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聊齋求道 作者:煮水餃(連載中)

 
Babcorn 2018-4-17 20:50:3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2 74300
Babcorn 發表於 2018-4-17 22:58
第七十章 喂藥

  “這人怎麼回事!”余道立刻反應過來,他眼中升起冷意,準備好好教訓這人。

  但是一番變故讓他生生止住了動作,余道眼神懷疑的看著走到自己身前的這個人。對方直接跨到他的身邊,抓住他的手,將他往旁邊的茅草屋裡面拽過去。

  兩個比丘尼見到這一幕,都發愣,然後便是淺笑起來,眼神揶揄的看著奔入茅草屋的兩人。

  一入茅草屋,佛陀像面具之人立刻將木門緊緊關閉上,轉身面對余道,掏出一個小瓷瓶,急促忍耐地說:“快、快吞服下。”

  這人將瓷瓶塞進他懷中,焦急的看著余道。余道有些莫名其妙,試探問:“有事?”

  “呆子!”對方暗罵一聲,直接摘下臉上的佛陀像面具,露出一張精緻無比的俏臉。

  正是兔兒臉,江瓊琚。

  余道瞅見,嘴角微扯:“江兄如此慌張,實為不智。”

  “你說什麼?”對方聲音壓抑,好似在強忍耐什麼。余道看她,發現她的脖頸緋紅,身子緊繃。

  余道愣住,嗓子乾嚥一下。

  “快、你、你怎麼不吞服?”對方強忍說,她的音色突然輕柔起來。余道一愣,仔細看過去,發現對方的小巧喉結已經消失。

  “呃、江兄,你的、、這個、沒了。”余道指自己的喉嚨,有些尷尬,悶聲說。

  兔兒臉聽見,一愣,然後便伸手摸自己的脖子,她的眼中立刻浮現出羞怒,兔兒臉的臉頰更加緋紅,暗罵一聲,“反正你這呆子早就知道了。”

  余道嘴角扯起,不知道該不該作笑。他的確是早就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只不過沒有點破。兔兒臉也是一個聰明人,想必從他的言行中發現了這一點。

  “哼……”兔兒臉突然抱在自己的身子,蜷縮著渾身發顫。

  余道細細看去,發現不是兔兒臉自己想要暴露,而是被紅霧刺激的不得不暴露了出來,她現在正全力壓制著衝動,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兔兒臉埋首,不斷輕呼:“不二兄,快、快把藥吃下去。”她的身子不斷打著哆嗦,手指緊緊扣住自己的兩隻臂膀。

  余道暗呼,他立刻打開小瓷瓶,瓷瓶一打開,一股刺激辛味立刻放出,讓余道腦子一蒙,然後便感覺慾望頓消。

  抓著兔兒臉,余道就準備將這藥水給她喂下去。

  “你、你怎麼還不服下解藥?”兔兒臉聲音痛苦,絲絲發顫。余道一刻也不敢耽擱,摟住她,讓她仰躺在自己的胸口。

  兔兒臉此時無力。

  俏臉輕抬,兔兒臉望著余道,她的瞳孔中倒映著余道的面容,眸子不停的發顫,好像平靜的水面被擊破,不停的漣漪。

  “不二兄、不二兄……不二、、”

  余道見她她這樣,乾嚥下嗓子,不敢過多耽擱,立刻將瓷瓶口放在她的唇畔,小心喂入。

  “嗚嗚……”藥水貫入她的口裡面,喉嚨發生嗚咽聲,卻是嚥不下去。

  余道不得已用手指將兔兒臉的牙齒掰開的,強迫她繼續吞服解藥。

  過程香豔,好在余道還算是道心堅固,雖然被這場面攪動得頭腦發蒙,但還是將半瓶解藥倒入兔兒臉口中。

  可是讓余道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小瓷瓶的解藥雖然進了兔兒臉的口,但是她並沒有將解藥吞下去,而是半含著,死死也吞不了。

  這定然是兔兒臉的身體在反抗,而意識在戰鬥。

  余道感覺瀰漫在四周的紅霧更加濃郁了,他的視野中全都是粉紅色。

  “糟糕!”只見兔兒臉口齒微微打開,她壓制不住衝動,想要將藥水吐出來。

  “藥……不二,……我、藥、、”兔兒含糊不清的喃呢,她的眼睛中只剩下最後一絲清明,似乎還有一絲慶幸。

  余道看著她,牙齒一咬,不得已用手掌捏住兔兒臉的口齒,強迫她吞嚥,但是他技法不熟練,藥水反而滲出來的更多。

  一番動作下來,半瓶解藥差不多全都灑了出來,過程更加香豔。

  喂個藥,弄得余道自己都差點玩完。幸好瓷瓶中還有半瓶解藥,還有機會灌入兔兒臉口中。

  “只能這樣了。”余道看對方,慶幸對方實為女子,深吸一口氣,將半瓶解藥盡數灌入自己的口中。他吞嚥一下,差點將解藥吞入自己腹中。

  余道非是優柔寡斷之人,兩人臉頰立即觸碰在一起,呼吸融成一塊,不分彼此。

  喂藥整整十個呼吸,余道臉都憋白了,這才將口中的藥水全喂進去。他想要鬆開兔兒臉,大口呼吸,但是鬆不開。

  “嗯?嗯嗯……”余道呼吸不過來,猛地睜開眼睛。發現對方緊抱住他,一絲一毫都不肯鬆開。

  余道的窒息感變重,感覺自己下一刻就要昏厥。幸好他沒蠢到家,突然悟得可以用鼻子換換氣,使得窒息感稍微減輕。

  兩人貼在一起足足二十個呼吸,余道微蔫,嘴唇發紫,不知是被人啃成這個樣子,還是缺氣缺成這個樣子。

  呼!兔兒臉終於鬆開余道。

  余道立刻咳咳地大口喘息起來。等到他恢復,便見到兔兒臉兩靨羞紅的盯著他,半點不適感都沒有。

  余道心中升起一絲膩歪,親了許久,竟是他被人親得沒了力氣,實在是丟面子。

  兔兒臉目光炯炯的看著余道,她眸中清明,顯然是意志已經恢復。

  余道嘴角一抽,“清醒了?”

  “嗯嗯。”兔兒臉點頭,瞅見余道不善的眼神,又趕緊搖頭。她臉上一絲不好意思的顏色都沒有。

  余道:“……”

  “不二……”

  茅草屋中備了酒水,余道含住一口,微閉眼睛,準備恢復一下氣力,聽見兔兒臉說話,他輕哼一聲:“嗯哼……”

  “我、、我……”兔兒臉瞅著余道的,猶豫一下,“我會負責的!”

  “噗!”余道一口水吐出來,吐了江瓊琚一臉。

  江瓊琚被他弄得發愣,下意識想要擦乾臉上東西,然後突然想到什麼,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放心,我會娶你的。”她穩住身體,安撫說。

  “咳咳咳……”
Babcorn 發表於 2018-4-17 22:58
第七十一章 軟蝟裙甲

  江瓊琚見到余道咳嗽,猶豫一下,然後挪過身體,坐在他膝上,輕拍余道背部。

  這下余道咳嗽的更加厲害了,他連忙擺擺手。

  “余兄,你不必和我客氣,你我已有肌膚之親,我必然好好待你。”江瓊琚掰過余道肩膀。

  余道聞言一滯,江瓊琚看著余道,欲言又止,她嘆了一口氣,“別鬧。”

  “對了。”她眉頭一皺,認真問:“余兄為何會在這種地方?”

  余道略微想清楚,許是兔兒臉從小被當做男子培養,性子和想法已經男性化。

  “我來此地是有要事要辦,倒是你,為何會在這裡?”余道眼神在江瓊琚的脖頸和胸部掃來掃去。

  江瓊琚聽懂他的話,臉頰一紅,說:“非是我願意來此髒污之地,而是有任務在身,不得不如此。”

  她又急忙說:“不過余兄放心,我不是那種風流之人,也不會使自身輕易陷入險地。”

  “若非是見到余兄,來不及服用解藥,我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說完,她的臉頰一紅。

  余道想起剛才的事情,對方是擔心他被紅霧迷惑,這才急忙要將解藥給他,可是江瓊琚不知道,余道根本就沒有被紅霧影響到,反倒是她自己,因為沒能及時服用解藥,被紅霧刺激了,釀成苦果。

  余道心底略微一暖,他抬起頭,看到了江瓊琚含春的俏臉,以及眼中的歉意,完全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腦子一晃,頓時想起了之前的香豔。

  兩人現在是面對面,身子貼在一起,余道一時蠢蠢欲動,血氣上湧。他猛地嘶冷一聲,惶急躬下腰,面色變化。

  “余兄、余兄你怎麼了?”江瓊琚頓時慌張起來。余道表情怪異,緊盯著她腰下,滿臉不敢相信。

  江瓊琚一愣,然後反應過來,脖子忽的就紅了。她急忙站起來,離開余道。

  江瓊琚一離開,余道臉上的痛苦就減輕。

  江瓊琚連忙開口:“我、我忘記告訴余兄,因為擔心此次任務出現差錯,我特意在身上穿了軟蝟裙甲……”

  “軟蝟裙甲……”余道眼神發愣。

  “就、就是穿在身下,防止出現、出現差錯的。”她羞紅了臉,勉強說出來。

  “還有這種甲冑?”余道腦子一懵,難以置信。

  江瓊琚見到余道發愣,以為是不肯相信自己,她忙於解釋,略微猶豫一下,咬牙說:“反正余兄定當是我的人。”

  未等余道說話,便見到江瓊琚抽掉僧衣的布帶,直接將僧衣扔在地上。

  一具、、、平板板的身材出現在余道眼中。

  江瓊琚手不知道該往哪兒放,只得雙手負背,身子站得緊繃,一副聽令的模樣。她胸口纏著繃帶,好似束胸,壓得平實。

  余道眼睛下移,頓時看到一件奇怪的東西,瞠目結舌:“處女、、甲?”

  江瓊琚聽見余道說出的兩個字,身子一顫,扭頭不敢看余道,小聲說:“在下身子當然還清白。”

  余道心中詭異,頓時知道她剛才說的話——不會讓自己身處險地,非是虛言。

  “不二看清楚沒?”江瓊琚聲音發顫的問。

  “看、看清楚了。”余道勉強回答。

  終於,半晌之後,兩人衣冠整潔,都穿著道袍,相對而坐。

  茅草屋中一時無語。

  余道是不知該如何開口,江瓊琚則是默默看著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怔怔出神。

  “江州城準備剿滅此地?”

  江瓊琚回過神,連忙點頭,“我來此地即是為充當內應,拔除威脅。”

  余道皺眉:“內應、何人派遣?”

  江瓊琚瞅見,微暖,同樣毫不掩飾,說:“繡衣使總指揮。”

  聽清,余道眼睛微眯,閃過赤裸裸的殺意,低聲:“知道了”。”

  江瓊琚咬著嘴唇,偷看余道,沒有說話。余道皺眉,說:“如何?”

  “沒、沒有。”江瓊琚略微慌亂。

  余道瞅看身邊的紅霧,此時紅霧的顏色鮮豔無比,彷彿要凝結出水滴。

  他反手一翻,拿出一物,遞給江瓊琚:“佩戴好,切勿離身。”

  江瓊琚沒有推脫,只是見到是一枚樣式古樸的銅錢,有些疑惑。但是她一拿到手中,頓時感覺頭腦一清,心中不斷翻滾的雜念消失大半。

  這讓江瓊琚一愣。

  原來江瓊琚雖然服用瞭解藥,但是解藥不過能保持人的清明,並不能完全消去紅霧的影響。

  不過江瓊琚心中的情緒雖然消去大半,殘餘下的卻是根植更深,讓她對余道的感覺更加莫名。

  江瓊琚看余道,突然發現余道的臉頰赤紅起來,同時雙目中升起慾火。立刻,江瓊琚知道余道是被紅霧影響了,當即就想將符錢還給他,但是被余道推開。

  “你雖然服瞭解藥,但是藥效太弱,只能堅持一刻鍾不到。”

  “怎麼可能,解藥是秘藥司研究得出,且用人試藥多次,即便是最猛烈的春藥也能抵抗住?”江瓊琚有些發愣。

  余道搖頭:“此是春藥耶?”他指紅霧。

  “況且你被紅霧包圍住,相當於時刻都在受侵蝕。”江瓊琚頓時默然。

  余道口氣放緩說:“若非如此,你也不會衝動到在我面前直接脫衣。”

  聽見這話,江瓊琚頓時身子一僵。現在想來,兩人雖然有了肌膚之親,但是大大方方的在對方面前脫掉僧衣,還展示什麼軟蝟裙甲,實在是很不可思議,想來應是被紅霧影響了而不自知。

  江瓊琚咬著嘴唇看余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

  忽然,余道臉上的潮紅色更加明顯,嚇得江瓊琚將心中情緒壓下。她抓住余道的手,想將符錢還回,但是余道再次拒絕。

  “我有法力,能抵抗一二,不會如你一般徹底失去理智。”余道雙目雖然赤紅,但是眼神還算是清明。

  他緩緩說:“卻是小瞧了此間紅霧,迷惑之力竟然如此強大,連修士的法力都無法抵抗,這讓我想起了一物。”

  江瓊琚不在意他口中說的話,焦急問:“那該怎麼辦?紅霧對人體有害,不二、、兄要是被紅霧害了……”

  因為惶急,江瓊琚暫時失去分寸。
Babcorn 發表於 2018-4-17 22:59
第七十二章 殺光即可

  她一跺腳,然後走過,想要將符錢硬塞進余道懷中。余道推開江瓊琚,然後調動體內的法力抵抗紅霧。

  他開口對江瓊琚解釋:“如果我的感知沒錯,紅霧的源頭應該是一種煞氣,煞氣具體是哪一種我不知道,但是紅霧的效果卻是推知出一二。”

  江瓊琚聽余道壓抑著衝動,慢慢的解釋給她聽,咬唇思索著。

  “人一旦吸入紅霧,慾念就會大增,除非慾念得到釋放,情況才會緩解。而若是果真在紅霧的中交合,紅霧就會徹底根植在人的體內,吸收人身精氣,並使人受到紅霧的控制,自此迷戀上紅霧引起的極樂。”

  “想來‘無遮大會’受人追捧的原因正是這個,桃花庵應該是在借此滋養紅霧。”

  江瓊琚聽見余道所說,咬著嘴唇,問:“除非慾念釋放,才能緩解?”

  余道聽見,點頭說:“確實如此,當然,若是有法子消去慾念也行。”

  江瓊琚聽完,沉默的看著他,余道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在紅霧的刺激下,他心底裡突然冒出一個不良的想法。他幹咽一下嗓子,說,“江兄、你想、、作甚……”江瓊琚抿嘴,陷入思考之中。

  余道見此,頓感荒唐,他急促說:“絕對不能交合,否則、、”他一愣,然後看著江瓊琚的身子,詭異說出:“貌、貌似、、不交合也可以、、”

  江瓊琚聽他一言,更加低頭,不敢看余道。但是她卻接近余道,緩緩的俯下身子。

  江瓊琚深呼吸著,唇畔晶瑩。眸中有著掙扎,強忍著說:“性命攸關,身為大丈夫就不應拘於小節。”

  “況且我已賣身於你為僕……此番無礙。”

  余道聽了這番話怔怔出神,一時反應不過來。

  “元陽非物,除非男女正常交合,如此一來,我也不會失去元陽。”他心中突然想到,否則他之前也不會興起,想要捉女尼去茅屋中研究。

  余道頓時心神悸動,緊盯著江瓊琚的嘴唇,挪不開目光。

  江瓊琚低頭,聲音細若蚊蠅:“江瓊琚適才進佛堂,見牆壁上有繪畫,始知男歡女愛有諸多法子,令人駭然。”

  “當時感覺荒謬,如今卻是慶幸,唯有此法才能解救我二人。”

  “不二兄舍寶救在下,實是難以為報。”

  她的手指攀上余道腰間,緩緩抽出道袍布帶。江瓊琚的動作很生疏,且僵硬,好似木頭人。

  余道平生從未經歷如此狀況,他稍微一愣神,江瓊琚就已經解開他的衣物。

  江瓊琚閉著眼睛,不敢視物,手指抓這余道衣物,不停顫抖。

  余道目瞪口呆的看著她,陷入最後掙扎。

  江瓊琚眉頭緊皺,雖是為了報恩,但心中依舊充滿恥辱感。若非面前之人是余道,她不是砍死對方,就是死也要砍死對方。

  余道看見她臉上的掙扎,心神受到晃動。他手指輕顫,按上江瓊琚的肩膀。

  江瓊琚感受到,身子一僵,她嘴角勉強露出一絲笑容,說:“余兄無須自責,此乃事急從權。”

  余道緊盯著她,深吸一口氣,在她低頭微閉眼,睫毛顫抖、緩緩張口時抵住她,使她停住。

  “江兄視我為友,我又如何能讓江兄受此大辱。”

  江瓊琚怔住,眼中難以置信。余道輕輕一笑:“何須如此麻煩?”

  他抬頭看茅屋壁,淡淡說:“一群妖孽,殺光即可。”

  紅霧是由桃花庵散發、控制,若要免除,一是殺出去,二是殺光再出去。

  江瓊琚怔怔看余道,只見余道面色淡漠,似乎一點也沒有受到紅霧的影響。他嘴角微冷,清秀臉龐上有著濃重的冷峻。

  江瓊琚心神一顫,突地想起樹妖一戰。該戰中,就是對方擋在她身前,一舉斬殺樹妖。一時間,江瓊琚心中的莫名情緒增加。

  話說紅霧源頭其實是一種地煞之氣——桃花煞,此煞非是普通春藥,而是能誘惑人心神的煞氣。若是桃花煞湧出,煉氣三層的感應境界修士都會受到矇蔽。

  傳聞有修士凝成桃花煞時,不慎受桃花煞侵染,視見一樹梅花,自此以梅樹為妻,號稱“梅妻鶴子”。此雖是雅號,但也能窺見桃花煞的恐怖。

  若是修士當時看見的是一頭豬,傳聞或許就不會那麼友善。

  紅霧不是桃花煞,自然不會達到桃花煞的恐怖境地,但它也具備桃花煞的一二妙處。

  江瓊琚女扮男裝十數年,余道乃是第一個識破她的人,且兩人際遇奇特,便讓江瓊琚對其印象深刻,難以忘懷。

  之前的舉動,一部分是因為她的女子思維有所缺失,另一部分則是紅霧的誘導,而這兩者根源都在於她對余道印象深刻。

  余道話落。

  嗡嗡!他腰間的度厄斬仙葫就顫抖,一線毫光突地噴出,懸浮在空氣中,將四周紅霧斬殺掉。

  余道拾起面具,遞給江瓊琚。。

  “吱呀!”茅草屋的木門被打開,兩人從屋中跨步走出來。

  比丘尼調笑的看著水池中、水池邊,滿地蠕動的白蟲,眼中歡喜。近處的兩人聽見吱呀聲,立刻抬頭看過來。然後便看到一出塵少年,和一戴面具之人走出來。

  她們目光微微錯愕,“如此快就完事兒了?”但是很快就嬉笑起來,“沒想到兩人都好這一口。”

  兩尼姑身姿搖曳的走上前,“施主,大會還沒結束,煩請施主繼續耍子一番,稍後會進入下一個步驟。”

  余道抬頭看四周,發現滿地比丘尼中,只有十來人是修士,其中兩人是胎動後期,其餘者,不值一提。

  瞧見伺候自己的人走過來,余道說:“貧道出來是煩請女菩薩借出一物?”

  兩個比丘尼雙手撫在身前,作嫵媚姿態,眼睛似泣似訴的看著余道,“施主想要借甚……”

  余道扭頭不看她們,“人頭。”

  噗呲,一線白芒閃過,兩個比丘尼眼中的**之色還未消失,面容便一僵。

  啪嗒,兩個光溜溜的頭顱便掉落下,砸在地上,滾動許久。

  呲呲!無頭白體倒下,脖頸間的鮮血噴出老高,半息而止。

  余道淡漠掃一眼。

  咯噔!場中的聲響頓時一僵,但是細細聽去,那些淺吟低叫依舊如常,場中盡享淫靡的人根本沒有發現這一幕。

  有尼姑見到,眼睛圓睜,她們反應過來,眉毛倒豎,尖叫起來:“有修士!”

  “有賊人!”場面頓時驚慌起來。

  余道聽見,嗤笑一聲,他眼睛泛紅,捏捏江瓊琚的手,一邊信步走,一邊單手掐法訣。

  滋滋!毫光懸浮在他的身邊,不斷盤旋轉動,每一閃爍都會收割掉一顆頭顱。

  百步遠之外的尼姑見狀,紛紛駭然。

  “法器!賊人有法器!”

  “護法何在!”

  “快快!禦敵!”

  此時是舉辦“無遮大會”的時刻,四周被紅霧籠罩住,那些僧人憨貨都被她們禁止踏入此地。即便和尚進來了,肉體凡胎,面對手持法器的修士也沒甚卵用。

  現場震怖!

  江瓊琚留在茅屋前,怔怔站著,手心中的符錢護持著她,傳來陣陣悸動感。

  余道行走在紅霧中,如入無人境,道裝飄逸,墨發如許,四周有鮮血為其綻開,有慘叫為其歡欣,有無常為其佐賀……
Babcorn 發表於 2018-4-17 22:59
第七十三章 殺個痛

  滋滋!毫光懸浮在紅霧之中,彷彿死亡的梢影,盡情掠奪著場中比丘尼的性命。

  每殺掉一人,余道眼中的紅芒就旺盛一分,似乎正在墜入魔道。但是實際情況恰好相反,殺戮使得余道躁動不安的內心變得平靜,同時在舍利毫光的加持下,他的頭腦越來越清明。

  余道獲得的舍利子雖然沒有專門抵抗迷惑的功效,但是它身具佛光,對迷惑之類的術法有天然的抵抗力。且在紅霧中,人的慾念只要得到釋放,心中的煩躁感就會消退幾分。

  慾念歸屬於魔念,魔念可以由刺激之物、刺激之行得到緩解。而世間最刺激的事情莫過於兩種,一是殺人,二是造人。既然後者無法達成,那麼就用前者來代替。

  余道眼中猩紅,好似滴血,他殺的人越多,內心就越平靜。

  僅僅數個呼吸,在尼姑們還沒有形成抵抗時,水池邊就倒下二十多具白花花的屍體。

  屍體的頭顱掉在地上,或是完整,或是殘破;屍體的手臂落在地上,或是支離,或是破碎;屍體腰身份離,血漿灑滿清池、內臟湧出……非是余道故意為之,而是躁動下大開殺戒時,他的手段已經不再是毫無煙火感,有所滯澀,這才弄得場面血腥無比。

  池中正在交合之人,他們臉上的極樂依舊,淺吟低叫不絕於耳。更有甚者,即便水池中的水變得鮮紅、身下的比丘尼變得冰涼,他們的身子依舊不斷鼓動,面容痛苦舒爽,一點也沒有發現場中的變化。

  比丘尼還剩下三分之二,余道冷冷的看向她們。

  “啊啊啊啊!”有比丘尼受不了,尖叫起來。

  即便是有修為的幾個,也是身子發顫,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魔、魔、、邪魔!”

  “庵主、快請庵主!快!”有人嘶吼。

  但是余道的腳步不會因為她們恐懼而停止,他緩緩踏步,腳步帶著啪嘰的聲音,格外清脆,也不知腳下所踩是水還是血。

  “庵主快來!”終於有比丘尼掏出符咒,發出訊號。有人焦急說:“快拿法器!”

  入竅以上才能使用術法,胎動境界的修士雖然有法力,但只能使用法器或是符咒。

  “沒有法器,法器放在大堂。”有人絕望說。

  此時是開“無遮大會”的時間,所有比丘尼身上都沒有穿戴衣物,更何談攜帶法器。再說了,法器珍貴,也不是她們能隨便觸碰。

  頓時,其他比丘尼的臉上都浮現出絕望之色。即便桃花庵庵主最終趕來,她們恐怕也都變作了無頭鬼。

  但是她們也不敢逃,因為那些逃走的,都是死的最早的。突然,有比丘尼狂喜,大叫:“魔頭中了煞毒!”

  其他比丘尼聽見,連忙看余道,只見余道眼睛發赤,身體輕顫,好似在竭力忍耐著什麼。這一幕她們非常熟悉,正是人吸入紅霧之後,魔念叢生的樣子。

  比丘尼中,有一人強自鎮定:“你二人上前去引誘魔頭,務必與之交合,拖住腳步。”

  “其他人跟隨我來,催動樞紐,增大紅霧效力。”

  兩個被點中的比丘尼眼中升起恐慌,身子發顫,不敢前行。

  下令之人眉毛倒豎,猙獰大吼:“快去!”其他人也緊盯著兩人,用目光逼迫。

  有人咬牙:“如若不從,信不信將你二人剝皮抽骨,點做燈油!”

  其他比丘尼嘰喳言說:“那魔頭身中煞毒,必然已是慾念纏身,你們稍一引誘,他定會中招。”

  “留得性命,庵主會有大賞!”

  兩比丘尼眼中悲涼一片,但是被同門逼迫著,特別是下令之人的修為遠超她們,讓她們不得不從,否則即便是存活下來,也會生不如死。

  “弟子、、聽令、、”兩人顫聲行禮。

  下令尼姑冷著臉點頭,然後不管二人,快步奔向水池,目標是溫泉水池的正中心。

  兩個比丘尼打直身體,強作笑容,主動踏步,走向余道。她們身姿婀娜,顏色嬌美,此時雙眉如黛,臉頰蒼白,更添一分嬌柔,觸人憐惜。

  特別讓人驚奇的是,這兩人眉目一般,神態相合,竟是血親姊妹,猶如雙黃蛋。

  殺戮多人,余道的靈台已經清明,他收斂毫光,使毫光只在二十步以內穿透,便於節約法力。

  “嗯?”看見有兩人主動向自己走來,他腳步微微止。有比丘尼還未下水池,看見這一幕立刻驚喜:“魔頭停住了。”

  “此法可行!”

  有人咬牙切齒,“只待此人被托住,法力消耗一空,再將他亂刀砍死。”

  走上前的兩個比丘尼眸子一顫,她們微張檀口,發出絲絲顫聲,做嫵媚狀,行欲魔舞步。

  生死壓迫下,兩人潛力逼發,魅惑之力大增。就連水池中正在敦倫的男子看見了,身子也定住,口嘴歪斜,一副色授魂與的樣子。

  余道定睛看兩人。

  “施主……”走至二十二步,一女尼呻吟。走至二十一步,兩女尼貼身一起,軟玉相撞。

  剩下女尼激動的看著這一幕,就連下了水池,正準備催動紅霧的女尼也緊盯過來。

  二十步,兩女尼走進余道二十步以內,她們眸中閃出光彩。在余道周身二十步內,除了閒雜人等以外,就剩她們兩個女尼還活著。

  狂喜之色在她們眼中綻放,顫聲絲言:“施主,小尼願竭力侍奉,還望施主憐……”

  呲溜!一線白光刺出,從一人後背心口位置穿進,過胸膛,扎軟肉,再從另一人背部穿出。

  “有病。”余道眉頭一皺,渾不知二人為何主動送死。

  咯噔!場中一靜,所有比丘尼眼中都浮現出荒謬感。

  “憐……”心竅一同破碎的兩人張口,目中難以置信,身體自發要吐出最後一字。

  余道眉頭一皺,為免去後患,他手指一轉,毫光沒有收回,滴溜溜在兩女尼脖子上一打轉,兩顆美人首頓時落下。

  兩絕美女尼就此身死,連口中最後一字都未能說出。

  “邪魔!邪魔!!”剩下的女尼瘋狂、絕望起來。

  “快催動紅霧!絞殺此人!”

  “快逃……”有人喃喃自語,想逃,但是雙腿打戰,邁不出一步,同時腿間流水,散發出騷臭味。

  余道眯眼看這些人,他起初只是想殺出一條血路,然後逃離此地。後來卻發現可以憑藉殺戮來壓制、緩解慾念,結果一不小心就殺了個痛快。

  實是魔念引起,矇蔽了他的心神。現在在舍利毫光的護持下,他的理智已經完全回歸,是否應該就此收手,早早離去……

  “算了,還是殺光比較好……”

  一眾淫尼惡僧,壞人性命,不殺光無以除去他心頭之氣。且殺人還需從全家著手,以免後患。
Babcorn 發表於 2018-4-17 23:03
第七十四章 取得酒蟲

  無遮大會現場原有數百人,其中女尼五十幾人,但是女尼已經死的不到十人,其他百餘人則是依舊沉浸在紅霧引起的極樂快感之中,難以自拔。

  毫光飛過,把遺留在水池邊的女尼全部斬殺掉。

  余道將目光看向奔到水池正中心的女尼,她們全都驚慌失措的望著余道。雖然距離數百步遠,但是她們依舊能感覺,自己可以被這魔頭瞬間斬殺掉。

  余道慢慢的走著,不是他不想快點解決剩下的人,而是他不能快,否則剛被壓下的魔念又會衝起來。

  水池正中心,一女尼面上的顏色愈加猙獰,她恨恨的看著余道,說:“快作法,催動紅霧。”

  旁邊有一人答道:“催動幾成?”

  “十成!”

  “如此一來,場中的香客都會力竭而亡,而且、、我等的根基會受到損傷。”她後面一句話說的細小,但還是說了出來。

  操控女尼扭頭看說話之人,她冷冷說:“那你上前拖住魔頭?”對方立刻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有法力的女尼聚攏在一起,跳起桃花合歡舞,極盡魅惑之力。她們站立在水池中心的一個個陣點上,催動自身法力,灌輸進地下大陣。

  二三沒有法力的女尼則是臉色一白,被逼迫著咬開手腕,將體內鮮血滴入陣心。她們雖然還未修出法力的,但是血液中也蘊含靈性,能減輕其他人的負擔。

  咚咚!彷彿有鼓聲響起來,四周風雲突變,紅霧不斷的翻騰起來。不過一會兒,四周的紅霧更加濃重,霧氣中彷彿要滴下水來。

  余道看見這變化一愣,他正準備搶先出手,將操控紅霧的女尼斬殺掉,但是他腦中突然想起一種情況,讓他生生止住了動作。

  余道停住腳步,冷冷看著水池中心的女尼們,卻是沒有再動作。

  一眾女尼見此,立刻大喜:“魔頭停住了!”

  “他竟然不知道趁機下手,合該我們逃出生天!”

  “魔頭死定了!”

  女尼們舞動的更加厲害,將體內微薄法力徹底灌輸進陣心內部。咚咚!奇異的鼓聲更加沉悶。

  “啊!”水池中正在交合的百餘人突然低吼,他們臉色潮紅,身子不停的顫抖。兩相結合在一起,動作更加強烈,同時臉上的表情更加扭曲,似痛似歡,讓人難以琢磨。

  紅霧依舊在不斷的增強著,幾乎到了能夠遮蔽人視野的地步。余道的身影消失在女尼們眼中,讓她們心中詭異的升起一絲輕鬆感。

  江瓊琚站在茅屋前,隨著紅霧增強,即便有符錢的護持,她依舊感覺心底裡像是有小貓在撓人一般。

  嘭嘭嘭!突然,一股沉悶的聲音突然響起來。

  江瓊琚一愣,然後便看到距離自己最近的兩條白蟲兒,身子發抖,然後像是尿泡一般鼓起來,砰的炸開,轟出一陣血霧。

  嘭嘭嘭……連續不斷的爆炸聲響起,水池中的池水愈發渾濁,空氣中的霧氣更加濃郁。

  被余道放過的百餘名不相干人士,竟然死在了女尼們的手中。余道冷眼瞧著這一幕,無動於衷。

  女尼們催動著大陣,臉色慘白,但是看到紅霧的變化,她們眸子發亮,像狼一般。

  有人驚呼:“煞氣要凝成了!”

  “真的?”其他人聽見,不敢相信。

  呼呼!霧氣騰騰變化,場中交合之人死亡得更加迅速,僅僅片刻鐘,百餘人就死亡過半。

  “庵主培育多年,此次得到百多人作為祭品,煞氣竟然要凝成!”操控大陣的女尼眼神晃動。

  “如此一來,即便這些人死掉,庵主也不會怪罪我等!”剛才提出質疑的女尼大喜。

  “今天就是那魔頭身死之日!”有人恨余道入骨。

  余道暫時沒有理會場中紅霧的變化,他踱步在水池邊上,認真的檢查著場中還剩下的十幾對人兒。

  活著的人依舊相互扭動在一起,模樣猙獰,他們緊抱著,盡情地抵死纏綿。

  余道尋找著,眼皮一抬,在某三人身前停下。他靜靜等待起來,斬仙刀就懸浮在他的身邊,隨時準備出動。

  三人中的男子突然低吼一聲,然後臉色刷得泛白,又猛地變紅,變換不停。

  “啊啊!”嬌吟聲響起。嘭嘭!又是兩聲爆炸響起。

  男子身下的女人猛地爆炸開,變作兩團血花,然後被紅霧吸收掉,但是男子並沒有爆炸開。他的眼中佈滿了驚慌,好似已經醒來。突然,男子咳嗽起來,胸膛不斷鼓動。。

  “咳咳、、噗!”男子咳出一物。這物一咳出來,他全身的皮膚就開始泛紅,整個人顫抖起來。

  “不、不要、、走!”男子沙啞著。“嘭!”他的身體直接爆炸,變作血霧。

  嗡嗡!一團肉紅色的小蟲從血霧中,它搖搖晃晃,好似蜜蜂一般跳著圓圈舞,又好似人喝醉一般,分不清方向。

  肉紅小蟲努力向著紅霧外飛動,但是它鼓動翅膀半天,才將將游移到水池邊上,然後就沒了氣力,翅膀撲動慢下來。啾!小蟲團成一團,立刻就要掉在水池裡面。

  此時一隻手伸出,剛好將它托住。

  細細看去,這小蟲黃豆大小,通體肉紅色,粉嫩嫩,它體上有著一對薄膜翅膀,無羽無毛。

  “果然是酒蟲!”余道視看一番,立刻調動法力,將一絲法力輸進小蟲體內,使它和紅霧暫時隔絕開。紅肉小蟲感覺威脅已經消除,便團成一點,就此陷入沉睡。

  “沒想到在紅霧的刺激下,酒蟲竟然主動脫離了寄主,被我輕易取得。”余道想著,有些驚喜。

  他來此地的第一任務就是取得酒蟲,即便被紅霧矇蔽,他心中依舊記得這個任務。所以殺戮時余道並沒有對閒人下手,其中原因就是擔心失手錯殺了酒蟲的寄主,導致變故發生。

  余道剛才等候在鄭酒壺身邊,目的是在鄭酒虎變成血霧之前,搶先將他殺死,防止他體內的酒蟲一同變成血霧。但是這樣一來,會導致寄主率先死亡,酒蟲一同受損的情況發生。所以余道按捺住心思,不到最後一刻不動手。

  結果在紅霧的威脅,酒蟲竟然主動飛了出來,落到余道手中。

  “如此一來,我要多謝你們。”余道眼神閃爍的看水池中心,女尼們的身影在其中閃爍,“若非如此,之後取酒蟲還要多費一番周折。”

  收好酒蟲,余道感覺心情一鬆,他露出笑容。

  “那麼……便放你們一馬。”

  望著紅霧凝結處,余道默然不語。

  “等煞氣凝成,吞噬活物後,再為你們收屍。”
Babcorn 發表於 2018-4-17 23:03
第七十五章 桃花煞

  繼酒蟲的寄主爆體而亡後,短短四五個呼吸內,現場交合之人盡數變作血霧。

  “哈哈哈!煞氣就要凝成了!”百步遠響起女尼的狂笑聲。

  余道冷冷看著場中的紅霧翻騰,絲絲霧氣好像有了形體,化作游魚向水池的中心湧過去。

  水池底下泛起紅芒,一根連著一根,形狀類似八卦九宮,但是盡顯妖異。同時,女尼站立之處的霧氣隱隱凝成一塊,散發出瑩瑩之色,好似絕品的血玉。

  即便凡夫俗子見到這一幕,也會認為此地就要有寶物誕生了。

  但是余道沒有絲毫想要靠近的念頭,反而還默默的向後退,一直退到三百步開外。

  恰好退到茅草屋邊上,江瓊琚張口,猶豫再三,終於問:“余兄,我二人為何不趁機離去?”

  余道搖搖頭,說:“再等等。”

  遙望著凝成一塊的紅霧,他解釋到:“若是我猜測的沒錯,一眾妖人在此開設大會,目的就是收集合歡之氣,企圖凝結出煞氣。”

  “如今煞氣就要凝成了。”

  江瓊琚聽見,眼中卻是沒有欣喜,依舊擔憂著,余道輕輕一笑。

  “今時不同往日,江兄莫要害怕。即便此地主人家來了,我也不懼。”

  進入無遮大會之時,余道就見過桃花庵的庵主,對方雖然處於入竅境,但不過是入竅中期,連祁山樹妖都有所不如。

  而余道手有斬仙刀,腰掛度厄葫,修為也是今非昔比,若是兩相對陣,他即便不能立刻斬殺掉對方,也能讓對方討不了好。當然,入竅境界的修士已經能夠使用術法,必然藏有一些底牌。但即便如此,余道也有信心保住兩人的安全。

  輕捏江瓊琚的手,余道不再說話,只是望著前方越來越小的紅霧團。江瓊琚也沉下心,靜靜看著。

  呼呼!忽的狂風大作。只見一股莫名的吸力出現,讓余道二人的衣袂都飄飛起來。纏繞在他們身邊的霧氣都被吸向一處,直接貫入水池中的一團紅霧裡面。

  僅僅數個呼吸,原本瀰漫全場的紅霧就消散一空,只餘水池中還擠著一團小屋大小的霧氣團。

  失去霧氣的阻隔,無遮大會現場的境況直接曝露在兩人眼中。只見地上一片鮮紅,無數碎肉灑在地上,彷彿此地剛剛下過一場血肉雨。

  江瓊琚身為繡衣使,見過不少的慘狀,但是看見這血肉沼澤,依舊感覺胃部一陣翻騰。

  不是感覺恐懼,而是感到噁心。不待她多想,耳邊突然傳來余道的聲音:“快看,有變化了。”

  小屋大小的霧氣團嗡嗡顫抖起來,它懸浮在血池中,每顫抖一下就會縮小一分,形如巨卵。

  藏在紅霧中的女尼暴露出來,但是只剩下一個人,其他女尼全數消失不見。

  即便是唯一倖存的女尼,如今她也是容顏枯槁,皮膚發皺,整個人好似六七十歲的老太太一般,毫無先前的佳人模樣。

  “庵主、、煞氣凝成了……你為何不來。”女尼站在場中,喃喃自語。

  女尼聽見自己的聲音,身子一顫,緩緩地低頭看水面,水面上頓時出現一張蒼老面容。

  “啊啊啊!不要、不要、、”女尼尖叫起來。

  余道靜靜的看著。

  煞氣乃是天地間最為陰寒的事物,天生便會對血肉進行吞噬。這些女尼在煞氣即將凝結時,竟然還敢湊到跟前,真是不要命了。

  唯一倖存下來的女尼,或許是因為站在陣心正中,被大陣保護著,免去了性命之憂。但即便如此,她的血氣也被煞氣吞噬大半,壽命十不存一。

  “庵主、庵主,你在哪、、你在哪?”

  “弟子凝成了煞氣,可你又在何處!”女尼淒慘的哭訴起來。聽見女尼的哭訴聲,余道也略微詫異。

  話說無遮大會發生此等變故,其他人早就應該趕過來了,但是直到現在,場中依舊未出現一人。

  “庵主,我好恨!弟子好恨!”女尼雙目滲出血淚,她此時不再關注余道,將狠意全數灌輸在庵主頭上。

  女尼眼神瘋狂的看著縮成人頭大小的煞氣,喃喃道:“既然庵主不在意此物……”

  “那麼、、弟子就將此物毀去好了!哈哈哈”

  話說完,她眼中狠意一閃,立刻撲向池中大陣樞紐,要將大陣毀去。但是她剛剛脫離陣心,嗡嗡,煞氣團就震動起來。

  “啊啊啊!”慘叫聲響起,女尼僵持在原地,皮肉像是被無形之物撕扯。滋啦!一具白骨脫出,女尼身上的血肉直接被吸收進煞氣團中。

  滋滋滋!空氣中響起怪異的聲音。吸收掉女尼,煞氣團再一次進行緊縮。啪嚓!細小聲音響起,好似燭花炸裂。

  余道聽見,眼簾一顫。

  只見紅玉色的煞氣團緊縮成嬰兒頭顱大小,懸於水池中心,滴溜溜轉個不停。它周身釋放著紅粉光芒,人看過去,彷彿見到了片片桃花飄落,極盡鮮美。

  “煞氣乃是陰寒之物,其貌竟然如此神異,如同異寶。”余道也是第一次見到真真的煞氣。

  煞氣當然是異寶,而且是世間最為珍貴的一類,其作用遠超常人想像。

  單就煉氣士的修行來談。煉氣士若是想要修成第四步功夫——凝煞,就必須找到合適自己的煞氣,使法力沾染上煞氣的特性,進而具備無窮的奧妙。

  比如余道眼前的桃花煞,修士若是以此凝煞,其法力將會自帶迷惑之力,魅力大增。待到大成,不說“傾國”,“傾城”是可以達到的。

  傳聞某朝有狐妖就是凝成了桃花煞氣,大成後便偷偷潛入皇宮中,魅惑住該朝天子,甚至囊括滿朝文武,以至於惑亂天下,硬生生崩毀一朝。

  除此之外,煞氣也是煉寶造器、修行術法的絕品材料。若是用煞氣打造法器,其打造出來的法器天生便會免除一切陰邪之物的侵襲,皆因煞氣便是天底下最為陰邪的東西。

  余道沒想到,他來此無遮大會,除了能收穫酒蟲之外,還能得到一團珍貴的煞氣。

  余道望著嬰兒頭顱大小的桃花煞氣,細細思索。

  此煞質地精純,且份量足夠,已經能夠被一人用來修行。想來那桃花庵庵主就是準備以此凝煞。而其境界不過才入竅中期,就已經能考慮到這個地步,並且還真個成功了,定然也是一位深謀遠慮的修者。

  “但是此番心血,卻是便宜了我。”

  余道雖然疑惑對方為何還沒有出現,但是有便宜不佔王八蛋。他直接放出度厄葫蘆,嗡嗡便將那桃花煞收入葫蘆中。
Babcorn 發表於 2018-4-17 23:03
第七十六章 對陣

  收好桃花煞氣,余道的心神並未松懈,依舊暗自警惕著,唯恐會有敵人出手。但是等了數息時間,江瓊琚已經走到他身邊,四周依舊沒有異動。

  這讓他暗暗鬆一口氣,“此地果真只是一個小廟,沒有藏著舊宿老怪,修為最高的就是那個庵主。”

  “不二,事情已經了結?”江瓊琚站在一旁看他沉思完,出口問。余道點頭,說:“目的已經達成。”

  “那就快快離去。”江瓊琚聽見,有些急促的說,她不待余道詢問,又道:“繡衣使定計今夜攻山,我們若是不盡快離去,很可能會被殃及。”

  余道聽見,並不感覺驚奇,因為江瓊琚先前就已說過,但是結合江瓊琚的話一思索,他突然明悟。

  “繡衣使已經登山!”

  江瓊琚聞言一怔,她見余道定定看佛堂大殿的方向,忽然想起此間沒有一個人前來,其他人必定是被某些事牽扯住,無暇顧及。

  如今紅霧已經消散掉,江瓊琚抬頭環顧四周,立刻發現周圍隱隱有喊殺聲。她臉色一變,然後又細細觀察一番,這才面色稍緩,“不二,我二人要速速離去。”

  “繡衣使為達到剿滅桃花庵的目的,準備了大量攻城用的火油,一旦情況不對,就會點火焚山,徹底燒燬桃花庵。”

  聽見江瓊琚說的,余道略微詫異,然後拊手輕笑:“這法子不錯,卻是與我不謀而合。”

  江瓊琚微愣神,想起他對付樹妖就是使用的這個方法。余道抬步朝佛堂大殿方向走去。

  “聽你所言,此山似乎已經被人圍住,與其偷偷摸摸走小道,不如直接走正門,也能見識見識此地庵主的威風。”

  余道腳步一止,忽然回頭問:“繡衣總指揮使是否在此?”

  “在。”

  “那就更應該前去見識一番。”

  江瓊琚聽見余道所說,心情忽然一鬆。她身為繡衣指揮使之一,雖遭人暗忌,被委派到這裡充當內應,但是她的身份依舊擺在那裡。若是偷偷摸摸下山,反倒會被人認為是賊子。

  不過正大光明走出去,卻又多了幾分危險。但此時也不用擔心這一點,江瓊琚在身後望著余道。

  兩人沿著來時的路往佛堂方向走,耳中的喊殺聲越來越大。江瓊琚拉住余道,讓他往閣房處走去。

  進了閣房,余道才知道江瓊琚為何要先來此地。原來她將面甲和長劍放在閣房之中。

  江瓊琚將臉上的佛陀像面具摘下,換上一方普通的面具,如其他人一般,然後手提劍器,一副準備妥當的樣子。

  余道看著,略微詫異:“你手上拿的長劍可是我給你的?”

  江瓊琚臉色一紅,“正是。”

  “既是法器,為何不見靈光?”

  “瓊琚家有秘術,能暫時封住寶貝的靈光,使之藏拙。”

  她將長劍拿出來,用手一抖,紅芒立刻從劍身上泛起來。長劍雖然破碎,但內裡依舊含有一道地煞禁制,尚未崩毀。此時被解開封堵,劍身血色靈光立刻大作,讓人一看就覺得非凡。

  閣房距離大殿很近,有話聲透過木板,傳遞至兩人耳中。

  “劉羅鍋!你為何要與我作對?”

  “臭尼姑,你私設大會,坑害百姓,江州城再也容不下你這破廟。”有陰冷沙啞的聲音響起。

  江瓊琚聽見話聲,立刻拉扯余道,“快來。”

  兩人走出閣房,沒有往佛堂大殿奔去,而是沿著庭院走到院牆邊上,登上一處屋頂,站在上面窺視。

  此時佛堂二十四坎階梯前,陣列著不少於兩百名的甲士,甲士全都身著暗黑鐵甲,面甲下散發出冰冷的目光,一看就是見過血的精兵。

  “這是江州大戟士,護衛整個江州城。繡衣使為此次行動特地抽調出四百名大戟士。”江瓊琚在一旁解釋。

  余道聽見,發現原本青石白玉的廣場已變作血肉疆場,地上血淋淋,積起了血窪。廣場一旁還堆著斷肢殘骸,壘成三座小山。

  甲士站在廣場前,對此視若無物,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殺氣,令人心寒。

  余道眯起眼,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攝人的甲士,立刻在心中估量起來。

  甲士有兩百名,即便他將度厄葫和斬仙刀一起使用,想要屠光對方也要花費近一百個呼吸的時間。而且對方精通殺人術,懂得結陣殺敵,決計不會站著任由別人屠殺。

  若是再配上弓箭、馬匹,悍不畏死的衝擊,他也要飲恨。

  “絕對不能在平地上遇見。”余道在心中暗道。

  好在他為此預備了火油,若是真的對上,憑藉周旋和殺戮,也能從對方陣下逃脫性命。對方雖是久經戰陣的甲士,但畢竟不是傀儡,一旦被殺怕,肯定不會死戰。

  一人衣袍飄飄,站在佛殿階梯前,臨危不懼,豎眉指著甲士喝罵:“劉羅鍋,枉你身為走狗,居然敢來惹我桃花庵,你可知此地干系甚大!”

  只見一人打馬站在甲士中央,身邊還有數個僧道站立,他身量頗矮,背部微躬,騎跨在馬上顯得羅圈腿突出。

  但是此人一臉煞氣,陰冷望著女尼:“在下當然知道此地干系甚大,城中數不盡的權貴被你囊括住,否則繡衣使也不會今日才登門。”

  他冷笑起來:“此次乃是世子下令,由不得你反抗!若你主動就擒,願為世子奴僕,興許還能留你一命。”

  女尼咬碎白牙,恨恨道:“看來你是要魚死網破了。弟子、護法何在?”

  “弟子在!”“護法在!”……

  話聲一落,佛堂中頓時湧出來一眾持械僧尼。他們全都一臉冰冷,臉上存了死志。殿前一幕已經刺激到他們,讓他們知道此次再也無法緩和,唯有拚死反擊。

  余道站在屋頂上,冷眼旁觀,沒有半點想要插手的想法。江瓊琚站在他身邊,同樣眼神閃爍,沒有要露身的念頭。

  騎馬人當即一喝:“大戟士聽令!桃花庵聚眾謀逆、、”他伸手一指佛殿,猙獰笑喝:“踏平此殿!”

  “諾!”百聲低吼響起。錚錚!長戟橫出,寒光逼人。

  嘶嘶!嗡嗡!佛殿前同時有靈光大作。

  女尼收斂起臉上怒容,暗恨咬牙,心中憤怒如同潮水湧起:“好不容易才趁此打開山門,這群鷹爪居然還敢來搗亂。”

  “活的不耐煩!”她伸手一張,掌上頓時紅光湧出。
Babcorn 發表於 2018-4-17 23:03
第七十七章 兵陣

  “殺!殺!!殺!!!”吼殺聲漫天,一股攝人心神的殺意從甲兵身上升起。

  一眾桃花庵尼姑和僧人見了,手上動作都一滯,半天反應不過來。但是女尼庵主冷哼一聲:“受死!”

  她伸出纖細手掌,一絲絲紅芒從其上射出,直接流竄向近處的甲兵。十幾甲兵頓時就被籠罩住,他們還沒有沖上前,眼中紅芒就一閃,然後怒吼起來:“殺!”

  可是他們兵刃所向不是僧尼,而是自己的同僚。

  噗呲!十多甲兵猝不及防,被自己的“同僚”砍個正著,手掌掉落、脖頸折斷,皆數撲地不起。

  庵主女尼眼中浮現出狠意,她咬牙驅動法力,使紅芒向著甲兵內部蔓延。

  驚呼聲立刻響起:“保護總使!”刷刷!圍在騎馬人周邊的人全都拔出長刀,刀尖指向外圍。

  受女尼迷惑的人越來越多,二百甲兵的陣型開始散亂,有變成一盤散沙的趨勢。

  僧尼大喜,紛紛叫到:“殺滅這些鷹犬,報仇!”

  持梢持棒的粗壯武僧立刻撲向甲兵,揮舞起三棱熟銅棍,將一個個甲兵打得腦漿崩裂。

  江瓊琚見到這一幕,暗呼:“勁道武士!”

  余道聽見,將注意力放到那些武僧身上,赫然發現他們動作生風,力大無窮,一擊就能將青石板敲碎,難怪可以把甲兵敲得腦漿迸裂。

  三個手持法器的女尼嬌吟,道道法力靈光從她們手上升起來。已經湧上階梯的十幾個甲兵動作一僵,眼神呆滯。插進其中的僧人立刻抓住機會,撲殺這些甲兵。

  短時間,起碼有四五十甲兵倒地。騎馬人心中駭然,“這些邪僧竟然如此了得!”

  他臉色一變,眼中冒火,手持短鞭大喝:供奉何在!”聚攏在他身邊的僧道立刻呼到:“供奉在此!”

  “阿彌陀佛!”有和尚手持佛珠,口唸佛號,一股金光頓時從佛珠上盪開,使周圍的甲兵頭腦一清。

  “賊尼,吃我老道除妖印。”一山羊鬍子手持一方雞血紅印,道袍鼓動,狠狠向著於湧上前的武僧一擲。

  嗡!雞血大印散發出血光,一股波動向下蕩起。

  “噗!”數個武僧被血光掃住,口吐鮮血,身子向後倒。圍在武僧四周的甲兵則是結陣向其湧上,亂刀砍出,將先前還威勢赫赫的武僧剁成碎肉。

  有靈光在階前閃爍、有爆炸騰起、有冷箭射出……驚呼聲不斷,局勢一時膠著。

  騎馬人眼中冷芒大作,他沉聲:“發出號令,讓南營趕來,從背後截斷邪僧退路。”

  “是!”侍立在他身邊的親衛立刻喝諾。

  咻,一線火光在夜空中竄起來,天空陡然一亮,炸出一朵巨大火花。

  “此是在呼喝同僚,劉廝定然是想將其他甲兵叫來,一起圍殺邪僧。”江瓊琚急促解釋。

  余道聽見,輕點頷首,一副看熱鬧的樣子,“看來繡衣使準備妥當,卻是不用擔心敗得太快。”

  江瓊琚聽見,心中愕然,她問:“余兄認為此戰……桃花庵一方勝率大?”

  “然也,你看那女尼。”余道伸手指著庵主女尼,對方正咬牙切齒地驅動術法,一心要打亂甲兵陣型,但是甲兵內部也有供奉驅動法器,和她相抵抗。

  “繡衣使一方有四人手持法器,桃花庵一方有三人手持法器,貴為桃花庵庵主,她手中難道沒有法器?”

  “只不過是時機未到,不想驅動罷了。”余道輕搖頭,“或許是打著消耗敵方的想法。”

  “殺殺殺!”又一股吼殺聲突地響起,卻是從大殿另一頭傳來。只見一眾明火執仗的甲兵奔出,結成隊列,將桃花庵僧尼的退路徹底截斷。

  余道兩人站在邊上,恰好處在死角位置上,可以從容地坐山觀虎鬥。

  騎馬人大喜,他錚得拔出腰間長刀,喝令:“結陣上前,圍殺邪僧!”

  “諸位,賞官進職就在此時!凡斬首者,給銀一百二十兩!”

  轟!一股聲浪在甲兵陣中炸起,所有人眼睛都一紅,殺意盈然。瞬間,三百甲兵將佛殿團團圍住,不露一點空隙,潮水一般的兵戈向桃花庵僧尼蓋過去。

  桃花庵一方不過有二三十人,雖然個個精銳,但是在拚殺之下,現存者不足十個。三個手持法器的俊俏女尼也是臉色蒼白,體內法力不足。

  “啊!”“啊!”……武僧女尼臨死慘叫聲不斷響起。

  桃花庵庵主站在佛堂階梯上,巋然不動,她怒視湧上前的甲兵,銀牙咬碎,“爾等逼我!”

  庵主女尼伸手抓衣領,掙開纏帶,將白膩半身扒開,一株鮮豔紅花立刻蹦出,靈動無比,細細看去,彷彿是用硃砂血墨刺印在軟肉上。

  紅花靈光大作,嗡,一株由靈光結成的桃樹跳出來,根植在大殿階上,將桃花庵庵主籠罩住。女尼恨聲如潮水:“爾廝爾眾,一併受死!”她伸手虛抓,一枝桃花凝結在她手中。

  “不好!賊尼使出法器!”繡衣使一方供奉大驚。

  “總使小心,此法器異常邪惡,能奪人神魄,斬人肉身。”

  站在騎馬人身邊的光頭冷哼,“怕甚,此獠已經底牌盡出,再無後手!”

  只見女尼手持桃枝,輕輕一揮,片片靈光結成的桃花散開,藉著微風朝繡衣使一方飄去。桃花瓣瀰散在軍陣中,好似下起一場光雨,分外綺麗。但是慘嚎聲立刻響起來。

  原來桃花瓣一旦飄下,就會化作冷芒,狠狠地斬落在甲兵身上,使其身首兩分。現場一時間鮮血噴濺,血流成河,空氣中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余道看著根植在佛堂前的巨大桃樹,眼神閃爍,“這法器竟然如此了得!”

  佛堂前朵朵桃花飄舞,轉瞬間就有一百甲兵身死,堆成小山。繡衣總使見到這一幕,眼睛赤紅,全然沒有想到桃花庵庵主竟然如此了得。

  供奉的僧道也是悚然,生怕被桃花瓣斬殺掉,畢竟他們才煉氣一層,無法使用術法護身,此番對敵全靠手中的法器。

  女尼一方凶威大作,直接屠殺起現場的甲兵。甲兵們雖是經年老兵,但是在同袍被屠殺過半的情況下,也是心中慼慼然,不敢上前。

  騎馬人見情況不好,不得已從懷中掏出一方帛書,他咬破舌尖,“噗!”一口精血噴在帛書上,頓時,帛書發顫。

  騎馬人趁機大吼:“結陣!誅敵!”

  護衛在其身的五十甲士轟然一震,齊吼:“結陣!”滋滋!地上血流受未知力牽引,往五十甲士翻滾過去。

  “殺!”一股滔天殺氣湧出,凝成黑煙,如虎如狼。

  “此是兵陣?”余道見此,神色一怔。
Babcorn 發表於 2018-4-17 23:05
第七十八章 兵陣圖

  余道曾聽黑臉道人談論過,世間有一法子能集合眾人之力,使十人、百人,甚至千人的氣機相連,一擊便能劈山斷河,辟易術法。

  相傳此術乃是由凡間軍陣演變而來,修士習之,以道法納軍陣,將其製成一方陣圖。使用時,只需要用法力催動兵陣圖,連接麾下將士的氣機,就能凝結出殺氣,增添多種威能。

  不過這種陣圖限制太多,其一,一方兵陣圖就相當於一件法器,太過昂貴;其二,兵陣圖對麾下將士的要求太高,將士之間非有數年如一日的訓練而不得結陣……

  這些限制單個來看倒沒什麼,但是擠在一起,就使兵陣圖成了雞肋。皆因兵陣圖本身沒什麼威能,依靠的就是麾下將士。

  將士愈多,則兵陣圖威力愈強;將士越壯,則兵陣圖鋒芒愈利。然而些許凡人,即便再怎麼多、再怎麼壯,也有先天的限制。

  迄今為止,兵陣圖所能鎮壓的最強者,煉罡境而已。之所以說而已,是因為使用此陣圖的人是丹成境。

  相傳此人本家是一門王侯,前半生命途多舛、家國破滅,故修道有成後,特意煉製了一方兵陣圖。其花費三年時間,蒐羅世間七千武士,又花費九年時間將之訓練成軍,號“虎賁”,自此橫行中原,復家復國。

  總的來說,兵陣圖對於修士而言,性價比不高。但它若是落到凡人手中,就是一方秘寶。

  余道定睛看那五十甲兵,眼神閃爍,心中念頭翻滾。

  佛殿階前,屍首遍地、血流成河,每一寸石板上都積窪下厚厚的血漿。而現在,這些鮮血竟然汩汩流動起來,翻滾著湧到五十甲士身前。

  血光閃爍,黑煙騰起。

  “殺!”沉悶、不類人的吼聲猛響。

  錚!長戟寒光炸起。更令人驚駭,五十甲士眼中閃爍起猩紅目光。他們身著暗紅鐵甲,面上甲具猙獰恐怖,每一人身上都纏著一層厚厚的黑紅血光,猶如修羅。

  五十人齊踏步,宛如一人行走,佛堂大殿似乎都因此震動。

  桃花庵庵主見到這一幕,瞳孔一縮,她臉色狠色一閃,催動法力,一蓬蓬桃花呼的向五十甲士吹打過去。

  桃花落下,纏繞在甲士周身的黑煙頓時湧上,想要抵消桃花瓣。桃花庵庵主鼓動法力,使花瓣一片疊一片,狠狠壓下。

  “殺!”五十甲士一聲齊吼,長戟刺出,直貫黑天。狼煙頓時凝聚成一方大戟,橫掃飄過來的桃花。

  轟!流光溢彩的桃花瓣頓時被清掃一空。

  “好個賊子!沒想到還有這等異寶。”女尼大恨。

  騎馬人右手托著帛書,他鼓動血氣,掩飾臉上的慘白色,然後猖狂大叫:“賊尼,今日就是你桃花庵滅門之時。”

  騎馬人冷視著一步一步擠壓上前的五十甲士,突然喝令:“所有大戟士聽令,即刻出戰,斬殺賊尼,不成功者不得退。”

  “親衛督戰,凡後退者,斬!”

  五十親衛甲兵聽令,齊吼:“斬!斬斬!”

  江瓊琚見此一幕,目中微駭,“劉廝竟然有此等魄力!”余道聽見,沒有說話,只是緊盯著戰場。

  經過第一輪和第二輪拚殺,除結陣的五十人以外,現場甲士只餘一百多人,而桃花庵一方也只剩下四人,這四人正是三個手持法器的女尼,以及桃花庵庵主。

  在繡衣總使的逼迫和威脅下,一百多甲士不得不壓下恐慌,再度上前,戮力撲殺女尼。

  此前桃花庵庵主一人就殺了近兩百人,即便她是入竅境的修士,法力也是不餘多少。她瞧見繡衣使一方的行動,立刻就知道對方的意圖。

  “劉羅鍋,你好狠心!竟然敢拿麾下將士的性命作為消耗。即便你誅滅了我桃花庵,也不值當!”

  她的話說完,騎馬人卻是大笑:“哈哈哈!”

  “如何不值當。今江州糜亂,皆因邪魔妖道而起。一旦誅滅爾等,殺雞儆猴下,由不得賊子不臣服!”

  女尼卻是冷哼:“狗找不到主子,就妄想自己當主子。”

  騎馬人大怒:“賊尼!我必將你浸入糞坑,挫骨揚灰。”他手持長刀,直指女尼:“生擒賊尼,輪番作踐!”

  “殺!”被督戰隊逼迫,一百甲士不得不撲上前,慘死在桃花瓣下,但是陣線頓時推進一丈多。

  庵主驚怒,面色卻忽的一冷,讓旁人瞧不出端倪。她突然轉頭看身邊三個弟子,冷聲道:“出手!”

  三個弟子體內法力已經消耗一空,臉色蒼白無比,她們怔怔看女尼。女尼豎眉,喝到:“拿起法器,出手!”

  三弟子身子一顫,不得不應聲,“弟子從命。”她們鼓動身體中最後一點法力,踏出桃樹範圍,竭力阻擋敵人。

  “殺殺!”吼殺聲沸騰,靈光閃爍。

  突然,場中傳來驚爆聲,一股紅光騰起,三丈範圍內的人影頓時被清空。

  余道見這一幕,微愣,“法器自爆!”突地,又是兩聲驚爆炸響,佛殿階梯下,再無一人站立。

  戰場外,繡衣使的三個供奉大驚:“賊尼竟然捨得自爆法器!”

  “對方這是鐵了心要魚死網破。”……

  騎馬人也是驚駭,他環視場上,發現一百多甲士被炸死大半,倖存者不過十幾人。而這些倖存者也都是雙腿發顫,刀不能自握。

  “啊啊!”久經戰陣的老兵也扛不住這一幕,瘋狂起來,轉身要逃。

  “斬!”

  沒等騎馬人有反應,他麾下的五十甲兵就上前,將這逃散的十幾兵卒紛紛斬殺。騎馬人發愣看著。

  桃花庵庵主尖利笑起來:“哈哈哈!劉羅鍋,你捨得,我如何捨不得!”

  “今我桃花庵滿門盡滅,唯我一人身存,你我不死不休!”

  四百甲士只餘五十。騎馬人反應過來,立刻揮刀下令:“斬殺賊尼!”

  頓時黑煙如狼,撕咬靈光桃樹。

  五十甲士如同妖魔附體,毫不畏死,魚貫而上。陣圖將他們氣機相連,使得每一個都氣力大增,不受女尼術法迷惑。但是在女尼法器殺戮下,依舊一個個倒地。

  動靜驚天動地,佛堂大殿頓時被打得殘破不堪,其中酥油雕像早已經融化。

  轉瞬間,五十甲士死傷過半,黑氣散亂,但是女尼也是臉色慘白,靈光黯淡。

  “噗!”騎馬人突然張口,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他手上佈帛滋啦一裂。轟!殘餘二十甲士身上的黑氣一散,竟然退化為平常。

  沒等女尼驚喜,她手上的桃枝咔嚓一折,竟然也斷掉。自此桃樹潰散,只餘她一人站在階上。

  “哈哈哈!”騎馬人不悲反喜,趴在馬上,含血大呼:“賊尼,受死!”

  二十甲士沒了陣圖加持,頓時感覺體虛,頭腦昏沉。但是聽見騎馬人的命令,他們依舊咬著牙,蹣跚上前,要斬殺女尼。

  女尼驚駭的看著這一幕,口中怨恨無比:“劉羅鍋,我和你不死不休!不死不休!”似乎要撲上,撕碎騎馬人。

  但是話音一落,她蹬蹬轉身,往佛殿內撲去,要逃走。

  騎馬人頓時發怔,然後驚叫:“賊尼休逃,與我不死不休!”二十甲士體虛,無法追趕,幾個供奉也是法力消耗一空,不敢上前。

  霎時間,騎馬人臉色鐵青,就要眼睜睜看著桃花庵庵主逃走。

  咻咻!忽然一道白色毫光自他身後飛出。
Babcorn 發表於 2018-4-17 23:05
第七十九章 梟首

  這毫光只有一線長,但是恍若隕星,在半空中褶褶生輝。它散發出刺目寒芒,疏忽射到女尼身後,要將女尼的首級拿下。

  咔!銀瓶炸裂的聲音響起。女尼慘呼一聲:“誰?”周身掉落下塊塊花瓣。

  毫光的一擊卻是被她的護身術法擋下,但是毫光並未返回,依舊彈跳在女尼的四周,不斷斬向她。

  繡衣總使趴在馬上,立刻大喜:“何方高人助我!”四個供奉也是面面相覷,只以為自己這邊還藏了一人。

  余道冷眼看著佛殿門檻上的女尼,冷哼到:“賊尼果然狡猾,說是山窮水盡,其實暗地裡還留了一手。”

  他鼓動自己體內的法力,使遠處的舍利毫光威力再度增上一層。

  滋滋!毫光和女尼的護體靈光相撞在一起,發出陣陣刺耳聲音。女尼終歸是已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她無法馭使法器,只能用術法護衛自己的肉身。

  “啊啊啊!不要、不要……”女尼尖叫起來,她眼睜睜看著毫光一刀刀削掉她的護體靈光,目中升起無盡恐懼。

  “饒命!前輩饒命!”女尼腿軟,竟然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後伏身大叫:“前輩饒我一命,我願為奴為僕。”

  騎馬人聽見女尼竟然主動求饒,心中一緊,立刻招手大呼:“高人不可,這賊尼作姦犯科、罪不可赦,千萬不要放過。”

  “前輩,小尼願為奴為僕!”

  余道聽見,眼中冷芒大作,“入竅境果然厲害,即便是到了這個地步,還能與我抗衡一二。”

  他不再吝嗇體內的法力,直接燃燒十絲,準備一鼓作氣斬掉女尼。

  嗡!佛殿中的毫光一顫,白色光芒熾盛,彷彿染上金輝。一道人影出現在毫光上,陡然睜開眼睛。

  “不要!”女尼感受到身死危機,尖叫連連。但是她此時已是油燈枯竭,唯有護身術法還發揮著一點作用,根本沒有法子逃開。

  騎馬人看見這一幕,大喜:“賊尼受死!”

  錚!刀鳴響起,一線金光狠狠落下,剎那間自女尼的脖頸閃過。咕嚕,一顆頭顱掉下來,滾落在佛殿前。頭顱翻滾一下,側臉朝天,未閉合的雙目中倒映著殘破不堪的大殿。

  入竅境修士的生機極為強橫,即便屍首兩分,女尼還未死絕,口齒如同蛇頭一樣在張合。但是她的神魂已經被毫光一同斬殺,再無活過來的可能。

  騎馬人看到這一幕,狂喜不已:“多謝高人出手!”四個供奉站在他身邊,也是狠鬆一口氣。

  要是這女尼果真逃走,他們以後可就寢食難安了,時刻都要擔心受到女尼的報復。

  但是騎馬人的笑聲突然一僵,只見毫光斬掉女尼之後,疏忽收回,但是它返回的方向恰好正對著他們五個人。

  “高人收手!”騎馬人心肝一顫,連連示意。四個供奉也是一抖,咬牙打起自己的法器,準備抗住這一擊。

  五人周身一時靈光大作,驚慌不已。

  余道冷眼看提防嚴密的五個人,眉頭一皺,只得偏轉毫光,使毫光從五人頭頂飄過,然後消失在黑暗中。

  等毫光消失在自己的背後,五個人這才松一口氣,“嚇死我了,還以為高人要把我們一塊斬掉。”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和尚緊握著佛珠,光頭上冒汗,同樣一副恐懼到極點的樣子。

  “許是我們錯覺了……”

  騎馬人趴在馬上,臉色慘白,好半天才回過神,後怕說:“虧得高人收手……不知這高人是誰?”

  注視著擔驚受怕的五個人,余道在內心冷哼:“若不是擔心法力不濟,定要一併將你們斬掉。”

  因為距離太遠的原因,余道不僅無法使用“喚名斬殺術”,同時體內的法力也是消耗過甚。即便心竅內有著法力作為儲備,他也差點接濟不過來。

  暗中,江瓊琚看著臉色微白的余道,有些發愣,試探問:“不二兄想殺掉劉廝。”

  余道轉頭看她,一笑,“怎麼、瓊琚不想當繡衣總指揮使?”

  江瓊琚眼睛微縮。

  呼呼!山風吹過,捲起陣陣血腥味,同時寒意深沉,讓人哆嗦。四個供奉哆嗦的收掉法器,剛才提防了一下,他們體內僅剩的法力也沒有了。

  繡衣總使環視戰場,發現即便算上他們五個,活下的人也不到三十。這讓他的心情一緊,“如此大的傷亡,我一人絕對承擔不起。”

  他眼睛眯縫:“幸好之前找了個替罪羊。”

  “總使,趕緊發出信號,讓山下人上來收拾。”山羊鬍子的老道緊緊衣服。

  光頭也打個佛禮,口念:“阿彌陀佛。”其他兩個供奉都不說話,但明顯也想早點下山。

  騎馬人呼口氣,正準備點頭,突然聽見佛殿那裡響起吱呀聲。一抬頭,他就看見有兩個人施施然地從佛殿中走出來。

  江瓊琚帶著面具,將長劍抱在胸前,抱胸行走。余道踱著步子,悠遊自在的樣子。

  所有人看見這兩人,都目光驚愕。

  “江指揮使!”部分甲兵認出江瓊琚的打扮,還有她手上抱著的劍器。

  “江副使!”四個供奉也瞧出江瓊琚的身份。

  江瓊琚在余道耳邊小聲解釋:“江某任三大副使之一,責監聽百官,可直見太守,故諸人識我。”

  繡衣總使看見江瓊琚,目光也是微愕,但是立刻,他眼底突然升起喜色。等江瓊琚和余道走到身前,繡衣總使突然大喝:“罪囚江琚,你可知罪?”

  余道和江瓊琚腳步一止。

  “嗯?”聽見繡衣總使的怒吼,其他人皆愣。

  江瓊琚冷聲:“劉羅鍋,你這廝說甚?”她的聲音已經恢復。

  繡衣總使斥道:“今日計畫本是周密無比,熟料此戰竟折損將士近四百人。我方遣你入敵營,你為何現在才出現?”

  他騎馬上,持鞭直指江瓊琚:“說,你是否私通妖人!”

  江瓊琚眼中泛寒芒,她緊捏長劍,厲聲:“劉羅鍋,你可知自己在說甚?”

  四個供奉聽見繡衣總使的話,面面相覷。癱坐在地上的甲士都蹦起來,警惕著江瓊琚。

  氣氛陡然緊張。

  一人忽笑:“不費我多此一舉,掩飾自己的身份。”

  錚!一線毫光再度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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