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大仙官 作者:暗黑茄子(全書完)

 
V123210 2018-5-2 19:13:2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2 810540
V123210 發表於 2018-8-1 23:32
第一百八十九章 陷入僵局

    能坐上暗堂掌印官的人物,怎麼可能預料不到這種結局,犯這種低級錯誤?

    所以,馮沖不可能是內奸。

    他是被人陷害,可問題是,當時,誰又有這種能力?

    兵長陸江?

    他經歷生死之戰,更是因此被斬斷一臂,成了廢人,如果他是內鬼,會對自己那麼狠嗎?而且,最後陸江拚死殺出重圍,幫自己解圍,如果不是危急關頭陸江那一塊石頭擊退殺手,自己已經死了。

    說起來,陸江還是自己救命恩人。

    這是其一,其二,陸江和自己一樣,對這一次任務的細節毫不知情,而且一路上都在一起,也不可能事前安排襲擊和陷阱。

    所以,陸江是內奸的可能性也基本被排除了。

    至於伍四平,對方連脾氣都難以控制的人,又怎麼可能是那老謀深算的內奸?

    就如同楚弦最開始所想的方法,如果無法鎖定誰的嫌疑最大,那麼,就用排除法,還是自己之前選定的五個嫌疑人,現在排除掉莫乾,排除掉馮沖,排除掉陸江,那麼,就剩下兩個人。

    一個是兵長佐官賀隨心,另外一個,文書官,紀紋。

    楚弦清楚的記得,自己在遇到那殺手臨空落下的一劍時,與對方四目相對,從對方眼瞳中,看到了一絲碧色。

    當時覺得似曾相識。

    回憶一下,那眼神和兵長佐官賀隨心極為相似,異色眼瞳為妖,極有可能是一個人。

    這件事楚弦沒有和其他人說,主要是,一旦說出去,萬一自己看錯了猜錯了,洞燭司也不可能放過賀隨心,怕是直接會抓起來,畢竟現在這內奸搞的洞燭司火大,哪怕只是懷疑,都可能會讓賀隨心吃盡苦頭。

    此外,這件事楚弦已經決定,要查個水落石出,自然也不會讓別人插手這件事,如果說出去,就會讓剛才劍首那幫人插手進來。

    洞燭司劍首,又如何?

    楚弦笑了笑,真那麼牛逼,就不會被那個內奸當猴子來耍了。

    因為精通醫道藥理,也為了表達感激,所以楚弦花費時間,自制了一些療傷的丹藥,去探望陸江。

    而藉著去探望陸江,楚弦也見到了賀隨心,陸江的兵長職權暫時免除,現在佐官賀隨心暫行兵長之職。

    見到陸江的時候,陸江氣色不好,他這一次傷了武者根本,傷了經脈,說的直白一些,他的武道前途算是毀了,雖然還可以勉強維持先天境界的修為,但前路斷絕。

    這對於一個武者來說,幾乎是不可接受的打擊。

    前路斷絕,沒有希望,從此武道止步不前,換做是誰能承受得住?至少楚弦換位思考,他絕對無法接受這種事情的發生。

    正因為如此,所以楚弦才會排除陸江的嫌疑,如果陸江是內奸,會因此而搭上自己的武者前途?

    不可能的。

    看出來,陸江是在強打精神,他的斷臂已經是包紮好,本來如果能尋回斷臂,以現在的醫術,足以斷臂續接,但他的斷臂沒有找到。

    山寨中到處是火,或許是燒了。

    如此一來,除非修成道仙之體,學了天罡地煞之變化,或許可以再長出斷臂,但這等術法極少有道仙能學會,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道仙之體,絕大部分人前提是要走『無漏仙』的路子,身體殘破,這條路就走不通。

    自然,除了無漏仙外,還有其他仙路可走,可問題是,低級的路都走不了,就不用說高級的仙路了。

    所以說,路將的術修,將來也難以有所成就。

    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陸江另外一隻手裡,拎著一壺酒,楚弦去的時候,陸江渾身是酒氣洶天。

    也正常,換做是自己,估摸也會借酒消愁。

    「陸兵長,這是一些增血化傷的丹藥,吃了,可以穩固氣血,保持內勁不散,這一次若非陸兵長出手,楚弦已然是個死人了。」

    說著,楚弦將丹藥遞了過去,陸江點了點頭,將丹藥收好。

    楚弦不會說那種安慰人的話,所以這時候坐在一旁,向陸江討來酒,一起喝了起來。

    兩人不說話,你一口我一口,喝了很多,賀隨心則是在一旁看著,這女人很有趣,從始至終,都不說一句話,既不勸酒,也不喝酒。

    楚弦暗中觀察她。

    看了一下她的眼瞳,楚弦覺得,自己已經有九成把握,那個刺殺自己的刺客,就是賀隨心。

    陸江最後還是喝的酩酊大醉,饒是他體質強橫,但也不能這麼喝,楚弦與賀隨心一起扶著陸江回去休息。

    往床榻上一躺,陸江便鼾聲大起。

    楚弦這時候沒話找話:「賀佐官,我有幾事不明,想向賀佐官請教一二。」

    賀隨心掃了楚弦一眼:「外面說。」

    到了屋外,楚弦打算來個單刀直入,便道:「按照洞燭司規矩,即便是賀佐官出入,那也需要記錄?」

    賀隨心表情不變:「因何事外出,何時走,何時歸,都需記錄在冊,楚校尉懷疑,我是那個內鬼?」

    楚弦一愣,卻也沒有否認。

    賀隨心搖頭道:「早聽聞楚校尉是副都統大人招來,專門查辦內奸之事的,看起來果然不假,不知道楚校尉查到了什麼證據?」

    「還沒,只是隨便問問。」楚弦心中已經是大罵,原來,自己是專門來查辦內鬼的事情,居然已經是人盡皆知,偏偏自己還以為自己是在暗中查案。

    果然是被人賣了,當成了棋子。

    看起來,招募自己進來查案,只是為了應付聖朝,洞燭司還是信任他們自己人,劍首那幫人,就是專門查這件事的。

    自己,這不過是被拉出來吸引敵人火力的。

    冷靜,不氣!

    楚弦心裡咬牙切齒,表面還得是平靜如常。

    賀隨心嘴角微微上揚,那不是笑,更像是,嘲笑和不屑。

    「既沒有證據,那楚校尉還不去查?你等在這裡,證據,是不會自己來找你的。」

    這一話,像是告誡,又像是在挑釁。

    說完,轉身就走,將楚弦晾在原地。

    「那可未必。」楚弦這時候喃喃自語。

    這賀隨心很猖狂,的確,除了那個眼神,楚弦的確是沒有什麼證據,但這世上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是毫無破綻,看似毫無破綻,只是暫時還沒有發現破綻而已。

    既然洞燭司的人都知道自己是來查案的,那楚絃索性也就不用藏著掖著了,不如大大方方,光明正大的查。

    所以楚弦跑去找到紀紋,查閱洞燭司進出記錄,重點自然是看賀隨心的,同時,也是詢問了紀紋幾個問題。

    紀紋依舊屬於嫌疑人之列。

    這次,楚絃索性是告訴她,自己是來查內奸之案,言外之意,就是要紀紋配合。

    這位文書官的確是溫婉如玉,問什麼答什麼,至少楚弦確定了一件事,這一次他們遇襲的這段時間,紀紋沒有離開過洞燭司。

    這是其一,其二,賀隨心離開過,理由是外出查案,離開了一整天,時間上,剛好對的上自己這邊遇襲的時間。

    賀隨心的嫌疑,更大了。

    接下來的幾日,看上去風平浪靜,實際上是暗流湧動。

    楚弦覺得賀隨心嫌疑大,但劍首那幫人,明顯是咬住了馮沖。估摸也是平日裡馮沖做事得罪了這些人,總之,現在洞燭司裡已經開始傳言,說馮沖,就是那個勾結天佛門的內鬼。

    甚至還有傳言,劍首這幫人,已經在用刑逼供。

    具體的事情,楚弦不知道,而且現在楚弦明顯成了眾人的笑柄,誰都知道,他是專門來查辦內奸之案的,但劍首那幫人,卻是將楚弦排除在外,又因為參加上次任務的人,都暫時不安排任何事情,所以楚弦在別人眼裡,每天便是『游手好閒』,悠閒得很。

    「我若是那楚弦,早就辭官回去了,他還有臉留在洞燭司,廢物一個,查案,查不出個東西,其他的活兒也不干,我都替他臉紅。」

    「話不能這麼說,說不定,這楚弦就是喜歡清閒,而且還不怕別人笑話,人家的臉皮,已經是刀槍不入嘍。」

    「哈哈哈,是啊,要說誰最不要臉,這楚弦說第二,那沒人敢說第一。」

    楚弦在外,經常可以聽到諸如此類的交談,一開始,這些校尉官見到自己,還會住口不談,還會避諱一些,但是時間長了,居然連避諱都懶得避諱了,那是當著楚弦的面嘲笑楚弦。

    顯然,他們是吃定了楚弦不敢怎樣,所以才會如此的肆無忌憚。

    這件事,楚弦一開始真沒當回事,但時間長了,楚弦就覺得不對勁了。

    這是有人故意在暗中吹風,孤立自己。很簡單,人云亦云,將一個人說成是一灘臭狗屎,那不明就裡的人,必然不會再搭理這個人。

    楚弦要查案,自然遇到的困難就更大。

    來了洞燭司快一個月,楚弦認識的人,依然是那麼幾個,除了莫乾,就是陸江、紀紋、馮沖、伍四平、賀隨心和晏子季。

    至於副都統尉遲邕,這段日子也是沒見著,據說,他和都統大人親自掛帥,前去剷除天佛門,所以一直都不在洞燭司。

    楚弦查案,不會因為一些流言蜚語就止步不前,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楚弦心裡有數。
V123210 發表於 2018-8-1 23:34
第一百九十章 有所突破

    這日楚弦找到晏子季,說要調閱幾個人的卷宗,對於晏子季,楚弦是百分百確定,對方不是內奸,沒有問題。

    晏子季問了楚弦要調閱誰的卷宗,道出了幾個人名,這立刻是讓晏子季一愣。

    「你調取那人的卷宗,那沒什麼,畢竟現在對方嫌疑最大,可另外兩人,你為何要調閱?」晏子季的問題,楚弦沒回答,而晏子季也不是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沒有再問。

    「對了,晏大人,天佛門的卷宗可有,我也想一併看看!」楚弦這時候說了一句。

    晏子季一愣:「天佛門洞燭司差了很多年,所以卷宗極多,至少有上百卷,你確定要看?」

    楚弦點頭。

    「那行,跟我來吧。」

    跟著晏子季,楚弦到了一個大殿之前,這大殿依洞而建,裡面存放著的是堆積如山的卷宗。

    有的已經落慢灰塵。

    楚弦這時候看向一邊,那邊有十幾個隔斷,每一個都有一個小木門,木門上貼著封條。

    「晏大人,那邊是什麼?」

    晏子季扭頭掃了一眼:「那是往年洞燭司任務記錄,都是一些陳年舊事,不過有的依舊是機密,不可翻閱。」

    「那不是機密的文冊能否讓我看看?」楚弦問了一句,晏子季點了點頭,吩咐看管這文庫的管事進來幫忙搬運。

    機密的文冊,上面都用泥封咒印著,需要特殊的咒法才能打開,這些文冊很容易辨認,除此之外,都給楚弦搬來了。

    那管事看著楚弦,面帶懷疑:「這麼多,楚校尉你看得完嗎?」

    楚弦一笑:「當然不是都看,隨便翻翻。」

    說完,拿起一本,那管事一看,還真是隨便翻翻,翻的也太快了,不過片刻就將一本文冊翻完放下。

    倒是晏子季此刻面色一變,若有所思:「楚校尉,你想看什麼,只要不涉及機密,都可翻閱。」

    他這一句話,算是給楚弦放了權。

    也不管那一臉苦相的文庫管事,晏子季走出來之後,喃喃道:「想不到,這楚弦居然修出了神池,怪不得年紀輕輕,便能破了鳳城那一樁案子,只是洞燭司這邊,情況可要比鳳城困難十倍,便是兩位都統大人,都無法確定誰是內鬼,一個內鬼,便搞的洞燭司雞犬不寧,超過一半的官員都不敢動用,但凡有嫌疑的,都已經被暫時停職,嫌疑大的,甚至已經監禁審訊。」

    晏子季連連搖頭,這種情況最是麻煩,洞燭司,從來不怕任何敵人,但這一次,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這才是最窩火的。

    別人不信楚弦,甚至嘲笑他,將他當成笑柄,整個洞燭司裡,覺得楚弦能成事的,只有晏子季和副都統尉遲邕。

    就算是都統大人,對楚弦也是十分不屑,將楚弦當成棋子和誘餌來用的,是劍首校尉魏長庚提議,都統大人也就認可了。

    這件事,晏子季和尉遲邕都不同意,只是沒有必要因為這件事再窩裡鬥,現在的洞燭司,已經是風雨飄搖,首輔閣已經有整肅洞燭司的聲音,這不是好苗頭。

    嘆了口氣,晏子季也只能是儘量幫助楚弦,就看對方能不能創造奇蹟,查出那個攪動風雲的內鬼。

    楚弦有的時候更喜歡和無數的書籍、卷宗待在一起,就像是現在,洞燭司裡,大部分人都不待見自己,瞧不起自己,還是這些卷宗好,寫著什麼,就是什麼,不會撒謊,不會兩面三刀。

    那文庫的管事只是一個從九品的小官,因為怕楚弦亂翻,或者搞亂了卷宗,所以就在一旁盯著。

    楚弦也不管他,自顧自的翻閱卷宗。

    過了一會兒,那管事有些不耐煩了。

    在他看來,這楚弦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是在故意搗亂,看卷宗,哪裡有胡亂翻閱的?這不是折騰人麼,當下是小聲喃喃道:「果然如傳言一樣,沒本事的人,就喜歡故弄玄虛。」

    這聲音很小,但楚弦卻是能聽到。

    楚弦當然聽到了,他抬頭看了一眼那管事,後者有些心虛,但也斷定楚弦不能拿他怎樣,如果真的質問,大不了可以辯解,又沒指名道姓。

    反正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楚弦冷笑:「你這麼說,是覺得沒有指名道姓,所以,誰也不能拿你怎樣,對嗎?」

    那管事低頭不吭聲,嘴角滿是不屑。

    「不過你沒說錯,這就是在故弄玄虛,就是在浪費時間,那,你又能如何?這是本官的職權,便是心不甘,你,也只能忍著,所以,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另外,別人查不出來,不代表本官查不出來,拭目以待吧。」

    說完,楚弦也懶得理會那管事臉色也有多難看,繼續看自己的卷宗文冊。

    有的時候,不能光一味忍著,現在關於自己的流言蜚語的確是傳遍了洞燭司,而且楚弦知道,這必然是有人在故意吹風,目的不知道,但自己不可能按著對方的想法走,該做什麼,還得做什麼。

    接下來的時間,就有些枯燥了。

    卷宗,一本一本的看,哪怕楚弦看的極快,可以過目不忘,全部印刻在神海書庫當中,但他要看的卷宗太多了。

    時間長了,那管事也是被磨的沒了心氣,坐在一旁,一個勁的打盹,算算時間,楚弦已經看了足足十個時辰。

    差不多一天一夜了。

    只不過楚弦沒有丁點瞌睡的樣子。

    有人說,要徹底瞭解一個人,需聽其言,觀其行。

    而所謂其言,有可能是假的,謊言,但觀其行,這件事上,哪怕是有人刻意隱藏一些東西,但多少會露出一些紕漏。

    洞燭司的那個內鬼是一個隱藏的高手,或許,他表現出的全都是假象,也有可能,他的言行,是符合他的性格。

    而無論哪種情況,都可以從這些年的卷宗裡找出答案,所謂答案,就是規律。

    如果是別的人,不可能做到這一點,那需要將數以百計,數以千計,甚至更多的線索梳理、串聯,甚至數十個文書官,花費數月時間都做不到。

    但在楚弦這裡,這些都不是問題。

    等到楚弦合上最後一本卷宗,心裡已經是隱約有了一些脈絡。

    此刻,那文庫的管事已經是呼呼大睡,睡的極香。

    楚弦閉上眼睛,開始慢慢梳理,而越是梳理,楚弦越是心驚,他居然是有了一個了不得的發現。

    洞燭司有人,曾經在涼州執行過很多任務,而且,如果楚弦沒有推論錯誤,那這個人,是去過落星山,去過百狼窟的。

    卷宗文冊上,是沒有提及落星山和百狼窟的,楚弦之所以知道,是因為這個人在一次前去涼州歸來之後,中了一門邪咒,是依靠洞燭司醫堂的幾名醫官以術法驅除兩日,這才將那邪咒抹除。

    當時文冊中記錄中了邪咒的表象,卻沒有關於這邪咒的名稱,是以『無名邪咒』來稱呼。

    可巧合的是,楚弦看了那邪咒的表象,立刻是記起呼延鬃與自己說過的一段話,當時豬妖呼延鬃邀請過楚弦去百狼窟,還說,如果要去,切記隨身帶上狼尾草。

    狼尾草生長在落星山,是一種隨處可見的雜草,但就是這雜草,卻是可以避免百狼窟中的一種詛咒。

    原因,是白狼窟中曾在千年之前,發生過狼族內戰,幾大狼族被滅族,當時被滅族的狼族妖王就以自身妖魂下了詛咒,任何進入百狼窟的人或妖,都會沾染邪咒,被一隻狼妖鬼魂附體,然後被吸乾氣血而亡。

    只不過這門詛咒並不強橫,不光是容易破解,而且也能預防,只要隨身帶上狼尾草,就可以無懼詛咒。

    因為呼延鬃描述過這百狼窟詛咒的表象,所以,楚弦在看那卷宗描述的文字之後,立刻是想起這一檔子事。

    如果按照呼延鬃的說法,那麼,百狼窟的詛咒,在這世上,只有貿然進入百狼窟才會沾染。

    那麼,卷宗裡那個人會沾染『無名邪咒』,就是因為他進入過百狼窟。

    可問題是,卷宗裡所記錄的任務,根本不是去百狼窟,更不是去落星山,而是看上正常無比的一個查案任務。

    這就有趣了。

    卷宗裡隻字未提百狼窟,這是疏忽了,還是有意為之?

    還有,這個人去百狼窟,是去做什麼?

    楚弦覺得,這件事看似和洞燭司內奸沒什麼關係,但總覺得什麼地方有聯繫,關鍵就是時間點。

    那個時間,剛好是銀王和三眼黑狼妖爭奪百狼窟的時間段。

    這會是巧合?

    莫非,洞燭司和百狼窟的內部爭鬥,也有關係?

    要知道,百狼窟的內鬥,是引發後來三眼黑狼妖召集另外幾大妖王入侵涼州的關鍵點。

    楚弦用手指敲打著卷宗,總感覺有什麼,是他疏忽的,而且是極為關鍵的事情,這時候,楚弦突然是靈光一現。

    涼州。

    涼州是關鍵。

    妖族入侵的是涼州,而天佛門在涼州,也是根深蒂固。

    天佛門。

    這一次,不就是因為要對付天佛門,所以才引發了內奸的事情,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那個內奸即便不是天佛門安插進來的,也必然和天佛門脫不開干係。
V123210 發表於 2018-8-1 23:35
第一百九十一章 落星山

    弄清楚這一點,楚弦反而更是迷糊,這幾件事之間,究竟有什麼共同點?

    而且,如果假設那個人有問題,對方的目的又是什麼?

    畢竟,即便是對方去了百狼窟,而且刻意隱藏了他去過的事實,也不能說明,這個人就是內奸。

    百狼窟的事和天佛門,兩者之間,還沒有找到聯繫。

    諸如此類的疑問,太多了,都沒有合理的解答。

    楚弦搖了搖頭,現在,看似有頭緒,實際上,還是沒有,只能是先走一步看一步。現在能做的,是盡快找到呼延鬃,問問他,在那段時間裡,百狼窟還發生了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或許弄清楚了這個,就知道真相了。

    只是楚弦很快就尷尬的發現,他手裡現在是一個可用的人都沒有,洞燭司的內衛倒是不少,但楚弦不信他們。

    想來想去,只能是自己去。

    楚弦又去找晏子季,現在副都統尉遲邕不在,想要出去,只能是徵得晏子季的同意。

    理由,當然是查案。

    「你要離開洞燭司去查內奸?」聽到這個理由,就是晏子季也愣住了。

    查洞燭司的內奸,不在洞燭司裡查,跑出去能查到什麼?

    楚弦也不好多說什麼,眼下很多事情都只是猜測,還沒法子說,只能是道:「對,晏大人,我需要離開一段時間,還請准允。」

    晏子季看了楚弦許久,確定對方不是因為壓力過大,而選擇逃避,不過就算是如此,晏子季也理解。

    洞燭司裡能人有很多,但現在依舊是抓不出那真正的內奸,馮沖現在是被當成替罪羊,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畢竟,馮沖的嫌疑最大,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計畫,居然被洩露出去,饒是再信任馮沖,都不可能替他說話。

    這件事,馮衝自己都沒有辯解,據說,馮沖現在是冥思苦想,在想他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紕漏,計畫提前被人知曉且洩露了出去。

    劍首那幫人不也同樣什麼都沒查出來,這種情況下,楚弦是之後才進入洞燭司查案,時間又短,便是再厲害,又能有什麼進展?

    更何況,這段時間楚弦也的確是被人嘲笑和排擠,留在這裡也查不出什麼,說不定,真如楚弦說的一樣,他出去查案,能另闢道路,有所發現。

    希望如此吧。

    晏子季同意了,不過還需要楚弦去文書官那邊說一聲,畢竟是需要記錄在案的,楚弦找到文書官紀紋,表明來意。

    紀紋抬頭看了一眼楚弦。

    「楚校尉,內奸之事,你可有眉目了?」紀紋少見的詢問一句,楚弦吃不準對方的目的,但還是搖頭:「沒有,所以需要外出查證一些事情,對了,此事也是機密,我只對晏大人說過,你是第二個知道的。」

    言外之意,自己外出的事情若是暴露,那便是你傳出去的。

    紀紋一笑。

    她生的很美,如出水芙蓉,這一笑,更帶著一種暖意,讓人情不自禁的產生好感。

    紀紋一邊記錄,一邊道:「實際上,我很看好楚校尉。」

    楚弦不明所以,沒有答話。

    紀紋繼續道:「楚大人鄉試時的那篇一科五術的文章,我拜讀過,紀紋自愧不如,尤其是當眾謀術一段,可謂點睛之筆,更能引人深思,至少紀紋從中學到了很多。楚校尉在鳳城的查案經過,紀紋也瞭若指掌,所以才會看好楚校尉你,定然可以查出洞燭司那個內鬼。」

    說完,紀紋將一道符篆遞給楚弦。

    「洞燭司在各地都有乾坤挪移陣,用這符篆能瞬息可達,不過,這個符篆只能使用兩次,一去一回,紀紋在此等候楚校尉的佳音,如有機會,還想請教一些學術。」紀紋說完,楚弦反倒是愣住了。

    看著對方遞來的符篆,楚弦伸手接過,然後道謝。

    「楚校尉此番可帶兩名洞燭衛,是否需要我去安排?」紀紋問了一句。

    楚弦搖頭。

    他這一次出去,是去查案,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暴露,洞燭衛雖然好用,但還是不帶了,也省去一些麻煩。

    更何況,這一次楚弦要查的那個人,非同小可,無論對方是不是真的有問題,都要謹慎一些。

    「那祝楚校尉旗開得勝!」紀紋說完,楚弦告辭。

    出來之後,楚弦覺得,這紀紋也不簡單,看似平平淡淡,但似乎很多事情都了然於胸,而且,紀紋是查過自己底細的。

    連自己鄉試時的文章,她都看過,估摸關於自己的其他事情,她也是清楚的。

    果然,能入洞燭司的,都是各方精銳。

    楚弦說走就走,只不過走之前,還是去探望了一下陸江,將他後來煉製的一些療傷丹藥留下。

    出去查案的事情,楚弦提都沒提,這一次,倒是沒有見到賀隨心,想必,她最近代行兵長之權,也是很忙。

    陸江情況好了一些,只是依舊酒不離手,楚弦陪著喝了幾杯,這一次,倒是沒有多喝。

    留下藥,楚弦就離開了。

    他沒有耽擱,直接在乾坤挪移陣使用符篆,下一刻,楚弦返回了涼州,沙城。

    重點,不在沙城,這一次楚弦脫了官衣,藏起官符,將定風化龍鐧也是收入乾坤口袋裡,只是買了一把質地不差的鋼刀,然後買馬趕路。

    楚弦要去落星山百狼窟,去實地看看,問問,究竟那個人在那個特定的時間跑去百狼窟做了什麼。

    雖然看似這個內奸之案沒什麼關係,楚弦感覺,這才是關鍵中的關鍵。

    這一路,楚弦足足用了六天時間趕路,踏入妖族之地也是頗為周折,但如今楚弦修為比當初提升了很多,他一隻腳已經踏入先天境界,玄門紫陽功也是日益精湛,就算是遇到尋常危險,只靠一把精鋼刀,便足以應對。

    離開沙城第九日,楚弦終於是踏入落星山的地界。

    落星山很大,據說光是在這一片山脈中有名的妖洞,就有五六個,百狼窟還只是其中之一而已,不出名的妖洞,那更是不計其數。

    大妖小妖隨便都能碰上好幾個,所以在這裡,必須小心謹慎。

    進入妖族之地,楚弦就不騎馬了,步行,上落星山也是步行,好在楚弦修為不差,行走之間,那也是腳步生風,絲毫不慢。

    這天日頭剛起,楚弦便遇到了一隻小妖。

    小妖又矮又瘦,光著膀子,腰間圍著一圈獸皮襠布,赤著腳,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腦袋奇大,尖耳的脫毛猴子。

    這小妖雖瘦小,卻是扛著一個扁擔,兩端用麻繩幫著兩罈酒,酒罈子用泥封著,不跑味兒,也不知道是什麼酒。

    楚弦不知道百狼窟的具體位置,此刻見到這小妖,直接上前詢問。

    落星山中,並非只有妖族,有不少人族邪修也會經常出沒,這是楚弦知道的,只是這一路上,楚弦沒有見過其他人族修士的身影,所見都只是妖族。

    而且之前還有妖族主動攻擊,只是這些妖族實力不濟,結果當然是被楚弦反殺。

    這件事楚弦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小妖見到楚弦,先是一愣,隨後十分好奇的上下打量:「居然還有人族敢來落星山,當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

    言語帶著不屑和嘲諷。

    楚弦鬆了口氣,這小妖會說話就好了,之前遇到的妖族,要麼是不說話只動手,要麼是靈智不高,問了也沒用。

    這小妖看似其貌不揚,但靈智是足夠了。

    「人族為何不敢來落星山?」楚弦又問。

    那小妖森森一笑:「我地魁妖王為何要告訴你?好些日子沒吃東西了,正巧拿你來打打牙祭。」

    說完,小心翼翼放下扁擔酒罈,然後拔出一把小刀就要上前。

    楚弦嘴角一抽,拔刀,收刀,一氣呵成,那小妖手裡的小刀就只剩下了刀柄,刀刃,沒了。

    準確的說,是落在了遠處,被楚弦一刀斬斷飛出去的。

    自稱地魁妖王的小妖傻眼了。

    它腦袋大,靈智也高,剛才,他甚至都沒看清對面人家是怎麼動手的,它不傻,如果剛才那一刀不是砍自己的小刀,而是砍自己的腦袋,那自己還有命在嗎?

    當下小妖慫了。

    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這位大爺饒命,小的剛才是餓昏了說胡話,大爺千萬別往心裡去。」

    楚弦被逗樂了。

    這小妖實力渣的可以,卻是滿口大話,吹牛的本事倒是不差,楚弦是需要瞭解到底怎麼回事,為何這一路沒遇到人族修士,為何這小妖會說,人族不敢上落星山。

    小妖根本不是什麼地魁妖王,這名字,是它自己胡亂起的,一般的妖族,都沒有名字,大部分只是一個代號。

    別的妖族,叫這小妖瘦猴。

    楚弦覺得,妖如其名,這不光是瘦猴,而且還是一個畸形瘦猴。

    從瘦猴嘴裡,楚弦知道了一些事情。

    多半年前,也就是妖族入侵涼州之前的那段日子,落星山上發生了一件大事,具體是什麼,像瘦猴這種級別的小妖是不清楚的,只知道,彷彿一夜之間,黑狼妖族彷彿瘋了一般,屠殺落星山上的人族修士。

    哪怕,是有妖族靠山的人族修士也要殺。
V123210 發表於 2018-8-3 00:19
第一百九十二章 煉成屍鬼

    用瘦猴的話說,黑狼妖族彷彿是在復仇一般,將人族當成了仇人。

    因為黑狼妖族的瘋狂屠殺,所以,現在落星山上,人族修士都不敢踏足,機靈的,早跑了,剩下的,早死絕了。

    「突然屠殺?」

    楚弦隱約之間想到了什麼,黑狼族當初必然是發生了什麼事,甚至,這件事不光是導致了黑狼族瘋了一般在落星山屠殺人族修士,還導致了之後妖族入侵涼州的事件。

    這是猜測,證實的話,還需要證據。

    去百狼窟,詢問銀王和呼延鬃,或許就可以揭開答案。

    一問那小妖瘦猴,才知道對方也要去百狼窟,這瘦猴隸屬於一個小妖洞,小妖洞,那都是得依附大妖洞才能生存的。

    百狼窟在落星山,便是大妖洞,下面依附的小妖洞,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據說百狼窟內老狼王要過四百歲大壽,所以下面小妖洞的妖魔們,都是奉上厚禮,上門祝壽,瘦猴扛著的兩罈酒,就是壽禮。

    楚弦一聽,暗道妥了,既然這小妖就是去百狼窟,讓其帶路不就得了。

    楚然讓小妖瘦猴帶路,後者哪裡敢拒絕,急忙是扛著扁擔,前頭帶路。

    這一路倒還順利,而越是靠近百狼窟,路上趕來祝壽的妖族也是越來越多,壽禮那也是五花八門,有的是扛著肉食,有的是帶著靈果,還有帶著金銀布匹,珠寶項鏈,亂七八糟,送什麼的都有。

    為了避免麻煩,楚弦是用陰陽幻神鯉的幻術,為自己頭上加了一對狼耳,雙目也是附了猩紅妖光。

    這一點小術法,對陰陽幻神鯉來說自然不算什麼,如此一來,楚弦看上去,便如同修為有成的大妖一般,至少不會被當成人族那麼顯眼。

    百狼窟不虧是落星山中的大妖洞,洞口就極為氣派,看上去,便如同一個巨大無比的狼頭,入口,便是狼嘴,那每一根利齒,都有一丈多長,可想而知,那石雕狼頭有多麼巨大。

    洞口外有一個空地,擺了石凳木桌,所有來祝壽的都只是在洞口送上壽禮,落座吃東西,卻不進入百狼窟內。

    楚弦估摸,是因為百狼窟裡的詛咒。

    從百狼窟裡出來的妖族,身上都有一株狼尾草,那是免疫詛咒所用的。

    楚弦也是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等到來祝壽的妖族來的差不多了,百狼窟裡走出來幾個大妖。

    楚弦一眼就看到了銀王。

    銀王如今是百狼窟的妖王,是掌洞妖王,自然是要出席,銀王身後,正是呼延鬃這位護法。

    而走在最前面的,卻是一個老者。

    這老者已經看不出是妖族,便如同一個人族的老漢一般,顯然,其幻化之術的造詣已經是極高。

    除非是有先天靈眼,否則還真就看不出他是妖族。

    楚弦能看出來,是因為楚弦有陰陽幻神鯉,所以可以看破那幻化之術,認出那是一頭上了年紀的老狼。

    四百歲壽命,的確是相當長了。

    這便是百狼窟的老狼王,也是支持銀王,趕走三眼黑狼妖的存在,楚弦知道,這老狼王看似衰老,實際上,本事大的很,如果實力不強,如何能趕走那三眼黑狼王?

    那老狼王來了之後,便是笑著謝過趕來祝壽的各路小妖王,眾妖自然是捧場,場面很是熱鬧。

    楚弦無心看著壽禮,只是這時候也沒法子上去詢問,所以只能等。

    接下來,有小妖上場吹拉彈唱,還有磕頭拜壽的環節,和人族那邊的儀式差不了多少,實際上,妖族很多事情,都是學了人族來做。

    終於等著差不多了,楚弦才逮到一個機會,靠近呼延鬃,然後拍了拍對方。

    呼延鬃喝了不少酒,渾身酒氣,此刻扭頭看了一眼楚弦,先是一愣,然後揉了揉眼睛,道:「怪了,我怎麼看你那麼像我那救命恩人?」

    楚弦一笑:「呼延護法,就是我,別來無恙啊。」

    「啊,救命恩人。」呼延鬃一下吼了出來,他這嗓門,跟打鼓敲鑼一般,立刻是壓過所有妖族,當下,眾妖都是齊齊看過來,包括銀王和老狼王。

    楚弦一臉無奈。

    銀王顯然認出楚弦,自然是頗為詫異,而老狼王眼中精光一閃:「他是誰?」

    話,是問銀王的。

    後者不敢隱瞞,只能是將楚弦的來歷道出。

    老狼王一聽,哈哈一笑:「既是聖朝人官來訪,咱們那裡能失了禮數,來來來,請他來我這一桌。」

    於是,楚弦撤了幻術,上了主桌。

    能在這桌子上的,都是落星山上有名的妖王。

    老狼王過四百歲壽辰,小妖洞的來了,那大妖洞的妖王,也不可能失了禮數,除了和百狼窟敵對的妖王,其他的,都來了。

    所以楚弦看到,這桌子上坐的,有一隻穿著鐵甲,升高超過一丈的黑熊,還有一頭豹頭人身的金錢豹,更有一頭虎妖。那虎妖腦袋巨大,就坐在楚弦旁邊,還衝著楚弦咧嘴笑了笑。

    不過這笑容,比哭都難看。

    所幸楚弦也是見過世面的,所以坐在這群妖當中,也是淡定自若。而且此番既然碰上了老狼王壽辰,所以楚弦乾脆起身,端起一罈酒,說了幾句祝壽的吉祥話,然後道:「我先乾為敬。」

    說完,一罈酒是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有的時候,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和這幫妖王,最好是不來虛的,楚弦也自在,這些妖王也不會覺得你是虛頭巴腦的人。

    所以一罈酒,讓不少妖王點頭。

    「好酒量,聽聞楚先生是聖朝人官,咱們都是大老粗,還以為聖朝人官瞧不上咱們,沒想到楚先生一點都不做作,這朋友,我交定了。」

    說話的是旁邊那老虎妖王,說完,也是一罈酒灌下去。

    這位說話彷彿颳大風一般,震的衣衫都在抖動,但性格直爽,有什麼說什麼。

    在場妖王,基本上都是一個性格,當然,也有打小算盤,想小主意的,不過表面上,那也是笑臉相迎。

    別的不說,一個人族,能讓百狼窟老狼王帶到這個主桌上落座,本身就不簡單。

    更何況,聖朝的人官,在妖族這邊,都是不好招惹的。

    別的說過,就說多半年前,那七大妖王跑去入侵涼州,結果呢,沒成功不說,還折損了兩個妖王。

    聽說,就是被聖朝人官給斬殺的。

    那可是妖王,有的,比他們在座的都要名氣大,都要厲害,但還是死在聖朝人官手裡。

    聖朝,那是有仙官坐鎮,聖朝封的仙官,那都是正統的大羅仙,隨便一尊,那都是高高在上,不過妖族這邊也不差,妖族那極為上古大聖修為也不差,所以倒也能和聖朝比一比高低。

    總之,一個聖朝人官,能被老狼王看重,那他們又何必駁面子,交個朋友,也沒什麼不好。

    最重要的是,這位楚先生不端架子,平易近人,即便是有心計的妖族也是覺得很舒服,所以也都不介意交這個朋友。

    楚弦自己都沒想到,他機緣巧合,居然是認識了這麼多妖族妖王,幾罈酒下來,已經是稱兄道弟,關係好的不得了。

    酒桌上,楚弦沒有多問,既然是被當成來祝壽的,那就先把這一場戲好好唱完,問東西,一會兒宴席散了也能問。

    這一頓飯,從早上吃到中午,又從中午吃到星辰漫天這才散去。

    這一天時間裡,楚弦已經和諸多妖王稱兄道弟,走的時候,一個個都是邀請楚弦去他們妖洞做客,當真是真情實意。

    楚弦好不容易將這幫妖王應付完之後,這才找到呼延鬃,詢問情況。

    呼延鬃明顯喝多了,想了半天沒想起來,這時候,那邊有人道:「當時的確發生過一件事,這件事,我來說吧。」

    楚弦扭頭,看到銀王扶著老狼王走了過來。

    說話的,是老狼王。

    楚弦問的,是多半年前,也就是銀王和三眼黑狼王剛剛分出勝負後,百狼窟有沒有發生過什麼特殊的事情。

    老狼王點頭:「我便知道你問的是這個,當時,的確是發生了一件大事,三眼黑狼的兒子、女兒,被人族綁走,最後就在外面,被生生煉化成為屍鬼。」

    顯然,這件事老狼王記憶猶新。

    當時老狼王也是事後才知道,那時候他便明白,怕是要出大事了,三眼黑狼王被就因為輸給銀王,心中有了憤恨,但因為有老狼王在,所以三眼黑狼王也沒法子,而緊接著,他的一雙兒女就被人族修士殘忍殺死煉成屍鬼,這直接是讓三眼黑狼王徹底暴怒。

    「為此,黑狼族四處屠殺人族修士,更是聯合另外六大妖王,攻入涼州,惹出了那一次事端。」老狼王嘆了口氣。

    楚弦聽到這裡,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哪怕是妖族,將對方煉成屍鬼,那也是極為殘忍的,這門術法,本就是十分殘忍,一般只會用死屍來煉製,如果活著煉製屍鬼,楚弦都不敢想像。

    可想而知,以三眼黑狼妖的性格,看著自己的兒女被人活生生煉成屍鬼,那一刻,這妖王會是多麼的絕望,多麼的憎恨。
V123210 發表於 2018-8-3 00:21
第一百九十三章 抽絲剝繭

    楚弦沉思許久,這才喃喃道:「怪不得,三眼黑狼妖會不顧一切,攻擊涼州,主要原因,居然是為了復仇,他一定不知道那個人族修士是誰,老狼王也說,那人是蒙面,但可以確定,是人族修士,所以他找不到仇人,就遷怒所有人族。」

    「也就是說,妖族入侵,是人禍,有人故意激怒三眼黑狼王,這才引發紛爭。」楚弦站在原地,思緒萬千。

    這不是胡思亂想,結合他在洞燭司內調閱的卷宗,那個人身上的百狼窟詛咒,還有對方偷偷潛入這裡的時間,都能對得上。

    只是這麼做,又有什麼好處?

    虐殺三眼黑狼王的兒女,從而激怒對方,遷怒人族,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引發一場災難,難道還能從中得利不成?

    楚弦想不通,想不通的問題,只能是暫且擱在一旁,但這一次來落星山,楚弦還是有大收穫,至少證明自己之前懷疑的那個人,的確是有大問題。

    雖然,只是偷偷跑來虐殺三眼黑狼王的一對兒女,並不能證明對方就是洞燭司的內鬼,但楚弦知道,踏出了這一步,自己距離真相也就不遠了。

    銀王邀請楚弦入百狼窟做客,自然進入之前,楚弦是帶了狼尾草來免疫詛咒,這一點,不說楚弦,即便是銀王,甚至老狼王,也得這麼做才行。

    本來楚弦是打算當天就返回,只是盛情難卻,所以多留了一天,這才告辭離去,走的時候,不少妖王專程來送,倒是讓楚弦頗為意外。

    前世時,楚弦痛恨妖族,但真正瞭解之後,才知妖族也並非都是嗜血殘殺之輩,甚至,有的時候,比一些人族,還要光明磊落。

    回去的時候,楚弦一路都在思考。

    思考那人為什麼,要故意挑動妖族入侵的事件,楚弦覺得,對方這麼做,必然是有目的。

    因為需要想問題,所以楚弦這一路回到沙城,用去了整整十五天。不過到了沙城,楚弦都沒有想出一個真正讓他覺得合理的理由。

    沙城依舊繁華,楚弦不想返回洞燭司。

    現在回去,依舊查不出那內奸是誰。

    漫無目的下,楚弦走入了一家酒館,找了一個牆角位置坐下,要了一壺酒。楚弦給自己倒了一杯,卻是不喝,而是把玩酒杯,思考事情。

    這一來一回,楚弦也算是橫穿半個涼州之地,也見了不少事情,其中最大的一件事,便是聖朝對天佛門的打擊。

    就在之前,聖朝已經是正式頒布了政令,將天佛門列為邪教,整個涼州都因此而陷入到一種混亂當中。

    沙城的情況算是好的,定海縣那邊也絕對沒問題,因為天佛門的影響力,不可能這麼大,但其他地方就不同了。

    有的地方,天佛門的影響力極大,聽說,有信徒干擾官符辦事,甚至,還有人聚眾反抗。

    這不算什麼,楚弦進入洞燭司,也知道了不少事情。

    天佛門,根本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對方不光是傳教,招攬信徒,更是私募士兵,融鐵鍊器。

    這種事,當然不能忍。

    因為這已經是明目張膽的造反,就像是之前楚弦他們去的那個山寨,便是天佛門眾多據點之一。

    一個天佛門的據點,至少有五百兵卒,十個這樣的據點,那就是五千兵卒,足以在一些地方攻城略地了。

    只是這件事,楚弦總覺得奇怪。

    天佛門難道不知道,這種行為根本就是在找死,而且無論他們怎麼做,都不可能有所作為,最終結果,依舊是失敗。

    別說五千兵卒,便是再多十倍,甚至百倍,也沒用,別說佔地為王,便是一個縣城,聖朝都不可能讓你佔了。

    既然如此,那天佛門的高層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

    那他們為何還要這麼做?

    甚至不惜,引來聖朝討伐。

    這時候,酒館裡有人道:「聽說了麼,天佛門居然揭竿而起,在涼州以南的幾個縣地,起兵了。」

    「當真?」

    「那可不,這事兒已經不是秘密,就在幾天前的事兒,天佛門那邊居然是糾集了兩萬人馬,聲勢壯大啊。」

    「才兩萬人馬,又怎是聖朝官家的對手,不過是苦了當地的百姓了。」

    「誰說不是啊,如果是兩軍對陣廝殺,那傷亡就多了,我看,估摸得驚動仙官一級去鎮壓,這樣,甚至能兵不血刃,就將叛軍給降服。」

    「那是最好,這妖族入侵還不過一年,就有天佛門作亂,哎,涼州也不知道招惹誰了,多災多難啊。」

    幾個酒客一邊喝酒,一邊談論,楚弦聽到最後一句,突然一愣。

    為什麼有亂象的,都是在涼州,其他地方,為何沒有這麼亂?

    要說和妖族之地接壤的,還有另外兩個州地,可那邊,便沒有涼州這麼亂,天佛門,為何不去那兩個地方作亂,為何偏偏就是在這涼州。

    這是巧合?

    還是,有某種原因。

    楚弦覺得,自己似乎是抓到了什麼關鍵的東西,有人,想要讓涼州亂,之前楚弦都是在考慮,換做是自己,涼州這麼亂能得到什麼?

    似乎什麼都得不到。

    但如果換一個思路和角度,去想想,對方未必就是需要得到什麼好處,或許,對方只是想要一個混亂的涼州,可能是為了報復聖朝,也可能,是為了借亂勢,達成某種目的。

    就像是,調虎離山。

    例如,將坐鎮沙城的高手,甚至是仙官,調走。

    楚弦想起來一件事,前世時那個妖族大聖對自己說的事情,沙城本身是當年太宗移山過來,鎮壓邪神之眼的。

    沙城之下,有萬妖之祖,開天闢地之前就存在的邪神之眼。

    楚弦當時只當一個傳說故事來聽,但現在,楚弦突然感覺背後的汗毛一根根直立起來,甚至於,嚇出了一身冷汗。

    楚弦是被他突然冒出的一個念頭給嚇住了,如果說,那個人是為了搞亂涼州,藉機引走坐鎮沙城的仙官,那對方的目的,或許就是為了破開這沙城下面的封印,釋放,邪神之眼。

    可想而知,這是多麼瘋狂的想法。

    邪神之眼那是什麼存在?

    對方可是萬妖之祖,天地未開,一片混沌時就存在的神人,哪怕只是神人的一個眼球,那也是厲害到沒邊。

    一旦邪神之眼出世,必然是一場天翻地覆的災難。

    到時候,倒霉的就不只是一個涼州之地的百姓,而是整個聖朝,甚至,整個天下。

    不過這只是一個猜測,一個靈機一動的念頭和推測,楚弦希望是自己異想天開,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否則,這涼州妖患,天佛門之亂,那都是有目的事情,這樣,兩件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便可以串聯在一起。

    楚弦深吸口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似乎這還不夠,又倒了一杯,喝乾,這才感覺好了一些。

    這家酒館是老字號,酒很純,味道也夠,後勁更大,一般武者,都不敢連續悶兩杯進去。

    現在,有了這些推測,儘管楚弦希望是自己猜錯了,但無論對錯,他都要用事實去證明。現在,楚弦要證明的,就是那人的動機。

    如果自己推論正確,那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是順人不利己啊,破開封印,放出邪神之眼,對他有什麼好處?

    這更像是在單純的復仇,是在報復聖朝。

    楚弦閉目,仔細回想關於那個人的事情,一點一滴,他都沒有放過,因為很可能,破解這個難題的關鍵,就在一些不經意的事情當中。

    這一坐,楚弦足足做了兩個多時辰。

    此刻,天色漸暗,酒館裡的酒客來了,走了,幾乎沒有人關注到坐在角落裡的楚弦,而楚弦實際上,也是為了能安靜思考,所以佈置下了一個簡單的幻陣,一般人,根本不會發現他的存在。

    酒館裡掌燈,這種生意,掌燈之後,還會再持續一會兒,沙城當中也有煙花之地,而且就在隔街,很多來往的商人會拿著銀子,來找樂子,自然連帶著這附近的酒館也是生意不差。

    楚弦如果陷入沉思,會很專注,就在之前,他用手指沾著杯中的酒,在桌子上畫了一個圖案。

    很簡單的圖案,像是一個三叉戟叉子,下端尖銳,也像是一個簡易的王冠。

    擁有神海書庫的楚弦,可以將他所見的任何東西,都回想起來,而且不會遺留任何細節,這個圖案,是楚弦從過往的記憶中發現的。

    而之所以會關注這個圖案,是因為,在楚弦的記憶當中,有過類似的東西。

    「古時太宗初創天唐聖朝,對抗神佛,當時聖朝版圖遠不如今日這般遼闊,當時天唐創立之後,也有諸多小國出現,只是後來聖朝實力日益增強,這才一點一點,將周圍的小國吞併融合,成為一體。那諸多小國中,有一個皇族分支的族徽,用的便是類似的這個圖案。」

    楚弦喃喃自語。

    這也是他前世博覽群書,偶然讀過類似的著作,這才有記憶,還是多虧楚弦有神海書庫,否則換做別人,即便是修成神池的術修,也未必能想起來那麼多年前的隨意一眼。
V123210 發表於 2018-8-5 09:09
第一百九十四章 殺機四伏

    因為這個小國被滅國已經超過五百年,幾乎沒有什麼卷宗文冊能遺留下來,所以楚弦可以肯定,聖朝當中,能記得這個小國的人都是鳳毛麟角,更不用說,這個小國皇族中一個分支的族徽。

    楚弦此刻是十分慶幸他有神海書庫,否則即便是看到了這個圖案,也絕對不知道是什麼,更不知道這圖案背後隱藏的故事。

    據說,那個小國當年十分反對被聖朝吞併,幾乎是武力反抗,尤其是其皇族,更是全部戰死也不願降。

    楚弦當時讀到這裡的時候,都有些佩服,只是對方也有些愚蠢,人族需大統,這才能對抗神佛,如果只是顧忌自己的利益,終究是昌盛不過百年。

    那麼,假設自己看到的這個圖案,便是當年那個小國的皇族分支族徽,是不是就可以推測出一個假設。

    假設,那個人,是當年那小國皇族中存活下來的後裔,對方自然是對天唐聖朝恨之入骨,想要報復。

    當年那小國皇族上百口人,盡數戰死,便是小孩婦人,都被他們自己殺死,意思就是寧死不降。

    看似悲壯,實際毫無必要。

    只不過這種事情,本無對錯,聖朝一統那是正道,小國自衛也無過錯。若在那小國皇族眼中,這的確算是血海深仇了。

    所以,才會復仇。

    零散的線索,又可以串聯成一條線了,而且整件事,在楚弦腦中也是逐漸清晰,顯然,那個人為了復仇,是忍辱負重多年,也謀劃了多年,甚至是不惜借助妖族的力量,更是扶持了天佛門這個邪教出來禍亂涼州。

    目的,只有一個。

    那就是找機會調虎離山,將坐鎮沙城的仙官調走,從而有機會能破除地下的封妖,放出那邪神之眼。

    這一步步計畫,可謂是處心積慮,而且得有極強的毅力才能堅持下來,而且很可能要話費,數年,甚至數十年來準備。

    楚弦都被這一份恆心給驚住了。

    這樣的敵人,才叫恐怖。而且楚弦還知道,現在自己和對方的實力相差不少,一旦被對方察覺自己查到了什麼,怕是會立刻引來殺身之禍。

    下一刻,楚弦暗道糟糕,自己跑出來查案,或許可以瞞得過別人,但如果是那個人,那個謀劃這一切的幕後黑手,自己這一點招數,又如何能瞞得過這個人。

    當然,也可能是楚弦自己多慮了,對方或許,沒有那麼敏銳和聰明。

    便在這時,楚弦突然感覺酒館安靜了很多,抬頭一看,才發現夜色已深,只是在這酒館裡,還有不少客人。

    但問題是,這些客人都很安靜,這在酒館裡便不正常了,再看,楚弦輕輕嘆了口氣。

    這裡的客人,都有問題。

    以楚弦的眼力,又如何看不出,這些客人,要麼是術修,要麼,是武者,甚至還有兩個熟人。

    此刻,那兩個熟人,就坐在不遠處,帶著冷笑看著自己。

    楚弦知道,自己擔心的事情發生了,那個幕後黑手果然不簡單,發現了自己的動向,或許,自己去落星山的事情,對方也知道了。

    所以,才會設下了這個殺局。

    估摸,除了屋子裡,外面,也應該是被殺手包圍了,正因為對方有恃無恐,所以,才會故意露出殺氣,讓自己察覺。

    就像是告訴落入陷阱的獵物,你死期到了,這是一種嘲諷。

    來自於勝利者的嘲諷。

    楚弦深吸口氣,將杯中酒喝盡:「藏海和尚,你這出家人,居然也會飲酒,看起來你這大師果然是名不副實。還有那祿光和尚,果然與你是一丘之貉。」

    對面那桌子旁坐著的,赫然就是藏海和尚與祿光和尚。

    藏海和尚面帶微笑,卻是笑裡藏刀,而祿光和尚,已經撕下偽善面具,此刻面帶殺氣,衝著楚弦道:「姓楚的,你死到臨頭居然還這麼大言不慚,我若是你,便應該跪下來求饒才對。」

    楚弦笑了。

    「我乃聖朝人官,你們,邪教賊寇而已,倒是你們,死到臨頭,居然還不自知,當真是可悲。」

    「放屁!」

    祿光和尚大怒:「楚弦,睜開眼睛看清楚,光是這屋子裡,就有兩位先天高手,三位術修,後天武者更是有五人,外面,還有埋伏好的弩手,只要出去的人是你,立刻是萬箭穿心,你便是有通天徹地的本事,今天也是必死無疑。」

    楚弦依舊是淡定發笑:「所以說你們目光短淺,只能看到眼前,卻不知,你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活不過今晚。」

    祿光和尚此刻面帶狐疑之色,估摸也是被楚弦這種鎮定給鎮住了,那邊藏海和尚哈哈一笑:「楚大人,當真是非比尋常,換做別人,那是故作鎮定,實際上心裡卻是嚇的要死,但我看楚大人,是真的淡然,好,就算是如你所說,我們活不過今晚,但你楚大人,也必然會死在我們前頭。」

    楚弦點頭:「或許吧,反正都要死,早死一會兒和晚死一會兒,又有什麼差別,而我楚弦和你們不一樣,我起碼知道自己是為什麼死,你們,到死都是一個糊塗鬼。」

    「楚弦,你只是胡言亂語,擾亂我們而已,你當真以為我會信?」祿光和尚冷笑。

    楚弦斜著眼看了一眼對方:「你若是不信,就不會問剛才那句話,祿光,你省省吧,就你那點水平根本不配與我說話,還是閉嘴,聽你師父吩咐好了,你,只是一個小角色,不值一提。」

    「楚弦,你找死!」祿光和尚瞬間被激怒,當下就要上前,但卻是被藏海和尚攔了回去。

    「祿光,平日為師是怎麼教你的?怎麼這般沉不住氣?」一聲訓斥,祿光和尚雖然心中不滿,但也只能點頭受教。

    藏海和尚呵呵道:「楚大人,你壺中還有一點酒,倒出來,這一杯酒的時間,我給你,喝完了,你好上路。」

    楚弦也是呵呵:「藏海和尚你這偽善的嘴臉還是一點沒改,祿光,你就應該多學學,這種不要臉的本事,你的確是差了很遠,所以你是徒弟,他是師父,哦對了,那人讓你們來殺我,你們就沒想過,他自己為什麼不來?」

    祿光和尚臉色一怔,看了一眼藏海和尚,後者面色不變:「楚大人,你話太多了,快喝,喝了,就送你上路。」

    周圍的殺手,已經是拔出刀劍,燭火下,寒光四射,殺氣騰騰。

    楚弦嘆氣:「我若沒猜錯,你們這次來,應該是帶了不少人手,估摸怎麼也得有上百人,甚至,數百人,但你們不覺得,如果只是為了殺我一個人,用得著這麼多人手嗎?」

    這一下,就連藏海和尚也是臉色一變,而旁邊祿光更是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帶了多少人?」

    「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自從聖朝下達了政令,你們天佛門廟門被推平,信徒被抓,幾乎是一夜之間,十幾年來的努力都化為烏有,我更知道,根本就沒有什麼天佛祖,那你們不覺得奇怪,那麼多信徒的香火之力,都去了哪兒?」

    這一次,就連藏海和尚都露出了深思之色。

    有些事情,的確如同楚弦所說,藏海和尚本身就不傻,他屬於老謀深算的人,一些疑慮,他的確是早就有了。

    「廢話不多說,你們可以殺我,兩個先天,五個後天,三個術修,其中一個,更是接近神關的修為,殺我一個人,的確是綽綽有餘,但勞煩你們派人去外圍看看,如果我沒猜錯,沙城當中的赤金軍已經是將這一片地盤都包圍了,你們殺了我,他們就會動手殺你們。」楚弦說完,祿光和尚便罵道:「胡說八道,老子才不信。」

    「祿光,派人去看看。」藏海和尚這時候想到了什麼,立刻是開口說道,祿光一愣,便見藏海和尚眉頭一皺:「還不快去。」

    「是,是!」

    祿光和尚有些不明所以,更是感覺不妙,當下是跑出去,沒過一會兒就面色難看的跑回來道:「師父,不對勁,咱們在外圍的一個崗哨,沒動靜了。」

    嘶!

    藏海和尚倒吸一口氣。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額頭的冷汗立刻是落了下來。

    「不好!」

    「師父,怎麼了?」祿光和尚也有些慌了,他雖然已經是善於算計之人,但和楚弦與藏海和尚比起來,祿光的確不是一個等級和境界的,此刻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楚弦這時候暗中鬆了口氣。

    剛才,他的確是命懸一線,光是一個藏海和尚對於楚弦來說,就極難對付了,如果沒有估算錯誤,藏海和尚的修為,應該是達到了神關大境中『靈關初開』的階段,甚至,可能達到『吞陰泉』的階段。

    神關五境,納氣辟榖,靈關初開,吞陰泉,奪陽炎,內煉金丹,每一個階段提升,帶來的都是實力的成倍提升,再加上藏海和尚旁邊的兩個先天境界武者,光是這三個人,楚弦就沒有勝算。

    正因為如此,楚弦才知道,這一場博弈的關鍵,不在修為,而在於嘴功。

    說白了,還是謀術。
V123210 發表於 2018-8-5 09:11
第一百九十五章 對陣先天

    當然不是胡說八道,而是有理可尋,藏海和尚等人出現之後,楚弦就知道那幕後黑手打算做什麼了。

    天佛門餘孽,糾集高手,潛入沙城,殺了聖朝命官,而且還是洞燭司的官員,光是這一件事,就足以震動涼州,震動聖朝。

    如果再添油加醋,將天佛門餘孽的人數和高手增加幾倍,試問,即便是坐鎮沙城的仙官,怕也會坐不住,得出來鎮壓平亂。

    依舊是調虎離山之計,最終目的,還是要破開封印。

    也就是說,藏海和尚和祿光和尚這幫人,還是被那個幕後黑手當成了棋子,有趣的是,這一向喜歡算計別人的祿光和尚和藏海和尚,居然是被那個幕後黑手耍的團團轉而不自知。

    這時候,楚弦趁那邊藏海和尚慌神之際,偷偷運功。

    近距離的情況下,用術法根本來不及,那是找死,這種情況下,武道就是不二選擇。

    剎那間,楚弦將玄門紫陽功運轉到極致,手中十幾根竹筷已經是飛射而出,衝著藏海和尚等人打去。

    藏海和尚他們反應也快,當下是各自施展手段,將飛射來的竹筷擋下,不過也有幾個後天境界武者和祿光和尚,實力不足,畢竟楚弦已經是半步先天,他打出的暗器,實力不高的還真擋不住。

    這些人都被竹筷刺傷,尤其是祿光和尚,慘叫一聲,一隻眼睛居然是被竹筷刺瞎,血流滿面。

    而楚弦,打出竹筷的同時,已經是縱身一躍,拔出腰間鋼刀,一刀斬開屋頂,鑽了出去。

    逃了。

    楚弦當然是要逃,這種情況下,不逃才是傻子。

    藏海和尚等人的反應也是極快,兩名先天武者立刻是破頂追來,速度極快。

    楚弦在屋頂跳躍翻騰,身後的武者已經是追了上來。

    當下,楚弦落下,隨後猛的回頭,反手一刀。

    刀光閃現,這一刀,帶著極強的猛勁,刀刃上更有紫氣纏繞,正是《封魔六式》中的斬玉式。

    刀法封魔六式,乃是一門極為高深的刀術,無論修為有多高,都可以運用,也就是說,無論後天,先天,宗師乃至武聖,都可以運用,而且隨著修為提升,刀法的威力也會加強。

    對方的修為毫無疑問要比楚弦要高,但在刀法等級上,楚弦絕對佔優,這一點也是楚弦這個重生者的優勢。

    無論對付任何敵人,一把刀,運用封魔六式,都足矣。

    那殺手反應極快,手中一把重劍立刻是擋過去,就聽一聲刺耳巨響,火星閃現,楚弦後退三步,然後順勢再逃。

    那個殺手,卻是虎口劇痛,剛才那一刀,差一點將他手中的重劍震飛出去,甚至是將他嚇出了一身冷汗。

    雖然只是一刀,可帶著的力量和速度簡直已經能和先天武者相提並論,如果不是他反應快,如果不是他手中的重劍質地極好,換做其他兵器,怕是已經被一刀斬斷,後果便是他整個人被斬開。

    「這是什麼刀法,怎的如此霸氣!」那殺手也是一個武痴,此刻心生貪念,對方修為不及他,這是肯定的,但卻能一刀將自己逼退,這不正說明對方刀法不簡單?

    這種刀法,他是勢在必得。

    「追!」

    兩個先天武者繼續窮追不捨。

    與此同時,那邊酒館方向也是起了亂象,一時間殺聲震天,彷彿一瞬間有無數亂兵入城,先是一個地方,之後蔓延,最後整個沙城都亂了起來,四處都是火光,分不清哪個是好人,哪個是壞人。

    楚弦這時候自顧不暇,兩個先天武者追殺下,他只能是邊逃邊打,絕對不能被兩個武者同時圍攻,否則他一個人對兩個先天,幾乎沒有勝算。

    現在這種情況下,根本就別想出竅施展術法,因為來不及,若是楚弦這麼做,怕是剛剛出竅,腦袋就被先天武者給砍下來了。

    好在楚弦玄門紫陽功爆發力強,持久力也不差,配合特殊的輕功步法,還有兇猛霸道的封魔六式,這一路逃下來,都是有驚無險。

    便就在這時,前面出現一隊十人的赤金軍,楚弦急忙上前,只是還沒開口,十名赤金軍就立刻結陣,殺向楚弦。

    楚弦暗罵,不過這也正常,自己現在沒有穿官衣,提刀狂奔,怎麼看都是賊寇。

    當下楚弦就要開口,這時候,後面兩個先天武者也是追了上來,於是,前面是十名結陣的赤金軍兵卒,身後是兩個殺氣騰騰的天佛門先天武者,楚弦站在中間,一時間三撥人都僵住了。

    楚弦反應極快,此刻取出官符喊道:「我乃洞燭司持鐧校尉楚弦,這兩人是天佛門餘孽,速速與我一起圍殺。」

    那邊赤金軍當下就要過來幫忙,便在這時,不遠處突然飛來幾道火焰,火焰變化形狀,最後變成扇面,瞬間朝著楚弦和這十個赤金軍橫掃了過去。

    這是術法。

    楚弦立刻就想到了藏海和尚,當下是調轉方向,閃向一旁,那火扇幾乎是擦著楚弦飛過,灼熱的烈焰將楚弦衣角引燃,楚弦是驚險躲過,但那十個赤金軍便躲不過去了,火焰瞬間將他們吞沒。

    慘叫聲響起。

    楚弦根本沒法子救人,兩個先天武者幾乎是同時殺來。

    楚弦能做的,只能是拔刀一戰。

    被火引燃的赤金軍穿著盔甲四處奔走,就在這跳動的火光當中,楚弦與兩個先天武者已經是過了幾招。

    可以說每一招,都是殺人招,稍有不慎,死路一條。

    楚弦將玄門紫陽功運轉到極致,身上肉眼可見紫色的真氣纏繞,封魔六式刀法,也是一招一招施展出來。

    但即便如此,楚弦也只是能勉強自保。

    兩個先天武者配合無間,若非楚弦功法特殊,刀法兇猛,怕是早就死在兩人圍攻之下了,可即便如此,楚弦知道,十招之內,自己必然落敗。

    百丈之外的那個酒館之內,藏海和尚的人馬抵擋不住赤金軍,藏海和尚不想死的話,只能元神歸體,想法子逃走,不然有他在一旁偷襲楚弦,楚弦連十招都堅持不住。

    祿光和尚左眼中的竹筷已經是拔了出來,他左眼毫無疑問是廢了,瞎了,只是簡單上了點藥,用黑布包住,這讓祿光和尚看起來比以前更加猙獰。

    「我要那楚弦死,不殺他,難解我心頭之恨啊。」祿光和尚瘋狂咒罵,藏海和尚此刻臉色不好看:「那楚弦必死無疑,兩大先天武者圍攻,他絕無不是對手,說不定現在我說這句話的時候,那楚弦已經是被斬殺了。咱們現在得走,那楚弦怕是沒說錯,咱們這一次是被人當成棄子了。」

    祿光和尚一愣,但還是緊跟藏海和尚離開,顯然他們都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道理。

    只是他們帶來的數百天佛門死士,怕是沒法子都帶走了,現在沙城四處殺聲震天,到處都是火光,已經是徹底亂了。

    但藏海和尚很清楚,很快,聖朝那邊就能反應過來,然後不到天亮,甚至最多半個多時辰,這一切亂象就都能平息下來。

    到時候他們想走,都難了。

    藏海和尚和祿光和尚帶著幾個死士,趁亂逃離沙城,至於他們帶來的同夥,他們是管不著了,這種時候,就是爹死娘嫁人,個人顧個人。

    沙城一個小巷之內,被火焰燒死的赤金軍兵卒已經是倒地不動,燒成焦炭,楚弦單手持刀,半個身子都被血染紅。

    刀刃上,滿是缺口,這一把精鋼長刀,已經是到了報廢的邊緣,可以說,若不是刀身上有紫色的真氣纏繞,維持著刀身,怕是這長刀已經蹦碎了。

    而對面,兩個先天武者,有一個,已經是倒在地上,半個脖子都被砍開,鮮血流了一地,即便是先天修為,受到這種致命傷也是回天乏術。

    自然,對方的脖子,是楚弦砍的,就用手裡這一把幾乎已經破碎的精鋼長刀,當然,為了能斬出這一刀封魔六式中的『掃葉式』,楚弦也是付出了代價。

    代價就是一刀換一刀。

    剛才,楚弦故意賣了破綻,讓出自己的左肩讓對方砍,其中一個先天高手果然中計,卻不知,楚弦運用玄門紫陽功中的『鐵衣勁』,以真氣加持衣衫,如此一來,他的衣衫便如厚實的鐵皮一般,擋住了對方絕大部分的刀勁,不至於被對方一刀砍死,或者將左肩砍下來,幾乎是在對方砍來的瞬間,楚弦也是一招『掃葉』,用極快的一刀,掃過對方的脖頸。

    先天高手就是先天高手,這一刀,楚弦本來是打算將對方腦袋直接砍下來的,但那先天高手危急關頭向後躲了幾寸,所以,楚弦這一招掃葉,只是將對方半個脖頸斬斷。

    但也足夠了。

    楚弦殺了一個敵人,但他自己左肩受傷,同時中了另外一個先天高手一掌,內臟受損,肋骨也斷了幾根,幾乎都是重傷,可至少,楚弦還沒死。

    被藏海和尚認為在兩個先天武者手裡必死的楚弦,此刻非但沒死,更是拼著重傷,斬殺一個先天,此刻更是殺氣騰騰,讓另外一個先天有些不敢上前。

    雖然,這剩下的一個先天武者明白,對方肩頭中了一刀,又被自己打了一掌,應該是沒有再戰之力了,他只要上前,就可以輕易將對方斬殺。

    可萬一,對方還有再戰之力怎麼辦?
V123210 發表於 2018-8-5 09:12
第一百九十六章 落雁塔下

    這剩下的先天武者眼光不差,能看出對方用的內功極強,刀法更是霸道,最重要的是夠狠,居然是拼著重傷,抓住那一絲機會,斬殺了自己的同伴。

    至少他自己沒有這種狠勁。

    遇到這種狠人,剩下的這個先天武者有些遲疑了,只是顯然他忘記了一件事,他應該立刻,毫不猶豫,而且是疾風驟雨一般猛攻,絕對不能給楚弦任何喘息的機會。

    因為,楚弦不光是一名武者,他還是一個術修。

    就在這個先天武者猶豫的片刻時間,楚弦已經是出竅,施法,陰陽盤絲劍掃過,那還在猶豫不決的先天武者,立刻是身上血光噴濺,便如被五馬分屍一樣,橫死當場。

    高手對敵,勝負往往就在一念之間。

    楚弦的肉身已經是達到極限,所以想要取勝,只能是出竅施法,恰恰剛才的廝殺,讓那武者產生出了一絲猶豫,而楚弦從始至終都沒有猶豫,出竅施法,也是想到就做,哪怕,有風險,甚至稍不注意,就會被對方斬殺。

    但楚弦還是毫不猶豫的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

    一個猶豫不決,一個堅定不移,一個橫死當場,一個活了下來。

    這就是區別。

    在這個距離,哪怕是先天高手,也抵擋不住楚弦的陰陽盤絲劍,別說是人,便是對方手上的武器,不也一樣被切開好幾段。

    所以說,楚弦當初選擇使用陰陽盤絲劍的時候,那是有他的考慮,顯然,這陰陽盤絲劍並不全面,有的時候,甚至有很大的弊端,但同樣,優點也是極為明顯。

    最簡單的就是,攻堅能力極強,單對單,殺傷力足以斬殺實力遠超於楚弦的敵人。

    直到此刻,楚弦都有些不信,自己居然面對兩個先天武者的圍殺,還能依靠計謀和果斷,將這兩個先天武者反殺。

    雖然最後贏了,但楚弦很清楚,剛才只要他稍有疏忽或者遲疑,那死的就是自己,這一點毫無疑問。

    還有一點,藏海和尚除了一開始施展火術,後面沒有繼續施法,這也是楚弦能反殺兩個先天高手的關鍵。

    如果藏海和尚繼續橫插一槓,楚弦絕無勝算。

    這時候遠處走來一隊赤金軍,見到楚弦,立刻是圍了上來,楚弦亮出官符,帶隊的伍長立刻是躬身行禮。

    「立刻通報上去,天佛門餘孽在落雁塔。」楚弦開口說道。

    那伍長還有些猶豫,楚弦立刻道:「本官是洞燭司持鐧校尉,你取我官符去通報,出了事,本官負責。」

    這一下,對方再不敢猶豫,立刻取了楚弦的官符,留下兩個赤金軍保護楚弦,他自己則是帶著其他兵卒趕忙回去通報。

    楚弦說的落雁塔,乃是沙城一個極為有名的名勝之處,只是平日里根本不准人靠近,楚弦卻是知道,落雁塔,乃是沙城大陣的中心,那幕後黑手若是想破開沙城的封印,只能去落雁塔。

    「希望,還來得及。」

    楚弦雖然覺得,這一點亂子,未必能將落雁塔中坐鎮的仙官引開,但那幕後黑手不可能想不到,所以對方肯定有其他法子引走坐鎮仙官。

    楚弦現在身受重傷,只能先療傷,好在這一次出來,楚弦給自己準備了不少的療傷藥,外敷內服的都有,用了藥,楚弦止住了血,傷勢也是穩固住了。

    實際上,楚弦剛才還有一個後手。

    那是楚弦最後的一張王牌,所以他沒有用,這王牌,便是六丁六甲寒冰血咒和寒冰血咒定身符。

    那寒冰血咒定身符,楚弦只剩下最後一張,用的話,當然要謹慎,剛才如果反殺計畫不成功,楚弦為了自保,也只能用這一張符。

    上好了藥,耽擱了兩刻鐘,楚弦起身。

    那留下來保護楚弦的赤金軍急忙上前攙扶,楚弦告訴他們,扶自己去落雁塔。

    兩個赤金軍自然是扶著楚弦,朝落雁塔方向而去。

    等到了落雁塔,楚弦才發現,此處已經是戒嚴,到處都是神色威嚴的赤金軍,除此之外,楚弦還看到了很多洞燭衛,還看到了鐵盾校尉伍四平守在外圍。

    也多虧是遇到了伍四平,不然楚弦還沒法子進來,他的官符不在身邊,外圍的赤金軍一開始根本不放行,伍四平出面,楚弦才能進來。

    楚弦很詫異,為何這裡會有這麼多赤金軍和洞燭衛,往裡走,洞燭司的高手居然都來了,楚弦甚至見到了都統大人和副都統尉遲邕。

    晏子季也在,洞燭司的校尉,來了大半,賀隨心、紀紋也在。

    楚弦四下看了看,沒有看到兵長陸江。

    洞燭司的人看到楚弦,少數人點頭示意,不少人是露出不屑,大多數人,是漠然,在他們眼中,楚弦本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如果不是尉遲邕執意要招募一個外來的人來查辦內奸,他們才不會同意楚弦進入洞燭司。

    用洞燭司這些老資格的話說,那楚弦,根本不配進入洞燭司。

    找到晏子季,楚弦就問這裡出了什麼事,為何又這麼多赤金軍和洞燭衛在這裡。晏子季便告訴楚弦,洞燭衛之前得到消息,有天佛門餘孽要衝擊落雁塔,所以早早的就趕來這裡守衛。

    「消息看起來還是很準確的,我們剛來這裡佈防,沒多久,天佛門的餘孽便在城中作亂,不過那些餘孽想要衝擊落雁塔,卻是痴心妄想,此處外圍是五百赤金軍,裡面,更有兩百洞燭衛,兩位都統大人坐鎮,便是那所謂天佛祖來了,也進不來。」晏子季這話沒有任何誇張,這般守衛,再加上原本坐鎮此處的仙官,便真是那天佛祖親臨,也討不到任何好處。

    只是楚弦更關心另外一件事。

    「晏大人,那消息,是從哪裡來的?」楚弦開口詢問。

    晏子季一愣:「洞燭衛在各地都有探子,有專門的傳信術法,消息,是一個探子傳回的。」

    楚弦點頭,這種傳信術法他知道,類似於紙鶴傳書,但要更隱秘,而且是分了子母咒法,就像是一種接頭暗號,不知道具體咒法的,根本不會傳到洞燭司這邊。

    這種方法,可以說是相當保險,但也有弊端。

    如果洞燭司的內鬼知曉這子母咒法,便可以偽造探子傳信,故意將一些消息,傳遞迴來。

    想到這裡,楚弦突然是茅塞頓開。

    之前他就在想那一次遇險的任務,為了奪回蠍尾劍,洞燭司這邊只有暗堂掌印馮沖知曉所有任務細節。

    但馮沖不是全知全能,那他是從什麼地方知曉了蠍尾劍的所在?

    不用問,肯定也是洞燭司分散在各地的探子。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馮沖是被一個『假探子』給陷害了,對方故意將所謂的情報消息傳回來,引導馮沖做出了一系列的計畫,這樣一來,只要對馮沖的行事風格有些分析和瞭解,就會知道馮沖會如何安排。

    這樣一來,自然可以預先佈置好陷阱和圈套,等著馮沖等人自己來鑽,而到時候,任務失敗,馮沖作為唯一的知情者,當然是要替那黑手背黑鍋。

    好算計!

    這一次,那幕後黑手應該也是故技重施,之前楚弦還在想,那幕後黑手會用什麼法子調走坐鎮這裡的仙官,卻沒想到,對方壓根就沒想過引走仙官,而是借用假情報,將洞燭司調入防守落雁塔。

    如此一來,作為洞燭司中職位不低的人物,幕後黑手自然也能一起進入落雁塔,到時候,對方隨便耍一些手段,都可以找機會破開封印。

    好計謀!

    楚弦有一種感覺,自己在這件事上,慢了一步。

    洞燭司來這裡已經超過一個時辰,這麼長時間,足夠做出一些事情了,便在這時,沙城中的亂局也是穩定下來,天佛門的餘孽被殺的殺,被抓的抓,也有少數一部分趁亂逃走,但這一場騷亂,是壓制了下來。

    「楚校尉!」這時候,有人叫了楚弦一聲,楚弦扭頭一看,那邊陸江邁步走來,身邊還有幾個校尉官。

    「陸兵長。」楚弦上前,陸江看上去氣色依舊不太好,雖然穿著官衣,但空蕩蕩的左臂袖管還是顯得有些淒涼。

    或許是因為是認定內奸是馮沖,又或者是陸江的嫌疑洗清了,顯然在楚弦離開的這段日子裡,陸江官復原職,重新行使兵長的權力。

    都統大人和副都統大人這時候也走過來,陸江急忙上前道:「兩位大人,我已經帶人將落雁塔都搜查了一遍,倒是沒有發現天佛門的餘孽,想必是咱們佈防的早,所以那些賊人無計可施,只能放棄了。」

    「應該是如此。」都統大人一頭白髮,極有威嚴。

    可想而知,能執掌洞燭司,對方的修為絕對是整個洞燭司中最強的,應該已經是踏入了法身境界,至於是在法身境界的哪個階段,那就不知道了。

    「既然事態已經鎮壓了下去,那麼,也就該回去了,準備撤離所有洞燭衛。」都統大人這時候發令。

    旁邊晏子季似有疑惑,這時候開口道:「都統大人,下官還是不解,這落雁塔有何特殊之處,天佛門的餘孽為何要來此地?」

    這時候副都統尉遲邕道:「子季,此事乃是聖朝機密,不要問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8-5 09:13
第一百九十七章 內鬼現

    晏子季一聽,恍然大悟,沒有再問。

    眼看洞燭司眾人就要撤離,這時候楚弦卻是突然開口道:「諸位大人,請等一下。」

    楚弦的聲音不小,當下所有人都駐足,看向楚弦,有的人是眉頭一皺,有的更是不滿。

    尉遲邕這時候道:「楚校尉,你有何事?」

    晏子季同時也是給楚弦打眼色,顯然,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實在是不適宜在這種情況和場合下說。

    楚弦衝著晏子季點了點頭,這位上司雖然平日不善言談,但楚弦知道,對方和尉遲邕是真心向著自己,畢竟,自己就是這兩位召入洞燭司的。

    但自己要說的事,只能現在說。

    那幕後黑手既然安排藏海和尚去對付自己,見到自己出現,必然已經是有了提防,估摸過了今晚,那幕後黑手就要跑路了。

    再加上,在場的都是高手,所以就算是那幕後黑手修為再高,一旦暴露,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

    所以,楚弦必須要在這個情況下將那幕後黑手揪出來。

    「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就回去再說。」尉遲邕這時候又道,算是善意的提醒。

    楚弦則道:「是關於洞燭司內奸之事。」

    眾人大驚,這楚弦現在說這個事情做什麼?

    那邊劍首校尉神色不善:「楚校尉,你到底想說什麼,莫非,你知道誰是洞燭司內奸了?你可別說是馮沖。」

    這話有擠兌楚弦的意思,不過楚弦並不生氣,而是正色道:「馮沖大人雖然嫌疑最大,但他卻是被那真正的內奸所陷害,所以,他並非是通敵內奸。」

    「簡直是胡言亂語,楚校尉,你要清楚,在這個場合說這些話,那是要擔責任的,洞燭司,不是玩笑之地。」

    楚弦點頭:「我楚弦也不是在開玩笑,馮沖大人的確是被人陷害。」

    「上次的任務,細節只有馮沖知曉,如此還中了埋伏,試問,不是馮沖通敵,那天佛門的賊人又如何能佈置下天羅地網等你們來鑽?」有人不服質問。

    楚弦立刻反駁:「按常理,假設馮沖大人是內奸,那他這一次就是下了一盤臭棋,因為最後的結果,是讓他自己成為嫌疑最大的人,甚至是為此被抓,被審,這是其一,其二,如果是真正的內奸提前以假情報迷惑馮沖大人,同時故意用假情報引導馮沖大人去奪回蠍尾劍,這樣一來,也可以提前佈置陷阱,同時將這一盆髒水潑在馮沖大人身上。」

    「你是說,有人偽造線索,以洞燭傳書之法,將假消息傳遞迴來?」那邊尉遲邕開口詢問。

    楚弦點頭:「的確如此,如果是那個內奸,想要弄清楚洞燭傳書之法,應該並不難。」

    之前質問楚弦的那人一琢磨,沒有再吭聲。

    楚弦這時候索性是走到前面,繼續道:「眾所周知,我楚弦名義上是持鐧校尉,但實際上卻是被召來專門查辦內奸之案的,這份職責,楚弦沒有忘,也不敢忘,今日,我便將我查出的東西上報諸位大人。洞燭司那內奸隱藏極深,而且能接觸到很多核心的機密,如此一來,便可以將洞燭司內很多人都排除在外,之前我曾提交給福都統大人一份五人名單,當時我便斷定,內奸之人,便在這五個人當中。」

    「是哪五個人?」有人發問。

    楚弦看了一眼尉遲邕,見後者點了點頭,楚弦便道:「這五個人分別是兵長陸江,兵長佐官賀隨心,暗堂掌印馮沖,命堂執事莫乾,文書官紀紋。」

    正巧,在場的人力,除了命堂執事莫乾和馮沖之外,其餘三個人都在。

    紀紋這時候在一旁看著楚弦,似乎並沒有因為楚弦將她列為嫌疑人而生氣。

    其他人也是被楚弦這大膽之言給嚇住了,要知道這種懷疑背地裡想怎麼說都行,但此刻,楚弦居然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這件事說出來,這等於是給他自己挖了一個坑。

    可以想像,如果今天楚弦說不出個結果,那麼他的仕途也就到此為止了。

    楚弦毫無畏懼:「這五個人中,莫乾執事是我第一個排除嫌疑的。」

    說著,就將如何懷疑莫乾,又如何排除嫌疑的原因說出來,楚弦講述的十分清楚,條理清晰,眾人一聽,都是點頭,至少述案這件事上,楚弦的確是有兩把刷子。

    「馮沖大人也不是內奸,剛才我已經將原因道出。」楚弦說完,立刻就有人道:「照你的說法,陸江、賀隨心、紀紋這三個人裡,必然是有那個內奸嘍?」

    楚弦點頭:「不過今晚,文書官紀紋的嫌疑也排除了,剛才我問過了,紀紋大人從始至終,都跟隨在兩位都統大人身邊,就沖這一點,便可以證明紀紋大人不是內奸。」

    「笑話?這算什麼證據?」有人相當不滿,那是一個校尉,是陸江一手提拔起來的,因為按照楚弦的說法,排除了紀紋,剩下的只有兩個人,陸江和賀隨心。

    那邊陸江也是笑了。

    「楚校尉,你的意思,我陸江莫非就是那個內奸?又或者說,是我的佐官賀隨心是那個內奸?」

    說完,他周圍不少人都在發笑,顯然對楚弦這一番推理極為不屑,用他們的話說,這一番推理查案,漏洞百出。

    楚弦沒有笑,非但沒有笑,而且還是一臉嚴肅。

    「陸兵長,既然你這麼說,那不妨聽我假設一番。」

    「好,楚校尉,你說。」

    陸江這一刻也是收了笑容,盯著楚弦。

    楚弦道:「假設,陸兵長你是內奸,以你的職權和對洞燭司的瞭解,想要培養幾個效忠與你的探子並不難,你做了十五年的兵長,洞燭司的洞燭衛,怕是有一多半,都是你訓練出來的。」

    「然後呢?」陸江問。

    楚弦道:「假設,陸兵長你是內奸,那一晚,你便可以用你隨身帶著的酒,讓你的人知道我們的位置,有的時候,多讀一點書還是有好處的,至少可以知道有很多特殊的草藥,加入酒中,從酒裡是聞不到任何氣味,但只要喝下去,進入身體,就會產生一種特殊的氣味,如此一來,哪怕當時的你不去通風報信,敵人也可以知道我們的位置。同樣,你帶人潛入山寨,實際上並沒有遇襲,那十個洞燭衛,也是死於你手。」

    陸江笑了:「楚校尉,你說的都是假設,別忘了,為了那一次任務,我成了廢人,試問,如果我是內奸,會做這種事麼?」

    「為什麼不會?」楚弦反問:「內鬼自然會想方設法來消除自身的嫌疑,自古以來,自殘便是一個最好的方法。」

    此刻楚弦和陸江算是針鋒相對,周圍的人,包括兩位都統大人都是神色嚴肅,如果說一開始覺得楚弦是在胡鬧,但經過楚弦講述,仔細想想,卻是覺得十分合理。很多以前想不通的地方,此刻也是茅塞頓開。

    這時候陸江連連搖頭:「荒謬,簡直是荒謬,我斷臂殘身,從此武道再難有寸進,便是修煉術法,也不可能有什麼結果,楚弦,我將你當成洞燭司的兄弟,你居然在這種時候插我一刀,污衊於我,當真是讓人寒心。」

    楚弦面色不變,只是盯著陸江,也不管那些被陸江這一番話慫恿的怒不可遏,對自己怒目而視的那些洞燭衛和校尉,而是一字一句道:「憑良心說,陸兵長,你是真心將他們當兄弟嗎?」

    陸江面色一變,剛要再說,楚弦已經是搶先到:「剛才只是楚弦假設,陸兵長也無需在意,那我就繼續假設。」

    說完,話題一跳,直接轉到之前妖族那一次入侵的事情上。

    眾人一時之間都是反應不及,不明白楚弦這時要做什麼,本來說內奸說的好好的,怎麼又扯上之前涼州妖族入侵的事情了。

    終於,有人聽不下去,開口道:「楚校尉,我們知道之前你是在涼州擔任縣丞,很清楚妖族入侵的情況,但這件事又和洞燭司內奸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楚弦語氣十分肯定:「我當時還沒有進入洞燭司,很多事情不知道,所以想問一下,當時妖族入侵時,也就是最凶險的時期,是不是也有探子傳回消息,說,妖族可能潛入沙城,所以洞燭司也如今天一樣,派了很多人來?」

    這句話一說,在場所有的洞燭司官員都愣住了。

    楚弦看眾人的反應,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當下楚弦又道:「從表面上,妖族入侵和天佛門亂世,這兩件事似乎八竿子打不著,但如果將落雁塔當成一條線,便可以將這兩件事串聯在一起,諸位不覺得巧合麼,為何妖族要來落雁塔搗亂,天佛門的餘孽也要來落雁塔搗亂?」

    不知情的人都在沉思,而知道落雁塔是什麼地方的人,例如都統和副都統,都是面色大變,顯然是想到一塊兒了。

    楚弦沒有將落雁塔的隱秘之事道出,這種事,點到為止就好,自己也最好裝作不知道,畢竟,邪神之眼那是聖朝隱秘,自己如果說出來,到時候人家問自己怎麼知道的,那就不好回答了。

    所以楚弦是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半個字都不會說。
V123210 發表於 2018-8-5 09:16
第一百九十八章 無法狡辯

    「我雖然不知道那內鬼為何總要來落雁塔,想必肯定是有其特殊的原因,但我不知道,所以對方的目的,暫時不清楚,能確定的就是當初妖族入侵也是那個內鬼暗中推波助瀾。」楚弦隨後,便將那內鬼藉著任務,偷偷潛入落星山百狼窟,以殘殺煉化三眼黑狼妖王子女的法子,激怒這妖王,從而引發一場妖族入侵的浩劫道出,條條件件,那都是嚴謹無比,越聽,越覺得是如此,越聽,越是感覺到這裡面藏著一個驚天大陰謀。

    「此番我離開,也是為了打探這個消息,雖然經歷九死一生,但幸不辱命,還是將這件事查了出來,而剛好,之前我看過那段時間洞燭司內的所有任務紀錄。」楚弦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

    那邊陸江便立刻問道:「你是說,任務紀錄中,我去過落星山,去過那百狼窟?你且拿來,我倒要看看有沒有。」

    楚弦笑著搖頭:「我看過,的確沒有關於落星山和百狼窟的隻字片語。」

    「那你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陸江窮追猛打。

    楚弦卻是道:「但有一篇文冊上紀錄,同樣的時間,你陸兵長前去執行一項任務,回來的時候,沾染了一種『無名邪咒』,是也不是?」

    楚弦說完,可以明顯看到陸江臉色一變:「只是不小心沾染了詛咒,又能說明什麼問題?」

    「如果只是普通的咒術自然是沒什麼,但那所謂『無名邪咒』,實際上卻是百狼窟內特有的咒術。」

    楚弦接下來,將百狼窟內的詛咒細節道出。

    「這件事是真是假,只要派人前去百狼窟一探究竟,便可知曉。」楚弦道:「那麼請問陸兵長,你沒有去落星山,沒有去百狼窟,又如何會沾染百狼窟特有的詛咒?」

    陸江神色難看,卻是沒有說話。

    具體如何,他自己最清楚,顯然這件事,當真是經不住查的。

    「紀文書,任務紀錄是你寫的,你說說吧。」都統大人這次都開始詢問,那邊紀紋有些驚訝的看了楚弦一眼,然後點頭:「楚校尉說的不錯,那個時間段陸兵長的確是沾染了一種無名邪咒,症狀,的確與楚校尉說的百狼窟詛咒一模一樣,不過這件事,還需查證。」

    雖然還需查證,但此刻,眾人已經是嘩然。

    此刻,都紛紛看向陸江。

    因為一旦證實這件事,陸江可以說是百口莫辯,後者也清楚這一點,此刻是強打精神,深吸口氣道:「楚校尉這假設看似有道理,但實際上依舊經不起推敲,我想請問,若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不說妖族入侵,生靈塗炭,就說天佛門,最後還不是被屠滅,如今只剩一些餘孽,倘若我是內鬼,天佛門要存活下來的餘孽,肯定要更多。」

    「天佛門覆滅不覆滅,對你來說都一樣,剛才我說了,陸兵長你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找正當理由,進入落雁塔,而你作為兵長,自然有資格到處巡查一下,至於你巡查的時候有沒有故意離開,單獨行動,去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那我就不知道了,得問一下剛才和你一起回來的那幾位校尉。」楚弦說完看了過去,剛才跟著陸江回來的那幾個校尉此刻都是一臉目瞪口呆,這楚弦莫非是神算子,他怎麼知道這個?

    剛才,陸兵長的確是說要去旁邊查看一下,單獨離開了一會兒。

    當下,他們也是狐疑的看向陸江。

    不是他們不講義氣,實在是楚弦說的和實際情況一模一樣,那麼,對方的推測,就很有可能是真的。

    難道說,陸兵長真的是那個內奸?

    不知不覺當中,眾人看向陸江的目光,也是從一開始的信任,到後來的狐疑,此刻,已經是忌憚,隱約當中,有不少校尉和洞燭衛已經是將陸江各方退路都擋住。

    楚弦這時候繼續道:「雖說,我不知道陸兵長你來落雁塔是為了什麼,但顯然,頭一次妖族入侵那一次,你來了,但估摸你要做的事情沒成功,沒有達到你自己的目的,所以,你才藉著天佛門,搞了這第二次,不過看你的樣子,似乎還是沒有成功。」

    陸江這時候連連搖頭:「楚弦,無論這件事聽上去再怎麼合理,那也只是你的猜測,你可有證據,證明我就是那個內奸?」

    楚弦搖頭:「沒有!」

    「不過,以洞燭司的行事方式,已經足夠將你列為和馮沖大人一樣的嫌疑犯,至少,為了保險起見,會將你關起來審查,或許就能查出一些東西。」

    後面這句話,讓陸江臉色一變。

    的確,之前楚弦推測出的這些,已經足以讓洞燭司有所行動了,洞燭司歷來是寧可錯殺不會錯放,就看現在這情況,估摸自己如果不配合,周圍的人會毫不猶豫立刻動手。

    其他人倒也罷了,但都統和副都統大人都在,陸江想反抗,那就是找死。

    況且,陸江慶幸,自己還有一張王牌沒有被那楚弦察覺,如此一來,自己就算是被抓住,以後也有機會脫身。

    想到這裡,陸江道:「既然大家都懷疑我,那我服從審查。」

    說著,將身上的武器丟下,與此同時,更是偷偷給一旁的賀隨心打了個手勢。

    那意思就是說,等候機會,救自己出去。

    顯然,賀隨心也是陸江一夥的,只是這件事別人不知道,所以只要賀隨心沒事,那麼他陸江就有機會脫困而出。

    「那就委屈陸兵長了,等查清楚了,你沒事,定然還你一個清白。」都統大人說話了,此刻他抬手一指,一道靈光符篆出現在陸江背後,被這符篆一貼,陸江所有的本事都施展不出來。

    便就在這時,楚弦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拍腦門:「哦,對了,有件事忘了,諸位,陸江實際上並非只是單打獨鬥,他還有同夥。」

    陸江一聽,眼瞳一縮,心裡生出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楚弦就道:「賀隨心佐官便是陸兵長的同夥,上次我遇襲殺,險些殺了我的那個殺手,雙目有碧色妖瞳,與賀隨心的一樣,況且,她是兵長佐官,陸江很多事情都瞞不過她。」

    如果說之前,楚弦說話和放屁一樣,那現在,楚弦說的話,就沒人敢不重視了。

    話音剛落,不少洞燭衛就將賀隨心圍了起來,現在的情況誰有嫌疑,先抓起來準沒錯,陸江藉著這個,誣陷了馮沖,但此刻,同樣是因為同樣原因,他和賀隨心全部被控制住。

    這種情況下,陸江幾乎沒有翻盤的可能。

    賀隨心沒有反抗,就算是反抗也沒用,她和陸江被帶了下去。劍首那幫人臉色不好看,低頭離開,雖然沒人說,但他們自己都覺得顏面無光。

    他們之前不屑嘲笑的楚弦,卻是查出了洞燭司內鬼,雖說還沒有實錘證據,但按照剛才楚弦說的,基本上已經是八九不離十。

    「楚校尉,都統大人找你說話。」這時候晏子季走過來說道,看得出來,晏子季很高興,楚弦楊威,他臉上也有光,不光是晏子季,副都統尉遲邕臉上也是帶著光。

    楚弦走過去,衝著洞燭司都統行禮。

    後者點頭:「楚校尉,你做的不錯。」

    「謝都統大人讚譽。」楚弦不卑不亢,都統大人又道:「陸江千方百計要進入落雁塔,究竟要做什麼,你當真不知情?」

    這一句話,都統大人是盯著楚弦眼睛問的,換做旁人,若是說謊,必然會被看出來,不過楚弦卻是眼神堅定,搖頭道:「屬下的確不知情,莫非,都統大人知道?」

    對方盯著楚弦又看了一會兒,這才收回目光,沒有回答,只是道:「若證實陸江是內鬼,你為首功。」

    說完,轉身離去。

    至於楚弦的問題,對方根本就沒想過回答。

    看到這一幕,有人羨慕,畢竟得到都統大人的賞識,將來肯定是有好處,但也有人沉思,暗自猜測,這落雁塔,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

    提審陸江,楚弦有參與,但也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真正主導的,還是劍首校尉。

    劍首校尉那幫人現在都刻意躲著楚弦,估摸是之前丟了大面子,他們這麼多人都不及人家楚弦,這完全是某種『實力』的碾壓,他們依舊不服氣,但心裡卻清楚,楚弦的確不凡,他們不及也。

    心裡認輸和面子上認輸是兩碼事,這世上,絕大多數人很容易在心裡認輸,但既有極少數人,願意在明面上承認失敗。

    劍首校尉明顯還是拉不下這臉面。

    只是數天之後,劍首校尉等人就不得不找楚弦幫忙。

    實際上,楚弦有時候旁觀提審陸江,也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陸江從那夜被抓之後,便是一言不發,無論誰去問話,都不說話。

    沉默。

    有時候,也是一種對抗。

    上頭的意思,這種事,基本已經認定陸江是那內奸,可以一直關押,但要真正定罪,還得有證據,要麼就是對方親口承認。

    可從始至終,陸江都沒有開口,就更不用說承認是內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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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