了下來,冷森森的說道:“楊特派員,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你讓,還是不讓?”

    “徐營長,我也再一次提醒你。”楊八難怒道,“你的麻痺大意很可能將這裡所有人都置於危險的處境當中,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我擔負得起!”徐銳一邊說,手卻已經從肩上卸下三八大蓋,推彈上膛,說話的語氣也透出冷冽的殺機,對回頭楊八難說道,“楊特派員,我只數到三,如果數到三你還是不肯讓開,那就別怪我對你不講情面了,一!”

    “姓徐的,你少嚇唬我,老子也不是嚇大的!”楊八難厲聲道。

    一邊說著,楊八難一邊也拔出了勃朗寧手槍,看到楊八難掏槍,他身後的五名警衛員也紛紛跟著舉起了步槍。

    李海、黑七他們四個又豈肯示弱,當即了舉起了手中的衝鋒槍。

    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混戰一觸即發,徐六福便趕緊走過來擋在徐銳和楊八難的中間,然後語氣誠懇的對徐銳說道:“這位是徐長官是吧?徐長官請息怒,楊長官為了安全考慮,謹慎一些也是應該,剛才卻是老朽孟浪了。”

    “大爺,你什麼都別說,你們身為百姓,按法律繳稅就已經盡到自己本份了,可我們作為軍人,拿著你們供的軍餉,卻沒能盡到保護你們百姓的責任,害得包興鎮被小鬼子一把火給燒了,這已經是極大失職。”

    說完徐銳又回頭瞪著楊八難,厲聲說道:“可有些人,卻還有臉懷疑你們通敵,當真是不知羞恥,我羞於跟這種人為伍。”

    楊八難怒道:“姓徐的,你說誰呢。”

    徐銳悶哼了一聲,接著數數:“二!”

    徐銳話音才剛落,黑七、李海四個便毫不猶豫的拉開了槍栓。

    楊八難和五名警衛也趕緊拉動槍栓,臉上神情卻開始變緊張。

    尤其是楊八難,他絲毫不懷疑徐銳數到三時,定會果斷開火!

    眼看局面就要失控,崔九便趕緊拿眼睛看向江南,臨行之前,站長可是說了,一切行動要服從江南指揮,崔九希望江南能夠出面制止。

    江南臉上的神情卻顯得雲淡風輕,一點也不著急。

    江南其實早就料定,楊八難最終一定會選擇退讓。

    果然,不等徐銳數到三,楊八難就收起了勃朗寧,又讓身後的警衛也收起槍,嘴上卻是不肯服軟:“姓徐的,要是因此招致嚴重後果,你必須對此負責!”

    “廢什麼話。”徐銳悶哼一聲,再轉向徐六福時,神情又變和靄,說:“大爺,我替楊特派員向您賠不是,您老人家千萬別往心裡去。”

    “徐長官言重了,徐長官言重了。”徐六福連連擺手,心氣卻順暢多了。

    徐六福出門走了,徐銳便招呼黑七、李海等人道:“一個個還愣著幹嗎?趕緊的,劈柴擔水去,還真當自己是老爺,等著人來伺候?”

    徐銳這話,表面上在說黑七他們,其實是在罵楊八難他們,楊八難悶哼一聲,帶著五個警衛忙活去了。

    崔九把手下的六名別動隊員也打發去擔水,自己卻跟在江南身後,小聲的問道:“江小姐,楊特派員胡亂懷疑人固然是不好,可是徐營長也未免太大意了吧?我覺著,怎麼也應該派兩個人跟著那老頭一塊去。”

    “大意?”江南遠遠的看了一眼正掄開斧子在劈柴的徐銳,小聲說,“這傢伙的心可細著呢,阿九,你永遠記住,其實真正自甘墮落當漢奸的只是極少數人,絕大多數同胞只是迫於各種壓力,才不得不跟鬼子虛予委蛇,姓徐的這般坦誠相待,那位大爺就再不可能當小鬼子的走狗了,這可是攻心為上哪!”

    “攻心為上?”崔九道,“江小姐,你說的也太玄乎了吧?”

    “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江南攤了攤手,又道,“不過理智卻告訴我,姓徐的就是這麼深不可測。”

    很快,徐六福便去而復返,還帶回來十幾個下人。

    偌大的包府便熱鬧了起來,伙房裡更是熱汽蒸騰。

    徐銳讓李海、黑七他們把後院天井角落的幾口七石大缸都倒空,然後把已經燒開的熱水倒入缸裡,再注入冷水兌好溫度,然後徐銳便三五幾下脫光身上的軍裝,然後赤條條的走向其中的一口大缸。

    李海、黑七掃了一眼徐銳胯下,然後同時“**”一聲,走向另外一口大缸。

    徐銳噗嗵一聲跳進了大缸,又拍著水招呼兩人:“大海,小七,過來一起,我這裡還能擠兩個人。”

    “營座,你還是一人洗吧。”李海道,“跟你一起,我有壓力。”

    “就是。”黑七也撇嘴說,“營座,跟你一起,我們會自卑的。”

    徐銳這才反應過來兩人指的是什麼,當即怪笑起來,這可不能怪他。

    徐銳將整個身體都浸入到熱水之中,熱水還有些燙,卻更能緩解疲勞,徐銳渾身的肌肉被這熱水一燙,舒服得每個毛孔都張了開來,身體更要一節節化開,那邊黑七還有李海兩人也脫光了跳進另一口大缸,同樣舒服得大叫起來。

    何書崖拎著一桶熱水進來,徐銳便招呼何書崖:“書呆子,過來一起。”

    何書崖雖然已經上過戰場,而且也已經殺過人,卻終究還只有十七歲,還保留著少年人的羞澀,當即連連搖頭。

    “大男人家家的,害羞個什麼勁?”黑七便赤條條的從大缸裡跳出來,像老鷹捉小雞似的捉住何書崖,再三五幾下把何書崖剝光了,跟著抬水進來的小毛、阿福便把何書崖抬起來,然後扔進另一口大缸。

    何書崖一進浴缸,剛才的那股子羞澀勁便立刻消失不見,洗得高興了竟然還扯開嗓子高唱起來,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

    那裡有森林煤礦,

    還有那漫山遍野的大豆高梁……

    何書崖的嗓音非常好,穿透力極強,徐銳懷疑,在附近幾個院子泡澡的復興社別動隊還有楊八難他們也都聽到了,說不定躲在房間裡洗澡的江南也聽到了。

    唱了兩遍,何書崖的聲音便開始變得哽咽,臉頰上更是已經淌滿淚水。

    何書崖又回想起了他的家鄉,想起了松花江畔那綠綠的稻田,每到秋田,空氣裡都充滿了稻穗的清香,還有還有,他離家之時,爹娘站在村口老樹下跟他揮別,何書崖永遠都忘不了,老娘淚水漣漣的模樣。

    唱到最後,何書崖終於再不能成聲,便索性長嚎起來:“爹,娘……”

    幾雙大手忽然落在何書崖的腦袋上,何書崖仰起滿是淚痕的臉龐,便看到,徐銳幾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穿戴整齊,正站在他的浴缸周圍。

    徐銳摸了摸何書崖的腦袋,說:“書呆子,請相信我,總有一天,我們會打回東北,從小鬼子手裡奪回東三省!”

    何書崖帶著哭腔嗯了一聲。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65章 天使

    泡完熱水澡,因為連日奔波帶來的疲憊感頓時不翼而飛。

    江南用浴巾絞乾長發,又換上乾淨衣裳,只覺一身輕鬆。

    一回頭,江南便看到小鹿原純子也已經洗完澡,正光著身子從浴桶裡爬出來,便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小鹿原純子的皮膚也很白,尤其是剛泡完澡之後,白皙的膚色裡面又透著微微的粉紅,別提有多水靈了。

    真正是仙女也似美人。

    不過她江南何嘗不是神仙中人?

    小鹿原純子感覺到了江南的注視,便回過頭來向著江南微微一笑,卻沒有急著把自己的身體給遮掩起來,因為在日本,裸身泡澡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有時候,甚至還會一家人一起聚一塊裸身泡澡,小鹿原純子習慣了。

    看到小鹿原純子準備穿回自己那身已經骯髒不堪的和服,江南便從行李箱裡拿出自己的一套換洗衣裳對她說道:“穿這個吧。”

    江南說的也是日語,她竟然也懂日語。

    小鹿原純子道聲謝,接過衣裳穿身上。

    小鹿原純子換上江南給他的那身白底碎花寬袖旗袍之後,便立刻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中國姑娘,只要她不開口,根本沒人知道她是個日本姑娘。

    兩個女人正穿衣裳呢,虛掩的房門卻忽然吱啞一聲被推開了。

    剛才包府的老媽子進來加水,江南關門之後卻忘記框門栓了。

    江南原以為進來的是包府的老媽子,所以也沒怎麼在意,當下一邊扣衣襯衣扣,一邊頭也不回的道:“大嬸,我們已經洗好了,你歇著去吧。”

    身後沒有回應,江南這才意識到有些不對,急回頭看時,卻發現進來的是徐銳。

    “怎麼是你呀?你怎麼也不敲門呀?”江南趕緊用手掩住未及扣上的襯衣領口,防止春光外洩,又指著門外說,“出去,你快出去呀。”

    “幹嗎呀,幹嗎呀?”徐銳卻返身關上房門,又拉過旁邊一張椅子一屁股坐下,然後涎著臉對江南道,“看一眼又不會少塊肉,再說了,我壓根就什麼都沒有看見好不好?你遮擋得這般的嚴實,能看見什麼呀?”

    “你無恥!”江南又急又羞,跺著腳說道,“你這人怎麼這麼無賴?”

    “我就是這麼無賴。”徐銳對著江南很痞賴的笑了笑,他非常享受這樣的感覺,尤其喜歡看江南又氣又羞的樣,秀色可餐哪。

    可一回頭,徐銳卻又看到了戰戰兢兢戰在旁邊的小鹿原純子。

    看到徐銳冷電似的目光掃過來,小鹿原純子便趕緊避開視線,整個身體也不可遏止的微微的顫抖起來,兩天前在伏見宮俊彥的專列上,徐銳留給小鹿原純子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在小鹿原純子眼裡,徐銳簡直就是八歧大蛇一般的可怕存在!

    “小鹿原純子,純子小姐是吧?”徐銳冷冷的看著小鹿原純子,沉聲道,“你已經自由了,為什麼還不走?”

    “哈依。”小鹿原純子條件反射般向著徐銳鞠了一躬,然後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徐銳的問題,“那個,那個,那個……”

    那個了半天,也沒那個出個所以然。

    江南感受到了小鹿原純子心中的恐懼,便立刻擋在她的面前,對徐銳說道:“你凶什麼凶?是我讓她留下來的,你覺得像她這樣一個姑娘家家的,還穿著身扎眼的和服,有可能平安回到日本人的防區嗎?”

    徐銳便愣了一下,說道:“這個倒真是我疏忽了。”

    像小鹿原純子這樣的漂亮女人,還是個日本女人,在這兵荒馬亂的戰場上行走,還真不安全,之前她不就被李海給抓了?李海會抓她,焉知流落在戰場上的別的國*軍潰兵就不會抓她?她隨便碰上哪個潰兵,恐怕都難逃一死。

    徐銳又說道:“這樣吧,就讓她暫時先呆在包家,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幾天小鬼子就會向包興鎮派出憲兵隊了,到時候再讓她去找鬼子的憲兵隊就是了。”

    小鹿原純子不懂漢語,但仍能猜出徐銳在說什麼,當下急聲說道:“我不回去,我要留下來,我希望我能夠留下來。”

    “你要留下來?”徐銳訝然道,“為什麼?”

    小鹿原純子還是不敢直視徐銳犀利的目光,畏畏縮縮的說道:“我會戰場急救,我希望能夠留下來救治你們的傷員,我希望我所做的這些,能夠稍稍的彌補我的同胞對你們中國人造成的傷害。”

    小鹿原純子說的是真話。

    兩天前那個晚上,她雖然經歷了生命中的第一次殺戮,而且親眼看到了她的同胞,尤其是她的表哥伏見宮俊彥被徐銳殺死的無比血腥一幕,當時她真的是恨死了徐銳,可是第二天天亮後,當她看到了被日軍所摧毀的包興鎮,尤其是看到鎮上橫七豎八的屍體之後,她就漸漸明白,中國人為何會對日軍懷有刻骨的仇恨。

    這兩天,小鹿原純子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情。

    結論是,日本人做錯了。

    所以,小鹿原純子決定要留在中國,贖罪。

    徐銳當時就愣在了那裡。

    不得不說,日本民族真是個很特別的民族。

    可能是因為生存環境太過惡劣的緣故,造就了這個民族極端複雜的民族性,它可以像狗一樣跪舔強者,也可以像狼一樣撕咬弱者,它既可以培養出,毫無人性的惡魔,卻也可以培養出至純至善、至真至美的天使。

    小鹿原純子,無疑是個天使!

    徐銳閱人無數,這一點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我覺得,應該讓純子留下。”江南說道,“純子剛才也說了,她會戰地急救,讓她留下對暫編七十九師有好處。”

    “你真是這麼想的?”徐銳回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江南。

    “我不是這麼想的,還能怎麼樣想?”江南白了徐銳一眼,心裡卻有些發虛。

    江南提議讓小鹿原純子留在暫編七十九師,還真另有目的,因為她得到消息,八路軍總部剛建了一個反戰同盟,像小鹿原純子這樣懂醫術又同情中國,並且背景不凡的日本人正是反戰同盟最急需的人員。

    “好吧,既然你願意讓她留下,那就讓她留在你們復興社。”徐銳便不提這茬,又接著說道,“現在,是不是應該說說我們之間的事情了?”

    “我們之事的事?”江南說道,“我們之間能有什麼事?”

    “跟我裝蒜是吧?”徐銳笑笑,遂即又把臉拉下來,說,“別以為你是美女,我就不敢跟你翻臉。”

    江南被徐銳說翻臉就翻臉的德性給攪得心頭忽上忽下,忍不住小聲嘀咕道:“你這人怎麼翻臉跟翻書似的,屬狗的麼?”

    “狗?言重了,呵。”徐銳微微一笑,馬上卻又把臉拉下來,低頭直勾勾盯著江南鼓騰騰的****,語氣之中更是一絲的掩飾之意都沒有,又說道,“我屬狼的,要是惹惱了我,我就把你連皮帶骨頭吞嘍。”

    “你,你這人。”江南趕緊用手掩住胸。

    儘管穿著衣裳,除了貼身裡衣還有呢子軍裝,可在徐銳目光注視下,江南卻感到自己就跟什麼都沒穿,一絲不掛站在對方面前似的,實在是這傢伙的眼神太亮、太凌厲了,彷彿能夠輕易的刺穿她身上的所有衣賞,直達核心。

    “你這人哪像個營長。”江南嬌嗔道,“分明就是個兵痞。”

    “知道我是兵痞就好。”徐銳嘿然道,“我就跟你直說吧,你們要是真心實意留下,我們歡迎,正好我們獨立營還缺一個通訊排,可你們要敢出幺蛾子,那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你們要是做不到這點,就跟那個姓楊的一樣,從哪來回哪去。”

    “那我也不妨跟你直說,我們是奉上峰之命,前來協助你們暫編七十九師與第三戰區長官部通立通訊的,只要是份內之事,你儘管吩咐,可要是超出我們職責範圍,請恕我們愛莫能助。”江南不軟不硬的頂回去。

    剛開始時,江南還真被徐銳的喜怒無常以及近乎痞賴的大膽作風搞得無所適從,可是沉靜下來一細想,江南卻發現徐銳這傢伙行事其實很有分寸,看似大膽其實毫不踰矩,既便之前煽動他部下跟崔九鬥毆,局面也始終處在他的掌控之中。

    有了這樣的基本判斷,江南再面對徐銳時也就不再從心理上犯怵了,反正這傢伙也就嘴上說說,不會也不敢真拿她怎麼樣。

    徐銳笑道:“江小姐,我可否理解為,我們已經達成一致?”

    江南說道:“你要這樣理解,也可以。”

    “很好。”徐銳便長身而起,伸手說,“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還別說,徐銳還真的需要江南的幫助,現代戰爭,除了武器裝備以及後勤保障,最重要的就是情報支撐了,暫編七十九師獨立營要想在大梅山站住腳,再發展壯大,沒有強大的情報支撐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建立情報系統的先決條件,就是現代化的通訊手段,就是電台!

    要不然,等情報人員好不容易千里迢迢把情報送回來,機會卻早就已經錯過了,那還打個球?

    所以徐銳是真心希望江南能加入暫編七十九師獨立營。

    既便明知道江南是復興社的女特務,徐銳也是不在乎。

    女特務怎麼了?誰規定女特務就一定是壞人?再說了,既便女特務不是啥好人,難道還不能夠調教成好人?

    看著徐銳伸過來的蒲扇一般的大手,江南卻沒有伸手,只是甩給徐銳一記白眼。

    只不過,這記白眼甩的,怎麼看怎麼風情萬種。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66章 所圖乃大

    徐銳終於得以美美的睡了個囫圇覺。

    說起來,徐銳穿越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三天了,這三晝夜,他就沒合過眼,說不困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說到底他也還是血肉之軀。

    睡夢中,徐銳忽然聽到一陣尖銳的哨子聲響。

    作為一名軍人,在常年累月近乎機械般的軍旅生涯之中,會自然不自然的養成一些終生都難以改變的習慣,其中最廣為人知的一個習慣,就是聽到號子聲或哨子聲,當過兵的人總是會習慣性的起床,因為這個習慣已經融入他們的靈魂之中。

    幾乎是在哨子聲響起的瞬間,剛剛還在熟睡之中的徐銳便立刻翻身坐起,然後習慣性的開始疊被子,疊到一半他才反應過來這已經不是原來的世界,而且現在他也不是在軍營,而是借住在老鄉家中。

    反應過來之後,徐銳只是將被子疊整齊,沒有疊豆腐塊。

    直到徐銳疊好被子,同樣打地鋪睡覺的黑七、李海、小毛、阿福才迷迷瞪瞪的坐起,開始亂哄哄的穿衣服。

    徐銳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齊,然後抄起靠牆擺放的步槍,撞開門衝出去。

    徐銳第一個衝進院子,只見何書崖正掛在院裡的那顆苦楝樹上吹著哨子。

    看到徐銳出來,何書崖立刻放下哨子,報告道:“營座,有鬼子,有鬼子!”

    徐銳點了點頭,助跑兩步再縱身一跳,雙手便輕鬆搭住了足有三米多高的院牆牆頭,然後再發力往下一撐,整個長大的身軀便輕盈如燕子,一下上了牆頭,再從牆頭往外面看,果然看到遠處無錫方向的公路上有一支車隊正開過來。

    數了數,打頭是兩輛邊三輪,後頭是一輛卡車。

    這時候,黑七、李海、小毛、阿福四人,江南、崔九和別動隊的隊員,還有楊八難和他的警衛員也被驚動,紛紛從房間裡衝了出來。

    主人家徐六福也同樣被驚動,從正屋匆匆出來。

    “徐長官,這是咋了?”徐六福神情惶然的道。

    “有鬼子,差不多有一個小隊!”徐銳沉聲說道。

    江南、崔九還有楊八難等人聞言,頓時臉色大變。

    鬼子一個小隊足有五十多人,如果是加強小隊的話,甚至有七十餘人,而他們全加起來也只有二十人,兵力上完全處於劣勢,真要是對上鬼子,可說是毫無勝算。

    這也難怪,江南、崔九、楊八難他們並沒有親身經歷過暫編七十九師的戰鬥,更沒見識過徐銳的厲害,所以才會得出這結論。

    不過,江南仍然還抱著一絲僥倖。

    江南問道:“鬼子是路過,還是……”

    不等江南說完,徐銳就冷然道:“不是路過,小鬼子明顯是衝著包興鎮來的,這會都已經拐進通向包興鎮的岔道了。”

    “什麼?”江南失聲道,“這可怎麼辦?”

    崔九卻沉聲道:“沒辦法了,只能跟鬼子拼了!”

    楊八難卻突然衝向徐六福,一把揪住徐六福衣襟,厲聲喝問道:“說,是不是你暗中派人向小鬼子告的密?是不是你引來的小鬼子?說,說啊!”

    “我,我我我……”徐六福卻徹底懵了,都忘記了替自己辯解。

    “狗漢奸,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楊八難說著就掏出勃朗寧,拿黑洞洞的槍口頂住了徐六福的腦門,厲聲喝道,“老子槍斃了你!”

    徐六福這才如夢方醒,急道:“不是我,真不是我,我沒告密……”

    楊八難卻根本不相信,伸手喀嚓一聲拉開了槍栓,將子彈頂上槍膛。

    然後不等楊八難開槍,黑七就重重一槍托砸在了他的脖子上,楊八難便立刻悶哼一聲昏厥在地,楊八難的五名警衛見狀,當時就要舉槍反擊,卻被李海、小毛還有阿福拿衝鋒槍給逼住了,面對黑洞洞的衝鋒槍口,五人便再不敢妄動。

    徐銳從院牆上跳下來,沖那五名警衛道:“把你們長官帶到地窖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來,否則,立殺不赦!”

    五名警衛對視了一眼,攙起楊八難走了。

    徐銳又對江南、崔九還有另外六名別動隊員說道:“你們最好也躲到後院去,等會,無論前院發生了什麼,都不要出來!”

    “你什麼意思?”崔九聞言立刻不樂意了,大聲道,“別以為就你們暫編七十九師的人是爺們,需知我們復興社的弟兄卻也不是孬種,論打仗,我們復興社一樣不含糊,我還就跟你說了,這小鬼子,咱們復興社是吃定他們了。”

    徐銳盯著崔九,眼睛不禁意間又微眯了起來。

    要說,徐銳對復興社還真沒什麼好印象,復興社不就是後來臭名昭著的軍統?復興社的特務哪一個不是兩手沾滿了共產黨人的鮮血?既便是國共合作最為緊密的三八年,復興社也從未停止過對中*共地下黨的打擊。

    不過,崔九剛才的這番表態,卻讓徐銳對復興社的感觀稍稍有了改觀。

    不管怎麼說吧,至少在面對外敵時,復興社的特務表現得還是挺爺們。

    “復興社的弟兄都是好樣的,都是這個。”徐銳沖崔九豎了一下大拇指,又道,“不過這次咱們不打小鬼子。”

    “不打小鬼子?”崔九愕然,“啥意思?”

    “就聽我的,拜託復興社的弟兄去後院躲躲,萬一等會真跟鬼子動起手來,各位弟兄再出來助陣也不遲,是吧?”徐銳一邊說,一邊將江南、崔九還有崔九手下的別動隊員都趕進了後院,黑七還有李海他們也一併跟著進了後院。

    崔九看了眼遠遠呆在另一邊的李海等五個人,問江南:“江小姐,姓徐的這唱的究竟是哪出啊?我怎麼就看不太明白呢?”

    江南輕輕撩起腮邊落下的幾縷亂發,陷入了沉思。

    崔九看不太明白,江南卻隱約猜到了徐銳的意圖。

    徐銳剛才的表現,足以說明這伙鬼子並非是衝著他們來的,楊八難懷疑徐六福出賣了他們,將他們的行蹤洩露給了鬼子,可江南的判斷卻和徐銳一致,她相信徐六福不會向鬼子告密,還是那句話,真正自甘墮落當漢奸的,是極少數。

    所以,這伙鬼子絕不是衝著他們來的,甚至也不是下鄉來掃蕩的。

    掃蕩什麼呀?包興鎮基本上已經毀了,人也跑了,還有啥掃蕩的?鬼子真要掃蕩,就應該去掃蕩周圍的鄉村,而不會奔著鎮上來。

    由此,就基本可以得出結論,這伙鬼子多半應該是衝著徐家來的。

    若不出意外,小鬼子應該是想說服徐六福擔任包興鎮的維持會長,然後由徐六福出面勸回逃離的老百姓,恢復包興鎮的生產秩序。

    小鬼子花這麼大代價打中國,目的不是為了搶劫,而是為了統治!

    所以,在打下廣大佔領區後,鬼子的下一步行動,就是組建維持會,恢復生產秩序,只有這樣做,廣大佔領區才不會成為小鬼子的沉重負擔,要是能恢復秩序,廣大佔領區甚至還能夠給鬼子源源不斷的提供給養。

    而徐銳之所以決定留在前院,恐怕不是為了阻止徐六福當維持會長。

    徐銳多半是打算說服徐六福,讓徐六福答應當這個維持會長,然後,暫編七十九師就有機會將徐六福發展成他們的眼線,甚至徐家大院還會成為暫編七十九師前出無錫的堡壘,今後暫編七十九師若在無錫有行動,就會變得無比方便。

    想到這,江南嘴角不由得綻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這個徐銳,所圖乃大呀!他這是準備留在敵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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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徐銳,徐六福走過來愁眉苦臉的說道:“徐長官,老朽真沒向鬼子告密……”

    “大爺放心,我知道你沒有向小鬼子告密,小鬼子也不是衝我們來的。”徐銳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伙小鬼子應該是來找你的。”

    “找老朽的?”徐六福茫然道,“鬼子找老朽做什麼?”

    徐銳回答說:“應該是想請你擔任包興鎮的維持會長,然後由你出面把鄉親們全都叫回來,恢復包興鎮的生產秩序。”

    “維持會長?”徐六福聞言頓時愣在那裡。

    在怔愣之餘,徐六福也暗中鬆了口氣,只要鬼子不是來殺人放火的就好。

    這片刻功夫,徐家大院外便響起了摩托車以及汽車引警的轟鳴,然後是嘎吱嘎吱的剎車聲,再接著便是雜亂的腳步聲,再然後包家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拍的梆梆響,有人高喊:“有人嗎,裡面有人嗎?有沒有人?”

    徐六福茫然不知所措,徐銳大步走向前庭,打開了厚重的大門。

    出現在大門外的是個身姿筆挺的鬼子軍官,肩上扛著少佐軍銜,在那個少佐身後,還站著個戴眼鏡的翻譯。

    看到大門打開,鬼子少佐便微微鞠了一躬,然後退開半步。

    四眼翻譯便立刻上前說道:“小島太君前來拜訪徐老爺子,請問,徐老爺子在家嗎?”

    “在家,在家。”徐銳連連點頭,又回頭喊,“叔,找你的。”

    徐六福便趕緊提著袍裾走過來,先拱手揖了一揖,然後對著那個鬼子少佐肅手做了一個請勢:“小島太君,裡邊請,裡邊請。”

    鬼子少佐也沒有客氣,挎著軍刀就進了大門。
regn13 發表於 2018-6-7 22:24
第67章 維持會長

    戴著眼鏡的翻譯官也跟著進了大門,再後面一個脖子上掛著相機的鬼子戰地記者也跟著進了大門,可是當再後面那個扛著少尉軍銜的鬼子副官以及身後的一隊衛兵也想進門時,卻讓鬼子少佐伸手制止了。

    鬼子少佐道:“你們留在外面。”

    “哈依”鬼子少尉便立刻頓首停步。

    看到這一幕,鬼子記者舉起相機一頓拍。

    徐銳冷眼旁觀,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

    小鬼子這是在做秀,想營造親民的氣氛。

    由於島國所限,日本歷史上幾乎沒有出現過像樣的戰略大家,可在戰術層面,日本歷史上卻很出了些人物,近代更可謂是人才輩出。

    正因此,日軍的戰術執行能力可謂極強。

    所以當日軍由攻勢作戰轉為治安肅正時,作風也立刻就變了。

    在攻勢作戰時,日軍作風可謂野蠻至極,燒殺擄掠無惡不作,可一旦轉入治安肅正,日軍的作風立刻就變得嚴謹起來,至少在沒有確切的證據時,等閒不會再對中國的無辜平民有什麼騷擾,當然了,苛捐雜稅那是只多不少。

    你還別不相信,關於這個,岡村寧次有個著名的論判。

    岡村寧次在華方面軍司令官任上,判別某一地區是屬於日軍控制區、游擊區還是八路軍控制區時,有個著名標準:如果大街之上隨處可見大姑娘小媳婦,那就是日軍控制區,如果大姑娘小媳看到日軍就跑,那就是游擊區,而如果壓根就看不到大姑娘小媳婦,那就是八路軍控制區。

    可見,在日軍的控制區域,治安其實還是可以的,至少大姑娘、小媳上街,不用擔心無緣無故被鬼子糟蹋。

    這不,無錫的鬼子憲兵隊,就開始嘗試親民秀了。

    徐六福將小鬼子讓進大廳,又趕緊吩咐傭人上茶。

    鬼子少佐卻先向著徐六福深深的鞠了一躬,語氣很誠懇的說道:“老先生,由於戰局需要,此前皇軍曾對包興鎮進行掃蕩作戰,給鎮上的百姓帶來了傷害,我在此謹代表大日本帝國向老先生以及鎮上所有百姓表示歉意。”

    四眼翻譯便趕緊將鬼子少佐的話翻譯過來。

    徐六福便有些不知所措,小鬼子居然也講道理了

    徐六福沒有回應,鬼子少佐就彎著腰,不肯起身。

    直到徐銳輕輕咳了一聲,徐六福才終於如夢方醒,趕緊伸手說:“太君言重了。”

    四眼翻譯鬆口氣,趕緊轉譯過去,鬼子少佐這才順勢直起了身,又對徐六福說:“我們日本人喜歡直來直去,所以我也就有話直說了,我聽說老先生乃是遠近十里八鄉最為德高望重的長者,如果老先生能夠出面擔任維持會長,則對大家都有好處。”

    “維持會長”徐六福聞言臉色微變,這可不就是漢奸二鬼子麼

    如果是平時,徐六福咬咬牙也就認了,只要能夠保包興一方安寧,他個人的榮辱其實不算什麼,背負漢奸的罵名又如何問題是,現在他府上可駐著一隊**,他身後還站著**的一個營長呢,這時候他又怎麼敢答應

    他要真答應,**還不得把他給斃了

    當下徐六福如坐針氈,恨不得遁地逃走。

    徐銳便知道,他如果不表態,徐六福是不敢答應當這個維持會長的。

    當下徐銳說道:“叔,你當這個維持會長總比讓別人當這個維持會長,然後再禍害鄉親們要好,你說是吧要不,你就答應了吧”

    鬼子少佐扭頭看徐銳,四眼翻譯趕緊把徐銳的話轉譯過去。

    鬼子少佐聽完,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先和顏悅色的對著徐銳點點頭,又回頭對徐六福說道:“徐老先生,令侄是個聰明人,他已經看出來,皇軍其實是來解救廣大中國人的,大東亞共榮,對日本人對中國人都只有好處。”

    聽完四眼翻譯的轉譯,徐六福問徐銳:“真就當”

    “當“徐銳斬釘截鐵的道,“叔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好。”有了徐銳首肯,徐六福心中也就有了底,當下對鬼子少佐說道,“老朽可以答應當這個維持會長,但是老朽也有兩個條件。”

    鬼子少佐道:“徐老先生有條件儘管提。”

    徐六福說道:“其一,日軍不得無故進入包興鎮擾民;其二,考慮到日軍對我包興鎮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作為補償,應予減免至少三年錢糧稅賦。”

    聽完四眼翻譯的轉譯,鬼子少佐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區區一鎮的錢糧對於幾乎已經佔領半個中國的日軍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相反,徐六福答應當這個維持會長,卻會對整個無錫乃至整個江蘇的日佔區帶來良好的示範效應,所以鬼子少佐滿口答應下來。

    在包府盤桓了半個小時,鬼子心滿意足的走了。

    鬼子一出門,徐銳便匆匆返回後院。

    才剛進院門,就發現後院劍拔弩張,氣氛很是緊張。

    只見李海、黑七、何書崖還有小毛、阿福五人手裡都端著衝鋒槍,拿槍口瞄準了楊八難還有他的五名警衛員,楊八難和他的五名警衛也都舉著槍,雙方的槍栓都已經拉開了,讓徐銳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崔九他們居然也拿槍對準了楊八難等人。

    “幹什麼你們這是干什麼”徐銳怒道,“吃飽了撐的是吧”

    “你怎麼不先問問你的部下”楊八難道,“問問他們,為什麼就非要攔著我們,不讓我們打小鬼子”

    徐銳說道:“鬼子都已經走了,打個球啊打。”

    “鬼子走了”楊八難聞言愣了一下,這是怎麼說的

    難道小鬼子真不是姓徐的招來的,也不是衝他們來的

    徐銳冷然道:“現在你總該相信徐老爺子不是漢奸了吧”

    “那可未必。”楊八難反應也極快,從鬼子大張旗鼓的來,再到偃旗息鼓的走,很快就想明白其中關鍵,當即又聲色俱厲的問道,“徐營長,你和姓徐的是不是跟鬼子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協議我明白了,姓徐的是不是答應當維持會長了”

    徐六福送走鬼子來後院,正好聽到這句,當時臉色就不對了。

    徐六福急道:“徐營長,你可得給老朽做證,並非老朽願意當這個維持會長,老朽這也是為了鄉親們哪,老朽真沒想過當漢奸。”

    “好啊,你真當鬼子的維持會長了,我槍斃了你這個狗漢奸”楊八難說著,就掉轉槍口指向了徐六福。

    徐六福聞言頓時臉如死灰。

    徐銳便挺身上前,擋在了徐六福面前。

    楊八難瞪著徐銳,沉聲道:“怎麼,徐營長還想包庇這狗漢奸”

    徐銳冷森森的看著楊八難,沒有吭聲,心裡卻在悄悄的整理措辭。

    辯證學告訴我們,這個世界上幾乎所有事物都是矛盾的綜合體,幾乎就不存在絕對正確或者絕對錯誤的事情,就譬如說維持會長,也要一分為二的看,對於那些自甘墮落,鐵了心幫助鬼子欺壓同胞的敗類,當然是殺無赦

    可是對於那些內心仍然存有良知,只是迫於無奈,或者只是因為出於保護鄉親、減少流血傷亡的原因才不得已當了維持會長的人,卻要加以區別對待,對於這樣一部份人,如果不加以甄別就進行鎮壓,既是不公平的,也是不可取的。

    像楊八難這樣的做法,痛快是痛快了,卻會嚴重撕裂同胞族群。

    一個最基本的事實是,百姓繳納錢糧,當兵吃餉就該保護百姓。

    現在小鬼子打進來了,當兵的拍拍屁股跑了,老百姓卻跑不了,他們能怎麼辦總不能日子不過了,全部跑去跟鬼子拚命吧中國人真要全部拼光了,豈非正中鬼子下懷大好的錦繡河山豈不是真的成了鬼子的家園

    所以,百姓只能自救,怎麼自救只能夠和鬼子虛予委蛇。

    在廣大淪陷區,真正的鐵桿漢奸其實並不多,更多的就是像徐六福這樣,迫於無奈,或者是為了保護鄉親,不得已才跟小鬼子虛予委蛇,甚至就連那些二鬼子偽軍,真正兩手沾滿同胞鮮血的劊子手,也是廖廖無幾。

    對於這部分人,八路軍的政策也是全力爭取,而不是鐵血鎮壓。

    八路軍要是也像楊八難這樣做,只要是替鬼子辦過事的百姓,就不由分說加以鎮壓,那根本就別想在淪陷區站穩腳跟,更別提發展壯大八路軍之所以能發展壯大,靠的就是淪陷區百姓的鼎力支持,你能因為這些百姓給鬼子幹活就說他們是漢奸

    可是考慮再三,徐銳卻決定不做任何的解釋,因為他非常明白,像楊八難這樣的人,觀念裡就只有黑與白,而不存在灰色地帶,對這些人來說,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你當了維持會長替小鬼子辦差,那就是漢奸

    不能說楊八難這種想法不對,但如果秉承楊八難的這種思維去打敵後游擊,結果只可能有一個,那就是死

    所以徐銳只能很強硬的表態:“也不怕告訴你,徐老爺子是我的遠房族叔,今天我還就包庇了,你能怎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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